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之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司泽院蓝
不过一会儿,水面隐动,另一人也下了水。“陛下,”谢镜愚的声音随即靠近,“生气了?”
朕半闭着眼睛,根本不搭理他,连哼一声都欠奉。
谢镜愚顿了片刻,随即一只手试探性地搭上朕的肩膀。见朕没躲开,他仿佛松了口气。“陛下一日劳累,臣先给陛下推按罢。”
虽然朕觉得不应该这么快对谢镜愚妥协,但就算是朕也得说实话,他的手上功夫相当不错,所经之处尽皆松快。“你到底从哪儿学来的这个?”朕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为讨长辈欢心,谢氏小辈都会一些。”谢镜愚的回答很简略,但是没遮掩。
朕不由对比了一下朕自小学的长幼尊卑,暗道南吴谢氏的家教可能良好过头了。“这就是你家出了三位皇后的原因?”朕啧了一声。
“也许是罢。”谢镜愚应道,又问:“陛下不气了?”
朕本来确实消了气,但他这么一提,朕就忍不住想找他茬。“朕觉得肯定是。”
谢镜愚有些惊异,在朕腰背处游移的手掌便停了一瞬。“为何陛下如此想?”
“因为”朕拖长音,回头看他,手上却突然发力,将毫无准备的男人按上池壁,“谢氏已经出了第四位皇后,你说是不是?”
因为动作太迅速,谢镜愚被朕带起的水花溅了一脸。他伸手抹了抹,竟然笑了起来:“第四位皇后?陛下是说臣么?”
这可不是朕想要的反应,朕不由眯眼看他。“你竟然甘之如饴?”
“能与陛下生同欢、死同穴,有什么不好?”谢镜愚回以反问。
朕不由一愣。
“若陛下真把臣当陛下的皇后,臣自是求之不得。”谢镜愚接着道,丝毫不管朕瞬间复杂的心情,“然而朝纲不可废,江山不可误,故而”他又摸上朕的腰,突而用力一带,“陛下能这样想,臣已然没有更多奢望。”
最后这句,他几乎是紧贴着朕耳后说出来的因为朕这会儿正被他抱在怀里,背贴着胸,腿贴着腿;早就湿透了的丝质里衣紧紧吸在朕身上,几乎确定只有提高他兴致的作用。
这种姿势……
朕故意动了动,果不其然地听到身后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生同欢,嗯?”朕拖长了声音。
谢镜愚当然能听出朕蓄意用他说过的话刺激他。“陛下想要臣了?”他低声问,手跟着不老实地探了下去。
虽然刚刚已经来过一次,但被他一碰,朕还是不由自主地咬紧了唇。“既然你知道,还不快点?”
谢镜愚又笑,带着他身上的朕也跟着震动了起来。“臣谨遵陛下旨意。”他轻轻道,另一只手也寻到了准确位置,又开始亲朕的耳垂,“陛下忍着点。”
距离上次做过已经不少时日,朕就算再性急也得按捺下来。谢镜愚给朕里里外外清洗了一番,只把朕摸得浑身发软。“差不多了吧?”到最后朕简直忍不住踢他,“再磨蹭下去水真凉了。”
谢镜愚的回答是一把抱起朕,带着水就湿淋淋地放到了池边软垫上。
“你又想换新花样?”朕下意识地觉得发展方向不太对。
“没有,”谢镜愚一脸义正辞严,“只是水里不好使力而已。”他跟着从池中起身,“麻烦陛下翻个身。”
朕半信半疑地盯着他。又不是没在水里做过,这时候说什么不能使力?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朕撇了撇唇,还是照做。跪趴并且分开腿的姿势确实有点羞耻,朕已经打算把这种不可见人的画面死死塞在脑袋最深的地方了。
身后的人可能没料到朕这个身翻得如此彻底,明显气息不稳,好半天都一动不动。
“你还等……”朕正想催促,身后就传来了湿热柔软的触感。朕下意识一抖,随即发现了不对:“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感觉不像是应该用的东西,而像是……舌头?!
