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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之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司泽院蓝
谢镜愚在朕的手掌下稍稍一动。“臣刚刚说过了”他说,声线有些发闷,“能发现他最想要的东西、并得到它,是臣之幸。”
这可不是朕最想听到的回答。谢镜愚肯定猜出了朕的态度,便故意不置可否,只挑着中间不敏感的部分说。“是么?”朕反问,却没给他留下解释的时间,额头也轻轻挨上他的鬓角,“那就是你还这么想了?”
言语和动作完全相反,谢镜愚又是一动,似乎想挣开朕、再看清朕面上神情。“不是,臣……”
但朕只是更用力地制住他。“朕突然想到,若是朕和你换个位置,怕是两人都会过得更好。”
这发言可能太过惊悚,谢镜愚结结实实地僵住了。“陛下,万不可胡言!”他一反应过来就急急反驳。
朕只当做没听见。“自古以来,皇族之中无亲情,万人之上的位置都是孤家寡人。自幼年起,朕便深知此事,也就从未有所奢望。故而,若是真能换过来,朕估计就没有如你的困扰了……”
“陛下!”谢镜愚猛地打断朕他从未像现下一般疾言厉色地对朕说话“您太过妄自菲薄了!”
虽然朕确实是故意激将他,但朕不认为朕妄自菲薄
毕竟,只要确定一个朕想要的目标,朕就会全力以赴。即便过程中有所取舍,朕也不会犹豫。故而,臣子们普遍觉得朕心机深沉绝不手软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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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错判;再过一点,亲情淡漠肯定也是有的,不然朕的兄弟们也不能各个谨小慎微、生怕被朕揪到小尾巴。
这是朕的自知之明,但朕犯不着再说下去因为听谢镜愚的声音,他已经快到发飙的临界点。“所以你知道朕刚刚心情如何了?”
谢镜愚正待再说朕,可被这盆急转直下的冷水一浇,立即熄了火。“陛下……”半晌,他才艰难地道,“臣……”
朕不想听他再说什么“臣知错”。“在这件事上,朕觉得你肯定想歪了。”朕愈发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姿势无限接近一个深深的拥抱“若是事情照你想的那样发生了,那朕怎么办?”朕附到他耳边,抛出最后的杀手锏,“你忍心么?”
谢镜愚猛地一震,身躯微微发抖。“臣……”他像是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张了几次嘴都是急促失序的呼吸。还未平复之时,他已经用上了大力两人之间仅剩的距离顿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紧到肋骨发疼的拥抱
“不管一切如何,臣都一定会陪陛下走到最后。”
朕无声地笑了。胸膛的隐震传到另一人身上,即刻就发展成了一个深而迫切、又缠绵缱绻的吻。
可是……
虽然朕说服谢镜愚改变主意时花样百出、甚至不惜以自己为筹码,实际上却没人比朕更清楚,他的话反过来才是现实
朕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死亡来临的那天。
**
过了扬府之后,朕改道乘船,沿着淮水而下去山阳。江南水系四通八达,连带着运河也维护得不错。朕只需要交代江南道节度使一些事,又查看了南地几个主要的粮库,事情就基本做完了。
但也许朕答应雍蒙带他随行是个英明神武的决定。他说他要沿途考察吏治,结果真在余杭揪出了一起不大不小的官场舞弊。
欺上瞒下、中饱私囊,此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不杀鸡儆猴是绝对不行的。故而,御驾便在余杭多停留了十余日,等着吏部、刑部、御史台、大理寺联合查清,再审案定论。除去从严从重处罚,朕还授意吏部和御史台再多往江南道派几个监察使。
若是没有舞弊案,朕回到兴京时定然能够赶上冬至大朝。被这么一耽搁,回程就变得紧巴巴的,更别提朕之前想的、绕个小弯去蒲州了。可能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朕还在回京的半道上,就接到了慕容起从丰府发来的八百里加急
回纥动了。
简直一点耐性都没有,朕还以为他们能忍到明年。还是说,正因为朕摆驾江南,回纥觉得没人注意他,正可以乘虚而入?
“回纥翻脸如翻书,绝不能给他们讨了好去!”
“就是,元正大朝时瞧着还行……”
“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是那些蛮荒外族?怕是觉得陛下不在关内,他们就能蹦了!”
“呔,此等乱臣贼子,也不怕重蹈匈奴的覆辙!”
