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居住的街道办事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凶宅纳凉
“申诉你个西瓜皮啊!老子做错了什么?!”
有种一夜之间回到解放前的绝望感,栾舟哀怨的浏览着不堪入目的评论,很快发现了蛛丝马迹,每条微博底下都有一条热评,凌驾于各种素质十八连之上,不可撼动。
“大大,今天想听什么睡前故事啊~”
那人说这句话的神情还历历在目,破案了,
魏、南、风!!!!
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一连发了数条微信都石沉大海,栾舟忍无可忍,一把怒火烧到了头发丝,翻开通讯录,呼了过去。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这是,畏罪潜逃了……?”
只剩一截残垣断壁的大三巴牌坊经年日久的屹立在澳门街头,仍旧吸引着数以万计的游客慕名而来。
一辆黑色大g驰骋过大街小巷,激起一层浮尘,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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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呲开一条小缝,动感的电子舞曲迫不及待的从缝隙间涌出来。
副驾上的年轻人随着节拍扭动起身体,随时随地都是一场个人演唱会。
“老大,这回忙完,咱们到赌场玩两天再回去吧!”
“赌场规定21岁以下禁止入内,你连签证都只能办临时的,未成年!”
党建牌平日里被两个哥哥一个老板欺负惯了,乐呵呵的也不反驳,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体育特招生,人如其名,真是货真价实的“挡箭牌”。
党旗“嘁”了一声,对他这个缺心眼弟弟不予置评,手捧ipad,继续翻看当事人资料,表情严肃的如丧考妣,作为团队的智脑核心,每天都很心累。
跟他并排坐在后座的,就是昨晚跟魏南风通话的党宇,他跟党旗是一对双胞胎,两人除了长相,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性格更是天差地别,党宇性格活泼,人又机灵,是他们团的“外交使臣”,每次业务承接,都作为牵线人打头阵。
党家三兄弟各司其职,平时就化身卖猪头肉的二道贩子,混迹于五一路一众小商小贩中,暗则共同效力于嘴上没毛的二把刀领导魏南风。
街道办事处主任只是魏南风的祖传家业,如果用来糊口,基本上属于社会低保级别。所以魏大高材生从高中起就经济独立了,靠着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和一双洞穿人心的眼睛,担起了中国家排界的大梁。
党旗是他大学同桌,两个人一冷一暖,又都是地头蛇一般的存在,本来极不对付。能够结缘,全赖党旗那位缺心眼小弟党建牌,当年,还在念初中的党建牌小同学已经是老师们的重点头疼对象了,小小年纪不学好,非学人家谈恋爱,勾搭的还是校长家的闺女,校长他老人家一着急一上火,拍着桌子要劝退他。
兄弟三人命运多舛,老三出生后没多久,父母就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连环车祸,夫妻二人双双殒命。留下懵懂的兄弟俩和一个呱呱坠地不足百天的小婴儿。
成长过程中缺乏一个成年女性的引导是很可怕的,尤其党旗党宇的教育方式,完全棍棒底下出孝子,长兄如父的观念根深蒂固,党建牌十岁前基本上三天一小打五天一暴揍,挺白净的孩子愣是让两个暴脾气哥哥养成了愣头青。
追女生的手段更是可怕至极,上课趴窗口,放学校门堵,零食送的是干脆面小辣条,丝毫没有符合小女生审美的巧克力奶油蛋糕。
这能追到手算有鬼了!
父母不在,长兄如父。党旗被学校叫去领他弟那天刚好让魏南风撞见,死皮赖脸的非要跟去,没成想,他这一去,居然硬生生把校长说动了,也不打算劝退党建牌了,甚至还有意培养魏南风当上门女婿。
魏南风当时已经明确,自己性别男,爱好男,再说小萝莉实在不对他胃口,就十分遗憾的婉拒了。但跟校长的关系是打通了,至少党建牌剩下的两年初中生涯,不用担心被开除的问题了,有个好脾气的大哥哥在他身后为他保驾护航,党老三的作妖天分得到充分释放,成功长成一根支楞八叉的棒槌。
为此,党旗深深后悔过那天同意让魏南风跟去,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趁早让老三被开除转到封闭学校了事。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起码当时,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一笔勾销,原先那些不对盘都变成了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党旗从善如流的把校霸头衔让贤,毕恭毕敬的叫了魏南风一声老大,一叫,就是八年。
魏南风成为一名正式上岗的家排师后,四人就搭伙接活,所得的报酬按劳分配,对外全部保密,在中国的家排市场还未开启前,贸然宣传很可能被推至舆论的风口浪尖,魏南风只是想尽自己之力帮助一些有需要的人,顺便赚点外快,至于那些抛头露面的报道,他不感兴趣,也违背了四个人的初衷。
畏罪潜逃的魏主任逃亡路上十分潇洒,大g一路低空飞行至酒店,他才想起来把死在行李箱的金立语音王拿出来充上电,微信弹出来一不溜未读消息,全都是来自栾舟小同志的灵魂拷问,内容无非两件事,第一件:睡了小爷就想跑么?第二件:卧槽,老子微博号怎么被封了!