谢镜愚没有回答,或者说他的回答就是扣住朕的腰,不让朕向前挣开。随着他的动作,四下里高高低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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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荡着水声,令人羞耻非常的同时眼热心跳。朕的姿势不好使力,踢不到他也掰不开他的手,只能死死压着身子,一声接一声地喘息,愈来愈粗重。
好在谢镜愚也没能坚持很久。应该说,他已经忍了太久,再也忍不下去了。喉咙里的动情声音一下下地催发身体深处,细滑的缎面软垫很快就被弄得一塌糊涂。
在失去意识之前,朕模模糊糊地想,明日刘瑾拾这一摊乱七八糟的时候,怕是得随身携带一瓶救心丸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有点洁癖
谢相:专治洁癖
刘瑾:瞎了瞎了qaq
第83章
折腾了半宿,朕这一觉睡得相当沉。再睁眼时,只见天光大亮,衬得窗上水油桃花纸极浅淡的粉色都分辨不出来。四下无人,朕便唤了一声:“刘瑾,拿水来。”
“老奴在。”刘瑾即刻应道,不一会儿就小步走到朕面前,手执托盘,头低垂着。
朕的喉咙干得要命,仰头就将杯中温水全数喝尽了。“什么时辰了?”朕问,随手放下细瓷杯。
“回陛下,巳时刚过。”
“谢相什么时候回府的?”
听到朕问谢镜愚,刘瑾不易察觉地颤了一下。“谢相丑时正出的宫。”他顿了顿,仿佛很艰难地继续:“谢相嘱咐老奴,若是陛下问起,就说他午后还要参见陛下。”
果然是大半夜……之前谢镜愚就说过天亮以后他没法避人耳目地离开之类的话,朕心里有底。跑来跑去也不嫌麻烦,朕暗自嗤了他一声,却不能说不高兴。“谢相还说什么了?”
“谢相还说……”刘瑾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噎得发紧,“要尚食局这几日都给陛下准备……清淡的饮食。”
一句话说得如此断断续续,朕不由瞄了刘瑾一眼。老内侍进门以后还没抬过头,显然完全不敢与朕对视。朕兴致盎然地猜想,其中原因到底是他看见了朕身上的斑驳痕迹,还是他听出了朕明显沙哑的声线。“后事是谁拾的?”
从刘瑾露出的一点侧面看,他的脸真绿了。“老奴亲自拾掇浴池,绝无假手第二人。但陛下是……”他越说脑袋垂得越低,“谢相执意亲自……”
虽然他只说了一半,但已经足够朕理解事实上,关于谢镜愚不想让别人看到朕的某种样子,朕不能说没有预料。“行了,”朕开口,瞬时挽救了刘瑾想把自己钻进地缝的尴尬,“朕饿了,午膳备好了么?”
刘瑾一叠声地应有,而后前前后后地服侍朕穿衣洗漱。等吃得差不多,朕便摆驾南阁,去看今日递上来的折子。因为还在冬至假期,事务相当少,朕不一会儿就批完了。
谢镜愚正正好踩着这个点求见。刘瑾把他引进门就忙不迭地退走,简直溜得比兔子还快。谢镜愚也察觉到了,小幅侧头,瞥过去一眼。直到门扉掩上,他才转向朕。“陛下这就起来了?”
“不起来,你给朕批折子么?”朕没好气地呛他。
听到这话,谢镜愚走近了些,仔细打量朕,目光里带着隐约的紧张。然而朕此时已经穿得严严实实,他怎么看都不可能看出破绽。好半晌,他才放弃这种在朕看来无谓的举动。“臣只是担心……”他低声道,脸颊又开始微微发红,“臣昨夜做过了。”
他不提昨夜还好,一提朕的邪火又冒了出来。“你还敢说?”胆子肥了啊,什么花样都敢用在朕身上?就算南吴谢氏的家教再良好,也不至于包括床上功夫吧?
“臣只是……”谢镜愚立刻想要解释。但迎着朕的视线,他似乎突然改变了主意。“臣让陛下不舒服了么?”
朕正待再训斥他两句,闻言噎住一瞬。虽然尺度很大,但说不舒服就太违心了因为事实是,简直舒服过了头。“不舒服也不行,太舒服也不行!”
谢镜愚肯定认为这是变相的肯定,因为他的面孔瞬时被点亮了。“臣谢陛下青眼。”
“你……”朕简直要无语了。他在避重就轻,他这么说显然就是还有以后。以后……想想再来一次,朕头皮都发麻。“谢相,凡事过犹不及,克制才是美德。”这话说出去,朕自己都发愣对象是不是颠倒了啊?
谢镜愚也愣了一下。但回过味来后,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委屈。“陛下明鉴,臣已经很克制了。”
……啥?有这回事?
