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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江湖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妍笑
慕云择微笑说道:“烦请转告那人,既然有心,不如光明正大前来,无瑕山庄自会恭候大驾,可倘若行苟且鬼祟之举,我无暇山庄又岂会放在眼里。”
他这话分明是在说雪岭五煞行径卑劣,于无暇山庄来说不过螳臂当车罢了,沈昀闻言不禁失笑。那黑衣人一愣,勃然大怒:“好!今日这话我记住了,他日我必要你跪地求饶!”留下这句狠话,他拂袖愤怒离去。那两名壮汉见状便要去追,慕云择摆摆手道:“罢了,区区卒子,随他去吧。”
那高个壮汉道:“此人诡计多端,属下担心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另一人亦道:“少庄主,不如让属下二人去将他擒住带回山庄里加以审问,弄清楚来龙去脉。”
慕云择仍是镇定,只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莫要叫山庄落了口舌。”
高个壮汉急道:“那雪岭五煞一路上尽与咱们为难,少庄主你却次次都放他们离去,如此岂不放虎归山吗?”
慕云择一笑道:“若不放虎归山,又怎引出虎王?”
那两名壮汉对视一眼,猛然明白过来,纷纷拱手躬声呼道:“属下明白了。”
屋外雨势渐,淋淋沥沥飘洒而下,慕云择沉吟片刻,说道:“你二人先行回庄将此事告知庄主,叫庄里及早准备,以节外生枝。”
那两人异口同声应道:“属下遵命!”
他们提步奔出屋外,踏着雨水疾步远去,转眼已没了踪影。沈昀不禁感叹,这无瑕山庄果然非等闲之辈,便只是两名手下,也有这样了不得的轻功。他看了一眼这满地狼藉,随手捡了几块碎木块投进火堆,重新在一旁坐下,仿佛方才发生的事他都没有瞧见。慕云择将宝剑重新裹好置于身旁,问道:“沈兄这次是要去哪里?”
沈昀也不隐瞒:“无锡。”
慕云择眼里闪过一丝戒备,很快又恢复如常:“无锡乃是富庶之地,民风淳朴,确实是个赏玩的好地方。”
沈昀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此行的目的,只说道:“在下有一位朋友住在城中的广安街,多年未见,想借此机会去看望他。”慕云择闻言似乎松了口气,那细微的神情变化尽数被沈昀瞧在眼里,他笑了一笑,并未去在意。无瑕山庄久负盛名,那赤霄剑又是江湖中最令人虎视耽耽之物,他即便戒备提防,也在情理之中。
慕云择说道:“广安街上有一间太白楼,他们所酿的杜康酒闻名遐迩,沈兄若得空可前去尝一尝,必不会失望。”
提前酒,沈昀便来了兴趣:“杜康酒有仙酒之名,在下岂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慕云择笑道:“沈兄若不嫌弃,等到了无锡城后,便让我尽一尽这地主之宜,可好?”
沈昀正欲回答,那静寂夜色中忽然响起一声惨叫,慕云择怔了片刻,脸色骤然一变,提剑向屋外奔去。沈昀皱眉思量片刻,还是跟了上去。夜色深沉,春雨微朦,泥泞的地面残留着两行脚印,正是方才那两名壮汉离去时留下的。慕云择循着这方向追去,渐渐闻到空气中那股刺鼻的血腥味,愈来愈清晰,他停下脚步,四下看了一眼,两具被钉要树干上的尸体赫然映入眼帘。只见那尸体怒目圆睁,神情惊恐,胸口赫然插着一枚长刀,贯穿心脏而过,死时必然痛苦万分。
“王震!罗能!”
