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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狮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桃千岁
他刚来哈拉雷没多久就认识了allen,一开始是从二手车交易市场攀上的交情,后来发现这个红发男人改车很有一手,之后三五不时地约出去越野狩猎,也带着max,跟一帮肤色不同的野路子飞车党们混得很熟。开的是最暴烈粗野的改装车,跑过最破烂原始的路。生生把个从前锦衣玉食的少爷磋磨成了俚俗不忌的糙汉。
那帮兄弟给过他相当肆无忌惮的快活,在超速驾驶的风驰电掣里,一帮人狂歌大笑。野生草场里钢铁怪兽追逐着羚羊角马,傲慢地从食肉兽身畔碾压过去。最漂亮的女郎搂住阮成锋的脖子用力亲吻,高弹饱满的腰臀滑腻得像条蛇。阮成锋那时一个没把持住,手已经直接伸进了绷紧的短裙。耳边有响亮的口哨声,烟草燃烧的气味与沸腾的荷尔蒙能顷刻间就把人点着。
他在哪里都是最耀眼的一个,即使生活圈子在十七八岁时陡然转了个弯,稍作调整也能很快适应,然后找个舒服惬意的方式摆正重心。
如果他愿意,满可以在异国他乡过得相当。事实上阮成锋也几乎做到了这一点,将近十年没和国内通过音讯,甚至禁绝了自己这个姓氏与华瑞地产的一切关系。倒不是和赶他们一家子出门的阮鸿升赌气,他自己心里隐隐明白,他是要和某个人划清界限。
你处心积虑痴迷颠倒的那些,全拿去,我一点儿都不要。
但是再漂亮的姑娘和最棒的小伙子也没给过他在某一刻的悸动,当年纪轻轻的max那张酷似某人的脸在迷离灯光中向他微笑,主动把唇送上来。酒意上头的阮成锋清清楚楚地感觉了有什么东西在心口炸裂。
原来真正想要的始终未曾远去。
阮成锋漫不经心地听allen抱怨生计艰难,烟气在眼前弥散了一片。过会儿轻描淡写说道:“生意不好做就换个地方嘛。”
allen是爱尔兰裔,跟着父辈过来捞了十多年世界,听了这儿骂了一串粗话,大意是上下嘴皮子一碰轻巧,半辈子经营都在这儿了。惹出了阮成锋一阵大笑,末了用力拍了拍他肩膀,摸走了车钥匙走人。
他从allen这借走了一辆改装过的福特猛禽,当动力十足的车子嘶吼着驶进别墅院门的时候,天色还没暗,老远就看到了阮成杰在廊下的身影,穿着轻松随意,双腿交叠着靠坐在藤编的长椅里头,手里拿着纸笔正涂画着什么。
由远及近的引擎声惊动了他,阮成杰抬头看了门口一眼,分明是平淡目光扫过,阮成锋的唇角硬是不由自主地扬了一扬。
他停好车,心情愉快地吹着口哨,甚至不肯多走几步从台阶上去,而是径直穿过了修剪整齐的玫瑰丛,单手抓住木质栏杆利落地翻了上去。挟着修车厂里卷裹来的机油和烟草气,十分肆无忌惮地俯下去,作势要亲阮成杰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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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啦。”
阮成杰有点嫌弃地避让了下。这年余来他没再如从前那么注意修饰外表,一开始是身心狼狈没这条件,后来又是长时间的心绪复杂顾不到这些,但骨子里还是矜持洁癖的那个人。他刚把自己拾干净,留长了的头发一直没修剪,用根皮筋松松绑着,潮润而柔顺地在发尾那打了个卷。
阮成锋闻到熟悉的木质调芬芳,呼吸堪堪停留在了哥哥耳畔,并没真正接触上去,只是深深吸了口气,在毫厘之间就交换了些什么。笑问:“洗了澡?”
