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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居住的街道办事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凶宅纳凉
此计不行,再生一计。如果找丧葬队的来送葬呢?又难要吹吹打打,呜呜泱泱一群人走到墓地,警队的传票怕是要贴到办事处门口:严重扰民,影响恶劣。
眼见思路又走到了死胡同,魏主任两根指头大力揉搓着眉心,有点头疼。
既然葬礼暂时没有头绪,那就先放一放。还有另一件迫在眉睫的事亟待解决,霍老太的遗体放哪?又不是没人认领的无名女尸,派出所当然没有保管的义务,大热天的总不能幕天席地的扔在外头,魏南风真是一个头涨成两个大,只好临时赶鸭子上架,火急火燎的在街道举行了一场众筹。
简而言之,就是请大家发发善心一人捐点款,跟以前卖身葬父、沿街乞讨做的是同门生意。
虽然方式不太要脸,但总归霍老太有地躺了。就是办事处小院这几天总有阴风阵阵,路过的都低着头绕道走,倒也难怪,一口大棺材横在门口,谁没事天天往这凑啊,不吃饱了撑的么。
但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现在吃饱了撑的栾舟同志,正使出吃奶的劲儿挤上了快爆炸的公交车往办事处赶。没错,他又迟到了。不过这次并不是因为睡懒觉、选衣服这类狗屁倒灶的原因。
他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半夜十二点,睡得不省人事的栾舟被房东一个电话呼醒,先是罗里吧嗦了一大堆,但总体可归纳为八个字,要么涨价,要么滚蛋。
对于入职以来一份工资还没领到的职场萌新来说,涨房租只是赶人的另一种委婉说法,并不代表还有挽回的余地。
于是,他连夜爬起来,最后环顾一下这间家徒四壁的出租屋,哼哧哼哧开始打包行李,人在离别时总会产生不舍,就连隔壁的呼噜声听起来都格外亲切。或许明天,他听到的就是半夜垃圾的铲车声了。
第二天一早,栾舟先把几大包行李寄存到保卫处,等晚上回来再拿走。晚上去哪里落脚呢?这是个问题,先找个宾馆,或者随便一个网吧将就一下,管他呢,到时候再说。
就这样,两个丧里丧气的颓废boy,在办事处门口碰了头。
“嗨,魏主任,真巧,你也迟到啊。”
魏南风:……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栾舟已经被生活逼得有点走火入魔了,看见院里那口棺材,居然没有惊慌大叫,反而像捡到宝一样,双手合十,很是虔诚的拜了又拜,嘴里还念念有词:
“佛祖保佑,见棺发财啊见棺发财…”
魏南风一脑门问号,勾着脖子把人捞进屋,怀疑小同志被哪个传销组织抓去洗脑了。
“诶诶诶,你轻点,脖子都叫你却折了。”
进屋把人往椅子上一撂,自己坐到桌子上,一座大山似的堵住了栾舟的去路。
“怎么又迟到?”
栾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缺钱的时候被扣工资,听到这句汗毛都支棱起来了,忙道,“昨晚家里临时出了点事,忙活到大半夜,睡过头了。”因为直接说交不起房租被房东赶出门,愁的睡不着,实在太逊了,栾舟尚且没那么厚的脸皮不允许他这么做。
虽然明显听出来他在搪塞,魏南风也懒得多问了,反正人没事就行,其他的,年轻人夜生活丰富点也正常,栾舟平时太闷了,对人总是爱答不理的,多出去玩玩是好事。
拍拍他的头,“下回注意,去工作吧。”魏南风轻描淡写的说,“对了,霍奶奶今天出殡,一会咱们处出几个人把棺材抬到路口,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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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走个仪式,你准备准备,跟着去吧。”
生前再风头无两的人,死了也不过一黄土,一方棺椁,两三行墓志铭。栾舟有点恍惚,魏南风又叫了好几声,他才答应,“嗯”,草草点了个头,神不守舍的回位上坐着了。
半上午的时候,霍老太的棺椁被抬出小巷,五一路几乎倾巢出动。本就不宽敞的小道,连犄角旮旯都挤满了送行的人。
人群最前头,站着两个十分打眼的少年,一人手里提着个小竹筐,里面塞的满满的纸铜钱,风一吹,漫天飘扬。
“王储?吴冕?”栾舟看到两人先是惊讶了一瞬,随后心下了然。
看着他们一左一右分列到队伍两侧,魏南风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目视前方,声如洪钟的喊道:“起、棺!”
