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张小一
“查,当然要查,”谢景安挥挥手道:“查的越快越好,最好备几批快马,多派几个人去,若是查到了,也不要声张,让人悄悄买下来安置在本王的庄子上好好养着,等过个几年过了风声,再悄悄的带到莫州来,林言是被发配到本王的封地是不可能回长安了,只好辛苦那些小的,也好他们一家相聚。”
谢景安是既然救了林言,又听不得那些小豆丁受苦,就干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可在刘主薄眼里却不一样,他只是感慨顺王当真仁慈,又甚会拉拢人心,没忍住夸赞道:“殿下此举大善,既是要笼络人心,自然要点在人软肋上,如此一来,即使有太子写信在先,林言也只会感激殿下,殿下正是用人之际,有林言加至殿下麾下,当真是如虎添翼啊。”
刘主薄一脸欣慰的摸着短胡须,谢景安却被夸的有些涩然,老天在上,他真的只是想着既然事干了就干完美,没想那么深刻啊,不过刘主薄都这么误会了,谢景安也没好意思解释,就这么厚着脸皮受了。
安排妥当太子嘱托的事,谢景安终于能腾出时间继续进行自己的计划,眼见府里还乱着,离到歇息的时间还早,便让刘主薄在他下首的椅子上坐了,自己装模作样的拿着一颗土豆细瞧,半晌有些迟疑的道:“这东西……长得怪模怪样的,倒有些像吃食,刘主薄从前可曾见过?”
谢景安这么一说,刘主薄当即也好奇起来,接过谢景安递给他的土豆,也细细端详了片刻,不太肯定的道:“微臣从前并未见过这等吃食,看样貌倒像是能果腹的,只是微臣不曾见过,不敢断定,只不过殿下既然觉得能食,那便让膳房的人煮了试试,若是让牲畜食之没有异样,那大周朝便能多一种粮食。”
刘主薄越想越激动,连椅子都坐不稳了,颤声道:“若当真如此,殿下发现此物当真是大功德一件啊,只是这吃食不知来自何处,又如何种植,产量几何?微臣看殿下从这布袋里掏出,莫非当真是来自颌曷?”
兴奋了一阵子,刘主薄很快又被各种各样的问题困扰,如今戏终于开场了,谢景安可比刘主薄要高兴,只是现在他在场上,不敢让刘主薄看出端倪,敛了几分,回道:“或许是产自颌曷,只是看今日那颌曷商人对此物的态度,想必不是什么稀罕物,既然在颌曷人眼里不贵重,想来即便产量不高,也不会太低,至于如何种植,让打理农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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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手试试便知。”
刘主薄也不是迂腐之人,刚才想的几个问题只是下意识的想到了,如今见谢景安这么一答,觉得颇有道理,再加上急着验证这东西是否像他们猜测的那样能食,便将几个问题抛之脑后,兴奋的应了一声,匆匆向谢景安行了礼,就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捧着土豆快步往膳房去了。
解决了土豆和玉米的来历,谢景安终于松一口气,有了这两样东西,哪怕他的封地内田地不多,又几乎全是旱田,但也能保证不会有人轻易饿死,虽然有些可惜他穿来的太晚没赶上今年的春耕,冬天的日子可能有点难过,但总之是解决了一大难题,只要他治下的百姓不饿肚子,他接下来的计划才好开展。
睡了不大安稳的一夜,谢景安不用扈从来唤自己大清早就醒了,洗漱一番原本想先问问刘主薄关于土豆的进展,可听扈从说他正忙着和几个种了半辈子的老农研究,就只得暂且将这小子抛到一边,先去看了林言。
林言在昨晚就已经搬进了他的院子,谢景安如今看他很方便,沿着走廊走上几步便到了。
他进去的时候林言还高烧未退昏迷着,因为发烧,两颊带着两团红热,原本生人勿近的长相这会儿反倒有些可爱。
