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万人之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司泽院蓝
“正因为禁足,才只能听说啊!”雍昶不服气地辩解,“前些日子,皇姑来府上看我,还带了令闻他们就是他们告诉我的!”
朕想了想阿姊家那两只没得消停的皮猴。“他们说什么了?”
原来,党夫人初回兴京,没什么亲朋好友,极其低调。想见她一面都





万人之上 分卷阅读110
难如登天,更别提家里的小娘子了。然而党和军权在握,多得是人想结识她们。可人家平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完全游离在圈子外,怎么办?
答案只能是先强行认识一下。兴京城内外有诸多佛寺,祭拜祈福时正是女眷们制造偶遇的大好时机。但是阿姊运气好,偶尔去一次兴善寺就碰上了。
“……令闻他们说,党家小娘子害羞得很,从头到尾就没把帷帽摘下来过。也只有皇姑问的话,才细声细气地答几句。”雍昶越说越狐疑,“七夕那天的小娘子可不这样!”
朕知道他的不这样是哪样党薇柔当时的表现可谓是泼辣中不失谨慎,简直有点像阿姊。至于害羞?那是根本不沾边的。“你又怎么知道她们不是一个人?要朕说,放眼兴京城里,除了党将军的女儿,再也没第二个身手如此利落的小娘子了!”
党和的名号显然很有说服力,雍昶一下子就改变了主意。“说得也是哦!”他恍然大悟,“为什么我之前没想到?”他不可避地变得悻悻然起来。
朕倒是没说什么。
单论家世背景,党薇柔和雍昶还是很般配的。如果朕打算立雍昶、或者雍昶的儿子做太子,党和就能成为一个坚实后盾,不至于压不住其他亲王或者大臣。等朕百年后新帝登基,继续维持政局平稳也会容易点。
这种联姻足以安抚边疆大将,党和应当不会反对。毕竟这会儿雍昶还小,朕也年轻,谁都不至于想到勾连反叛之类的方面。
一定要说问题的话,只有两个:其一是年纪,其二是党和对女婿的要求。虽然按朕的想法,只娶党薇柔一个也是利大于弊,但这事儿最好经过杜氏点头。若是搞个婆媳不和,不仅夹在中间的雍昶难做,朕也白当媒人了。
“……怪不得我不如她。”雍昶不知道朕在考虑什么,这会儿已经自怨自艾起来。
朕回过神,故意叹了口气。“这么容易就认输?朕瞧着,你是永远比不上她了。”
被朕这么轻飘飘地激将,雍昶真的跳了起来。“才不是!我只是……”他坚决否认到一半,后面的话就卡住了。好半天,他才憋红了脸发誓:“……我一定会胜过她的!”
一看就是心虚,但朕大发慈悲地不戳穿他。“听起来不错。以后,朕会记得时不时考察你的拳法和功课。”
“啊?还要考察功课?”雍昶瞬时大惊。但不过片刻,他又想到了另一方面:“陛下的意思是,以后昶儿可以经常见到陛下了?”
朕点了点头。见他立马就喜形于色,朕忍不住提醒:“别高兴得太早,朕的考校可是很难的。”
但这冷水一点也没浇灭雍昶的热情。“若是陛下能多带昶儿出门几次,又或者昶儿可以目睹陛下射箭”他把胸脯一挺,大声道:“那昶儿宁愿被陛下考校!”
瞧这打小算盘也不掩饰的样儿……朕失笑,没忍住捏了捏他的鼻尖。“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
时历进入十一月,离冬至大朝就不过十余日了。地方官员和周边诸藩陆续进京,这可能也是朕正好撞上胡人表演泼寒胡戏的原因。百戏游乐之事,朕向来不提倡;如今亲眼看到,也不能不整顿。故而,礼部的事情又多了一件。但考虑到临近年底,朕便让鸿胪寺和京兆尹都帮衬一二,得礼部忙不过来。
诸事准备停当,朕就等着雍至的准话了。
一病三月,换成别的亲王,朕铁定亲自上门看望。走个过场博个美名,撑死多说几句场面话多赐点东西,实在容易得很。但对雍蒙,朕只推脱事忙,让雍至代朕去他府上嘘寒问暖。本来,朕不愿意做的事,谁都没办法强迫朕做;况且,真去了说不定更糟
不管朕之前是不是急怒攻心以至于口无遮拦;朕好不容易叫雍蒙死心,又怎么能再给他错误的希望呢?
