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清昧
这下顾丘就算是在睡梦中,也仿佛是感觉到不对劲了,胸口痒痒的,顾丘下意识地便腾出一只手来挠,这一触碰,便觉手感不对,这明明是一片光洁嫩滑的肌肤!
登时吓一跳,顾丘迷迷糊糊艰难地睁开了眼,便低头向自己胸口看去,却只见乌员紧紧蜷成一团,整只猫都窝在自己那片裸/露的胸膛上。
“我当是什么……”顾丘小声嘀咕了一句,看到乌员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似是又有些担心,一只手在它的颈部摸了一摸,仿佛是触到了什么,这才舒了口气。另一只手掌又附上乌员的背部,一点一点顺着它软软的毛发,然后双手合拢将乌员整个圈在手里,不知不觉中接着睡去。
黑暗中,一双猫眼瞪得雪亮,正专注地盯着身下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嘻,小乌员终于没忍住偷偷行动了。接下来还会是咱们顾老师的回忆,回忆将会占很重要的一部分,这样才能顺清前因后果以及整个故事的谜团。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啦,当然不支持我也得尽力去讲完这段前尘往事呐。小乌员再做一会猫,就不会再以一只只会“喵”的猫咪的形象现身啦,后面可能会有些微虐……?(???)不过结局是he放心吧。(??w??)?
第18章再见已是陌路人
次日,已是辰时,一对胳膊突然从半蒙着脸的被子中伸出来,被窝里的人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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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丘委实觉得这一觉睡得很香,很香。
除了半夜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压着他之外,别的,都很舒服。
他半眯着眼,一缕青丝凌乱在脸的一侧,丝丝融入这初旭,透着微微的光,竟让人惊觉出一种俊郎中的妩媚味道来。两只胳膊刚放下去就开始毫无章法地拍起被子来,只是,他的每掌,竟都实实在在地拍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对!
顾丘迷迷糊糊的眼睛瞬间睁大了。
乌员又去哪了?!
他猛的一个翻身下床,目光扫着房间里的每个角落,房梁上,桌子上,窗台上,甚至床底下,都没发现半点乌员的影子。便一下打开房门,随即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袭白衣,飘飘欲仙的白澜清。他负手背对着自己,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这才转过身来。
“顾兄,”他连忙上前了几步,“我是来同你道别的。”
顾丘也往前走了几步道:“有缘定会再相见,只是……”他顿了顿。
“只是什么?”白澜清似乎对他的停顿十分疑惑,便抬起眼睛异常认真地看着他。
“你可曾见过我昨天怀中那只猫?”
闻言白澜清好生思考了一阵,随后便诚恳地摇了摇头:“不曾。”
“这便奇了怪了。”顾丘一边挠着头一边又向远处走了几步,白澜清追问道:“怎么?走丢了吗?”
顾丘答道:“我暂时也无法确定,让我再寻一会儿吧。”话毕,白澜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拱手道:“那顾兄,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顾丘同白澜清道别之后便又去河边寻,树上,花丛反反复复寻,可是,都没有找到乌员。
难道,非得用……那种方法吗?
顾丘有些无打采地晃回了客栈,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找不到,便只能用那方法,先探探它们的安全了。他打开房门,旋身上塌,盘起打坐,将外衣尽数拉下,露出胸口,随即快速咬破右手食指,将刚冒出的第一滴血重重按在心口处
感觉到那东西也正在随着自己一颗心微微地跳动,顾丘终于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
无论身在何方,起码,他现在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是,乌员是安全的。
这招点血通心术还是他几年前闲来无事远去堂庭山寻水晶石,途径一个道观结识一位老道长时无意学到的,起初是怕自己一不小心丢了通焰,眼下这么一看,倒真是派上了用途。
昨晚他将乌员从那群狐狸手中救回之时,太过于担心它的安危,便将通焰化铃隐于乌员颈处。通焰为他心头血所炼化,自然与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同步感应,如此看来,乌员确实还是安全的。
只是,它还负着伤,究竟去了何方?
