生死相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很帅气的波特
荣初重新背起了阿次,他望了一眼满地的尸体,迅速站了起来,决然的擦掉了眼泪。对不起,是我太过自私,但不管怎样,我留住了阿次……
他咬了咬牙,带着阿次紧跟着夏跃春身后朝门口奔去。希望就在眼前,仅仅一步之遥,一秒之距!在靠近门口不到一米的地方,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停下了脚步。
一群人僵在门口进退不得,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司令,荣初和他弟弟杨慕次就在里面!”?荣初和夏跃春皆是一惊,松井石根!不,不可能,这里离日本军部来回至少需要两个小时,即便是加快速度,也不会少于九十分钟。他出门不到一小时,根本不可能赶得回来!
两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捏了一把汗,又稍稍向屋内退了几步,转眼便看到松井石根带着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大群日本士兵。
他身旁的日本军官,约摸五十岁的年纪,职衔竟似比他还高,难道真的是日本军部司令,西尾寿造?
松井石根的病毒已经开始向全身蔓延,脸上一道道崩裂的痕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诡异又可怖,平时温文尔雅的笑容此刻也只让人感觉狰狞和扭曲:“想不到吧,荣初,你的诡计并没有得逞!”
这几天由于病毒反应,他并没有去军部报道,而是借故留在了家里。荣初胁迫他签的那份协议一直没有找到,可是由于身体的缘故,也无暇去顾及。但在接到军部急召时,他就猜到了事情的原委。这分明又是一场调虎离山,那份协议一定已经送到了军部,营救荣初和杨慕次的人很可能是想趁他去接受审查的时候去实施突袭。
现在的他身中雷霆,绝不能让荣初逃了,他要尽快取得疫苗,而不是在军部耗着。于是他索性铤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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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行至半路便下车致电给了军部司令西尾寿造,简要言明自己因家丑遭人陷害,又身中剧毒,他以军人荣誉发誓并未做出任何对不起帝国和天皇陛下的事情,请司令相信他的清白,并申请立即派兵前往他的府邸,届时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同时还可以获得新雷霆的疫苗。
他已经制造了仓木鹿和荣初勾结贩卖病毒原液的伪证,只要借由家族丑闻来解释荣初和杨慕次的事,加上得到疫苗也算大功一件,说不定还有机会保全自己。
由于事情紧急,又牵涉到战局,西尾寿造当即便同意了他的请求,谁知才到附近,就听到了将军府内枪声四起。
松井石根拔出手枪指着屋内,厉声道:“荣初,你听着,不要以为用那份伪造的所谓交易协议就能瞒骗军部。乖乖交出新雷霆疫苗,或许还可以饶你们兄弟不死。”
荣初侧头往窗外望去,黑压压的一片,至少有上百人,冷汗从额上滴了下来,突围已经没有希望了,难道大家要一起死在这里?他看到夏跃春的手伸向了腰间的突起……
第九十八章
“这是怎么回事?你女儿为什么会跟这群匪徒在一起?”西尾寿造指着地上的杨思桐,声音十分不满。“司令,她不是我女儿,她是矢野铃木那个贱人和杨羽桦所生的孽种。”松井石根脸上写满了悲愤和鄙夷。
矢野铃木这四个字让一直安静着的杨思桐忽然睁大了眼睛,她尖声叫了起来:“她不是贱人,不是!”她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冲过去,却被夏跃春紧紧拉住,只能牙龇目裂,不停的吼着:“你侮辱我母亲,你也该死,我杀了你!”
她不知死活的疯狂行为显然激怒了松井石根,他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枪口指向了她的脑袋:“巴嘎,这是你自找的!”
