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不是妲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无弦
想必是没有的。谦和如他,温柔如他,连魂飞魄散之际都不忘请求友人再护他的师父一程。白苏九心中苦笑,白辰轲这性子到底是学了谁?让他这位师父都自愧不如。只是白辰轲为何不告诉他真情呢?如果他早早知道白辰轲是他的徒弟...
或许会多看他几眼,多关照他几分,当着他的面道一声抱歉。
然而死去的人并不在意这些,活着的人又没有资格判定个是非对错。白辰轲这两次死亡,虽不甘心,不情愿,却终究是义无反顾。白苏九惭愧,他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让白辰轲念着一份情谊强行留住一缕残魂来一场百年后的重逢。至于白辰轲为何选择了保守秘密,或许是因为怕他想起当年那些残酷的事情再度暴走。
“摊上这么个不争气的师父...”白苏九说不出话来。他本想说让白辰轲有朝一日转世投胎之后,不要再遇到一个叫白苏九的臭狐狸。然而他又舍不得。就如同当年所有弟子惨死之后,白苏九一边在撅着坟墓一边念叨着弟子们的生辰性姓名,渴求他们回来找他一样,白苏九不是不知轻重,不知悔改,只是...
白苏九捂着自己的心口,里头的心脏怦怦跳动着。为了这颗心,他放弃了飞升,放弃了一切,却终归躲不过诛心劫。诛心劫到底什么时候算个头?一定要把他身边所有人都赶尽杀绝才罢休吗?为了修仙赔上身边的所有人,当真就是天道吗?
白苏九不敢苟同,脚下步子又快了几分,终于寻到了囚禁太子的沁安宫。
太子的囚禁地还是秦央手下那群侥幸逃过一劫的眼线,以及夏侯旬的人联手探查到的。得知太子没有被关进牢里头受苦,白苏九也算稍稍宽慰了几许。除此之外,之前被他放在牢房里当秦央替身的那截木桩子暴漏了,那日他与蛇妖对战,最后被雷劈散了法力,导致替身术失效。因此,国君又趁机给夏侯赞脑袋上戴了个罪证劫狱。
被横七竖八的罪名压得抬不起头的太子夏侯赞此时却很是反常地安睡着。白苏九蹑手蹑脚地刚一靠近,夏侯赞突然猛地坐起,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苏九。白苏九心中一惊,慌忙屏息凝神。
“国师?”夏侯赞揉了揉眼睛,小心地低唤道。
白苏九怔住。他尚未解开隐身术,为何夏侯赞会知晓他的存在?不等白苏九发问,夏侯赞突然低吼道:“国师!你快走!我被...”
轰隆一声,房间一侧的屏风突然倒地,一群灰衣道士窜了出来,木剑一挥结出一道结界。
白苏九惊讶万分。这屋子里头居然藏了这么多人,而他连气味都没嗅出来,这也太匪夷所思了!白苏九看向夏侯赞,一把抱起他夺窗而逃。
“国师!你快放下我!他们喂了我奇怪的东西...我或许...”夏侯赞面色发白,焦急不已地抓着白苏九的衣领子。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带走你。”白苏九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穷追不舍的道士们,突然脚尖一点,原地起了四五道结界。那些道士纷纷撞上了结界,一愣神的功夫,放跑了白苏九。
白苏九的狐尾护着夏侯赞,趁机试探了一下他的脉搏。夏侯赞的脉搏还算平稳,只是略微有些虚弱。白苏九心生诧异:“他们喂了你什么?”
“看上去好像是血...红彤彤,有点腥。”夏侯赞紧张地抓着白苏九的胳膊:“喝下去之后就开始头晕,然后能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
“比如我,是吗。”白苏九哼笑,他大致明白那群家伙喂了夏侯赞什么了。无非就是妖族的心头血。只是他们还豢养了除了蛇妖以外别的强大的妖怪?毕竟只有强大的妖怪的心头血才能有开‘慧眼’的功效。可...
白苏九眼神一凌,迅速往侧面一跳。轰隆一声,一道紫光砸在了他脚下,将宫墙劈倒了两面。一灰衣白发老道站在空中转了转木剑,冷笑一声:“国师。您绑架太子殿下,欲意何为啊?”
