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大人撩夫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楚小北
至于之后,他大哥和那中医不得不说的二三事,项渊表示他牙酸,根本不想提。
“聪儿恐怕是脑子里穴道堵塞之症。”
赵慎不懂医,可也知道涉及到脑袋的事不是闹着玩的。见项渊提笔回信,有心想劝项渊谨慎一些,刚张嘴,念头一转,想起项渊对小孩子的喜爱程度,讪讪闭上嘴,默不作声的上前帮忙磨墨。
项渊信里并没有给出确定的说法,只是把他小侄儿的情况模糊说了一下,之后建议贺丛山请个医术好的中医瞧瞧,试试针灸的法子,兴许有用。
等再次到贺丛山的信,聪儿已经恢复了神智,是个格外聪慧的孩子。贺丛山心疼小外甥,却不能原谅贺晚卿。斗倒贺家族长,接出贺夫人,贺丛山便叫贺老夫人去城外的庄子荣养,贺晚卿直接送回关中夫家,并严词警告她不许再回娘家。
贺晚卿后来知道聪儿能好,是项渊出的主意,不仅没有感激他,反而怀恨在心,认为若不是项渊插手,利用聪儿的疾病,她不仅折磨了沈慧娘,而且对夫家也有了交待,简直是一箭双雕的好事,结果全被搅合不说,还被大哥记恨,勒令不许再回娘家。没有了娘家大哥在后头撑着,贺晚卿在夫家的日子分外艰难,更是把项渊恨到了骨子里。
而此时,项渊和赵慎全然不知还有好心帮忙没得到感谢,反而结了一个仇人这种奇葩事。在奔波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们终于踏上曲州的土地。
第35章走访
“这地方,真穷!”
他们没有直接到曲州县衙,而是先到了下边的村镇。项渊是打算趁着好有时间,走访走访基层,等于先摸一个底,以防接手后两眼一抹黑。
听赵慎语气里的嫌弃,项渊也跟着点点头。的确,他之前想过曲州地处边关,偏僻贫瘠,可想象再圆满,也比不上亲眼所见。
入目处,没有一个砖瓦房,灰扑扑的全是茅草顶,略好些的不过是围了院墙,屋子是用泥砖建的。
拖着鼻涕,玩得浑身黑乎乎的娃娃,大的带小的,呼啦啦从身边跑过,又停在不远处,好奇的打量他们,重点关注马车,还有他们穿的衣服,眼底全是羡慕。
“来,给你们糖吃。”
小豆拿出一袋子方块糖,诱惑小娃娃。
看到小豆手里的糖,大小孩子,全都不由咽起口水。好半天,在小豆保持不变的笑容和不断言语诱惑下,才有一个大孩子,慢慢蹭上来,小心翼翼的拿过那块颜色并不清亮的方块糖,之后飞快的放入嘴里。
小豆嘻嘻笑几声,问:“你们村子叫啥名字?”
“李家下洼子”
“这离曲州有多远呢?”
大孩子迷茫的眨巴下眼睛:“曲州?不知道。”
小豆愣了,曲州都不知道,这孩子都不读书的吗?
“你们怎么都没去读书呢?”
“阿娘说没钱读,阿爹说没人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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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还想问,那头等不及的孩子们见没有危险,全都呼啦啦围上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巴巴瞅着他。
小豆把手里的糖块全分了。
回到马车旁,就见自家状元老爷正拉着主君认田里的作物。
“这个应该是豆子,这个似乎是粟米。”
获赵慎惊叹的眼神,项渊心底得意。幸好之前做大少时下过基层,切身体会过农田之事,不然这会子怕也要五谷不分。
孩子们被外村人发了糖,态度似乎很和善,散在周围暗中观察的村民这时也忍不住聚过来。
项渊挂上温和的笑脸,表示自家是要去曲州,路过李家洼子想买些用水和干粮之类的,若是有肉食就更好。
满以为听自己说要买东西,这些村民一定非常热情的项渊,诧异的发现情况并不像自己预料的那般,反而一听自己道出要掏钱买东西的意图后,村民们反而犹疑起来。
赵慎看看项渊,眼底同样疑惑。
“你们放心哩,我们只要些水和粮食,不多哩。”
宋大见此,急忙开口。可惜,衣着简陋的村民即便有几个面上看出动摇,却依旧不敢搭话。项渊纳罕,正想开口试探,就听后头有人飞奔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出事啦,出事啦,里正家的小儿子被打了,里正叫大家伙赶紧回去,跟着一道讨说法呢。”
一听里正家的小儿子被打,围观的村民再顾不上项渊一行,登时拎起手边的锄头,镐头,夹起自家孩子,一股脑朝村里头跑去。
“咱们也跟着去瞧瞧。”
赵慎扫了眼项渊,见他一脸跃跃欲试,全身散发着想看热闹的气息,默默的跟在了后头。那速度,只快不慢。
话说,有热闹瞧,他也不想错过的。
里正家很好找,村里最好的一处茅草屋。项渊他们站在外围往里瞧,人群缝里看到院子中的椅子上歪着一个年轻男子,嘴角挂了血,有气无力。
“上洼子太欺负人了!里正,这次咱们一定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不然还以为咱下洼子没人了呢!”
