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不是妲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无弦
白辰轲无奈地帮白苏九把鞋子摆正,然后又缩回了暗处看书。白苏九见他躲阳光躲得着实辛苦,便关上了窗户顺便拉上了窗帘。
白苏九眯着眼睛,悄悄看向坐在榻前给他认真扇扇子的阿年,又瞥向轻轻帮他拾书案的白辰轲,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微笑…
又过了几个星期,眼见的入了秋。白栖梧闲得没事儿用藤条做了个秋千,君南衡一边荡着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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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问向树下的白苏九:“白苏九,我还得在你这儿呆多久啊。“
“我怎么知道。问你师父去。“白苏九没声好气地回答道。
君南衡撅着嘴,又问道:“那你教我法术吧。”
“我又不是你师父…”白苏九瞪了他一眼,然后回视线继续在书卷上勾勾画画。
“我拜你为师,你教我法术吧。”君南衡又厚着脸皮问道。
“你不是有师父吗。怎么,嫌弃阮空真人不靠谱?”白苏九没抬头,将标注好的书拾了一下,打算给太子送去。
“师父他从来不教我法术…我会的都是我偷学的。师父他总是说我还小…”君南衡闷闷不乐地使劲儿荡着。
“你轻点!荡断了打你哦!我等着给阿年玩呢!快把他带出来。”白栖梧伸出枝条啪地打了一向君南衡的脑袋。
“哦…”君南衡跳下秋千,跑进屋去找阿年。
白苏九将书籍整理得差不多了,正打算装进书箱,就听院门外一阵嘈杂声传来。
“我要见国师!都放开我,我要见国师!”一人正大声叫喊着,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白苏九蹙眉,随手拿起椅子背上的大氅披在身上,缓缓走向前,推开了院门。
只见淮宁王夏侯旬正被侍卫架着,如同一只小狼崽嚎叫着挣扎。
“国师!求求你帮帮我,求你!”夏侯旬哭出了声,作势就要为白苏九下跪。
白苏九快速上前一步,捏住了淮宁王的肩膀沉声道:“王爷进来说吧。”
侍卫们只得放开了疯疯癫癫的淮宁王。夏侯旬近乎脱力一般被白苏九提着进了院门。
“国师,我母亲死了。”夏侯旬红了眼眶,两眼空洞无神。
白苏九沉默,许久后回答道:“微臣知道。您节哀。“
“国师!我母亲是枉死的!她肯定是枉死的!我母亲答应我,一定会陪我到老的!国师您帮帮我,告诉我谁杀了我母亲,我要报仇,我要给我母亲报仇!“夏侯旬的眼泪夺眶而出,近乎咆哮一般颤抖着攥住了白苏九的袖子。
白苏九漠然地看着夏侯旬,微微抬了抬手,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人死不能复生,臣亦不会占卜。但有一事臣是知道的…”白苏九拿出帕子,给夏侯旬擦了擦眼泪:“倘若你母亲在天有灵,见你如此狼狈,肯定会心痛不已为你哀泣。”
夏侯旬愣住,眼底最后的光芒一点点散去,只剩下无限的孤寂。
“国师…母亲她很爱我。“夏侯旬如同梦呓一般呢喃着。
“嗯。“白苏九为他整理了一下发冠,沉声回答道。