医官还在一边给他看症,神色憔悴,眼窝底下大大两团青黑,显然一夜未睡,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看到谢景安微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立即起身行礼,禀告道:“启禀殿下,微臣昨夜为林壮士用了对症的药,拔了他的脓毒,还敷了殿下从长安带来尚好的金疮药,只是……只是他这伤耽搁太久,高热一直不能退下来,现在还好,他年纪轻,底子好,尚能拖几日,若是一只这样下去,只怕……”
医官一段话说的战战兢兢,最后一句话更是不敢说下去,两条腿都怕的直打颤,仿佛随时都会跪下去求恕罪。
若是从前的原主定然大发雷霆,谢景安却不会如此,闻言只是脸色有些难看却并未说什么,又问了几句诸如林言昨晚有没有醒过,他何时能醒来这样的问题,待得到没有出意料的回答后,就让医官和卧房里其他扈从先退下去。
待屋子里没了旁人,谢景安也不敢立刻就拿出消炎药和抗生素给林言吃,站在林言床头凑近他耳朵声音不大不小的喊了他几句,见他意识模糊,没有丁点醒来的可能,才放下心。
倒了一杯谢景安特意嘱咐扈从准备的白水,谢景安在脑子里搜了一家信用比较好,评论也没什么问题的淘宝店,两种药各买了一盒,然后抠出一次吃的剂量,在杯中化开,扶起林言小心翼翼的喂了进去。
好在林言虽然烧的厉害,人也糊里糊涂,但还有基本的吞咽功能,虽然废了点功夫,但总算喂了进去。
喂完药,谢景安将用过的杯子用白布擦干净回归原位,扫干净一切尾巴,不会有什么让人发现觉得不对的地方,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医官和扈从还在等着,因他们不是刘主薄崔同这种近身之人,也没有做什么解释,只是让他们好好照看,就自己问了崔同,去寻一时半会儿还脱不开身的刘主薄。
刘主薄请来与他商议如何种植土豆的老农都是与农田打了大半辈子交道的,说起种粮食来说的头头是道,只是这土豆两人也是第一次见,拿捏不准,又唯恐种坏了会被怪罪甚至问罪,神情诚惶诚恐,搓着手连话都说不利落了:“大人,这……这种物什小人从前并未见过,檀州城倒有不少蛮子商人做买卖,只是这种东西从未有人买过,小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种,该怎么种,小人手拙,平日里伺候其他粮食还行,种这种稀罕物怕坏了大人的大事。”
老农虽然没有明说,但拒绝的意思很明显,刘主薄知晓这种新鲜东西常人等闲不敢冒险,被老农拒绝了也不生气,依旧神情亲和笑着道:“无妨,本官也不是现下就让你们种,只是你们田地伺候的好,比本官要知道的多些,寻你们来问问,看知不知晓这个东西的来历,又或者有没有听说颌曷出了什么新粮食。”
第10章赵将军
听到只是问些问题,老农心中的害怕便退了一些,拧着眉头仔细想了想,才有些忐忑的开口:“回大人,草民世代在这檀州居住,家中也有后人在檀州商行做伙计,未曾听说有过这种东西,也不知晓颌曷是不是有了新的吃食,大人若想知道这些,倒不妨找赵将军询问一二,赵将军在檀州镇守数年,对这颌曷最是清楚,若他都不知晓,那这城中就无人知晓。”
听了老农的回话,刘主薄有些失望,但也算在意料之中,所以很快就打起神,谢过老农又着人好生将老农送到门外,便起身去看昨夜吃了这种新鲜吃食的几种牲畜。
谢景安原本都快到了刘主薄见老农的偏院,得知了刘主薄已经见完老农去了别的院落,只好让扈从重新带路,自己一路找了过去。
谢景安到的时候刘主薄正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看吃草的兔子看的认真,谢景安来了也没发现,还是扈从咳了一声提醒他,才匆匆站起身行礼。
谢景安摆摆手示意他礼,然后问:“那新吃食怎么样了?可弄出个所以然来?扈从说你寻了檀州侍候田地的好手来问,可有头绪?”
