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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今天想回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mnbvcxz
卓凌哭着摇头,哭得一抽一抽。
他这辈子,从来没哭得这么伤心过。
他生来就比旁人愚笨些,哭和笑都少有,只会呆呆傻傻地闷头干活。
可他遇到了江淮渡。
温柔强大的江淮渡,武功很好的江淮渡,把他抱在怀里的江淮渡,把他欺负到哭着求饶的江淮渡。
从此之后,一切都变了。
江淮渡一个眼神,一点轻薄的语气,都会让他辗转难安,欢喜得眉眼弯弯,或哭得像个小孩子。
他不再是曾经的自己,却还不知道江淮渡是谁。
卓凌脑子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更不明白江淮渡怎么了。
可他好伤心好伤心,眼泪像决堤的水,湿透了手中的紧握的流苏坠子。
江淮渡轻轻握住小呆子的手腕。
明明是习武之人,小呆子的骨架却很小,握在手里细细瘦瘦软绵绵,让他忍不住就难过起来。
江淮渡说:“小呆子,你看着我。”
卓凌仰头,泪汪汪眼巴巴地看着江淮渡英俊的脸,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江淮渡嘴角的笑意温柔艰难地缓缓扬起:“小呆子,你就那么想给我生孩子?”
卓凌傻乎乎地含着泪,委屈地点点头。
江淮渡说:“江府缺个夫人,你想不想做?”
卓凌眼里还挂着泪珠,这下彻底傻掉了。
江淮渡说……说要他做夫人……
卓凌边掉眼泪边警惕地抱着自己的小包袱:“你说……呜呜……你说你有三妻四妾了……缺……缺什么夫人……说谎……呜呜……”
江淮渡说:“我没有夫人,也没有妾室。江府之中,你是除我之外第一个住进内院的人。小呆子,我那时候,只想看你生气吃醋的模样,随口胡诌的。”
卓凌真的生气了,他哭着跳起来:“大骗子!你就是个大骗子!!!”
他那时候都快伤心死了,江淮渡却只想骗他吃醋。
这个大骗子,总是骗他,满嘴胡言乱语,就欺负他傻。
卓凌蹲着哭了太久,腿都蹲麻了。他拎着小包袱想走,却双腿一麻差点摔个狗啃泥。
江淮渡手疾眼快地把生气的小呆子掳进怀里,狠狠抱着怀里,沙哑低喃:“小呆子,我要娶你,你想不想嫁?”
卓凌恍惚眨眼,他不明白。
他不明白江淮渡为什么忽然要和他成亲,就像他不明白江淮渡为什么不想要那个孩子一样。
他一辈子都过得傻乎乎的,被骗被欺负也总觉得无所谓。
可他太在乎江淮渡了,他很怕江淮渡骗他。
偏偏江淮渡是个说话三真七假的大骗子,总是把他骗得团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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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
江淮渡轻轻咬着卓凌的耳垂:“小呆子,和我成亲,好不好?”
卓凌摸着自己鼓起的小肚子,小声嘟囔:“明明就不是假的……”
江淮渡心里发颤,手指却稳稳握住卓凌纤细的手腕:“小呆子,乖。”
卓凌小声嘟囔:“可你总是骗我……”
江淮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轻声问:“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故乡亲人,江淮渡成婚,那是江湖大事,要宴请五湖四海的侠客来贺。”
卓凌惊恐地使劲儿摇头:“不……不要……”
他可不想让全天下都知道,他一个大男人做了江府的夫人。
江淮渡见自己已经成功转移了卓凌的注意力,轻轻松了口气,温柔含笑:“那我们就偷偷的,把力留在洞房中,可好?”
卓凌紧张地说:“那……那天地父母……”
江淮渡眼神灰暗了一刹,但很快放松下来,轻轻挠着卓凌的下巴:“我无父无母孤身一人,你不必担心自己应付不了公婆。”
卓凌心疼地眨巴着眼睛:“我……我也是……”
原来江淮渡和他一样,都是没人管的。
江淮渡轻轻皱眉,温柔地问:“那小呆子还有没有什么朋友亲人?我江湖中的朋友,都是表面交情,请与不请,倒是无关紧要。但小呆子要是有什么重要的朋友,一定要请他来江府喝喜酒。”
卓凌委屈巴巴地摇摇头。
朋友这种东西,于他而言,着实太过奢侈了些。
江淮渡说:“那便不请了,我让下人布好喜堂,认认真真地娶你过门。”
他说得斩钉截铁,字字坚定。
江淮渡想,卓凌一定是太害怕失去他了,才会抱着肚子里的孩子如此惶恐倔强。
那他便娶卓凌进门,大大方方做他的正室夫人。
也能理直气壮地把卓凌留在烟鸟阁中。
至于日后如何……江淮渡苦笑闭目。
他心中又何尝真的明白了?