“父皇他一直不喜欢我,也不宠爱母妃。我虽然有了封号,却迟迟没有封地。母亲她在前年忽然患了病,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得虚弱。我就跟母妃说,等我有了自己的封地,求父皇让我把她带走,呆在封地静养。什么后宫的争斗,我母妃她不搀和了,我也不争什么皇位了。我只想…早点要块封地带她走…她怎么就不等我了呢…“夏侯旬说着说着,终于身子一软蹲在地上嚎哭起来。
白苏九看着夏侯旬,忽然回忆起太子夏侯赞当初也这般哭过。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有多少重要的人,心心念念想照顾一辈子的人,音容笑貌还在眼前,一回头却眼见着他们消散了。余下的日子里,只能一个人独自品味彻骨之痛。
白苏九蹲下身子,低声对夏侯旬说道:“淮宁王。有些事,注定无法改变。我似是也失去了很多人。只是那些事情太久远了,久到我如同失忆一般,连回忆都无处可寻。你母亲她,就像是最骄傲的花。灿烂了一辈子,凋零在最美的岁数里,留下了一个果实,就是你。她这一辈子虽然短,但是胜过万万碌碌无为的人。“
夏侯旬的哭声好像小了许多。白苏九拍了拍他的后背,见夏侯旬穿的其实很单薄,不由叹了口气,解开大氅披在他身上。
“入秋了,照顾好自己。”白苏九说道。
夏侯旬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脸色惨白满是泪痕。白苏九以为他还会说些什么,可是没有。夏侯旬像是失了魂,裹紧了大氅,一步步走远。
白苏九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意识到皇家真的是个很残酷的地方。残酷到他无法好好安慰一个刚经历了丧母之痛的少年。后宫妃嫔之死,是他一个大臣无法插手的,更不能妄加揣测。白苏九明白,他的话说得再好听,人死了就是死了。在死亡面前,一切话语都是苍白的,如同灯灭,什么都没留下。
“国师…我能不能跟着他看看。我有点不放心。”白辰轲不知何时飘了出来,站在白苏九身侧说道。
“他不会寻短见的,毕竟是皇子。”白苏九略一思索道。
“不见得。皇子也是人,更何况他还是个孩子。”白辰轲说道。
白苏九想了想,抬头看看明晃晃的太阳道:“这光虽然是冷的,但终究是光。你小心些。“
“明白。“白辰轲飞了出去。
第40章【四十】假河神
白辰轲没多时便追上了正在游荡的夏侯旬。
夏侯旬此时比白辰轲更像个鬼。他披着明显不合身的大氅,失魂落魄地一路跌跌撞撞走出宫门。踏出宫门的一瞬间,夏侯旬不知是被衣服绊了一下还是踢到了碎石上,毫无防备地咕咚一声栽倒在地,连带着尾随着他的白辰轲心里也跟着一揪。
夏侯旬趴在地上许久后才站起身。宫门两侧的侍卫们面无表情,没有一人前去询问,也没有一人上前搀扶他一把。夏侯旬下意识地回过头看了一眼高耸的宫门后,默默地掸了掸白苏九给他的大氅上的灰尘,继续抱着肩膀往前走。
白辰轲怔在原地,看着夏侯旬孤独的背影越走越远,与戒备森严、高高耸立的宫墙比起来,显得莫名地格格不入。在夏侯旬的身影消失在他视线内的一瞬间,白辰轲也不知怎么想的,继续跟了过去。
白辰轲跟着夏侯旬一路走出了皇宫的范围,穿过闹市区。一人一鬼,一前一后,皆一言不发。
“他没有随从吗...”白辰轲的心里很是疑惑。哪儿有皇子用脚走回王府的,轿子呢?随从呢?侍卫都哪里去了。
不等白辰轲多想,夏侯旬不知疲倦一般不停地走着,眼见着就要走出了城。
白辰轲顿时有些焦急。夏侯旬的衣着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万一在城外被人贩子给抓了怎么办?以他目前这个状态,怕不是套个麻袋就能被带走。
然而白辰轲只能干着急,他总不能在夏侯旬面前显露出自己吧!那不得把这可怜的孩子给吓哭了!
