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救世日常[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江为竭
会议结束后,车站开始审核讨伐“审判”与“瘟疫”的文件。
半个月,夏一南装备上外骨骼,坐在有着明亮灯光的摇晃车厢中。
在永夜号行至北车站与东车站之间时,会经过一个车站。因为安全系统不完全,这个车站在很久之前就被舍弃了,在调度中心还在控制内时,就被人调整到不在此站停靠。
此时车辆还有三分钟经过那处,旁边兵士已经用器械,强行掰开了车厢的门。
狂暴的风从隧道内扑面而来,地铁发出了警告声,整个车厢的色调都变为了暗红色。他们就这样穿梭在黑暗中,仿佛全身都是烈焰,点燃了这存在多年的地下建筑。
“十秒后开始脱离!”黎朔在咆哮的风声中吼道。
倒计时出现在目镜中,夏一南扶着一侧门框,看墙体在面前飞速而过。
倒计时的最后一秒,他朝着黑暗纵身一跃!
玻璃粉碎的声响传来,他重重地摔在车站平台上。惯性让他仍顺着列车方向向前,外骨骼与地面摩擦,声音刺耳,溅出耀眼的火花!
强烈的撞击下夏一南感到不适,但很快缓过来。有“信”的存在,速度很快降了下来。
其余兵士也调整好,迅速组成队形。这多年无人问津的小站台出现在他们眼前,空气中满是舞动的灰尘。
站台上有几只感染者,看来这里的安全门已经破损了。小队无声无息解决掉它们,随后重新回到了漆黑隧道内。
他们迈步向前,照明灯光射不穿这么浓厚的暗,随着他们的步伐晃晃荡荡,犹如鬼魅。地铁奔驰的震颤还在脚下,很快又消失无踪,除了脚步声什么都没有了。
再往前就是通道的分岔口。那里在病毒爆发的数年内,地铁就已经取消了去那里的线路。
其中有几道厚重的安全门,阻断了它与主干道的联系。
他们在一片安静中,来到了安全门之前。门后的情况如何,谁也不知道,也许只是平静,也许有如山的感染者在等待着他们。
但通过这里抵达的地面,离军部旧址十分接近,那里也是阿尔法x被存储的地方。
输入密码,打开层层防护措施,这几道数米高的大门终于缓缓开启,铁青色在灯光照耀下分外老旧。
门后没有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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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小心翼翼,迈步进了这未知的领域。灯光所及之处,一切祥和。地上有些积水,偶尔有老鼠受到惊扰,叽喳地贴着墙跑向远处。
前行了数十米后,有一位兵士喃喃道:“这是……什么?”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小小的土堆。
这土堆看上去是个极其简陋的防御措施,只到人腰这么高,甚至还未完成,半边歪歪扭扭。
泥土湿着水,松松垮垮,根本没有有效防御力,能被最普通的枪械击穿。
但它就这样静默地立着,在数十年未有人来访的通道内,见到了面前的陌生来客。
第35章歌声已朽(34)
“把枪给我!”夏一南吼道,眼前的巨颚感染者长着血盆大口,数排獠牙森森。他右脚死死抵在这怪物的胸膛,一手把它的巨口往上掰。
枪械中的“信”还没来得及再生。黑刃在长时间的战斗下,攻击性以不如之前,只能勉强贯穿周身扑来的感染者。
黎朔甩出手中的霰弹枪。枪械在空中划过优雅的线条,然后被夏一南稳稳地攥在腾出位置的手中。
手松开的刹那,腥臭的气味夹杂着涎水铺面而下,足以轻易咬碎钢板的利齿就在眼前,无限逼近。
下秒它被霰弹枪崩掉了大半个脑袋,动作戛然而止,随后整个身躯压在了夏一南身上,汁液喷涌。
夏一南把它掀开,带着诡异的气味站起,就手又将来袭的数只感染者一枪崩掉。黎朔的这把枪也奋战已久,至此完全失掉了能量,被他丢开了。
他往旁侧走了几步,捞起插进地上半截的高周波刀,重新投入战场。
此时,他们已无限接近军部旧址。如所料一般,那条路线是通往旧址的捷径,让他们避开许多地表上的威胁。
可从出口出来后,他们面临着地面的跋涉。前半段有惊无险,等旧址就在眼前了,感染者终于被气息大波吸引过来。
“想办法进军部!”语音里黎朔吼道,“用那里的防御系统!”
