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居住的街道办事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凶宅纳凉
党旗党宇只好火速道个谢,跟着追出去,留下店老板独自在风中凌乱:看来,大老板的钱也不是好赚的啊,年纪轻轻就疯了……
银河酒店的房间采光充足,桑庭女士坐在阳台上美美的化了个妆,完事看了眼时间,一脸踹上卫生间的门。
“你在里面生蛋吗?蹲出痔疮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栾舟:“……我真的在上厕所,不信你进来看看。”
桑庭:“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不相信你在拉屎吗?我觉得你是在用拉屎的借口玩手机!我说了你再玩眼睛就瞎了!”
栾舟:“我没拿手机啊!妈妈!”
桑庭:“???那你在厕所干什么??生蛋吗??”
栾舟:……
五秒后,门内传来一阵马桶抽水声,栾舟杀气腾腾的拉开门。
一个暴栗绽开在他脑门上,
“哇!!你瞅瞅你穿的这是什么,我们是去谈判诶你这个死孩子!”
栾舟在飞机上睡了一觉,醒来后几撮呆毛就支楞八叉的竖在头顶上,像凤梨上面的头,他随手扒拉两下,套了根发带。又把身上睡皱的衬衫脱下来,换了件印花尺度极大的oversizet恤,一缕骚气从内里沁出外表,跟平时比起来,更像个生人勿近的不良少年。
这时,一个电话打断了桑庭女士的犀利吐槽,栾舟喘了口气:来的真及时。
挂断电话后,桑庭女士怒火中烧:“走啦!栾东洋个王八蛋,自己不来见我,派一个和稀泥的打头阵!”
栾舟:“啊?”
桑庭白他一眼:“你是猪啊,就那什么家排师,一听就知道是个神棍,看我一会不把他削成人棍!先讲解一下家排的程序?我去他奶奶个腿,老娘会让人牵着鼻子走么!”
栾舟:……
这位不知名的神棍先生,自求多福吧,阿门。
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里,桑庭女士翘着二郎腿窝在皮沙发上,手指一下下点着扶手,像个垂帘听政的老佛爷。
栾舟不忍直视她霸气侧漏的造型,站起来四处转悠,大厅中央有一段大理石楼梯,一路蜿蜒盘旋至二楼,栾舟正倚在扶手边发呆。突然,一只手从后扣住他肩头,用力把他扳过来,一张黑漆马虎的大脸出现在眼前。
“老大,就是他吧!”大黑脸冲楼上喊了一句,又扭头盯着他看。“比照片上还帅啊…”
栾舟不知道这个从天而降的大黑球有何企图,还没开口,对方就热情的喷了他一脸:
“嫂子师母哎呀随便吧!你啥时候到的啊,坐飞机累了吧,都怪老大,非要去买什么袖扣,不然哥几个还能去给你接机,哦不过你别以为他对你不上心啊,他念叨了你一路呢,要不我也不能一眼认出你来……”
栾舟被他叫懵了:“哈?????”
“党宇。”还没等搞清状况,一道低沉的男声在楼上响起,他下意识循声望去。
突如其来的四目相对,心脏漏了一拍!
