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体回收法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还风
“相反,他没有打扰我的生活,还算帮了我几次,总觉得他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但是只有晚上睡觉醒来时才能看到他。”
任以隽一针见血道:“所以你找我,并不是想委托我驱除他?”
姚毓点头,身体不自觉前倾,“我想清楚地看到他的样子,确认他到底是谁,任先生,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实现?”
任以隽拿出一个折成三角的黄符给他,“这是现身符,只要你拆开贴到他身上,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他都能被人类肉眼看到,视线范围内和普通人一样。”
一直捏着杯柄的手松开,姚毓拿起桌上那个不足手掌大小的黄符,面带犹豫之色,“这个会伤害到他吗?”
“不会,这点你可以放心。只是现身符效力有限,仅仅能维持一周,七天之后会回到之前的状态,就是说白天你还是看不到他。”
“七天……”姚毓的眼中有几分说不出的情绪,他垂眼隐匿,抬眸时已恢复自然神色,朝对面男子礼貌微笑道:“谢谢你,任先生,这个符还有咨询的用一共是多少,我现在就给你。”
“不用了。”
“这怎么行,我知道你是很有名的驱魔大师,请你办事的人全国各地都有,能抽出时间来见我一面已经很感谢了,怎么还能让你送我这道符。”
“因为我也是你的忠实听众啊。”任以隽云淡风轻一笑,“而且,我这样做也不仅仅是帮了你。”
面上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姚毓笑道:“任先生不但年轻轻轻就有高深的修为,还行善积德,真是让人敬佩。”
没想到听到如此真诚的赞誉,任以隽没有多做解释,笑道:“谢谢,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任先生,等一下。”姚毓翻出自己的钱包。
任以隽已提起旁边的行李箱,临走前道:“这样吧,如果下次你还来找我要现身符,那个时候再把今天的补上。”
对方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姚毓的目光又转向桌上的三角符,他深思片刻,小心翼翼把符放进钱包夹层。
☆、第40章
“就这样走,你真的不后悔?”听完今天的电台广播,王修远沉闷地随处游走,余砚跟在后面,在对方放慢脚步后上前去问。
“后悔什么?”王修远斜睨他一眼。
“姚毓,我看到你们昨天晚上说话了,既然好好的,可以继续留在那里。”
王修远一反常态没有说“我想在哪就在哪”之类的话,他看起来心不在焉,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留在那里也没用,我跟他该说的已经说完了。”
余砚满脸不相信,他昨天站在门口全程听完两人的对话,刚想问姚毓口中说很像王修远的那个人是谁时,就看到前面出现的单人秋千。
下意识加快脚步走过去,余砚坐在秋千椅上,双手拉着两边条绳,自顾自伸直腿开始蓄力,秋千受到重力往下一划,抛物线似的将人送到半空。
王修远停下脚步,站在旁边看余砚玩得不亦乐乎。
“你多大了还玩这个?”
“一千多岁,具体一千多少我忘记了。”
王修远没有理会他年龄的问题,说道:“看起来跟人类十几岁一样,顶多像个高中生。”
余砚立马好奇道:“你们高中也喜欢玩秋千?我看很多学校里没有秋千。”
王修远冷笑一声,“你以为高中生都跟你一样幼稚么。”
他欲言又止闭上嘴,余砚脚尖踮地,轻轻晃着秋千,道:“那你高中的时候喜欢做什么?”
“我高中的事情你不是都知道么?”王修远走到余砚旁边的那个空秋千,随手拉住上面的绳子。
不说王修远只是事件相关的人类了,就算目标亡灵,过了十年之久余砚都不一定能记得清楚,上次跟傅先生谈话忘记追问有关王修远的信息了,余砚顾盼,找寻上司的身影。
“我想你高中应该喜欢运动。”余砚依稀回想起对方经常出现的地点是在校园操场。
“长跑和篮球,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
王修远拉住绳子往后提,再猛然松开手,空荡的秋千前后起落,它承载着约等于无的微小尘埃,凭借仅此一次的外力,从至高点后退,渐渐松弛,最后归于起始的寂静。
“姚毓呢?他高中也和你一样?”熟练控制力量的余砚,在小幅度晃动中侧头看着旁边的男子。
王修远表现出不想回答的模样,他靠在秋千杆架上,眼睛望向别处,陷入沉默。
“你和他高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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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远皱眉:“你是真的不知道?”
