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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体回收法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还风
“不用了我”
电话里的人还未说完,王修远就按下了挂断键。转身去客厅找伞,余砚也跟过去道:“你去给他送伞?”
王修远没回答,拿起一把黑色的伞,当他看到旁边还有一把蓝色的伞准备也带上时,被余砚先一步拿走了。
“我也要去。”余砚理所当然地双手握住雨伞。
这场雨在黑夜里来临,越下越大,等他们走在路上的时候,发现行人已寥寥无几。姚毓的工作缘故,下班时间比普通上班族要晚,所以当王修远快到站台,一眼就看到了空荡荡站台上的人。
与此同时,姚毓也发现了他,“王修远。”
站牌白色灯光下的人,笑眼如星,王修远撑伞走上站台,“走吧。”
姚毓低头一看:“家里有两把伞,你没找到另一把么?我记得放一起的。”
“可能你记得错了。”
“反正离小区也不远,,就这样。”姚毓走进伞中。
雨水漫漫,沿着伞的弧形滑落,积聚在伞扣尖上连成雨线,连绵不绝在身旁垂直下坠。他们步调一致的缓慢,可以清晰看到绽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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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水花。
“谢谢你来接我。”姚毓声音,像悄然而至在掌中的雨,透明微凉,给王修远带来阔别已久的悸动。
“你的病刚好,今天淋雨估计明天就要复发了。”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跟平日一样漫不经心。
从见面就挂着微笑的姚毓,此刻脸上笑意更深:“原来有个同居室友这么方便,下雨被子还送伞,不过这个天气真奇怪,说下雨就下雨,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你可以每天关注下天气预报。”
姚毓看了一眼时间:“这个时候回去,天气预报结束了。”
王修远无所谓道:“结束就结束了。”
“反正有你在,晴天下雨都一样。”
两人相视而笑,头顶不断传来下雨声的侵扰,在小小的世界里,他们罔若未闻。
注意到王修远向自己倾斜的举伞动作,姚毓道:“你总说我还是老样子,我觉得你也一样,还是我高中认识的那个王修远。”
“是么?哪里一样?”
“会为朋友着想。”相距很近,姚毓坦率而真诚的表情尤为鲜明,一时让对方不知道如何回复。
“有时候我并没想那么多,大部分都是顺手而为。”王修远目光放到远处迷蒙的雨景里,用似乎才发现的语气道:“下这么大的雨我们是不是应该走快点,早点回去?”
“就快到了,没必要赶这一会。”
看向姚毓,视线落到他的右肩,王修远道:“你的肩膀都打湿了,这一会也要赶了。”
说罢加快脚底步伐,姚毓无奈,微笑着在伞下跟他保持一致。
☆、第47章
“他们怎么一会散步似的,一会又赶着快走。”余砚好奇地看着前方两人的背影,问身边举伞的青年。
“雨?”余砚边走边伸出手,“雨没什么问题,还是跟刚才一样大,冰冰凉凉的。”
一抬头发现跟随目标已走远,余砚干脆转头道:“傅先生,我们还是跟刚才一样,雨中漫步吧。”
眼中浮现若有若无的笑意,傅见驰淡淡道:“好。”
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去客厅确定那个人是否还在,虽然有现身符,但灵体的特殊状态还是姚毓担心,这种不确定性,让他害怕哪天醒来王修远就消失了。
今天睁开眼睛的这一刻,却有一点意想不到的惊喜王修远就在房中,距离几步之遥的位置,安静地冥想,听到动静才转过头,“醒了?”
“早。”姚毓起身,刚醒来有些倦怠的脸露出微笑,“你难道昨天一整晚都待在房间?”
王修远也笑道:“这样你就不用床也没叠跑去客厅检查了。”
姚毓没有否认,眼含笑意拉开窗帘,阳光将整个房间照得蹭亮,一早的心情也变得更加明朗,“昨天下完雨,今天果然是大太阳,等会可以把昨天的衣服都拿去阳台”
“还可以顺便做个打扫,你怎么了?”王修远注意到姚毓刚才的话没说完,脸色似乎也有点不对劲。
“没什么,突然觉得肚子好饿,我先去做早餐。”
转身之前,姚毓垂眼再看了一次,终于确认自己的发现……几楼阳光透过玻璃窗直射房间,也穿过了对方异常的身体,王修远肉眼可见的灵体状态开始改变了。
可是今天,还没到七天。
“你好,任先生,我是遥远,上次从你那拿了一个现身符的那个。”电话刚一接通,姚毓就迫不及待表明身份。
“我记得,怎么了,还需要更多的现身符?”电话那头任以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不是,是更严重的事,我想只有你能帮到我,可以约你晚上见面谈吗?”
