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不是妲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无弦
白栖梧愕然睁大了眼睛,半天才磕磕巴巴地问出声:“尊上...您都想起来了?!”
“嗯。白辰轲死了以后,我窥视了他的记忆。”白苏九面色平淡,似乎在说起一个陌生人一般。
然而白栖梧却发现,白苏九提起白辰轲时,尾音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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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你喂了我狐血。其实我在树形态的时候,就开了神智了。”白栖梧又往白苏九身边凑了凑:“无忧宗里那群孩子,每日跟我说话;白辰轲在我身边练剑;你为我浇水。每一个人我都记得。只是...我只是一棵开不了口的梧桐树。”
白苏九惊讶,慌忙揽着白栖梧的肩膀小声问道:“那你记不得记得,无忧宗出了事以后,我做了什么?那群道士去往何处了?”
“不知道。那时候,无忧宗里满是漫天的火海,我已经被烧掉了...”白栖梧伸出自己的胳膊,白皙的胳膊上隐约能看见绿色的脉络:“我被烧得只剩下一点点小小的根须,再也看不见,听不到,但是我还是活了过来。灵树的生命力是很旺盛的,我凭借着那一点根须,凭着...”
白栖梧突然一低头,脑袋埋进白苏九的臂弯里发出一声哽咽。白苏九微怔,慌忙拍着他的后背哄着:“没事了,没事了...百年过去了...”
“尊上。你知道吗,无忧宗的弟子们被杀时,我就在一旁看着。”白栖梧憋着哭腔,搂紧了白苏九的肩膀:“我恨不得将树根从土里□□跑向他们;把枝条伸过去给他们挡住那火海。然而我什么都做不到。于是我就任自己与他们一起被烧掉了。只是我没想到,我到底活了下来...当我再次从土里钻出来以后,我看见了一个人。”
“谁?”白苏九感觉自己那千疮百孔的心又开始流血,如同年久失修的茅草屋,让他堵住这边又塌了那边,最后干脆得过且过。
“一位仙人。白衣,金瞳,很年轻。”白栖梧描述着。白苏九听见金瞳二字,周身一颤,瞬间明白了是谁。
白泽。
“他说,我历劫成功了。作为一棵树,有了自己的心,可以修成人形了。”白栖梧的眼神有点茫然:“但我不知道我怎么就历劫了。难不成他们的死只是我的一场劫?那个人问我接下来什么打算,我问他你去哪儿了。他也不回答我,就说你我不在同一场轮回中。我不信,非要来找你。”
“再后来他就告诉我,让我先修炼个百年,等你的轮回。我信了他的话,便在山里修了整整三百年...”
“三百年?!”白苏九惊愕,抬起白栖梧的头问道:“居然过去了这么久吗?”
“嗯。”白栖梧点点头,接着往下讲述着:“三百年过去了。那个人忽然又来找我,说让我在那条路上等你,你会回来的。于是我真的等来了你。”
白苏九沉默,满心的震惊让他难以消化白栖梧的话。白泽指点了白栖梧,甚至告诉白栖梧在哪里能等到他。怪不得白栖梧守着那条路等他。
但是白泽的用意何在?白苏九可不觉得这只是他的一时兴起。于是白苏九又问白栖梧:“那个人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要帮你?”
“没有。他只是嘱托我无论如何不能将当年的事告诉你。不然你会堕入魔道再也无法超脱。”白栖梧似是有些心虚得怯怯地看着白苏九:“尊上,我知道你肯定很难过。但是...我还是不希望你变成可怕的模样。所以才一直骗你...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我不生气...你也好,白辰轲也好,都...”白苏九忽然一顿,迅速扭过头去遮住眼帘。
三百年。白辰轲在那水底等了三百年。沧海桑田,昔日处于山峦之上的无忧宗已经沉入了海底。世间再无那个昙花一现般美好的宗派,只剩下淤泥之中的残垣。白辰轲却执拗地一直守了三百年,守来的是物是人非以及他白苏九的愚钝无知,末了连声宗主都没能正规地喊出口,他也不知放手。
白苏九回忆着白辰轲的点点过往,突有一句话钻入了他的脑海中,掷地有声地敲打着他的头骨:
“对不起,我谁都没保护好。”
原来这竟是他的执念吗?
白栖梧见白苏九捂着眼睛久久地不回头,便也坐在他身边无声地流了会儿泪。夜风缠绵着碎叶吹落岩上半片薄土,白苏九忽然听见山洞里传出一声梦呓般的呼喊:“苏九...你别走...”