“刚刚游了会儿泳。”阮成杰把手里涂涂改改了一大片的文件搁到一边,忽然笑了下,仿佛闲话似的把话题扯去了另一个方向。“你那个小玩意儿,一直想跟我显摆你们的过往。”
阮成锋扬了下眉没说话,等着下文,果然,阮成杰的下一句,不紧不慢的调子却让他嘴角陡然一抽,神色都变了。
阮成杰淡然地说着:“先是夸你温柔,后来又隐晦说只在某些时候粗暴,问我承受得了吗我估摸着他对你这人的本质是不是在认知方面有些偏差?想来想去觉得也许该修正一下,于是让他看了眼我的脚,看清楚什么是粗暴。”
余音袅袅,阮成杰的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阮成锋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沿着他的腿线往下看了过去。天气已经热了,阮成杰赤脚踩着双黑色人字拖,和养白了的肤色一对比异常鲜明。
骨肉匀停的肢体末端,残损部分无可回避地撞进了眼底。
阮成锋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先头挂着的一丝微笑凝在了唇边,有片刻的表情扭曲,却什么都没说。阮成杰也没看他的脸,完全无视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
心疼也好,追悔也罢,伤口已然长成了隐隐扭曲的丑陋痕迹,缺失了的就是缺了,纵然那地方平日里不引人注目,打扮整齐后丝毫看不出有哪里不对,甚至对于行动的影响也不算太大。
然而他们俩谁都没忘。
手起刀落那一刻的惨呼,床单上拖出了凌乱污浊的血迹,浓重腥甜气息里头两具系出同源血脉的身体纠缠不休。其下的那一个急剧消瘦下去,丧失一切反抗和挣扎的可能,唯一通往自由和救赎的那条路指向死亡。
去死吧,结束吧,再见吧。日里夜里梦魇里,前半生孜孜以求的金钱地位,一步步践踏在脚下的尸横遍野,以及这个最终将自己压在身下蹂躏凌辱的恶鬼,统统都在向阮成杰清算总账。煊煊赫赫半世浮华,化成万箭穿心,要把人彻彻底底撕碎了吞吃了,万劫不复。
每一分亏欠和掠夺,都是要连本带利还回去的。
三百万买了周明的命,却百密一疏漏掉了达成交易的电话录音。
一根钢筋几乎就废了柯明轩,也捅穿了柯家这权势滔天的马蜂窝。
尽心机打通监狱关节送进一把杀人刀,天意教边以秋竟又从死亡线上挣扎了回来。
乃至于步步为营将二叔一家流放,彻底断送掉阮成锋的前程,算计到阮云庭残了一条腿,只当是这一家子就此再无翻身可能。怎么能想到十年之后风水轮流转,眼前人简洁利落地一招釜底抽薪,全盘皆输。
阮成杰的视线静静地落到了自个儿赤裸的脚上,不回不避,凝视了几秒。
然后开了口继续往下说。
“小孩儿看到这伤疤挺震惊,问我怎么回事。估摸着他只当所谓‘粗暴’是床上那点乐趣,我告诉他,你砍的。”
阮成杰坐着说话,阮成锋弯着身在他身侧,听了这一句转头去看他的同时用力抿住了嘴唇,眉宇之间的神色骤然沉了下去。他那张脸原本就生得五官鲜明夺目,笑起来灿烂明艳,冷峻相对时却异常犀利,此刻眉梢眼角几乎是在瞬间笼上了一层煞气。
坐着的这人像是恍若未觉,只是停顿了片刻后抬眼,望着阮成锋面无表情的脸,忽然笑了。
他问:“你在想什么?”
阮成杰的笑意淡然自若,仿佛先头所说不过是闲话家常,语气里甚至一丝烟火气都无。
阮成锋重重地盯着他,几秒钟之后,也不知是薄薄的一层霜遇了淡淡的几分暖,还是见过血了的兽被搔到了下巴颌儿,总之,他眼底的冷意丢盔弃甲般溃散,以目力可及的速度一寸寸融化,不过是短暂一个对视,他已然能轻轻扬起了眉毛。
几乎平静的:“反正不是后悔。”
这回答丝毫没出阮成杰的意料,他失笑着摇头又点头:“嗯,那小孩儿倒好像是被这事给吓着了,大概你从前确实惯着他,或者多少还像个正常人?他愣了半天,问我还疼不疼。”
阮成锋慢慢地直起了腰,视线一刻没离阮成杰那张脸。后者慢悠悠说着话,神态间云淡风轻。
“我说这点疼不算什么,你锋哥当年卸我俩脚趾头是吗?”
“今天我能要他的命。”
【一咪咪没头没尾的小肉渣-跟正文无关】
只可惜还没碰到那根摇晃着滴水的家伙,这意图就被残忍打断,阮成锋捞住了那只手腕,将两条胳膊一并反剪。就着相连姿势,阮成杰猝不及防一个后仰,直接跌坐进身后人怀里。
伴着一声哑叫,肉楔子猛然破进了最为敏感的地方,深到不可思议。一双手臂紧紧桎梏住了怀里的身体,阮成锋用力吻紧哥哥脖子和耳后,底下开始一记接一记自下而上地通贯而入。沉沉声音压进耳廓,邪恶逼诱。
“那里怎么了?”
