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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叫爷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苏盛
康铭紧紧盯着手中的胶囊,他无法确定这到底是真实存在的声音,还是自己的幻听。他甚至不敢移开自己的视线,深怕周围的一切都只是他吃下药物后产生的幻觉。
直到他一直紧紧握住的那只手,明显地颤动了一下,如同刚刚化冻的树枝,手指僵硬地弯曲,艰难却毫不放松地握住康铭的手。
那个他以为梦中才会出现的声音,轻轻地呼唤道。
“阿铭……”
第五十三章
“镇河哥,镇河哥?”
赵镇河猛地回神,略显慌张地环顾四周。
“镇河哥,你这两天好奇怪,总是在发愣。”陶佳珍嘟着嘴,担忧地看向他,“马上就要出发了,你可别在这时候掉链子。”
赵镇河连连应声,保证不会拖大家后腿,等陶佳珍离开,他困扰地拍拍脑袋。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着浑浑噩噩,时常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去看的时候又没有人。这事也不好和别人说,否则要被当做传播封建迷信的反面教材,拉去开大会就得不偿失了。面对这样的情况,赵镇河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可是这两天被叫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已经不太分得清哪个是现实哪个是幻想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马上就要出发回城,考虑好怎么在大雪夜里认路才是正事儿。
正想着,马圈的门被推开,一个高瘦的身影走了进来。
“镇河,还没想好要选那匹马吗?”来人笑着问道。
赵镇河直视着他的脸,有一瞬间的恍惚,接着立刻清醒过来,假装不在意地摇摇头:“还没呢,平日骑的那匹被刘哥要走了,其他的我都不太熟悉。”
“我帮你把那匹要回来,如何?”
“别,这马是生产队的,又不单是我一人的。”赵镇河走了几步,拉起一匹栗色马的缰绳,随意地说道,“就它吧,长得挺神。”
来人走过去,拍了拍另一匹黑色的马,提议道:“这匹我见你骑过一、两次,不如选它?”
赵镇河考虑两秒,还是摇了摇头:“不了,就这匹吧。”他伸手轻抚马儿头上的那块白色花纹,莫名有种熟悉感。
“套好马就出来集合,大家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好,你先去,我马上过来。”
随着木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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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赵镇河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他为难地抿了抿嘴角,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好兄弟。
除了幻听,他这几天还老做梦,梦里他总是和一个男人待在一起,两人不光牵了手,还、还……总之就是写让他不好意思说的画面。最要命的是,那个男人和他的好兄弟康柏安长得一模一样,别问他怎么知道这俩不是同一个人,反正就是有那种感觉。但是就算知道不是一个人,他看见康柏安还是浑身不自在,就跟明明不喜欢康柏安还拿他的脸做春`梦一样尴尬。
说起来昨晚就梦到了,自己和那个男人一起去爬山,下山的时候为了救一个小孩子差点摔下去,两个人为了庆祝劫后余生,居然坐半道上就亲起来了!啊!真是想起来就老脸一红。
不对不对!这时候想什么呢!赵镇河赶紧扇了自己两嘴巴。
敛心神套好马鞍,赵镇河牵着马走出马厩。外面已经站了七、八个同学,各自牵了一匹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商量些什么,见他出来,众人赶紧招呼他过去。
走近了赵镇河才听清,他们是在讨论出了农场要怎么找路回城。
“徐哥,这路我不熟,你多带着点我?”
“我也不熟,边走边看吧。”
“你们想好路线了吗?出了新岗就是野田,刚下过这么大的雪,找不到路可怎么办?”
“哪儿那么容易迷路,你照直了走,总归能到城里。”
“这可说不准,我们来的时候都是坐着大卡车,谁也没注意过路啊。”
“对对,而且天儿这么冷,马吃得消吗?”
“你们就是把问题想得太难,老马识途,找不回去大不了让马把你们带回来。”
“哈哈哈哈哈可不是这么说嘛。”
大家七嘴八舌说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最后带队的刘哥一句话解决了战斗。
“一切过高地估计敌人力量和过低地估计人民力量的观点,都是错误的!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找不到回去的路吗?”
望着白茫茫一片的雪地,赵镇河心中凉飕飕的:刘哥,我们是真找不着回去的路啊!