白苏九起身,拍了拍白栖梧,二人一起走回了山洞。夏侯赞睡熟了,发出细微的鼾声,表情中居然带着莫名的幸福。他怀里的阿年悄悄探出半个小脑袋,把盖在夏侯赞身上的茅草往上拉了拉。然后抬眼望向白苏九,嘴巴做了个口型无声地说道:“别哭啊。”
“没事。”白苏九轻声回着,把挂在眼角一点余泪捻下甩入火中,激起肉眼难以察觉的一星火花,然后转身坐在秦央身边,尾巴卷起秦央放在怀里,揽着他靠在石壁上发呆。
秦央微微动了一下,终于将耳朵贴在了白苏九的胸膛上,听着里面扑通扑通的心跳,嘴角半哭半笑地别扭着说起了梦话:“苏九...原谅我吧...”
白苏九听见了,却没在意,只是将秦央的腿蜷了蜷好捂住他冰冷的小腿。洞外月明星稀,待明日天光乍破,便是一场孤注一掷。
至于鹿死谁手,胜负几何,白苏九并不介意。他微眯着眼睛,没头没尾地小声说了句:“终于要结束了...”
第110章【壹壹零】逼宫
翌日清晨,白苏九跟夏侯赞心有灵犀地前后坐了起来。天色虽青却已是大亮。白苏九率先站起往外走,夏侯赞紧随。只是二人刚走了半步便更为‘默契’地同时被身后之人给扯住了衣角。
夏侯赞看向阿年。阿年犹犹豫豫地捏了捏夏侯赞的衣服,想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没有出声。夏侯赞拍了拍他的脑袋,轻声道:“没事,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
阿年回了手指头,似是鼓励一般握了握拳头。白苏九看向秦央,秦央低着头,手越攥越紧。白苏九只能打趣地笑笑:“怎么觉悟没一个孩子高了?”
“...国师,你决定了吗?”秦央刚问完,白苏九便揪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给抬了起来。四目相对,双方的眼神居然都很平静,仿佛这风雨欲来只是一场玩笑。
“秦央。等我回来。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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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吗?”白苏九戳了戳他的脑门。秦央微怔,手指一寸寸挪开。白苏九顿了顿,转身大踏步离去。
走出山洞的一瞬间,白苏九被那从地平线上猝然跳出的大半个太阳照得略一恍惚,身后忽然传来秦央一声呼唤:
“苏九。”
白苏九下意识的回头,只见秦央端坐在地上,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笑得稚气又纯粹。若不是他半面毁了的面颊碍眼,白苏九险些将他跟回忆中那个少年秦央混为一体。
于是白苏九也莫名地跟着笑了一下,旋即走下了山路。
山脚下,夏侯旬如约而至。见到夏侯赞后,二人愣了一下,气氛有些尴尬。夏侯旬率先反应过来戏谑一笑:“太子哥哥,从东宫到冷宫的感觉如何啊?”
“五弟,也就是你跑得快,不然你连冷宫都坐不到,直接进大牢了。”夏侯赞紧着鼻子怼了回去。
白苏九看夏侯旬一撸袖子想继续扯皮,连忙打圆场:“你俩怎么孩子气这么足呢!都什么时候了还吵吵闹闹的。淮宁王殿下,成安校尉那边如何了?”
“表哥已经将三千人马秘密混入城中了。”夏侯旬道,转而又看向夏侯赞:“皇兄。一会儿务必不要临阵乱了阵脚。”
“自然。另外我在宫中幽闭期间着眼线布置好了人。今日宫门执勤以及乘乾宫掌事的大太监都是我的人。他们会想办法制造事端将侍卫引到康德宫,让父皇所在的乘乾宫空出一个防卫缺口。届时我们可以来一场‘挟天子以令诸侯’。”夏侯赞道。
白苏九心中宽慰了几许,赞赏地看着夏侯赞:“没想到太子殿下未雨绸缪,此举确实可省却不少麻烦。”
“国师,您站在我们这边,我才有勇气去搏一搏。”夏侯赞诚恳地向白苏九鞠了一躬:“谢谢国师不离不弃。”
“太子殿下不必谢我。”白苏九举目看向远处蜿蜒的山脉:“时也命也,我也不过是这世事洪流中的浮萍一簇,侥幸攀附着半截断木过河罢了。”
白苏九等人用了普通的伪装术便骗过守城侍卫进了都城。都城的大街上冷冷清清,再无当日里熙熙攘攘的景象。满大街乱溜达的侍卫和诡异的道士们将整个都城衬托得晦暗又紧张。白苏九的目光停留在几个无人看管的小摊上,上头挂着的风车玩具正滴溜溜地乱转,令他思绪万千。
“线人告诉我,听闻您劫走了太子哥哥,父皇是雷霆大怒。把大街上能抓去审问的疑似目击群众全抓走了。如今这都城里头人心惶惶。家家户户闭门谢客,生怕牵扯上关系。”夏侯旬小声说道。
白苏九点点头。国君将这都城搞得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跟当年的乌齐国如出一辙。这是亡国的信号,而他们正好是引信子。只要来一簇火焰点燃,定能炸个地动山摇,改朝换代。
白苏九等人先绕进了一座不起眼的民居。成安校尉正在里面等着他们。夏侯赞一见面便给他来了份见面礼皇宫的布防图。
“太子殿下真是深谋远虑。”成安校尉惊喜,旋即看向白苏九道:“国师大人。您确定要白日里行动而不是等到晚上吗?”