重力根本就是帮凶,身体黏接处有种几乎要被彻底破开的恐怖错觉,然而肺腑肠肚间炸开了凛冽的痛快,阮成杰浑身剧烈颤抖,连同前头翘立的器官都在痉挛不止,而这仅仅是个开始。接下来是彻底吞陷身体和意识的暴虐入侵。
被钳制住的这姿势断绝了一切反抗和挣扎余地,只剩下烈焰舔过全身的本能反应。挺起的赤裸胸膛上一双`乳尖反着晶莹水光,先头被吮红了之后又挂上了汗,颤巍巍挺在燥热空气里硬得可怜。
“爽……爽得想死了……”无意识漏出的喃喃语调,魂不守舍,稀有乖顺。
第11章
廊下晚风轻拂,玫瑰的香气吹渡而来。lisa和max的说话声隐隐从亮了灯的屋子里传出来。兄弟二人一坐一立,暗下去的天色里已然模糊了表情和五官。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就是一瞬间,阮成锋伸出手去,要拉人起来。
他轻缓而清晰地开了口。
“我在神面前起过誓,只有死亡才能把我们分开。”
这一句话说出口,阮成杰低低地笑出了声。他撑住藤质长椅的扶手起了身,站直了以后没把手交到阮成锋手里,而是抬起来揉乱了这家伙的头发。
“好吧,现在先去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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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问题,我们以后再谈。”
说着他就转身进了屋子,餐厅里头已经热热闹闹地备好了晚餐。
***
阮成锋不挑食,max也挺好养活,所有人的口味都是在迁就阮成杰。运动过后人的胃口通常不错,阮成杰坐在长桌的一端慢条斯理细嚼慢咽,顺便拿max和阮成锋之间的互动下着饭。
餐桌够长,往日里阮成杰习惯坐主位,阮成锋在侧,lisa和danny在另一边。max来了以后,理所当然要靠着阮成锋,但这一天,他看到阮成锋时明显犹豫了一下,过了会儿才磨磨唧唧地坐到了他之前无论如何也要贴上去的位置。
阮成锋不动声色看他,在lisa端上了一份小羊排以后,伸手去拿起了餐刀。明晃晃的金属光芒在灯下一闪,max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阮成锋笑吟吟问他:“给你切一块儿?”
max紧张地看他,摇了下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要点头又实在点不下去,最后才垮着脸说:“我不想吃……”
“受了伤得多吃点,不然怎么恢复呢?以后胳膊不能动了怎么办?只剩一只手可就没人要你了。”阮成锋坦然自若,一刀下去割开了煎得恰到好处的嫩羊排,软骨和粉色的肉切分开,里头溢出了混杂着香草芬芳的汁液。
max的脸色瞬间僵住了,他甚至小心翼翼地往远离阮成锋的方向挪开了一点儿。
局外人lisa和老danny一脸茫然,而作为主厨的lisa尤其关心口味,她这两天来和max混得挺熟了,这会儿抄起另一把餐刀往max跟前递,紧跟着十分热情地推介起自己的手艺:“这个非常棒!两位先生都喜欢!你试一下也会喜欢的!”
“我不要试!”max的拒绝脱口而出,在看到lisa递过来的雪亮餐刀时更是脸色大变。黑姑娘愣住了,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又不知所措地望向阮成锋。
“max不喜欢吃肉,不用管他。”阮成锋淡定地分切着羊肉,冲小姑娘给了个安抚的笑容。lisa一头雾水地把刀了回来,茫然地开始吃饭。
max确实有点食不下咽,他胡乱填了几口下去,然后就开始发呆。阮成锋心下好笑,过了会儿忽然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法国?”
“下个月。”max心不在焉地接了一句,之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脸上掠过一瞬间的惊慌,阮成锋轻轻地“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追问,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他。max上红了又白,最后猛然站了起来,面前的盘盏一阵乱响,而他的声音大得盖过了这片嘈杂。
“我知道你就是想赶我走,我不会走的!除非你跟我再睡一觉,否则我不会死心的!”