黄纸打着旋儿在空中挣扎几下,最终逃不过零落成泥碾作尘的命运。
霍老太的事件上了当地的新闻报道,可通常社会板的东西大家都不会看,说是冷漠也好,麻木也罢,事实上人人都有回避痛苦的倾向,自己的麻烦尚且自顾不暇,更何况是别人的痛,生活本就不易,谁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事浪宝贵的时间呢?
只有五一路还保留着一些她生前的痕迹,可是这些零星的印记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被人们淡忘,直到世上最后一个记得她的人也离去,一个人,就算真的不存在了。
亲人仙游去,儿孙福未触。游魂千里处,思量千百度。
霍老太走了,五一路一切还照旧,地球离了谁都一样转,办事处的公务照样堆积如山。
栾舟翻看文件的手烦躁的捏着页角,a4纸上标准的打印体如同天书,就是不往他脑子里灌。左边脑子想着霍老太,右边脑子发愁晚上住哪,两面夹击,让他变成肯德基的汉堡夹心,越来越薄。
处里已经没人了,栾舟站在窗口吸了根烟,烟雾缭绕中恨不能直接仙去了,待会他就要一个人沦落街头,突然想起住院时魏南风给他讲的卖火柴的小女孩,他现在跟故事里的主人公比起来不遑多让。
游荡在五一路的夜市摊旁,简直是一场酷刑,每个摊位都散发着诱人香气,勾引他兜里的钱包出去犯罪。
“深呼吸,幻想你是一棵草,对,你不用吃饭,只需要做光合作用。”栾舟疯狂给自己心理暗示,目不斜视的大步走着,时不时掏出手机打开前置看一眼,“没错,看到了吗?你就是神仙,神仙只喝露水。”
当魏南风拿着两根巨粗的烤香肠偶遇他的时候,就看到这位神仙口水都快留到下巴了。
下一秒,一根余温尚存的香肠塞到他嘴里,栾舟想推辞,但已经口嫌体正直的嚼了起来。
“我日,人间美味!”
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魏南风把举到嘴边的另一根也默默递了过去,“小同志,这是打哪儿逃难回来啊?”
吃了肉,躁动不安的五脏六腑终于暂时偃旗息鼓,栾舟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想起来刚才的糗样,挠挠后脑勺,别别扭扭的说了声“谢谢”。
魏南风爽朗一笑,“走,今天允许你敲诈领导一回。说吧,就这一条街,从哪头开始吃?”
他知道栾舟有难言之隐,也不打听,大剌剌的勾住他的肩膀,推着人往前走。
“听你的吧。”栾舟伸手要去掏烟,被魏南风拍开,“吃饭时候别抽,影响食物的口感。”
栾舟失笑,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说:“那该什么时候抽?”
魏南风说到做到,真一路走一路买,一个摊子都没有放过,“不用找了老板,再填两串丸子,要会撒尿的那种。”
栾舟:……
“领导,出门在外,注意一下您的措辞。”
魏南风偏过头,扒拉了一下他的刘海,“请你吃饭还嫌嘞,刚说到哪了?”
“对,这个抽烟啊,两个时候抽最惬意。”
“?”
“第一个,思考问题的时候,尤其是做决定前那一分钟,抽上一根,茅塞顿开~”
栾舟想起自己赶稿的时候,灵感输出全靠尼古丁加持,遂点点头,表示赞同,“那第二个呢?”
“小心烫”,魏南风把刚加的两串撒尿牛肉丸分了一串塞到栾舟嘴里,继续道:“这第二个时候嘛,就比较微妙了。”他晃着手上的丸子,脚步微顿,栾舟走出两步回头看他还在原地,歪了歪头:“嗯?”
