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余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包子奶奶
千面恢复正常,将纱衣一捞,穿回了肩头:“那就不经意露个身子,我就不信,凭少主这张绝世妖孽的脸,迷不倒他个禁欲千年的老和尚!”
百里孽面上更黑:“你都说他禁欲千年咯……”
“所以要去勾呀!”千面一杯花酒灌下,继续恨铁不成钢,自己若是对着他师父有半分情意,早就手到擒来了,哪里轮得到他还在这里期期艾艾。
“让他知道你有血有肉活色生香的在他身旁,再者,这男人都是些见色起意的东西,见着了温香软玉的身子,有几个不魂牵梦萦的?”
百里孽瞧他面色,打心底佩服千面的角色转换,这一身行头一换,真不把自己当个爷们了……不过也没见过他的真身,当真不知他是公是母。
这也算兵行险招,大不了立马和师父摊牌。百里孽最后给自己鼓气,起身。
黎昕踩着点回了,一推房门,见着的便是这么香艳一幕:念儿一头长发拢在一侧肩头、光滑的后背、细窄的腰身、挺翘的臀部、修长的大腿,从上到下未着一物!听见动静回头,手中拿了一件衣服,将穿未穿。
这一惊吓非同小可,黎昕赶忙退出来,手风一带,“啪”的合上房门。闭上眼睛不住喘息,脑中雪白后背上晶莹的水珠犹在滑落,挥之不去。
百里孽再开门时,已经穿好了墨色的中衣,将他拉进房来,引到圆桌坐下。端过他手中的瓷碗,问道:“师父怎只买了一份?”
黎昕有些呆傻,不敢瞧他露在外面的雪白脖颈。“对,一份……”
见他如此,百里孽心头一宽,取了汤勺吃馄饨。
那时千面言道:“但凡他有半分不自在,便是有戏!”
“若是没有哩?”
“那就得从长计议了,”取了自己一缕发丝在手中不住的绕,漫不经心的道:“他是你师父,自幼没少见你光屁股,这番勾引了还只道寻常,可见半点想法也没有了。”当时的神态仿若在说:你不如趁早死心!
不一会,百里孽开始作妖。自带了三分媚意,取了一颗馄饨在唇边吹吹,欺身靠近黎昕,一伸手,将汤勺送到了他嘴边,笑道:“师父怎么吓成这样?”千面的模样给学了个八-九分。
黎昕苍白了面色,麻木的张嘴接了他递过来的馄饨,也不嚼碎,艰难的吞下这一口剧毒。复又闭眼,痛苦的开口:“念儿,莫要这般撩拨于我!”遁去了身形。
百里孽没有端住,笑了场。不慌不忙的吃完了剩下的馄饨,穿戴整齐了去寻“军师”。
二人一番嘀咕了以后,兵分两路。千面起了算命的家当,先回了琅琊山;百里孽驾云去了云山镇上。
下一步棋,欲擒故纵!
黎昕一个瞬移,回了云山。在房间里焦躁得来回转圈:念儿他,明知自己对他那点心思!明明就对自己没有任何想法!为何要这般撩拨于我?!
越想越暴躁,几欲癫狂!清心咒再念上千遍怕也是再无用处了!一睁眼,看到的是他轻浮的调笑;一闭眼,浮现的是他诱人销魂的身子。恨不能抓了他回来好好蹂-躏一番才好……
其实情绪失控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待得黎昕意识到自己脑中的幻想是多么污秽腌后,蓦然清醒。到底正统修炼了那么多年,没给心魔迷了心智去。
既诧异自己那些不堪的想法,又有些后悔将他独自丢在了扬州。
他那么大个魔头自是不会出什么事,黎昕暂且抛开杂念,认命的去了火房。他二人这一趟扬州之行,历时两月,好在哑伯常来,否则少不得一番清扫。
黎昕东翻西找的寻来一些食材,做了一些准备工作——说不定那磨人的小东西还会寻来,定要和他分开一段才好……
果然,傍晚时分,百里孽顶着灰蒙蒙的天地,潇洒而来,手提了两坛小酒,心情大好。一推小屋木门,笑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黎昕一勾嘴角,笑着摇头。放下了悬在半空中的双手,也罢,反正也没想好要奏何曲。起身,去了火房。
二人的神态,都似忘记了清晨的一幕。
百里孽倒是在他原来的位置坐了,一抬手,一首《山人》信手拈来。
黎昕很快回转,给他端了一个火盆,火边烫了一壶小酒。用心细听,又是一首生僻的曲子,乍一听山高秋深,细一品靡艳之音。忍住,没问。
这厢一首曲子也是抚完,百里孽起身,看样子是要一同来火房帮忙。黎昕微一抬手:“等着罢,很快就好!”
