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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君仙友遍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岩城太瘦生

    何皎正拿着蒲扇给炉子扇风:“这样药效好一些。”

    林信又问:“那扒皮兄怎么样了”

    “好多了,不过还是没能变作人形。方才醒了一阵,又睡着了。”

    “那就好。”

    林信拿着葫芦瓢儿,站在厨房的小门后边,仰着头,“呼噜呼噜”地漱口。

    他出去时,顾渊正提着茶壶,给坐在堂中的老人家续茶。

    顾渊原本做不来这些,又不能用仙术。他一倒茶,水溅三尺,吓得人退后三步,生怕自己被洒一身热水。

    林信从他身后靠近,顺手接过他手中的茶壶:“不是这样的,你看我。”

    于是顾渊就抬眼,看着他的侧脸。

    林信叹气:“不是看我,看茶壶。”

    差点被顾渊吓瘫的老人家扶着拐杖坐起来,捋了捋胡子:“信信啊,这回老夫来找你,主要是因为这个你不要因为人家是个男子,就欺负人家嘛。”

    林信试图辩解:“我没有”

    “今天早晨我们全都看见了,你是不是对着人家挥拳头了”

    “我”林信握起拳头,在顾渊面前晃了晃,“就这样”

    “你看,你又欺负他了。”

    这算什么欺负林信满头问号。

    “信信啊,总归是在一起过日子的,你就不要总是”x

    老人家一开口就停不下来,林信反应迅速,“呜”了一声,跌坐在木椅上,双手撑着头,仿佛是在暗自垂泪,伤心欲绝。

    老人家怔怔道:“你忏悔得也太快了吧老夫还没有说什么呢。”

    林信捂住自己偷笑的嘴,低着头,看起来倒真像是哭了。

    “您老不知道哇,他他”林信用颤抖的书,帮他上下打点。结果他,三十年了,连个秀才都没中。”

    他还真是张口就来。

    老人家一愣:“那你好惨哦。”

    “就这么了,还公子哥儿似的,什么事情都不会干。连倒个茶也能把半壶茶都倒在桌上。”林信用指尖摸摸他倒在桌上的茶水,“我能不打他吗要是我有一天先他去了,他连茶也喝不了,那不得活活渴死吗”

    老人家迅速倒戈:“那是应该打他的,应该的。”

    林信即兴给顾渊编了一段身世,把老人家哄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林信送他回去:“家里的事情,我会料理好的,就不劳村里人为我们操心了。”

    老人家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还是麻烦你多多操持了。”

    林信吸了吸鼻子,坚强隐忍:“我会努力把这个家撑起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

    临走前,老人家还瞪了一眼顾渊。

    现在轮到顾渊满头问号。

    于是这天夜里,林信的那个夫郎,其实是个连茶都倒不好、考了三十年科举都没有考中的软弱书生,然而林信对他情深义重,散尽家财供他考试的凄美爱情故事,传遍了整个枕水村。

    林信:“耶。”

    论编故事,除了江月郎,还没有别人是我的对手。

    某天晚上,林信坐在桃花树下,手里抓着一把炒花生米,捻开花生皮儿,往嘴里丢了一颗。

    他安慰顾渊:“没关系的,不会倒茶也没关系,你是仙君,不妨碍。”

    顾渊压根就没怎么,林信给他编身世的时候,他也在场,也没在意,随林信高兴。况且

    “你不要再说我不会倒茶了,我已经会了。”

    “噢。”林信又捻开一颗花生皮,想要塞给他一颗。

    然后林信没拿稳,褪了皮、很光滑的花生落在地上,被一只肥鸡啄走了。

    林信叹了口气:“你看看你,竟然连花生也拿不住。”

    顾渊也很无奈,分明就不是他。

    见他面色微冷,林信便笑了笑,讨好似的,把手里的花生都塞给他:“你吃吧。”

    这时,何皎端着煎好的汤药,从灶房出来。

    林信问道:“皎皎,扒皮兄醒了没有”

    “这几日醒过几回,现在还在昏迷。”

    何皎端着药碗,去给秦苍喂药。

    林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口对顾渊道:“扒皮兄这回算是因祸得福了。”