“阮空老儿。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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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苏九不紧不慢地用尾巴卷住夏侯赞,微微一笑:“太子殿下,抱住我的尾巴不要乱动。”
“国师...”夏侯赞皱着眉头看向阮空真人:“就是他喂的我那东西。”
“太子殿下,您不能一错再错。”阮空真人指着白苏九一副苦口婆心的表情:“他是妖狐,最擅蛊惑人心。太子殿下莫要被他诓骗了。”
“南衡呢?”白苏九没搭理他,耳朵动了动听着身后的动静。四面八方跑来了不少的侍卫和道士,事情似乎变得有些棘手。
“老夫自然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徒儿。”阮空真人挑眉,语气中夹杂着愤怒:“若不是被你这妖狐害了,我的徒儿怎会年纪轻轻地盲了眼?!”
“呵。你演戏上瘾是吧?”白苏九一手托起一团狐火,轻蔑地看向阮空真人:“从我救下那个孩子开始,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那孩童本就是蛇妖之子,先天妖力强大。而你却用障眼法瞒天过海,让我误以为那孩子是个普通婴儿;生下他的母体蛇妖是你养的,南衡的那些符纸是你给的;背负了杀孽是你一手促成的。阮空啊阮空,如今你还要继续装好人,你可真够恶心的。”
阮空真人的眼神闪过一丝浓浓的惊讶,语气也沉了下来:“血口喷人!你可有证据?!”
“要战就战,说个屁的证据!”白苏九一挥手,一团狐火砸向阮空真人。阮空真人起了法阵,将那狐火隔离开来,法阵被应声砸出一道裂痕。
阮空真人目光冰冷。他万万没想到白苏九的妖力居然不降反增。阮空真人当即调动全身法力急急念咒,一束紫黑色的火龙席卷而来。
白苏九皱眉看向那火龙,刚略一凝聚妖力打算起法阵,忽闻天边再度响起雷声。而阮空真人也露出了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白苏九侧头,看向匆匆赶来的众道士,嘴角忽然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起了个法阵将自己与那群道士圈在了一起。
火龙抵在法阵外头,努力地往里钻。白苏九嗤笑道:“阮空。有能耐再加点灵力。火龙冲破我的法阵,这群道士会一并死去。我是只狐狸,命可多着呢。只是这群道士...可都是你杀的咯?”
阮空真人惊愕地愣了一下,气急败坏地指着白苏九喊道:“妖狐!你居然这般无耻!”
“跟你学的。”白苏九耸耸肩,把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夏侯赞往身边勾了勾:“唉。这天罚呢,老盯着我。不过呢,也会盯着别人。我带走我的徒弟,可不算犯错。你要杀我,可能也不算是错。但是这群人呢?”白苏九指了指周围群脸懵逼的道士们。
阮空面色铁青:“还不把这妖狐拿下!”
“哎,你们可想好了!”白苏九满脸戏谑地看向举着剑犹犹豫豫的众人:“把我拿下,我一闪神,这结界就破了。外头那道火龙肯定就把你们全烧死了。自己琢磨琢磨。”
道士们顿时惊慌失措地看向阮空真人:“道长...了这仙火吧...”
阮空真人气得双手发抖。这火龙占了他八成的法力才召唤出来,怎可能说就!
“白苏九...你...” 僵持不下之中,阮空忽然抬高声音,挑衅一般干笑数声:“白苏九,你看看这火焰,熟悉吗?!”
白苏九眯着眼睛看向那黑紫色的火龙,感受着其散发出的骇人热浪,突然打了个激灵。他的脑海里飞快地闪回了无忧宗弟子被火海吞没的场景。那火焰的颜色与这火龙相差无几!
“阮空...!”白苏九的蓝眸猝然变成了血红色,一股恐怖的妖力从结界中透了出来。
第108章【一零八】活着
众道士被白苏九所散发出的突如其来的妖力吓得纷纷往后退去。白苏九冷冷地凝视着火龙背后的阮空真人,狐尾慢慢变长,利爪狠狠勾着,青筋暴起。
“哈哈哈。白苏九,你这是想起来了?”阮空真人的声音微微变了变,似乎有些奇怪:“怎么?还想报仇吗?你觉得你做得到吗?”
白光一闪,一道闪电劈在了不远不近的地方,仿佛是在警告。白苏九的绷直了全身,戟指怒目,却在一时间竟找不到语言来形容自己心间的滔天仇恨。被焚烧殆尽的无忧宗,惨死的弟子,白辰轲飞落的头颅,以及他眼睁睁看见那场人间炼狱后的绝望。一幕幕闪烁在他的眼前,让他只觉得自己心口中泛起一股血流从五脏六腑之中来回激涌倒流。
白苏九噗地吐了小半口黑血,眼睛也开始泛花。结界随着他妖力的波动颤抖了一下,火龙又逼近了一分,那群道士被吓得魂不附体,慌里慌张地举着剑去抵挡火焰,压根顾不上白苏九。
阮空真人见白苏九的眼角渗出了血泪,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再度说道:“你当年害死了你的弟子们,如今又要害死别人吗?苍天在上,你会遭天谴的!”