“就是,仗着咱们每次靠他们卖点菜和果子,就蹬鼻子上脸,一次比一次过分,这次居然还打伤小鱼,太过分了!”
“走,咱们这就过去理论理论。”
周围都是叫嚣着要去给下洼子一个教训的村里青壮,李家上洼子里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好一会儿才敲敲烟杆,皱眉喝道:“行了,都别说了。要不是小鱼非得去跟着搅合,能被打?”
“大伯,小鱼可是你小儿子,你咋这么说呢!”
“小鱼也是为咱们上洼子好,老三,你就别生气了。”
“就是就是,叔,咱不管别的,小鱼被打,总的要个说法吧?”
项渊透过缝隙,瞧那叫小鱼的年轻人似乎很着急说话,可是一急,就忍不住咳嗽,一咳嗽好不容易攒起的力气又用光,只能再次摊在椅子上。
“他们怎么不自己卖东西?”
赵慎听了半天,还是云里雾里,不由开口问。
这一问,周围看热闹的猛然回过神,全瞧了过来。
吓,啥时候来了几个外乡人!绫罗绸缎的,穿得这么好,定然是有钱人,不能得罪。
周围的村民不敢吭声,里正只好自己出面。
“敢问几位从哪来,要打哪去?到此是有什么要事吗?”
小豆凑上去,嗓音轻快道:“我们要去曲州,路过这是想买些粮食和水呢。”
里正狐疑的瞅了瞅他们,半晌才道:“水就不用给钱了,随处可见的东西,粮食嘛,贵客们看着给点吧。”
说完,就问周围村民有谁家要卖饼子馒头的。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有个妇人出来说有干粮卖,小豆跟着去取,项渊和赵慎仍旧留在原地,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摆出继续看热闹的架势。
里正脸皮抽了抽,又不敢赶人走,只好憋闷的多抽了几口旱烟。
“爹,这事真不怨阿琪,是我做事不小心,咱们不能去理论的。”
那头,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小鱼急急开口,生怕说晚了,村里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冲去上洼村,真起了冲突,不说日后再没脸去跟着学习卖东西,就是他想和阿琪发展发展都没戏了。
怕里正不信,小鱼急喘了几口气,赶忙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却原来他心急这次要卖的山货,想自个算算价格,于是跑去请教阿琪,却不想一不小心犯了忌讳,这才被恼羞成怒的阿琪暴揍了一顿。
赵慎听小鱼扭扭捏捏半遮半掩的说完,明白了,那阿琪八成是个哥儿。被小鱼无心占了点手头便宜,自然不干。
见没啥大事,聚集的村民都被里正赶走去干活,剩下几个磨磨蹭蹭不愿意走的,死皮赖脸的问还不山菜,他们又采了不少,可以带去给阿琪帮忙卖掉。
赵慎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有东西不自己去卖,反而要托付给别人。而且对托付卖东西的人不应该要小心讨好吗?怎么他瞧着反而这些求人帮忙的更硬气些。
项渊已经挂上温和的笑容,亲热的和里正聊了起来。套了半晌的话,才弄明白这些人不愿自己卖东西的原因。
“县太爷是个好官啊,若是没有他,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还不知要被刮成什么样!”
里正的故事,前半段项渊听得还算满意。曲州上任崔县令,甫一上任,便出手对付曲州的地方势力,把那些依仗世家而对村民盘剥的不良商家好好整顿一番,肃清不正之风,换得整个曲州百姓抚掌称赞。到此,确实是个好官。可惜,这位崔县令矫枉过正,经此竟认为天下商人是乌鸦一般黑,全都是唯利是图,贪婪狡诈之辈,竟严厉控制曲州的商人活动,条条手续审批严苛近乎无情,更是不允许平头百姓无故行商,若是发现,处罚相当严厉。
“只是,你们只靠耕种,又能有多少出息?我瞧村里的孩子都没有读书吧?难不成就这样一代代过下去?”
赵慎很不理解。
里正沉默着吧嗒旱烟,那小鱼苦笑着道:“能有什么法子?村里没有别的出产,只是种些粮食,顶多每逢春秋山里有些野货能卖一些,却也要偷偷摸摸,还得托人。要不是听闻县太爷要调任,怕是这样的偷摸也不敢呢。”
“闭嘴,县太爷也是你能编排的?若是没有县太爷,咱们早被那些黑心烂肠的商家盘剥死,还轮得到你现在搁这放屁!”