得益于之前的准备,饭菜果然很快就上桌。百里孽喝了一杯温酒,身心皆暖。笑着开腔:“师父,将近年关,我先回那魔窟去!”
黎昕一怔,倒是省了他开口撵人。只是这话由他说出来,心中又有些不大痛快。
“好……”
饭后,屋外果然飘起了鹅毛大雪,寒风刮得呼呼作响,不一会梨树上就积了厚厚一层雪白。
百里孽起身,黎昕跟到了门口,见他打开了房门,一阵冷风灌了进来。
哪知百里孽故态复萌,调笑道:“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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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莫送了,想你了,我自会再来!”
黎昕只觉着牙疼,走了好……
真就见着了他大步而去,雪地上留下了一串均匀的脚印,在小院门口,化作了黑雾,隐去了行踪。
作者有话要说:
~修缘完~
第66章破事
百里孽在瑰延宫门口现形,还未推门,殿门自己从内打开了,门内站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单薄得紧,脸上手腕隐隐显着淤青。
百里孽一愣,奇道:“这是哪出?”
千面将他拉了进来,再探出半个身子左瞧右望,复又闪身回来,赶紧合上了殿门。
讪笑道:“无妨,无妨,苦肉计!”
百里孽背了双手朝里走去:“老头子拾你了?”
千面跟上,心有戚戚:“还没有,估计是躲过去了!”
“哦?”百里孽不由得侧头多瞟了他几眼,这倒底是何装扮?这么大的魔力,出去浪荡了快三个月,决策大人竟然没有追究?
千面只差翘起尾巴来,眉飞色舞的道:“我同他说,这几个月和少主呆在一处,替少主谋划了一件大事。”
百里孽知道他不过耍耍嘴炮,对着天不老决计不敢这么讲。自己去了哪里,天不老心知肚明,千面还敢一路跟着,那不是触他的逆鳞,摆明了找削!
却也接道:“是,这事成了,本尊重重有赏!”
瑰延宫的偏殿内,二人又是一番嘀嘀咕咕。百里孽实在是看不惯他那挂着淤青的小脸,便道:“能不能去换了这身行头?”
“不能!”千面果断回绝,撇嘴道:“待老头子气消了再说。”
百里孽赏了他一记刀眼,将人撵走了。他这扮相实在是太过可怜,十五六岁的孩子,长得还很是眉清目秀,招谁惹谁了,挂这么一身伤?瞧着实在是膈应人。虽明知是千面扮可怜,却也忍不住要动恻隐之心。
第二日,百里孽找决策大人应了一个卯,也就露了个脸,在他跟前晃荡了一圈,不敢太过碍他的眼,撤了。
又去坟地里跪了半日,和灵犀仙子交了一个底。他声音极小,宛若真和自己娘亲二人说着体己话儿。
“娘,我要把你的昕哥哥拐到手!你有我父王陪着,可他一个人伤情了二十八年了。你会祝福我们的,对不对?”
瑰延宫内一派喜气,穿梭各处的小婢女面上都带了笑意。一则年关将近;二则魔君一派和气,不似往年的阴郁气质;三则决策大人雨过天晴,不再见着谁都有着深仇大恨。
两个不省心的小崽子一同回了,天不老面上虽是不动声色,心底里还是高兴的。
百里孽呆在魔窟无甚事情好做,便勤加修炼,年关这一段,功力又进了不少。
倒是黎昕一个人在云山上孤苦伶仃,从前没有百里孽日子倒也好过,这厢相处了一段,复又冷清,就有些难挨了。那日念儿刚走,他立马就后悔了,可向来是个不言悔的性子,忍住。
哑伯女婿来了一趟,送了些年货,邀黎昕下山一起过节。这是他夫人的意思,从前不觉着如何了,上回黎昕登门拜访了一次,才惊觉这些年冷落了恩公,让他孜然一身守着孤坟,着实不该。往后逢年过节的,大抵都会来请上一请。
黎昕自是没去,给自己做了一桌子好菜,下了筷子的却是极少。也知自己贪心,那人好歹也是一界君主,这种辞旧迎新、磕族欢乐的时刻,断不可能抛下魔众,赶来陪着自己。
夜晚,小镇上燃起了焰火,在小院里可以瞧得真真切切,可念儿不在,满世界的喧嚣都与黎昕无关。
转眼快至元宵,黎昕觉着自己像个怨妇,有些望眼欲穿的意思。没事时拿他的画细细品了,念儿果真修人物,在人物传神上颇有造诣。只是不知他画下这些场景时是何心情。
那般不堪的自己落在他眼中,可有让他着恼?