“害死他们的不是我!是你!”白苏九怒吼,狐尾突然一甩,竟成了一道飓风化为风刃穿透结界,绕过火龙,直逼阮空真人。阮空真人大骇,连忙起阵抵挡。然而召唤火龙消耗的法力太多,阮空真人只挡了半秒,结界便破裂了。
轰隆,一道雷蹭着白苏九的头皮劈了下去。白苏九无动于衷,用尾巴挡住夏侯赞,看向远处惊魂未定的阮空真人。那风刃紧贴着他的臂膀切在了地上,将坚硬的地面割裂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上仙,你觉得我会杀他吗?!”白苏九嘲讽地笑笑,看向天空:“我就是试探一下你。看看你的底线在哪里。他杀了我百名弟子,你居然放任他作威作福;我吓唬一下他,怎么,你就要拿雷劈我?我们都是修道中人,不能因为我是妖他是人,你就差别对待吧?天道不是最讲究公平吗?!”
“休得胡说!我从没杀过你的弟子!”阮空真人有些惶恐地看向天上那朵乌云。谁知那乌云好像真听懂了白苏九的话一般,呼地一下开始往他这边飞。阮空真人连忙对天发誓:“无量天尊!老夫只是为了保护百姓,降妖除魔,从未...”
话还没说完,就听嘎吱一声,白苏九布置的结界忽然开了!火龙嘶吼着扑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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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惨嚎着的道士们。阮空惊呼,双手狠命一勾,硬是让那火龙掉了个头直接冲向天际消散了。与此同时,他也因为透支了体力而吐血坠地。
一片混乱与浓烟散尽,白苏九扛着夏侯赞轻松地越过侍卫们的视线,哈哈大笑的声音从遥远的天边传进阮空真人的耳朵里。
“阮空老儿。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早已超脱生死,无惧这天罚;尔等却依旧是一群贪生怕死的鼠辈!”
“怎么可能...”阮空真人恼怒地捶打着地面,满眼的狠绝:“他不可能放下心魔...他怎可能放下!”
放下?白苏九一手揽着夏侯赞,一手擦着满脸的血泪。若真的放得下,他也不至于日夜被梦魇所折磨,三魂七魄被生生撕裂,重生一遭却活成了遗落在世间的野鬼,一心只想着赶赴黄泉再寻一寻那些个孤苦无助,无家可归的孩子。
可是现在还不行。白苏九拍了拍夏侯赞因紧张而发颤的肩膀,飞至山林中后落了地。夏侯赞踉跄了几步,转而却关心起白苏九来:“国师!您没事吧!”
“当然。”白苏九摇了摇尾巴,勾起夏侯赞的胳膊往前走:“看,阿年瞅着你呢!”
夏侯赞抬头,果然看见阿年正扒着洞口冲他伸出胳膊。夏侯赞顿时一扫近日积攒成顽石的阴霾,喜悦地跑了过去。
白苏九一手挡住泛红的眼睛,一手捂着心口念叨道:“你这颗不值钱的心,关键时刻倒地还帮了我一把。”
就在刚刚白苏九濒临疯狂的一瞬间,他的心中突然回荡起一个声音。
“苏九,你说要带我一起走的。”
白苏九走入山洞,夏侯赞跟阿年抱在一起,因重逢喜极而泣。秦央则跪坐在地上努力了几下后依旧站不起来,只好眼巴巴地瞅着他。
“国师。明奚王殿下今日什么都吃不下。刚刚好像又发了病。我试着给他输送灵力,然而...”白栖梧落寞地垂下头。
白苏九蹲下身子,拍了拍白栖梧的肩膀:“不用给他输灵力了。你照顾好自己和阿年。等这一阵子过去了,你自己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到时候我可能无法陪着你。”
“尊上?”白栖梧满目惶恐:“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去弄些吃的给太子。”白苏九走向秦央,转身蹲在他身边:“来,我背着你走走。”
秦央呆住,反而往后缩了一下:“啊?”
“一日不见听不懂人话了?!”白苏九扭头瞪了他一眼,故作恼怒:“滚上来!”
秦央往前探了探身子,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白苏九的后腰,依旧不敢动。白苏九无奈,尾巴一勾把他拍到了背上,扛着秦央出了山洞。
夏侯赞这才发现秦央这么个大活人,惊呼一声:“是明奚王?!他还真逃出来了?!”