慕云择急呼,沈昀脸色一冷,猛得拉住他的手臂。慕云择身影一顿,一枚暗器破空而来,擦着他身前钉入树干,几道犹如鬼魅般的人影从空中轻飘飘落下,将他们围在中间,他们周身罩在一件宽大的黑袍里,只露出一双光四射的眼睛,手执形若柳叶的弯刀,在夜色中寒光迸现,未有半分言语,便向他们攻过来。
那一刀仿佛全无力道,却在转眼之前已到了沈昀跟前,沈昀暗吃一惊,脚步一滑,后退了七尺,背脊已贴上了一棵树干。眼前的柳叶弯刀凌空扭转,向他脖颈割来,沈昀只觉一股寒气迎面袭来,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夹住刀身,飞腿攻向那持刀人的下盘。那人双脚在地面一踏,身体往后滑去,复又以左脚稳住身势,借力再次向沈昀冲来。那刀光流若飞虹,划破夜幕,沈昀将内力凝聚在掌中,那刀尚未近他身前,已被那股强大的力量震飞出去。
那持刀人重重摔到地上,咳出一口鲜血,马上又有另一个上前也他缠斗。沈昀已然发现这二人不过是在拖住他的行动,他们真正的目标分明就是慕云择!
此时慕云择被四人围在中间,诡异飘忽的身势在方位变换间形成一个滴水不漏的包围圈,刀光迸现,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剑就在慕云择手中,却始终没有出鞘,雨水在他行云般的动作中飞溅,即使没有退路,他的招式依旧沉稳有度,顷刻间已化解去数次危机。
第4章游侠钝剑
风吹过,刀更冷。
天边无月,林中有风,风中有光。
刀光,骇人的刀光!
慕云择玄青色的衣袍飞在风中,衣上的银丝流云纹带着淡淡的光晕,散落的发如黑绸一般,他就像那柄被藏在玄色锦布下的剑,韬光养晦,锋芒不露,却在举手投足间焕发出耀眼的光华。
弯刀如叶,弯刀如月。
就在这交织的刀光中,沈昀猛然见到一道人影凌空出现,似鬼魅般落在树上,黑袍张扬飞舞,手中寒光闪现,将暗器向酣斗中的慕云择掷去。
江湖恩怨,外人最是插手不得,否则只会惹祸上身,但眼前情况已容不得沈昀思量,他挑起那柄掉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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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的柳叶弯刀,掌心凝聚内力,那弯刀如流虹一般凌空飞出,只听得叮”的一声,火星四溅,不偏不倚迎上了暗器,两者相撞,因力道冲击而同时跌落到地面。
那四名持刀人不约而同停下手,向后退开几步一字排开,树上的黑袍人缓缓落下,幽灵般站于那四人身前,衣袍翻飞,脸蒙黑布,凌厉的双眸透过黑夜向沈昀望来,苍老如同夜枭般的声音响起:“这件事,我劝阁下最好不要插手。”
那两名败于沈昀手下的持刀人带着满身泥浆狼狈地跑到黑袍人身后,黑袍人斜了他们一眼,那两人垂眉顺手,大气也不敢出。一番恶斗让慕云择的气息有些急促,却依旧那般风华出众,卓尔不群,握着手中宝剑警觉地盯着他们。沈昀倒是轻松自得,笑了一声说道:“在下最大的心愿便是游戏江湖,无拘无束,最不愿插足江湖纷争之事,可惜有的时候,这麻烦总会自动找上门来,想避都没有办法避。”
黑袍人道:“你是个买卖人,所求的不过是钱财罢了,开个价吧,我自会买你远离赤霄剑。”
慕云择闻言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剑,只听沈昀说道:“阁下错了两件事,一,我虽是买卖人,却并非为了钱财;二,赤霄剑本就与我无关,何来远离一说?”
黑袍人眯起那双锐利的眼睛:“现在赤霄剑就在你眼前,怎么会与你无关?”
沈昀道:“阁下也在我眼前,莫非阁下也与我有关?”