倒叫黎昕等来了他的传信一封,言道自己脱不开身,要再过几日才能来给师父拜年,定赶在正月十九前来。师父莫要一个人呆在山中,且下镇去逛逛灯会,若是见到好看的花灯,记着给自己买一个回来。
黎昕刚刚反复细观了他的笔迹,倒真是白纸黑字,一笔一划着墨书的。哑伯就提着食盒来了,给他送了一碗汤圆,份量颇多,怕是带着了百里孽的份。稍微带了点邀他下山的意思,不想黎昕竟是点头答应了,和他约好,明日下午登门拜访,到他家叨扰半日。得了他的答复,哑伯高高兴兴的走了。
正月十五,黎昕下山去赏了花灯。街上行人如织,随处可见携手而游的情侣、嬉戏打闹的小儿、结伴同行的公子、带着家奴的千金。
街头摆摊的都是一些手艺人,架子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用了各种噱头,高声招揽着生意。
他独自一人安静的漫步在街头,多少都有些格格不入。逛着逛着,在一老汉的摊位前停了下来,取下了一盏花灯。倒不是它样式有多讨喜,只是那题词触动人心。
灵犀的故事流传了许多版本,凡间最为时兴的,莫过于这牛郎织女。只见花灯上隔开老远描了一双男女,中间隔着一条窄窄的星河。
黎昕轻叹一口,取了碎银给老汉,提着花灯走了。
正月十六,黎昕又下镇采买了一些零碎。半空中乌云翻滚着压得极低,预示着一场暴风雪的来临,便早早的回了云山。
正月十七,一场大雪如期而至,片刻就封山闭路,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黎昕升起了火盆,躲在屋子里看书。
正月十八,天空放晴,黎昕上午清扫了一院的积雪;下午擦干净了梨树下的小榻;然后靠在小榻上晒着太阳,冬日的暖阳,柔柔的照在身上,让人慵懒的提不起劲来。心中寻思着,他今日怕也是不会来了……
不想太阳还未下山,百里孽却是一脸喜气的来了,还是那一身墨色,额间点着妖致的花钿。见着了在小榻看书的黎昕,嘻笑道:“师父,我可没带孝敬来!”
黎昕只瞟了他一眼,仍旧懒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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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看书:“嗯。”
百里孽走近,继续俏皮:“我想呀,师父见着了我就该高兴了,不稀罕我的孝敬。”
黎昕失笑,合上了手中的闲书,对着他道:“你的花灯在厅里。”
原本不过是诓他下山的由头,不想他真买回来了。百里孽来了兴致,倒要瞧瞧,什么样的花灯入得了黎昕仙君的眼。
待得真见着了花灯后,百里孽一阵心疼。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故事的主角不言而喻,三十年了,他到底要这般痴情到几时?不过是个花灯,都要挑着她的买……
百里孽拾好心绪,手持了花灯又回小院,强颜欢笑:“无甚特别呀!”
黎昕抬了一腿踩上小榻,将手臂搁在了膝上,突然好想来一坛老窖。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他不懂!
见他又是这副黯然神伤的模样,百里孽心头火气,将花灯往小榻上一丢。“倒是将我娘亲画得极丑!”
黎昕微一勾手,花灯自动飞来,将花灯拿在手中把玩。片刻后,轻轻开口:“是呀!你娘亲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他这一句,百里孽更气!踱步走开了些。
黎昕犹在继续:“你没见过天母,你和你娘的容貌都得传自她……”
“可惜现在不是了!!”百里孽出声打断,语气冰冷。
黎昕没能发现他的异常,勾了笑意:“你现在这一副,比从前更甚……”边说边抬头去瞧他,这一抬头,可不得了!只见念儿立在墓碑前,指尖离碑顶只差寸许!