说起这个刘主薄原本喜气洋洋的脸色就有些黯然,摇摇头道:“未曾,那老农说未在檀州见过这种吃食,也未听说颌曷有新的粮食,不过倒是点醒了微臣,微臣欲去寻找防守边关的郎将赵将军一问,殿下可要同去?”
自打谢景安转了性变得平易近人,这个刘主薄就开始一门心思的蛊惑他拉拢人心,不过他回到莫州后要大展拳脚的确急缺人才,闻言思量了片刻,欣然前往。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正好可以隔着城墙远眺一下颌曷,顺便仔细的再将颌曷了解一番,如今大周朝能这么安宁全靠着这些武将在此处流血拼命,论情论理,谢景安来一回都不可能不去慰问一下。
让扈从准备了一些赏赐,上到金银,下到布帛,虽不多,但也还过得去,然后谢景安带上几个宿卫出门翻身上马。
姜铮来到檀州这两日已将檀州城的情形摸了个清楚,也不用问人,直接领着就往赵将军住的府邸而去。
只是他才骑马没走多远,就撞见夏知州从一顶软轿里急匆匆的下来,看到谢景安要外出怔了怔,然后跪倒行了大礼,明知故问的道:“殿下要外出?”
若不是要维持藩王的威仪,谢景安真想翻个白眼,没有理会他的问话,反问道:“夏知州来寻本王,可是王家一案查了个清楚?”
夏知州今日前来便是禀告此事的,他急于摆脱昨日大牢一事给谢景安留下的印象,也无心说奉承话,见谢景安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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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顺势道:“启禀殿下,微臣此次前来就是要向殿下禀告此事,关于王家栽赃诬陷林壮士一案,微臣经过连夜审问,已经查了个清楚。”
听到真是来禀报王家一案,谢景安的脸色就缓了缓,只是语气依旧冷冰,道了一句随本王回府,便一拨马头,重回了临时行宫。
谢景安有正事要忙,刘主薄尽管对土豆一事心急如焚,但作为顺王府的属官,这会儿也只能跟着一道回了府。
重新在花厅坐下,谢景安也没让扈从上茶,更没让夏知州入座,直接就道:“你将其中详情细细禀来,不许欺瞒本王分毫。”
王家办腌脏事儿的时候被顺王府的宿卫撞了个正着,夏知州就是有天大的胆子这会儿也不敢为他开脱,比起与王家昔日的情谊,自然还是自己的官职来的重要。
夏知州微微擦了擦冷汗,尽量敛住神色中的惶恐,恭敬的道:“启禀殿下,微臣昨日受殿下指点,连夜就搜查了王家,还派了差役将王家一干人等锁回来问话,果然如殿下所料,送往平州粮草一案,根本不是贼匪所为,而是王家一手自导自演,既能将那些粮草入自己库中,还能因此陷害林壮士,为的就是强逼林家女眷卖身为妾。”
夏知州说到这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谢景安的脸色,才继续道:“如今证据确凿,微臣已将王家一干人等关押,按大周朝律例,王家主谋判绞刑,秋后执行,牵连三族,流放一千里,不足年岁幼童一律卖身为奴,殿下以为如何?”
听完夏知州的话,谢景安不是满意,而是着实吓了一跳,虽然他穿越过来有段时间了,但还是对动不动就牵连几族的律法实在不适应,更何况不止是牵连成人,连孩子也要遭殃。
谢景安心有不忍,可贸然说出来又怕惊世骇俗,沉吟了良久,问夏知州:“这王家在檀州风评如何?除了这桩案子,可还有其他作奸犯科欺压百姓的恶事?”