但在雍至给朕带回准确消息之前,谢镜愚又轮到一次中书省值宿的机会。朕理所当然地召见了他,就说朕找人弹棋。
弹棋和围棋都是一边黑一边白,但棋盘完全不同,玩法也大不一样。弹棋棋盘上圆下方,中间略微高起;开局则是置一枚黑子于正中,而后与白子展开攻守之势。较之围棋,虽弹棋黑白总共只有二十四枚棋子,对抗却愈发凸显。
这次朕执黑,还刻意采取了偏门守法。棋子不多,单局时间一般不长;可下满一个时辰还是胶着之态,谢镜愚也品出了味道。“陛下今日手法实在不同往常。”
“万般变化,不过一个拖字诀。”朕答道,“朕最近觉得此法相当好用,谢相以为如何?”
谢镜愚正准备落子,闻言顿了一顿。思考片刻后,他猜出了朕在指代什么天子纳采进度慢吞吞,说不是天子亲自授意都没人信。“如今看来尚可。”他话锋旋即一转,“可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再者说了,如果只是拖延,最后并不能赢。”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但朕没立即接口。“你先落子。”
啪地一声,蓝田暖玉棋子落下的脆响于殿中轻轻回荡。
朕随即跟了一子,而后抬眼看他,微微一笑。“现下谢相又以为如何?”
原本黑子不成规律地散布在各个角落,看起来相当惫懒。然而加上这子,便成了合围之势拖只是表象,或者说温水煮青蛙;直到最后阵成,才能看出瓮中捉鳖的真正意图。
谢镜愚看了看,干脆地投子认输。“陛下布局巧妙,臣被陛下骗过去了。”
但朕可没这么容易被打发。“若谢相认真,那朕想骗你还得多花至少三个时辰。”朕紧紧盯着他,“谢相心里显然有别的事。”
谢镜愚一怔,随即失笑。“臣自己也才刚刚发现,陛下就发现了。”
“何事连谢相自己都察觉不了?”朕问他,又往织锦软垫上靠了靠。
“臣只是想,冬至将至,众臣入京,兴京城里可谓分外热闹。”谢镜愚说着就叹了口气,“可对臣而言,此去元日,正是一年里最难熬的时段。”
朕从不知有人竟这么想。“有什么难熬的?”朕好奇地追问,同时不有些狐疑,“撑死多走动几家、多招待几人,不是么?”
“若有这么简单就好了。要臣自己说,相比走动招待什么的,臣更宁愿日日值宿外庭。”
朕竟然从他这话里听出了几分哀怨,不由颇为新奇。“朕以为,有成打的人时刻准备踏破谢府的门槛?”
谢镜愚颔首承认。“那正是难熬之处,陛下。”
瞧他犯愁地蹙着个眉,朕忍不住想笑,但最后还是憋住了。“要是诸臣知道你如此想,你肯定得背个不识好歹的名声有宴不饮,偏生要做事,不是傻子才会干么?”
见朕不以为然地打趣,谢




万人之上 分卷阅读111
镜愚又叹了口气。“陛下实有不知。”他解释道,“虽说臣不愁没人交游,但他们大都有所思也有所求。一个两个还好,十个八个乃至百个八十个,便是臣有三头六臂,也招架不过来啊!”
他这么说,不由令朕又想起了上巳日的曲水桥,顿时深有体会。“这个朕真是爱莫能助了。”
谢镜愚可能听出来了,颇有意见。“陛下这是打算看臣笑话么?”
“绝对没有的事!”朕赶紧摆手,心道就算有也万万不能承认,“也不是所有人,对不对?至少党将军不几日就回京了。”
听到党和的名字,谢镜愚面色稍稍好转。“是,臣也有所耳闻。而且臣还听闻,今年边疆安宁,诸位在外的将领都给陛下带了不少好物。”
说到礼物什么的,能让朕打从心底里喜欢的真不多,甚至可谓极少。此时听他这么说,朕也没当回事。“那看来今年能过个好年了。”顿了顿,朕又补充:“瞧瞧明年回纥什么动静。他稍一动咱们就动;要是他们不动,就让张继自己和姜瀚宁磨银子去。”
谢镜愚微微睁大眼睛。“张尚书要银子也是修大运河,陛下为何不帮他要?”
“朕怕他银子来得太容易,花出去也跟着太轻易!”朕轻哼一声,“户部攒银子可不容易,每钱每分都要用在实处!况且,朕瞧着,张继很愿意和姜卿讨价还价,朕也不好影响他的乐趣。”
如果说户部攒钱不容易是事实的话,后头就完全是朕在胡扯了。谢镜愚听得忍俊不禁,频频摇头:“臣现在才知道,张尚书太不容易。”
这话说得,朕就不乐意了。“你站张继还站朕啊?”朕佯怒道。
谢镜愚向来乖觉,立马见好就。“当然是陛下。”而后他瞧了瞧桌边宫纱立灯,“怕是快要到子时……若是陛下不将歇,明日早朝就该困倦至极了。”
时辰确实不早,朕挑了挑眉。“那你陪朕睡?”