黑袍人冷笑几声:“原来名满天下的游侠沈昀,也是个投机取巧之辈。”
沈昀镇定自若地说道:“投机取巧总好过暗地偷袭,阁下的行径,我确实自叹不如。”
黑袍人眸光骤利,杀意升腾而起,沈昀却始终面不改色,脸上带着惯有的懒散笑容,好像没有任何一件事,可以让他嘴边的笑意消失。黑袍人冷冷地说道:“看来这件事你是非插手不可了。”
沈昀摊摊手说道:“阁下想做什么,在下没有兴趣知道,也不想知道。只不过还是要奉劝阁下一句,不属于你的东西,还是不要强人所难的好,否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会得不偿失。”
黑袍人大笑起来,那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山林里,犹如夜猫啼哭般狰狞阴沉。他伸出手,身后一名属下立即将手中的柳叶弯刀放到他手掌里,慕云择不自觉提气准备与他恶战一番,却见那黑袍人手起刀落,生生割断那两名败于沈昀手下的持刀人,鲜血自他们脖颈喷涌而来,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便已倒地毙命。
黑袍人随手一掷,那弯刀扎进地面,他一边擦着手上的血迹,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对于不中用的人,下场往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虽然对方是敌非友,但到底还是两条鲜活的生命,却被他轻描淡写的砍杀,那语气丝毫不见波澜,仿佛倒下的不过是两只微不足道的蝼蚁。如此草菅人命,不禁叫慕云择眼里浮起怒气,饶是沈昀这般沉稳内敛之人,也愣了一愣。黑袍人将凌厉眸光射向他们,说道:“这世上最不中用的人有三种,一是不自量力,二是不识抬举,三是不知好歹,你们想做哪一种?”
慕云择出身名门世家,待人虽一向彬彬有礼,但也自有他的傲气,听到这黑袍人言辞里的威胁之意,冷笑道:“不管是哪一种,至少不会像阁下这般鬼鬼祟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黑袍人道:“面目真或假,都不过是皮囊罢了,但你慕少庄主的身份却是真的。今日,留剑或是留命,你选一条吧。”他说得笃定,仿佛此刻慕云择于他来说不过是瓮中之鳖,赤霄剑亦已唾手可得。
慕云择将手中宝剑横亘于身前,那裹于剑身的玄色锦巾垂落下两根丝绦,被风吹得上下摆动,他冷静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不屑:“剑或命,皆凭本事来取,慕云择随时恭候!”
黑袍人那双鹰般锐利的眼睛眯了起来,宽大的袖袍在风中舞动,一枚薄若蝉翼的软刀出现在他手中,向慕云择刺了过去。他来势极快,迅猛的身影像乌云一般压来,慕云择下意识后退几尺,右手握住刀柄,已准备将它抽出。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一道剑影闪电般掠过,刀剑相撞,火星四溅,映出黑袍人充满震惊的眼神。
刀虽软,却足以削铁如泥,现在却被一柄其貌不扬的剑挡了下来。
那剑非常普通,黯淡的锋刃似乎连一片树叶都无法斩断,但此时此刻,它却像是天底下最锋利的武器,生生阻断了那软刀的来势。
只因执剑的人是沈昀。
名满天下的游侠。
游侠,游戏的是江湖,只因他心中无名无利,无欲无求,唯一所愿,便是无拘无束。
所以他是自由的,他的剑,亦是自由的。
此刻,他站在茫茫苍穹之下,手握紧剑柄,剑气带动地上沙石,在他脚边滚动,暴雨过后的夜空呈现出似明未明的光亮,冷冷澈澈洒下,似乎和他那带有青光的剑溶为一体。
慕云择眼里露出愕然的神色。
他没有看见沈昀何时拔的剑,甚至没有看清他一晃而过的身形,风卷起落叶翻飞,初春的凉意浸透每一缕空气,沈昀脸上依旧那般平静:“阁下似乎忘了,我仍在这里。”
黑袍人声音阴沉:“看来你不但不自量力,更加不识好歹。”
沈昀笑道:“在下不是瞎子。”
黑袍人道:“这世上最不会管闲事的瞎子,就是死人。”
沈昀叹气道:“只可惜在下仍想留着这条命饮尽天下美酒,怕是要叫阁下失望了。”