魏南风抽出一根烟,没有点燃,在手里转着玩,老神在在的读完了所有消息,然后重新关机,一个字都没回复。
党宇端了杯不知道从哪骗来的咖啡大摇大摆的走过来,擦肩而过时瞟了眼屏幕,悠悠道:
“老大,哪个小美人给你发消息了?怎么不回人家啊,看着怪着急人的。是昨天温柔乡那位吗?”
魏南风一脚把他踹出二里地,脸上笑容却没住:“滚一边去,你老大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嘛!我不回复是因为……”
党宇揉了揉摔成八瓣的屁股,灰出出的溜了,留下魏南风一个人,手肘撑在桌子上,盯着黑掉的屏幕,心神荡漾。
“因为…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作者有话要说:掉马倒计时
☆、第24章
栾舟跟机械女中音对峙了十来分钟,终于暂且放弃跟魏南风通话的念头,心中却愈发不安起来。
“上次也是这样,一声不响就失联了,魏南风、魏南风,你还真像一阵风!”
不能更微博,不能给魏南风打电话,即使最新款的手机,拿在手里也不过是块板砖,栾舟烦躁的把板砖往桌上一撂,掐着水杯去茶水间接开水去了,出来的时候跟一个急匆匆的小姑娘撞个满怀。
小姑娘揉揉被撞疼的脑门,嘴上没停,“栾舟,原来你在这啊,门外有个女的非要见你,快出去看看吧!”
“女人?”
居然有女人找他?栾舟有些不可思议,没敢迟疑,飞速跑回前院。
一个轻盈的黑影倏地扑过来,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抡。
这个手法一招一式都太过熟悉,栾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缠在他腰上的人扒拉下来,往地上一放,紧紧箍着她双臂,急喘道:“桑庭女士,冷静!”
来人正是栾舟那张牙舞爪的妈,桑庭,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大美人一枚,就是脾气有点火爆。
办事处一众围观群众都躲在檐下不敢上前,有胆小的已经调到拨号界面准备报警。栾舟无奈的挥散了众人,先把桑庭女士领到最近的一家奶茶店。
现在正值暑假期间,奶茶店里空无一人,栾舟和桑庭面对面坐着,就着两杯雪顶咖啡大眼瞪大眼。
“妈,你怎么找到我工作的地方来了?”
“上次在医院听小魏说的啊,他不是你同事么。”
栾舟心说那是我领导!但转念一想,魏南风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顾虑,就没太较真。
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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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勺冰激凌送到嘴里,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您此来有何指示?”
桑庭女士看他不咸不淡的态度就来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怎么,贵处不欢迎家属到访吗?你个小混蛋十天半个月不知道来个电话,我总得知道你死没死吧。”
栾舟早就习惯她话里夹枪带棒,无所谓的搅和着杯底的冰块:“现在人你也看了,没别的事的话我还要上班呢。”
“嘭”一声,玻璃杯狠狠磕在桌子上,咖啡溅出来几滴到桌面,桑庭双臂抱到胸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像某个邪│教的女首领。
“你那个混蛋老爹要跟我离婚,你表个态吧。”
栾舟一脑门官司,双手抱头道:“原来就为这事啊,哎呦我说祖宗,您二位还没离呢,国家领导人都换届了,东京申奥也成功了,再晚点,人都打贸易战去了,谁有空搭理你们掰扯不清的那些家长里短啊。”
桑庭横跨过整张桌面准确无误的揪住他耳朵,顺时针一拧:“老娘跟你说正事呢,少给这贫嘴,从小你就没有社会责任感,还贸易战呢,快拉倒吧,地震你都不知道捐钱,还是先关心关心你家的离婚保卫战吧!”