“我现在在外地办事,过几天才能回去,看你那边很急,具体是什么情况,可以电话里跟我说说。”
得知对方不在市内,姚毓感到更加不安,“就是被我贴了现身符的……灵魂,今天早上发现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可是还没有到七天,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现身符会不会失效了?”
“不会,只要你贴到他身上,灵符就会隐于无形,普通人没办法取下来。”
“那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任先生,有办法解决吗?价格再高都没关系!”
“除开灵符被人取下的可能,根据这个情况来看,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灵遁。”任以隽停顿几秒,用一个更简洁的方式说明:“顾名思义,灵遁等于灵魂消失。”
“消失?!”猛地抬起头,姚毓不敢相信地再次确认:“他的灵魂……正在消失?”
“嗯,人死后灵魂脱离肉身,有的去阴间转世轮回,有的则因为某些原因留在人世,当那些原因得到了解决,他们才会走上原本的阴阳道路。”任以隽疲惫的声音低沉,颇有几分安慰成分:“生死法则,每个人都有自己最终的归途。”
“不能改变吗?应该有让他留在这里的办法,任先生,你告诉我,无论多大的代价都可以,只要他不消失,变回跟之前一样就可以了!”
“没用了,冥界使者已经出现,我无法插手了。”从姚毓的话中,任以隽也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故事,便道:“灵魂流连在人世,是上天给予的附加时间,珍惜过就足够,而命数从一开始就定好了,人类无法改变,消失并不代表彻底结束,对他来说……也许不是坏事。”
姚毓垂眸,看着一路幽暗向下的楼梯,声音僵硬:“我知道了,谢谢你,任先生。”
“没事,灵遁状态的时间因人而异,如果不想错过最后的道别,最好守在他身边。”
“……好。”
“这本书我以前好像看过,又好像没看过,没什么印象了……”余砚看到一半,突然合上手里的书盯着封面回想。
“傅先生,你看过这本书吗?能不能跟我讲讲故事概要?”
傅见驰放下自己手里的书,接过余砚递过来的那本,翻了几页,“这本书”
王修远走近书房,打断他们,“我想跟你谈谈。”
“你说。”望着走到眼前已渐渐开始转变形态的亡灵,余砚清楚对方想要说什么。
“还有多久时间?”
迟疑了一会,余砚说道:“按你这个速度,不出今晚。”
像是眨了一下眼睫地垂眸,已渐渐变得虚浮的脸蒙上一层阴影:“不出今晚就会消失,对吗?”
余砚从不刻意隐瞒地回答:“没错。”
等着王修远追问原因,余砚都快要将那说过无数次的灵魂回处理规则脱口而出了,对方依然缄默不言,只是露出了一丝苦笑。
余砚有些好奇,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才。”想到了今早姚毓一闪而过的惊愕神情,王修远心中复杂难言:“他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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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发现了。”
“实际上,姚毓的确发现了。他去找过给他现身符的天师,拜托对方帮忙留住你,听说电话里非常焦急,我想他知道结果应该会更伤心。”余砚的手从书页上拿开,身体一侧面向王修远,语气正式:“你准备怎么跟他说?”
“如果不出今晚就会消失,我想……”他的目光飘到窗外,声音也随之低沉。
“不告而别?”
王修远摇头。
此时,外面响起关门声,一阵慌张的脚步靠近,姚毓出现在门口,“王修远。”
他连鞋子都没换,唤了一声名字后,站在书房门口踟蹰不前。
王修远的语气跟平常一样随意:“怎么这个时候回了?”
