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叫爷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苏盛
然而康老太太明显没有预料到这一点,她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从他染得乌黑的头发,到合身的西服,以及脸上淡漠的表情,无不显示他的出场,意味着或许要发生一件令她吃惊不已的事情。
果然,康秉儒径直走上台,从另一边搀扶住康老太太,手上的力气很大,似乎随时准备撑住母亲瘫软的身体。
他的视线从台下的宾客身上一一扫过,在赵镇河,或者说阮琴的身上停顿了一秒,接着闭了闭眼,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我,康秉儒,决定将名下30%的股份转让给我的大儿子康铭。”
第四十四章
“……多年来由于身体原因,我一直未能直接参与公司运营,劳烦我的母亲代为管理。现在她年事已高,也该享受一下儿孙绕膝的安逸生活。所以经过商议,我决定将30%的股份转让予康铭,我本人也将于下次董事会召开时卸任常务董事一职。”
康秉荣这番先斩后奏出乎全场大部分人的意料,尤其是康老太太,她紧握着康秉儒的手,手指死死地掐在他的手腕上,因为过于用力指尖都变得毫无血色。康秉儒却仿若未觉,面对着自己的母亲,用台下也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母亲,辛苦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把重担交到小辈手里,您高兴吗?”
康老太太不敢置信地看向儿子,眼中充满痛心与失望,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孩子背叛。然而这个被她强行左右了整个人生的男人,第一次如此坚定地与她对视,没有一丝躲闪,眼睛里浸满了冰凉。康老太太颤抖着转过头,看向一直乖顺地侍立在侧的大孙子,那张令她嫌恶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竟像是看到了死去四十年的丈夫,婚宴上,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看的不是他新婚的妻子,而是一个即将毁灭他余下人生的魔鬼。
康老太太闭上眼,将未尽的话语狠狠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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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时,已经恢复康家老夫人的矜重。
“高兴,我怎么会不高兴呢?”康老太太咬紧牙根,用略带僵硬的微笑掩饰自己颤抖的声音,台下的人只当是她过于激动,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个字都是她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就像一颗颗碎石,生硬地划过咽喉。
“高兴就好,今天是您的七十大寿,儿孙们倾尽所有也无法报答您这些年来的养育教导之恩,只能努力让您今后的日子,不要再被俗事困扰,能过得安稳清静,闲适自在。”
这番话听起来倒像个孝顺儿子会说的,只有康老太太知道,她的好儿子是在告诉她,以后康家内外的事,恐怕都轮不到她来做主了。看着台下交头接耳频频点头的董事会成员,她知道大势已去,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假装着一切都是她和康秉儒共同商议的结果。
康秉儒面无表情地承受着母亲的怒火,将另一只手轻轻盖在康老太太的手上,对着台下的宾客朗声说道:“非常感谢各位来参加家慈的寿宴,话不多说,开席。”
话音一落,身着旗袍的服务人员捧着托盘鱼贯而入,将一盘盘菜肴放在各个桌上,随着圆桌被摆满,安静地宴会厅终于再次热闹起来。
趁着所有宾客的注意力都被服务员吸引,康秉儒和康铭扶着康老太太从侧边的台阶走下来,回到主桌,一左一右地坐在康老太太身边。
直到这一刻,赵镇河才将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想不到那个缩头乌龟也有出壳的一日。”身边传来阮琴嘲讽的声音。她一口喝下已经凉透的茶,脸上露出痛饮一杯老酒的畅快表情。
想到昨天阮琴说的那些往事,赵镇河也能够猜到她现在的心情,端起茶壶为她倒了一杯热茶。
阮琴看了他一眼,笑着摇摇头:“放心吧,我早就看开了,他怎么样都与我无关。”
没想到当了五十年好儿子的康秉儒,也有将头顶沉重的母爱彻底掀翻的一天,阮琴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却有几分感慨,当年要是把康秉儒逼到死路,他是不是也能为了自己勇敢一次,或许就没有今天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不过事情过去就过去,再说什么都晚了,只要确保两个儿子不再受康老太的摧残,她可懒得再管康家的事。
不过……阮琴斜了一眼对面的康峻,对方也在看着她,眼神温柔,甚至带着一点深情款款。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自己又不是傻子,还能被骗第二次。阮琴嘴角带笑,冲着康峻飞了一个媚眼,看到对方受宠若惊的表情后,心中冷笑:来呀,互相伤害呀,老娘害怕你个小兔崽子?