“嗬”栾舟感觉耳朵都不是自己的了,“红十字会的钱都不知道捐给哪个老板换车了,干嘛争当那冤大头,当初还不是你死乞白赖不让我去当志愿者。”
奶茶店打暑假工的女学生躲在柜台后面边看边偷笑,看这对母子吵架好像比看家庭伦理剧还有趣。
管不着别人看热闹,反正跟着桑庭女士走哪都能引人注目,漂亮的女人常见,做的女人也常见,可又漂亮又做的就是稀缺物种了。
“嚷嚷着要离多少回了,最后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这次真下定决心了?”栾舟问。
“这回不一样,不是你妈我要离,是栾东洋提出来的,还找了什么…排…什么辅导,哦家排疏导!要跟我协议离婚,反正说的虚头巴脑、神乎其神的,你必须得跟着我一起去,谁知道那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迷魂药,你去,他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敢使什么幺蛾子。”
栾舟点点头,“我知道了,妈,有句话我想告诉你。”
桑庭突然警惕:“干嘛?你从小一撅屁股我就知道放不出好屁,你是不是要说你们夫妻俩的事自己解决,你已经成年并且经济独立了,不想掺和家长之间的纠葛,那我先告诉你!这回你是以保镖的身份跟我去的,其次才是儿子,栾东洋要是对我耍手段也就算了,要是敢危害到你,门都没有!”
栾舟喝了一口冰融化之后略带苦味的咖啡,舌头有些发麻:“妈……”
“你跟我爸这么些年,确实受委屈了,我想跟你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闻言,桑庭有些不自在地把一缕头发撩到耳后,用难得称得上温柔的声音说:“小屁崽子,养你二十年了,就今天这句还像句人话。”
一张红色毛爷爷被拍到桌上,桑庭女士偷偷抹去眼角的泪珠,掐着栾舟后脑勺往门外拎:
“行了,快滚回去准备行李,咱们母子俩一起去澳门,会会你那个王八蛋爹!”
这两天办事处同事们不约而同的对栾舟特别照顾,他也没什么事务需要交接,订了最近一班飞往澳门的航班,次日便出发了。
登机后,他抓紧起飞前的二十分钟,疯狂求助于各大百科,想大致了解一下“家排”到底是个什么东东。
“家排,译名为家族星座治疗,是心理咨询与心理治疗领域一个新的家庭治疗方法。它将家族比喻成夜空中的星座,宇宙星座运转有一个隐藏的规律,有一共同的力量在家庭中引导……”
才看了两眼,栾舟就皱成一张苦瓜脸:
“用星座来治疗心理疾病?什么五二八鬼的东西?说它封建迷信都是轻的,就这玩意儿,除四害的时候没顺便给端了么?”
桑庭女士已经扣上眼罩睡美容觉了,没有知声。笑容甜美的空姐过来催他关机,栾舟不好意思的笑笑,把手机丢进前面的储物盒里。
事已至此,再无准备的时间,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栾舟默默看了一眼母亲的睡颜,用口型无声的说:妈,相信我。
揣着满肚子疑惑,飞往澳门的航班起飞了,跨过万里层云,奔向未知的命运。
银河酒店里,魏南风正瘫在床上,悠然自得的看着国产抗日神剧,八路军动不动就手撕鬼子,裤│裆藏雷,把忠于革命忠于党的小魏主任雷的外焦里嫩。
党旗已经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两个小时了,一张老气横秋的脸阴的快滴出水来,
“老大,刚才栾先生那边又来电话了,问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他老婆上午的飞机,还有三个小时就落地了,在这之前,咱们两方必须先见一面,交涉一下具体事宜。”
一集电视剧刚好播完,旋律高昂的片尾曲在房间里飘荡,烂片出神曲,千古不变的定律。
魏南风把pad甩到一边,美滋滋的跟着哼哼:“不着急,我在等人。”
党旗一脸疑惑:“等谁啊?”