黑袍人冷笑一声:“这可便由不得你了!”话音未落,软刀似银蛇般晃动,直指沈昀胸口而来。沈昀向后滑去,钝剑划破夜幕,青色的剑光冲天而起,笔直刺出。
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夜风。
黑袍人身形飘忽,恍若鬼魅,软刀在招式变化间寒光涌动,难以预测来势。但沈昀依旧沉着变招,钝剑化为一道飞虹,逼人的剑气摧得枝头树叶缤纷而下,两人在转瞬间已过了数个回合。只见黑袍人双臂一振,凌空倒翻,似苍鹰一般俯冲而下,软刀抖动,化为无数光影,朝沈昀当头劈下来。
这一招来势又快又猛。沈昀似乎已全无退路,但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他身体后仰,钝剑凌空抖出剑花,不偏不倚迎上了刀锋。
这一剑刺出时,慕云择几乎要拍手叫好。
只见火星迸发,四周沙石翻滚,地面轰然陷下去一大块。黑袍人倒立在空中,举掌拍向沈昀胸口。沈昀提掌相迎,那双掌硬生生地碰撞在一块,沈昀只觉一股极强的内力自掌心冲来,直撞得他手臂发麻,心口气血翻腾。黑袍人被震得从空中翻落,连连后退,在那四名手下的帮扶下,才勉强稳住脚步。
满天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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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消失无影,落叶仍在翻飞,沈昀站于冷光之中,脸上挂着谦和的笑容,拱手说道:“得罪了。”
黑袍人不甘心地推开手下,运气强压下翻涌的气血,但那窜行的真气反而让他胸口猛得一震,喷涌而出的鲜血浸湿了那蒙在面上的黑巾,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睛打量着沈昀,从他的人,再到他的剑。
沈昀站得笔直,那一掌似乎对他完全没有造成影响。黑袍人就这样盯了他半晌,忽然冷笑起来:“好,很好!”他阴鸷的声音盘旋在山林里,比手中的软刀更利,比他的眼神更冷,短短三个字里杀机迸现。
沈昀并未被他的气势震住,只神色如常道:“阁下承让了。”
刀剑无恨,生死倾刻,从来就没有承让。
轻敌是致命的,而沈昀从不轻敌。
他尊重每一位对手,即使对方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输赢只在一瞬之间,强与弱,除了武学造诣,更包括气度、品行,与耐心。沈昀赢了,是因为他心无旁骛,黑袍人输了,是输在利欲熏心。
那四名手持柳叶弯刀的手下蠢蠢欲动,黑袍人却抬手一挥,示意他们离去。那四人虽面面相觑,颇为诧异,但亦不敢发问,扭头飞奔而去,转眼没入夜色中,没了踪影。黑袍人后退两步,说道:“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结束,慕少庄主,我们后会有期!”说罢,他身影一晃,飞入夜色中。
第5章无瑕山庄
慕云择向前追了两步,脚步一定,思量了片刻,终还是没有再追上去。那黑袍人已受了内伤,即便此刻将他擒住,终还是胜之不武,况且此人身份不明,倘若前面还另设有埋伏,他又如何能安然脱险?沈昀见他站立半晌没有动作,便说道:“他受伤不轻,今夜应当不会再来了。”
慕云择手拱手抱拳道:“多谢沈兄出手相助。”
沈昀将自己那柄不起眼的钝剑塞进剑鞘里,说道:“慕公子客气了,即便今日我不出手,他也不会放过我。”
那黑袍人显然是冲赤霄剑而来的,他见到沈昀与无瑕山庄的少庄主走在一起,又怎会认为两人全无干系?今夜若是让那黑袍人得手,慕云择的生死暂且不说,便是他,最终也难以置身事外,与其如此,倒不明便挑明了立场,先将眼前的难关给渡过去。
慕云择从地上捡起那柄柳叶弯刀,细细察看了片刻,说道:“这刀似乎并非中原所有。”
刚才与黑袍人交手的时候,沈昀就已经感觉到此人身法诡异,与以往所遇到的对手大相径庭,他沉吟片刻说道:“慕公子若想调查他们的身份,可从此刀着手。”
慕云择点点头,将刀起,歉意地说道:“此人原是冲我而来,却让沈兄也惹上了这桩麻烦,我会尽早查出他们的身份,定不会叫沈兄为难。”
沈昀一笑道:“在下四海为家,居无定所,何来麻烦一说?”