夏知州捏不准谢景安是什么意思,偷偷看一眼也不见他是喜是怒,斟酌了许久,到底不敢为王家说话,老实道:“回禀殿下,这王家看似像是个普通富户,其实是荆州王家的远支,这王家在檀州还有一个别称,叫王老虎。”
老虎老虎,吃人不吐骨头。
谢景安原本还犹豫王家这刑罚是不是重了,如今一听,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心里对大周朝世家豪门更有了一层了解。
王家只不过作为荆州王家的一支远支,就敢如此横行跋扈,欺男霸女,老百姓连老虎这个外号都起了,可见被这王家欺压到何种地步,连一个远支都这样,那近支呢?又或者王家的族长一支,那又该如何嚣张?
想到王家可能做过的各种令人发指的事,谢景安心里的一点不忍直接就按了下去,尽管对那些孩子还是觉得这样太残忍,可思来想去,到底还是没有说出赦那些孩子的话来。
毕竟大周朝自建朝起还没有这个先例,更何况就是说了也一定会被刘主薄阻止,说不得还要被他怀疑,所以思前想后,算是默认了这个结果。
看着夏知州退下,谢景安也没了去慰问镇守边关将士的心思,他原本觉得凭借自己在现代学的知识,以及淘宝这个金手指,定能将封地好好经营一番,虽然不可能像后世那样,但至少百姓丰衣足食,有书读,有学上,知羞耻,懂自尊,可直到今天才真正意识到,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之下,其实很多事情不是凭自己能力就能改变的,即使他是身份尊贵的藩王也不行。
大约是察觉到了谢景安心中的怅然,刘主薄劝道:“殿下可是心生不忍?”
这个谢景安自然不会承认。
只是没等到谢景安摇头,刘主薄就摸着胡须缓缓道:“殿下能有这份仁爱之心,固然是好事,但一味良善过了头,那就是坏事,殿下现下如何看待大周朝局势?”
原本谢景安听开解听的认真,没想到刘主薄还没说几句就陡然换了话题,不由有些反应不过来。
只是刘主薄问的认真,他也不好不答,仔细回忆了一遍在莫州时想方设法了解来的大周朝的情况,小心得道:“表面看似国泰民安,实则如空中楼阁?”
谢景安只是试探性的说一句,没想到刘主薄眼睛一亮,夸赞道:“微臣只以为殿下聪慧,不想殿下如此通透,倒让微臣汗颜。”
谢景安才是汗颜,不过好在刘主薄只夸赞了两句,就神情凝重的继续道:“殿下所说不错,大周朝如今看着繁花似锦,天下昌盛,其实危机四伏,微臣与殿下说过,大周朝如今能天下太平,无甚战事,其实这都是建立在有宋将军这等虎将一直牢牢将蛮族挡在关外,宋将军率麾下军将为大周朝流血卖命,可大周朝却如何待之?”