虽然这话似乎是个问句,但其中根本没有疑问语气。谢镜愚听得出来,顿时有几分惶恐:“龙床臣可上不得。”
朕真的、真的没法克制住自己瞪他。真龙天子你都敢上了,还差一张床么?
作者有话要说:
诶嘿嘿~
第79章
虽然朕觉得这真不是个事儿,但显然谢镜愚脑袋里还牢牢记着那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死活不愿意。最后见朕真要发怒了,他才勉勉强强地和衣而卧,似乎准备时刻起身。
这种根深蒂固的习惯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再者早朝确实要考虑,朕就没继续要求他反正他的抵抗是注定徒劳无功的,朕之后还有得是机会。
一觉十分香甜。快要醒的时候,朕模模糊糊地想,偌大龙床上再添一人也不错。但朕真正清醒也是因为多出来的人
原本揽着朕的谢镜愚突然坐起,脸上睡意未退,却带着异常的紧张。
“……怎么了?”朕下意识地问,也跟着起了身。
谢镜愚没立刻回答,而是侧耳望向门外。见他如此,朕不也认真听了听有靠近的脚步声,听那熟悉的节奏,是刘瑾不会错。
老内侍颤颤巍巍地进了门,照旧在屏风外停住,语调同样一成不变:“陛下,寅时过正了。”
“知道了,朕这就起来。”朕扬声应道。听得回复,屏风上的影子又逐渐远去。等确定刘瑾已经去准备一干洗漱用品,朕才笑谢镜愚:“刘瑾也能把你吓成这样?”
谢镜愚却没被朕逗乐。“这下糟了,”他绷着俊脸,颇为头疼的模样,“臣原本打算躺一躺就起来,结果居然真睡着了……”
朕没忍住扬眉。原来昨夜谢镜愚的妥协底线是这个?躺到朕睡着、再自己偷摸起身?“现在又如何?”
“现在服侍陛下的宫人都起了,臣怎么避人耳目地离开陛下的寝殿?”谢镜愚持续犯愁。
必须得说,这个担忧很实际。朕平素都是此时起床,承庆殿内外当然都是人。但是……“为什么要避人耳目?”朕反问,又提了点声音唤道:“刘瑾!”
随即一阵颠儿颠儿的脚步声。“老奴在。陛下有何吩咐?”
“朕昨日与谢相下棋至深夜,不意倦极而睡。”朕道,根本不把谢镜愚试图阻止朕的动作当回事,“给朕准备的东西再给谢相准备一份,早膳也是。”
屏风外的人影顿了顿。“老奴明白。”
这句说完之后不久,外头便又是一阵忙乱之声。事情已成定局,谢镜愚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朕。“即便臣有幸被陛下留宿宫中,也该在偏殿就寝。今日这事儿若是传出去……”
“你不懂,”朕摆摆手,“如今情形,遮遮掩掩才更像有秘密。还不如坦荡点放明面上说呢!到时候传出去,也是君臣夜棋正酣、以至抵足而眠,搞不好还是一则佳话!”
谢镜愚张了张嘴,显然想要反驳。但朕说的都是事实,他只能认输。“陛下说得极是。”
“这就对了。”朕故作轻佻地摸了摸他的脸,“准备早朝,别想太多。”
见朕这时候还有心情调戏他,谢镜愚简直哭笑不得。“陛下……”他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话,只能起身,顺手掸了掸外袍的褶皱。
朕也起了床。见他一下子就盯着朕身上的中衣瞧,朕忍不住又打趣:“怎么,谢相还想给朕穿衣不成?”
“臣确实很想。但若是臣真这么干,刘内侍怕是什么也知道了。”谢镜愚认真回答,竟然有点遗憾。
前一刻还小心翼翼,后一刻就忍不住了,朕没忍住腹诽他。“得啦,朕和你开玩笑呢。你的心意,朕心领就是了。”
这时候,刘瑾的脚步声又回来了。“陛下,都安排妥当了。”他的声音较之前谨慎了不少,“老奴进来服侍陛下?”