卓凌稀里糊涂就这么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定下了。
武林大会将至,兴安府中熙熙攘攘全是前来赴会的江湖人。
可江府却闭门谢客,静静地筹备起了主人的婚事。
卓凌闲不住,又无事可做,天天躲在后院里练剑。
江淮渡有时会指点他,让他去书房里找些剑谱看。
卓凌的武功是从武馆里学来的杂招,但他悟性极好,自然而然地就能融会贯通。如今在江府守着满屋的武林秘籍,更是如鱼得水一日千里。
他感激江淮渡,又傻乎乎地想不出谢礼。
于是夜里的时候,卓凌光溜溜地窝在被窝里,菊儿里还塞了玩物,等着给江淮渡一个惊喜。
江淮渡在前厅招待客人,当今武林盟主,剑圣曲行舟。
卓凌初入江湖时被误认为是魔教手下,就是被这位曲盟主亲手抓到了武林盟。
江淮渡和曲行舟相识十年有余,也算是朋友。
曲行舟脾气温和,倒是与江淮渡十分投缘。
江淮渡含笑沏茶:“曲盟主不在武林盟忙着,怎么有空找我这个大闲人喝茶?”
曲行舟说:“魔教最近偃旗息鼓毫无动静,武林盟众人都闲得发慌。我听闻江府闭门谢客,心中疑惑,所以来叨扰江阁主,看想赶在江湖百晓通之前,看看江阁主到底在偷偷做些什么。”
江淮渡笑吟吟地说:“不过是前几日被两个混进来的小刺客惊了一惊,这几日总觉得头痛心悸,便躲起来找清闲了。”
曲行舟笑着摇头:“江阁主不说,我便不多问了。今日来,其实是有要紧事要告诉江阁主。”
江淮渡说:“我这儿的消息,可是按信儿定价的。”
曲行舟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说:“武林盟找到魔教总舵了。”
江淮渡不动声色笑容依旧地提壶斟茶:“曲盟主告诉我这件事,是想让我出钱,还是出力?”
曲行舟说:“江阁主,魔教已经数月不曾有动静。烟鸟阁是武林耳目,为兄此来,是亲自告诫江阁主一句,小心为上。”
两人在水榭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杯中茶水轻轻颤动,荡起细微波纹。
狂风骤雨,便是从此而起。
湖边杨柳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黑衣人从林中狂奔而过,身形摇晃步履踉跄,像是受了伤。
在他身后,一个修长纤细的少年裹着里衣匆忙追赶,手中寒芒射向前方黑影。
那黑影再次受伤,噗通一声摔进了湖里。
江淮渡脸色一变,起身喊:“卓凌!”
卓凌倔强地跟着跳进了湖里,不依不饶地追着那人游过去。
曲行舟搁下茶杯,露出一点若有所思的笑意。
江淮渡在水榭上喊了三声让卓凌回来,可卓凌就是不肯,在湖里游了一大圈,找不到人才委屈巴巴地勉强上岸。
他只穿了一袭里衣,薄薄的绸缎全部湿透了,勾勒出纤细美好的腰线。挺翘的小屁股和修长的双腿都被湿透的衣服紧紧包裹着,连胸口小小的奶头都隐约可见。
江淮渡下意识地侧身挡住曲行舟的视线,脱下自己的外衫把湿漉漉的卓凌包起来,有些责备地说:“你怎么能跳进湖里?若是湖中有埋伏怎么办?”
卓凌垂头丧气地耷拉着小脑袋,委屈地说:“我……我怕他过来暗杀你……”
卓凌做侍卫的时候,一切以主上安全为先,这种情况下,他必须要确定刺客有没有接近主上。他一直都这么做,他这样做的时候,皇上就会夸奖他忠君护主做的很好。
可江淮渡却生气了,还偷偷拧他屁股上的肉。
江淮渡轻叹一声,说:“我与曲盟主在此,哪个不长眼的刺客往这儿来?”