谁知夏侯旬却偏偏往林子深处钻,他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踩进泥坑沾了一鞋的泥巴也没有反应。
白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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轲跟着跟着,愕然看见林子深处出现了一个湖泊,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他要干嘛?!”白辰轲看着夏侯旬往湖边走去,急得险些喊出声。
就在白辰轲打算出手制止夏侯旬的时候,夏侯旬终于停下了脚步,抱着膝盖坐在了湖边。
白辰轲松了口气,寻了个树荫躲起来观察夏侯旬。
夏侯旬坐在那里发呆,仿佛变成了一块石头。许久后,夏侯旬低下头,发觉自己双脚上全是泥巴,便把鞋子给脱了。
白辰轲无奈地看着坐在湖边刷鞋的夏侯旬,暗道这小子还是个洁癖,伤心欲绝之际还不忘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
夏侯旬刷着刷着,愕然在水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他用手沾了点水洗了洗脸,似是想洗掉泪痕。
看到此处,白辰轲放下心来。白苏九说的对,夏侯旬到底是皇子,比同龄人要成熟很多,不会轻易地自杀。
就在白辰轲打算转身离去之际,他忽然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白辰轲下意识地又躲了起来,躲好后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是个鬼了,旁人也看不见。
白辰轲自嘲地笑笑,刚想走,却见一陌生男子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他弓着背,蒙着面,蹑手蹑脚地走向正站在湖边的夏侯旬。
白辰轲僵住,视线也追随了过去。
夏侯旬还没意识到身后有人,他正用袖子擦着脸,还抖了抖白苏九送他的大氅,心里嘀咕着这大氅明日还回去之前得洗干净才行,沾了不少的泥土。
突然,夏侯旬觉得后背好像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整个身子都飞了起来。夏侯旬在空中惶恐地侧过头看了一眼,尚未看清楚是谁,便噗通掉进了湖里。
白辰轲瞪大了双眼,刚想去救,就见夏侯旬自己游上了水面,扑腾着往岸边划。白辰轲见他会水,便顿住了脚步。
没曾想,那将夏侯旬推入湖中的男子居然没走!他直接跳进了水里,扑向夏侯旬,抓着他的脖子往水里使劲儿地按。
“救...”夏侯旬惊慌失措地喊了半个字便被按进了水里。在呛了一大口水后顿时没了力气,拼命挣扎着扯下了那男子的面纱,然后不甘心地沉了下去。
男子见夏侯旬没了动静,立刻游上岸逃走了。白辰轲这才跳进水里,抓住快沉到底的夏侯旬,把他带了上来。
白辰轲怕男子再杀个回马枪,便背着夏侯旬跑进了树林,藏在一棵大树后头。
白辰轲一手揽着夏侯旬的腰,让他脸朝下,然后念了咒,一拍他的后背。
夏侯旬当即吐出一大口脏水,极其痛苦地呕了许久才停了下来。
“救命...”夏侯旬颤颤巍巍地呢喃着,身体因为害怕而轻轻抽动着。
白辰轲见他无性命之忧,当即舒了口气,把夏侯旬的身子摆正,放在了树下。
夏侯旬的眼神依旧有些涣散,明显还很虚弱。白辰轲见状,顿时歇了溜之大吉的念头。刚刚夏侯旬是险些被人给暗杀了,如今把他一个人丢在这林子里,万一被杀手再给找到了呢?再或者更倒霉些遇到野兽了呢?
白辰轲本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留在夏侯旬身边,静待他缓过劲来。就在白辰轲正悉心观察夏侯旬的状态的时候,他忽然对上了夏侯旬的视线。
“...你是谁?”夏侯旬呆呆地看向白辰轲。
白辰轲错愕地瞪大了眼睛,半晌才磕磕巴巴地问道:“...你能看见我?”
夏侯旬被白辰轲这句话直接给吓清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看向白辰轲那略显透明的身躯,脸唰地白了。
“我...我死了?!”夏侯旬鼻子一酸,眼泪扑棱棱地掉了下来。
“不不不,我救了你,你没死...你...你快点回家吧,有人想害你。”白辰轲强压下心中慌乱,暗道他千算万算,却万万没想到这夏侯旬还是个阴阳眼!然而...
“...你是鬼吗...为什么我能看见鬼了,我其实还是死了吧...”夏侯旬却撇着嘴哭得更厉害了。
白辰轲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合着这意思,夏侯旬是头回能看见鬼魂?是他白辰轲当鬼的姿势不对吗,怎么就被夏侯旬给看见了呢。
等等...白辰轲突然回忆起生前在书上看见的知识:一个人在经历命悬一线或者剧烈刺激之后,有很大的可能开了天眼,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要不要这么巧...”白辰轲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夏侯旬,一头撞死在树上的心都有了。奈何他已经是个鬼了,寻死觅活并不能解决事情。
“内什么...我...其实我不是普通的鬼啊!”白辰轲决定开启睁眼说瞎话模式,尽量把夏侯旬哄住,让他离开这是非之地。可惜,白辰轲刚起了个头就卡壳了,心中哀叹道他这编瞎话的本事到底没从某位那儿给继承下来。
就在白辰轲抓耳挠腮编说辞之际,夏侯旬的哭声忽然戛然而止。他抽着鼻涕打量了一会儿白辰轲,见他面容俊秀,仪表堂堂,一身白袍还带着佩剑,很是仙风道骨。他突然眼睛一亮喊道:“我知道了!您是河神!”
“啊?”白辰轲一愣,旋即赶紧接着他的话说道:“对...我...我是河神...”
