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叫爷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苏盛
‘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你注意身体,再见。’
“等等!镇河,镇河!”不管康铭怎么呼唤,耳机里依旧只剩急促地嘟嘟声。
来不及细想,康铭抓起外套就往门外跑,差点撞上刚好开门进来的康柏安。
见他要离开,康秉儒一把抓住他:“康铭,你要去哪儿?”
“我有点事,离开一会儿。”
“不行,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召开董事会,你现在不能走。”
“我必须走!”
康秉儒看了一眼低头打字的秘书,把康铭推回办公室,关上门。
“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不会比董事会更重要!你知不知道你奶奶早上醒过来了,她在公司积威已久,况且手里还有30%的股份,之前我们能阻止她给你订婚,只是占了先机,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想彻底卸了她的权,还有许多问题要处理。我们之前虽然拉拢了几位董事,但没有人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出尔反尔,今天的董事会你要是不出席,光凭我这个几十年不出现的挂名常务董事,有几个人会买我的账?”
康秉儒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想要说服大儿子,毕竟成败在此一举,他们必须说服其他董事撤换掉听命于陶佳珍的ceo和其他一些重要职位的管理人员,不然即使得到更多的股份,一样无法得到公司实际控制权。
康铭何尝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那句仿佛诀别一样的‘再见’,完全搅乱了他的心神,击散了所有的胸有成竹,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心思去管什么股份,什么董事会,只想立刻回去找赵镇河,向他解释清楚。他也不知道要解释些什么,或许只是想当面告诉赵镇河自己的感情。
“是要去见赵长冬吗?”康秉儒恨铁不成钢地质问他,“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你非要现在去见他?”
康铭眉头紧蹙,,他的父亲为什么会知道和赵镇河有关?
“父亲,你是不是找过长冬?”
“不是我,是你奶奶,她今天苏醒之后非要见赵长冬,我就把他叫过来。不知道你奶奶和他说了什么,就让能说动他在这个时候来捣乱。”
康铭瞬间明白,一定是奶奶把有关爷爷的事情全部告诉了赵镇河,他才会突然打电话给自己。想到这里康铭更坐不住了,他推开康秉儒就要离开。
康秉儒认定是他母亲指使赵长冬来捣乱,当然不可能放康铭离开,他一把拉住康铭厉声呵斥道:“你能不能顾全一下大局!不过是一个男人,等一切结束了哄一哄他不就行了!”
“你当初也是这么对妈妈说的吗?”康铭回过头,一字一顿地说。
“什么?”康秉儒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康铭甩开他的手,脸上带着些许不屑:“面对奶奶的刁难,你也是这么和妈妈说的,你让她顾全大局,忍一忍就过去了,一家人和和气气最重要,只要她听话,奶奶总有一天会接纳她的。这些话你都忘记了?”
康秉儒张口结舌:“那、那和现在的不是一回事!”
“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康铭抚平皱起的衣袖,从容地穿上外套,“你关心的永远只有你自己,你希望做一个好儿子,就忽略母亲的心情,逼迫她顺从奶奶的一切要求。你希望摆脱奶奶的控制,就忽略我的心情,强迫我参加董事会议夺取权力。”
“不,我不是……”康秉儒无法反驳儿子的话,当初他的确为了所谓的家庭和睦伤害了阮琴,而现在这么重视董事会议,也的确有他的私心,他不想再做个听话的好儿子,他也想拥有自己的人生,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想再次伤害自己的孩子,“阿铭,我,不是那个意思。”
康铭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他将衣服整理好,拍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淡漠地开口道:“我会去参加董事会议,不过,不是为了你。”说完,他走到门口,回头看着康秉儒,抬起手腕,指了指手表。
“时间刚好,我们走吧。”
第四十八章
“爷、堂叔怎么会在这里?!”赵慕高拼命忍住伸手指着赵镇河的冲动,转头问康宇。
赵镇河咽下嘴里的薯片,丢给孙子一个威胁的眼神:“耶什么耶,看到我这么高兴吗?”
赵慕高脸上抽了抽,正想说话,被一边的康宇拽进厨房。
康宇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客厅,发现赵镇河看着电视头都懒得回一下,他一把拉过赵慕高,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你别去惹堂叔,他好像和我哥闹矛盾了,火气大着呢。”
听到这话赵慕高脸抽得更厉害,亲爷爷和大舅子闹矛盾跑来打扰孙子和孙婿的二人生活,这叫什么事儿,打击报复吗?