在嘶吼与飞溅的暗绿液体中,一行人咬牙往旧址方向过去。半分钟后,似人似狼的吼声传来,狼群感染者奔袭时,反曲的足部骨骼有力,几乎让它们瞬间接近了人群。
而在狼群的背后,低矮的楼宇开始倾塌,自后头出现了暗褐色的坚实皮肤。
足有两三层楼高的巨兽发出咆哮,浑浊眼睛死死盯住众人。
它被称作壁垒感染者,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四肢着地行走。目前以肉搏能直接击穿它的皮肤的,只有克莱尔的怪力。
而这个女孩此时就在队伍中。勾爪自她的外骨骼中射出,钉在了巨兽最外层,皮肤某个突起的尖刺处。
随后绳索缩,带着她高高飞起,落在了壁垒感染者身上。
她握拳,青筋暴起,血液奔涌至身躯每一个角落!
这一拳砸下去,壁垒感染者在可怖的巨力下,整个向一旁倾去,如崩塌的山脉。它的厚实外壳已经开裂出可怖的痕迹,露出其中脆弱的肉体。
这就够了。克莱尔利用勾爪回到队伍内,随后子弹与异能,一同扑向裂缝之中。
焦灼皮肉的味道从其中传出,怪兽发出了似人声的呼喊与怒吼,在地上扭动挣扎,完全变形了的四肢搅得地面尘埃四起。
而在它后头,更多的感染者蜂拥而至,街道小巷都是它们摇晃的身影。这才只是个开始,它们眼中疯狂的光才刚刚被点亮。
但壁垒感染者的倒下时,庞大的身躯短暂阻止了后来者。甚至狼群都被它分割成了两半,在后头的狼群感染者终于爬上身躯时,夏一南他们已经进入了旧址之中。
等到最后一个人迈入老旧的安全门,黎朔的焰浪淹没了门口大片区域,无数感染者在其中哀嚎。
随后几个联盟老兵找到了手动关闭的开关,安全门在眼前缓缓合上,彻底扼杀最后一抹阳光。
在外骨骼的带来的强大夜视能力与照明下,众人继续向前。在旧址中还潜藏着许多感染者,他们每行一步,就打开一处的应急灯源,避感染者在黑暗中更加狂躁。
越往深处,能听见的声音就越少,目所能及处都是大战后的疮痍。
刚进来时感染者在外头的抓挠声没了,连偶尔半明半暗的灯发出的嘶嘶声,都消失无踪在某场与感染者的恶战之下,旧址的内部被摧毁了许多。
许多安全门无法再开启,只能手动掰开。好在这些器械失修已久,又损毁大半,早没了此前的严丝合缝。
旧址中游荡着许多感染者,夏一南在踢开某扇大门时,看见里头密密麻麻的茧。
那些茧已经萎缩了,几根骨头从里头伸出,上头还有密密的细小齿痕,大概被啃食过无数次了。
稍有经验的兵士,都能判断出这是蛛型感染者进食后的残骸。
这种感染者喜欢捕食活人,带回自己的巢穴里慢慢享受,即使是猎物被感染,也不会放弃进食。直到头部或脊椎被彻底破坏而这往往是蛛型感染者最后吮吸的部分被感染了的那些人才会彻底死去。
门上牵连了蛛丝,瞬间惊动了那群沉睡的捕猎者。嘶嘶声响在黑暗里想起,白色蛛丝如波纹颤动,它们顺其飞速袭来!