“我请假了。”姚毓凝视着房间里的人,悲哀地发现对方的身形比今天早上更加浅淡,像是褪色的人物图画,“你……”
“你回来的正好,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秋风凉意,席卷着地上的落败枯叶,头顶相互遮蔽的树枝沙沙作响,在假期里的校园显得尤为萧瑟。所有教学楼的门窗紧闭,不见一人,像被搬空了的巨大玩具箱。
没有倦怠却青涩的脸庞,没有乏味却喋喋不休的笑语,没有成群结队勾肩搭背的身影,感觉不到记忆里残留的一点美好。放眼望去,偌大操场寂静清冷,姚毓停下脚步,“没想到你会带我来这里。”
“我记得你说过,有机会还想再回学校来看看。”王修远走下看台,面向操场坐在台阶上。“感觉现在离高中那个时候,不止十年了。”
姚毓坐到他旁边:“我却觉得没有十年这么久,因为很多东西都记得非常清楚。”
王修远侧头回望,淡淡的笑容有些失真。
“三年的时间太短了。”姚毓不忍去端详对方此刻的表情,目光直视前方,“每天除了上课就是上课,从早学到晚,稍微有一点自在的时间就发现过得飞快,包括那个时候,晚自习之前你给我讲课题的那段时间。”
王修远眯起眼眺望操场后面的教学大楼:“要说高中那个时期,给你补课的天数还不到一个月,我们成为朋友的时间好像也不多,相处起来……还不如这几天了解得多。”
姚毓低垂着头:“这几天很开心,或许这样说不对,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再多留一段时间。”
他眼中充满不甘的乞求,正在慢慢包围着王修远已失去血色的心脏,仿佛多看一眼,便面临沦陷。
“该走的时候还是要走,高中有毕业,朋友也有分别啊。”王修远感受到对方低沉的情绪,尽力掩饰心中的酸涩,用漫不经心的口吻道:“特意请假回来送我,谢谢。”
淡金的光线在不知不知中转为暖黄,一片厚重浓色铺在操场上,宛如追光灯下的绚丽舞台。这空旷偌大的无人舞台,径自呈现余晖每一块变得暗淡的光芒,它的对面,只有两个将要分别的人在静静观赏。
“对了,有个问题一直很好奇。”王修远煞有介事转移对方的注意力,“高中运动会时,你怎么会突然给我创可贴?在那之前我们貌似一点都不熟。”
姚毓的眼眶微红,没打采的样子强行振作,他快速看了一眼王修远:“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口袋里正好放了创可贴,看到你那么拼命地跑完比赛,回来的时候贴在腿上的创可贴掉了,就没多想把自己的给你了,虽然……递给你的那一刻有点后悔。”
王修远目光闪动:“怕我不接?”
“你那么多朋友在一起,也许根本不会注意到我的动作,而且就像你说的,我们虽然同班,平常却相当于陌生人,恐怕你看到我都想不起来名字。”
“这么说,还多亏了那次运动会之前的训练,不是训练意外摔倒,我的腿也不会受伤。”
“我记得受伤了你那次也还是第一名,广播里响起王修远这个名字时,全班都在沸腾,大家都为你高兴,我也是。”
“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吧?”王修远的双眸深邃,凝望鲜红夺目的跑道,“我喜欢篮球和长跑,一个是跳跃命中,一个是持续抵达。”他抬起手,放在视线中的赛道上,“那种朝着定好的方向一直跑一直跑的感觉,让我觉得很爽快,很安全,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需要想,只要重复动作就可以,这就是当时的我,认为的努力的纯粹。”
“王修远……”姚毓呢喃着,声音微不可闻,面上的表情却再也控制不住。
“怎么了,苦着个脸?”
姚毓伸手想去拉住对方的手臂,还未触碰便黯然垂下,“别再说了。”
“最后道别的话也不能说?”王修远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微笑,安慰般的温柔。
“或许还有转机,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大师,他肯定有办法,现身符就是他给我的,不如我们现在去找他,让他施法帮你留下来。”紧绷的脸上满是焦虑,姚毓尝试做最后挣扎。
“没用的,最终还是要走到这条路。”王修远脸上的笑容消失,他看向姚毓的目光,蕴涵着与落霞相似的无限暖意.