刘主薄言语中颇带了几分气愤道:“宋将军此等虎将,能征善战,自从军以来鲜有败绩,朝廷却因他长相不够周正,就如此欺辱于他,更甚者还有人克扣送往边关的军粮,以至于军将食不果腹,饿着肚子杀敌,这是在自毁长城啊。”
刘主薄痛心疾首:“殿下以为为何檀州这般贫瘠,连百姓都尚不能饱腹还要抽粮送往平州,就是因朝廷给的粮草不足,檀蓟平三州百姓以及官员为了不死在蛮子的屠刀下,不得已省下口粮,这已经成了这三州的惯例,足足持续了七年。”
“七年啊殿下,”刘主薄激动道:“足足七年的时间朝廷却一直不闻不问,官员醉生梦死,互相倾轧,又如何不让三州百姓心冷,天下士子齿寒,微臣恳求殿下,殿下如今贵为封地之主,无论如何一定要支持宋将军,万万不可让镇守边关的将士心寒啊殿下。”
刘主薄一声比一声凄厉,说到最后几乎要跪下来给谢景安磕头,谢景安被吓得回过神,连忙伸手将他搀扶起来,不自觉的神情越发凝重,就连肩膀也压上了看不见的重担,郑重承诺道:“本王不会的。”
虽然只是轻飘飘一句话,但在刘主薄看来却重逾千金,刚才还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这会儿就喜笑颜开,欣慰不已。
尽管刘主薄的话让他触目惊心,但谢景安的的确确心里好受了许多,封地现今的情形有太多需要他改变的地方,都说乱世用重典,虽然大周朝算不上乱世,但对谢景安来说也差不多了,而且这也算是杀鸡儆猴。
希望王家的下场传出去后能让那些世家敛些,让他不需要腾出手来专门拾。
用过午膳后,谢景安到底还是同刘主薄一同去找了赵将军。
赵将军正在城墙上巡视,看到谢景安便服前来十分受宠若惊,七尺高胳膊都快比谢景安大腿粗的大汉激动的连话都不会说了,结结巴巴了几次才顺畅的说出一句见过顺王。
其实也不怪这赵将军大惊小怪,实则是大周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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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使然。
大周朝是在唐朝灭亡之后突然崛起的,很多还沿袭着唐朝的制度,但在武将待遇上却比唐朝要差的多,虽然没有宋朝那么夸张,但也实实在在的重文抑武。
在大周朝文官是不向比他高品级的武将行敬礼的,可想而知武将在大周朝的地位。
不过这一点在谢景安眼中可不一样,但凡后世的男人,哪个不向往一身好武艺,血战沙场,就连在女生眼中也是有肌肉的比白斩鸡受欢迎,所以谢景安不止不轻视不识大字,还五大三粗的赵将军,反而心里对赵将军颇有些羡慕。
肌肉这么坚硬,力气一定很大吧,能在檀州这座险城抵挡颌曷几十年而不破城,武功一定很高吧,是不是杀人如切菜?来去快如风?
将以前看过的各种武侠电视经典片段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谢景安渐渐拉回天马行空的想法,含笑道:“赵将军不必多礼,本王听闻赵将军骁勇善战,特来一观,如今见了果然名不虚传。”
谢景安发自内心的夸赞了几句,刘主薄一脸欣慰,赵将军也激动的不能自已,连连摆手说不敢不敢,笑声却震耳欲聋。
谢景安的确挺喜欢这个直肠子的将军,又诚心诚意的夸赞了几句,才话音一转说了来意。
赵将军被夸的有些飘飘然,但在正事上却不含糊,皱眉细想了片刻,又问了问几个副将和亲兵,才道:“回禀殿下,殿下所说的这种物什,末将并未见过,派出去的斥候也并未在颌曷的部落中发现,不过也许是颌曷遮掩了起来也说不定,不若让末将抓个颌曷的舌头来,如今是秋之时,城中多了不少颌曷商人,末将已确定其中有几名探子,每年都要抓上几个,拷问一番便知。”
这倒也是个主意,虽然谢景安知道不可能问出什么,但这个过程省略不得,当下就点头应允。
得了谢景安的命令,赵有山只觉得整个人身上的血都沸腾起来了,当下就派了几个亲兵前去拿人。
达到了目的,谢景安也没急着走,将赏赐颁了,又和颜悦色的问了些赵有山关于颌曷部族的问题,当然鼓励的话也没少说,直把赵有山说的恨不得斩杀百十个颌曷人立个大功,才意犹未尽的回了临时行宫。
