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我旧山河无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叭高兴
谢淑柳大咧咧地举起满是灰尘的手在秦舟头上胡乱揉了一通:“出来了不急着去玩儿,来找我干嘛?”
秦舟拍开她的手,又侧了侧身完全挡住了某些人还在不知好歹投来的灼热视线,才道:“谢饶最近是不是也没来找你了?”
“嗯。”谢淑柳听到这话,点了点头,又道:“各人选择不同,他也不容易,别去刁难他。”
秦舟听到这话面露嫌弃:“谁像他那么娘们唧唧的纠结在这些事上了,我才不会在意呢,切,不把我们当兄弟就算了。”
另一边谢饶心不在焉地和少年们厮混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些烦躁,找个借口回宫去了。走时朝从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谢饶,我们不是傻子,你可别玩儿我们。”
谢饶更憋屈了,冲回自己的寝殿,随手掀了几个桌案摆设泄气,把侍从也一股脑的赶了出去。
他一抬头就看见挂在墙上的秦舟姐弟在他生辰时送给他的毡帽,之前来进贡的使节只带了两顶献给皇帝皇后,皇帝看这个适合年轻人戴些,就随手赏给了秦舟俩姐弟。同样是皇子,谢饶站在朝堂之上一时有些尴尬,皇后不甘心的暗示了几句,皇上却说只是个帽子而已,犯不着兄弟间争风吃醋。
这时秦舟倒是机灵,三两步走过去把使节脑袋上那一顶给摘下来直接扣到谢饶头上,笑嘻嘻地说:“不对,您少献了一顶。”
谢淑柳无语地看了看秦舟,在使节发火前抽出了自己的手绢,上面是少女自己亲手刺的刺绣。那使节刚才就目不转睛盯着她们裙摆的刺绣看了许久。“看您对这个感兴趣,我们来交换一下”
皇帝总是这样,秦舟两人被当做异类,却每次都被他恩宠,反而对自己这个纯粹那月血统的儿子甚少关心。明明皇后是自己的亲娘,可他们都在担心自己会被“汉狗”欺压。
谢饶咬着牙想,最可恨的是,每当自己要恨上他们时,那两姐弟又会可笑的来帮他,好像他们真是和蔼的一家兄弟一样。
门外响起了妇人的声音,她担忧道:“饶儿。”
谢饶把脸埋进被褥里,他现在谁都不想搭理。
可过了一会儿,门还是被打开了,妇人走了进来。她把掉落一地的东西捡起来,走过去坐在谢饶床边,温柔地拍拍谢饶的背:“我的饶儿怎么了?是那家伙来惹你了?别怕,母后去替你出气。”
谢饶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冲妇人吼到:“不是!你不要去找他!”
妇人被吓了一跳,但看到儿子似乎要哭了,又心疼得不行:“好好好,母后不去找他,那是怎么回事?别哭别哭,你哭了母后也跟着难受。”
谢饶再忍不住,眼泪砸下来,哽咽着说:“我不要皇位行不行?我也不要你们谁为我出谋划策,我只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妇人一听,也急了:“你这傻孩子!乱说什么话?以后当上皇帝,我们娘俩才有好日子过,你懂不懂?皇上的心根本没向着我们,只有那个贱女人!好孩子,算母后求求你,求求你,是母后没用,只有靠我儿,母后只有你了啊……”
妇人说道最后也泣不成声,母子俩抱在一起,为了各自的痛苦哭泣着。
谢饶受不住妇人这副模样,又觉得自己不孝,愧疚极了,也只能答应:“母后您别哭了,对不起,是孩儿不好,孩儿会做的,会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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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的话,会保护您的,不要哭了。”
妇人听了这话,情绪居然很快就稳定下来,她缓了缓,含着泪水对谢饶笑着道:“这才是母后的好孩子,来,我叫人给你拾一下房间。”
侍从们纷纷进来,谁都没有抬头,只是利落又沉默地拾着被主子掀翻的东西。妇人妆花了,头发也微微散乱,她好像不太在意,就这样狼狈地坐在谢饶的床上看着,又继续道:“说起来,快到女神的生辰祭典了,到时候你可要好好表现,万万不能输给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一下主角栏,真滴不清楚是攻受都要放还是随意这样子,严格按剧情舟舟是主角但是戏份无我也算啦毕竟都要在一起,反正都是亲生的阿妈都爱。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是都要。
☆、第10章
临近女神的生辰祭典这几日,那月周边的国家陆陆续续都来了,一时间热闹得很。
秦舟他们这几天也忙得脚不点地,毕竟是皇族,就算只是站在那里当摆设,也是必须到位的,不能落人口实。
秦舟揉揉自己笑僵的脸,看着这几天他接见的人里的奇人之最,俸国的小皇子。
明明只是一个附属国,看在两国姻亲的关系上,那月还是给了最上等的待遇了。可是没想到,这位皇子居然从头到尾都嫌弃了一遍,一个七八岁的小孩,闹起来威力也是巨大的,随侍的人竟一个也管不住,可见平时父母如何容忍娇惯。若是随便打碎几样东西,吵闹几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但这小魔王只因为住宿不舒适便打骂起了被那月这边派来服侍的侍女。
秦舟到时他还不曾住手,亲信模样的人劝了他好几句他才堪堪停下来。秦舟向来都不愿委屈自己容忍他人,而且也随了母亲和姐姐的护短性子,沉下脸,两步跨过去,二话不说压住他就结结实实打了几下。在场的人全部措手不及,小皇子还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乖乖被秦舟压着。
那亲信倒是还有点伶俐,迟疑着问:“殿下......这时何意?”