一行人骑着马出了农场,本来有说有笑,满心都是和家人一起过除夕的喜悦,然而跑出去没多久,平日里时常骑着马满山跑的几个人就跑没了影儿,不怎么骑马的那些个都落在后面,眼看着就跑散了。
赵镇河顾着不太会骑马的陶佳珍,硬是落在了最后,加上前期刘哥瞎指路,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儿了。好在康柏安一直跟在他身后,好歹还有个照应。
三人在雪地里走走停停,怎么都找不到一个能做参照物的建筑,别说建筑,连颗树都没有。
冷风吹在脸上跟刀割似的,要不是还能呼吸,赵镇河都以为鼻子已经给冻没了。陶佳珍一个没吃过什么苦的大姑娘,虽然穿着最厚的棉衣,还是冻得直哆嗦,想哭又不敢哭地跟在后面。赵镇河看她那个样子也是不忍心,把自己的围脖解下来给她戴。
没成想康柏安快他一步,把自己的递过去了。陶佳珍也没客气,说了声“谢谢柏安。”就接过去戴上,戴好之后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康柏安,脸上那两团红晕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羞的。
赵镇河眼看没自己啥事儿,耸耸肩,又把围脖戴回去,继续领着两人往前走。
大卡车载他们来的那天,日正中天出发,到达农场的时候伙房已经燃起炊烟。照赵镇河的想法,这一路怎么的也得有百十里地,骑马一路狂奔,大概能在夜里赶回城。但是现在迷了路,加上雪天地滑,都不敢卯起来跑,这情形,也不知道什么能看到城墙边儿。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三人都又累又渴,陶佳珍再也撑不住了,捂着脸哭起来,赵镇河和康柏安急忙凑过去安慰她。
拿着康柏安的手帕擦了眼泪,陶佳珍带着哭腔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出了事都没人知道,我太害怕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赵镇河想了想,指着天边的北极星,拍着胸`脯保证:“小珍,你看见北极星了吗?只要朝着那个方向走,咱们肯定能回家,你信哥哥一回。”
可是陶佳珍哪里经历过在这么冷的雪夜骑马狂奔,原本就因为天黑特别害怕,加上走了这么远连点火光都看不到,不管赵镇河怎么劝,她都不依不饶地哭闹着要回去。
这下赵镇河也没法子了,只能转头用眼神询问康柏安。
原本也是康柏安提出想回家过除夕,赵镇河作为他最好的兄弟,自然全力响应,其他同学听到了也跟着起哄,才有了这次半夜骑生产队的马偷溜回家的事儿。现在陶佳珍非要回去,赵镇河也只能让康柏安想个法子。反正他自己是没准备回去,都出来这么久了,现在回去和到了家再被逮回去没多大区别,反正都要被队里罚,还不如一个猛子扎到底,能跑多久是多久。
康柏安看着哭哭啼啼的陶佳珍,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向赵镇河:“镇河,对不起,是我没考虑清楚,这一路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赵镇河一听就不乐意,你说出来我就舍命陪君子跟着一起出来了,现在你说回去我就得跟着回去?
不可能!
赵镇河语气坚定地说:“那你带着小珍回去,我继续找路回家。你们循着马蹄印应该能顺利到农场,路上小心。”
康柏安赶忙叫住他:“镇河,你一个人太危险,还是我们一起回去吧!”
“不了,我想回家看看。”赵镇河潇洒地一挥手,结果手指冻得有点僵,差点把马鞭甩飞出去,他连抓带刨地把马鞭抓回手里。
面对眼泪还挂在脸上就忍不住偷笑起来的陶佳珍,赵镇河尴尬地用手套蹭蹭脸:“唉,总之你们回去吧,我自己一个没事儿,全市就那么大点地方,一直往前走,总归能找着家。”
说完他冲两人挥挥手,一扯缰绳转过马身,准备照着原定的方向继续往前走。可是走了好几步,回头再看时,和站在原地没动的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一点都没有变化。赵镇河皱着眉头夹了一下马腹,不顾地上的雪,硬是驾着马往前跑了好长一段路。可是再回头,依旧是之前的位置,甚至连地上的蹄印都没有踩乱。
赵镇河彻底迷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慌乱之下他环顾四周,发现不光是脚下的路,甚至是天上本该忽明忽暗不断闪烁的星星,也如同被定格一般静止不动。甚至连风都静止了,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三人。
“镇河,和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在如此怪异的情况下,康柏安的声音似乎也带上了一丝的寒意。
赵镇河转过马,慌张地问道:“柏安,是我看错了还是你们一直偷偷跟在我后面?”