比起有些固执文绉绉的刘主薄,显然还是赵有山这等武将合他胃口,只是可惜赵有山身有重职,又离不开檀州,不然谢景安真有把他调到身边培养一番的想法。
回到行宫谢景安没有歇息,而是径直先去看了林言,见林言还昏着,怀疑光昨天一次的药效不太够,又避着照看的扈从给他喂了一次药,见他伤势有好转没什么大问题,才溜溜达达的去用晚膳。
只是想不到才进花厅,膳房还没将晚膳呈上来,姜铮却先来禀报,说林家女眷,林言的妹妹林婉求见。
第11章林婉
林家如今虽是罪籍,但到底是世家,从小习得的礼节是刻在骨子里的,如今受了谢景安这么大的恩德,自然是要来拜谢,若不是林言回到临时行宫就昏过去了一直没能醒来,只怕早就领着自家妹妹来谢恩了。
谢景安点首应允,自有扈从下去将林家女眷领进花厅。
自打谢景安得知王家所做的勾当,就知道这林家小姐必定是个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身段窈窕,相貌秀美,行走间举止甚是清雅,就连说话的腔调也温婉柔和,听之极为悦耳,以至于谢景安这个对漂亮姑娘不太感兴趣的断袖也不由的心生欣赏,说话也比平时软和几分:“林姑娘不必多礼,本王也是爱惜人才,不忍林公子这等天赋异禀之人埋没于世,这才伸了一把手。”
谢景安说的随意,仿佛这样的恩德不过是随手为之,林婉却固执的叩首行了大礼,直到谢景安让人伸手搀扶,才站起身,摇摇头道:“对殿下来说是桩小事,但对罪女来说却是泼天的恩德,即便是让罪女结草衔环只怕都不够。”
看着眼前一脸坚忍的林婉,谢景安现在明白这林家人骨子里都带着个倔字,林言倔也罢了,连林婉这般弱女子都这般倔强,也不知这林家是如何教的家教,让这一对兄妹如出一辙。
谢景安心里吐着糟,面上一派和气的跟林婉说话:“不过是桩小事,林姑娘不必太在意,如今夏知州已将林公子的罪名洗脱,也已将王家这等恶徒绳之以法,现下没有人再会威逼林姑娘,林姑娘在这行宫里安心住下就是,不过有一事还要等林公子醒后与林姑娘一同定夺。”
谢景安正要将他去完平州后要回莫州,希望林言和林婉与他一起回莫州的事说出来,林婉就已经断然道:“哥哥和罪女这条命都是殿下救的,日后自然以殿下马首是瞻,从今往后殿下在哪里哥哥和罪女就在哪里,哪怕殿下指着一道万丈深渊让哥哥和罪女跳,我等也会欣然跳之。”
林婉一番话说的斩钉截铁,谢景安却听的有些膛目结舌,毕竟这种话语他只在电视剧里看过,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真的会有人用这般决绝的语气赌咒发誓般向他效忠。
不过他转而一想又觉得很能理解,毕竟他的身份不是普通人,而是当朝皇帝的儿子,有着十三个州封地的藩王,在这个君权至上的时代,能让这样一个人为两个被流放的罪民伸手,即便不过是随手为之,也很骇人听闻了,要不然夏知州为何会这么害怕,连与王家多年的情谊都顾不得,几乎犹豫都没犹豫转手就将人卖了,甚至为了怕谢景安生气,连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敢说。
虽然林婉不在意谢景安让她们兄妹做什么事,但谢景安还是将事情说了:“本王这次来檀州并未打算多做停留,很快就要启程去平州再回莫州,如今林公子身受重伤,受不得路途颠簸,本王欲留几个扈从陪林公子在此养伤,待伤好后再回莫州,林姑娘意下如何?”
第12章女属官
林婉自然没有异议,甚至是受宠若惊感动的热泪盈眶,在谢景安连番的劝阻声中硬是又跪下去叩首行了大礼,才一脸感激的站起身,有些激动的道:“殿下如此大恩,真不知让罪女如何报答殿下。”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忽然变得有些扭捏,脸颊上一片绯红,声如蚊呐道:“罪女自知身份轻贱,不配站在殿下身侧,但罪女还是斗胆求殿下一句,让罪女留在殿下身边,哪怕做个端茶倒水的粗使下人也好,让罪女报答殿下的恩德,不然罪女活着也不会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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