“对。”白栖梧生了火,嘀嘀咕咕地说道:“也不知君南衡怎样了...国师有没有看见他...”
白苏九满地寻找着野菜和猎物。同时也不忘用灵鸟送信告诉夏侯旬等人他已经救出太子了。
趴在白苏九背上的秦央如同一条任人宰割的咸鱼。总觉得自己在做梦,想动一动又怕戳碎梦境。不动吧...
“国师...我...我...我裤子滑下去了...”秦央可怜兮兮地勾了勾白苏九的脖子。
白苏九面部微抽,一手拔出地里一大串土豆,尾巴则摸索了一下找到秦央的裤腰带给他提了上去。
“这么大人了,不会系裤子?!”白苏九用脑袋撞了撞趴在他肩膀上的秦央的额头。
秦央面红耳赤,声音如同蚊子瞎哼哼:“我...我系了...就是...”
白苏九的目光停在了不远处一只倒霉兔子身上,抬手扔了团狐火让它就地成了‘烤兔’。白苏九跑过去捡起那不知道自己咋死的倒霉兔子,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哟,还不错。不至于我烤了个兔子你就得劈我。”
“国师...裤子又...”秦央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一手勾着白苏九的脖子,一手紧紧地抓着裤腰带,闭着眼睛不敢看白苏九。
白苏九沉默,寻了棵大树扫了扫地上的落叶,然后把尾巴垫在地上,将秦央放在了尾巴上。白苏九捏着秦央的下巴端详了一会儿后,目光微冷:“你都瘦脱相了,怎么还不吃东西?”
“吃不进去...”秦央悄悄按了按白苏九柔软的尾巴,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坐在了棉花堆上,世间所有的锦绣丝绸都不如这尾巴舒服。
白苏九将手中的烤兔扯下一条后腿,把外边焦黑的表皮剥落露出里头白嫩的肉,然后递到秦央的嘴边,很是严肃地说道:“吃。不吃不行!”
秦央憨笑:“我真吃不下...咽东西的时候...疼...”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咽喉。
白苏九看向他脖颈侧面如同被炮烙了一般狰狞的肌肤,眼帘垂下,念了个咒语召出一个小小的光球。他将手中的地瓜和烤兔放入光球,想了想,又留了一个小地瓜,才让光球飞走。
光球一路飞回了山洞。白栖梧连忙将里头的烤兔分给夏侯赞,然后着手烤地瓜。
白苏九则没有回去,他靠着树坐下,再次盘腿将秦央放在腿上,从兔腿上扯了一小点肉碎塞进秦央嘴里。
“不能嚼就囫囵咽下去。”白苏九又小心地用火烤熟地瓜,吹了吹后,一点点喂给秦央。
秦央皱着眉,只觉得自己每呼吸一次都是痛楚。然而迎着白苏九认真的眼神,他只能强迫自己不停吞咽。
“国师...其实我...你不用管我...”秦央喝了一口水后,强颜欢笑地说着。
白苏九拍了拍他的脑袋,将他吃剩下的一小口地瓜塞进嘴里:“我今儿遇见阮空真人了。他可能是当年将无忧宗灭门的凶手。”
秦央震惊,呼啦一下想站起来,结果扯到背后的伤口痛哼一声又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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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苏九连忙将秦央搂住,脑门抵着他的额头冷声道:“我都没激动,你激动个屁。虽然我今天...真的想不管天不管地得撕碎他。天雷要劈就劈吧,横竖我也报仇了。”
秦央嘴唇发紫,哆嗦了一会儿后抱着白苏九伸进他怀里的尾巴,艰难地喘了口粗气:“然后呢?”
“然后我忽然想起有你这么个傻子需要照顾。”白苏九嗤笑,掂了掂怀里轻得完全不像是成年人该有的体重的秦央,表情终于一点点黯淡了下来:“我不管你能活多久。只求你活到我做完该做的事。我知道你疼,我身为妖狐,被雷劈了一次都疼得抓心挠肝,然而我还是自私地想让你多活那么一阵子...”
“...嗯...”秦央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小声应着。
白苏九抬头看向皎洁的月光,目光淡然如清泉:“到时候,我会去报仇的。天雷要劈死我,我就带着你一块上路。咱俩化成灰的时候,如果你还活着,能这般看着我就好了。”
“...好...”秦央突然笑出了声,笑容却转瞬凝固在脸上:“不,苏九。你应当好好活着。”
“不要。”白苏九挠了挠耳朵,将几只没眼力见的蚊子拍走:“我不想再这般小心翼翼地活着了。你活着我就不死;你死了我也不想久活。”
“...为什么?你怎么就不能为自己活一次呢!”秦央急了,胆大包天地伸手去揪白苏九的脸蛋:“苏九。你之前为白泽活,后来为无忧宗活。再后来又为这天下活...我守着你,护着你,不是为了让你跟我一块死的。我就想看你好好活着...”