阿次本就绝望的心此刻更是如坠冰窖,喉咙仿佛被遏住了般发不出声音,他力的抬了抬手,想向思桐伸过去,枪声已经响了,他看到杨思桐倒了下来,额头正中多了一个血洞,鲜血正汨汨涌出,正如当时的杨羽桦一样。她的身体在不停的抽搐,嘴巴一张一合着,似乎在说,母亲,思桐好想你……然后,再没了动静,唯有那双眼睛仍睁得大大的,仿佛在向所有人昭告,她的死不瞑目……
饶是恨她入骨的荣初此刻看了也觉得心痛不已,他立即转过身不让阿次再去看这惨状,颤声道:“阿次,你别难过,她死了就可以和父母团聚了,对她来说,或许才是最好的解脱。”
背上的阿次并没有回应,即便看不到了,杨思桐的死状也已经印在了他的瞳孔里。一年前他这样看着杨羽桦死在眼前,一年后,又这样看着他女儿死在眼前。脑中似乎有无数轰鸣机在响,他仿佛又看到了儿时的画面,在杨公馆里,叔叔难得的抽出空来陪他,他坐在叔叔腿上,笑得眉眼弯弯:“爸爸,阿次喜欢跟爸爸在一起,等爸爸老了,阿次就背着您去散步,还给您当拐杖。”“哈哈,好好好,小阿次是爸爸的挚爱之宝,爸爸等着你长大照顾我的那一天。”
国仇家恨不共戴天,养育之恩恩同再造。对不起,叔叔,您走的时候,阿次没能戴孝扶棺,现在就连您唯一的血脉,我也救不了。阿次笑了,他真的累了,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废人,救不了别人,也原谅不了自己……
荣初感觉到脖颈的湿意,他想抬手帮阿次拭去滑落的泪水,转过头去,却只看到鲜血从他唇边不断涌了出来,蜿蜒在自己的脖颈之中,异常的艳丽而恐怖……
“阿次,阿次!”心里惊骇到极致,荣初抬头望了望眼前数不清的枪口,他绝望了,阿次,你是不是累了,如果你要死,大哥陪着你,黄泉路上,也不会孤独寂寞,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眼看兄弟俩一个生命垂危一个打算放弃,夏跃春咬紧了牙关,他曾听阿次说过,人一生下来就是在往死路上走,既然结果都一样,早死和晚死又有多大分别,惟愿死得其所而已。如果注定要报销在这里,他也要拉上这些鬼子们陪葬,何况还有一个军部司令、一个驻华将军,这买卖做的并不赔!他冲后面的弟兄点点头,手雷自腰间落到了手里。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别来无恙啊,松井将军。”来者是名五十岁上下的男人,一身军装,身姿笔挺,他急走几步便已到了门口,身后还跟着一名女子,即便是身着戎装,也无法掩饰她的秀美与清丽。
短短一句话,已经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注意,荣初感觉背上的人终是微微抖了抖,有了些反应,不由紧了紧双手,将他背得更牢一些。
“你是谁?”来者不善,松井石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男子背手而立,朗声笑道:“我们两个月前还见过,怎么,将军不记得了?”他微微昂了昂头,并不隐藏他的锐利与傲气:“既然如此,就容我再介绍一次,鄙人杜旅宁,国民党少将,原上海侦缉处处长,应戴局长指示,特来向您表示感谢。正是您将新雷霆的原液卖给了我们,才让我们得以在战局上取得了先机。”
西尾寿造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杜旅宁,他听说过这个名字,看起来也与传闻不左,他怎么会忽然过来?他刚刚说的是真是假?如果国民党手里真的已经有了病毒原液,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他立即想起了那份交易协议,将疑惑的眼神投向了松井石根。
杜旅宁,杨慕次的老师,此番必定是为了救人而来!面对如此变故,松井石根早已经气得浑身发抖,眼下人证和物证都指向他变节卖国,即便漏洞百出,恐怕西尾寿造也不会再轻易相信自己,他气急败坏道:“司令,如果我和他们真有交易,又怎么会光天化日之下说出来,这分明是他们的诡计。”西尾寿造并未出声,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杜旅宁也不恼,只伸出脑袋向屋内探了探,仿若恍然大悟般摸着下巴笑道:“将军怎么这么说话,莫非是杜某来的不是时候,妨碍将军执行公务了?”松井石根心知现在情势十分不妙,他沉了沉眼眸,将枪口指了过去:“胡说八道!我从没没见过你,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杜旅宁错开几步,温和笑道:“我们不过是你情我愿公平买卖,将军何必如此。”他指了指荣初背上的人:“而且,我和杨慕次的关系您又不是不知道。将军是日本人,对中文词意表达得还是不够准确,他是我的爱徒,应该说我们隶属同一阵营,而不是一伙,意思虽相近,性质却是大有差别。”
“司令,他诬陷我!”眼前这个人摆明是来诬陷他,再纠缠下去必然更加麻烦,松井石根急步跑到西尾寿造前面,低头恳求道:“请不要相信他的一面之辞。”
这件事的确是有很多不合情理的地方,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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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旅宁为什么会忽然过来,是巧合还是故意?杨慕次明明早就死了,为什么会出现在松井石根的家里?还有那份协议,究竟是怎么回事?西尾寿造脸上阴晴不定、疑虑重重,屋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屋外有脚步声再次响起,大家齐齐从门口望去,大批的国民党士兵持枪走了过来,不消片刻便停在了门外,偌大的将军府此时显得异常的热闹和拥挤......