赵镇河看着他们‘眉来眼去’,默默低下头抿了口茶,再次看向主桌。没想到那边刚好起了小小的骚乱,康老太太似乎不太舒服,被康秉儒搀扶着离开宴会厅,康铭上台解释了一番,只说老太太年事已高不太适应这么热闹的环境,先回房休息了。下来时看到赵镇河担忧的表情,康铭微笑颔首,示意他不用担心。
赵镇河回以微笑。
没过多久康秉儒再次回到宴会厅,领着康铭开始给每桌敬酒,说的无非就是一些多谢莅临、以后多关照之类的寒暄之词。
两个人很快就走到赵镇河这一桌。
和桌上其他亲戚寒暄之后,康秉儒走到阮琴身边,本以为还是不会得到回应,没想到阮琴端起茶杯和他轻轻一碰,大大方方地说:“秉儒,好久不见。”
康秉儒动了动嘴唇,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片刻,勉强撑起一个笑容,轻声问道:“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阮琴妩媚一笑:“挺好的,吃穿不愁,感情生活也挺丰富。看你头发乌黑亮丽,想必过得也不错吧?”
听到这句充满讽刺意味的话,康秉儒反倒安心,这才是他记忆中的阮琴,正想再说点什么,突然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堂伯,”康峻走到康秉儒旁边,眼含挑衅地举起酒杯,“许久不见,不知道您还记得小侄吗?”
康秉儒不动声色地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康峻,故意露出长辈包容的微笑,和他碰了碰杯:“记得,这不是小峻吗?”
“堂伯记性可真不错,算起来小侄有将近十年没见过您了,没想到堂伯风采依旧。”
“贤侄说笑了,我这把老骨头那里比得上你们小年轻这般青春肆意。”
“多谢堂伯夸奖,侄儿我年纪小,若是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还请堂伯多多原谅。”
“哪里的话,谁年轻时没有犯过错,身为长辈我怎么会和你计较呢?”
两人一顿唇枪舌剑,赵镇河站在旁边看得一头汗,怪不得现在的小年轻把这种情敌见面的场面称为修罗场,他真怕这对叔侄说着说着就拿酒瓶子砸对方一头。偷瞄一眼斗争的中心人物,发现她非常不雅观地翻了个白眼。
阮琴:两个神经病,要整争出去争,我站得脚都累了。
大概是发现了阮琴的不耐,两个男人决定迅速结束争斗。
康峻举起酒杯:“劳烦堂伯替我向二`奶奶问个好,祝她长命百岁。”
康秉儒特意让旁边的佣人替他斟满,笑着回答道:“一定带到。”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示威一般将喝干的酒杯倒转,露出不甘示弱地笑容。
然而阮琴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们,直接把跟在后面的康铭叫过去。
“小明,还不错嘛。”阮琴饱含深意地挑了挑眉。
康铭难得开起了玩笑:“仰赖您的遗传。”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会说话了?”阮琴嗔怪地瞪他一眼,心里倒是十分受用。
康铭依旧是那句话:“还是仰赖您。”
阮琴撇了撇站在旁边装雕像的赵镇河,调笑道:“这个功劳,我可不敢认。”
康铭没有接话,走到赵镇河身边,与他举杯轻碰。
两人用隐秘又专注的目光凝视着彼此,轻抿一口杯中的酒与茶,缓慢而郑重,仿佛饮进的是对方眼中流淌的深情。接着默契地同时转过身,仿佛并不相识一般擦肩而过,一坐一走,离开彼此身边。
宴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热闹的气氛并没有因为少了寿星本人而有一丝一毫的减弱,在座的并没有多少人是真正为贺寿而来,他们怀揣着各自的目的,在这场宴席中觥筹交错,侃侃而谈,乘兴而来,兴尽而返。
寿宴一直进行到晚上九点,康老太太依旧没有下来。大部分宾客已经离开,剩下的只有一些亲戚。阮琴仗着前亲属的身份,硬是带着赵镇河以醒酒的借口,在花园里聊天等康铭。