“你说,你到底哪儿克制了?”朕忍不住追问。
“臣本来想直接接下去,”谢镜愚一边回答,一边小心翼翼地觑着朕的脸色,“可臣瞧陛下的意思,若是不先沐浴,陛下恐怕能把臣踹出去。”
这话里的味道……朕实在不敢细品,因为光听就感觉体内一股热气升了起来,多想想朕肯定得陪他一起脸红。“你真是……”朕简直不知道回复什么好。
一时间,满室尴尬,夹带着某种熟悉至极的暧|昧暗流。
最后还是谢镜愚先开了口:“昨日臣面圣之前,也料不到臣想做什么。身之所动不过情之所至,陛下无需太过在意。”
谢镜愚放慢语速说话时自带恳切,听起来极有说服力。朕第一次临朝时就发现了这点,但朕那时候可想不到他会用这种语调说这种事。“就你会说话!”朕实在忍不住瞪他,“站那儿作甚,还不给朕过来!”
两个身量不低的成年男子挤在一起,便是朕较之寻常宽大不少的座椅也容纳得很勉强。身体相叠,触息火热;若不是昨夜里该做的都做过,估计谁都舍不得停下。
最愿意看到这种情况的人估计非刘瑾莫属。谢镜愚进门时,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但谢镜愚在晚膳前告退时朕依旧衣冠整齐,他感激涕零得就差对着菩萨磕头还愿了。
此去元日不过月半,期间无甚大事发生。待到十二月,兴京城吹雪纷飞,日日晨起都是琼枝玉树、银装素裹。进入下旬后,该来的人都到了兴京,礼部和鸿胪寺随即整理出元日大朝的礼单,提前呈给朕过目。毕竟,像雍蒙那样有信心给朕一个惊喜的人没几个,大多数礼物都中规中矩地提前报送。
朕也不是第一次经历元日大朝,深知上来的东西绝大部分还是转手赐下去,故而翻阅礼单时很是漫不经心。阿姊送了朕一幅新的长弓,不错;谢镜愚送的则是大运河的砂质模型,有心;雍蒙还是一本古籍……呃,他到底集了多少古籍啊?
朕一边嘀咕一边继续往下看。满目都是金银珠宝之类的玩意儿,朕一目十行地扫了过去。直到外国进献的那部分,朕才凝住目光
回纥,牛羊若干,美酒若干,美人若干;
吐蕃,良马若干,良药若干,美人若干?
牛羊良马朕自然是笑纳的,良药美酒也各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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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能告诉朕,他们怎么能不约而同地想到给朕献美人?
朕暗自思忖了下。难道吐蕃和回纥知道朕今年开了纳采,就迫不及待地想往朕身边塞点自己人了?再不济,也是希望朕识得温柔滋味、而后耽溺其中,便不至于给他们造出太大压力?总归不可能是真心诚意地希望朕多子多孙、壮大本朝罢?
端得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虽然朕不认为回纥和吐蕃相对本朝够得上黄鼠狼的威胁,但内里就是这个味道。一瞬间,朕最先想到的是转赐给其他大臣;但下一瞬间,朕就想起兵部尚书魏骥对着某个红衣小娘子大流口水的言辞……
要是回纥或者吐蕃的美人到他府上,兵部的诸多秘密保得住保不住还是个问题。况且,朕知道有一个魏骥,朝中不见得没有第二个!
但说把她们到朕的后宫,朕实在不怎么乐意。将计就计当然可以,怕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朕盯着礼单上那几个小字,脑袋里飞速地转过各种应对之策。不消多久,朕就意识到,送神并不是问题;要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要么就再狠一些,栽赃嫁祸、借刀杀人。
想到此处,朕心中连连冷笑。不管那些外邦人打什么主意;若是他们以为几个美人就能迷惑朕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在朕暗戳戳的摩拳擦掌中,元日到了。
虽然除夕彻夜守岁,但想到第二日要做的事,朕就亢奋得睡意全无。这是个不算浅的局,朕迫不及待想看到他们作茧自缚。唯一可惜的是,和冬至大朝一样,外邦进贡依旧排在最后。朕必须按着性子,先仪式性地评判鉴赏宗室诸亲及文武百官进献的年礼。
但也许谢镜愚又言中了,今年诸位在外的将军送的东西都不错。党和自不必说,他还带着其他几人学他。比较特殊的是慕容起,他从北疆给朕带回来一对白色矛隼。
这还是朕第一次到活的礼物。另外,这也是朕第一次见到白色矛隼矛隼通常是通体灰黑;白的也并不纯白,而是于羽毛末端带着灰黑斑纹。这对矛隼尚未成年,但羽毛都换齐了,锐利的倒钩喙衬得目光如电,就算在笼中也威风凛凛。它们有多珍贵,看四下里有多少发直的眼睛、有多少吞口水的声音就知道了。
“……如此神俊,臣一见就知道,只有陛下堪当它们的主人。”慕容起恭声道,“故而臣将其献给陛下。”
这会儿什么恭维朕都听不进去,因为两只矛隼正用它们乌溜溜的小眼睛盯着朕,朕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们。“现在能放出来么?”