“晚上虽然能借着夜色掩藏动作,但...那群道士更喜欢晚上。晚上的时候这群邪道的法力将更上一层楼。”白苏九久违地拿出折扇摇了摇:“我倒是可以跟这群老道一战,问题是我是修仙中人,不能随心所欲地借用天力,否则会引来天罚。”
“国师确定要只身对战这么多的道士吗?”成安校尉面带愁色:“微臣听闻,国君身边那位叫阮空真人的道长法力高深。国君已经将他封为太常。据说他当着国君的面招仙火,用仙法把毁坏的房屋瞬间修复。国师...”成安校尉欲言又止。
“他。我还不放在眼里。只是此人阴险狡诈,得点心思。”白苏九冷笑一声。
成安校尉惊愕地张大了嘴巴。略微一思索后又赶紧换了个话题:“另外还有件大事。安锦王的心腹,流殊流大人,前日里刚被破格提拔为御林军统领。此人有几分手段,上任当天便揪出了微臣埋在御林军中的两个内应。现如今御林军那边不乐观,怕是调不动人了。仅凭我们手中的三千人马,明着来有些被动。只能来暗的。”
“你是说放弃正面破宫门而是直接走暗道入乘乾宫,先拿住国君再说?”夏侯赞若有所思:“此法也不是不可。但三千人一起走暗道有些不现实吧?”
“微臣的意思,是由微臣率兵马正面突袭。太子殿下以及淮宁王殿下、国师大人抽一百死士入乘乾宫。”成安校尉眼神灼灼。
夏侯旬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焦急万分地连连摇头:“不行,这样太危险了。就算我们控制住了父皇,你呢?届时我们照应不到你那边,你很可能被勤王的兵马给吃干净。一周前,顺平王以及罗王先后到旨意调兵回都城。二人加起来调了整整五万兵马。不管他们哪一方出兵,对我们来说都是致命的。”
“所以您要赶在勤王的兵来之前控制住国君。”成安校尉毫无惧意:“我们,只是大业的基石罢了。”
“那也不能随便舍弃你们。”夏侯赞不敢苟同地轻拍桌案:“而且,如此铤而走险,若我们有个差池。便再无退路和还手余地。”
“殿下,成大事者,有舍才有得啊!”成安校尉急急分辩,却被一旁沉默了许久白苏九打断。
“都不必多虑。”白苏九终于开了腔。他端详着那份安防图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届时,你们放心大胆地正面突围便可。待所有将士就位,以红色烟花为信号,我将用手段格挡住援军的必经路线。只要拖住一个时辰,你们撞破宫门,我们可以用国君加上满朝文武要挟援军撤兵...毕竟,我们赶在了早朝期间。”
“国师,什么手段...”成安校尉一头雾水地闹了挠后脑勺,旋即又往后缩了半步小声嘀咕道:“他们都传...那日看见了一个跟国师长得一模一样的妖狐跟蛇妖打了起来...额...别是真的?”
“不不不...那是谣传。”白苏九面不改色地拍了拍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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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正直,怎么是狐狸呢!”