第九十九章
五天前,杜旅宁在接到余晓江电报的时候便决定立即动身来上海。他没有办法不担心,松井石根是日本的将军,而荣初不过是个商人,即便他或许与某些势力有些关联,但双方实力毕竟相差太远。此事他必须亲自过来处理,否则恐怕阿次性命难保。
在来的路上,他看了余晓江拿过来的照片,阿次浑身鲜血淋漓,四肢被钉在地上,脸色惨白得像死人一样。他心里一阵激痛,怒火腾的就烧了起来。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一直以来,他舍弃了个人的情感,把自己当成党国最忠实可靠的工具,他几乎快要忘了自己也是一个人,有血有肉、有悲有喜的人,直到杨慕次的出现。
这是他最心爱的学生,视若亲子的人,但凡涉及到这个人,他都很难保持冷静。他一向克己隐忍,喜怒不形于色,惟有那一路都紧攥着,片刻也不曾松开的拳头,泄露了他狂躁而愤怒的内心。
杜旅宁的突然到来,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也让阿次冰冷的心生出了一股暖意,仿佛一个受尽了委屈和磨难的儿子得到了父亲的宽厚和慈爱,以至于将他坠在悬底的心又一寸寸拉了上来。老师,竟然抢在队伍之前就先赶到了这里,为了救他这个不成器的学生,千里迢迢,置自身安危于不顾。阿次力的抬起了头,眼中泪光闪现。
即便一直专注于和松井石根周旋,杜旅宁也立即感觉到了他的视线,目光变得慈爱起来,都说老牛护犊子,傻孩子,老师什么时候,总是要护着你的。
这一幕师徒情深,让一直站在杜旅宁身边保持沉默的女子有些眼眶发红,她自然就是余晓江。杜旅宁会亲自过来,就连她也是万万没想到的,这个看似冷酷无情的党国英竟然也有如此割舍不下的私人感情,这是阿次的幸事。也幸好夏跃春他们事前都做了伪装又戴了面巾,如果营救失败,身份问题也自然不会再有任何意义。如果能成功逃出去,也可以推脱搪塞过去。这样也好营救阿次的机会又多了几分。眼见后面的部队跟了上来,她心里略略放了心。
因着国民党军队的到来,局面陡然逆转,呈双足鼎立之势,且事关内奸与疫苗,事态的发展有些超出意料,西尾寿造脸色阴沉了下来。“司令,有急报!”一个士兵满头大汗从外面径直跑到了他身侧,低声耳语了几句,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八嘎!”西尾寿造抡起巴掌朝松井石根狠狠扇了过去:“请将军好好解释一下,新雷霆不过刚刚研制出来,仓木鹿和荣初是什么时候卖的原液?东北国军和承军为什么在感染了病毒后毫无反应,以致我军作战完全失败,十万军士伤亡惨重!”松井石根猝不及防,重重摔到了地上,枪也落在了一旁。这无疑是个重磅消息,屋内变得鸦雀无声,各有悲喜。
松井石根从地上爬了起来,完了,一切都结束了,不管他作何解释,总要有人来承担这个后果,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就是军部最合适的牺牲品。他的神色因愤怒而变得扭曲起来:“荣初,我杀了你!”他猛然挥起拳冲了过去,荣初一惊,下意识的侧身躲避,却见松井石根身形一转,双手一用力便将阿次从他背上拉了下来。
阿次的双脚并不能站立,此刻松井石根用双手遏着他的喉咙,将他整个身体凌空举了起来。只消稍稍用力,将指尖捅进阿次的皮肤,他身上的新雷霆病毒变回立即传染给阿次!
“不要!”荣初又惊又痛,失声喊道:“疫苗马上给你,你别伤害他!”“哈哈哈,太晚了!”松井石根脸上浮起了疯狂的笑意:“你们做了这么多,无非是为了一个杨慕次。”他眼中杀机大盛:”“荣初,我有今天全都拜你所赐,杀了你简直太便宜了,我偏要让你尝尝失去挚爱,生不如死的滋味!”他张狂的笑着,手指渐渐用力,阿次被勒的剧烈咳嗽起来,脸色变得灰白一片。
“放开他,我可以让你死的不那么难看!”杜旅宁倏的一下拔出了手枪。“哈哈,我现在已经人不人、鬼不鬼,死的难看又如何!”松井石根紧紧的盯着荣初,眼中一片嘲讽:“我唯一的错就是不该对这你们兄弟俩动了感情,才会落到这种地步,既然如此,我就带着杨慕次一起死!”