作者有话要说:
对,这鸟就是海东青~
感谢枫叶前面的长评!=3=
第84章
慕容起显然料到会有这出,立即让人奉上早就准备好的鹰架等物。而后,他系上皮护臂,再打开木笼。有只矛隼立即探出脑袋,听他一声唿哨,就振翅飞到了他的左臂上。另一只在金殿上空盘旋了两圈,才徐徐落到鹰架上。
它们比寻常的鸟儿大许多,飞起来时展开的双翼乍一看简直有遮天蔽日的错觉。吐谷浑人擅长驯鹰之事诸臣应当有所耳闻,但亲眼见到估计大都是第一次。一时间,满堂惊叹声此起彼伏。
这手确实令人刮目相看,慕容起的异色深目间也显出了一丝得色。“若是陛下喜欢,臣必当奉上毕生所学。”
他这话应该是客气,毕竟朕一个皇帝,专门学驯鹰是不可能的。但朕也得承认,这两只矛隼实在招人喜欢,撩得朕心痒痒的。“用不着那么麻烦,”朕摆了摆手,“先来点简单的就好了。”
慕容起顿时有些惊讶。“现在么,陛下?”
“就现在。”朕点头,不能更肯定。
按照大朝会的正常流程,慕容起展示完驯鹰的活儿后就差不多该让下一个官员接着展示他的礼物。如今朕突发奇想,满堂霎时都是交头接耳的声音。
慕容起显然有点为难。“北疆辽阔,矛隼几乎难遇敌手,因而野性难驯。”他一边说,一边谨慎地望着朕,“便是臣,也花了近一年功夫驯养调|教。”
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委婉地劝朕放弃。毕竟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万一矛隼不给朕面子,朕就下不来台了。“朕知道慕容将军的心意。但不让朕试上一试,朕就该坐立不安了。”
既然朕都这么说,慕容起只能照做。最简单的做法和朕设想的差不多拿块肉饵,勾|引矛隼到近处。说着很简单,肉饵也很简单。但在是否能把肉饵放在朕掌心这事儿上,满朝文武意见基本都与朕相左
“此隼确实英武非常,陛下喜爱也是理所应当。然而爪尖嘴利,万一伤到陛下就不好了。”
某位御史的话怕是道出了所有大臣的心声。只不过朕充耳不闻,稍稍向上探着手掌。两只矛隼视线锐利,早就看见了吃食,但还有些犹豫。见朕半晌不动,停在鹰架上的那只率先忍不住,展翅飞来。
一阵轻微的惊呼顿时响起。因为矛隼展开双翼后宽度足有一人多高,而且速度极快。对朕而言,朕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影掠过,随即掌心微微一痛
肉饵眨眼间就没了,身边则多了一只眼巴巴地望着朕的大鸟。
理论上,谁也不能在矛隼身上看出眼巴巴的模样,但朕就是生出了这种莫名的感觉。为了验证,朕又从熟皮袋子中掏出一块肉饵
得,朕的手还没彻底张开,东西就又没了。
接连几次都是如此,朕暗道这大鸟动作真快。正嘀咕的时候,忽而面前又是一阵急遽的风声另一只见同伴连吃不少,可能担心再不飞下来自己的那份就没了。
熟皮袋子原本鼓鼓囊囊,不一会儿就被胃口大开的两只鸟儿吃了个半空。朕知道不能把它们喂太饱,便停下手,重新系好袋口。然而,矛隼依旧一左一右地停在朕的桌案边缘,半点挪动的意思都没有,就像两尊守卫似的。
“可以叫它们回去了,慕容将军。”虽然朕这么说,可视线依旧忍不住在矛隼漂亮的羽毛上流连。这两只都是白羽玉嘴玉爪,就算在矛隼中,也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上品……
可慕容起半天没声响。朕诧异地抬头,就见他正直直盯着朕,一脸掩饰不住的震惊。“慕容将军?”
被朕又叫了一声,慕容起才如梦初醒般地回神。“陛下,”他轻声问,眼神依旧直勾勾的,“您想摸摸它们么?”