秦舟冷着脸,看上去有了点一国皇子的威严,哼笑了一声,说:“我若还不拦着小殿下,我那月的手下就要被打死了。”
“这,这不过几个奴才,若是真失手了,俸如数还您就是,保证还更聪明懂眼色些。”
“确实只是几个奴才,但也是那月的奴才!那月待小殿下哪里不周道,我们即刻补上便是。可小殿下现在的举动,不直接是在打那月的脸么?”
亲信想不出什么辩解的话来,沉默了。小皇子终于反应过来,见势不妙,又想用吵闹对付人,马上被秦舟察觉,又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小皇子顿时脸色煞白,更说不出话了。
秦舟垂眼,和尚拾不了,拾你个小鱼小虾我还是在行的。一面俯下身,温柔地用在场的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小殿下的房间可是比在下的还要好上一等,料想俸再怎样也和这里差不了多少了,房内的物什也先是俸照着那月来的。若您还能有什么不满,大可以现在就说出来,若是要天上的星星在下都给您摘得下来,让您回去时对着国王交口称赞,绝对挑不出一点儿刺。”
小皇子硬生生被吓出一脑门冷汗,况且还被人抓着,赶紧连连摇头,求秦舟赶紧放开他。
秦舟把人拾得服服帖帖,这几日的憋屈也发泄了,终于舒展了脸色。没料想他这一战绩,后来居然传遍了那月。
祭典请了众国,虽说无我不是为此而来,但若落下他,的确又说不过去,所以连他也一并请了,只是去不去看个人抉择。
无我心里明白,毕竟承了情,拒绝说不过去,他大概能料到祭典是什么步骤,权衡了一下,还是去了。
这是无我除陈国之外见过的最盛大的朝拜仪式,在夜幕落下时,所有人密密麻麻聚集在广场上,四周的石柱上的油盏灯被点燃,在昏黄的光照下人们的神色都昏暗不清,但置身其中时又能体会到他们之间肃穆的庄严的情绪。
他四处打量,这才发现周围的建筑物上都雕满了各种飞禽走兽,虎、豹、熊、蟒、蛇、鹰、雕、牛、鱼等1,它们都面朝着一个方向,动作威猛,气势凛然。细看似乎还有其他细节,风、水、火、木,自然给予的一切都跃然于人前。
秦舟站在祭坛下面,他今日穿得别致,兽皮衣斜裹着,颈上挂着一串兽骨,用艳丽柔软的羽毛制成的战裙2系在腰上,打着赤脚。
他觉着地上有些凉,让一只脚脚掌踩一会儿另一只的脚背,这样换来换去,抬眼间看见了那个在人群里显眼得很的僧人,顿时皱眉:“他来干什么?”
被迫站在他旁边,和他装束一样的谢饶嫌秦舟晃得让人心烦,板着脸道:“反正外人参加祭典之后就会忘记,你管这么多干嘛?”