“这几天是我十年间最轻松的时刻,是你让我放下了……”
泪水滑落,融入模糊不清的台阶上,姚毓垂头,无法继续正视对方虚弱得不成形的身躯。
王修远伸出手想去抚摸他低垂的头,却停顿在对方头顶。如果说还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无法触及的双手,即使靠得再近也不能依偎的拥抱,他们没有距离,甚至能够重叠,可就像同一个地点下的平行空间,永远没有相交时的真切可言。
也是这种无形鸿沟,在时刻提醒王修远,他们是两个世界。
只能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他才能用手沿着脸庞弧度掠过,虚线描绘一般完成超越朋友的亲昵动作,半成品的情感抒发,是剩余的有效时间里唯一的绚烂。
“好久没有长跑了,你陪我跑一次吧。”
姚毓抬起头,眼眶和睫毛上全沾着泪水,他用充满不舍的目光凝视王修远,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你的动作不标准,小腿抬起来。”
“看前方,有规律的摆手,不然提不起劲。”
“马上快一圈了,姚毓,坚持。”
耳边时不时响起王修远指导的声音,他像监督学员的教练,放慢原本的速度在姚毓身边奔跑。相同的频率,相同的步伐,同一起点出发,他们并肩在鲜艳跑道上发挥热度,宛如倾泻身体里所有不甘、眷恋、和未知的情绪。
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姚毓的步伐变慢了,艰难地跨出一步就像要用尽全部力量,他意识到并不是出于身体的疲累,而是因为身边的人。
王修远的身形越来越透明化,余光去看一团模糊。缓缓下沉的心绊住姚毓的步伐,他一点都不想继续运动,可只要一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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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就会陷入惶恐不安之境。
想离别来得晚一点,想永不说再见,朝着烘出殷红的落日奔跑,调动四肢耗尽力气,除了快到极限的忍耐,还有极限之下的无望落寞。
“你看到终点没有?就快到了。”
姚毓大口喘气,机械重复着奔跑的动作,汗水黏在身上,让他感到对方说的终点遥不可及。
王修远在鼓励他,“只要能坚持,即使是一个人的跑道,你也可以达到终点。这次……我就先走了。”
接着是贴在耳边的一句话,当姚毓意识到什么,王修远已加速向前,以快到看不清左右腿的步伐,冲向他所谓的终点。
“王修远!”
那是记忆里的少年,清亮的眉眼无比坚定,摆动的手臂是欲悬于空的翅,他迎风而去,捕捉空气涡流。褪去俗世的浑浊色,他变得轻盈、空灵,难以辨认曾经的棱角,只有自身独特的气魄残存,他不断地跑,似乎灵魂将要飞翔,他的身体却正在消弭,像一团奔涌的烟。
这团烟……随着天光暗淡不知去处,剧目散场的灯光撤退般,一切都结束了。
只有对方的最后一句话还回响在脑际。
“如果还有来世,我希望陪你很久很久……”
任务完成,余砚和傅见驰从结界中走出,现在是场善后的时间,傅见驰朝姚毓的方向走去。
“傅先生。”余砚叫住他,请求道:“能不能……不要驱除姚毓的记忆。”
青年的目光微微一闪,“理由。”
余砚看向站在原地泣不成声的人,说道:“他们好不容易才重逢,这段记忆对姚毓来说一定非常珍贵,并不只是留下了悲伤那么简单,如果被清除,总觉得有点残忍。”
“你是这样想的?”
这种请求只在极少数情况出现过,余砚相信上司可以理解,大胆点头:“姚毓应该不是会轻生的人。”
为了防止人类相传灵魂论之说,每次任务,傅见驰都会对跟亡灵接触过的普通人使用窃梦珠,清除记忆还有一个目的,便是为了阻止失去至亲的人类,悲伤过度从而轻生的想法。
傅见驰默许余砚的要求,两人一同离开。
离开之前余砚回眸看了一眼,只见夜幕中的操场,有个人绕着跑道圈缓慢步行,在另外一个人踏过的地方,找寻支撑自己通往终点的碎片痕迹。
☆、第48章
余砚找到蔡小南的时候,他正坐在楼顶天台的围栏上东张西望。
少年身形削瘦,穿着有些发黄的宽大白衬衣,皱巴巴的衣角被风吹得懒散飞扬,他大为享受地前后摆动双腿,悬空并未带给他恐惧,反而让余砚看到了少年的轻松肆意。
蔡小南双手按在围栏上,低头俯视,片刻后,回吊在半空的小腿,余砚以为他想屈膝而坐,没想到对方直接站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余砚不解,终于开口问。
蔡小南听到声音转过头,一张略显稚嫩的脸,跟高中学校那些行色匆匆的孩子相同,青涩是身上唯一出众的特质。他单眼皮的圆眼看到余砚后瞪大。
“你看得到我?”