“他什么时候跑来的?”
“我下班回来一开门他就躺沙发上,桌上放着两包空薯片袋子,五六个果冻壳,还有牛筋凤爪小香肠,连辣条都被翻出来吃了。”康宇逮着机会就诉苦,可怜他憋了半个月,就想趁今天赵慕高下班晚偷吃一袋,没想到全被堂叔消灭了,看到袋子的时候他简直痛心疾首!
然而他光顾着诉苦,完全忘记是谁禁止他吃这些垃圾食品。
“薯片、果冻、辣条、牛筋、凤爪、小香肠?”赵慕高明显没忘,他把‘违禁品’的名称复述了一遍,然后揪住一脸心虚的康宇,在他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你趁我不注意偷藏了多少垃圾零食?”
康宇:“没有多少还全被堂叔吃掉了嘤嘤嘤嘤。”
赵慕高:“对象不能犯一样属于犯罪,看来对你的‘教育’还是不够。”
康宇想到之前激烈的‘爱的教育’,瞬间软了腿,软绵绵地倒在赵慕高怀里,小声嘀咕:“人都说学海无涯,教育一次两次怎么会够嘛。”
赵慕高从善如流地捏起他的下巴:“那今天晚上,我就好好教育教育你这个坏学生……”
两人搂在一起亲亲我我、你侬我侬,被晾在客厅的赵镇河不乐意了,他砰砰砰拍了几下茶几:“厨房这么神圣的地方是给你们谈情说爱的吗?赵慕高,赶紧做饭,想饿死我啊!康宇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赵慕高:吃光了家里的零食还喊饿,你是我亲爷爷还是猪妖变的假爷爷?
想归想,赵慕高哪有胆子这么呛赵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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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抓紧时间和康宇吧唧两下嘴,转身开始找食材做饭。
赵镇河听到厨房传来切菜的响声,心气儿总算顺了一点,他招手叫康宇坐在旁边,假装不怎么在意地问:“今天工作得怎么样啊?”
康宇还以为赵镇河这是在考察他最近有没有努力,赶紧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今天可认真了,没有迟到早退,多加了半个小时班才回来的。”
“谁问你这个。”赵镇河小声嘀咕。
康宇:“堂叔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赵镇河:“没什么。对了,你奶奶现在住院,公司情况还稳定吧?”
康宇:“还行吧,同事们好像都不觉得有什么,不过我就是个小职员,不知道高层情况怎么样。说起来,早上好像看到几位董事,可是今天好像不是开董事会的日期啊?”
赵镇河:“自家的公司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连什么时候开董事会都不知道。”
康宇:“我关心啊!可我又不是董事会成员。”
赵镇河:“那阿铭怎么……”
那两个字一出口,赵镇河立刻闭上嘴。
康宇偷偷看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问:“堂叔,你和我哥到底怎么了?他打七八个电话给我了,非要过来找你。”
赵镇河差点跳起来:“我不是让你别说我在这儿吗?!”
“你除了我这里还能去哪儿,要不是我威胁我哥,说他一过来把你气跑了更找不到,他早就破门而入了。”康宇振振有词地说。
赵镇河无言以对,只能躺回沙发上继续对着电视发呆。
“堂叔,你俩是有什么误会,还是我哥惹你生气了?”康宇自顾自地拿起一根香蕉,剥开皮就塞进嘴里,边吃边含混着说,“要我说啊,甭管谁对谁错,你先骂他一顿,不行就直接打一顿,出出气。现在憋着不见面,有误会不说清楚,多难受啊。”
这‘误会’说不清楚!赵镇河没好气地伸出手。
康宇:“干嘛?”
赵镇河:“你吃那么开心不知道给我一根?”
康宇:“堂叔你还吃得下?”
赵镇河:“嗯?”
康宇:“哦哦哦给给给你吃你吃你吃!”
咽下最后一口香蕉,康宇又问了一遍:“要不你就跟我哥见一面呗?”
赵镇河:“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
康宇:“堂叔你比我还小好几岁……”
赵镇河:“你们不老说心理年龄吗?我心理年龄比你这个小幼稚鬼至少大五十岁。”
康宇:七十岁的老先生才不会吃光我的零食还笑我幼稚!