方才那一番恶战似乎对他全无影响,他的笑容依旧那般温和懒散,在这冷雨淋沥的夜晚里,便是最光夺目的存在。慕云择目睹他与黑袍人交手的经过,那一招一式间的沉稳,足可见其武学修为的高深。无瑕山庄以剑术闻名江湖,慕云择更是其中的翘楚,但此时此刻,他也不禁对沈昀生出佩服之意。
强敌已去,林中已恢复安静,唯有那四具冰冷的尸体和地面凌乱的脚步见证了那一场恶战。慕云择看着自己那两名惨死在刀下的手下,神情里浮起哀痛,这两人跟随他他年,一直尽忠职守,现在却成了这荒野的亡魂,怎不叫他心生愧疚?
他上前将那两具尸体平放到地上,将他们怒睁的双目轻轻合上,握拳说道:“你们放心,我必会找出那凶手,以慰你们在天之灵!”
虽说此事与沈昀无关,但亲历了这一番劫难,眼见这横在地上的四具尸体,他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提醒道:“除了这柄刀之外,慕公子或许还可以从雪岭五煞那处着手。”
慕云择神情一顿:“沈兄觉得此人与雪岭五煞有关?”
沈昀是个很怕麻烦的人,能一次解决的事,他不会留到下一次,能避开的人,他也会尽量避开。人人都道他脾气好,那不知那是因为相较于明争暗斗,他宁愿息事宁人,他不去强求任何事,任何人,甚至不去强求自己。如果他决定去做一件事,就没有人可以阻止,如果他不愿意去做,也没有人可以逼迫他。
赤霄剑如今在江湖上人人趋之若鹜,无瑕山庄就站在风口浪尖上,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虎视耽耽,雪岭五煞也好,那黑袍人也罢,所有人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赤霄剑。这原本是沈昀避之惟恐不及的事,但看到慕云择悲伤的表情,他还是不忍心置之不理。
有人说过,沈昀唯一的弱点就是心软,就是因为心软,他才经常穷得吃不上饭。
沈昀不能肯定雪岭五煞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就是黑袍人,但他们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这其中必然有某种联系,他没有说得那么明白,只道:“慕公子不妨一试。”
慕云择沉吟片刻,点头道:“多谢沈兄。”
暴雨已停,连续发生这两番变故,那破屋自然是不能再呆了,他们二人回去牵上马,回到大路踏着夜色往无锡城方向走去。大雨过后的空气里多了几分寒意,风吹在身上冰冰凉凉的,薄雾升腾在山路上,泥泞的地面留下他们前行的脚印,无锡城巍峨的城门在夜色中渐渐显现,几名守卫靠在城墙下打瞌睡,城门敞开着,露出寂静的街道,向夜色中延伸。
路边栽了几株桃树,初吐芳菲的桃花在暴雨的肆虐下落了满地嫣红,沈昀牵马从树下走过,看见那些被雨水浸湿的落花,眼前不禁浮现那在桃花林中微笑的白衣少年。
天,果然有不测风云。
沈昀摸向腰间空空如也的酒囊,那少年离去时的眼神萦绕在他心头,他出现在漫天花雨之中,仿佛一直就等在那里,又仿佛,只是偶然路过,这一切是刻意,还是无意?