魏南风促狭一笑,“他老婆啊~”
“噗”正坐在小阳台上装模作样品茶的党宇一口茶水喷出来,
“咳咳…咳,老大,我承认你长得是有几分姿色,但就算找富婆,也不要挖顾客墙角吧,人家一个日进斗金的大老板,碾死我们跟碾死蚂蚁一样。”
魏南风一个枕头砸过去:“想什么呢!你老大是那种为钱财不惜出卖色相的人嘛?”
党旗快被他气晕了:“那你怎么打算的,赶紧说啊!”
魏南风拿起另一个枕头夹在腋下抱着,明知故问道:“栾东洋是不是还有个儿子?”
“啊…对,是有一个,叫那个…栾舟洲!”党旗把资料点开,翻到有栾东洋儿子信息的那一页,端详片刻,“嗯?我怎么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呢…”
党宇飞速凑过去,“来给我瞧瞧!嚯长挺帅啊,高中生吧,还穿着校服呢,瞧这发型吹的,跟个刺头儿似的。”
魏南风把神曲关闭,点开邮箱里的资料,把这两天欣赏了无数次的照片翻出来又看了一遍:没想到小同志还改过名,原来叠字的名字也挺可爱的嘛。
“不是高中生,这是他高中时候照的,后来栾东洋和老婆分居了,他跟妈妈走了,栾家就再也没有新照片了。”
“噢~”党宇说,“诶?老大,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啊?这资料到这不就断了么?”
“额,因为……”
因为我在医院陪了他一个月,我们还同床共枕的睡过,他给我讲了好多好多小秘密。
“…咳!”魏南风大尾巴狼似的坐直,及时停止满脑子乱飚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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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男孩后来成了一名网络小说家,把他的经历都写进书里了,我碰巧是他的书迷。”
“哦,了解了。”党旗对老板的个人爱好不感兴趣,面无表情的扯回正题:“所以呢,你找他儿子想干什么?”
“兄弟,这你就不用知道了。”魏南风站起来拉拉衬衣下摆,“还有三个小时,有时间,你俩陪我去名店区一趟,一人换身行头。”
党旗:“???你放着顾客鸽子去买衣服?”
神经病吧!!!
党宇一把拉住准备扑上去刺杀老板的哥哥,笑呵呵道:“对呀,老大,咱们是去给人家大老板帮忙的,又不是相亲,不用搞那么正式吧。”
魏南风:“哇!你这嘴开过光的吧,怎么净说大实话,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去相亲呢。”
党家双胞胎:……你有事吗?
在兄弟俩喷火的目光下,魏老板一扭一扭的逛进卫生间,啪嗒一关门,冲凉去了。
这边飞机落地,栾舟一手推行李,一手牵着睡得迷迷瞪瞪的桑庭女士。
腾不出手举手机,只好夹在脖子里开外放,和前台最后核对客房信息。在出发前他就物色好,这家比邻赌场,且不属于栾东洋旗下的酒店。
“留房到六点是吗?没关系,我们一个小时内就可以赶到,好的,谢谢你。”
桑庭女士踢踢踏踏地拖着步子,搭懵着一双大眼睛打量周围:“到了?我们住哪?”
栾舟对她这个不着调的妈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宠着,松开牵着的手,把手机塞到她怀里,
“自己看订单,跟你前夫的赌场隔了个十字路口...”
“银河酒店。”
作者有话要说:我闻到了偶遇的气息~
☆、第25章
在无良老板克扣工资的威胁下,党旗党宇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顶着大太阳,陪骚包的魏老板来到名店区。
一身剪裁良的高定西装笔直烫贴的穿在他身上,魏南风对着镜子浪了八圈,大方的甩出一张卡,对店员说:“小姐,随便刷。”
党旗和党宇闻言,默默溜到外面当门神:简直没眼看……
巴啦啦小魔仙全身变后的魏老板大摇大摆的走出来,一左一右夹着两个下属的脑袋:
“走,回去劝人离婚去。唉,今天晚上吃素将功补过一下吧,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这钱赚的有点缺德。”
党旗反手一把甩开他,满脸嫌弃:“你本人更缺德好么!”