康宇气呼呼地拆了一袋牛肉干,想了想,还是分给赵镇河一半,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闷不吭声地吃完了一整袋。
没多久赵慕高就叫吃完饭,他偷了一把懒,用冰箱里仅剩的食材焖了一锅菜饭,快捷又省事,尤其是他爷爷和康宇都喜欢吃这口。不过没想到的是,饭上桌,那两个人只吃一小碗就说吃不下了。看着比刚才更乱的茶几,赵慕高一脑门子火,要不是桌边这俩人,一个是他爷爷,一个是他爱人,他简直想挨个拧着耳朵教训一顿。
拾好饭桌,已经晚上八点多,平常这个时间赵慕高已经和康宇搂搂抱抱地坐在沙发上打游戏,今天多了一个人,两人浑身不自在,一左一右地坐在单人沙发上遥遥对望,那小眼神搞得跟牛郎织女似的。
‘王母娘娘’左看看右看看,愤然站起,冲赵慕高伸出手。
赵慕高:???
赵镇河:“给张卡,我去住酒店。”不等两人开口挽留,他白眼一翻,没好气地说,“甭留,我懒得看你们腻腻歪歪。”
赵慕高看了一眼红着脸的康宇,跟着站起来,不光掏出了卡还掏出了车钥匙:“堂叔,我送你去酒店。”
赵镇河:“随便。”
爷孙俩一前一后出了电梯,往停车位走,走到一半,旁边一辆车的车门突然打开,走下来一个人。
“镇河。”
赵镇河停下脚步,看向来人。两天没见,康铭看起来憔悴了些,白得有些泛蓝的灯光从上而下地照射在他脸上,衬得眼下的黑眼圈越发明显。赵镇河忍不住有点心疼,刚准备走过去,想到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又硬生生把自己定在原地,撇开脸不再看康铭。
康铭见他依旧不想见到自己,隔着三米远,就那么看着赵镇河。
他们这里相顾无言,可苦了赵慕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得想找辆车钻底盘下面去。眼看快五分钟了两人还是一言不发,赵慕高终于鼓起勇气,叫了康铭:“大哥,那个,晚上好。”
听到这突兀的问好,康铭仿佛刚刚发现赵镇河后面还跟了个电灯泡,他勉强分神冲赵慕高点了点头。
赵镇河也被这一声拉回现实,他把手往赵慕高前面一放,指使道:“你回去吧。”
“哦。”赵慕高把不得立刻开溜,可是面对赵镇河伸过来的手,他小心地询问道:“要车钥匙?”
赵镇河就给他脑袋上来了一下:“银行卡!没钱我睡桥洞啊?”
赵慕高敢怒不敢言地把银行卡交到赵镇河手里,报了一遍密码,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抱着受伤的钱包,灰溜溜地跑了。
赵镇河起银行卡,走到康铭车边,拉开副驾驶的门,抬脚就坐了进去。看到康铭还站在外面发呆,他从窗里探出头,恶声恶气地喝到:“上车!”
康铭蹭得窜上车,把门一关就准备说话,谁知赵镇河先开口了。
“我不是说,暂时不要见面吗?”他垂着眼。
康铭心下一凉,刚刚伸出去的手慢慢地缩回来,有些无措地搭在膝盖上,用力握紧,又松开,反复了几次,像是终于鼓起勇气,一把握住赵镇河的手。
赵镇河缩了缩,见抽不出来也就任他去了。
似乎从赵镇河的举动中得到鼓励,康铭把他的手拉过来放在腿上,用抚摸珍贵的瓷器的力道,轻柔地摩挲着。
斟酌许久,如同下定了什么决心,康铭深吸一口气,满怀忐忑地说道:“对不起,镇河,我并不是有意欺骗你。我只是想等一等,等到我们的感情稳定下来,等到即使发现我觊觎你十多年,你也能够接受这份奇怪的感情时,再向你坦白。”
“十多年,是什么意思?”赵镇河眼里透着震惊,那岂不是代表康铭在十来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事情?