这一眼,在往后的很多年里,每当栾舟想起,还能体会到当时的心动,那是一种心花无涯的惊艳。
魏南风站在楼梯尽头,褪去一身尘世烟火,身着笔挺的西装,袖口带着一枚若隐若现的木舟袖扣,踏过一节节台阶,缓缓的,步履坚定的向他走来,仿佛走过的不是二楼到一楼的距离,而是从他们相识到如今朝夕相处的每段时光。
诧异、惊喜、疑惑、嗔怒,哪一种情绪都不能表达当下一刻的心情,他只能看着那个人一点点走近,最后,视线里只能盛下一个他。
他为什么会来?他来干什么?他是特地来找我的吗?他来了真好……
踏过光可鉴人的地板,魏南风来到栾舟面前,轻轻环住他,感受着他僵直的身体在他的怀中逐渐放松,最后毛茸茸的脑袋软塌塌地倚在他肩头,一呼一吸间还能感觉到喷出的热气,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所有关于身份被拆穿的担忧一瞬间土崩瓦解,小同志对他的信任和依赖足够战胜一切。
王尔德说过,浪漫的本质是不确定性。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
“小同志,对不起,我来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久一点抱久一点
☆、第26章
不知道是谁先带头喊的“亲一个”,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有几个爱凑热闹的,听见动静后从二楼房间里奔出来,趴在栏杆上跟着起哄架秧子,大厅里一时间沸反盈天。
快门声、闪光灯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就在三分钟前,一队旅游团呜呜泱泱涌进酒店,累成狗的普罗大众们刚一踏进冷气充足的室内,火热的思绪还来不及降温,就撞上这一幕偶像剧般缠绵的画面。
两个身高腿长的大男人杵在楼梯口,像两条八爪鱼一样缠的难舍难分,身后还立着三个黑皮壮汉,站成一排狐,一个个捧着脸作花朵状,整个画面拿相框框起来,给人一种“恶心萌”的视觉体验。
旅游团里有几个未成年少女,当即就炸了锅,羞着脸凑到一堆窃窃私语起来,局势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拾。
桑庭女士被排挤在人群外围,完全状况外,也顾不得老佛爷的威仪了,把长裙撩到腰间,一条七分打底裤紧巴巴的裹在腿上,迈步提跨,推土机一样哼哧哼哧挤进人群里。
看到自己儿子正缩在另一个男人怀里,还时不时像个奶狗似的蹭两下,她随时处于高温状态下的脑浆,腾一下沸腾了。
“儿砸!!!别怕,不要被他迷惑,妈妈来救你了!!你这个死神棍,老娘跟你拼了!!”
一只带防水台的高跟鞋擦着众人脑袋尖子横行无忌,魏南风大惊失色,抱着栾舟就势一滚,差一点就成了独角兽。
“住手!”
这时,异变陡生,一个男人仗着身高腿长,两步从楼梯上跨下来,伸出尔康手,想用喊声来阻止这一幕,只见他使出一招武侠剧必备的武林绝学输出全靠吼。
然后,高跟鞋认路不认人,按着原定轨迹,不长眼的飞过去,鞋跟不偏不倚的插进他未闭合的嘴里,男人一张脸霎时黑如锅底。
魏南风紧紧护住栾舟的头,骨碌碌滚出去四五米,被一个大花瓶拦截了去路,老腰磕成了c字型,顾不上疼,从怀里捞起栾舟的脑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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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了?摔住哪没有?有没有脑震荡啊?”
栾舟没有回答他,神色可以称得上诡异了,眼神定定锁住一个方向,魏南风追着他的目光扭过头,最后一节台阶上,站着一个身量颀长,气场两米八的的男人,哦,如果忽略他嘴里衔着的高跟鞋的话。
只见栾舟一手撑地,缓缓站起来,薄唇轻启,试探的叫了声:
“爸?”
顶层的会议室里,空调温度开到最低也吹不散一屋子浓浓的尴尬。
栾东洋面前摆了三瓶用完的漱口水,正准备伸手拿第四瓶。
“哎呀,行啦~”,桑庭拦住他,“算我对不起你,我跟你道歉行了吧,一来就摆着个臭脸,我们娘俩又不欠你的。”一挥胳膊,一排漱口水全进了垃圾桶。
“……”
栾东洋愣了愣,看看一屋子人,把到嘴边的脏话咽下去,咬牙切齿的往嘴里塞了只烟斗。
“桑庭,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暴脾气,咱俩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聊一聊吗?非要一见面就喊打喊杀的。”
“哎哟”桑庭揉着鼻梁,不知道从哪解释好,“刚才那下真不是冲你,误伤你是个意外惊喜,你不信就算了!”
“哼!”栾东洋从鼻孔里喷出一股气,“你冲谁我还不知道吗?人魏先生是我大老远请过来的专攻家庭纠纷的家排导师,你就不能对人家客气点?一点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懂,妇人之见!”
“现在这世道,什么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都能顶着导师俩字出来招摇撞骗,栾东洋你是老年痴呆了吗?这也信。”桑庭啐道:“江湖神棍!”
