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要上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绝歌
天子有十万亲随军,他在京城的威势,无人敢掠其锋芒。
闵公不敢担造反的罪名。
那些披甲人个个都想以战功封侯,想想镇武侯,一介小小披甲人,先成为天子的亲随护卫,再以战功封侯,后来儿子竟然尚了天子的嫡长公主!是个披甲人,都想成为第二个镇武侯。如果闵公敢造反,有的是披甲人等着拿他刷战功。
闵公不造反,他没盐卖。天子不能因为他无盐可卖,就兴兵讨伐或者是抄闵公的盐矿。
那盐矿是闵公祖上到封地后发现的,当年的天子亲口允许自己的嫡亲妹妹世代开采。一位庶出的天子,没有底气去违反祖上诏谕。
朝廷原本有座盐矿,后来采空了,现今只剩下闵公的盐矿。
盐矿难寻,这么多年,也没找到新的盐矿。
这时,有些公侯们安静如鸡,例如陈武侯、鲁公、望公等跟裴三郎交好的公侯们。
一些公侯们则是到处喊着缺盐了,没盐了,拼命去买市面上的盐,把各盐商手里的盐都买空了。
九月底,京城是彻底买不到一粒盐,拿着铜钱都买不到盐。
原本炙手可热的镇国夫人夫妻的门庭突然间冷清了好多,一些人家默默地与他们疏远了距离。
这时,京城里又始流传协嫡子的贤名,每天早晚到天子跟前请安,天子凤体偶有欠恙,小小年龄便到天子跟前侍疾。又有传言说嫡皇子跟着凶悍的青鸾长公主学坏了,不敬协母,不友爱兄弟姐妹,跟姐姐一起在后宫飞扬跋扈,甚至责打庶弟,有残暴之相。
协嫡子的贤名跟太子的恶名,齐驾并驱,尘嚣直上。
裴三郎忙完秋收,又忙着粮食作坊加工,再就是帮着铸铁锅。
天子老丈人准许他拿五百斤陨铁造其它物什,于是,他决定把炒锅和锅铲造出来。
榨食品油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
食用油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还是很贵的,但他作为贵族,油还是吃得起的,炒菜嘛,那是真的香。
裴三郎的炒锅还没铸出来,他在城里收粮的仓库着半夜火了。
他的粮食都是向陈武侯那样的侯爵或者是侯爵手底下的大豪商收的,每次收粮都是至少几百石,多的几千石也有的,那粮仓建得堪比上辈子的粮站。
粮食着火,易燃,而且,这个世界没有消防车灭火器,灭火只能靠水桶、盆子以及扑打。秋冬季节,天干物燥,粮食烧起来真没得灭。
他在城里有三座仓库,三座仓库同时着火,头天晚上开始烧,烧到第二天他进城还在烧,熊熊大火,把天都烧红了。
粮食,在这个世界,那是人命。
每年,每到冬天,都要饿死冻死无数的人。
裴三郎以为自己经历过死亡,很多东西看淡了看透了,这辈子有父母疼爱,有兄长关爱,就连庶出兄长都待他挺不错,发达了也不忘本,不忘记他的好,领他的情,未婚妻也超让他喜欢,所以,就什么都能淡定了,可现在,他没法淡定了。
这么多粮食被烧了,烧粮的人不管这些粮食能活多少人的命,也不管在城里烧这样的火会把周围的房子烧起来,不管烧死多少人……总之,畜生干的事。
裴三郎缓步下了马车。
井康怕他想不开,赶紧拦住他,“曦公,火太大,救不了了。”
裴三郎说“我知道。”
周围的亲随军把裴三郎周围护得水泄不通,就怕这时候有谁趁乱出来刺杀他。
裴三郎站在马车前,看着粮食在熊熊烈火中化成灰烬,站了好一会儿,才回到马车,离开,回镇国夫人府。
他需要冷静。愤怒和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给敌人可趁之机。不就是粮嘛,再调就是。他们烧的不仅仅是他的粮,更是京城的存粮。这是民生大计,更是战略储备。
他刚回到府上,宫侍来传诏,天子宣他进宫。
裴三郎见来的是一个生面孔,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进宫会有危险,宣他进宫的很可能不是天子,而是协后。他下意识地问了句“协后让你来的”
宫侍不动声色地笑道“曦公说笑。”
裴三郎不说笑。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说道“烦请让义公跑一趟来宣我进宫。”
宫侍说“曦公多虑,还请随我进宫,莫让陛下久等。”
裴三郎心想这已经出招了,不会只烧粮就完事,这不是累世公侯们的一贯风格。要么不出手,要么出手就一棍子打死,不轻不重打一棍子,把人激怒就收手,不符合逻辑常理。