余砚摇头,“我只记得你们是同学,后来你转学,可是即使多年不见,也不至于跟老同学什么话都没有,何况……我看得出来你很在意他。”
“那只是你看到的表面。”
“有什么区别?”余砚一边荡秋千,一边思考对方话里的含义,“姚毓说的那个找了几次都不肯见他的人,是你吗?”
王修远终于不耐烦,冷着脸反问:“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那我不问了。”余砚配合地不再说话,安安静静玩自己的秋千。
在无打采摇晃时,坐凳突然高高而起,余砚觉得有点不对劲,向后一看,微笑道:“傅先生。”
傅见驰回手,退后一步到余砚身侧看着他,余砚晃了几下,最终在上司的目光下伸直脚,强制静止。
“有短信。”傅见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坐在秋千上怀抱两跟细绳的余砚。
“是谁的?”余砚嘴上问着,接过电话的手快速在屏幕上按了几下,有些讶异道:“任先生发来的短信。”
“说了什么?”
“他说今天姚毓去找了他,不过并不是拜托他驱鬼,姚毓咨询了一点事,还从任先生那里……”余砚没说完,把亮着蓝光的手机给傅先生看。
上面是任以隽告诉他们姚毓找自己的目的和现身符的事,最后还特地交代了一句,让余砚不要把现身符告诉亡灵。
他是怕余砚冒失直言,亡灵知道后可能并不会如意被贴上黄符,造成任务无法顺利进展。余砚低头,用书写方式在屏幕上打下两句谢意。
发送成功,余砚转过头看当事人,想着要怎么说才能劝动对方回姚毓家。
“诶,你看那个秋千自己在动!”
“撞邪了,快走快走。”
旁边走过两个女孩,指着被王修远牵扯的那个秋千惊恐走过。
余砚道:“你别摇秋千了。”
说完,王修远用行动来回答他的话,故意把绳子用力一甩。
无人秋千如旧时墙壁上的钟摆兀自晃动,它们有着相同的运动轨迹,却以不一样的频率去刻度时间的流逝,从这点来看前者似乎更加残忍,它每一次的跃动和滑落,都是接近上一次的旅程,无法复制完美的通途沿线,它是遵守自然规律的渐次消弭。
王修远又开始回到日常流连酒吧的状态,余砚没有管他,每天守在酒吧街观人来人往,等到天光微亮时,才和王修远一同游荡在清晨道路。
只有一件事没有改变,那就是定时听姚毓主持的电台节目。
尽管多次拒绝余砚重回姚毓公寓的提议,在行动上王修远还是显现出了对姚毓的关注。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会让你觉得能陪伴一段时光已经足够幸运,这样的人……在懵懂年少时出现,与你共同成长,就注定会成为回忆中最珍贵的那部分。两个人的感情往往都是相互的,我想不管你能不能找到他,在对方的记忆中,你一定还是占据着他青春里最重要的角色。”
乐随心动里的一位女听众,讲述了自己和高中时的初恋分别,事过境迁,现从国外回来,犹豫要不要去找那个在记忆中放不下的男孩。
“可只有回忆总觉得很遗憾,我想去找他,但是又怕他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何况当初是我不告而别……”
“如果你真的想见他,就去找吧,就算结果不如人意,那也是为自己的感情划下一个完整的句号,万一他也在等你呢?”
“已经五年了,他真的会等么,遥远,之前你在节目里说过一直在找的那个人,找到了吗?他是不是也在等你?”