夏一南在它们扑过来前,猛地甩上了门,随后重新插上门栓。碰撞声从其中传来,几人上前死死抵住。
旁边的控制台还能用,用联盟军官证下了锁定命令后,这道门被彻底锁死,掩盖了可怖的捕猎者,和只余破损骨骼的兵士们。
这条路走不通,他们绕了些路,才回到原定路线上。此时他们已经在地下五层,来自大地深处的寒意萦绕在周身。
根据图纸,他们已经极为接近储存程序的地点了。再往下两层,经过五道防卫系统,他们就能去到阿尔法的其中一个核心。
在那里,不光会有阿尔法x,就连阿尔法自身的部分程序也有可能残存。只是以车站的实力,实在不可能复原。
地下建筑的结构损坏得更加严重,大概是当年的主战场。好在那些大群可怖感染者,早因为这里没有生者,尽数散去。
数据存储中心的防护最为严密,并未在多年前的战役中被摧毁。几乎是最高权限的军官证,加上阿尔法监管的彻底消失、几位技术人员的奋斗,十五个小时后,安全门轰然打开。
那里头只是一片黑暗。
一片浓厚的黑暗。
曾经无数人繁忙奔走过的地方,布满落灰。各类机器沉默地伫立着,层层数据堆砌在它们体内。
未完成的算法,未完善的ai,明明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被完成,而不该是只余如今的死寂。
在房间的最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环形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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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中间留有全息投影的空间。这曾经是展示情报、制定战略最好的地方。
过往的人如果站在这,看庞大的数据轰然流淌而过,世界地图在面前铺陈开来,指点格局,缩放勾画只在一念之间,就会有置身于世界顶端的错觉。
技术人员连接上控制台,开始新一轮破解。
趁这个间隙,夏一南去了门口的门禁系统。黎朔之前说的果然不错,阿尔法在信号站被毁的九年后,确实又有重新上线的记录。
他只扫过一眼,就把系统关闭,神情自若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技术人员需要短暂的休息,在又十几个小时过去后,环形控制台终于被重启。
这里也是以“信”为动力,淡蓝色的光遍布从控制台的中心处开始,每个按钮与面板都依次亮起,以逆时针的方向扩散,最后整个信息中心都被这蓝色光芒所笼罩。
十分钟后,一个技术人员说:“没有。”
“没找到阿尔法x吗?”黎朔上前查看,“军部应该没时间把它转移走才对。”
“不是。”那技术人员指指屏幕,“什么都没有,包括阿尔法该有的一些本地文件。”
“所有的数据,都已经被删除了。”
第36章歌声已朽(35)
他们等到了阳光灼热的正午,才离开旧址。回去的路上,士气很低落。
也许在谁都不知道的几十年前,阿尔法x出于特殊原因,已经被转移走了。不管怎么说,现在在车站的所有联盟高级军官,都不知道这一回事。
阴暗的隧道里有积水,照明灯光摇摆,一行人沉默地行在其中,地面阳光再一次,变得遥远起来。
寂静被语音打断了,指示地图出现在视野右上方,目的地被标为红色,那是指挥部发出了最新的调度命令。
命令来自总站长,让他们立马顺着当前通道去往东车站地面,进行支援。
“审判”出现了。
……
刚从离战斗地点最近的出口离开,夏一南就听见震耳欲聋的声响。那是亡马的嘶鸣、枪械的咆哮与楼宇以摧枯拉朽之势崩塌的声响。
它们与漫天飞舞的粉尘一起,自遥远街道尽头来袭。
勾爪出膛,他们小队占领了较远处的制高点,观察情况。烈日灼灼,却被“审判”带寒意的刀光斩断
它正高高扬起手中的高周波刀,如一位真正的战士般,朝向它的敌人。
在它之前是配备完整的车辆、致命的热武器与众多异能者,如果是在过去,如果不是立场完全相反,它这种无畏与强大该是军部最欣赏的特质。
“审判”是唯一一位仍装备着外骨骼的感染者,每次被摧毁,下一次遇见,却又会看见它换上较新的外骨骼。
这种半破损的外骨骼在军部各个旧址中,还残存了不少。但那布满了感染者,少有人迹,也只有“审判”能够在其中慢慢搜寻,找到那些外骨骼。
加上它的战斗能力,车站一度怀疑它保留了些许人类的意识,试图与它取得联络。
后来证明,感染者就是感染者,即使是表现得再接近人类,终归还是无法交流的异类。
此时这个异类正在屠杀着他们的同胞。与它遇见的,是外出进行科研的大队伍,其携带的大量器材导致了机动性极差,如今陷入恶战,更是没机会逃脱。
本来“审判”有着较固定的行走路线,车站这么多年遇见,也只在它行为不固定的时间段。像今天这样突然撞见,还是第一次。
地面是鲜红色的,断肢泡在“信”之中,车站就要支撑不下去了。更多的支援正在赶来,夏一南他们所要做到的,就是拖五分钟时间。
只要五分钟。
勾爪再次刺破浓厚的烟尘,这次它的目标是“审判”周身的楼宇。随后数道身影飞掠而过,高周波刀在空中出鞘!