康宇已经和赵慕高一起回家了,他们走之前还过来打了招呼,为了避被站在不远处等这两个小子的儿子儿媳看到,赵镇河还特意去洗手间躲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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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后还被阮琴盘问,是欠了多少钱才多亲戚躲得跟贼似的,对此赵镇河只能打着哈哈混过去。
半个小时过去,康铭还在和董事会里的叔伯谈话,阮琴等得不耐烦,丢下赵镇河自己去洗手间补妆。
上了点散粉遮住有点脱妆的部分,再补上口红,大概是灯光比较好,镜中的自己竟让阮琴有种回到三十岁的感觉。可惜凑近一些,还是能看出眼角的细纹,阮琴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管用了多贵的化妆品和保养品,岁月都会留下它的痕迹。可惜她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岁月,都浪在那个不够爱她的男人身上,好不容易决定走出阴影,和另一个人共度余生的时候,发现那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知是倒了什么霉。
算了,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难找吗?反正她现在是个风韵犹存的小富婆,可不缺美男投怀送抱。阮琴对着镜子里自己嫣然一笑,很好,美美哒。
阮琴挽着包,心情大好地走出洗手间,没想到差点撞上别人,等她看清对方的样子,立刻把到了嘴边的抱歉又给咽了回去。
“麻烦让让。”阮琴撩撩头发,面无表情地说。
康秉儒闻言往旁边站了一步。
阮琴高傲地抬起下巴,摇曳生姿地越过他,刚走了两步,又被另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琴。”康峻深情地呼唤道。
阮琴:我身上喷了鲱鱼味的香水吗,怎么净招这些东西过来?
没等阮琴说什么,康秉儒先沉不住气了,他一个闪身挡在阮琴面前,色厉内荏地训斥道:“贤侄,这么称呼你的伯母,未太没规矩了。”
“大伯,”周围没有其他人,康峻也不搞表面功夫了,直呼康秉儒为堂伯,“你怕是说错了,琴早就不是你的妻子了。”
“现在不是不代表以前不是,未来不是,所以,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
“大伯,这句话我同样送给你,琴虽然以前不是我的爱人,但现在是未来也是,你才更应该管好自己的行为!”
“就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我乳臭干未干,你恐怕没什么发言权。”
“你!”
“够了!”阮琴抬起脚狠狠地在两人的脚上各来了一下,趁他们脸都扭曲了又不好意思在对方面前掉面子跳脚的时候,一把将两人推开,“你们康家的男人是不是特别喜欢厕所?这么喜欢就一起进去好好品味一下,顺便交流交流感情,别挡着我的路!”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叔侄俩也顾不上内斗,正想喊住阮琴,突然听到楼上传来喧闹声。
三人同时停下,看向楼上,只见一个佣人站在二楼栏杆处慌慌张张地喊道。
“不好了,老夫人从窗口摔下去了!”
第四十五章
康铭好不容易摆脱各种套近乎的亲戚,这些人平日见不到,听到他得到股份立刻一拥而上。按照短信来到花园,立刻看到了坐在长椅上赵镇河,他正对着池塘里的金鱼发呆,连康铭走到身后都没发觉。
“镇、怎么坐在这里?”康铭把手轻轻放在赵镇河的肩上。
“嗯?”赵镇河抬起头,发现是康铭,立刻招呼他一起坐下,“不用招呼那些亲戚了?”