夏侯旬顿时喜形于色,他跪地郑重地磕了个头道:“谢河神大人救命之恩!”
“咳咳...”白辰轲不太自然地背过手,佯装严肃的说道:“不必言谢,你我也算有缘。你赶紧回家吧,莫要再被人给害了去!”
夏侯旬回忆起刚刚的惊魂一幕,立刻打了个寒颤。他扶着树站起身,拱手说道:“河神大人说的对,我这就离开这里!河神大人的恩情,我没齿难忘,以后我会天天为河神大人侍奉香火的!”
“不必...快走吧。”白辰轲嘴角抽搐地说道。
夏侯旬立刻摇摇晃晃地往前走,谁知他走了没几步,突然又停住了脚步。
“河神大人...我丢了件大氅...”夏侯旬可怜兮兮地看向白辰轲。
白辰轲顿时气得话都说不顺溜了:“都要出人命了,你还要什么衣服!”
“那个不一样...”夏侯旬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说道:“河神大人...我...我好像把它掉到湖边了...”
“命重要还是衣服重要!”一向好脾气的白辰轲忍不住地朗声呵斥道。
夏侯旬挠了挠头,有点不太好意思地小声说道:“...可是那是...那是...一个我很喜欢的人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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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辰轲噎住,他看着一脸骐骥的夏侯旬,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在这藏好,我去给你拿。你莫要离开。”
夏侯旬立刻乖乖地靠着大树站好,用期待的眼神看向白辰轲。
白辰轲扭头飘了起来,一边飘一边嘀咕着:“国师大人啊,您可真有魅力...”
那件大氅没掉在岸边,而是落进湖里了。白辰轲劲地捞起沉甸甸的大氅迅速往回飞。
然而白辰轲回到了夏侯旬的藏身地后,夏侯旬却不知去向。白辰轲心里一沉,当即飞到上空去寻找夏侯旬。刚看了一眼,便发现正在努力奔跑的夏侯旬,而三名黑衣男子正在他身后穷追不舍。
眼见着杀手举起弓箭打算射杀夏侯旬。白辰轲眼神一凛,腰间的佩剑如同飞燕一般骤然射出,当啷一声直接击碎了杀手手中的长弓。
杀手们顿时惊愕不已。他们正四处寻找这剑的来路,就听一个清冽的声音自林中回荡起来:“阁下若是执意赶尽杀绝,我就不惜破杀戒了。”
杀手们吓得魂不附体,连声喊道:“见鬼了!”,屁滚尿流地逃窜而去。
夏侯旬瘫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从空中飘落的白辰轲。
“喏,你的衣服。”白辰轲笑笑,将大氅递给了他。
夏侯旬看了看白辰轲,又看了看那大氅,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嗷地一声扑进白辰轲怀里哭了起来。
“河神大人你跟我回家吧!我一个人走不出这里啊...”夏侯旬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白辰轲一头黑线地看着夏侯旬,本能地想拒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当晚,白辰轲还是没回来。白苏九打着灯篓绕着整个皇宫翻箱倒柜地找白辰轲,却一无所获。
“...莫不是晒化了?!”白苏九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第41章【四一】生异状
白苏九担惊受怕地一宿没睡,正盘算着把荒郊野岭的坟头挖开找找。谁知第二天清晨,白辰轲一脸虚脱地飘回来了。
“你上哪儿去了你!”白苏九怒叱道。
白辰轲一怔,旋即委屈不已地回答道:“国师,这不赖我...”
于是白辰轲向白苏九详细诉说了淮宁王夏侯旬的遭遇,然后又解释道自己把夏侯旬送回府后,本想回来的,结果...
夏侯旬非要给白辰轲弄个祠堂供起来...