“你亲我口,我就好好活。”白苏九突然兴致大发地开始挑逗秦央。秦央嘎巴一下呆住了,从耳根到鼻尖嗖嗖地发红,红到发亮...
第109章【一零九】等待
秦央被白苏九突如其来的调戏撩到神魂颠倒。刚一抬眼看向白苏九,正对上白苏九那欺压而下的面颊以及轻轻啄在鼻子上的半个吻。秦央一阵头晕目眩,咽喉呼噜了几声...
吐了。
白苏九被吐了半身,手急眼快将秦央转了个个儿任他吐干净。秦央感觉自己的胆汁都快被吐出来了,吐到最后终于开始咳血。待秦央喝下一口水把身体里本就剩不下多少的血给压住一半后,突然落了泪。
“国师...对不起...”
白苏九用法术清洗了一下衣服,故作轻松地把秦央抱了回来:“不打紧。是我的错。明奚王洁身自好至今,白某人唐突了。”
“不...不是...”秦央抬头,满眼的自责与懊恼:“我不是嫌弃你...我...我是真...难受...”
“知道知道。你休息吧,我们一会儿再回去。”白苏九笑笑,捂着秦央的眼睛低声道:“秦央,别多想。我知道我长得好看,稍微撩撩人吧,就叫人魂不守舍。所以我平日里得装得清高一些,不然负不起责啊!”
“...国师...我...我也是装的。”秦央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脑子乱成一团麻地顺着白苏九的话瞎胡诌:“我其实从很早以前,就...”
“我知道,你不用多说。”白苏九摇了摇尾巴挡住徐徐吹来的山风:“我们狐族其实对一个人的情感起伏十分敏感。只是绝大多数的时候,身为妖狐,我总是分不清到底是我魅惑了你,还是你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一直以为你是怕我的,不然为何在别人面前不可一世,孤傲不合群的明奚王殿下面对我的时候,总显得小心翼翼。”
“不是小心翼翼...是...国师,你给我的感觉,就如同晨间朝露,大漠青叶,岩中璞玉一般。珍贵又易碎,可远观不可亵玩。只能捧着护着小心望着,不能逾越半步。”秦央的声音略显虚弱,混合着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平生出山谷中泉水悉索时的空洞感。然而白苏九却觉得这溪流钻进了自己的心里。让他如鲠在喉,苦思冥想了半天只能嗤笑出声终结面前这尴尬的话题:
“我只是只狐狸罢了...”
眼看夜幕降临,白苏九将秦央背回了山洞。秦央疲倦不堪地睡去了,夏侯赞也抱着阿年小憩着。灵鸟从洞外飞回,送来了夏侯旬的字条:“明白。国师辛苦,一切按计划执行。”
白苏九烧掉字条,抬头示意白栖梧跟他一起出去。二人蹲在山洞口小声攀谈着。
“白栖梧,明日我将带着太子走。你守好阿年跟秦央。无论如何不可离开半步,好吗?”白苏九压低了声音。
“嗯...尊上,君南衡如何了?”白栖梧略显惆怅地问道:“尊上。我听闻你说阮空真人不是好人...那日我不该任他跟阮空真人走...”
“南衡毕竟是他的徒弟...”话虽这么说,白苏九心中却很是不安。阮空真人以绝妙的演技和阴险至极的手段欺骗他至今,君南衡失明肯定逃不了他在背后的小动作。由此可见,他对自己的徒弟并没有半点真心。
然而阮空真人到底不敢杀人,怕遭来天谴。所以君南衡还是安全的。白苏九自我安慰着,又嘱托白栖梧道:“阮空那家伙道行不低,而我被天罚所困或许不能使出全力。明日日落时,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即刻带着阿年跟秦央离去。走得越远越好,寻个深山躲起来,把我忘了便可。”
“尊上!你这说的哪门子话!”白栖梧急了,勾着白苏九的袖子生怕他一撒手就要飞了一般:“尊上。我找了几百年才找到你。如今我绝不会离开你了。”
白苏九看了看白栖梧,忽然泛起一丝好奇:“我在白辰轲的回忆中,看见当年无忧宗灭门时,你还只是一棵普通的小树。你如何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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