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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不是妲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无弦
“小旬!跑啊!”
夏侯旬在这一声绝望的呼喊之下清醒了过来。他惊恐地看向阮槐,见他的掌心中升起一团黑紫色的火球向他们二人掷来,闭上了眼睛。
“螳臂当车...”阮槐轻蔑地看着夏侯赞和夏侯旬。话音未落,猝不及防地,一道白光穿透了火球。火球刹那间成了漫天火星。阮槐惊讶,刚一扭头,一道绿色的鞭子突然抽了过来。阮槐扯住鞭子将其烧断,眯眼看向地面。
只见白栖梧背着秦央,身后还跟着阿年,绿色的双眸中满是怒火。
“我认识你...”白栖梧将秦央扔到一边,猛地一挥手,万千藤条并出,如同密密麻麻的箭雨撞向阮槐。阮槐手中结咒,引了黑火去烧藤条,谁知藤条只微微破损了一点,并没有断裂。
阮槐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微微侧首躲过攻击。下一秒,他忽然觉得身边一空,扬手将火球砸过去后发觉,夏侯赞跟夏侯旬不知何时被救走了。
“有点意思。”阮槐抚须看向白栖梧:“灵树,而且是棵有心的灵树。娃娃,你也是‘违规者’吗?”
“我认识你...”一向温和的白栖梧第一次露出了因浸染了杀意而略微狰狞的表情:“我生出了脚,长出了眼。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杀了你!”
随着白栖梧的怒吼,数不清的树叶如同一支支利箭飞向阮槐。阮槐漠然地一扫衣袖,将那树叶吹散回去。树叶刮在房顶上,割出无数裂痕。
“老夫对你没什么印象。不过...”阮槐的视线看向阿年。阿年将刚刚被白栖梧救下的夏侯赞和夏侯旬放到了秦央的身边,然后张开双臂站在前边挡住了他们三人。阮槐上下打量了阿年半天,贪婪之情无法自抑。
“傀儡...我的小傀儡...快回到我身边来...”阮槐向着阿年招招手。阿年的眼中忽地浑浊了一瞬,他慌忙摇了摇头,将意识又找了回来,咬紧牙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阮槐顿时恼怒不已:“老夫劲心思养了你这么久。引你哥哥发现你,把你留在白苏九身边吸取灵力。你就是这么回报老夫的?!你如今有了用不完的寿命!居然违抗老夫的命令!”
“...不许...过来...”阿年因为害怕而哆嗦着,却始终没有挪动一步。那些残酷而不堪的记忆,随着阮槐的声音冲撞着他的大脑,让他不得不用全部的勇气与之抗争。
“好好好...你们都被那妖狐给蛊惑了...不过妖狐已死,你们也该看清事实了!”阮槐冷笑,口中突然念起一道咒语。白栖梧慌忙结了结界准备迎战。然而下一秒,他却阿年突如其来的一拳给打飞了出去。
白栖梧撞在墙上,目瞪口呆地看向阿年。只见一道道红色咒印顺着阿年的脖颈爬了上来,很快爬满了他的面颊。阿年双目圆瞪,将嘴唇咬出一道血痕,眼睛忽闪着满是惊慌失措。
“杀了他们...杀了所有人...”一个诡秘又冰冷的声音不断重复着。
“不...不要...”阿年咬住了自己的舌尖试图抵挡耳中钻入的声音,可惜却没有什么效果。很快,阿年的眼前只剩下血色,思维如同凝固了一般定格在一片空白中...
第114章【一一四】毁灭
“阿年!”夏侯赞看着皮肤一点点变成青黑色的阿年,束手无策地喊了起来。
阿年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红色的咒文爬满了他的全身,双眼变成了黑紫色,喉咙中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吼。夏侯赞挣扎着站起来想要抱他,却被身后的夏侯旬给一把拉了回来。
“皇兄,不能去!”夏侯旬扯着夏侯赞往后退。夏侯赞张出手喃喃地喊着:“阿年...看看哥哥...”