魏南风拎着满手鸡零狗碎,定定的站在那,路边摊子的苍蝇油灯一晃,给他打了一束柔光,笑容莫名有点猥琐,上下嘴唇一张一合,吐出两个字:“事后。”
栾舟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他在说什么,猛一咬牙,撒尿牛肉丸烫了嘴……
☆、第20章
或许是魏南风平时从谈吐到打扮都太老干部风了,栾舟都快忘了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雄性生物,而且还是个帅哥,既不吃斋念佛,也没有守身如玉的念头,下了班,身后有一群狂蜂浪蝶追着跑,在某些事上的造诣说不定比他这个泡吧boy还深厚。
魏南风不知道他心里这一段小九九,见小同志差点让牛肉丸烫个大泡,刚开完黄腔的小魏主任恨铁不成钢的砸吧砸吧嘴,
“年轻人,空窗期太久了吧,没事赶紧找个女朋友滋润滋润吧,都纯情成什么样了,这都能被噎着。”说完把牛肉丸的签子从他嘴里拽出来,扎开奶茶,又把吸管塞回他嘴里,“喝点凉的败败火。”
栾舟一手捧着奶茶慢悠悠的吸溜着,脑子里继续盘旋着刚才的问题,回想起来,认识魏南风这么久,他走到哪都能跟周围打成一片,跟个开屏的公孔雀似的,却没见谁跟他走的特别近过,尤其是女生,几乎一个也没有…对于一个荷尔蒙爆棚的成熟男人来说,这有点不太科学。
难不成……
“魏主任,你有女朋友吗?”
魏南风迈着四方步的大长腿顿了一下,两道眉毛有点难舍难分,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实话实说道:“没有”。
其实栾舟话出口就后悔了,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但又想知道答案,矛盾成一疙瘩,听到没有后倒是莫名其妙松了口气,随口打趣道:“还说我呢,你怎么不交一个?”
魏南风的性取向是男这件事在五一路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他虽不避讳,也不会刻意提起,偶尔遇上想给他解决终生大事的大爷大妈们,就一笑而过,淡淡道:“叔叔/阿姨,我现在还是不喜欢女人。”久而久之,大家就心知肚明了,没人再提这茬。
可是对于栾舟,他没把握,虽然对方看起来随便的要死,哪怕魏南风现在说不喜欢人类,他也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欣然接受。
可魏南风还是紧张,像当年对着父母出柜时一样,只有面对珍视的人才会有的感受,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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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改变会令他们失望。
“魏主任?这很难回答吗?”栾舟半天没等到回话,以为踩到人家雷区了,心下一紧,原来…不会吧。
“哦哦哦!我懂了,好了你不用说出来,放心吧,我不会外传的。”
魏南风不明所以:“???啊???”
栾舟瞄了一眼四周路过的行人,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满脸写着心知肚明,点头如捣蒜。
半天又忍不住道:“想不到魏主任你看着身强体壮的,居然……唉算了,大家都是男人,以后我不会嘲笑你的。”
魏南风绝倒,知道他想哪去了:“你懂个屁!!!”
但再解释已经没用了,栾舟通通把这归为隐疾被揭露后的恼羞成怒,仍然不住地跟他保证今天这事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魏南风突然很想把他头朝下掂过来倒倒,看看脑子里都盛了点什么玩意,脑回路怎么总是异于常人。
狂塞了一嘴炸鸡,暂时没那么想追杀栾舟了,也不想就“他到底行不行”这一问题在大街上进行深入讨论,
“以后有机会再向你证明吧。”
他烦躁的反手一扔,空塑料瓶在垃圾桶边缘转了三圈,死不瞑目的进了洞。
“ye~ho!恭喜十号队员魏南风完成一记漂亮的三分扣篮,这一激动人心的一刻将被载入中国男篮史册…”
栾舟:……
我错了,这人根本不是什么成熟男人。
刚在栾舟面前完成一项壮举,魏南风心情舒畅了不少,扬眉吐气的一把扣住他的肩:“时候不早了,回吧,我送你。”
栾舟笑着摇摇头想婉拒,不知道刺激到魏南风哪根神经了,只见他双脚“喀”的一并,站成一根丁字步的圆规,两手交握放在一侧,露出八颗大白牙,像迎宾小姐的山寨版超市促销小妹,冲栾舟抛了个媚眼:“先生,我是您叫的代驾小魏。滴滴代驾,安全可靠。您坐上来,我自己动。”
“噗”栾舟一口珍珠奶茶悉数喷了出去,看见鬼一样:“你喝饮料喝醉了吗?”