“念儿!”黎昕赶忙唤他。
可惜已经晚了一步,百里孽业已触到了碑顶,并感觉到了碑上的灵力流转,慢慢的抬起了手指。
立马侧头去瞧黎昕,只见他已经丢下了花灯,惊得站起身来。刚刚他唤得那句“念儿”,亦包含了焦急之意。这碑上到底有什么让他如此不淡定?这也算自己的墓碑,上回学他抚这煤石时,还是好好的……
黎昕大步走来,一脸的惊恐之色。
百里孽赶忙抬手让他止步:“!!”
黎昕只得打住,急急道:“你不会想看的!”
听他这般说,百里孽越发来了兴致,都顾不上和他置气了。在黎昕跟前,向来仗着宠爱任性惯了,他如此说,自己非倒要看看了!
黎昕抬起二指,给墓碑上的术法灵力加持。诱哄道:“念儿乖,回来!”
百里孽也抬起一掌,和他拼着功力,不让分毫。“师父为何这般着急?这是我的墓碑,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见他较真,黎昕有些发寒。悲凉道:“就那点破事……我不想同你连师徒都没得做!”
这话一出,百里孽犹豫了。可真相就在眼前,他不见一下棺材如何死心?
刚刚弱下去的功力又一大涨,横了心了,今日定要瞧上一瞧他所谓的“破事”!
第67章转折
黎昕到底不敢伤了他,不敢真同他拼功力深厚。其实只要稍一发力,将他弹开也就是了。只能朝他轻轻摇头,哀声道:“念儿……”
百里孽一手和他持衡着,缓缓放下朝他抬起的另外一手,一点一点向墓碑挨近。
见他如此,黎昕干脆手。颓废的往后退了一步,认命:也无妨,他向来都是知道的……撤了灵力的手掌用力握紧,仿若等着死神宣判。
那方突然撤了灵力,百里孽一怔,赶忙一挥手,破了墓碑上的术法。终是见到了庐山的真面目,只见墓碑上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吾生至爱”!
他先是怔住,复又轻轻的读了出来,“吾生至爱。”仿若不认识那几个字一般,又重复了一遍,“吾生至爱!”
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无法言明的委屈,排山倒海的酸楚一瞬间袭来。
气急了反笑,大声的念了出来:“吾生至爱!!哈哈哈哈!”
黎昕见他几近魔障,不由得苍白了面色,血液都快被这寒风冻住,直凉到了心底。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看他由低笑转为大笑,透着癫狂。试探着开口唤他:“念儿……”
好不容易百里孽不笑了,双手捏着拳头,朝他大吼:“疯子!疯子!疯子!!”一声高过一声,带着哭音,声嘶力竭。
一阵发泄后,百里孽稍稍平静了些。“你是要逼疯我吗?”他绕过坟包,缓步朝这边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悲戚,语调亦听不出喜怒。
“念儿……”
百里孽犹在逼近。手往后一指,问道:“这是真的?”从墨色的广袖摇摆的幅度可以看出他心情的激动,可他的口气犹如在问今天的天气。
黎昕退后了一步:“是……”
百里孽复又笑了起来,“何时的事?”
这笑在黎昕瞧来亦有些嗜血的味道,吃不准他现在心中的想法。又往后退,老实回答:“你我相认以前……”
百里孽差不多完全平静了下来。抬手用拇指一抹嘴角,摆了一副流氓的架势。笑道:“好你个黎昕仙君,好你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藏得够深呀!
黎昕已经退到了梨树下方,往后再无路可退。轻声唤他:“念儿,你冷静一点……”
百里孽犹在欺身靠近,直将他逼到了靠在梨树干上。黎昕权衡了眼前的局势,心中盘算着要不要先敲晕他。
“冷静?疯子呀,我们一同疯了算了。”百里孽一抬手,将他圈在了自己与梨树中间。
黎昕觉着现在下手,时机刚好,他挨得自己极近,说话时呵出的白雾都喷在自己脖子的皮肤上,双臂撑在自己肩头。只要手臂绕过他腋下,在他后颈上……
就在这犹豫的片刻,只见念儿松了一手,冰冷的指尖捏住了自己的下巴,唇边一抹邪气的冷笑。
黎昕只得抛开杂念,认真和他对视。百里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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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就一垫脚尖,一双红唇吻了过来。
黎昕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有些混乱了,唇上传来的触感微凉软糯。
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跟前,主动的吻着自己……
哪怕上一瞬他还在步步紧逼厉声质问,这一瞬的触感让黎昕懵了:他?亲我?