魏南风不要脸的又去勾他,“知我者老党也~”
打闹间,街角一家手工小店映入他的眼帘,跟一众乘龙配凤的大牌比起来,像个灰突突的小家雀,不显眼又突兀的立在那。一种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古怪感觉驱使他,魏南风不顾党旗的阻拦,径直走过去:“进去看看。”
本是抱着好奇的心态,想看看这样一间小店面是靠什么跻身于大牌云集的名店区的,进来一看,果然别有洞天。
统一的沿街玻璃门脸后是一道拱形月洞门,一张黄花梨木雕刻的展台摆在正中,店铺虽小但布局妙,玻璃展柜里陈列着一件件文玩,典雅而致。
柜台后坐着一个干瘪的长发女人,正埋着头,一针一线缝十字绣,店里来人连眼睛都懒得抬,一副“爱买不买”的随便姿态。
魏南风倒是很喜欢这种佛系的经营态度,合眼缘就询价,不喜欢的莫强求,顾客逛的也轻松,就是可能不太赚钱。
沿着展台一路看过去,大都是核桃雕刻的工艺品,他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进这家店不可了,因为门头上刻着“核舟记”三个字:糟糕,现在看见舟字都产生条件反射了么!
党旗和党宇,两个组团大老粗,已经浮光掠影的转过一圈,正对着门口的鸟笼逗鹦鹉。
魏南风叹了口气:“没情调。”,抬脚准备离开,余光瞥见展柜一角,一个明显区别于其他文玩颜色的小玩意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神色微顿,眼底浮起一层笑意,冲柜台后的女人道:“劳烦问一下,这件是什么?”
骨瘦如柴的女人放下十字绣,掀起眼皮瞟了一眼:“袖扣。”
“啊?核桃也能雕袖扣?”魏南风简直闻所未闻。
女人好像从他的语气中嗅到有生意上门的味道,抻了抻胳膊腿,终于舍得从后面飘出来。
正面看不到,她背后披散的长发发尾处染了一圈紫毛,如果不是分叉太多,看着还挺魅惑的。三伏天身上披了件手工的大褂子,针脚很粗,花纹图案也是笔走龙蛇,毫无章法,显然出自她本人之手。
“先生,需要取出来给您看看吗?”女人似乎察觉到魏南风打量的视线,一双死鱼眼瞳孔微缩,语气有一丝不悦。
“啊,好的,有劳。”魏南风赶紧回目光,浅浅一笑,“姑娘的品味很独特,让人过目难忘。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
“嗯。”女人把袖扣放在他手心,“除了这个,其他都出自我手。这件在这摆了快三年了,是我师傅的官之作,后来老店铺转手,他也不再做木雕了。所以,你刚才说它是核桃雕刻的,是不对的,这是块紫檀木。”
魏南风拿起袖扣在手心把玩了一阵,其实,吸引他的不光是它与众不同的色泽,还有外观。袖扣正面雕的是一只带花窗的小画舫,古色古香的图案搭配在西服上,创造者肯定是个走混搭风的时尚弄潮儿。
“这是艘…小船?”
女人点点头,她点头的姿势很奇怪,从脖子根部开始动,一用力就给人一种脑袋要跟身子分家的错觉。
“因为是最后一件作品,师傅还给取了名字,他说既然木雕工艺渐渐式微已成定局,不如随着时代的浪潮去吧…”
魏南风攥紧这枚袖扣,认真的听着。
“所以,就叫它‘木已成舟’。”
魏南风:完了,该死的条件反射又发作了!
“老板!多少钱?我买了!不对,多少钱我都买!替我包起来…算了…直接替我带上吧!”
女人不明白,怎么上一秒还彬彬有礼的型男先生,下一秒就人格分裂成眼放绿光的痴汉。
“那个…这个没法卖,当时就剩一块边角料了,师傅只雕了一只…而且,您今天的西服是暗纹的,配这个有点不搭…”她越说声音越小,身体下意识往后仰,生怕被扑面而来的傻气传染到。
党旗党宇见状,赶紧窜过来,一左一右架着魏南风拖走,“等一下,哎呀你俩给我撒开!没关系,一个我也要!”
最终,在魏老板的负隅顽抗下,他终于把这枚独一无二的袖扣买到手,临走前还不依不饶的打听人家女孩师从何处,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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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请她师傅再雕一枚,多少价都肯出。
绕是没文化如党宇,也知道像这样的手艺人,一旦闭关,就没有再出山的道理。于是给他哥使了个眼色:要不敲晕了扛走?
正准备动手,魏南风低头看了一下表,“坏了,飞机要落地了!快撤,gogogo,速度!”一阵风似的刮出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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