卓凌小声说:“那个人是魔教的……”
曲行舟眼睛一亮:“小友当真?”
卓凌看看江淮渡,再看看曲行舟,警惕地打量着这个陌生人。
江淮渡说:“曲盟主,这孩子衣服都湿透了,你若是想问,不如让他换身衣服再过来。”
曲行舟摇头笑笑:“江阁主,魔教的手竟已经伸到烟鸟阁中来了。看来武林盟要加快动作,早日铲除魔教才行。”
曲行舟告辞离开,江淮渡抱着卓凌回内院。
一路上,江淮渡脸上的笑意都并不真切。
卓凌有些慌了,眨巴着眼睛紧紧抓住江淮渡的衣领:“你……你生气啦……”
江淮渡板着脸说:“没有。”
卓凌委屈:“你就是生气了。”
江淮渡把小呆子剥光了放进浴桶里,半跪在浴桶边叹了口气:“知道我生气了,还追着刺客跳进湖里,嗯?”
卓凌被热水泡得傻乎乎的,垂头丧气地绷紧屁股,小声说:“我……我怕他伤到你……”
卓凌做侍卫做的太久了,能想到对一个人好的方式,就是拼尽一切保护他。
江淮渡沉默着轻轻抚摸卓凌湿漉漉的头发,许久才说:“你怎么穿着一件里衣就跑出来了?”
这小呆子连裤子都没穿,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看见屁股。
卓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蛋红红的,屁股也红红的。
江淮渡惊愕地看着卓凌把手伸到屁股下面,哼唧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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抠挖了一会儿,慢慢从菊儿里抽出一块黑曜石。
黑曜石湿漉漉的,好像还沾着着小呆子菊儿里甜美的味道。
江淮渡从卓凌手中拿走那块黑曜石,有些哭笑不得。
卓凌在热水里缩成一团,害羞地小声说:“燕草说……说这是你给我的新婚礼物,我就……我就想给你个惊喜……”
江淮渡笑吟吟地低声说:“我很惊喜,小呆子,以后天天含着它,去哪里都含着,好不好?”
卓凌红着脸别扭了一小会儿,轻轻点点头。
既然江淮渡喜欢让他含着,那他……那他就乖乖含着,就好像江淮渡的大鸡儿一直在他屁股里一样。
江淮渡把那个在湖里游了一圈的小呆子洗干净包进被子里,温声说:“睡吧。”
卓凌眨巴着眼睛不安地看着他。
江淮渡说:“我去处理那个刺客。”
卓凌问:“你抓到他了吗?”
江淮渡点点头:“抓到了,你安心睡吧。”
卓凌失落地缩进被子里,绷紧了软乎乎的小菊儿。
江淮渡走出内院,径直从水榭下的机关中走进了湖底密室。
被卓凌追到跳湖的黑衣人正一身泥水狼狈地坐在椅子上,脊背上插着三根银芒刺,都是卓凌送他的。
燕草用铁钳把那些暗器拔下来,糊上大片的止血药膏。
黑衣人见到江淮渡,慌忙起身要跪:“右护法!”
江淮渡隔空抬手,一道柔和内力把他扶起来:“你为何匆匆来此?”
黑衣人苦笑:“属下奉教主之命,前来询问右护法,潜龙谱可有消息了。”
江淮渡说:“若是有消息,我自会派人去荒梦山报信。你冒险来兴安府,到底有什么事?”
黑衣人说:“老教主七魂已衰,等不了太久了。”
江淮渡笑容冰冷:“哦?”
黑衣人说:“教主心中焦急,已经亲自去了琅华谷天水一楼谈交换潜龙谱的条件,还请右护法暂时放下私事,专心为老教主寻找潜龙谱。”
江淮渡说:“燕草,好好为信使疗伤,从暗道送他出去。”
燕草说:“是。”
曲行舟走出江府,侍从立刻围上来:“盟主,怎么样了?”
曲行舟说:“江淮渡身边出了变故,恐怕很快就要露出破绽了。”
侍从说:“盟主,您真的要对烟鸟阁……”
曲行舟微微一笑,说:“传信入京,我要借用暗影司。”
皇宫之中,灯火未熄。
皇上与皇后在御书房相对而坐,一起批阅着堆积如山的折子。
一道黑影悄悄落在暗处:“陛下,娘娘。”
皇帝说:“何事?”