余砚听到这,立刻望向王修远。王修远微微抬眸,后又凝神聆听。
频道里的姚毓轻笑,调节气氛地说道:“怎么又说道我这来了。”笑过后他的声音变得柔和低沉,如轻轻诉说着往事。
“其实我在找他,也在等他,还好他出现了,尽管是在梦里……我也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只是来不及了,在我还没有开口的时候他又走了。”
“什么意思?真的很好奇你想对他说什么,对了,你可以接触这个节目平台说出来,他也许可以听到。”
“有些话我需要当面跟他说,怎么感觉我变成来电咨询听众了?哈哈,说了那么多,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你能做出让自己不后悔的选择,接下来这首歌送给你,也祝福那些在茫茫人海中回望的人,能得到一个如愿的结果。”
旋律响起,这是余砚觉得最享受的时刻,他贴近车窗,认真听钢琴清脆的音符流转,丝毫没有注意到王修远暗淡的神色。
一曲绵长,让余砚以为快要结束了的时候,才出现歌词。没有高亢婉转之音,低低呢喃着。“假使参拜远方的祭坛,信我会在圣像的脚下,假使观看远山的晚霞,云是我。数数几个建筑的街吧,信我会在永恒的街下,数数几对褪色的波鞋,泥是我。”
“我信你爱着我,天边海角也肯找我吧,找我吧,我信你碰着我,就在日和夜之间……”
结束后,余砚和王修远走在路边,前几日他们都是朝着酒吧街那边走,可今天,王修远的方向变了,余砚跟着他又来到了之前坐秋千的那个开放式公园。
秋千座椅空空如也,他在路边停下,没有要过去的意思。
余砚往那边走两边,回头看到王修远还在原地,便道:“你在想什么?今天没有去酒吧,是不是因为刚才姚毓在节目里说的话。”
“对。”王修远吐出一个冰冷的字,对于余砚来说已经是有很大的改变了。
“姚毓前几天去找过一个抓鬼天师,不过他并不是想让天师来驱除你,只是咨询了关于一些游魂的信息。”余砚隐瞒了现身符,道:“我想他可能已经知道你现在的状况。”
“既然你们已经阴阳两隔,能再见面就是上天重新给的一个机会,有什么想说又没能说出口的话,现在依然可以跟对方讲,就像姚毓说的,做一个你不后悔的决定。他一直在找你,你却总是回避,真的就不想听听他要跟你说什么吗?”
王修远似乎有些惊讶面前看起来有些嘴拙的少年居然能说出这样一大段话,一时不知不如回答。
“也许你们之间有误会,或者是真的矛盾,但既然对方已经跨出了这一步,做了这么多,你又为什么还要给他留下遗憾?”
话音刚落,王修远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余砚在后面问。
“姚毓家。”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秋千,恋恋不舍的余砚无奈跟上王修远。
☆、第41章
夜色浓稠,房间里的每一物都将全貌隐匿其中,隐隐约约露出一角轮廓。熟悉的环境,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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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貌,好像过了很久很久,王修远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径自走近卧室,轻声打开房门,看到了在月光下那张恬淡的睡脸。
好像在虚幻之中找到了唯一的真实。王修远走到床头边凝视着他,十年……那怯懦到不敢与人对视的双眸,总是藏在风格老旧的眼镜下,即使无意间眼神触碰,也总是慌慌张张移开视线,还有磕磕绊绊的说话方式,为了不让对方出现失去耐心的表情,总是语句简短再简短,到最后就变成了一个惯性点头或者摇头的动作。
唯一没有改变的,是雨滴坠地般的清脆澄亮之声,无论在何地,王修远都能快速辨别出那个人是他。
如果不是听到车内频道里的电台节目,也许现在自己还沉迷在某个喧嚣酒吧,嗅着生前麻痹自己的酒,与狂乱音乐为伍,不知今夕何夕。
可是听到了又能怎么样,他们之间,已相隔千山万水。
“你来了。”姚毓毫无预兆地睁开双眼,他的声音极轻,像怕惊扰了什么,“这几天晚上我都是拉开窗帘睡觉,为的就是看清你的样子。”
“你看清楚了?”背光的王修远带着帽子,他的身后是一片白蓝的月光。
姚毓眼神复杂,道:“我不敢确定。”
王修远嘴角溢出一丝苦笑,“那就把这继续当成你的梦。”
“为什么这几天你都没有出现?”见王修远一言不发,他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想见我,还记得之前我说过的那个和你很像的人吗?我找了那个人很久,曾经以为再也找不到了,后来才发现,不是找不到,是他一直在躲我。”
“既然他躲着你,你又为什么还要找他?”