康铭摇摇头,坐在赵镇河身边,难得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左手顺势放在赵镇河的手背上。
赵镇河偷瞄了他一眼,轻抿嘴唇,用大拇指缓慢地一下一下地磨蹭康铭的小指。
两个人就像在课桌下偷偷牵手的大男孩,不管脸上装得多么平静,眼底的笑意都暴露了他们内心满溢的甜蜜。
大概是所有仆人都在忙着拾宴会厅,花园里只有他们俩,天已经黑透,不远处的装饰灯投射下的光,刚好照在这片水池上,连同池边的他们一起罩进去。没有风声,没有人声,没有树叶摩擦的哗哗声,仿佛光圈外的世界全部坍塌,只剩这片承载着他们的小碎片在虚空中漂浮,显得静谧又温柔。
“你最近……”
“没想到……”
两人同时开口,见对方也想说话,又同时停下等对方先说,没想到这下谁都不说话了,不由相视一笑。
康铭捏捏赵镇河的手,示意他先说。
赵镇河:“没想到那天遇见的是你父亲,看来你们早就定好计划,居然一直瞒着我们。”
“不算很早,大概是小宇向我坦白他和慕高关系的时候,我找到父亲,希望他可以把名下的股份转让给我,不过他一直没有同意。”康铭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眼中流露出庆幸,“大概是我被请回来这件事刺激到了他,第二天他就主动找到我,我们立刻签订了转让协议,不过一直等到寿宴的时候才宣布。”
赵镇河一盘算,时间好像对不上,小康到那条‘我可以解决。’的短信是在头一天晚上,而康秉儒同意转让股份是在第二天,那岂不是代表……他一把抽回手,拧起眉头瞪着康铭,怀疑地问道:“你在发给小康的短信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康铭明显也想到这一点,他把赵镇河的手抓回来牢牢握住,露出略带讨好的笑脸。
赵镇河拽了两下,拽不出来也就算了,没好气地把脸撇到一边。亏这人说得那么笃定,原来打的就是个无准备的仗。
“其实,”康铭见他不搭理自己,还是把后备方案说了出来,“就算父亲暂时没有同意,奶奶公布了订婚消息,不用多久也会不了了之。”
赵镇河的好奇心成功被吊起来,他微微转头,施舍地给了一个还算好奇的眼神。
康铭:“奶奶看中的那位杨小姐,其实是我表弟的女朋友,只是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公开。”一旦公开,对方父母肯定不会再将康家当做第一选择,毕竟他父母的事情当年可谓是闹得人尽皆知,本市上层圈子谁不知道是康老太太从中作梗。
赵镇河:“你表弟,那不就是琴姐的外甥?”
康铭:“对,他叫彭辰华,之前我们去的马场就是他开的。”
赵镇河:彭辰华?总觉得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脑子里灵光一闪,赵镇河立刻回忆起在马场餐厅遇到的那个人,他不由挑起眉毛,表情微妙地说道:“阿铭,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和你差不多大,长得有点像琴姐,性格特别自来熟,说起话来滔滔不绝?”
康铭:“你见过他?”
赵镇河:“那天我去取餐,有个自称彭辰华的人追在我后面搭讪一样自说自话了差不多十分钟,如果不是冒名顶替,那大概就是他吧。”
康铭脸色一沉,心里大概已经开始算计要如何整治一下这个表弟了。
赵镇河忍不住笑出声,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的手臂:“行了,我开玩笑的。”
康铭了解自己那个表弟,自然知道赵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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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开玩笑,他心里记下这件事,表面配合地笑了笑。
两个人手牵着手就那么坐着,也不知坐了多久,赵镇河敛笑意,用余光扫了一眼康铭,神色复杂地问道,“你奶奶,还好吗?”
康铭没有想到赵镇河会问到这个,他斟酌了一下,说道:“奶奶一直觉得父亲是整个家里最听她话的人,这次父亲临阵倒戈,她必定极为愤怒。宴席中途我说奶奶身体不适回房休息,其实只是托词,是父亲怕她心气难平做出些什么,特意将她送回房关起来的。我刚才去看了一下,说是已经休息了,有阿云在屋里守着,没事的。”
“她……”赵镇河想说她性子烈,被儿孙这么对待,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就过去。不过想到自己现在这个身份,根本不可能认识康老太太,只能把这些话都咽下去。
康铭看出他的迟疑,以为他是担心老人家的身体,于是安慰道:“你放心,奶奶身体一直不错,刚才还联系了刘医生,等他过来给奶奶检查一下,如果不太好就立刻送去医院。”
赵镇河也不好说什么,勉强点点头:“我明白。”
康铭挽起袖子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了,他转头问道:“时间不早了,我还要招待亲戚,你先回去休息吧。”
“行,我等琴姐回来就和她一起离开,你先去忙吧。”赵镇河拉着康铭站起来,两人静静地看着彼此,嘴里都在催对方离开,手却一点都没松开。
还是赵镇河有魄力,一把抽出自己的手,拍拍康铭的胸膛:“搞这么依依不舍干嘛,又不是见不到面了。”说完捧着康铭的脸,在他嘴唇上轻轻一吻,小声催促道,“满意了吗,快回去吧。”
康铭自然万分受用,搂着赵镇河硬是索取了一个深吻,然后仿佛吸足了能量,主动转身离开。走到拐角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居然看到赵镇河神色慌张地看着二楼阳台,看到他回头,慌忙对他打手势。康铭立刻感觉到不对,后退了两步,小心地往楼上看去。
这一看让他的心脏猛地一跳,居然是奶奶,她正坐在阳台的栏杆上,上半身不断向前倾斜,似乎要从上面跳下来!康铭正准备冲到露台下方借住康老太太,突然短信铃声,原本不想理会,却看到赵镇河一直举着左手示意他不要过去,右手晃了晃手机。
康铭只好一边紧张地注视着康老太太,一边打开手机飞快地扫了一眼。
[我稳住她你去屋里拖回去]短信这么写着。
康铭再次看向赵镇河,之间对方坚定地对他点头,康铭来不及多考虑,转身冲回屋中,推开围上来的亲戚,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二楼尽头康老太太的房间门口。
老太太的贴身佣人阿云正守在门口,见康铭要开门,立刻把他拦住:“大少爷,老夫人已经睡下了。”
康铭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诧异地问:“你怎么在外面?”