顾丘决定边寻乌员边沿途行善。他从平山出发,从南至北,从东到西,所经之处,炊烟袅袅,百姓欢喜不已。有了火光,便再也不惧野兽肆意侵袭,百姓们得以安居乐业,登时呈现出一派通明祥和景象。
可这世间万物都是对立而生的,有阴便有阳,有火便有水,有冷便有热。顾丘不留名做了举不胜举的好事儿,受益者自然是拍手称快,连连喝,而那些对应的非受益者,则对他是恨之入骨,巴不得食其肉,啮其骨。
简单来说,顾丘几乎将这东南西北,四海八荒的猛兽类,悉数得罪了。亏得他本就源于火焰,恰好是这些走兽恐惧的源泉,这才于大卸八块,挫骨扬灰的命运。
而顾丘这一寻,便是十年。
十年来,他每至一处,便总要先打听乌员的消息来,结果却是每每都不尽人意。也对,有谁会闲来无事仔细去观察一只不起眼的猫?也只有他,可以为一只猫东奔西走这么些年。起初他还控制得住自己几天动用一次点血通心术,后来竟百无禁忌起来,每日一用,甚至一日多次动用,不过好在每次通焰都会有微弱的回应,这就证明,乌员还是尚存在于世上的。
一日,已是晚上,顾丘刚将一位与父母在大街上走失的女童送回家,便觉得心口隐隐作痛起来,心里暗道不妙,该不会是乌员出了什么事?跌跌撞撞行到一棵大树下,他迅速解开右指上缠了数道的纱布,毫不犹豫一口咬在那结满血痂的指头上,浑圆的血珠霎时冒了出来,还没等他做下一步动作,便觉胸腔处一阵不受控制的痉挛,心口如被利器刺穿一般,一震,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这一刻,他猛然间想起了那老道长似乎还曾语重心长对他坦白道,这点血通心术会对使用者的灵力有所损伤,长期频繁召用,恐会令元神受创,劝他谨慎使用。
谨慎使用……
可是,他当真谨慎不起来。
朦朦胧胧中,顾丘觉得自己胸口处似乎有东西在跳动,还是个毛茸茸的东西,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便毫无方向支棱着两只胳膊去摸,只听“喵”一声,顾丘便觉得身子一沉,一个实实在在的东西便趴在自己身上了。
不知怎的,顾丘总觉得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乌员?是你吗乌员?”顾丘只觉得脑海中电光石火了一霎。其实他迟疑了一下,因为他印象中,乌员最胖的时候,也不可能是这么重的。
“嘿,快过来快过来,这有个人呐,”顾丘模模糊糊听到头顶上一个略青涩的声音道。
“咦,真的是人类啊,不过……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的城下……”另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附和着。
“好了你们两个,此人生得如此俊美脱俗,纵是族长来了,也得逊他三分。”
“谁说的!明明族长才是……才是……最好看的。”
“行了行了,看他这个样子,倒像是受了很重的伤,不如我们将他带上去交给族长吧。”
顾丘再没听到谈话的声音了,不知是失去意识了还是他们真的没再交谈,总之他只觉得喉咙很干很疼,想说什么都被堵在心口处,整个人又像是在梦里,又像是在云端。过了好久,才听到耳边朦朦胧胧一个温柔的很好听的男声有些颤抖道:“你们……在哪发现的他?”
“族长,这个人晕倒在我们的城下,我们不知如何处置,便将他带回来给您了。”
“好,……我知道了,立刻通知药舍!让他们速速送来最好的药物!”
闻言顾丘睫毛微微颤了颤,似乎是很想睁开眼,但昏昏沉沉的大脑让他无力动作,最终只是呢喃了句什么,当然他自己都没听清,别人更没听清楚?那被称作族长的男子似乎还回应了他好几句什么,但他一句也没听清,不知不觉间,竟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顾丘已经是在一间十分干净的小草屋里,依稀回忆起昨天的场景,他真的以为他是在做梦。不过这灵力充沛的身体,还有这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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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被全部换新的纱布,似乎是有力的证据,证明他昨天确实不是在做梦。顾丘轻轻拆开裹得最严实的一根手指,见里面的血痂已然被清除,就连伤口,也已经愈合了七八成,不禁感叹了一句,这可真是灵丹妙药,灵丹妙药啊!