“你…不可理喻!”栾东洋指着她的手微微颤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转过头时却立马换了副嘴脸,“魏先生你别见怪啊,我爱人就是这样的性格,希望通过这次课程,能知道我们之间的矛盾究竟出在哪,把该划分的划分清楚,然后公平公正的办理离婚手续。”
魏南风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从进门后就一言不发,时不时瞥一眼站在桑庭身后的栾舟,只留了两只耳朵听夫妻俩对喷。
“请放心,栾先生,我一定竭尽所能帮助令夫人。”魏南风说,“一段婚姻关系的开始和结束,理应都是以追寻更好的幸福为目的。既然两个人在一起已经体会不到最初的快乐,那么放下仇恨,好聚好散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栾东洋用力点头,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扭头看了一眼桑庭,附耳对魏南风:“但您看我妻子这个状态,会不会对您实施引导有干预啊?她可能…有点难控制。”
魏南风早料到他打什么主意,一仰头靠到沙发背上,十万分不屑,“栾先生,我之前就声明过一点。家排不同于任何形式的催眠,不存在控制与被控制,它是在良知和道义的基础上,对当事人进行心理疏导,诱导他们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放大化,用言语或肢体语言直接表达出来。”
栾东洋赔着笑道:“是,是,我明白。”
“所以,整个课程都是在当事人清醒的状态下进行的,你们每做出一个选择,每出口一句话,都是发源于你内心的渴求,你知道自己当下在干什么,并且想要这么做。”
魏南风顿了顿,接着道:“举个例子来说吧,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很钦佩,但对方无论在社会地位还是外形上都不如他。中国人嘛,都把面子摆在第一位,所以这人虽然想跟人家结交,但怕被其他人瞧不起而羞于启齿。家排的作用就是替他解开心结,让他明白与某些方面不足自己的人的打交道没什么羞耻的,广结善缘是件好事。那么他在接受引导的过程中,就会把平时想说不敢说的话说出口,并且发自真心,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
桑庭一只手撑起下巴,狐疑的看了魏南风一眼,有些动摇,“有没有那么神啊?”
魏南风笑的高深莫测,一边眉毛高高挑起,他其实有点轻微的抬头纹,不苟言笑的时候看起来像座雕塑,经常做些夸张的表情反而显得生动。
“管不管用,夫人您亲自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栾东洋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那…您会问我们一些什么问题呢?”
“这个要根据您想要调和哪方面矛盾来决定,一般情况下,夫妻间矛盾无外乎情与钱,双方父母赡养问题,还有一方出轨、入差距过大,都是一些很常见的诱因。”
魏南风说,“找到诱因就好进行下一步开导,一日夫妻百日恩,有什么话就不要藏着掖着,如果对枕边人都不能坦诚相待,那世上还有谁是值得相信的呢?”
魏南风的目光在栾东洋脸上逡巡一阵,意有所指:“曹操生性多疑,枕边常年放一把佩剑,床榻本是一个人最放松的地方,他却放了戾气这么重的东西,久而久之,人的磁场会受干扰,脑子里成天担心着这个算计我,那个算计我,不头疼才怪。”
貌似是刻意为栾东洋消除芥蒂,魏南风又补充道:“栾先生,请您相信,不该问的问题我是不会问的,只要涉及到当事人的隐私,家排师会自动回避。如果您实在不放心,在课程开始前可以先在纸上写好几个关键词,这就相当于埋在地下的炸│弹,一旦触及这方面,就会引爆,我将这些词在您心中提前做好心理暗示,一旦提到,您就会产生抵触情绪,疏导会被迫中断。”
桑庭摆弄着拇指长的水晶指甲,鼻孔冲天哼出一句:“花样真多,反正老娘是不怕,谁心里有鬼谁知道。”
栾东洋斜了她一眼,没说话。魏南风乘胜追击:“这么看来夫人已经接受了,再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在进入状态后,二位是不认识我是谁的,相当于面对一个不存在的陌生人,可以畅所欲言,没有后顾之忧。夫人也不会因为现实中对我的厌恶而对疏导产生抗拒情绪。”
栾东洋明显松了口气,刚才那一瞬,他甚至连事后怎么灭口都想好了,还好魏南风机灵,为自己开脱了:“您说哪的话,如果不相信您,我也不会请您来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魏南风装模作样的笑了笑:“看您的时间,我随时恭候。”
栾东洋点了点头,一抬手,招呼道:“宝宝~”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过来爸爸这边坐。”
魏南风不可思议的愣了一下,没想到栾东洋私下里居然是这么称呼栾舟的,倒像个普通人家的慈爱父亲,就是不知这份慈爱有几分真几分假。
小同志显然不领情,听到栾东洋叫他小名,一张脸拉的老长:“爸,我二十好几的人了,别这么叫我。”
栾东洋“啧”了一下,神色却没有半点恼怒,依然冲他招着手:“这么久没见了,跟爸爸还这么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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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了一眼桑庭,“儿子都让你教坏了!”