“你在说什么呀,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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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陶佳珍一改刚才的悲容,笑着向赵镇河伸出手:“你快过来,我们该走了。”
“走去哪里,回农场吗?”
“是,也不是,我们要回的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单纯的那段时光,没有烦恼,没有痛苦,每天只有劳动和嬉戏。镇河哥,你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吗?回来吧,和我们一起。”
赵镇河这时才觉察出不对,他戒备地勒马后退,握着缰绳的手微微发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紧张地问道。
“镇河,事情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你的想法。想一想,继续前行真的有必要吗?没有人知道未来有什么在等着我们,或许是亲人间的死别,爱人间的分离,所有过去的美好,都将湮灭在无法回头的时光中。如果一切都将失去,那为什么不停留在曾经的快乐中,直到永远?”
康柏安的话中有种无言的诱惑力,仿佛一只手,牢牢攥住赵镇河的心。
是啊,为什么要往前走?明知前路不明,有无数的艰险在前方等待,何苦将自己逼上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到底有什么在前方等着自己,连茫茫风雪都阻挡不住前进的欲`望?
赵镇河抬起头看向遥远的北极星,天空中所有的星星都闭上了眼睛,只有它还坚定地闪耀着。它的下方就是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去的地方,那里似乎有着一道门,门缝里投射出白色的光芒。
‘今天我回去给五针松浇了水,它的针叶掉得厉害,果然我还是不擅长擅长侍弄这些东西。’
‘你的手有些凉,是空调太冷了吗?我给你捂一捂。’
‘你一直有运动的习惯,这些日子躺着,是不是很不舒服?’
‘你已经睡了一个月,还不准备醒过来吗?’
‘醒过来吧,在我还没有把我们彼此毁灭之前。’
‘镇河,等我来找你……’
断断续续的话语传入赵镇河的耳朵里,越往后话语中的绝望越明显,最后听到自己的名字时,赵镇河的心脏如同被狠狠攥住,痛得他忍不住弯下腰来。他咽下即将出口的痛呼,用力直起身,抱歉地对康柏安与陶佳珍说:“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么一起回去。”
“镇河,为什么?”
“镇河哥,你真的那么愿意抛下我们吗?”
“我也……不明白。”赵镇河迷茫地握紧缰绳,他并不知道那扇门意味着还是什么,但是他的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但是,我想回去,我想回到他的身边。所以,对不起。”
康柏安与陶佳珍对视一眼,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们没有再说出什么挽留的话,而是对赵镇河挥手告别:“镇河,再见。”
赵镇河深深地望着他们,似乎想将他们的样子深深记在脑海中,接着他含着泪水向两人点点头,一扯缰绳,策马向那个不断召唤他的地方狂奔而去。
这一次再也没有什么去阻碍他的前进,两旁的景色飞快地滑过,那扇门里自己越来越近,光亮也越来越刺眼。就在赵镇河猛扯缰绳,随着马一跃而起的时候,白光吞噬了眼前的一切,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他瞬间失去所有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赵镇河觉得全身一阵疼痛,就像赖了整整一个月床,稍微一动,就能听见所有关节如同奏鸣一般发出噶拉噶拉的声音。他艰难地睁开眼,眼前依旧是一片雪白,但是随着视线逐渐清晰,他终于看到,那个发着白光的东西,似乎是天花板上的灯。
将头稍稍往旁边侧了一些,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侧坐在他的手边,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正要放进嘴里。
赵镇河用尽全身力气,终于蜷缩起手指,握住了牢牢抓着自己的手。