宫斗剧、古装剧里特别多,找个人来假传圣旨,或者找个丫环、仆人传假话,把人骗出去,再磨刀霍霍。
他万一踩中陷阱,小命就悬了,说不定就交待了。
即使真是的天子派来的宫侍,他误会了,大不了进宫请罪,天子估计申斥他一顿,罚他一顿就算完事,绝无性命之忧。
裴三郎让井康把宫侍们拿下了,再领着亲随军们浩浩荡荡地进宫,是真是假,他扣着宫侍,去天凤宫见天子问问就知道了。这样也不怕宫侍骗着他,把他领到别的地方咔嚓掉。
如果连皇宫正门和到天凤宫这段路上都换成了协后的人,那就不用蹦跶了,满盘已输。当然,如果到了那个地步,人家也不必来传他了,直接诏书下来抄家了,所以,进宫的路,还算是安全的。,,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第123章 第 123 章
非常时期,再小心都不为过。
裴三郎不仅把二百亲随军带上,随行战奴的数量从三十人增加到一百人,披甲人带了十个,马车安排了三辆。
另外还找了两个身形和自己相似的战奴,穿上自己的衣服,戴着帏帽各乘一辆。
为了避免暴露目标,他的随侍小厮刑战跟千夫长井康走到三辆马车的最前面,三辆马车的后面是十个披甲人,他自己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上。三辆马车的前后左右是层层护卫,外层是亲随军,内层是战奴,马车被层层包裹在中间。
传诏的宫侍被捆住双手后用他的袖子盖住,看起来就像揣手。他的下巴被亲随军扭脱臼,说不了话。他的牙齿都叫裴三郎让人检查过,确定里面没有藏毒。
裴三郎让井康搜宫侍的牙齿里有没有毒藏时,井康看他的眼神挺怪的,一问之下才知道,井康头一次听说有牙齿藏毒的。
裴三郎“……”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从战国剧到民国剧都这么演,演员们做一个歪嘴的动作,就把藏在牙齿后的毒咬碎,瞬间秒断气。反正搜过了,放心!
井康真心觉得,谁要来刺杀曦公,纯属想不开。
那三辆马车上不仅有曦公,还埋伏有曦公手下身手最好的战奴。
这些战奴一手拿盾牌,一个拿刀子蹲在里面。如果刺杀的人想放箭,先不说外面的亲随军,马车里还有战奴用盾牌和身体挡着曦公,箭伤不到他。谁要是到马车里来刺杀他,估计刚钻进去就让乱刀砍了。
裴三郎的这支护卫队阵容,即使对方派出一千人,绝对无法在太卫府、太庶府的援军赶到前拿下他。
这个关头,莫说一千人,哪怕来百十人冲击裴曦的车驾,天子都能立即以此为由头派出亲随军搜查京城,把以闵公府为首的公侯府翻个底朝天。
裴三郎顺利抵达皇宫,半点不敢调以轻心。
他在宫门口下车。
今天当值的是安世侯。他见到裴曦的车驾过来,快步迎来,问“曦公可还好”曦公的粮仓大火,已是满京城都知晓了。
裴三郎说“借一步说话。”他把安世侯请到一旁,说“昨夜的火起得蹊跷,我很不安,还请安世侯派一位可靠之人,带一队亲随军送我到天凤殿。路上如果有言行异常的宫侍或宫女,还请帮忙拿下。”他连连抱拳拱手。
安世侯的心头微凛,明白事态严重。他得守着宫门,不能离开,当即叫来一个千夫长带着二十名亲随军保护裴曦。
裴曦告诉那千夫长,不要跟太紧以免打草惊蛇。他们假装巡逻,不远不近地跟着就行。
安世侯“……”
千夫长“……”
假装巡逻,不招人注意,就更好了,以免落人口实。因为从来没见过哪个臣子进宫,还特让守宫的亲随军护送的。也就这位,身份实在太特殊,又有天子钦派亲随军保护,他们才敢在可控范围内行一点方便。
井康寸步不离地跟在裴三郎的身侧,押着宫侍往里去。
他们刚穿过宫门,便有等候在旁边的宫侍急急忙忙地赶来。
那宫侍神态焦急,直跺脚,“哎哟,曦公,您怎么才到。这边请,陛下都等急了。”
裴曦说“那不是去天凤宫的方向。”
宫侍说“陛下不在天凤宫。”
呵呵!裴曦扭头问身后的千夫长,问“你们听到他说的了吧”
千夫长莫名其妙地点头,说“听到了。”
宫侍愕然不解地问“怎么了”
井康在心里暗叫声“曦公神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宫侍一把拿下。
周围的亲随军都吓了跳。
那宫侍大叫“作甚!你这是要作甚,这可是在宫里,你敢……”话没说完,被井康给卸了下巴,说不出话了。
裴曦冲旁边看傻的千夫长和亲随军们抱拳,请他们陪他去见天子,作个见证。
一旁的亲随军见状,赶去奔去禀报安世侯。