“夏侯旬他不让我走,我一走他就哭唧唧的。我就...心软了...”白辰轲无奈地说道。
白苏九眉毛一挑道:“罢了,看在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份上,本尊不跟你计较。以后再彻夜不归,连个信儿都不给,看本尊怎么治你。”
“...是。”白辰轲嗤笑一声道。
“你还笑!”白苏九恼火地点了点白辰轲的脑门,冷哼一声,转身回屋补觉。
白辰轲站在院中的梧桐树树荫里看着屋子发呆,白栖梧小声地说道:“你把尊上给急坏了。他找了一宿。”
“嗯...”白辰轲的眼底泛起莫名的水雾,他抬起头看向茂盛的树叶道:“你知道吗,他刚刚的语气...让我好开心。”
白栖梧似是僵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将枝条伸了过来,帮白辰轲挡住太阳。
白辰轲回来了,白苏九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安安稳稳地睡了个白日觉,醒来后便看见阿年正坐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看我干吗?看我好看?”白苏九哼笑道,然后翻了个身。
阿年歪了歪头,继续盯着白苏九的后背看,似乎在沉思些什么。
白苏九又小憩了半个时辰,然后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向书案。
阿年正在练字,见白苏九醒了,连忙将写好的字给他看。
“不错不错,进步得很快。”白苏九夸奖了他一番,然后低头翻字帖给阿年用。
就在此时,屋门外忽然传来宫人的禀报声。
“国师,明奚王来了。”
白苏九挑眉,低头对阿年说:“本尊给你用法术隐去身形,一会儿不要出声,明白吗?”
阿年点点头,缩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白苏九走出院子,见秦央正立于树下看向他,不由冷笑一声道:“你来找我干嘛?”
秦央怔怔地看着白苏九,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
白苏九心里一颤,飞快地猜测了一圈可能发生的事情。
要反了?过来拉拢我?...白苏九想来想去,觉得这种可能性很高,刚要开口说话,就见秦央突然踉踉跄跄地往前奔跑了几步,然后一把抱住了白苏九。
“国师...”秦央低声唤着,声音莫名发抖。
白苏九被他冷不丁的一个熊抱给惊住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问道:“你怎么了...?”
秦央没回答,就这么抱着白苏九,狠狠地勒着他的腰身。在当白苏九打算拔开他的手的时候,秦央忽然身子一软栽了下去。
“哎?!”白苏九大惊失色,连忙架住了秦央。他低头查探着秦央的状况,却见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像是缺血一样。
“尊上,先把他弄进屋吧!”白栖梧说道。
白苏九压下心头慌乱,连忙同白栖梧一起将秦央给抱进了屋。白辰轲也跟了进去,脸色很沉。
白苏九探了探秦央的鼻息,发现他的呼吸很是微弱,不由焦急地问道:“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变成这副模样了?”
白辰轲压低声音说道:“国师,您别急。他估计就是过度疲劳罢了,您去寻点补血凝神的药,顺便让宫人做点粥。”
白苏九点头,连忙起身出了屋。
白苏九前脚刚踏出门,白辰轲便说了句:“白栖梧,你去门口看着,他回来了告诉我。”说罢,白辰轲双手结了个决,按在秦央胸前。
秦央的胸膛顿时泛起一层白光,白光映照在白空中,缓缓显现出一个法阵的图形,惊得白栖梧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这是!”白栖梧看着那法阵,只觉得自己的舌头在打哆嗦。
“白栖梧,把你的灵力分他一点点。”白辰轲沉声道。
白栖梧缓过神来,连忙一抬手飞出四五片树叶,贴在了秦央的身上。
过了片刻,白光突然散去,秦央也随之醒来,瞪大眼睛无神地扫视了一圈。
“秦央...你确定要如此吗...”白辰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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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犹豫地说道。
秦央看向白辰轲,声音沙哑地说道:“...谢谢。”,然后起身就要下榻。
白辰轲看着他正在微微颤抖的双手,不由叹了口气道:“若是他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会很难过的。”
“他不会知道。我也不准他知道...替我保密。”秦央起身,摇晃着就要出屋。
白苏九正端着药跑回来,见秦央扶着门框正打算走,顿时双目圆瞪地喊道:“你起来干嘛!不要命了?!”
秦央小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好在白苏九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揽住。
“接一下药碗。”白苏九看向正在发呆的白栖梧道。
白栖梧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将药接了过去。
秦央趴在白苏九的怀中,脸由白转红。他嗅着白苏九身上若有若无的松香味,忽然做了个...很臭不要脸的决定。
“国师,我怕是不行了...临终之前想看看你。”秦央眼泪汪汪地抬起头看向白苏九。
白苏九连忙把他搀起道:“瞎说什么,你这种祸害命长着呢。不就是疲劳过度吗,我让人给你煲了粥,一会儿你好好休息一下。”
于是秦央被白苏九给扶回了屋,然后一脸窃喜地躺在榻上,任白苏九嘘寒问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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