暗卫:“曲盟主传来消息,要借暗影司的人手,对烟鸟阁网。”
皇帝搁笔抬头:“这么快?”
皇后说:“烟鸟阁掌天下消息,对朝堂威胁不小,微臣数年前就曾向曲盟主提起过此事。如今他找陛下借人,必然是找到了一举拢烟鸟阁的机会。”
皇帝沉吟片刻,说:“把庚字牌影卫调去兴安府,由曲盟主指挥。秘密行动,不可暴露身份。”
暗卫应声离开,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江湖宁静,风雨欲来。
后半夜,兴安府大雨倾盆。
卓凌眠浅,今夜又不曾承欢,雨滴一落地,他便从床上惊醒,赤着脚跑到床边呆呆地看着夜雨。
娘亲离开的时候,天在下雨,很大的雨。
破庙的屋顶漏了,小小的卓凌就用手撑着鲜血淋漓的衣衫,挡住落在娘亲脸上的雨水。
就这样撑了很久很久,娘亲还是睁着眼睛木然看他,也不肯夸他乖。
雨一直下到天亮,一群走镖的武师来破庙里避雨,
那些拿着刀剑的人告诉他,他的娘亲已经死了。
卓凌那时候还太小,小得不知道悲伤是什么样的,可他好饿,有人给了他一个硬馒头,他就抱着乖乖啃,啃得牙都痛了。
师父养了他,把他带回武馆,教他习武,带他走镖。
卓凌很乖,耳目聪灵,师父就让他坐在镖车的大箱子上,做车队的眼睛。
那天,又是大雨,小小的卓凌顶着荷叶坐在箱子上,恍惚中看见远方山上人影闪过。
可雨太大了,他又太小,一时分不清是人还是树影。
于是车队向着山脚下的茅屋走过去,一阵寒光铺天盖地而来,师父倒在了血泊中。
那天大雨,师父被山匪杀害了。
卓凌跌跌撞撞地跟着人群跑,在一片嘶吼混乱中,被带回了武馆中。
武馆做的是善堂义举,每年都会有百姓来捐恩德钱。
于是卓凌还是留在武馆里,他有了新的师父,依旧过着辛苦平静的日子。
可他不喜欢雨天。
好像每次大雨,都会有一点仅剩不多的温暖,再次离开他身边。
卓凌在雨气湿意中缓缓清醒过来,狼狈地低头喘息。
他平静了许久,回头看向宽大的床榻。
江淮渡不在那里,每次他从睡梦中醒来,江淮渡都不在他身边。
卓凌撑着伞,走出卧房。
廊下有侍女守着,急急忙忙地迎过来:“夫人,这么大的雨,您要去哪里?”
自从江淮渡拍板定下这桩婚事,江府里的仆人们就改了口。
卓凌听不惯,又不好让他们改,只好委屈巴巴地应下了。
他想找江淮渡,却说不出口,于是呆呆地站在风雨中,手足无措地举着伞:“我……我睡不着……”
侍女说:“我去为夫人准备安神香。外面风雨冷,夫人回房吧。”
侍女福了一福,沿着长廊走向库房。
卓凌忍不住说:“等等。”
侍女回头,柔声道:“夫人有何吩咐。”
卓凌张了张嘴:“我……江……燕草姑娘呢?”
侍女笑了:“燕草姐姐歇下了,夫人若是有事,奴婢这就去叫醒她。”
卓凌慌忙说:“不用不用。”
他根本不想找燕草,他甚至,有些怕那个不动如风的温柔女子。
他只是想知道江淮渡在做什么,却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
卓凌习惯了等待召唤和命令,还没学会如何主动质问另一个人的心。
于是不去找,不去问,坐在台阶上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水,看了一夜。
燕草也忙了一夜。
她送走魔教来的信使,又去安排给卓凌的打胎药。
她的主人坐在书房里,铺着一张信纸,却直到天亮也没写下一个字。
燕草轻轻把药放在桌上:“主人,只要你喝下一瓶药水再与卓少侠行房,三日之后,胎儿必定滑落。”
江淮渡闭上眼:“我知道了,你一夜未睡,去歇着吧。”
燕草担忧地说:“主人,若是被教主先一步拿到潜龙谱,您就危险了。”
江淮渡说:“去睡吧。”
燕草不敢再说,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江淮渡看着那瓶药。
白玉小瓷,朱砂提笔,是名窑奇珍。
可好好一件瓷器,装的却是杀人剧毒。
那个小呆子太傻了,被他骗得团团转,还在奋不顾身地想要保护他。那么渴望爱,渴望被人需要的一个倔强小呆子,要是失去了孩子,会不会难过得一直哭?像个小孩子一样哭




侍卫今天想回家 分卷阅读12
得天都塌了?