沈昀皱了皱眉头,并未说什么,与慕云择一同走进城门。守城的官兵听到动静睡眼惺松地望了他们一眼,又抱着胳膊打起瞌睡。现在不过是寅时二刻,天色未亮,无锡城中一片寂静,街道两旁的商户皆是门扉紧闭,几盏灯笼悬在檐下,摇曳在夜色中散下一圈红晕。沈昀停下脚步,说道:“在下还要去寻一位朋友,便先告辞了。”
慕云择问道:“沈兄在无锡城中可有住处?”
沈昀笑道:“我那朋友在城中住了多年,总不至于叫我露宿街头。”
慕云择抱拳说道:“我需得将今夜之事尽早告知山庄,便不与沈兄同行了,后会有趣。”
沈昀亦拱手作别:“后会有期。”
两人分别翻身上马,往不同的方向而去。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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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择策马行了几步,忽又勒住缰绳停下,回头看着那道骑在老马上晃晃悠悠远去的身影,眸光深沉了几分。宝剑仍在他手中,他发现,自始至终,沈昀都没有向这把剑望一眼。
沿着这条大路一直往下走,在第一个路口左转,再走约莫一盏茶时间,便可见到围墙高筑下露出来的卷翘飞檐,亭台楼阁,层层叠叠,宏伟中透出华丽宁静。朱红色的大门巍峨耸立,门前两只镇宅石狮不怒自威,拾阶而上,由花岗岩砌成的匾额透出一股沉稳,上面雕刻着“无瑕山庄”四个大字,黑漆描金,苍劲有力。两名神情肃目的守卫站在门口,见到慕云择骑马而来,立即奔下台阶,一人牵马,一人恭迎:“少庄主回来了。”
慕云择点点头,走进大门。宽阔的庭院里铺着青石板,靠墙栽有几棵松树,在夜风中摇曳着枝桠,悬在檐下的灯笼将四周照得明亮通透,手持兵刃巡逻而过的守卫在见到他时纷纷停下脚步致礼。慕云择快步穿过临池而建的水廊,向内厅走去。负责今晚人手调度的是管家刘通,在接到慕云择回庄的消息后,他早已共恭恭敬敬等候在厅外。一夜奔波让慕云择的脸色有些阴沉,他径直走进厅里,把手中宝剑放到桌上,问道:“通知庄主了吗?”
刘通垂首说道:“已经派人去了。”
慕云择就着丫环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门口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道英挺的身影走了进来,来人约莫五十余岁的年纪,两鬓斑白,双目,微垂的眼梢带了些许凌厉之势,举手投足间极具风范,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仁义剑”慕百川。
慕云择上前唤道:“爹。”
慕百川示意他坐下,向刘通使了下眼色,刘通立即恭敬地退出内厅。慕百川这才仔细看了慕云择一眼,眉头微皱,问道:“路上可有发生意外?”
慕云择先将“雪岭五煞”数次拦路夺剑之事叙述了一遍,才说起在林中的遭遇及王震罗能意外身亡之事。慕百川的脸色沉了下来,以无瑕山庄的名声,自然不会将“雪岭五煞”这样的江湖败类放在眼里,但那凭空出现的黑袍人,却让他不得不防。
慕百川问道:“你可有瞧出他们的武功路数?”
慕云择道:“那人身法十分古怪,似乎并非中原一路。”他将那柳叶弯刀递上去,又道:“这便是他们当时使用的武器,爹,你见过这种刀吗?”
慕百川将它拿在手里细细看了一眼,发现它刀刃削薄,拿在手里十分轻便,更加适合女子使用,但刀柄却较宽,与细长的刀身相比显得十分突兀。慕百川凌空舞了一个虚招,呼啸声中可见其锋利,倘若刺破皮肉,必会见血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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