阿年真的猛地回头看向了他。然而不等夏侯赞反应,阿年突然抬起拳头凌空砸了下来。
秦央当即站起身,抱着夏侯旬与夏侯赞往后一滚。阿年的拳头落了空,砸在地上竟砸出一半米深坑。阿年抬起头,全黑的双眸中连眼白都消失了,一股呛入的红色烟雾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惹得空气都随之沉闷了几分。
白栖梧迅速射出藤蔓缠住了阿年的胳膊,又结了结界将秦央等人罩在了里面。
“都别出来!”白栖梧警告道。他的掌中升起两道白光,白光中裹着绿色的萤火,缓缓飞向阿年,并在接触到他身体的一瞬间钻了进去。
“灵树的净化之力...”悬浮在空中看戏的阮槐心中一阵激动,心里则打起了算盘。这灵树本就难得,有此雄厚灵力的灵树更是万年难寻。若能将他体内的那颗草木之心占为己有,那将会瞬息提升百年的修为。届时,别说上仙白泽,就连天帝都要对他有所忌惮。
阮槐见白栖梧正专心地往阿年体内添加净化之力,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容,口中念起了决。天空之上雷声依旧翻滚着,阮槐却不慌不忙。因为他笃定白泽已经没有能力去插手这个世界的事情了。
白栖梧因灵力透支而脚下发飘,余光瞥向空中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的阮槐,恨得攥住了拳头。突然,动作慢慢减缓的阿年发出一声猛兽一般的吼叫,扑鼻的煞气迸发而出,骇人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住了整个天空。
白栖梧惊愕地看着煞气猝然增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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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倍的阿年,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很快,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阿年身上的咒文停滞了一秒之后突然迅速地逆流了起来。阿年的皮肤顿时皲裂,爆开,双目流出了汩汩的血液。
“不好!要自爆?!”白栖梧双臂化成了藤条将阿年缠绕在里面。然而藤条却很快炸裂成了碎末。白栖梧只能回头冲着夏侯旬等人喊道:“你们快跑!阿年若是自爆,整个皇宫将不复存在!”
“...不...”夏侯赞惊慌失措地扑向阿年:“阿年...小七...!”
“走!”夏侯旬强行将夏侯赞推入秦央的怀中:“明奚王!你们先跑!”
“你呢?”秦央却莫名得淡定,仿佛此间的生死存亡与他无关。
“殿内的文武百官还在...我得通知他们!”夏侯旬拔腿就跑。夏侯赞去揪他的腰带却只捞了个空。
阮槐见此场景,眯了眯眼,微微一动手指。阿年顿时跟在夏侯旬身后也跑了起来。夏侯赞大惊失色:“阿年!他也是你哥哥!不要伤了他!”
白栖梧没能拦住阿年,便当机立断用藤条做了个罩子把夏侯旬保护在里头。没曾想,阿年却与夏侯旬擦肩而过,停都没停地往宫殿跑去。白栖梧诧异,夏侯旬从藤条缝隙中见此场景,急得喊了起来:“他要去杀了大臣们吗?!”
轰隆隆。雷声随之更近了一分。阮槐满脸嘲讽地仰起头:“白泽。这世界本就是虚假的。老夫就算毁了他又如何?你是这个世界的审查者,然而老夫却是另一个世界的灵魂;这个世界的阮空已死,老夫与他毫无瓜葛。再者,动手杀人的不是老夫而是那只傀儡。白泽啊白泽,你是不是对自己的愚蠢感到很生气啊?”
毫无存在感的真国君吓了一跳,跑到阮槐脚底下喊道:“道长!你不是说要帮寡人统一天下吗!寡人许你半壁江山!”
“哈哈哈哈...愚蠢!”阮槐轻蔑地看向那缩在夏侯杞的躯壳中的国君,一挥手,国君瞬间倒在了地上,白色的光球飞了出来,上头金色的符文记号十分突兀。
“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阮槐如法炮制地吞下了国君的灵魂,然后挑衅一般指着天空:“白泽!你又赔了一颗棋子!”