秦舟不吱声了,但却趁谢饶不注意的时候一脚踩在他脚背上,谢饶好不容易习惯了脚底的冰凉,这下又被冷了个激灵,忍不住瞪向秦舟。
“给你的教训。”秦舟没看他,只是随口说了句。
谢饶知道秦舟是什么意思,也没那么生气了,两人都沉默下来。这时,带着古怪狰狞的猛兽面具,手里拿着神鼓的祭祀缓步走上了祭坛,他们立刻正色,看样子祭典即将开始。
祭祀高高举起手里雕着致纹路的神鼓,敲了下去。
众人全部噤声,如潮水涨退一般唰啦啦跪下一片,深深叩首。一个空旷的旋律在这时响起,是来自秦舟他们的方向,其中吟诵的词汇似乎不是那月如今的语言,晦涩难辨,却浑厚又充斥着力量,少年清澈的嗓音与明快的节奏和为一体,更显空灵自然。
祭祀随着吟唱激昂地跳动起来,仿佛神灵附身,带着股子野性和癫狂。他每一次敲响神鼓,都要对着众人叩拜的方向躬一次身,祭坛上方刻着的那只虎目虎耳、豹头豹须、獾身鹰爪、猞猁尾的异兽3表情凶恶地俯视着他,嘴里仿佛马上就要喷出火来。
无我站在角落,无声看着这让人汗毛倒竖的一切。
到了后半段,旋律突变,祭祀一挥手,旁边便推上来个装着只熊的铁笼子。那只熊体格巨大,在笼子里焦躁地来回走动着,似乎对自己即将迎来的命运感到不安。
祭祀高声说了一句什么,就从人群里走出来了几个青壮年,他们拿起早在就准备在一旁的长刺,靠近了那只熊,然后举起来刺了下去。
“嗷”它发出了凄厉的嘶吼,猛力挣扎起来。青年们为了不被它带得扭到手,或者撞到同伴身上,只得使出更大的力气。因此熊的伤口变得更大更深,血溅了一地,一时间场面极其惨烈。
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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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倒下时,地下的人却都发出兴奋激烈的吼叫,纷纷上前徒手撕扯下熊的皮肉,内脏,骨头,把血抹在身上,肉吃下去。
无我默默闭上眼。
可不一会儿,便有一个带着浓重血腥味的人靠近了他,他感觉到那人抬起手在他脸上抹了一下,带着温热湿润的痕迹,还伴随了一声低语。他忍不住睁开眼。
秦舟满手鲜血,眼睛亮的吓人,他看着无我又重复了一句:“神圣的巫杜亘,我由衷感恩您,愿您降临于世,保佑他。”
无我也抬眼看着秦舟,僧人脸上那一道赤红太过突兀,向来温润的模样被衬得平白添了分妖异。秦舟满意地咧咧嘴:“你个秃驴怎么那么傻,别人请你你就来了?”
僧人似乎不太喜欢秦舟这个样子,微微皱眉,没有回答秦舟的问题:“你们的女神没有刻像?”
“女神的本体......”秦舟抬头扬了扬下巴,“是月亮啊。月神,巫杜亘。而熊,是女神用来寄宿的活物,我们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得女神的力量。”
无我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怎么?好奇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么多?不用担心,你永远说不出去的。”
有人在找秦舟,他看又得过去了,便转头对无我嘱咐道:“再忍一会儿,我等会就先带你出去。”
果然,才半柱香时间,秦舟又偷偷溜了出来。他对无我道:“走吧,我们从后面绕出去。”
两人顺利提前跑路。
秦舟笑他:“看你这秃驴做些鬼鬼祟祟的事怎么也能做出一派正气啊?”
无我没吭声,只是突然伸手拉住他后领。秦舟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被勒得喘不上气。他愤愤然看向无我,发现对方盯着自己光着的脚看,他不知道无我是个什么意思,有些不自觉地了脚趾。
无我这时走到秦舟前面,弯下腰,平静的声音随之传来:“前面的路不太平坦,大约会硌脚的。”
秦舟对着僧人还不甚宽厚的背愣了,刚想把手搭上去,就发现了不妥,他上下看遍了全身,也没找到能擦手的东西。
无我见他半天没上来,回头看了眼:“不妨事,上来吧。”
秦舟急中生智,一把撩起战裙,把血三两下抹到了里面的裤子上。之后迅速地蹦上无我的背。
“上师,谢谢啦。”他愉悦的心情隔着衣料传递给了无我,虽然不比成年男子,少年的体格背着也说不上轻松,无我却依旧走得平稳。
“不要晃腿。”
两人一起慢慢地经过草原,夜幕上寥寥几颗星星缀着,前方一片开阔自由。
趴在僧人背上的少年安静看了一会景色,忍不住出声:“无我,你是不是快要走了?”