“哈哈哈哈哈”魏南风皮这一下很开心,唇边笑出个小括号,一把拉过栾舟的手腕,拽着他往学校后面的停车场走。
越靠近街尾,摊子就越少,光线也十分昏暗,只有街边的路灯还时不时闪一下,照明效果基本等同于楼道里的声控灯喊破嗓子也不亮。
栾舟被魏南风箍住的手腕处有点发烫,下意识想挣开,刚一使劲,前面的人突然转过身,栾舟没刹住车,额头咚一声磕上一个硬物。
“嘶”魏南风吃痛的揉着下巴,张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一口老牙:“小同志,你练的铁头功啊。”
栾舟跑神跑的太全神贯注,心里有鬼,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咳,走神了,没想到你突然停下来。”
“到了啊!”魏南风指了指稀稀拉拉的停车场觉得小同志今天神神叨叨的,叹了口气,说:“走,带你感受一下领导的顶级座驾。”
“你什么时候有车了?”栾舟有点惊讶,他确实没见过魏南风开车,平时上班这位爷都是溜达着来的,顶多赶时间骑个摩拜单车,过的低碳又环保,跟每天车来车往的白领英完全不沾边,没想到居然也是有车一族。
“我爸淘汰下来给我的,平时用不着。”魏南风边说边掏出车钥匙一按,不远处一辆车眨眨眼,车灯在黑夜里射出两道光。
他把栾舟领到跟前,豪气冲天的一拍车盖:“上车!”
一辆80年代的老式富康灰不溜秋的缩在最靠墙的小车位里,为了给它复古的外表增填一丝格调,驾驶座外面的车门上还贴了一行藤原家豆腐店的标志,显得有点自取其辱。
栾舟嘴角抽了抽,脚好像长在了地上,努力了半天才把突然丧失的语言功能找回来,
“这就是你的车??”声音一出口,音调高了八度。
“啧…把你嫌弃的表情一好吗,你这样它会很伤心的。”魏南风看了看自己的“座驾”,做了个委屈巴巴的哭脸。
“是幻觉。”栾舟揉了揉眼睛,再睁开,富康依然直眉楞眼的杵在那。直到他眼珠子都快揉出来了也没消失换成玛莎拉蒂,
“好吧,”他深吸一口气,勉强接受了现实,“你爸从哪弄来的?国家文物局吗?还是文化遗产纪念馆?”
“有那么古朴吗…”魏南风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笑了,也对这辆车的来历产生了怀疑,“回去问问老爷子去。
一根手指头勾开车门,栾舟屈尊降贵的坐进副驾驶,还是无法相信:“这车真没到报废年限吗?都停产十来年了吧。”
“啧,我拿驾照还没有十年好嘛!”魏南风按了一下喇叭,老富康发出一声凄惨的尖鸣,仿佛急于向他证明自己的老当益壮。
栾舟不再思考任何安全问题,得等下忍不住跳车。环视一圈内饰环境,不出所料的破破烂烂,由衷的夸赞道:“还真是表里如一啊。”
认命的闭上眼,“去吧,皮卡丘,到绿源小区。”
魏南风看他视死如归的系上安全带,心里生出一股两人同生共死的使命感,“得嘞,您坐稳!”
一脚油门踩到底,整个车身朝后躬了起来,老牛犁地般拱出去,咳咳咔咔的朝目的出发了。
栾舟头倚着窗户,看外面飞速驶过的出租车、电动车、自行车……叹了口气,他开车是低速飞行模式,对于这种老年代步车一般的速度不予置评,索性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平时坐公交二十分钟的路程,硬是拖拖拉拉开了一个小时,其中还包括某位领导有私心故意开慢,本来就提不上速的老富康仗着晚上没交警巡逻几乎在马路上怠速行驶。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栾舟已经歪在座位上睡着了。鼻翼微微翕动,睫毛随着平稳的呼吸幅度极轻的颤动着,透过车窗外的月光,在眼睑下洒上一层阴影。
魏南风出神的望了一会,觉得自己有点变态,拍了拍脸颊清醒过来,俯下身,轻手轻脚的给栾舟解安全带。
老富康实在年事已高,很多功能都退化到原始人级别,比如安全带打开后,不会自己缩回去,必须靠人力手动一点点拽。副驾平时又是魏老爷子坐的,老人家幻想自己有一双无可安放的大长腿,座位调的很靠后,魏南风必须要把身子压到最低才能够到车门侧边。
他怕动作太大吵醒栾舟,只能单手操作,空间又很局限,好不容易全塞进去,感觉到身下人猛的一抽,下意识扭过头,正好对上栾舟一双睁的硕大无比的眼睛。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
“你在干嘛???”