也是这一下惊动了那个人影,仿佛梦游一般,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赵镇河。
明明是背对着光,赵镇河却清晰地看到了那双眼眸中粼粼的波光,和如此微小却又如此清晰的自己的倒影,是一个头发乌黑的、皮肤光滑的、年轻的自己。他咧开嘴笑了,尽管是如此艰难,他还是用干涩到疼痛的喉头,发出了自己所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
“阿铭……我回来了。”
第五十四章
“咚咚咚。”
听见敲门声,赵镇河赶紧把薯片袋随意一卷,塞进床头柜里,慌慌张张拍去嘴上的碎屑,对着外面喊道:“请进。”
门打开的一瞬间,赵镇河猛地挺直腰板,摆出正经的表情。
“爸,今天感觉怎么样?”笑容可掬的高芸提着一个小盒子走进来,后面跟着一脸便秘样的赵昱汀。她走到床边观察了一下赵镇河的脸色,欣慰地点头,“看起来比前几天好多了。”
赵镇河自己也这么觉得,自从那天醒过来,他感觉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似的,神特别好,仿佛真的回到了力充沛的二十岁。不过因为一个多月都是在床上躺过来的,营养全靠鼻饲管和吊针,医生担心他的胃受不了,所以要求尽量吃清淡易消化的食物。赵镇河这几天憋得实在受不了,偷偷跑去楼下买了一包薯片解馋,刚才吃得正欢,差点被儿子儿媳逮个正着。
“早跟你们说我身体好着呢,要不是你们非逼我吃粥,我现在说不定都能下楼跑圈了。”赵镇河装模作样地抱怨道。
高芸哪里不知道他的性格,不紧不慢地安抚道:“你说的是,所以我特意带了慰问品过来,已经问过医生了,说可以吃一点。”说着抬起手里的盒子示意了一下。
赵镇河一眼就看出这是他最喜欢的蛋糕店每天限购二十份需要预约才能买到的小蛋糕,立刻眼睛一亮,故作严肃地清清嗓子,冲高芸招手:“嗯,不错,你们倒是想着我,来,拿过来我尝尝还是不是之前那个味儿了。”
高芸粲然一笑,转身把蛋糕放进了冰箱:“爸,马上就到午饭时间了,这个留着下午再吃。”
那你现在拿给我看干嘛?!赵镇河馋得抓心挠肝,赶紧给一旁的儿子使眼色,让他赶紧把蛋糕从他媳妇儿手里夺过来。
赵昱汀表情冷漠地移开视线,假装没看到。
赵镇河气得想拿枕头扔他。
高芸一回头就看见父子俩互看两相厌的表情,捂着嘴偷笑了一下,不等被看到就恢复微笑的表情,走到赵昱汀身边,推了推他:“你不是也给咱爸准备了一份礼物吗?赶紧拿出来。”
礼物?就他?赵镇河不屑地瞥了一眼儿子,这臭小子从他醒过来的第二天开始就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怎样,妒忌自己现在比他年轻三十岁吗?
一边是媳妇的催促,一边是‘小’父亲不信任的眼神,赵昱汀心中的尴尬简直要从眼睛里漫出来。他躲躲闪闪地打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个文件袋,撇开脸递到赵镇河面前:“给。”
“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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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镇河一头雾水地接过来,往袋子里看了一眼,里面层层叠叠似乎全是纸张。他把袋子里的东西小心地倒在床上,铺开来一看,身份证,户口本复印件,银行卡,房产证……零零总总十几样东西。
赵镇河拿起身份证扫了一眼,名字还是赵镇河,出生年月从四七年变成了九七年,四零后摇身一变成了九零后。身份证上的照片用的好像是赵慕高的,不过有修过,更像自己一点。赵镇河看着那张傻兮兮的脸立刻笑了出来,不过等他拿起户口本复印件的时候,就笑不出来了。
“这上面写的啥玩意儿?!”赵镇河面目狰狞地指着‘与户主关系一栏’。
赵昱汀有一瞬间明显没忍住笑,赶紧补救地捂住嘴角假装抓痒。等把笑憋回去,他用略带幸灾乐祸的语气解释道:“我们考虑了两天,觉得这个身份不管是年龄还是身份背景,都是最合适的。”
“放屁,你个臭小子!你老子我一生光明磊落,怎么可能年过五十还整出个私生子给你当弟弟!”
赵慕高:“弟弟?!”
康宇:“私生子?!”
病房内的三人同时望向门口。
赵镇河眼睛一瞪,气势汹汹地指着两人:“你们两个臭小子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来的呀。”康宇笑嘻嘻地和屋里的人打招呼,“伯父,伯母中午好!”
“爸,妈。”赵慕高跟着点点头。
赵镇河脸一板:“怎么不叫我?”