从这儿下山去,便是泠山一带最繁荣的都市永兴。举目望去,一条宽敞的街道东西延伸,而两旁三层的茶馆,热闹的当铺,高高飘扬着招牌旗帜的酒馆,交相辉映,鳞次栉比。挑担行走者,撑伞摆摊者,驾车送货者,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顾丘一心想着探消息,不知不觉就已经进了一家酒馆。
“哎,你们听说了吗?”一个吃酒吃到兴头上的伙计忽然一拍桌,神秘道:“听说离咱们最近这座泠山上,发生了件大事!”
他这么一说,众人好奇心大起,吃酒的,捏花生米的,都停住了动作,纷纷伸着脖子看向他,活像一群群被掐着脖子的鹅。一位倒霉的酒客还不慎将酒洒在了桌子上,登时就受到一阵强烈的谴责。
“我也是听说,不过你们也都知道,我王大嘴,向来消息还是靠得住的。”
“那你倒是快说啊,总吊着人胃口。”“对啊对啊,最讨厌别人这样了。”众人见他卖了半天关子还是说不到重点上来,都有些着急了。
“咳”,王大嘴响亮地咳嗽了一声,接着说:“听说这泠山上,出了一个兽族,这兽族的族长呢,炼了一个可以呼风唤雨,而且无所不能的法宝,你们要是不信我,哎,上次那突如其来的闪电你们总知道吧。哎呦呦,那么突然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都快把我胆儿给吓破了。对!就那次,那次……听说就是那法宝召唤来的。”顿了一顿,王大嘴继续说:“不过说来奇怪,近来还有一桩怪事,着实怪得可以,你们说,咱们这里本来这么多纵横交错的河道,怎么一夜之间,忽然一滴水也没有了?”
他说的这个现象,顾丘下山时便已经注意到了,他沿途中特意观察了一番,这座城虽无上繁华,但每条河流竟都像被凭空抽干了一样,干巴巴的只剩下河床。也怪不得刚才那位倒霉的酒客单单只是洒了些酒,就要受到众人的谴责。
顾丘站起身来负手走上前去,有些不太合时宜地问了句:“你可知那山中的兽族是什么名字?”
王大嘴闻言猛的一愣,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他很不自然地搔了搔耳根,有些为难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那山中的,是墨猫族。”正当王大嘴尴尬到了一定程度时,一个略熟悉的声音忽然从顾丘身后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乌员:在露脸的边缘疯狂试探
第19章相聚
众人循声皆不约而同的同时向顾丘身后看去,见来人白衣飘飘,温润如玉,宛若仙人,一时都看得目瞪口呆,就差跪下喊“神仙下凡”了。
“顾兄,好久不见。”白澜清嘴角挂笑,一边向他走来一边打了个招呼。
“原来是白兄。”顾丘也报以他一个微笑。
酒馆众人见两位不俗男子竟如此熟络,不知谁感慨了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呐。”几位含羞带怯的女子还低下头扎堆窃窃私语起来,一边玩笑一边频频将目光投向二人,然而两位众人焦点却始终视而不见。
白澜清扫了一眼顾丘身后吃酒闲聊的人,顾丘见状立刻会意,两人并排走出门去,留下一群眼巴巴目送他们远去的吃酒群众。
五月的永兴,本该是留连戏蝶时时舞,春草有情花枝低的时候,然而这突兀裸/露的河床,也委实煞了这大好的春景。
“白兄此次前来,想必是有公务在身吧。”顾丘与白澜清信步在湖畔的萋萋芳草上,若不是少了一湖春水,定是一幅不可多得的画卷。
“正如顾兄所言,此行确实是为查清这件永兴城里的怪事,我怀疑此事关系重大,牵连甚广,近来城内定是颇不太平,望顾兄近日无论大小事都多加小心。”
“多谢白兄提醒,只是我还有一事请教。”顾丘说完便顿住脚,不再往前走了。
“不妨说来听听。”白澜清也定住,认真道。
“你方才说的这墨猫族,该去何处寻?”
白澜清面部表情不易察觉地凝了一刻,不过随即便消逝在了春风中,这细微的变化却没逃过顾丘的眼睛。“怎么?”顾丘见他迟疑,不禁开口问道。
“你要寻这墨猫族……”白澜清忽然笑了起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墨猫族向来讲究缘分,有缘千里相见,无缘对面不识,何谈寻找一说?”