“如果我说,塞安全带,你信吗?”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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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要怎么解释你才能…”
栾舟深吸一口气,
“……麻烦先从我身上下去!”
“啊…哦…好好”
车载空调早就寿终正寝了,全靠开车的和坐车的自己物理降温,路上还没觉得,停下来后,两个大男人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又刚经过一番亲密接触,现在都有点热的冒汗。
车厢内陷入诡异的沉默,只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声,劣质皮革味混合着汗液的味道黏在呼吸道上,让人口干舌燥。
“你到了”
“那我先”
半晌,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都停下来等对方先说,
“今天真是麻烦魏主任了,明天我不会再迟到了,晚安!”
栾舟说话间就把手放在门把上,话音还没落下人已经落荒而逃了,野兔子一样,没几步就窜进了保卫处。
魏南风看他蹦蹦跳跳的身影消失在一间平房后,没来由的一阵失落感,随手扭开了音机,刺刺拉拉的信号音混搭着悠扬的古典乐砸进他耳朵,这是一档深夜读书栏目,主持人故作深沉的嗓音听起来十分装逼,念得好像是本不知名作者的诗集,句子文艺又矫情。
“一见如故,生万千欢喜心,我撞进你眼底,又消失在人群里…”
“呵,我撞进你眼底…”
魏南风跟着默念了一句,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栾舟的脸,嗤笑一声,马上打住幻想,觉得自己很神经,打算关掉还在絮絮叨叨的深夜电台,下去抽根烟冷静一下。
刚一下车,他就愣住了。
只见方才一溜烟跑没影的栾舟同志此时正拖着三口大箱子呼哧带喘的往大路上走,单薄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更显得形销骨立。
等反应过来时,魏南风已经钻进车里,发动油门轰一声弹了出去。
栾舟把行李箱堆在路边,叉着腿坐在上面,正犹豫要不要招手拦车,这时,一辆老古董从大门的方向横冲直撞的飞过来,嘎嘣一下扎在他面前。
车窗缓慢的摇下来,露出里面熟悉的一张脸,驾驶座的人冲他微微一笑:“嘿先生,我是您叫的代驾小魏。”
作者有话要说:接媳妇回家咯
☆、第21章
“也就是说,你现在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了?哎哟,看来领导的关怀来的很及时啊,小可怜。”
栾舟那三口大箱子,每个都有半人重,老富康被撑的胃出血,后备箱的盖怎么也合不上,一跑起来就随着夜风的节奏上下飞扬。
关于为什么会拖着箱子满大街跑,栾舟还没开口解释,魏南风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拖欠房租被房东赶出来了吧?我说栾舟小同志,真是奇了怪了啊,我是周扒皮吗?您开开贵口向我预支一下薪水会掉块肉?这要是我早走两分钟没遇上你,今晚上准备去哪个桥洞底下跟丐帮长老抢地盘呢?”
栾舟之前也不是没想过找魏南风通融一下,但实在抹不开该死的面子,遂作罢了。
现在坐在这辆降温要靠意念的上世纪古董里,居然生出一股有家真好的归属感,连魏南风的叨逼叨都变得格外亲切。
“让领导心了,谢谢您把我捡回来。”
魏南风被他官方批文般的语气噎了一下,轱辘刚好压飞一块小石子,抹了把方向,话从鼻子里哼出来,
“领导单方面决定了,以后你就在小院将就将就吧,吃住都在单位,改明给你颁发个爱岗敬业好同志证书。您看这么安排可还合心意?”
栾舟没想到魏南风连住的地方都给他想好了,有些受宠若惊。他一直都是个提倡“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的当代慎独青年,对于别人的帮助总是下意识拒之门外,既怕麻烦人家,也怕有人日后拿这份欠下的人情来麻烦自己。
“谢谢领导!”短暂的震惊过后,他寡言少语的道了声谢,默默把这份恩情记在心里,告诫自己,出来混,这些迟早都是要还的。
魏南风被他客气的都不好意思再数落了,闷头开车。完全不同于来时的老牛犁地,回去这一路上,老富康全程贴地飞行,一溜烟钻进五一路的小巷子。
办事处这个里出外进的格局,单独隔出来的后院就是一方人迹罕至的桃花源,颇有点曲径通幽处的惬意。
上次逃跑的时候太狼狈,根本没留意,这回连人带行李要搬进来住,栾舟搓了搓手,暗暗期待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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