这一刻的感觉,从泥里直冲云端怕也不过如此。慢慢的抬起手臂,轻轻的抚上他的后背,试探着紧。
百里孽犹不知足,双臂圈了他的脖颈,将他拉下,加深着这个吻。
黎昕仿若得到了鼓励,不管不顾了。去他娘的理智!头一偏,开始火热的回应他!
山风刮过,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迟来的激情让人有些迷乱,二人忘情的缠绵着,恨不能将对方融入自己骨血里。直到都有些透不过气来,才慢慢分开。
百里孽微喘,望着黎昕那被自己吮得艳红的双唇轻笑。眼中还含有雾气,心中五味杂陈:这许多年了,终是得偿所愿……
此刻的黎昕也是气息不稳、心跳如鼓,脑中一片空白,还是有些没有弄清楚眼前的状况。
百里孽仍旧勾着他的脖子,一个瞬移回了黎昕卧室,带着黎昕往后那么一靠,二人倒在了梨花木的雕花大床上。
黎昕压在他身上,只是盯着他瞧,仿若要透过他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看透他心中的想法。二人挨得极近,微喘着交换彼此的呼吸。
忽然百里孽双臂一动,又将他拉了下来,就在四唇相抵将要吻上的时候,轻声叹息:“我现在有种死而无憾的感觉。”再微一抬头,吮住了他唇,又是一番狂风暴雨般的掠夺。
这个人,自己肖想了十几年!年少起就做和他有关的春梦,梦里他总是任由自己胡作非为;如今真就如愿以偿、美梦成真,可不就死而无憾?
黎昕神识开始回笼,他这一句大抵也道出了自己现在的感觉。微启了双唇回应于他,任他予取予求。
片刻后,百里孽不安现状了,一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放过了他被自己摧残得已经红肿的唇瓣,沿着嘴角吻到了耳垂。亦撤了他颈下的双臂,在他身上煽风点火,一路下滑,直摸到了腰带处。
黎昕犹豫了一瞬,终是在他解开自己腰带前,反手一个刀掌劈下,敲昏了他。
百里孽没有防备,被黎昕一招得手。刚才松开含在嘴里逗弄的耳垂,要去认真解他衣带,眼前一黑,没有了知觉,软软的压在了黎昕身上。
黎昕没动,就这么搂了他一会,平复身体上翻腾着的欲望。所有被他撩拨过的地方都似着了火,火辣辣的灼人,身体的每一寸血肉都在叫嚣着要得到更多。可惜理智犹在,不能这么糊里糊涂的轻薄了念儿……
这么保持了片刻,怕他呼吸不顺,黎昕轻轻翻身,将他放平躺好。没忍住,用嘴在他额头轻点了一下,起身。
先去打了井水从头淋下,复又蹲在井边一阵猖狂的大笑:这也真够无能的!床都上了,居然没将他办了;这般干柴烈火的,自己竟来浇冰水。
回转,先寻了一套中衣给自己换上,瞧他还是原来那般横躺在那处,给他拖了鞋袜将人抱直。自己一并躺下,取了棉被将二人盖好。
这都互知心意了,黎昕反倒不急了,使了一点术法助他好眠,自己怀抱了他的肩头,安心睡下。
再次相见后的种种都浮上心头,心想他们这师徒俩也真够愚钝的,这许多蛛丝马迹未必瞧不出一点点端倪来?难怪他那般状似癫狂,自己也只差没疯!总觉着二人之间的隔阂像天堑,却是哪来的这许多误会?自己终究不如他的勇气,想来扬州之行他定是谋划了许久,才敢放手一搏。他都那般明示暗示了,自己还这般愚蠢……
唉唉唉,苦守了十年的情殇,到底是云开月明了,黎昕突然想起了那神算子,怕也是他的暗子来着……
果真柳暗花明呀!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刻的感觉,从地狱到天堂怕也不过如此!”
问题是疯子所处的时代只有地狱,还没有天堂……
渡劫——情路坎坷,一波三折
第68章喜事
正月十九,天公生。
百里孽是做梦笑醒的,一睁眼,果真就见到了侧躺着的黎昕。一手拦在自己腰身,好看的桃花眼只盯着自己瞧,并不出声。
百里孽立马侧身,揽过他的肩头,将脸埋进他胸膛,又是一阵轻笑,身子都跟着不住抖动。终是笑够了,一张嘴和着衣料在他健壮的胸膛上咬了一口:定力不错,弄晕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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