顾丘心道白泽就是白泽,果真是博古通今。便谢过他,就要上山。
“顾兄,”顾丘刚走几步就被白澜清叫住,正满腹疑惑,便见白澜清下巴朝自己的身侧一指,“看来顾兄还真与这墨猫族有着不解之缘啊。”
“他们来了。”
顾丘转过身,便见一支规整的马队正朝这边徐徐而来,马队其中只有年轻男子,皆是玉树临风,清隽雅致,无论人还是马,都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顾丘心生疑惑,不禁低声问白澜清:“这墨猫族修阶竟都达到如此程度?”
白澜清定定望着那马队,不知在想些什么,闻言屈起食指蹭了蹭下巴道:“这便是那新上任的神秘族长的功劳了。”
族长?族长。
脑海中忽然一阵晕眩,回放起昨晚的场景来,“不如我们将他交给族长吧……”
“就是族长来了也要逊三分……”
“族长,这个人是我们在城内发现的……”
……
“……你们在哪里找到的他?”
“……速速送来最好的药!”
“吁”一声勒马的口令将顾丘从昨晚零碎的记忆中拉了出来,顾丘回过神,这才发现他已经不知不觉拦在了马队所经之路的中央,身后是白澜清急忙赶来地脚步声。
“你是何人?为何阻拦我们前进?”顾丘闻声抬起头来,一张气宇不凡的脸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你们可是……墨猫一族?”顾丘才刚从回忆里抽离出来,还有些愣愣的回不过神来,也不走动,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听到他如此发问,那马队头领神色一滞,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顾丘,而后便转过身似乎是和身后一个老者交换了下眼色,众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后,那头领才又转过来对顾丘道:“正是,阁下有何事?”
“我能否见见你们的……族长?”
说完这句顾丘早已经做好了被狠狠拒绝的准备了,本也就没抱太大的希望。然而出乎意料的,那人果断答应了他的请求。
“族长,有人要见您。”头领微微侧身向后,神色极其恭敬。
……
“族长?”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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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回应。
“……族长?”那头领微微一诧,立刻翻身下马,向队伍后方大步走去。
该不会这么不凑巧,这族长不在队里吧,顾丘见半天没人应,心里暗暗揣摩着。
然而下一秒他这个想法便烟消云散了,因为他听到一个慵懒且温柔得令人骨头为之一酥的声音从马队最后方响起:“何事?扰我清修。”虽为责备之意,语调却满满是软糯谦和,似入一口软滑甜蜜的红枣粽,丝丝直勾进人心里。
“……”那头领虽满脸都写上了对“睡觉即是清修”这个言论的不敢苟同,但还是毕恭毕敬道:“非属下要扰您……清修,是有人求见。”
“嗯?”一个与周遭众人显得格格不入的身影从队伍后方猛的坐了起来。之所以说是格格不入,是因为他实在与周围衣整发齐、一丝不苟的众人大相径庭。睡得微乱的一头墨发半披半束,若不是头上那根猩红色的发带歪歪扭扭支撑着,恐怕此人早已经披头散发了。
从顾丘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略有些消瘦的背影,因为他自从坐起来,就一直是背对着他的。
“人呢?哪里来的人?莫不是你看错了?”那族长目光在马屁股后方一通乱扫,诚恳地表示自己连半个人影也没看到。
众人:“……”
这货到底怎么就当上了族长!?
“族长……”那马队头领拼命抑制住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严肃正经。“人……在你的后面。”
闻言那族长才将身子缓缓转过来,两条腿屈膝盘在马背上,一条胳膊支着头,两根手指还在光滑的下巴上捏来捏去,懒洋洋的目光在面前人的脸庞上逐一扫过。
好漂亮的异瞳!这是顾丘第一眼看到这族长正脸的反应,若不是他的眸色一棕一蓝,这双眼睛竟左看右看都与乌员的一般无二。顾丘其次注意到的,便是他被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的脖颈。
我注意这个干嘛?顾丘自己心里也犯嘀咕。但很明显的,他这一身行头,绝对不是墨猫族传统的服装,也许族长兴趣比较特殊?