朕朝谢镜愚点了点头,他会意,随即走出屏风。刘瑾跟着进来,像往常一样为朕换衣穿衣。但朕看得出,刘瑾的眼皮垂得太低了
昨晚确实没发生什么,朕身上根本没有可疑痕迹,他似乎暗自松了口气。但套上两边长袖、转过一个方向,他的身体立即僵住片刻。
朕比刘瑾高,很容易发现这点异常,便不动声色地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了过去。冬日被褥偏厚,掀开的锦被下,两个相拥的人形凹陷赫然其上。留下这种痕迹,什么关系也就昭然若揭了。
“刘瑾。”朕叫他,用平日惯常的语气。
但刘瑾被吓了一大跳,系衣带的手都抖了起来。“可是老奴哪里服侍得不好?”他勉力使自己不结巴。
“一会儿把这里打理清楚。”朕不疾不徐地吩咐,“没拾好之前,不要让其他人进来。”
“是,陛下。”刘瑾立刻应道。他还没老到傻的地步,知




万人之上 分卷阅读112
道朕这么说就意味着朕发现他发现了,脑袋随即垂得更低,再也不敢往龙床的方向瞟。
见老内侍的脸都要绿了,朕估计他真不想知道任何可能掉脑袋的秘密。但为了保险,朕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朕听闻,尚衣局直长刘璞是你干儿子?”
“是,陛下。”这会儿,刘瑾已经诚惶诚恐到接近害怕了。
“朕瞧你年纪已经不小,再过几年也该告老了。”朕道,意味深长地瞥了瞥刘瑾抖得愈发厉害的双手。“若是你那干儿子有你的伶俐,便带过来服侍朕罢。”
尚衣局直长是个轻松活计没错;但论起宫里最令人眼热的内侍职位,当然非朕身边莫属。
一时间,刘瑾结结实实地愣住了。“陛下,这……”也许是情绪大起大落得太过厉害,他越想说就越说不出话。幸而,在朕等得不耐烦之前,他终究反应过来,重重地噗通跪地磕头:“老奴谢陛下恩典!”
朕很满意,朕知道刘瑾向来是识时务的人。朕许刘璞高位就是许刘瑾晚年无忧;活到他那样的岁数,刘瑾也就剩这点所图了。再者,刘瑾秉性如此,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刘璞也差不多。朕就要听话懂事不多嘴舌的内侍,毕竟朕不仅要他们遮掩事实,之后还要他们处理可能有的后宫问题。
总而言之,做好了就是一箭双雕,还可能一箭多雕。
有了朕的敲打,什么消息都没走漏;若要说他人有知,也只能知道朕说的那部分。即便如此,雍蒙可能也听说了,因为他次日午后便递了折子,想要面圣。
虽然朕觉得他早晚要销假,他这次觐见也是为了销假,但时机实在太过巧合。秉持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原则,朕准了他的要求。可当他真出现在朕面前时,朕还是不可避地受了一点惊吓
几乎整整三月不见,雍蒙简直瘦脱了形。冬日衣袍本就厚重,他穿得也不少;但光看他苍白若纸的脸色、尖得好似能戳穿木板的下巴,朕就知道雍至所言非虚。魏王妃眼睁睁地看翩翩夫君一日日变成这样,不以泪洗面简直有鬼!
惊吓归惊吓,话还是要说的。“魏王病了三月,如今可大好了?”朕开口,自己都觉得自己虚伪至极如果雍蒙这样叫好,那怕是没不好的了!
雍蒙却似乎浑不在意。“承蒙陛下垂询,臣近日感觉好了不少。”他答道,竟然还微微一笑。
朕以前见他笑就忍不住要多想,然而这次没有。也许是他实在太过病弱,以至于朕的疑心都生不起来了。“如今正值冬歇,没什么紧要事务。魏王不如接着将养一番,待到开春再上朝罢。”
“陛下体恤,臣铭感在心。”雍蒙一躬身,话锋却跟着一转:“假告明规,请假一百日,准式停官。若是吏部的章程臣还不能以身作则,不落人口实,以后又如何能服众呢?”
朕张了张嘴,少见地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朕才嘀咕了一句:“若是准了你,朕怕是要被魏王妃记恨了。”
“绝不会,陛下。”雍蒙又说,“陛下于臣病中带口谕还不忘安抚,臣的夫人谢陛下都来不及。”
他说得自然无比,但朕总觉得哪里味道不对。一定要说的话,有点隐藏的不爽。然而雍蒙面上没显出一丝一毫的异常,朕只能认定他已经知道不能触动朕的逆鳞。“那就冬至大朝的时候开始罢。冬至如年,有魏王回归,也是喜事一件。”
“臣谢陛下爱护。”雍蒙再次躬身行礼。
这情形像是回到了从前,一时间两厢静默。朕早前以为他可能要问谢镜愚在朕寝殿里过夜的真相,现下看着又不是这么回事。但叫朕主动解释是不可能的,朕便另起了话头:“魏王可还有事?”