江淮渡抚摸着细腻的瓷瓶,窗外是淅淅沥沥的大雨,在地上溅起此起彼伏的水花。
江淮渡想起小呆子跳进湖里的那片涟漪,傻乎乎的,看着愁人。
他不需要被谁保护,但他需要确认,值得信任的,都是不会杀他的人。
那个小呆子,会杀他吗?
江淮渡在大雨中长久地沉默着,握着那个装了毒药的瓷瓶,很久很久。
罢了,罢了。
那小呆子那么傻,像只软乎乎的小狗,被他骗得团团转咬尾巴。
那个小呆子那么喜欢他,喜欢得总是泪汪汪委屈巴巴,生怕他生气,生怕他不要他。
小呆子太傻了,若是有人要杀他,也不该派个这么傻的小东西过来。
六合八荒十万山,武功高强的世外高人,何止烟鸟阁能盯到的江湖门派。
小呆子虽然来路不明武功杂乱,却偏偏捧着一个赤红无暇的心,傻乎乎地全部交付在他手里,被欺负了也不知道。
江淮渡此生被天下所负,也负尽了天下人心。
他一辈子都在和人斗,和命斗,和天斗。
如今,有个小傻子捧着一颗心要给他,他怎么舍得捏碎了。
江淮渡闭目长叹,把药瓶放进柜中。
烟鸟阁纵然四面受敌,难道还护不住一个本就武功高强的小呆子吗?
而且,小呆子真的好乖,让他乖乖待在后院,他就乖乖待着,一定不会出什么岔子。
江淮渡一夜未睡,一面为魔教那边的催促烦躁,一面又担忧着曲行舟阴晴不定的态度。
他本是十分焦虑,才把燕草赶走。
如今想通了这件事,心情反而豁然开朗,连笑意都明朗了三分。
雨过天晴,天空明净如洗,令人心旷神怡。
明日就是武林大会,他今天要好好哄哄他的小妻子。
昨夜一番折腾,那小呆子必定又委屈得偷偷哭了。
心意已决,江淮渡含笑走进内院。
卓凌坐在长廊里,缩成一团睡得香甜,纸伞落在身边,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着。
江淮渡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低头把衣衫单薄的卓凌揽在怀中,轻轻抱起来。
警惕心让卓凌迅速惊醒,模糊看到江淮渡的脸,又乖乖地睡了过去。
卓凌睡着的样子很乖,缩成小小的一团,鼾声轻的几乎听不到。
这是暗卫的习惯。
如果需要,他可以躲在暗处永远不发出任何呼吸声。
江淮渡把卓凌放在榻上,轻轻解开了小呆子的衣衫,露出白嫩嫩圆滚滚的小肚子。
小呆子腰太细,特别显肚子。
江淮渡轻轻抚摸那个鼓鼓的小肚子,心中又是欢喜,又是不安。
他这一生小心谨慎,怕被害,怕被利用,以至于孑然一身,甚至亲手断绝了自己的血脉。
可小呆子太傻了,傻乎乎地抱着他的全世界,委屈巴巴地不肯放手。
让人不忍,也无法再下手防备他。
卓凌被他闹醒了,迷迷糊糊地眯着眼,软绵绵地低喃:“江淮渡……”
江淮渡轻轻笑了:“叫相公,乖。”
卓凌在半梦半醒间害羞地缩成一团,乖乖地小声嘟囔:“相……相公……”
江淮渡心头巨石好像忽然间散做了温软烟云,熨烫着那颗鬼气森森的心。
卓凌滚进江淮渡怀里,喃喃道:“你淋雨了吗……身上好凉……”
江淮渡顺势把那一团绵软热乎的小东西搂进怀中,深深嗅了一口:“嗯。”
卓凌喃喃道:“淋雨要洗热水澡……要喝姜汤……会着凉的……”
这个小呆子,每天都过得糊里糊涂,却很擅长照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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