康宇耸肩:“我在考虑该怎么叫。”
随慕高该叫‘爷爷’,随大哥该叫‘大嫂’,随户口本就该叫‘小叔叔’……
其余三人同时陷入沉默。
赵镇河:我这辈子逃不脱伦理哏了是吧!?
眼见这次过来的任务已经完成,趁老爹当着孙子孙婿的面不好意思发火,赵昱汀赶紧起身告辞:“我下午还有个会议,先走了。”说完拉着高芸就走,人都出门口了,突然把头探进来,极为欠揍地对赵镇河挥手,“明天见,老弟。”
赵镇河抄起床头柜上的纸杯丢过去:“你个小兔崽子有本事别走!”
赵慕高:我爸是兔崽子那爷爷你是什么……
赵镇河骂完才想起这一点,尴尬地抓抓脖子,斜眼看着赵慕高:“你俩来得倒是时候。”
“哎,堂、爷爷,别这么说嘛,我们可是带了礼物来的。”康宇把藏在背后的盒子亮出来,“慕高说你最喜欢吃这家的蛋糕了,专门预定了一份给你送来,我自己都没得吃呢。”
赵镇河:……居然是同一家的蛋糕,真真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见赵镇河没什么反应,康宇歪着头问道:“爷爷你不喜欢吃吗?”
“不不不,我当然喜欢!”赵镇河一个激灵,赶紧转移话题,“来,快拿过来给我尝尝。”
康宇正要递过去,赵慕高从天而降把蛋糕拿走:“吃完蛋糕哪里还吃得下午饭,你不想吃饭别拖爷爷下水。”说完打开冰箱门,一眼就看到里面那个一模一样的盒子。
赵慕高眯着眼回过头。
赵镇河立刻心虚地撇开脸。
不动声色地把蛋糕放好,赵慕高走到床边,没好气地问:“爷爷,今天感觉怎么样,医生有说什么吗?”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一切正常,比你们这些早上不起、晚上不睡、从不锻炼、不爱吃饭的年轻人健康多了。”赵镇河不屑地锤了锤孙子的肩膀,嘲讽道,“细胳膊细腿儿的还好意思问我。”
赵慕高抽抽嘴角,略有点不爽地拉了一下领口,脖子上挂的东西跟着晃了晃。
赵镇河一打眼就觉得眼熟,他招招手,示意孙子凑过来。等赵慕高低下头,他伸手捞出对方脖子上的坠子,疑惑地自言自语道:“这玉佩,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康宇凑过来解释:“这是我送给慕高的,之前玉佩突然断开,就找人用金补起来了。”
赵镇河:“小康,你这玉佩是哪儿来的?”
康宇:“我爷爷给我的,说是只要诚心许愿,就可以实现愿望。”
赵镇河:“不对啊,你爷爷去世的时候你爸才几岁,更别说你了,怎么可能把玉佩传给你?”
康宇一琢磨,好像是哦,但是在他的记忆里的,这的确是爷爷给的。
“是我给你的。”康铭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听到两人的对话,顺口解释道。
康宇:“我怎么不记得?”
康铭走到病床的另一边,一边拿起纸巾把赵镇河下巴上的碎屑擦掉,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两岁的时候因为妈妈不在身边一直哭闹,我就把爷爷留下的玉佩交给你,骗你说这是爷爷专门留给你,可以实现愿望的宝物,没想到你记错了,还一错二十多年。”
康宇不敢置信地张大嘴:“哥你骗我的!?”
康铭非常冷漠地点头:“不然呢,爷爷托梦给你的?”
康宇:你怎么知道我怀疑是托梦!?不过既然许愿的事情是假的,那……
“那我许愿慕高喜欢上……”康宇一把捂住嘴。
然而后面的话大家不听也知道是什么,当事人赵慕高凉凉地丢给他一个‘回家再慢慢谈’的眼神,转头问赵镇河:“爷爷你是不是认识这块玉?”自从那天晚上玉佩无缘无故碎成两半,赵慕高就觉得这东西和他爷爷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尤其是后来还从他爸口中得知,爷爷和康老爷子曾经是至交好友。
赵镇河摩挲着玉佩的断痕,面露怀念地说:“这玉佩是我们家的传家宝。”
“传家宝?”
“对,听我爹说是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据说的确有实现愿望的能力,不过传了那么多代,也不见实现谁的愿望,后来只当做传给长子的信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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