他满意的看着荣初无法置信又痛苦万分的样子,笑得全身都颤抖起来。荣初,别以为自己赢的多光,你跟我一样,也不过是个失败者。你虽然活着,却要花一辈子的时间来后悔和自责,活在不见天日的深渊之中,受尽折磨!所以,你没有赢,我也没有输!
“不,不要!”眼见他的指甲就要掐进阿次的皮肉,荣初心神俱裂。“砰”的一声枪响,屋内一片死寂,松井石根颓然倒在了地上,于此同时,荣初的身体飞了过去,抢在阿次倒下前将人紧紧接到了怀里。
仿佛无法置信般,松井石根拼命瞪大了眼,他看到杜旅宁吹了吹手中仍在冒着烟的枪,脸上写满了嘲讽:“我的人,岂是你想动就能动!”他转头望了望身旁,荣初正给阿次平复呼吸,眼中是失而复得的感动和惊喜。
松井石根彻底绝望了,他慢慢闭上了双眼,再无声息……
第一百章
阿次还在不停的咳嗽,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再耽误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荣初一手顺着他的胸口,一手麻利的解开了他领口的扣子,让他呼吸更加顺畅一点,然后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杜旅宁。
“西尾司令,人我必须带走,还请行个方便。”杜旅宁心里一紧,脸色变得冷峻起来。“你杀了我们天皇亲任的将军,难道以为可以就这样离开?”不管松井石根有什么问题,也该由军部来处理,杜旅宁越俎代庖,分明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西尾寿造脸上浮起了恼怒之意:“杜处长的手是否伸得太长了?”
“相比一个通敌卖国将军的死因,你们天皇陛下该是对日军在东北战败的原因更感兴趣。”杜旅宁冷冷望着他:“莫非司令现在还有闲功夫不去准备如何跟天皇解释,而是在这里跟杜某先打一场?”这明晃晃的威胁让西尾寿造更加怒火中烧:“若是将参与破坏计划的国民党少将头颅献给天皇陛下,想必他会得带宽慰。”“很好,太久没有上过战场,司令要想玩命,杜某随时奉陪!”语音未落,双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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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已同时出鞘,指向了对方的脑袋!
刷的一声,国日两边的士兵拔枪对峙。空气仿佛已经凝固,只剩下浓浓的硝烟味在流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一声令下。
片刻后,电话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一室僵局。“司令,天皇陛下密电,要您立即回军部处理。”这么快!西尾寿造心下一惊,他狠狠的盯了一下对手,杜旅宁那张雷打不动的臭脸让人恨不得立即将他毙了,不过眼下却不能再耽搁。短暂权衡之后,西尾寿造不甘的将枪放了下来,从嘴里挤出了一个字:“撤!”
日本士兵跟着西尾寿造鱼跃而出,屋内气氛陡然松了下来。“快带阿次去医院,开我的车!”杜旅宁急步走过去,帮荣初将阿次背在了背上。一行人快速的跑了出去。趁着没人注意,夏跃春带着手下的人有意拉下了一段距离,然后悄悄上了另一条道。
“去沈宅,松雪街荣公馆旁边,那里设备比医院好!”荣初朝司机吼完又冲着车外的阿四喊道:“通知夏院长,立即去沈宅帮忙!”
车子稳稳飞驰出去,荣初让阿次靠在自己身上,伸出手紧紧揽着:“再坚持一会,很快就到家了。”阿次力的睁了睁眼睛,又闭上,身体微微有些发抖。杜旅宁立即脱下军装盖在他身上:“荣先生,阿次现在怎么样?”
荣初伸出右手握住了阿次的脉搏,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很不好,体温过低,脉搏断断续续,很微弱,快,再开快点,我怕他会撑不下去。”最后几个字,荣初几乎是抖着发出了声音。杜旅宁冲着司机大吼:“开快点,什么都别管,把油门踩到底!”