雍蒙安静地立了一会儿。就在朕觉得他要摇头的时候,他却开了口:“臣只有一事不明,还望陛下为臣解惑。”
朕不由盯着他,他也直勾勾地盯着朕。如此对视,朕终于发现了他掩盖在平静之下的暗火:因为他的极度消瘦,以至于那火焰看起来不像威胁,更像病态。朕一时间简直怀疑,若是朕告诉他答案,火焰熄灭,还有没有别的东西能支撑他活下去。
“……陛下不愿说?”雍蒙还是很敏锐。
朕在心里叹了口气。雍蒙确实没有贰心,他也不是和朕开玩笑;但有些事情,错过就是错过,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康王死了。”
雍蒙瞬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可正如朕所料,他眼里的火焰随即熄灭。他自己应该也察觉到了,随即跪下行礼用最隆重最复杂的那种
“臣谢陛下明示。陛下厚恩,臣没齿难忘。”他最后一次叩首,没有抬头,“臣告退。”
作者有话要说:
魏王的问题彻底解决啦~
第80章
冬至很快就到了。
按照惯例,大朝会中,先是天子接受诸臣朝贺,而后检阅各地朝集,最后举行规模浩大的群宴。其中朝贺也有顺序:第一宗室诸亲,第二文武百官,第三才轮到外国诸藩。大臣不同礼仪也不同,相当繁琐复杂。
总而言之,大朝会一年就冬至和元日这么两回,要多隆重有多隆重,要多麻烦也有多麻烦。考虑到元日之前还要通宵守岁,加上大概率的赐宴,一年最累朝会的名号非它莫属。
甭管这次累不累,至少这次有人帮朕分走诸臣的注意力雍蒙的模样都能把朕吓一跳,更别说其他人。宗室朝贺的时候还好,等轮到文武百官朝贺时,众人莫不悄悄打量他:一次不够还得看第二次,强忍着不倒抽冷气,仿佛都怀疑自己眼花。
无缘无故病了三月已经很古怪,现下看起来还是大病,怎么能不叫人侧目?
大概只有雍蒙自己和谢镜愚没表现出什么异常。雍蒙在病中还把吏部最麻烦的事今年诸王的考核给做了,就差让宋远道给他自己打个不合格;没人有办法说他的不是,他当然也用不着心虚。至于谢镜愚,他依旧是老样子:垂眉敛目,谁也不多看,仿佛这次朝会与以往几次没有区别,金殿上的暗潮汹涌也不存在。
说到暗潮汹涌,朕肯定诸臣都还记得他们两人翻脸的事。然而谢镜愚和雍蒙的位置一前一后,谁也不看谁,估计要令八卦群众失望了。
朕坐在殿中最高处,底下情形一览无余,心道现在平静、等下群宴必然有好戏看。但等到检阅朝集时,朕的注意力就被别的事情吸引走了
朝集,类似岁贡,相当于地方政府一年的工作业绩。负责此事的朝集使不说品级最高,也是相当重要的职位。而今年陇右道叠府的朝集使姓党名渊远,正是党和的长子。
看见他,朕总算明白谢镜愚所谓的“诸位在外的将领都给陛下带了不少好物




万人之上 分卷阅读113
”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党和先把夫人小女安置回兴京,现在又让儿子在朕跟前露脸;他带的好物本质上是忠诚,确实是朕喜欢的。
既然朕喜欢,不说投桃报李,怎么说也得给个回应。朕稍稍想了想,很快打定了主意。
待到近午,各地朝集总算告一段落。宴席早就准备好了,矮几长案以及珍馐佳肴流水般地送到殿上,外头广场也一样。照旧是朕先说贺词,诸臣轮流称贺,而后再开始饮宴。
因为朝贺时注意到的情况,朕也忍不住悄悄观察谢镜愚和雍蒙两人毕竟朕的各八十大板面上是打完了,可结果如何还尚待验证。此种宴席向来是诸臣互相套近乎的大好机会,多多少少能看出一些端倪。
可出乎朕意料之外,先采取行动的竟然是惯常按兵不动的人
酒还没过三巡,谢镜愚就端着酒杯站了起来。以他的职位,需要主动起身敬酒的对象理论上只有朕和其他两位宰相,但从方向判断,他目标相当明确,就是雍蒙。
1...3334353637...5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