白栖梧追着阿年,藤条不断够向阿年又被不断地弹开。终于,白栖梧耗光了灵力,踉跄扑倒在地。阮槐趁机偷袭,掌心结成黑火打算砸过去。突然,一道闪电劈了下来,烧穿了他的衣袖。
“咦?这树妖不是‘违规者’?”阮槐微微惊讶,旋即将手背在身后,慢条斯理地说道:“那老夫就不动他了。可惜了,这灵树若是能再修炼个几百年,妖力之强大说不定能与妖狐白苏九媲美。然而这灵树终究还是个小娃娃。折腾了几下便撑不住了。可惜,可惜。”
白栖梧头晕眼花,眼看着夏侯旬去追阿年,夏侯赞也紧随其后往里跑,不由捶打着地面嘶吼道:“都给我回来!你们拦不住他的!快跑啊!”
秦央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他的情况下,扶着墙一步一步慢慢走向远处。他的视线停留在刚刚被天雷劈出一地坑洼的地面,以及满地的灰烬。
阮槐一低头,正巧看见了秦央跪在灰烬中来回摸索着,终于摸出了半截扇骨。秦央将那扇骨捡了起来,捧在手心里端详。阮槐微微挑眉,从空中飞下落在秦央面前,沉声道:“明奚王。你果然对那妖狐有情。”
秦央不说话,也不抬头看他。只是自顾自地把那扇骨揣进了怀中。阮槐干笑一声,抬腿将秦央踢倒在地:“明奚王。你真是可悲。你可知自己前世死在了妖狐的手里?!若不是白泽做出了这虚假的世界,你跟他根本就不可能在一场轮回里相遇。”
秦央倒在地上,一生不吭地看向天空。他伸手摸向自己怀里,戳了戳白苏九送给他的小狐尾腰佩,又摸了摸搁在暗兜里的诗集,最后拿出那扇骨看了看,发觉是檀木的。便将它跟之前被他自己私自‘交换’了的,白苏九的原本的折扇放在了一起。然后掩了掩衣服,露出满足的笑容。
阮槐见秦央仿佛在梦游,不由得又恼怒地踢了他一脚:“明奚王,死到临头了,你在想什么?”
秦央其实在想。之前把这些东西随身带着真的是太英明了。而被抓起来的时候没有被搜身也真真太幸运。不知不觉得,他已经敛了这么多白苏九的东西。想必足够...
在他的轮回上留下刻痕了。
阮槐见秦央虚弱得可以,便没敢再打他。秦央是不是‘违规者’,他也不知道,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得好。阮槐看向已经跑到大殿门口的阿年和他身后的夏侯赞与夏侯旬,冷笑一声飞回了天空。
“阿年!停下!”夏侯赞将夏侯旬往身后一扯,抢先一步抱住了阿年,却被带了个跟头磕倒在地。夏侯旬冲入殿门喊道:“都跑!从侧门跑!跑得越远越好!”
上将军陆科看着阿年那恐怖的模样,双目圆瞪举刀就砍。夏侯赞刚要拦,就见阿年竟冲着刀撞了过去,瞬间把刀身撞成了两段,并扯住了陆科的胳膊。
陆科惨叫一声,一条胳膊应声而断。殿内众人回过神来,恐慌不已地四散逃命。夏侯赞抱住阿年的小腿被他拖在地上。陆科大汗淋漓伸手去抓夏侯赞:“殿下!走!”