“因为我有话要跟他说,当初他不告而别,没有机会开口,现在我能正常说话了,能顺畅地把那些话都告诉他。”姚毓的手捏着枕头边角,声音飘荡在静谧的夜晚。
“我想跟他说,以前他教过的那个结巴,不再畏手畏脚自卑敏感了,他通过努力考上了一所好的大学,为了能跟人沟通,每天训练口语到凌晨2点。他还取下了眼镜,不在意那些毫无关系的人他们的眼光,坦然接受离婚后没有一方想要他的父母,单亲家庭或者自力更生也活得很好,这些……都是因为那个人,是他在青春时期帮助了一个成绩又差、又没朋友的结巴同学,是他的给予,才会让人朝着更好的方向改变。”
“可是有人变得越来越好,也有人一落千丈,对于你而言,他的小小帮助改变了某人的一生,但其实在那个人角度来说,这些都不值一提,因为在他之后的人生道路上,没有遇到一个施以援手的人,他没有别人的好运气。”
姚毓的目光闪动,想说什么又没有发出声音,王修远自顾自说下去。
“他被迫转学之后,流言蜚语还是缠绕着他,走到哪校园里都有人议论纷纷,‘□□犯’‘杀人凶手’这些词当面听过不止一次,他最引以为傲的成绩直线下降,母亲受不了人指指点点,跟邻居为这些事发生冲突大打出手,不小心摔坏了腰,最后只能拖着病弱的身体做些轻松的活。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高考失利后他没有报大学,而是选择离开故乡去外地打工,他不想再见到那些丑恶嘴脸的人,也不想面对一些无法面对的人,所以在外地整整五年都没有回过家一次,如果不是母亲病情恶化迫不得已告诉他,或许他依然不知道如何重新踏入这块熟悉的土地。”
“母亲去世后,他什么都没有了,反正也了无牵挂,不如随心所欲。做一段时间的工作就辞职,拿着钱去玩去消遣,他开始喜欢喝酒,迷上了酒麻痹大脑的感觉,从天黑喝到天亮,每天醉醺醺的反而让他觉得充实,钱花完了再随便找个工作继续做,他在理发店给人洗过头,小区门口当保卫,银员,服务员,快递员……什么都做过,不需要考虑前途和发展,只要能拿一点薪水够他辞职后玩乐就行,他就是这种人,这种比社会底层还低级,扶不上墙的烂泥。”
床上的人听到这终于忍不住坐起身,眼中一片水光,他不断低声说着:“对不起,王修远,对不起……”
王修远的脸在阴影处看到表情,毫无温度的声音道:“你为什么要道歉?”
“如果当时我能顺利说出真相,让老师相信,一切就不会变成这样。”姚毓哽咽的声音充满自责,他低下头,支撑着身体的手臂微微颤抖,“是我,是我害了你……”
“一直以来,你想说对我说的就是这个?”他的声音异常平静。
姚毓微怔,点点头。
王修远起身走到窗边,取下帽子,黑暗中他的身形高大,却不再挺拔。月辉光晕像时间倒退的失真特效,姚毓想到了曾经那个骄阳似火、引人瞩目的少年。他无论对谁都挂着明朗的笑容,从不吝啬对朋友的帮助,永远占领排行榜第一的位置,比赛场上也始终淡定从容。
姚毓记得他奔跑在红色赛道上的身影,坚毅的表情永不言败,他注定是迎向众人欢呼的胜利者,原本应该有一个披荆斩棘,驰聘四方的未来。
可是这一切都被无中生有的流言摧毁,王修远人生的独木桥被恶语侵蚀,最终坍塌,他命运的车轮,驶向相反的黑色隧道……
月光如一块雪白轻纱平铺在地,通透得没有半点阴影,姚毓愣愣地凝视了许久,从枕下摸出已经摊开的黄符。
他下床靠近王修远,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侧脸,踟蹰半晌,问道:“你不怪我吗?”
“怪你?”王修远的嘴角挂着一抹自嘲的微笑,“我想过为什么在你找完班主任谈话之后,他还是不肯相信我,也想过你究竟是怎么跟班主任说,是否完全说出了事情进过,我甚至还想过…..如果那天看到陈惠佳和别的男生在一起的人不是你该多好,为什么偏偏是你?”