那双一棕一蓝的大眼睛无打采的从面前人脸上扫过,那眼神甚至让众人觉得,再看几眼,族长坐着就会又睡着了。
忽然,不知看到了什么,那双琉璃一样的漂亮眼睛,猛的睁大了开来。
顾丘顺着他的目光环顾了四周,忽然发现这族长似乎看的是自己。
两人四目忽然相撞,斯情斯景,一眼十年,恍若隔世。
顾丘不禁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这才反应过来,本来就是自己拦在路中间称要见他的,这个眼神倒也不足为奇,只是……只是……
他总觉得这眼神除了惊讶以外,还有别的一种感情,至于具体什么感情,他也说不清楚,就好像自己是他久别重逢的知己,或者更大胆一些,更像是……恋人。
四周一片尴尬的寂静,顾丘见他沉默不语,便直起了身,正了正神色道:“阁下就是墨猫族族长?”
那族长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将盘起的双腿放了下来,正襟危坐道:“……是。”
“哦,事情是这样,在下昨日习心法时不慎受到反噬,多亏一位未曾谋面的族长慷慨施药于我,这才脱离险境。今日稍作打听,便知这山上只有一位族长,特来谢族长的救命之恩。”
顾丘这番话说完,那族长慵懒的神色已经完全了起来,好半晌,才将眼睛垂了下去:“我……我姓赵,叫我赵公子就好,不必唤我族长。”
顾丘大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寻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便欠身向他拱了拱手:“多谢赵公子救命之恩。”
那族长见他躬都鞠上了,连忙在马背上一撑跳下来,将他扶了起来,眼神飘忽地嗫嚅道:“你不必谢我的……”
顿了一会,他继续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顾丘分明从他那句“你不必谢我的”里听出了弦外之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脑筋一转便答道:“实不相瞒,鄙人几年前不幸遭遇不测,以至于记忆尽失,早已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白澜清:“……”
顾丘说完特地注意了那族长的表情,见他面部表情空白了一瞬,整个人似乎都进入了一种虚无状态,好半天,才晃过神来,拍了拍顾丘的肩膀安慰道:“忘了……便忘了罢,省的去执着于锥心的事。”
只是,真的,全部都忘了吗?
忘了,便是忘了吗?说过的话,也不算数了?
这句话与其说是安慰顾丘,不如说是安慰他自己。
顾丘凝视着他的眼睛,浅棕淡蓝,一半皓月,一半瀚海,的确很漂亮。
“既然如此,赵公子不妨赐名于我,如何?”顾丘突然开口道。
那族长定定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不知压抑了多少种情愫,他的眼睛看起来水雾蒙蒙的。
“往昔吾一挚友姓顾,这滚滚红尘,颠沛流离,既是无缘,不如相忘,如若不嫌弃,便应顾忘尘此名吧。”
顾丘一愣,挚友……姓顾……?莫非……
但他很快否认了自己脑海中那个比较疯狂的想法,随即正色道:“好名字!好名字!”
沉默良久的白澜清忽然走上前来,对二人道:“近来的怪事,想必赵公子已有所耳闻,既然顾公子心怀感恩,不如我们一同追查此事,也好还泠山一个山清水秀,赵公子意下如何?”
顾丘闻言偷偷瞄了他一眼,见白澜清也正看他,便对他传了个“你真懂我”的眼神,两人在面无表情之下心里偷偷乐。
赵公子见推脱不掉,也只好同意。
“请吧。”之前那位头领不知什么时候已为他们准备了两匹骏马,做了个“请”的手势。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疯狂上星……耽搁了文,实属抱歉。
然后悄咪咪辟了个小家,众神齐聚仙门世家:836593560
有法(hong)器(bao)领哦(‘-w??)
第20章遇袭
顾丘心里登时“咯噔”一声。
他还没骑过马。
向来都是飘来飘去瞬移惯了的,冷不丁给匹良驹当坐骑,还当真适应不了。
“顾公子,你怎么了?”那头领见顾丘迟迟没有上马,不禁问道。
“啊……那个……”顾丘嘴角微抽地坦然接受了众人疑惑的目光,随即一本正经道:“我尚未骑过马,恐驾驭不住。”
“……”
“那顾公子上来吧,上我的马,我来骑,你坐着就好。”顾丘根本不用抬头,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说话的是谁,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浮上眼底。顾丘随即应了声“好”便纵身一跃,准确地稳稳落在了族长身后的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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