    顾渊不明白:“怎么说”

    “大夫病人,朝夕相对。”林信暗笑,“有个长得不太难看的人整天在你面前晃啊晃的,没意思也会看出有意思来的。”x

    “这样。”

    顾渊把剥好皮的花生,重新还给林信。林信一颗一颗地慢慢吃着。

    吃完之后,他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扯扯顾渊的衣袖:“前几天晚上说枕水村有我这个护佑神的神像,今晚带顾仙君去看看,好不好”

    今日月圆,正近中天。

    两人并肩而行,顺着河水,溯游而上。

    行过不远,便能看见前边的小山丘上有一座小庙。

    青砖砌的墙面,铺陈青瓦,石阶木门,稀稀疏疏的几株桃树圈出地界。并不奢华,甚至有些破落,但是很干净。枕水村每过几日就会派人来打扫一番。

    林信推开木门,庙里也不似寻常庙宇一般,没有塑像金身,香火缭绕。

    只有一张很简单的小条案,上边摆着简单的瓜果鲜花。

    正中一尊塑像,是泥塑的。仙君面容清秀,素衣白裳,披发跣足,手脚都缠着镣铐,是负罪的模样。

    他却不是负己身之罪。

    枕水村都是当时越国人的后裔,林信是越国只做了三日皇帝的亡国之君,为当时战败、国君出逃的越国人求得一线生机,所以枕水村世代供奉他的神像。

    这是他出城递降书的模样,亡国之君就是亡国之君,所以总是戴罪之身。

    仙君半托着右手,手中是一些稻粒,有一只毛茸茸的小雀,仿佛挥舞着翅膀,在他手中啄稻粒。仙君目光温柔,偏过头,看着小雀。

    没有金装塑像,只有他手里的稻粒是金的。

    圆月的月光,漏过瓦片缝隙,照在仙君手里托着的小雀身上。

    千百年来,泥塑的小雀随林信一起,受世人祭祀,自然也修成精怪。

    林信一伸手,那小雀儿便活了过来,翠色的羽毛在夜里闪着亮,扑腾着飞到他手里,叽叽喳喳的。

    林信转头去看顾渊:“所以我等了几日才带你来。要月圆夜来,这只小鸟才是活的。”

    他把小雀儿捧到顾渊面前:“你要不要摸摸它”

    顾渊没有推辞,才朝他伸出手,那小雀儿就飞走了。

    小雀化作青衣的孩童模样,把顾渊的动作打断,搂着林信的手臂撒娇:“仙君你来啦”

    林信摸摸他的脑袋:“嗯。”

    小雀儿再同他说了会儿话,天心圆月向西挪过半分,他也就重新变成泥塑的小鸟,回到仙君泥塑的手中。

    他是听得见旁人说话的,林信便朝他挥挥手:“我回去了,下次月圆再来看你。”

    秋日的夜里静一些,没有蛙声虫鸣。林信将庙门掩上,与顾渊一同回去。

    回去时,何皎正端着空了的药碗,从正房出来,见他二人回来,便道:“秦苍醒了,已经能稳定变作人形了。”

    林信笑着应道:“那就好啦,也不枉我们把他带出来。”

    何皎将药碗放回灶房,拉起他的手:“趁他还醒着,我让他给两位仙君道个谢。”

    于是秦苍坐在榻上,露着伤痕累累的上身,无辜地看向何皎:“爸爸,他们是谁”

    何皎一愣,转头对林信道:“不好意思啊,我忘记他还失忆了。”

    “没关系,没关系。”林信忍住笑,在榻边坐下,给秦苍盖上被子,“我是你爸爸的爸爸。”

    林信蔫儿坏地引导他:“爸爸的妈妈叫奶奶,爸爸的爸爸叫”

    秦苍眼睛一亮:“爷”

    何皎迅速捂住他的嘴,瞪了一眼林信:“别乱喊,他不是我爸爸。”

    一声“爸爸”大过天,男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第13章 滑雪
    人间的日子很是清闲。