“都造反了还正直呢...”夏侯旬的腮帮子憋笑憋得直哆嗦。夏侯赞也抽了抽鼻子扭头不去看白苏九,生怕一不留神再乐出声。只剩下成安校尉这老实孩子满脸的信任加崇拜连连点头。
一个时辰后,白苏九与夏侯旬和夏侯赞带着一百兵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地道。夏侯旬在前头领路,还不忘叨叨几句:“这地道修了十多年了。是父皇用来战时避难逃跑的。我小的时候贪玩,缠着舅舅带我入地道冒险。那时,太子哥哥也在。”
“是啊...夏侯杞也来玩过。那时候咱们三个关系最为不错。只可惜...”夏侯赞惆怅地叹息一声,转身对身后几位亲信道:“仔细勘测过了没有?安锦王也知道这条重要的地道,莫被他动了手脚。”
“小的们都打探好了。包括守地道口的两名宫人也被调走了。而且,安锦王最近从未露过面。有人传他染了时疫,也有说是国君在跟他密谈什么大事。总之安锦王的人并没有在这地道周围做手脚。”一随从回答道。
“流殊呢?就是那个新晋御林军统领。”白苏九并不介意安锦王如何,只是他身边的流殊着实是一个大隐患。此人身世成谜,手段阴险。安锦王能有今日之机遇与怕是与他的推波助澜逃不了干系。
“也没有什么动静。”随从回答。谈话间,前方已经隐约漏出了一丝光亮,看来快要到出口了。
白苏九走在最前边,悄悄听了听周围动静,见没有丝毫异常才走出去冲身后众人使了个手势。百名死士鱼贯而出,训练有素地轻手轻脚贴宫墙而行。期间偶遇了两队巡逻侍卫,对方尚未做出反应便被白苏九用法术定了身,然后打晕扔到了隐蔽的角落里。
夏侯赞抬头看向东边,指着远处一束冲天浓烟道:“国师,他们得手了。火烧起来以后,侍卫们会在我的人的鼓动下抽调大半前去灭火。”
“好,那我们抓紧时间。”白苏九大踏步向前走去。
不出半个时辰,白苏九率众人到了乘乾宫大殿外围。大殿周边戒备森严,文武百官正徐徐走上台阶准备上朝。白苏九抬了抬手,看向不远处一熟悉的身影,眉毛轻挑一下后猛地往下一落手。
刹那间,百名死士扑向守殿侍卫。兵器相接,铿锵一片。束束血液迸射而出,染上玉阶。盔胄当当作响,玉飞落。一时间竟分不出个高低上下。御林军统领流殊拔刀相应,抬头与白苏九那探究又冰冷的目光撞了个正着,继而两个声音交替而起:
“护驾!”
“冲!”
一片混乱中,文武百官惊叫连连,大殿门刚要关闭,却被一折扇挡了一下,然后瞬间弹开。白苏九带着身后的夏侯赞与夏侯旬如同步入无人之地一般走入了大殿,迎着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以及皇位之上的国君走去...
第111章【三个一】真相
文武百官分列两边皆惊愕不已,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止。大殿外打打杀杀的声音不绝于耳,流殊踹开面前一人,刚要持刀入殿护驾,忽闻远处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报!成安校尉率兵破了宣德门!”一侍卫慌慌张张地跑入大殿汇报道。
白苏九斜眼看向远方天空,见一束红色烟花炸裂,他悄悄念了个咒语,袖口中忽飞出一方丝帕,嗖地没了踪影。
“国师!您这是要反吗?!”一大臣战战兢兢地喊道:“国君平日里对您不薄,您怎可以这般恩将仇报!”
“国师,太子殿下,淮宁王殿下莫要一意孤行!我五万大军昨日已然入都城。您...”又一老臣痛心疾首。
白苏九没吭声,而夏侯赞上前一步,手指皇位上的国君朗声道:“父皇。儿臣要问您三个问题!您敢答吗?!”
国君没有出声,目光呆滞地凝视着他们三人。
夏侯赞冷哼,眼神咄咄:“一,儿臣究竟犯了什么错,让您对儿臣痛下杀手!不仅如此,与儿臣交好,甚至只是有些走动的朝中重臣被您罚的罚,杀的杀。就算对待血海深仇的仇敌,也不必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吧?!”
大殿中一片寂静。重臣噤若寒蝉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门外的厮杀声慢慢地停了下来,白苏九扭头看去,见几名死士正高举长刀围着流殊,一地的尸体中到底是守殿的侍卫倒下得更多些。
“别杀他,带进来。”白苏九道。
流殊顿了顿,长刀一扔选择了投降。几位死士将他绑了进来。流殊挣扎一下对白苏九怒目而斥:“白苏九!你枉安锦王殿下对你的信任!”