“你自己的儿子从小什么样你心里没点数吗!生下来体温都比人其他小孩低,也是,有这么冷血一个爹,儿子白眼狼也不是奇怪事。”
栾东洋不欲与她争辩,干脆直截了当的冲栾舟说道:
“宝宝啊,这回的家排你也参加。”
栾舟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为什么?”
栾东洋不耐烦的一皱眉:“哪来那么多问题,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本来就是一家三口共同决议的事,你不是我跟你妈生的还是怎么,小时候躲着不管就算了,还越长越淡漠了,唉。”
栾舟对父母的责备无法辩驳,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父亲,最终,握着的双拳慢慢松开,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魏南风摆了个大字瘫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瞧着他:“不用~带着人和你的心来就行了,其他的交给我。”
不知道他话里哪有歧义,栾舟觉得脸颊有点烧。之后,一群人三言两语结束了课前讨论,各自回房间去了。
出门时,栾舟走在最后面,趁其他人不注意,扣住魏南风的手腕,一把扯回房里,不由分说的把他抵到门上。按平时,两人力气差距悬殊,但魏南风对他没防备,才能毫无预料的偷袭成功。
“解释!”
魏南风装傻:“啊???”
“啧!”栾舟架起胳膊死死顶住他:“你不觉得需要跟我解释一下吗?关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为什么会参与协助我爸妈离婚?为什么会是那个神棍家排师!”
“哦~”魏南风也不挣扎,整个后背贴在门上,极其享受这突如其来的“壁咚”。
“你不也没告诉我你是栾氏集团的小少爷吗?要是他俩离婚,你跟你爸过了,将来还可能是少东家呢。”
栾舟不知道他的笑是几个意思,一时语塞:“我…那个…你又没问过我!”
魏南风摊开双手,扁扁嘴道:“那你不也没问过我吗?”拍了拍栾舟的肩,“小同志,扯平啦~”
“你…!”栾舟虽然表情还气鼓鼓的,但手上已经悄悄卸了劲,“你早就知道那是我爸?”
魏南风一脸大言不惭的看着他:“对呀,我还有你高中时候照片呢,啧啧,那个飞机头…还是现在这样乖。”
说着伸手扒拉一下栾舟的头毛,十分满意的看到呆毛抖了三抖。
“好了,我也该回去准备准备了,在课程开始之前,家排师和当事人还是不要多见面为好。”魏南风整理了一下袖扣。
栾舟自己都没察觉到有一丝失望:“为什么…?”
魏南风促狭一笑:“因为人一旦对另一个人产生依赖感,就很难把他从脑海中抹去了,家排时不能忘记家排师的身份是大忌。尤其像你这样的,平时就跟个锯嘴葫芦似的,到时候万一一个字都不肯对我说怎么办,我怎么赚你爹的钱?赚不到钱把你赔给我吗?嘶好像也不亏…”
栾舟:……
说好人民干部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呢!