在临时召开的半个朝会上,众臣群情激奋、义愤填膺。若是回纥可汗此时在这里,估计光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他。另外,别的不提,重蹈覆辙确实是真的:不管是父皇打南吴后回头防守北面那次、还是匈奴趁朕刚登基时意图打劫的那次,胜的都是本朝。
故而,朕很有耐心地等他们骂完才开口。“如今只是小股异动,不足为虑。至于之后的,横塞军、定远军都已枕戈待旦,三座受降城之间也早就严阵以待。欧卿,”朕点了兵部侍郎的名字,“就照之前的安排布置下去。”
他自领命而去,朕接着吩咐:“以防万一,也给剑南道李卿递个信,让他小心吐蕃。”
听得如此,众臣纷纷点头,说吐蕃确实必须防,又不了称赞朕算无遗策。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朕接到急信后就已经往兴京派了人。吐蕃和回纥送来的美人,朕明面上下了;可暗地里,朕从来没放松警惕,叫人一直看着。想挑毛病总是有的,更何况她们本来就称不上毫无破绽
敌动在前,再加借题发挥;回纥自愿入觳,可怨不得朕心狠手辣!
“传朕口谕,即日改道,前往丰府!”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陛下立了一个极大的flag【不是死亡那句
第97章
虽说即日改道前往丰府,但在离兴京七八百里、离丰府一千六七百里的地方,显然不好将下江南的全部人马都拉过去。再者说了,全拉到塞北也没用,除了更时力之外。
故而,朕决定轻骑简从。大部分车队都被遣回兴京,只有相关官员随行,左右千牛卫也同朕骑马赶往丰府。如此一来,行进速度就快了不少毕竟,朕可不想赶到地方、或者在半道上就被告知,回纥已经被击溃了。
在快到丰府的前一日,因着离目的地仅差渡河一项,众人紧绷的神经总算有所放松,原地安营扎寨毕竟,左右千牛卫就是为保护朕设置的;只要朕不头脑发热地冲上战场,他们也都用不着担心面临刀光剑影。
虽然此地还算关内,然而已经非常接近与回纥的交界线。实际上,丰府之所以设立在河对岸,就是出自防止外族渡过天堑的考量。
天苍苍野茫茫,四下里见不到一个除朕带来的人之外的影子,更别提什么车水马龙繁华街肆了。朕立于河边高处,远望着对岸深重的暮色。日头已经下了山,就算朕自认视力不错,也只能看见丰府城郭隐约的轮廓。
听不见兵戈的声音,是因为天黑休战了么?还是说,河面如此宽广,就算对岸激战正酣,这边也不会察觉一丝一毫的动静,更别提若朕在兴京……
朕正漫无边际地思索间,兵部侍郎欧怀危跟了上来。他个性有些一板一眼,然而做事还是比魏骥靠谱不少。就比如说现在,他已经和慕容起联系过,确定了各项细节,确保朕能安全进城,不会影响战局、更不会被回纥发觉。
“……比之前几日攻势猛烈。但咱们一路都没有耽搁,慕容将军的意思,横塞军完全可以等到陛下驾到时再动。”
朕点了点头。慕容起不是什么盲从的个性;若他觉得能等,那就是他觉得最佳时机还没到。不然,以回纥目前投入的兵力,光定远军就能把他们杀个屁滚尿流。“叫慕容将军自己小心着些就是了。”
毕竟,照目前的战局看,回纥似乎没打算举全国之力攻打丰府乃至北疆。而一个夜晚的功夫,他们突然发动颠覆战局级别的强攻概率极低。
欧怀危也明白这点,便恭声应道:“那臣这就去给慕容将军飞鸽传书。”
他随即告退,而朕继续立在那块如巨兽血口般凸出于河面的高石上。倒不是说朕就喜欢在十一月的冬日里吹冷风,但这里是本朝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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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北之处,朕还是第一次到
一想到这点,朕就油然而生一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豪迈,想要开疆拓土的野心也不可避地跟着膨胀起来。
回纥是肯定要打的;但分寸也要注意,不能穷兵黩武……
“陛下。”