冲在最前边的是克莱尔。她的目标是红色亡马,勾爪带来的机动性,加上正面车站兵士的牵扯,即使是“审判”也没有反应过来,被她近了身。
下一秒马匹发出悲鸣声来,整个脑袋以一个可怖的直角,被打到向左倾斜。骨头粉碎的声音清晰传来,它面部仅有的一层薄皮脱落,露出其中惨白色的骨骼。
它失去了平衡,连带着背上的“审判”,歪倒在了地上。
亡马还未来得及爬起来,就又被人死死踩住了脖颈。瞬间数公斤的弹药喷涌而出,灌进了它的头颅中,填得满满当当。
整个颅骨都粉碎了,子弹中过量的“信”自尚完好的鼻骨中涌出来,混着暗绿色的液体。它彻底没了声响,四肢还在微微抽动。
夏一南就手丢掉空了的冲锋枪,手中黑刃已经凝成长刀状,朝向还未来得及起身的“审判”。在他周身兵士已迅速接近,准备包围“审判”。
外骨骼带来的机动性,让他只轻松一跃,就夹杂着惊风接近数米开外的“审判”。
比他稍前一点抵达的是克莱尔,从后方夏一南只能看见她娇小的身影扑上去,手中拳头是足以击碎一切的力量。
她握拳,径直砸向在地上未起身的“审判”!
然而她的拳头并没有落下去,被牢牢攥住了。
下个瞬间,“审判”轻轻一扭手腕,将克莱尔整个右手臂直接扭断了。
鲜血狂飙而出,克莱尔歪扭着退后几步,右手没断,但已经完全扭曲变形了,艳红色溅到了夏一南的半张面庞上。
这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他在几个呼吸间,就完全进入了亢奋状态。更多黑刃游走在周身,犹如狂欢,外骨骼再次被薄薄一层黑色物质包裹。
这次理智并没有完全丧失,混沌的狂热中,他仍保留了些许战斗的冷静。
机会已经过去,应当与“审判”拉开距离。夏一南单手提住克莱尔,把她甩到了后方,再准备撤离时,“审判”的刀尖已经在他眼球前。
高周波刀的热量近在咫尺,他很勉强地偏头,才避开这一击。左面颊的外骨骼被轻松地切割开来,灼热自其中穿行而过,离头部只差分毫。
就在这短短半秒之内,他探手试图抓住“审判”的手腕。
但对方的反应能力超出他的预料,本不可能被避开的动作,被它以前所未有的敏捷闪开。同时它飞起一脚,当胸踹上了夏一南。
这一脚的力道,直接把躯干处的外骨骼击得粉碎。夏一南倒飞出去,撞上了后方还站立不稳的克莱尔,两人一起撞入街道的楼房中,坍塌的瓦砾落了一身。
亡马已经站起。它的头颅在不断愈合,皮肉扭曲重组的过程中,子弹颗颗自其中被挤出,坠落,在地面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又弹入进大滩的血液里。
被子弹溅起的鲜血还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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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亡马发出了锐利的嘶鸣。
这声音撞入了每一人的脑袋中,带了天昏地暗的眩晕感,连外骨骼都不能阻断。
还未完全形成包围的兵士动作皆是一停,趁这短暂的间隙,“审判”已重新翻身上马。亡马扬蹄,带着它挥刀向夏一南。
几条黑刃暴起,穿透了亡马的胸膛,却不能阻止它前行的步伐。
“审判”的进攻模式,和联盟兵士是一模一样的。但它拥有太惊人的力量与速度,在绝对的实力之前,一贯的对抗方式都没有存在的意义。
然而它被烈焰的爆炸给掀飞了。为了达到这力道,黎朔根本没有时间控制异能,整片区域都被火炎覆盖,包括他自己所在的位置。
爆炸将他们四处分散开来,夏一南还没站起来,就又被炸到几米开外,撞倒了两堵墙。
他身前的楼房终于承受不住这暴行,开始倾塌。他的身躯还因为“审判”的力道有些麻木,好在各种痛楚在兴奋下减弱了不少,他将身上的废墟扫开,在楼房彻底坍塌之前,退到了完整的街道上。
在他身后是过去的住宅区,楼房还算完好,只是地上有刚战斗过的痕迹,大概是原来的战场在此处。
烟尘彻底淹没了前方的视野,层层废墟堆砌,看不清“审判”的身形了。
然而气还未喘过来,什么东西已经刺破了黄褐色的烟尘。
那是尖锐的刀尖,带着一往无前的杀气。
外骨骼的目镜之下,“审判”的嘴紧抿。在这瞬间它的情绪鲜活起来,夏一南光是看它的动作,就莫名感到,它在暴怒。
语音里传来某位兵士的惊慌提醒:“别去那边!我们之前就是……!”