阿云不明所以:“老夫人刚才说想静静,就把我赶出来了。”
康铭心道不好,立刻握住门把试了试,果然已经被锁住。他刚准备抬脚踹门,想到声音可能刺激到康老太太,立刻转向阿云:“钥匙呢?快给我。”
阿云知道怕是出事了,不由慌张地说:“钥匙在老夫人那里,不过还有一把备用钥匙在楼下管理室。”
康铭:“还不快去拿!”
阿云来不及应声,慌忙冲下楼,没有一分钟就带着备用钥匙跑上来。
康铭一把夺过钥匙打开门,小心地推开。屋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配合着神色的木制家具,显得阴暗又压抑,薄纱窗帘被风吹动,无声地翻腾着,衬得露台栏杆上的背影更加清晰。
康铭小声催促阿云去找康秉儒,自己轻手轻脚地走进去,他放缓呼吸,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走到露台门口的时候,他听到康老太太和赵镇河的说话声,康老太太的声音非常激动,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距离一点一点缩短,等康铭走到康老太太身后,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她的衣服时,突然听到她大喊一声:“赵镇河!你敢说你不知道柏安喜欢的人是你吗?!”
康铭瞬间失神,脚下一个踉跄,踢在玻璃门框上,发出“卡啦”一声。
本来微小的声音,被寂静的夜晚放大,瞬间吸引了康老太太的注意,眼看着她就要回过头,楼下突然传来赵镇河的声音。
“小珍!你看着我!”
康老太太听到这熟悉的称呼,像是记起了什么,缓缓转回去,看着楼下的赵镇河,低声呢喃:“镇河哥……”
趁着这个机会,康铭一个健步冲上去,拦腰抱住康老太太,准备把她拖回来。没想到康老太太受到惊吓,奋力一挣,居然硬生生将康铭推开,整个人失去平衡向楼下坠去!
“小珍!!”
赵镇河猛地闭上眼,等了几秒,伸出的手臂却没有接到任何东西,他颤抖着睁开眼,只见康老太太整个人悬在离地一人多高的地方,似乎已经昏了过去。
康铭半个身子挂在栏杆外,一手抱着横栏,一手紧紧地握住康老太太的手,咬牙坚持着不让她掉下去。
赵镇河瞬间松了口气,他冲着康铭喊道:“你坚持一下!”
康铭已经没有余韵说话,只能憋着气小幅度地点了一下头。
赵镇河来不及叫人,飞快地跑向工作间,上次用的折叠梯应该还在那里。跑过去一看,果然还在,他二话不说扛起来就跑。到了楼下,快速地把梯子架好,终于在康铭坚持不住之前一把抱住了康老太太。
确定赵镇河把人抓牢了,康铭彻底松开手,整个人脱力一般倒进了露台。
铝合金的折叠梯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不堪重负地发出咯吱声,赵镇河不敢多停留,干脆拿自己当垫子,一手抱着康老太太,一手扶着梯子的边缘,背靠着梯子,一级一级往下蹭。好不容易回到地面,把康老太太平放在草地上,他也两腿发软地跪倒在地上。
这时,阿云才领着姗姗来迟的人群冲到花园,看到康老太太,他们一拥而上,围着两人七嘴八舌地询问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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