就在朕忙着在心底给自己浇冷水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朕回过头,发现谢镜愚不知何时走到了近处,手里还托着件赤黄大氅。“怎么,现在这等小事也要堂堂宰相做了?”朕问,声音里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笑意。
谢镜愚显然知道朕在开玩笑,因为他也笑了。“臣有事禀告陛下,见千牛卫正好要送大氅给陛下,便顺道一起拿来了。”他顿了顿,又道:“臣给陛下系上罢。”
朕点点头。他便一抖大氅,上前两步,仔仔细细地给朕披上,而后牢牢实实地扎紧锦带。在咫尺距离里看他一瞬不瞬的专注神情,朕顿时就想吻他但朕立即想起,四下平地一览无余,要真这么做了,明日皇帝和宰相有一腿的消息就能传遍塞北二军。
这可不是朕想要看到的,朕只能勉力忍住。谢镜愚的注意力都在大氅上,根本没察觉朕复杂的心理斗争;甚至,他弄好后还稍退两步、上下打量,又给朕捋了捋不平整的地方。
“够了,”朕忍不住出言阻止,“差不多就行了,朕又不是要上大朝。”
但谢镜愚对朕的拒绝不以为然。“哪儿有什么差不多?”他反驳,颇为理直气壮,“天子姿仪,自当无时无刻都威慑兜虎、莫之敢伉。”
朕估计他这是把他祖父的未竟心愿搬到朕身上了。朕本想吐槽他床上那样你也觉得是威慑兜虎、莫之敢伉么但转念想到的却是早前他为朕系上玉钩时脸上浮现出的满意神情。
彼时,朕还疑惑他到底有什么可满意的;结果竟是因为这种原因?
有那件事打底,朕就不想调笑他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柔软。“你不是有事要禀么?什么事?”
朕为回纥而来北疆,谢镜愚要禀告的事情当然和军情有关。尚书省总领六部,打仗的事情有前方将士们做,后方诸人就得把粮草补给都准备好。大运河已经预定走了接下来好些年的一半国库,剩下一半当然得好好规划花钱的地方可多得是!
“……若是半线开战,那约莫能顶六个月;若是全线,那可能就连三个月都支撑不了。”
“无碍,”朕听完后说,“用不了六个月,也用不了三个月。回纥不比吐蕃,他们有得是自知之明。只不过,北面极寒,地界不比咱们丰产,能捞好处的时候他们就忍不住。”
简而言之,回纥是典型的逐利主义,完美地诠释了“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这句话。
“陛下的意思是,有人许了回纥可汗更多的好处?”谢镜愚反应极快地问。
朕颔首。“也许有,但多不多还有待商榷。”不是朕自夸,放眼整块东亚、甚至世界虽然这两种说法现在还不存在都没有比本朝更强大、地域更广的国家。既如此,别国拿出更多的好处显然是不可能的。
谢镜愚思索了一会儿。“那就是回纥觉得咱们给他们的东西少了。”
这猜想确实比之前那个更可能。□□上国向来有赐赏归附诸国的传统,往往还赏得挺多。就比如东北边界的室韦、契丹族,首领不仅世代享有右卫大将军和弹汗州刺史的俸禄,还被赐国姓;所封松漠都督府在本朝版图内,但基本属于自治,妥妥儿只进不出。
“若他们想要和室韦、契丹一样的待遇,就该先让朕再想一个新的州治名字。”朕冷哼一声。虽然朕知道,用战争做诉求筹码是很常见的手段,但朕还真不吃这套,就如同对付吐蕃时朕从没打算嫁一个公主给松仁松赞一样
既然你们敢来,那朕就敢打!没让你们多多上贡就不错了,还想得寸进尺?做梦!
这种情绪,谢镜愚可能也察觉到了。他又思索了一阵,而后笃定地道:“回纥必定是采取了和之前匈奴一样的策略。大运河时力,他们估计咱们分|身乏力,才觉得此时是讨价还价的最佳时机。”
“正因为如此,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叫他们吃个大亏。”朕持续冷哼,“要不,奚族效仿、沙陀效仿、焉耆效仿……那边疆哪里还有安宁之日?”
谢镜愚深以为然。“陛下深谋远虑、未雨绸缪,他们打什么如意算盘都得落空。”
“可无论胜败,国库又要见底了。”朕还是很不爽。
倒不是说不该花,但朕辛辛苦苦攒的钱,本来可以有更好的用途!花在地里能看见成,花在人上能看见忠心;打仗有什么好获?疆域更大么?可回纥那偏远的旮旯地儿,即便他们愿意归顺,统治起来也超级麻烦朕派人去当都督都可能会被当做是流放呢!