余砚点头,走到围栏旁,“不但看得到,还碰得到。”说完伸手拉了一下蔡小南裤脚。
“怎么回事?”少年后退一步,防备道:“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不是人也不是鬼,我是从冥界来接你的,帮你完成最后的心愿。”余砚尽力简洁传达自己的目的。
“帮我完成心愿?”蔡小南眼睛一亮,显得有了兴趣,他蹲下身盘腿而坐,“你准备怎么帮,提前说,我现在是个鬼魂,好多事情都做不了。”
“比如说?”
“比如说品尝不了美食,当我意识到自己成为幽灵的那一刻,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吃满京城的烤鸭,谁知道嚼在嘴里根本没味道,像是吃纸片一样,恶心死了!为什么变成鬼就能没有味觉了?这不公平啊,难道鬼都不需要吃东西吗?”
“普遍来讲,是这样的,不过也有一小部分灵体会吸食香烟。”
“你是说给死人上香的那个烟灰么?我才不吃。”蔡小南满脸嫌弃。
余砚将身体靠在围栏上,侧头看着他:“除了吃,没有其他想去做的么?”
“有啊,就这个。”蔡小南出手,往高楼之下指了指,“如果不是你突然冒出来叫住我,我早就跳下去了。”
接触过那么多亡灵,余砚早就明白他们相同行为的目的,“你是想用跳楼来测试自己真的成为了幽灵,不会死也不会受伤?”
“对,我已经研究过了,现在的身体摸不到碰不到任何人,在他们面前相当于透明,但是我能抓住绳子门把这之类的东西,都是一些死物,原本觉得这样也不错,可当我拿起人家切肉的刀砍向自己时,又跟个没事人一样,什么都发生不了。”说完竟摇头叹气,那模样失望透顶。
余砚开始觉得眼前少年跟一般人不同,问道:“你这么做……是想看到发生什么?”
“不流血,好歹也应该痛一痛吧,结果什么感觉都没有。”蔡小南耸肩,语气不甘。
“为什么要让自己痛,你有自虐倾向?”
“你懂什么?!这不叫自虐,我只是想让自己死得更透彻而已。”他说着站起身,眺望远处的高楼大厦,“像我这种明明死了还留在世上的人,顶多就是个飘荡鬼魂,还不知道哪天就消失了,反正也死过一次,既然这样还不如再死得彻底点。”
余砚大概明白了,这就是一个不想活的叛逆高中时,耐心劝解道:“灵体没有那么容易死,你需要先完成一件事,才能离开人世。”
“什么事?哦,我知道了,就是你一开始说的那个心愿?”
“对,你的灵魂留在这里就是因为有心愿未了,如果不想再待在这里,可以告诉我你死之前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话还未说完,蔡小南就哈哈大笑起来,弄得余砚一头雾水,“有什么让你觉得好笑的?”
“哈哈哈……你知不知道,我没有心愿!”蔡小南捂着肚子,从大笑的嘴中发出回答声音,他瘦弱的身躯因为激动在围栏上晃动,差点不小心踩空坠落。
“不可能。”余砚半点都没有被他戏谑的笑声感染,肯定道:“也许是你自己没有意识到。”
“怎么不说是你们搞错了呢?哈哈哈,太好笑了!”蔡小南笑得弯下腰,从围栏上一跳,站到余砚面前。
他呼出一口气平复情绪,略带同情的目光瞥了余砚一眼,“如果一定要说个心愿的话,我记得高中刚入学那会,老师让我们每个人写目标,我当时写的是周游世界,这是我写下的唯一心愿,其他的连过生日都没有想过。按照你刚才的说法,我现在变成一个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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