“不!我不能离开他!这是小七...这是我弟弟!”夏侯赞已经在痛苦与悲怆中失去了理智,不管不顾地继续搂着阿年不放手。
陆科微怔,旋即回过神来。眼前这僵尸一般可怕的少年竟然就是那位失踪的皇子吗?!就在这时,夏侯旬突然从地上捞起了阿年,把他推向陆科。
“将军!带太子走!快!”夏侯旬咬牙抱住了阿年的腰,试图减缓他的动作。然而阿年身上竟然滚烫得惊人,夏侯旬刚抱上去,就被那如同烙铁一般的温度灼伤了肌肤,疼得闷哼出声。
陆科抓着夏侯赞刚跑到侧门,忽然发觉刚跑到的门口的大臣们又退了回来。殿后一片刀剑交织的打斗声,刘阁老在人群中怒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居然还有心情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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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后知后觉的顺平王以及罗王率兵‘勤王’了。
这些后来的人压根就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而那从宫门口刚闯入进来成安校尉的人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双方在殿后打了个照面,挥刀便砍。
刘阁老急得扯嗓子就吼,大臣们跪地一片求两位‘祖宗’赶紧把逃生之路给让开。顺平王以及罗王在七嘴八舌中听出了些端倪,慌忙一挥手制止了交战。
然而前后这么一耽搁,到底是来不及了。阿年身上的煞气已经强劲到将殿内柱子纷纷击碎。夏侯旬还是没有松手,被烧得浑身冒黑烟。
白栖梧随之赶到,用了最后的力量结出一个木笼将阿年困住。阿年拼命挣扎着,伸手冲着夏侯赞挥舞。夏侯赞被陆科勉强单手拦腰扛了起来,泪眼朦胧中突然听见一声飘渺的呼唤。
“哥...杀了我...”
夏侯赞愣了愣,翻身从陆科身上滚落。陆科手疾眼快再度抓住了他。夏侯赞看着身体不断膨胀,爆裂的阿年,终于撕心裂肺地喊出了声:
“弟弟啊!娘!国师!救救弟弟啊...”
忽然,夏侯旬大拇指上的扳指发出微微的一道白光,钻入了阿年的心脏。阿年的动作猛地停滞了一下,紧接着将盘在他身上的夏侯旬扔在地上,转身撞破笼子跑出大殿。
阮槐在空中看着跑了出来的阿年,满心惊讶。不等他念咒,就见阿年突然凌空跳起数丈,猝不及防地冲着他撞了过来。阮槐慌忙避让,却还是被他拉住了脚腕。
阿年抬起头,眼底居然有了一丝光亮。阮槐心中闪过一阵惶恐,赶紧念咒去压他的神智然后调动全身力量,促使阿年的煞气逆转更快。
阿年的皮肤已经千疮百孔,浑身是血,却依旧抓着阮槐不放。阮槐看着周身缠绕着逼人红光的阿年,大喝一声,一掌拍了下去。
掌风强劲裹着烈烈火焰,瞬间拍碎了阿年的双手。阿年从空中跌落,仿佛一道流星。他扭过头,绝望地看向从跑至殿门的夏侯赞以及尚未逃离的众人们,眼角滑下不甘心的泪。
“阿年!”在夏侯赞的嘶吼中,就听一声天崩地裂的轰鸣。青石地面被瞬间粉碎成沫状,整个宫殿在冲击中摇晃了一下后猝然倒塌。砖石瓦砾飞扬而起,转而变为灰尘。大地的裂缝如同远古巨兽的双颚一般吞噬了一切……
第115章【一一五】年轮
一阵地动山摇之后,原先那金碧辉煌的宫殿已不复存在。漫天尘沙散尽,皇宫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洼,整个地面触目惊心地往下凹陷了足足数丈。而那坑洼的底部...