等朕把这槽一吐,谢镜愚竟然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朕万分不解。
“臣不是笑陛下。”谢镜愚即刻正色,虽然眼中的笑意根本没有褪去,“治大国如烹小鲜,臣今时今日才明白。毕竟,能看见陛下斤斤计较的时候可不多。”
朕不由挑高眉毛。虽然谢镜愚有铺垫,但朕觉得,他的重点就是最后一句朕斤斤计较。“一般小事也就罢了;这种问题,朕不锱铢必较,难道还能指望回纥或者吐蕃替朕锱铢必较么?”
“臣明白。”谢镜愚立刻接道,但他还是笑眯眯的。
……你开心的点到底在哪里啊?就因为朕是个明君么?
朕本是随便一想,但想到后就察觉,这事情的概率挺大,不由哭笑不得。“明日渡河后,朕要让慕容将军加快进度。”朕努力转移话题,“冬至大朝已然赶不上,就算了;若是可能,元正大朝最好不致如此。”
初步估计后,朕决定去丰府时就已经下诏取消了今年的冬至大朝。若是战局胶着,朕说不定会接着取消元正大朝边疆酣战,回纥自不会上朝敬贺;有大朝也是粉饰太平的意味居多,还不如趁早搞定他们!
“陛下所言极是。”谢镜愚出声同意。
冬日的天黑得极快。就这么些对话的功夫,暗夜就已经笼罩而下。星空冷晴又不失璀璨,朕不仰头望去。
谢镜愚也跟着看了看。“万里无云,明日必定是个好天气。”他这么说,不能说没有意有所指。
而朕听出来了,随即颔首:“明日绝对是个好天气。”
作者有话要说:
威慑兜虎、莫之敢伉(抗)张衡《西京赋》
第98章
次日晨起,长夜微曦,一行人已然渡过黄河。岸边是开阔的平原,多条支流奔腾其中,形成大片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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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溉的土地,素来有塞上江南的美誉。再往北八十余里,有座东西走向的山脉蜿蜒起伏,是本朝与之前的匈奴、现在的回纥之间的天然屏障。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诗里的阴山,说的就是这一座了。
为了守护这片富饶的疆土,从西向东设置有三座城池,正是西受降城、丰府、中受降城。其中,西中两座受降城更接近山口,而地处平原的丰府相对而言处于后方。然而,考虑到丰府才有富足的粮草补给,胡人偶尔也会翻越阴山中部山口,以绕过受降城奇袭。
此时已经入冬,连片冰天雪地、毫无遮蔽。按理来说,胡人也不爱爬山,更别提让大股军队翻山越岭。故而,虽然慕容起从丰府发来八百里加急,但丰府的情况并不需要太过担忧;这也是朕不担心因迎接朕而令丰府驻军疏松防备的缘由。相比之下,两座受降城的战事确实更吃紧些,可等朕再去时,必定已经是决胜时刻,兵力点齐全上的那种。
这些理由加起来,朕进城时受到了极其热烈的夹道欢迎,城楼上负责守卫的兵士都忍不住探头探脑。虽然知道不合适,但朕在四面八方的视线中还是忍不住想,朕出门可能就如同后世街上有只野生大熊猫一样稀奇,能多看两眼都是谈资。
慕容起可不知道朕在想什么。天子亲临就代表着天子的重视,他忙前忙后,想把朕安置得舒服点。但好在他在剑南道时见过李囿等人如何安排,此时并不算手忙脚乱。再者说了,朕的要求也不高;毕竟朕到丰府是监督打仗的,又不是来享受的。
一应杂事很快处理完毕,朕便召集所有相关官员到议事厅。先是慕容起汇报最新战况,而后欧怀危提出准备好的应对之策,接着两边再合计一遍,定下最符合实际的可行方案。因为早有准备,故而众臣意见相差不大,就等回纥发动总攻后、再将敌人一次性剿灭干净。
这也正是慕容起等待的时机,但朕不置可否。“那谁能告诉朕,回纥打算何时发动总攻?”