    天气晴朗,林信把木躺椅搬到桃花树下,躺在树下小憩。x

    此时在院子里

    何皎正在灶房煎药,已经能化作人形下地的秦苍还是失忆的正举着斧头劈柴。

    顾渊坐在林信身边,认真地剥瓜子。

    他把剥好的瓜子仁儿都堆在一个小碟子里,小碟子放在林信面前,林信时不时捏两个来吃。

    林信活得像个地租公。

    他摸摸鼻尖,难怪从前秦苍在天山占地为王,原来当王的感觉这么好。

    白日里,院门大开着。

    村中人家不多,几乎每个人林信都认得,这时两位村中颇有德望的老人家在门前站定,叩了叩木门,便进门来。

    林信忙站起来,搬来条凳,请两位老人家坐了。

    老人家先用手按按身后的凳子,看稳不稳,才双手扶着拐杖坐下。

    其中一位老人家清了清嗓子,道:“初六河北边的沈家哥儿娶亲,娶的是五里外桃溪镇,开生药铺子的宋家闺女。”

    老人家将油纸包着的点心递给林信:“昨日夜里,在仙君祠里打了糯米糍粑,咱们村中每户人家都分一分,这是信信你们家的。”

    其实这事儿林信昨晚就知道了,他们昨夜在仙君祠祷告,祷告完了就开始打糍粑,他都听着。

    林信接过糍粑,笑着道了谢。

    林信是枕水村中最后一户人家,两个老人家一路行来,也就在此处歇一歇,随口说些闲话。

    其中一位老人,正是上回来找林信谈心,“反对家庭暴力”的那一位。

    他转眼看见顾渊,又看见小木桌上一碟瓜子,便笑道:“前几日连茶都还不会倒,现在倒会剥瓜子了。”

    林信看看顾渊,想要帮他辩解:“其实他还挺聪明的,上回那话是我随口”

    那老人家仿佛没听见他的话,继续笑道:“还是信信教的好哇。”

    然后林信惊悚地看见顾渊点了点头。

    这个误会还没解决,下个误会又来了

    原本在院子里劈柴的秦苍,扛着斧头,走向他:“爷爷,我都劈完了。”

    老人家惊讶得嘴都有点合不上,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几几日不见,你们连孙孙子都有了谁、谁生的”

    林信扶额。

    老人家会意:“哦,看来是信信信信,你能生吗”

    林信羞愤欲死。

    我不能生,但是我能准准地跳进自己给自己挖的坑里去。

    他朝秦苍摆了摆手:“去吧,去找你爹,你爹正给你煎药呢。”

    秦苍虽然失忆,但是基本取向还是没变,最喜欢何皎。

    他应了一声,放下斧头就去找“爹”。

    “这个人”林信绞尽脑汁,编了一个谎话来哄两个老人家,“这个人他叫做秦苍,然后他遇到了山匪,被山匪推下山崖,就被我朋友何皎救了。何皎就带着他在我这儿养伤,这个秦苍他失忆了,我一时觉得好玩,就骗他说”

    就骗他说我是他爷爷。

    林信,你的良心会不会痛

    不,你没良心。

    老人家敲他脑袋:“你也不怕折寿,早点跟人家说清楚。你也不能仗着他傻,就欺负他呀。”

    林信缩了缩脖子,连连点头:“我知道了,知道了。”

    顾渊顺势把他搂进怀里,还揉了揉脑袋。

    老人家转而面向顾渊,道:“他不着调,你也不能这样纵着他呀。”

    顾渊认真道:“能。”

    能

    能就能吧。

    很快便到了初五。

    晚间天气转寒,原本村中人都聚在村头的柳树下聊天儿,现在就改在村头的小屋子里。

    那间小屋子原本是建来给过路人或乞丐暂住的,现下村中没有来人,所以他们躲在屋子里闲聊。

    林信爱交朋友,爱凑热闹,也混在里边。顾渊就坐在他身边,剥板栗花生。

    说实话,林信有时觉得,顾渊是个贤人贤惠的贤。前几日还笑话他不会倒茶,现在他连剥瓜子都会了,再过几日,他恐怕就学会打毛衣了。

    那场面还挺恐怖的。林信摸了一个板栗,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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