居然隐隐露出了一点绿色。
数不清的藤蔓层层叠叠地编织出了一个小小的圆形罩子,罩子里挤满了人。夏侯赞被夏侯旬扯着袖子,周围的群臣则满目惊恐地看来看去。最后,所有人的视线终于聚集在了一起,停留在罩子中心的白栖梧身上。
白栖梧周身变得微微有些透明,绿色的光点如同萤火虫一般分散而去。他跪在地上,低头看向正在昏睡的君南衡。
“...我...到此为止了呢...”白栖梧抬起手,他的双掌已经变成了枯木一般的颜色,风一吹,便出现了细细的裂痕。白栖梧的表情说不上来是难过还是无奈。他伸出手摸了摸君南衡的额头,掌心生出一个小小的光球,钻入了君南衡的身体里。
君南衡的眼皮抖动了一下,微微眯开了一条缝。他的世界依旧是一片黑暗,只是在那黑暗的一角里隐约有了一丝光亮。
君南衡茫然地看向那道光,下意识伸出手去够了够,然而那光亮转瞬即逝,仿佛只是他的幻觉。只是,在光消失的瞬间,君南衡的手指突然触碰到了一个东西。软软的,薄薄的,带着一丝青草的味道。
“叶子...”君南衡小心地握着那片嫩叶:“白栖梧...是你吗?”
白栖梧没有回答他,闭着眼睛好像在小憩。他的全身从脚开始一点点变成了枯枝,斑驳的纹路爬满了面颊。君南衡不小心碰了他一下,哗啦一声,枯枝徒然坍塌。
君南衡被一堆枯枝盖住了身体,手还颓然地在空中抓来抓去。所有人都沉默着,笼罩在众人上方的藤蔓也慢慢变成了黄色,逐渐剥落。
阮槐站在空中逃过了阿年自爆的瞬间。他看向那破损了一个缺口的藤蔓罩子,心中闪过一丝诧异。
“燃了自己的草木之心...化为灵力...”阮槐的表情有些复杂,嘴角抽动了半天终于化为一个嘲讽的笑容:“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老夫还真是小瞧你了...不过那又如何呢?”
众人无言,天地无声,云端之上那双洞察着一切的金眸闪烁了一瞬,也化为平静。一棵树死了,好像并没有带来多大的影响。不远处的一地焦炭仿佛在嘲讽他所有的努力不过是徒劳无用。
然而,并非如此。
突然,焦炭堆中缓缓站起一人。阮槐诧异,放眼望去,竟是秦央。
“你怎么还活着?!”阮槐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秦央浑身焦黑,已然看不出模样。然而他一双眼睛依旧平静泰然,黑漆漆的双臂抖动了一下,伸向自己的胸口。
阮槐因为震惊而失了思考。待他反应过来,秦央居然将自己的胸口生生扒开,从里面捧出一鲜红的心脏。
秦央的眼神一瞬间变得似水温柔,他将心脏捧在怀里,抬头看了看天空,旋即轰然倒地。
心脏没被磕碰到,仿佛是一个刚出生的柔软脆弱的婴儿,微微起伏着,甘甜地沉睡。与此同时,君南衡慢慢坐了起来。双目猝然变成了金色。虽然依旧无法视万物却又偏偏看见了三千世界,神鬼同哭。
那枚心躺在秦央正随风化为尘埃的尸体上,突然猛地缩了一下,一股刺眼的红光如同光柱射向天空,将乌云给击穿了一个窟窿。
“苏九,把你错付的心给我...”
这声音如同地狱深渊里孤魂野鬼的呢喃,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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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是九霄之上神邸中的吟诵,震耳发聩却小心翼翼地没让任何人听见。越过蜿蜒的轮回之路,又趟过忘川,掀翻了孟婆手中的那碗汤,最终终于钻入一人的耳中,把他强行从奈何桥上给扯了下来。
红光渐暗,白光乍现,一团蓝火摇摇曳曳,火焰的芯里隐约漏出一只银色的小狐狸,盘成一团的身体抖动了一下...