王修远转过头,盯着满脸愧色的姚毓,“就算再怎么绞尽脑汁去较劲,我也明白,很多事情都回不去了……你哭了?”
好像才注意到对方脸上的泪痕,他下意识抬起手,想帮姚毓拭去泪水。
可刚伸出手,便又僵硬回,他转身面前窗外,眸色在月华中暗淡了几分。
姚毓没有注意到这个动作,他提起衣袖自己擦干眼泪,稍稍平复后开口:“那天玩晚自习我去找班主任,把看到陈惠佳的情形都说了,可是他就是不相信,怪我口齿不利落,结结巴巴根本没人想听,也没人愿意相信。我答应你的没有做到,王修远,是我欠了你……”
他不敢奢求原谅,连蓄满泪水的眼眶都不敢眨一下。
“你没有亏欠我,因为我没有从来没有怪过你。”
姚毓的眼中蕴涵着莫名的倔强:“就算是这样,我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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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去睡吧。”
看着王修远离开的背影,贴在身后的黄符已起效消失,姚毓的视线往下落,对方的脚下没有影子,只有刺眼的月光。
“原来你们是因为这件事才产生间隙,我好像有点印象了。”
王修远刚走出卧室,就看到余砚站在门口墙边,“你全都听到了?”
余砚理所当然地点头:“对。”
来到阳台,傅见驰面对他们靠立在围栏边,王修远径自将手撑着栏杆上,眺望悬于高空的明月。
余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死的?”
王修远轻描淡写的回答:“喝醉了酒,失足摔死的。”
“难怪整天往酒吧跑。”
“往那里跑也没用,只能看不能喝,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给我的教训,以前每天喝到烂醉,现在死了变成鬼反而清醒。”
余砚观察着对方的表情,道:“你真的没有怪过姚毓?”
“既然刚才都听到了何必再问,还是说你觉得这一切的责任应该由他承担?”
余砚不语,他将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原本想如果对方真的责怪过姚毓,就把那天在办公室看到的真相说出来并不是姚毓的话没有让班主任相信,而是班主任早已被嫌疑人的家长买。
不管是谁,这件事都会被班主任压下去,如王修远所说,他的确运气不好,沦为了替罪的牺牲品。
☆、第42章
早上醒来,姚毓第一反应就是环顾卧室,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疲惫地坐在床上放空几分钟,才揉着酸肿的眼睛走出房间。
昨天跟王修远的一番谈话,让他终于说出了自己多年来的愧疚和自责,按说心结已了,姚毓的心情不但没有变得轻松,压着心口的那块石头反而更加沉重了。
一夜辗转反侧,睡不安稳,无打采去厨房准备早餐,在路过客厅的时候,恍惚看到一个人影靠墙而立,姚毓转过头,的确是王修远。
那位任先生的灵符果然有效。他暗自惊喜,不想让对方发现现身符的秘密,在视线快要相触时连忙移开,故作环视四周的模样,淡定地走进厨房。
没什么胃口,姚毓弄了一碗清汤挂面,在客厅旁的餐桌边慢条斯理吃早餐,一边吃一边默默观察着站在客厅电视机旁边的人,王修远穿着普通连帽衫,大白天也带着帽子,低低压住头发和一半额头,浑身透着阴郁生冷的气息。
再次感受到对方此刻处境,姚毓不自觉皱起眉头,忍住眼睛的酸涩吃完,拾好准备出门。
从厨房出来时王修远还站在原地,可能是心理作用,姚毓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视线,他忍住不去往客厅那个方向看。想到先前诸多无法解释的琐碎小事,原来都是对方的有心相助,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他担心王修远会趁自己上班时离开,就像之前那次一样,失而复得后,姚毓更加害怕分别。可是又不能去直接跟对方说……
目光突然停留在书房门把上,他想到一个办法。进去找到纸和笔,姚毓在上面写了几句话,便撕下来分别放在客厅的茶几、卧室的枕头、和门口的餐桌上。
满意地扫一圈自己留下的字条,最后在出门前用眼角看到王修远正往茶几走去,才关门去上班。
【王修远,我还有话想跟你说,希望你这次不要再不告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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