“嗯。”
“那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僧人一如既往道着他玄之又玄的禅理:“有缘自会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123出自《天宫大战》。神话部分大概一半依据萨满教内容,一半自己瞎几把编的,大噶叭要嫌弃。
本次回忆杀结束,下章回归俸国剧情。
还有还有我把格式改了一下,之前的排版貌似有点密。不知道这样看着会不会比之前好些,在想要不要把之前的章节都改一下。
好的我哔哔完了。
☆、第11章
当秦舟再次醒过来时,他恍惚间觉得似乎又见了一次故人,且不是那鲜血淋漓的样子,眉眼露出一丝怀念和温柔。
“醒了?”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打断了秦舟的思绪,他回神,定睛看了眼前人半晌。
僧人也难得关切的看着他,让他终于回忆起之前的事来。
“我这是被感染了?”他开口,大病初愈后的声音有些嘶哑。
“乱蹬被子受了风寒,又伤势未愈加重了而已。若是那传染病,将军可还不了受一番折磨。”无我答道。见他这副模样,又端来杯不知备了多久的热茶。
秦舟想接过来,不料手一时酸软,差点洒在自己领口上,还是无我拿稳喂给自己喝了。喉咙得到润滑后好了不少,他才对无我眨眨眼道:
“国师可别挖苦我了,不管犯了什么病,在旁边衣不解带照料我的,不都是您么?”
无我闻言,打量了这厮两眼,不留情地说:“看将军这么生龙活虎的,都能呛人了,约莫是好全了。那也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你不提,我都快以为我这趟是专程出来找罪受的了。”秦舟笑起来,“这下我们得好好去和国王陛下聊聊。”
他说着就要起身来,可是躺久了浑身无力,被无我按着舒活了一通筋骨,才终于呲牙咧嘴地下床,准备准备前去求见国王了。
俸国国王现在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十四五岁的模样。旁边陪着个比他还小一些的姑娘,身上裹着华丽致的料子,应该是王妃了。
两人在宫里本来看着侍从从路边揪来讨好他的杂耍班子表演看得兴起,就听见外面陈国的使者求见。
国王立马拉下脸,想随便说个瘪足的借口把人搪塞回去。可旁边服侍的先小心翼翼开口了:
“王,敷衍人家几回了,这么拖也不是事儿啊。若是个什么穷得跟寨子没两样的地方,轻易就给打发走了。可这是陈,当年他们翻脸攻打那月的时候能手下留情放我们一条路,还给我们吞并了些资源土地,您就这么不给面子,下次保不齐就杀到我们头上来了。”
国王被他这一通话说得心烦不已,他当时才多大点,老是念叨着这旧事。不过纠结了一会,也畏惧于陈最近讨伐列国屡屡获胜的风头,无奈之下还是许他们进来了。
国王半点正式接待人的意思也没有,歪着身子继续看他的戏班子表演,时不时和王妃聊两句,谈笑甚欢。
这时一道声音拉回了他的注意。
“陈国国师无我,大将军秦舟,参见陛下。”
他一侧头,就看见默默站在一旁的红衣僧人,还有他身后那个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家伙,虽几年不见,少年青涩的样子也早就长开,变成了潇洒凌厉的将军,但这人张扬的性子实在太让人印象深刻,国王马上回忆起来。
“你,秦舟,你......不是死了吗?”说起来可能是童年阴影在作祟,现在老天也不能让他敬上三分的小国王,看到一个儿时管教过他的人,居然还害怕得条件反射性的正襟危坐起来。
秦舟看着他笑而不语,小国王被他盯得得慌,一点也没反应过来明明是他逾矩盯着国王。连忙挥挥手叫戏班子退下去,也让自己的王妃到一旁好好坐着。
秦舟这才满意了,缓缓开口:“在下死没死,陛下这不是亲眼看见了么?”
“不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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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小国王惊得说不出话来,不过又想起来,“你不会是那个质子吧?我这几年也没在那月见过你,只能是这样了......”