白苏九好像从来没睡过这么久,这么沉,又这么悲伤。他看见了一棵梧桐树的漫长岁月。枯燥又乏味,只能数着脚下的野草与凝结在枝丫上的露珠度日。然而那梧桐树长得很是认真,根入顽石,冠越山峦,眼睛看向满是雾气的远方。
那个方向,曾经有个山门,山门上有块牌匾,上头写着‘无忧宗’。宗派内的弟子是不是真的无忧,不得而知。只是人人都像他这般坚强又倔强地肆意生长,倒是装出了无忧无虑的模样。
可惜的是,那些孩子没能像他这般‘幸运’。
这棵梧桐树的枝条是世界上最干净的枝条,叶子是世界上最柔软的叶子。郁郁葱葱仿佛不知哀愁,然而只有梧桐树自己知道
他的年轮是红色的。
梧桐树将根狠狠地扎进泥土里,绕过密密麻麻的白骨,吮吸着腐败的血液,念着凄凄的哀哭,压下躁动的恨意疯狂地长高,长大。
仇恨的火焰会焚毁它那得之不易的草木之心,所以梧桐树不能去恨。他将自己的心用纯净的灵树之力洗了一遍又一遍,洗到麻木不仁,心中只剩下了执念,才敢罢休。
夜深人静的时候,梧桐树又很矛盾。他怕失去了复仇之心的自己,对不起那群供了他百年养分的枉死的弟子们。于是梧桐树低头看向自己的脚下,想象着这里曾经站过一只白衣白发的狐狸,割破自己的手指喂了他妖狐之血,然后小声地告诉他要好好听徒弟们的悄悄话,并时不时地爬上他的枝干小憩,躲个清静。
狐狸的尾巴毛茸茸的,睡着的时候会耷拉下来得他有点痒痒。每当这个时候,梧桐树就会有种莫名的满足感。他到底是一棵真正存在的,活着的,并且被需要的,被温柔以待的梧桐树。比起那些没有心的普通的树木,不知眼前的世界如何绚丽,梧桐树觉得自己很幸福。
梧桐树枕着虚假的梦境入睡又守着卑微的信念醒来。年轮记载着岁月,不知不觉地已然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圈了。终于有一日,山峦完全沉入了海水中。三百年的时光这般冗长却又仿佛弹指一瞬什么都没落下。梧桐树懵懂地站在潮汐里看了一会儿未知的远方,然后迈开了自己的双腿...
于是梧桐树的故事结束了。白苏九最后看了一眼梧桐树那胆怯又执拗的背影,缓缓沉入海中。身后,有一人张开双臂拥抱了他。白苏九没有回头,凭着心里的期盼唤了一声:
“秦央?”
海水呼地一下沸腾了。白苏九感觉自己被高高抛起,又轻轻落下。他撑着毫无知觉的身体坐了起来,发觉周围是一片云海,而他正坐在云端之上。白泽站着不远处,默默地看着他并冲他伸出了手:“苏九。结束了。”
白苏九没吭声,眼神波澜不惊且带着浓浓的陌生感。白苏九站起身,走向附近一个石桌与石椅,自顾自地倒了杯茶然后敲了敲桌面。
白泽微怔,只得走过去坐在了桌前。白苏九倒了三杯茶,一杯给自己,一杯给白泽,又有一杯放在一边不知是给谁的。
“白泽。我累了。告诉我一切吧。”白苏九没抬头,微微举起茶杯跟那搁在一旁无人问津的另一只茶杯碰了一下。
白泽的眼睛微微挪动了半分,停在白苏九湛蓝的眼眸上:“诛心劫,结束了。这一场轮回,乃至这整个世界都是我用水镜做出来的虚假的牢笼。你在笼中赎了罪,而我身为守笼人见证了一切。自此有始有终,你已然回归正道,跟前世再无瓜葛。”
“我听不懂。”白苏九直白地回道,将手中的茶杯晃了晃:“若这一世是假的。那么前世呢?我是说...我杀了他的那一世。”
“亦是假的。”白泽的语气毫无感情起伏,但微妙地带了一点点缓和之意:“苏九。自从你犯了杀业,被打入地狱那一天起。之后的所有轮回都是假的。你一遍遍的复生又一遍遍地死去,全是为了赎罪。你记不得真相,是因为我用水镜遮住了这个世界的真面目。其实你...未曾离开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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