白苏九回过头不再看他:“关殿门。”
殿门应声而闭,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文武百官们被白苏九带来的死士拿刀指着鼻子尖,吓得大汗淋漓。上将军陆科下意识地想拔刀应对,却被身后一老臣扯了扯衣袖。愣了一下后,又把刀给了回去。
“了兵器。不得无礼。”夏侯赞吩咐道。众死士立刻退后贴在夏侯赞身边。
夏侯赞抬头,看向国君继续问道:“父皇是不想回答,还是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说辞?!那好,儿臣接着问您。第二,那日宫中妖物作祟,儿臣明明在宫中禁闭反思。一派迷茫中被您抓了起来,安了个伙同妖道祸乱皇宫的罪名。父皇,您不觉得这太匪夷所思了些吗?!儿臣上哪儿来的本事把皇宫弄塌了半边,又从哪儿来的机会与妖道结党营私。倒是您!今日刚给儿臣定了罪,翌日便不知从哪儿请来了这么多的道士镇守皇宫。父皇,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众臣们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骚乱。不少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上将军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退后半步不做评价。
“第三...”夏侯赞咬了咬嘴唇,手指微微颤抖:“父皇。母后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一石惊起千层浪,众臣瞬间停止了攀谈,目瞪口呆地看向夏侯赞。白苏九跟夏侯旬也吃了一惊。他们二人万万没想到夏侯赞会在这时候问出这么个问题。难不成慧皇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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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戕而亡?
“...太子殿下。慧皇后...不是得了失心疯然后...”一大臣忐忑不安地缩在人群后探出半个脑袋问道。
夏侯赞忽然干笑一声,眼里有了泪。他拍了拍手,大殿角落处一年迈的老太监立刻上前,跪倒在地冲夏侯赞深深磕了个响头,又转向国君,声音沙哑,悲愤交加地喊道:“天剡五年,慧皇后在南巡途中诞下一对双生子。一子取名‘杞’,另一子取名“年”。然,国君欺骗慧皇后皇子年是死胎,并私自抱走了皇子年。自此七皇子下落不明。慧皇后无意中发现接生嬷嬷以及在场的宫女全部被秘密处死,疑心皇子年尚且存活于世。慧皇后几次求国君归还皇子年,皆被国君拒绝,并谎称慧皇后因伤心过度而得了失心疯。后慧皇后请国丈入宫,为自己讨回公道。翌日国丈被人毒杀在皇后的寝宫中。慧皇后也被打入冷宫,六皇子则交由妃嫔苏氏扶养。慧皇后自此万念俱灰,伤心欲绝。神智逐渐不清。”
众人哗然,白苏九于惊愕中,思路迅速转了十多圈也没想明白其中的所以然。阿年跟夏侯杞是双胞胎?!阿年是国君和皇后的亲生儿子?不是私生子?国君抱走他干嘛?
想到此处,白苏九打了个激灵。一个答案呼之欲出。让他止不住地头皮发麻。
“刘阁老。您应该知道,安锦王究竟是谁人所生吧?”夏侯赞瞥向浑身战栗的刘阁老。
“就算…安锦王是皇后所生。那也是因为皇后身体不佳才交给他人抚育……其他的……也太惊世骇俗了!你...你怎么知道!”两朝元老刘阁老双目圆瞪地问道。
“因为...那日伺候慧皇后接生的接生嬷嬷,是老奴的胞姐!”老太监老泪纵横:“我们姐弟二人为讨生活入宫为奴。慧皇后从有孕到生产,老奴的胞姐皆伺候于左右!七皇子明明是个健康的婴儿,却在出生后便被强行抱走。胞姐她自感其中有问题,给我留下书信一封。没多久...胞姐便被人溺死在井中!若此事是假的,为何我的胞姐会惨死!”
刘阁老震惊不已,抬头看向太子夏侯赞。没来得及问出口,便听夏侯赞说道:“你们可以不信这位公公的话。但是,我要告诉你们。六弟七弟出生那天,我就在现场!母后生产当日,我央求父皇进屋陪同母后。父皇不允,我便悄悄藏在了床底下陪同母后。六弟和七弟出生时,哭声洪亮,众宫女以及接生嬷嬷皆喜上眉梢说是两个健康的男婴。就在我刚要从床底下钻出来之际。父皇忽然进屋。我怕被责罚便没敢出来...谁知...”
夏侯赞抬头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上前一步几乎是吼出了声:“七弟被你关在了暗无天日的密室里!一关就是十二年!你挑了他的手筋脚筋!割了他半截舌头!命邪道将他摧残得不成人形!虎毒尚不食子,父皇!你的心比豺狼还不如!”
夏侯赞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震耳发聩,将群臣们惊得纷纷倒吸冷气。白苏九手中的折扇重重地掉到地上,啪地一声如同石落深渊发出细微的回声。夏侯旬在恐惧与惶恐中贴在白苏九背后,扯着他的腰带,嘴唇发抖:“国师...这是真的吗?太子哥哥他说的是真的吗?七弟...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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