他恍然大悟,好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讥讽道:“原来那个乐不思蜀的质子是您啊,秦将军。哈哈哈,我今日倒是开了眼了。”
“陛下似乎是对祈福不那么心急。”无我及时开口打断了小国王的话。
国王声,不悦的多打量了这个僧人两眼,发现好像只是个无趣的和尚,不过也没了什么继续讥笑秦舟的心思。招来侯在旁边的侍卫,示意他解释。
秦舟见状挑挑眉,父母都不在了,这小孩还这么草包。
“这...我们也实在是无心之过。本来之前不知是哪里传来的染病,一个月里上上下下全都遭殃了,着实束手无策啊。这时想起久闻陈国国师的大名,希望您能来帮帮我们。可没料到,信都发出去了,下面突然有人一夜间得了神谕,能治人了,把咱们都救了回来,这下您才来,这不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吗...”
他越说越底气不足,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个法子:“要不,我们请您去我们佛寺里溜达溜达一圈,讲个经,您看怎么样?”
小国王赶忙瞪他一眼,咳嗽了一声:“巫师说国里不能留其他三教九流,早些时候寺就拆了。”
秦舟才道:“在下倒是好奇这位巫师是个什么人物,令陛下和百姓这么深信不疑。”
小国王见秦舟张嘴就对巫师不敬,心里越发轻蔑他:“那也比秦将军这种见风使舵之人要可靠些。”
他对这些嘲讽却毫不在意,乘机道:“那不知陛下能否让在下开开眼,看看这位大能。”
小国王讶于秦舟的脸皮程度,被噎了一下,犹豫一会儿还是同意了:“巫师明日午时会在宫门给人治病,希望无我国师能和巫师友好交谈,回去后也能为俸美言一番。”
秦舟看这小孩说话不知深浅,还好无我并不和人计较,才抑制住了再次教他做人的想法。见目的达成了,赶紧拉着人告退了。
不过秦舟仔细想想,小孩说的话也无意提醒了他。这巫师,没准儿还是个真货色。
作者有话要说:小国王之所以以为秦舟死了,也是因为童年阴影,觉得能口口声声为了那月的颜面打他的人绝对不会当这个将军,为什么这么嫌弃,现在还不能仔细解释,后面就知道了。
然后我把文名文案都改了,换了个比较有趣的,请大噶继续支持!
☆、第12章
出去时走得急没注意,秦舟回来时才发现他的房间里不知何时桌案上堆满了药材,大部分都少见得很,似乎都是无我从自己那儿带来的。被捣碎之后的药材味道都挥发了出来,飘散在空气里,炕上还咕噜噜温着一壶。
秦舟想起什么,侧头稍微靠近了无我一点,在他身上轻嗅了两下,果不其然,熟悉的檀香都被药草清新苦涩的味道掩盖了。
他知道无我定不是因为他受个风寒便这样大惊小怪,“国师是在试那种病的药?”
无我不出所料的点头:“还没找出头绪,也许明日去看看巫师救人的法子会有所领悟。”
看他这副模样,怕是除了照顾秦舟之外其他的时间都花在这上面了,秦舟看着僧人眼周淡淡的青黑,想生气可心又一阵阵发软,好一会才憋出一句:“俸不是还有他们当神供起来的巫师吗?你少操点心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得以后又得换我来照顾你。”
无我好像没听出来秦舟抱怨的语气,继续解释道:“他们不一定会救助那些穷苦人家。”
秦舟差点接不上话,肝火烧得更旺。肚子里弯绕两圈想到钻他话里的空子,一张嘴那酸味儿快要飘出几丈远:“那国师您为了救人就能去偷师了?”
无我知道秦舟又胡搅蛮缠,也不在意:“既然能让人观摩,那想必也不是一般人能学得来的,贫僧只求能得一些提点。”
他早料到拗不过无我,最后也只有自己闷着,一脸无奈地摆摆手,先一步把无我的药材都给了。对他道:“那今晚国师就莫要折腾了,回去好生歇息。”
无我答应了,也不多留,回自己屋舍去了。
秦舟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榻上。揉揉自己的额角,反正和尚这个样子,自己已经习惯了不是么?
每次在他以为对方有所松动的时候,迫不及待地前去试探,都会被对方敲醒。出家人慈悲为怀?也不过是把众生皆看做蝼蚁。
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他摸了摸手腕上两人心照不宣都不曾提过归还的佛珠,眼底温柔、痴恋、无奈、痛苦难舍难分。
第二天午时,宫门口挤满了人。那些还染着病的人和小孩都来了,不过依旧被权贵的护卫拦在外围,真正挤进去求治病的,倒都是些小伤小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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