狠狠瞪了他一眼:“做梦!”栾舟一把搡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脚。
魏南风倚着门框,凝视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冲走廊尽头挥了挥手:“到时候见,小同志。”
作者有话要说:爹来了
☆、第27章
党建牌的临时签证七天就会到期,他们只能赶在一周之内调解好栾东洋夫妇的离婚纠纷。
一天后,地点仍然在银河酒店顶层的会议室。
下午两点正是阳光最充足的时候,也是一天中最容易犯困的时候,大抵是太阳晒多了不想动,人类在这两个小时里思维倦怠的等同于一只午睡的猫,所有冲动不理智的决定也大多出自这会,说白了就是最好忽悠。
家排课程刚开始,一切顺利。按照家庭成员序列,栾东洋首先进入状态,随后是桑庭,栾舟虽不情不愿的,但挨不住魏南风反复加持的意念攻势,最终也不得不向不知名暗黑力量低头。
奇怪的现象发生了,魏南风发现,这家人中表里最不如一竟然是桑庭,她在心理测量过程中始终处于一种亢奋状态,这个亢奋不是指行为上的,而是心理上,她拥有完全不同于她年龄的婚姻观,简单来说,就是少女心爆棚。
她对于这段千疮百孔的婚姻,感到的不是怨恨,而是失望和不舍,这是两种看似矛盾的情绪,却同时反映在一个人身上。她对丈夫、对家庭的态度,是奢求他们朝自己理想化的方向迈进,而现实并不如她意,所以她选择了逃避。表面装作毫不在乎,凶悍跋扈,动不动吵着要离婚,实际在背后搞小动作,导致每次协商都以各种原因不了了之,目的就是为了丈夫能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典型的缺爱综合征。
“原来闹了这么多年离不了是因为你不想离啊……”魏南风捋着并不存在的胡须,若有所思。
桑庭从一开始就紧紧抱着栾东洋的胳膊,宛若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挽着心上人不断诉说着山盟海誓,这才是她理想中的婚后生活吧,一辈子被捧在手心里当公主,可惜她的王子早就偷食了女巫的毒苹果,长出一副脏心烂肺。
一段感情中最卑微的莫过于一个在规划未来时,另一个却在拼命想着脱身。
魏南风觑着栾东洋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暗暗为桑庭女士捧一把心酸泪。“都恶心成这样了还装绅士,真难为你了。”
栾东洋是他见过的比较难搞的当事人,这类人看似很配合,能和你对答如流,个别的还能自己往下引话题。但实际上,那些天衣无缝的回答已经在他们脑海中形成思维定式,这是长期交际应酬养成的习惯。真话掺在假话里说,意见拐个弯说,客套话当成顺口溜说,反正怎么不得罪人怎么说。
想要同他们讨句真心话,不亚于与虎谋皮。假面具在脸上戴久了,早就融进血肉里,再想分开,必经历一番剜皮剔骨。
“栾先生,谢谢您的配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您这次和上次提出离婚之间为什么隔了这么多年?”
栾东洋双腿交叠翘了个二郎腿,这是一个很放松的姿势,可见这个问题完全在他掌控之中,“我想等孩子成年,不给他造成心理伤害。”
魏南风:嗯,标准的思维定式回答。
“可原生家庭对人的影响是终生的,无论多大的孩子,父母离婚都会给他们造成不同程度的伤害。”
“哦,是吗?关于这点,我很抱歉,可恕我无能为力。”
魏南风了然:“理解,没有其他特殊原因了吗?”
栾东洋露出一个商业化标准笑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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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党宇在一旁奋笔疾书的做笔录,洋洋洒洒写了两大页,冲魏南风比了个ok。
魏南风点点头,扭头道:“栾先生,这一阶段的治疗就到此为止了,请您稍作休息,我们等会再聊。”
栾东洋礼貌的一颔首:“好的。”
出了门,党旗把烟头狠狠摁到垃圾桶上的灭烟池里:“栾东洋这老狐狸心里绝对有鬼!”
党宇双手奉上记录本,“老大,你说他说实话了吗?这…看起来单纯就是因为性格不合过不到一块去,根本没什么天大的矛盾啊。”
“你看这里,俩人都爱吃辣,睡觉都不打呼噜,空调开的温度也一样,解决了最大的吃跟睡问题,还有什么不能调和的?”
魏南风没接党宇递过来的笔录,而是从兜里掏出来一张折叠的a4纸,抖开在两人眼前晃了晃,“栾东洋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但也是废话。”
“我去!不知道的以为这抄的金刚经呢,新华字典都没这上面词全!”党建牌沉迷手游,好不容易舍得抬下眼,就看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魏南风摊开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抛去这些关键词,剩下他能说的也就只有谢谢,你好,吃过了这类寒暄了,栾东洋现在的词汇量,基本等同于老外学的常用汉语三百句。”
他苦笑一声,把a4纸揣回去“再这样问下去,不出十分钟咱们就能提前工了。”
党宇难得把有钱白不赚的便宜想法一,横眉立目的抱着胳膊,“老大,你主意多,就没有别的法子能撬开他的嘴?”
“别的方法……”魏南风盯着灭烟池里飘起一缕白烟的烟头,脑袋上灯泡一亮,“有了!”
他劈手夺过党宇怀里的笔记本,chuachuachua撕下三页纸,党旗害怕他出歪点子,赶忙拉住他,厉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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