啥?朕也有点惊讶了。猛禽可以随便摸么?可既然他这么说……
朕左右看了看,决定从先飞下来的那只入手。矛隼的警惕性很高,朕一动它就注意到了;朕的手慢慢挪动,它的脑袋也跟着慢慢转动。最终,它似乎得出了朕的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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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威胁的判断,复又盯着朕。朕终究得以摸到它明明是货真价实的空中霸王,可后脖的短羽却软而蓬松;手指再陷进去一些,就能触到深处暖融的热度。
唔,原来矛隼比人还热乎些,不知道抱起来是什么感觉……朕的思维发散开来,无意识地顺毛捋了捋。
“咯”
一直很安静的矛隼突然鸣叫出声,朕立即回神。它不知何时开始眯眼,眼皮直往上阖;身躯微微压低,双翅在背后支棱起一个小幅度。看起来有点像起飞的前兆,又不是非常像……
“陛下,它喜欢您呢。”慕容起的声音适时响起,“矛隼向来警觉得很,等闲靠近不得。但它们也是鹰隼中最有灵性的,知道分辨主子,也知道主子叫它们做什么。”说着,他又俯身下去,口中称贺:“不过须臾便将如此神俊之物服,陛下不愧是天命所归!”
早在朕尝试触摸矛隼的时候,朝堂上就已变得落针可闻,人人都一眨不眨地盯着朕。此时慕容起这么一说,瞧得目瞪口呆的诸臣纷纷回过神,赶忙跟着跪下,山呼陛下圣明。
此事太过惊人,以至于之后的朝会都变得乏善可陈起来。和矛隼一般,美人也是今年新出现的礼物;但珠玉在前,别说朕了,几乎没有人注意回纥和吐蕃。
被忽视显然不符合两国的本意。待到大宴开始之后,松仁松赞和回纥使节的脸色才显得好看一些
既然是大宴,歌舞助兴自然不了。时下流行的胡腾舞、胡旋舞,虽然本朝舞姬也会,但还是胡姬更为到。不说别的,光是她们若隐若现的酥腰、脂白滑腻的肚皮就能晃瞎一干人等的眼睛。待到鼓声密集、臀乳狂颤的时候,朕几乎都能听见他们口水直下三千尺的声音了。
……红颜祸水,果然不能分赐大臣!
朕忍不住在心里画了一个粗大的叉舞乐一起,朕就开始暗自观察诸臣的表现。而后朕很快就发现,看得两眼发直的为数不少。食色性也,朕可以理解;但是,他们也就看看而已了。
等朕下完决心,回纥的歌舞恰巧结束。使节随即出列说了点场面话,无非围绕着美人打转。“……族中妙龄女子一十有二,敬献陛下。可汗说,若是她们偶尔能为陛下解闷,便就值了。”
“烦请使节替朕转告可汗,他的美意朕下了。”朕皮笑肉不笑地道,而后赐了些别的,权当礼尚往来。
听朕全数笑纳,使节大喜,连连应是。他退下后,朕又眯着眼睛打量了一圈。美色当前,人心多少浮动;但也有人毫无反应
确切来说,雍蒙盯着谢镜愚,而谢镜愚盯着朕。再加上朕环视全场时正好扫到雍蒙身上,妥妥儿一个大三角。
雍蒙盯着谢镜愚,这事儿还挺好理解的:毕竟正常男人都要被美人吸引,他八成试图找出谢镜愚的可能破绽;
谢镜愚盯着朕,这事儿也挺好理解的:毕竟朕向来对后宫女人敬谢不敏,此时张嘴就了十二个,太过轻易,他肯定有点疑虑;
至于朕自己嘛……明知道是十二个不定时爆|炸的麻烦还得微笑着下、之后还要动点心思,也就罢了;可得和谢镜愚解释其中关节,实在是烦!
朕一面不动声色地应付跟着献宝的松仁松赞,一面已经抑制不住地考虑怎么给回纥和吐蕃料理后事。最好朕先按兵不动,寻得他们的破绽;而后借题发挥、小事化大,朕准备的强弓良马就能派上用场,继而给他们个足够深刻的教训……
如此这般地谋划一番,朕总算按捺住那点浮躁,继续应对接连敬酒的臣下。
这种千人大宴,想不喝多实在很难。元月初二,朕又一次睡到日上三竿,睁眼时脑袋还一跳一跳地疼着。“刘瑾,”朕想也不想地开口,“再弄点醒酒汤来。”
边上即刻有人奉上了朕要的东西。朕一口气喝完那些不算好喝的玩意儿,感觉总算清醒了点。而这一清醒,朕就倏尔想起,刚刚端过碗来的手修长有力,和刘瑾那种布满褶皱的差距十万八千里。朕心中一动,立即抬头,果然看见谢镜愚正立在边上。
“你怎么一大早就进宫了?”朕有些惊讶,更多的是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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