霎时餐桌上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他,lisa和danny震惊,阮成锋哭笑不得,而阮成杰抬眼看着这脸色涨红的小家伙,忍了一会儿以后到底还是无声的笑了。
max咬着牙瞪阮成锋,阮成锋刚要说话,阮成杰先开了口。
“lisa,去铺床。”
阮成锋被呛到了,max一脸吃了屎的表情,lisa不知所措,和老danny面面相觑。然后阮成杰抽出餐巾擦了下嘴角站了起来。
他从倔强站立的max身边走过,然后拍了下这小朋友没受伤的那一侧肩膀,微笑着说:“我给你安排一下。”
max呆滞地看着阮成杰走出了餐厅,然后往自己在楼下暂住的那间屋子走去。他看到阮成杰推开了门,于是稀里糊涂地也跑了过去。
他跟进卧室,在里面喊了一声:“喂!”
然后那扇门忽然砰的一声关上了。
原本还好整以暇坐着的阮成锋惊愕站起,快步走了过去。
***
max在里面尖叫,然后一阵乒乒乓乓响动,但侧耳细听,完全没有阮成杰的动静。阮成锋用力敲门,喝道:“哥!”
片刻之后听到了阮成杰微喘的声音:“别吵!”
也不知道是在呵斥max还是阮成锋。
阮成锋叩门的第二下停顿在半空,满脸不可思议。他捏了下拳头,忍住一脚踹开门的冲动,把耳朵贴到门上去听里头的响动。
max在大喊:“不要……痛!好痛!”
阮成锋一瞬间生出种“阮成杰在里头杀人”的怪异错觉。
果然max的下一声尖锐呼叫印证了他的猜想。
“救命啊!!!”
阮成锋靠在门上差点儿就要笑了,忽然砰的一声闷响。
阮成锋一愣,随即和身用力撞向了那扇门。
如果他没有判断错误,那是一声枪响!
他整个人重重冲向了那扇锁住的门,半个身子都撞得发麻,第一下之后门锁已经摇摇欲坠,第二下,紧接着第三下,一阵剧烈的破碎声响中,门开了!
阮成锋跌进房间里去,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就捕捉到了枪声的来源卧室对着庭院的窗户玻璃碎了,一个瘦削的灰发男人正从缺口里跃入,枪在他腰里,而他的目标是阮成杰!
阮成锋连控制住自己身形先起身都来不及,纯粹凭着本能里骤然暴涨的爆发力扑了过去。
肾上腺素急剧攀升的刹那间,耳边和眼前的世界都是一片真空似的空白。
蓦然间怀抱里填了个实实在在的人体,贯顶热血猛然冲刷直下,阮成锋的鼓膜里才又灌入了max的尖叫。
那小东西歇斯底里地在用法语叫人名字:“thoe!住手!住手!”
一根枪管直直地杵到了阮成锋的后脑。
阮成锋缓慢眨了下眼睛,脑后那管金属的触感相当真实,他动了动手臂,低头去看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阮成杰:“没事吧?”
阮成杰睁着眼睛看他,脸上虽然青白失色,看起来倒还镇定,甚至还有心情开了句玩笑。
“有事的可能是你……”
阮成锋的嘴角勾了下,忽然反身去抓那杆正缓慢撤离的枪。对手猝不及防,手腕被击中,掌中枪几乎飞了出去。那男人一声不吭,食指勾住几欲脱手而出的武器,一个回旋插回了腰里。随即迎上了阮成锋的拳脚悍然反击。
拳脚风声霎时大作,阮成杰避开这两个打成一团的家伙,从地上捡起一大片方才混乱里砸碎的玻璃碎片,然后镇定地横到了max颈边,扬声喝了句。
“有没有人管他死活?”
max倒抽一口冷气,然后崩溃地喊出了一个字。
“啊!!!”
***
在阮成杰作势要割断max喉咙的时候,max很想反抗或者逃跑,如果他没有被捆住的话。
但是他整个人被捆成了个致的粽子,细密而娴熟的八字扣从他的双腕一直延伸到了手肘,把这个头一天刚刚手臂软组织挫伤的小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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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反剪得像一只待宰的羊羔。
阮成锋这才明白,刚才那会儿max为什么会又哭又叫地喊“好痛!”
停战以后,他气喘吁吁地坐在一地狼藉里,抬手抹掉了嘴角的一丝腥甜。
这不爱说话的灰毛下手还真够狠的。他斜眼看了看跌坐在另一侧的白种男人,内心一百二十个遗憾这房间的原主人为什么不在。
最终分开战团时,是这灰发男人因为阮成杰的那句话而愣了一下,而阮成锋瞅准时机,重重一脚踹向了他小腹,毫无保留的力道把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人平直地踹飞出去。整个人砸向了墙壁,这会儿那人正满面痛苦之色地蜷成了一团,单手按住了重伤之处,不住喘息吸气。
里头发生了冲突,外间的黑父女早就躲得不知所踪。这会儿max惊恐不已地被捆着,地上的那两个一时都爬不起来,满屋子人里头只有阮成杰相对镇定。他的手稳稳地停在max的脖子边,盯了那痛苦蜷成一团的灰发男人一会儿,然后慢慢地移开了那片锋利的碎玻璃片。
他用法语叫那人的名字:“thoe?你是谁,max到底是你什么人?”