康铭对儿时的回忆非常抗拒,只是简略地叙述道:“小时候,我会因为一些原因被奶奶关在房间里,有一天意外在书架的夹层里发现一本爷爷的日记。从那时起,我就被里面的内容深深吸引,金黄色的稻田,人走进去就看到头顶的玉米地,围绕着马儿飞舞的禽鸟,还有里面那个青春洋溢的青年,都让从未离开家的我心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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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只要被关起来,我就会把日记拿出来一遍一遍翻看,看得多了,就觉得那个陪伴青年一起驰骋在原野上的就是我。我不知道那个青年的名字,长相,身在何方,他却一直陪伴着我度过漫长的时光,成为我心中的一道光,只要想到他,独自一人我也不觉得孤单。”
感受到赵镇河的手在微微颤抖,康铭心中的喜悦几乎无法抑制,如果将儿时的经历全部袒露出来就能得到赵镇河的怜惜,他并不介意一遍遍去回忆那段黑暗的岁月,但是他今天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赵镇河同情,最紧要的是将自己的感情完全告诉他,努力得到同等的回应。至于其他事情,以后有更多的机会细说。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简直欣喜若狂,从没有想过我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人,有一天真的会出现在我面前,”将赵镇河微凉的手举到唇边,康铭轻轻吻过每个指尖,最后将额头贴在手背上,虔诚地祈求,“所以,镇河,请你原谅我,原谅我的胆怯和懦弱,原谅我不敢用自己在你心中些许的分量,去赌你知道真相后还会不会接受我的感情,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赵镇河没有说原谅,也没有抽出自己的手,他抿了抿嘴,用还算平静地语气,郑重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是因为那本日记才爱上我?”
“是的。”康铭不敢再有一丝隐瞒,飞快地回答道。
“你拿到那本日记的时候是几岁?”
“差不多五岁。”
“嗯?!”赵镇河瞪大眼,“你吃激素了五岁就懂情情爱爱的?”
康铭赶忙解释道:“当时只是将日记里的人当做玩伴,真的爱上是在十多岁,那时候还意外发现了一张你的照片。”
赵镇河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到底几岁?”
康铭尴尬地把视线移向一边:“十三岁……”
赵镇河:居然这么早熟???
“咳咳。”他清清嗓子,忍住挠脖子的欲`望,确认道,“我问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一定!我不会再骗你。”
“你……你喜欢的到底是日记里的我,还是现在这个我?”赵镇河一把捂住康铭的嘴,极其严肃地强调,“你考虑清楚再回答,不要抱着只要能把我哄回去怎么说都可以的心态,不然我绝对会用拐杖打断你的腿!”
得到康铭眨眼确认后,赵镇河才将信将疑地放开手,在他面前攥成拳头,威胁地晃了晃。
面对这样的威胁,康铭的嘴角反而泛起一丝笑意,他将赵镇河的拳头也拽到嘴边亲了亲。抬起头,用闪闪发光的双眼紧盯着赵镇河,眼中粼粼的亮光是爱意在眼底流淌时泛起的波光。
“我爱的人,是在我被黑暗笼罩时牵着我的手不断安慰我的赵镇河,是面对我的表白吓到手足无措的赵镇河,是为了救陌生小孩差点掉下山的赵镇河,是此时此刻正坐在我面前的赵镇河。曾经的我的确为日记中的你倾心,但是,从你搬进我家的那一刻起,我爱的人只有现在的你,以后我的爱将是未来的你。”
看着康铭脸上肆意流淌的爱意,赵镇河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他输了,空缺了七十年的感情,最终还是被这个孩子填满了。即使知道对方的爷爷曾经爱着自己,而且因为这份爱导致了一场悲剧;即使知道自己比他大了整整四十岁,是一个有儿有孙的老头子,他依旧坠入了这条爱的河流,并准备沉入河中不再浮起。
赵镇河在心中绽开一个前所未有的满足笑容,脸上却仿佛不为所动,他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双手抱胸,语气毫无起伏地命令道:“开车,去最近的酒店。”
康铭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本以为赵镇河要摔门而去,没想到是叫自己开车。他无法理解这一举动的用意,似乎既不是拒绝也不是接受。可是赵镇河明显不想解释,康铭只能按下满心忐忑,将赵镇河送到附近最好的酒店。
车停在酒店门口,趁门童还没有上来开车门,赵镇河说道:“还是那句话,我们暂时不要见面。”
康铭没想到是这种结果,他刚想说话,突然被赵镇河一把拽过去,两瓣柔软的嘴唇用力地压在他的嘴上。康铭甚至感觉到一个湿软的东西伸进自己口中,快速地舔过自己的舌尖。等他终于反应过来想要回应时,赵镇河猛地将他推开,丢下一句:“给我一点时间。”说完飞快地打开车门冲进酒店,只留下一脸呆滞的康铭。
看着赵镇河的背影消失在酒店大门内,康铭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绽开一个温柔的笑容。
以此同时,正抱着康宇嘴对嘴喂巧克力的赵慕高猛地站起来,坐在他腿上的康宇砰得摔在了地上,顾不得安慰他的小心肝,赵慕高惊恐地一拍大腿。
“他叫的是‘镇河’!”