夏一南已经顾不上听他在说什么。和他一同到这个方向的,还有克莱尔和黎朔。克莱尔离他们比较远,此时甚至站不稳,脸色苍白,还在大量失血。
而即使是黎朔和他的力量加起来,也不是“审判”的对手。
爆炸声再一次响起,克莱尔被赶来的兵士带走。黎朔则在四处纷飞的砖石中,来到夏一南身边,拉着他往住宅区深处奔去。
最后一个勾爪出膛,勾住楼顶,带着他们两个勉强飞到了空中。在空中的几秒,黎朔简单扫视了居民区的地形,外骨骼的上“信”的推进器启动,带着二人朝楼宇最密集的地方飞去。
“审判”的机动性大多来自马匹,楼宇深处能限制住它们的行动,才能考虑接下来的策略。而如果“审判”真的有战斗本能,它就该回头,追寻那些易于屠杀的兵士。
但它没有。
亡马奔跑在楼宇中,撞倒一堵堵厚墙与玻璃。在这不顾一切的前冲中,它受了很重的伤,尖锐的玻璃与钢筋,交错插入它的体内,极强的治愈能力也无法阻挡这一切。
距离在迅速拉近,最后在一声嘶鸣里,亡马彻底跪倒在地上。它的蹄子插满了碎玻璃,暗绿色的汁液流了一身。
自愈需要时间,“审判”下马,略微犹豫了一秒钟。
它俯身,拍了拍马匹的身躯,似乎是在表示歉意,但动作实在笨拙,力道控制不好,让它看上去简直是在捶打亡马。
可显然它的搭档领会到了这意思,在“审判”离开之前,轻轻舔了舔它的手。
随后“审判”站直身,身上老旧的外骨骼在迈步时,发出嘶哑的摩擦声。
高周波刀被牢牢攥在手中,它的速度逐渐加快,奔跑在楼房之间,撞倒了一堵又一堵残墙!
同样的,外骨骼无法承受这力道,逐渐在撞击中变形。绿色汁液从它身上流出,一路淌过去,犹如鲜血。在层层废墟之中,它简直像碾碎一切的坦克。
夏一南和黎朔,已经听得见它外骨骼的每一次细小摩擦。两人都不是速度型的异能者,再怎么奔跑,都无法拉开距离。
马匹已经不在,此时顺着宽敞街道才能保障速度。他们在小巷中穿梭,朝向大道奔去,但此时他们在居民区极其深入之处,短时间根本离不开此处。
夏一南还剩下一个勾爪,此时他正准备使用,突然就听见黎朔说:“前头有东西。”
在七拐八拐的小道尽头,是小小的一片空地。在这里搭着几块破布,组成了遮雨棚一样的东西。
在遮雨棚之下,躺着一个装备了外骨骼的人。他面朝下,看不出状态到底如何。
但既然外骨骼还在身上,没有融合进体内,至少证明他可能还活着。黎朔几步上前,单手扯起他,才用另一手抱住夏一南。
带着三人的重力,勾爪勉强才将他们甩到了一栋楼顶上,然后彻底报废了。
这栋楼不高也不矮,黎朔将那人翻过身来:“喂你怎么样……”
回答他的,只有愤怒的咆哮。
外骨骼之下,是一个感染者。
黎朔愣怔几秒,扒开它的头部盔甲,然而这并不能改变事实。
这个感染者的外骨骼之下,是联盟军装,上头奇迹般,还留着过去的士兵编号。
黎朔下意识辨识着那已经不甚清晰的数字,忽而脸色就变得苍白起来。
“快走别看了!”夏一南听见“审判”越发靠近的声响,伸手去拉他。
黎朔却不动,最后缓缓说:“我……我可能知道打败‘审判’的方法了。”
第37章歌声已朽(36)
2174年,六月盛夏。
沾了暗褐的画笔最后落下,画纸上是夕阳下沉睡的平城市。
那是一只伤重而昏沉的野兽,经历了太多风雨,和描绘它的画家一样年迈。层云铺在它的背后,边缘是金与红的交织。余晖淹没了残破的墙体,又顺着宽广的土地一路奔淌,坠落在世界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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