法国人的灰绿色眸子抬了起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阮成锋这时已经缓了过来,他撑着倒地的椅子腿儿站了起来,一只手拍了把身上的灰尘,然后恶狠狠地说:“甭问了,交给我。先把这小骗子扔出去,非法持枪的再报个警。”
“我不是小骗子!”max愤怒大喊。
“哦?”阮成锋往他跟前一站,惯常里春水般温柔明媚的目光异常严厉。他看着max的脸,脸色冷下去,缓慢清晰地开始发问。
“你为什么会在恢复自由身以后又主动找上patrick?patrick既然要从你身上榨出油水,又怎么会因为几句话就让你跟我走?从你找上我,这灰毛就跟了整整三天,开始我以为他是在监视你,那天撞了车才发现他是在保护你。”
阮成锋伸手轻轻捏起max的下巴,手上一点力道都没用,max却在他越来越冷的声音里不由自主开始发抖:“我猜想过,难道是因为patrick要放长线钓大鱼,所以才作势放你出来。但是这位仁兄看起来可不是他用得起的角色。”
阮成锋的指腹缓缓擦过了max微张的嘴唇,他忽然笑了下,柔声道:“宝贝儿,跟我说实话,你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max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
当女人和小孩开始哭泣的时候,任如何盖世英雄,也不得不化作无言以对的狗熊。
面对着一只哇哇大哭的粽子,阮成锋的嘴角不住抽搐,阮成杰静默了片刻,移开了目光。而thoe这时艰难地站了起来,终于低沉地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请放开他。”
阮成锋干脆利落地撒了手,max原本跪立在床上,摇摇欲坠地靠着他的那只手才保持了平衡,他这一撒手,差点就要栽倒,然后落进了thoe怀里。
thoe抱着不住抽泣的小孩,摆弄了半晌不知如何解开绳结,反而把max弄疼了。max含糊不清地边哭边嘟囔脏话,thoe终于意识到自己解不开,刀光一闪,阮成锋都没看清楚他的手势,这灰毛的指缝里就多出了一柄刃薄如纸的短匕首,开始小心翼翼地给max割开绳结。
阮成杰失去了耐心,转身走了出去。
他去开了瓶酒,然后一字排开倒了四杯。端出来往客厅沙发上一放的时候,阮成锋的表情简直是受宠若惊。
不过这表情没落入另一侧那俩人的眼里,因为max还缩在thoe怀里哭泣。
解开束缚之后,thoe把max抱了出来,蜷缩成一团的小孩儿看着异常的可怜兮兮,像一只马上就要被抛弃的猫。他仍然固执地盯着阮成锋,但看了一会儿以后越发悲伤,终于愤怒地狠狠捶打了thoe,然后恶狠狠嚎了一长声。
阮成锋推了两杯酒过去,然后开口道:“能好好说话了吗?”
max胡乱地抹了抹眼睛,从thoe身上下来,抄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咣当把玻璃杯往地上一摔。
小孩儿非常傲慢地站着,尽管哭得喉咙都哑了,眼睛也是通红,说出来的话却异常铿锵有力。
“说就说!你可别被吓着!”
阮成杰手里正玩着个杯子,听到这一句以后掩饰性地用杯沿压住了嘴唇。他原本只是想挡一下笑意,但随后就在max说的故事里头颇为新奇地喝下了一大口酒。
原来max先头所说的法国爸爸,竟然真的是他生理学上的父亲。
这位坐镇唐人街的华人大佬年轻时播种无数,甚至在非洲短暂停留的时候,都没耽误他和一个纯粹拿来款待的亚裔女郎留下个种子。但孩子多了不稀罕,更别说这种露水情缘,大佬临走时给了笔打胎,却没想到这笔钱被挪用去做了赌资,钱输光了,max也生出来了。
女人赌运不佳,生下孩子却是故意的,千方百计向大佬宣告了孩子的存在,很短的时间里又榨了几笔钱过来,直到又一次狮子大开口惹恼了大佬,封好的一颗子弹彻底绝了两头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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