安世侯赶来,对千夫长说“随曦公去,见到什么照实说。”对宫门防御再次做出调整,把宫门防得更加严实。
裴曦有天子给的黄金通行令牌,能直接天凤宫门口。
宫门口的人进去通传。
不多时,天凤宫的殿前宫侍出来,请曦公进去。
那两名被卸掉下巴的宫侍被吓得浑身瘫软跌坐在地。
井康和同来的亲随军们在天凤宫门口卸下武器,带着那两个宫侍跟在裴曦身后进去。
裴三郎进殿,见到天子和七岁的小太子都在,没见狗萝莉踪影。
小太子正在提着毛笔在练字。他手上握着笔,眼睛盯着进殿的裴三郎看了好几眼,又扭头朝被屏风隔开的另一间宫室望去。
卧槽,狗萝莉在呀。躲什么屏风后呀,你到是出来呀。你知不知道我在阎罗殿门口转了圈。裴三郎看了眼屏风,上前,向天子和太子行礼。
天子说“贤婿免礼。”他说话间,看向跟着跪在裴三郎身后的亲随军,以及两个瘫在地上、下巴脱臼的面生宫侍,问“发生何事”
裴三郎先请守宫门的千夫长将宫门口发生的事告诉天子。
千夫长将裴三郎怎么到的皇宫门外,又拉着安世侯到一旁说悄悄话,之后安世侯和裴三郎怎么吩咐他,他们刚穿过宫门就遇到宫侍,以及宫侍说了些什么都一字不漏地全部告诉了天子。
太子手里的毛笔“啪”地一下子落在纸上。他强自镇定,只是小脸白了几分,又下意识地朝屏风后看了眼,再把毛笔捡起来放在笔架上。这笔架和文房四宝都是姐夫送的。
裴三郎这才说“昨夜粮仓大火,今日便有面生的宫侍来传诏,臣心感不安,恐再出事,便做了防范。臣想着,万事小心谨慎些,总不为过,若是错怪宫侍,臣愿受责罚,也好过明明觉得有异而不作防范,被贼人害了去强。陛下召见臣,向来只在天凤宫,臣刚入宫门,便有宫侍意图将臣领到其它地方,便拿着拿下宫侍,到天凤殿求见陛下。”
天子冷眼看着那两个瘫成泥的宫侍,“假传天子诏令,真是胆大包天,传典刑司。”他抬手,让亲随军们下去,冲屏风后喊了声,“青鸾。”
羽青鸾出来,叩首行礼。
天子给了他一块令牌,说“朕给你便宜行事之权,可先斩后奏。”
羽青鸾叩头行了一礼,双手接过令牌,当即令人押着那两个宫侍走了。
裴三郎都没看清人,狗萝莉就走了。她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劳资好委屈的!最过分的就是这狗萝莉个头不要蹿得太高,目测身高至少一米七三以上。她往外走,后背挺得笔直,整个人给人一种刚劲有力的感觉。她落在地板上的步子,好像有点生气错觉还是真的有点生气
“咳咳!”天子清了清嗓子,又挥手让宫侍们都退下,只留下太子在宫里。
天子冲太子招招手。
太子放下笔,用手绢快速擦干净手上沾的墨,过来,向裴三郎拱手行了一个家礼,喊“姐夫。”
裴三郎顿时有点被安慰到,不过,他还是回了一礼,唤道“太子殿下。”
太子在天子的下手挑了个与裴三郎齐平的位置坐下,一副小大人模样,他问“姐夫可有受惊”
裴三郎回道“回太子,有一点点。”他想到粮仓被烧,就忍不住愤怒。
他把烧毁的粮食损失,死于大火中的守粮战奴和搬运苦奴数量,以及周围被大火殃及的居民情况都告诉了天子和太子。
太子的脸上难掩气愤,对裴三郎说“姐夫,父皇、皇姐和本宫,一定给你做主。”他扭头对天子说“父皇,当拿下……”他想到皇姐说的要拿住实证,叫人无可反驳后才能动手,又把拿闵公世子的话咽回去,改成“严查纵火行凶者。粮为根本,烧粮者罪大恶极,罪不容赦。当诛!”
裴三郎扭头看过去。兄弟,你才七岁。小学一年级的年龄!天家的孩子都是这么早熟的吗还是从小耳濡目染,早早地接触这些,胎教就与众不同
天子扭头对太子说“稳重。”
太子顿时收敛神情,恭敬地拱手行礼,“是。儿臣遵命。”
裴三郎“……”七岁孩子,要人家稳重。难怪狗萝莉养成那性子。凸!
天子对裴三郎说道“你无须有顾忌,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办,一切有朕。”他顿了下,问“此次火烧粮仓之事,你有何打算”
裴三郎说“粮食被烧,臣很痛心,很愤怒,也确实损失惨重,但只要买卖还在做,便不算伤筋动骨。闵公再是势大,也拦不住别人赚铜钱金子。臣的粮食被烧,京城的粮食趁机提价,自然会有更多的人把粮运来赚取差价。算时日,我二哥应当已从海疆出发,他每经过一城都会设立售盐点。有廉价盐出售,闵公的“礼尚往来,他烧臣的粮,臣便去挤兑他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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