司机满手冷汗,车快得又快又急,轮胎和地面快速的摩擦导致火花迸射,到最后,整辆车几乎是要飞了起来。
刚进沈宅,夏跃春就迎了出来,身上还穿着白大褂,仿佛是刚从医院赶过来:“我接到阿四电话,阿次出什么事了?”“他受伤了,夏院长,要麻烦你了。”杜旅宁一边礼貌的和他招呼一边帮荣初一起将阿次抬进了二楼准备好的手术台上。
“跃春,照旧行事,我们一起配合。”荣初快速的给手臂消好毒,将针头刺了进去。“好!”夏跃春麻利的剪开阿次身上的纱布检查伤口:“身上的伤都已经处理过,有发炎迹象,部分伤口需要重新缝合,不过,问题不大。”他轻轻按了按几处重要脏器又将听诊器按上去听了一会,不禁皱紧了眉头:“身体脏器明显衰弱。”荣初点了点头:“短期内多次受创所致,不能再使用麻醉剂。”
夏跃春将阿次手掌翻转过来仔细检查:“阿初,不对劲。这里的伤不仅没有好转,反而红肿化脓,这说明里面的伤口并没有恢复,或者说,还在恶化!”荣初心里一沉,这正是几日来他一直担心的问题,阿次的手脚还没有一点力气。
上次缝针的线已经长进了肉里,为了深入检查,夏跃春不得不重新在阿次的手掌上划开了一个口子,片刻之后,他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阿初……”“怎么了?”荣初心高高悬了起来。“里面的筋是断的,松井石根没有让医生给阿次从里面缝合。”
“怎么会这样……”荣初颤声道:“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处理,筋络和神经都会坏死,那阿次,阿次……”他张大了口却不敢说下去,那将会给阿次带来终身的残疾,他愣愣的望着手术台上苍白透明的脸,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我们尽最大的努力,最乐观的情况,以后还是能正常行走,但其他,不能再强求了。”夏跃春眼眶有些泛红,但仍然对他挤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阿次会好起来的。”荣初抬头吸了吸鼻子,艰难的开了口,声音有些干涩:“人还在就好。”
“我来给他联接筋络。”夏跃春别过头,拿起了托盘中的手术针和线,顿了顿,又有些不忍道:“没有麻醉剂,他可能会痛醒,阿初,你来按住他。”“好。”荣初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郑重道:“跃春,拜托你了!”
筋脉缝合是件十分细的活,阿次的伤口创面大,受损时间长,处理起来更是难上加难。阿次痛醒过两次,冷汗像水一样不停冒了出来,但终究身体太过虚弱,他也只是轻轻呻吟了几声,又重新陷入了昏迷,因此,手术进行的也还算顺利。荣初和夏跃春整整站了十个小时,终于将伤口全部处理好。
“阿次以后不适合再执行任务了。”夏跃春摘下了口罩。“别放弃他。”荣初带着浓浓的鼻音。夏跃春诧异的望着他:“你说什么?”“他身体不行了,可是……”荣初望了望门外,深深吸了口气,低声道:“对阿次来说,信仰比他的性命还重要,请你,和你的组织……不要放弃他。”荣初的眼泪流了下来,天知道他多想带阿次一起去国外过平静的生活,可是他明白,骄傲如阿次,又怎么能接受自己成为一个废人,况且,他还欠了这许许多多的命和情,如果这个时候带着他远离信仰和危险,只怕他会伤的更重。
“跃春,不要放弃他,以后我就是他的枪……”
阿次,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保护我,以后,请换我守护你……
第一百零一章
“阿初,我们组织不会放弃任何一名同志!”夏跃春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庄重和认真:“我会根据阿次的恢复情况,向组织申请重新安排适合的任务。”“谢谢你,跃春。”荣初稍稍松了口气下来,只要信仰还在,阿次,应该能挺得过去吧……
“得了,别这么一副哭丧脸又深情款款的样子,我可不是阿次,不吃你这一套。”夏跃春故作轻松的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了这么久,你也该去休息了,阿次还需要你照顾。”他看了看老同学白的实在有点人的脸,不由又叹了口气:“还有啊,记得给自己多做几盘猪肝,这段时间都输了多少血了。”“那也没有阿次流的血多。”荣初的声音有些闷,眼看着又要落泪,夏跃春心里大急:“喂喂喂,亲大哥,千万忍住,别哭了,我给你们炒双份,让阿次一起补,行了吧?”
至少阿次的命保住了,以后的事,只能接受现实,慢慢帮阿次进行恢复。不管是身体的伤、还是心理的伤,总会好的。荣初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守在阿次的身边,安慰他,照顾他,保护他,一如那晚在教堂,他在耶稣面前许下的誓言。又或许,他们之间的羁绊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情深缘定,至死不灭。
正如那晚,他当着雅淑的面,对着他说:“杨慕次,在这世上,你没有别的亲人了,除了我……”
这台手术从晌午做到了深夜,看到他们一出来,杜旅宁立即迎了上去:“阿次怎么样?”“暂时没有危险了。不过,他手和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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