躺在地上的康宇:“你神经病啊!!!”
赵镇河用手帕拭去额头上的汗,规规整整叠好放回口袋,抬起头望着近在咫尺的山顶,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
和康铭在酒店门口一别,已经过去五天,除了每天晚上发一条晚安短信,两个人的交流少得就像相亲对象。赵镇河不知道康铭怎么想,反正这种让对方有足够空间又能在最安静的时候提醒对方还有自己在等待的感觉,他觉得还挺不错。
这几天赵镇河一直在思考,他和康铭的关系到底应该怎么发展下去,他们之间牵扯了太多太复杂的东西,不管有乱七八糟的辈分,还有过去不为人知的感情造成的牵绊。如果他一直不知道康柏安曾经喜欢过自己,应该会更容易坦然接受自己的感情。
赵镇河非常确定自己对康铭的感情,但是一想到康柏安,他就忍不住别扭。你的好兄弟偷偷爱着你,并因为这件事遭遇不幸,而他的孙子受到那份感情的感染也爱上你,你在知道这一切后,还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和他的孙子在一起吗?
赵镇河每天都在思考这些,搞得坐立难安,茶饭……茶饭过量,头发都比平时掉得多。今天一大早跑来爬山,就是怕自己年纪轻轻的身体过早掉成地中海,想看看风景,开阔一下心胸。说起来他还挺佩服自己,两次差点死在山上,居然还敢来爬山。
不过,是不是有一句话叫‘不作不死’?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赵镇河已经好久没有规律运动,加上每天都吃得很多,刚爬上山顶他就累得直喘粗气。休息了一会儿,差不多喝光保温杯里的水,他才恢复力气,拾好东西准备去山顶凉亭坐坐。半路经过一处被围栏隔起来的地方,赵镇河好奇心发作走过去,看到警告牌才想起来,再往前走就是他坠崖的地方了。
看着不远处的山坡,赵镇河的心中不由产生一种恍惚感,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是春末,现在已经是秋初,经历了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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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事情,居然只有短短半年。想当初刚住进康宇家的时候,他特别后悔,要是不和孩子们赌气,安安稳稳地过生日,当一个开明的寿星公,哪至于有家不能回,衣食住行还要靠男孙媳救助。
赵镇河回忆当时自己明里暗里和康宇说孙子坏话,就忍不住想笑。他掏出手机,对着警告牌拍了一张照片,这可是改变他人生的重大地点之一,一定要留个念。拍完了查看照片,赵镇河发现自己好像不小心把别人也拍进去了,从背影看似乎是个穿淡蓝色运动服扎马尾的女孩子。
不是禁止进入吗,她跑进去做什么?赵镇河伸头看看前面,发现的确有个人影,不过已经走了挺远。
他想了想,对着前面喊了一嗓子:“喂!小姑娘,前面很危险,快回来!”
女孩好像听到他的声音,反而走得更快了。
赵镇河眉头一跳,莫名有些担心,这大清早独自一人翻过栏杆跑去禁止进入的悬崖,要干嘛?别是想不开吧。说起来这座山的确出过不少这种事情,因为不远处就是湍急江水,跳下去摔不死也淹死了,所以每年都有轻生者跑来跳崖,能救回来的基本没有。
想到这里赵镇河汗都要下来了,赶紧翻过栏杆准备追上去,不管她是不是想自杀,跟过去看看总不会错的。
就在赵镇河的脚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一股冷风从山崖的方向刮过来,带着刺骨的寒意猛地拍打在赵镇河的脸上。一瞬间,赵镇河仿佛被风吹了起来,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失重的感觉中,眼前的画面就像被丢进了洗衣机,疯狂地转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赵镇河感觉自己终于落回了地面,脚下似乎踩到了坚实的土地,安心的瞬间膝盖一软,差点头朝下栽倒在地上。还好他反应快,一把抱住栏杆才勉强稳住身体。抓着栏杆站好,赵镇河心有余悸地摸了一把额头,摸到了满头冷汗,心中不由升起不祥的预感,刚才的风似乎是一个警告,警告他不要踏过这条界线,一旦越界,就可能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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