厅上几人对视一眼,还是慕容起接过了话头。“应当就在最近。眼看着就要进数九寒天了,回纥坚持不了多久。”
自冬至开始,一天更比一天冷,尤其是三九的时候。现在离冬至还有几天,撑死再等一个月;慕容起这话说得没错。但问题在于,真等到三九再开打,那朕几乎就不可能及时赶回兴京、再准备元正大朝了。
“可否速战速决?”朕又问。
慕容起显得有些为难。“不是不行。”他斟酌着开口,“臣只是担心,师出无名,士气便会受到影响。”
他这借口找得实在蹩脚,朕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是师出无名?回纥先打,反击再正常不过。但士气不高是真话:这时候的天气确实不好,平时打仗已经要冒生命危险,更别提在冬日的雪地里;若敌人不是太多,还是坚壁清野比较简单,等到开春反击会容易许多。
不过,朕不打算直接戳穿慕容起,毕竟动员军队这事情确实不好做。“若是慕容将军担心师出无名,”朕招了招手,侍卫随即呈上事折,“不如先看看这个。”
慕容起一脸疑惑地接了过去。上面没写太多东西,他很快就看到末尾,下意识地蹦了一句响亮的粗口。等反应过来,他自己先吓了一跳:“臣一时失口,望陛下恕罪。”
朕摆手。军营之中风气粗犷,朕自小就知道。但他反应这么大,其他将军都按捺不住,在朕回答之前就纷纷要求也要看。见得如此,朕当然顺水推舟地同意了。
等这一遍传阅下来,几个容易起火的大老爷们气得坐都坐不住,接连怒斥
“这些番邦人,吃的是熊心豹子胆啊?这种事情也敢做?”
“就是!元正大朝时我就瞧着不对,穿得根本不像良家妇女!”
“还以为他们学乖了呢……竟然敢往陛下身上打主意,他们怕不是活腻了!”
一个赛一个反应激烈,朕早有所料。因为上面写的不是别的,正是
回纥进献的美人偷偷往宫里带了点禁|药,学名催情剂的那种玩意儿。虽然朕完全没碰她们,也就无所谓她们带不带,但一般人根本不会这么想;朕的将军们必定都觉得朕在回纥人身上吃了暗亏,所以怒发冲冠,想要讨回尊严。这种尊严是个男人都重视,他们同仇敌忾是必然的。
谢镜愚是传阅的最后一个。对突然燃起的满堂怒火,他本来有些莫名;但在看完之后,那种莫名就变成了惊讶和恍然。“确实,这件事没法往小里说。”他也开了口,“在回纥,她们的做法可能是助兴的一种。可陛下受命于天,身份尊贵,怎可与常人相提并论?若她们想利用那些药图谋不轨,若她们带的是不是别的、而是毒|药”他的语气猛地一沉,“重则影响国体,轻则损害龙体回纥,其心可诛!”
诸位将军都是男子,闻言没法更同意了。慕容起更是赌咒发誓,必定会为朕讨回这口气。“陛下放心!”他满口保证,“虽然此事内情不好公之于众,但若是不砍下那些胡人的首级,臣自己提头来见!”
“提头来见!”
“提头来见!”
其余几个将军立即跟着发誓,就差写份血书明志了。
虽然这就是朕想要看到的,但作为皇帝,客气话还是要说。“众卿言重了。”朕安抚他们,也带着鼓励,“在座诸位都乃国之栋梁,也是大周的中流砥柱。既然朕有诸位,回纥又有何惧?”
这么敲定之后,将军们和兵部官员立即忙了起来,只有谢镜愚跟着朕到了后厅。等确定四下无人,他才开口问:“陛下是何时拿到的兴京暗报?”没等朕回答,他又接着说下去:“臣猜,陛下肯定早就拿到了,就等着和诸位将军议事时才公布。”
“你都知道了,还要问朕?”朕好笑地瞥了他一眼,“若是没把那些美人里外检查三遍,朕敢让她们进宫?”
潜台词,元正大朝时朕下美人后,当时就知道了。
朕很早就开始防回纥,谢镜愚也明晓,但他还是微微倒抽了口气。“陛下就不怕……”
“怕什么?”朕随口反问,“要知道,这件事对朕而言,就是笑纳回纥自己送上门的把柄。”朕稍稍冷哼,“没更多的了。”
“美人等同把柄?”谢镜愚重复,震惊之余又忍不住失笑,“普天之下,怕是只有陛下一人会这么想。”
朕斜过去一眼,就把他这话当夸奖了。“正是因为只有朕这么想,此时才会有用。”
其中有多层含义,但谢镜愚只是一怔就反应过来。“陛下说的极是。”他转而叹息,“陛下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寻常人等难及,确实是真正的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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