小鱼撇撇嘴,暗道自家老爹就是死倔!明明也觉得只靠种地要活不起了,却还死守着县太爷的规定不敢动弹,难不成真等到要喝西北风了才敢动一动?
“你说的那个阿琪为何敢行商呢?”
“他是有靠山的,家里头有个亲戚在衙门里做事,靠着这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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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敢点山货倒卖,不然哪敢啊。”
小鱼快言快语解释,言外之意不乏警告他们别想出卖阿琪,人家那可是有背景的。
项渊被他这点小心思逗笑了。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千万别小看那些衙门里做事的胥吏、衙役等底层权利机构,不然擎等着吃大亏吧。
“新来的县太爷你们知道什么样吗?”
赵慎忽然问。
第36章风评
里正警惕的看了眼赵慎,又回头死劲瞪了眼小鱼,无声警告他不许胡言乱语。
小鱼低头,咳了几声。
“这到不清楚,不过能被朝廷派来,定然不会错的。”
项渊听了里正的话,笑了下。别看只是个小村子的里正,这脑子转起来,还挺快。
“我听说人家是状元郎呢!”小鱼抬头飞快的看了眼他爹,又悄悄嘟囔一句,“不过也不知道为啥,居然派这旮沓来了。”
项渊又笑了。
说真的,他也不想啊!只是如今作为小虾米,被牵连了,他也就只能听命行事,不然小虾米死伤几个,太正常了不是。
小豆和宋大拿了干粮回来,项渊见也打探不出什么,就想带人离开。不想,天突然阴沉起来,没一会儿,就起了风,大风配着阴云,盏茶功夫,就天昏地暗。
里正没法子,只好把这几个一瞧就是富人家的公子老爷们迎进屋。又叫老伴拿出珍藏的红糖,兑了四碗红糖水给项渊们端来。
小豆之前瞧他们又是从柜子里拿,又是小心翼翼的,还以为是做什么好吃的,不成想最后端出来的竟然是红糖水,顿时心情有些复杂。
没有卖身为仆前,小豆的生活也不好,若是没有在富人家做书童的经历,还有现在跟着项老爷过的日子,恐怕小豆也要觉得红糖水是个好东西。可如今再瞧被那老妇人哆嗦着手端出来的红糖水,小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若是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多好啊!
啪啪啪,外头传来叩门声,接着,一道声音响起:“里正他叔,搁家不?我是上洼子李拐子,阿琪他爹啊。”
里正忙忙看了眼小鱼,见他也是一脸迷茫,便放下烟斗,下地去开门。
外头风是停了,可只少顷,倾盆大雨就落了下来。里正带着人进屋,半拉肩膀都淋了雨。
“阿琪,赶紧的,来前咋说的?”
项渊看过去,就见那个自称李拐子的中年大叔,正推一个年约十七八的小哥儿,催他说话。
阿琪犹自有些不服气,可想到他爹的话,最后还是不太甘心的道歉。
“叔,我打了小鱼,是我不对,我搁这儿给你赔个不是。”
“是啊是啊,阿琪这性子,太毛躁,一点不像个小哥儿,他叔,你别生气,这条鱼叫他婶炖了吃吧。”
李拐子堆起满脸笑,殷勤的递过来一条草绳串起的大头鱼。
“这是干啥?别别,小鱼说了,这事不怨阿琪,是他自个手欠,鱼我不要,你们赶紧拿回去。”
“小鱼那孩子身子骨弱,哪像阿琪似的,壮得跟头牛,一点小哥儿的样都没有,,他叔,这鱼叫嫂子做了,好好给小鱼补补吧。”
里正的脸有点黑,本来听到阿琪来了,兴奋的不顾身体疼也要迎出来的小鱼,脸也有点黑。
一个男人被跟个小哥儿比着说身子弱,真心承受不起啊!/(ㄒoㄒ)/~~
小鱼觉得心情有点糟,可更糟的还在后头。
“叔,我想过了,小鱼还是别去我那了。毕竟我是小哥儿,他虽然比我小,可到底是个小子,不方便。”
里正瞧瞧个子矮阿琪一头,瘦弱不经风的自家小儿子,无声叹口气。刚想答应,那头小鱼先叫了起来。
“不行,我不答应!上洼子那那么多跟你一块学东西的小子呢,咋就我不行?”
“他们是我从兄从弟,你是哪个?”
阿琪毫不示弱顶回来。
项渊和赵慎看得津津有味。
“这个叫阿琪的,倒是和你有点像。”
项渊悄悄捏了捏赵慎的手。赵慎白了眼项渊,再看阿琪,浓眉大眼,结结实实的样子,确实和他一样,不像个小哥儿。
赵慎也笑了。
那头小鱼和阿琪还在为学卖东西的事吵架,李拐子随里正进了屋,边走边道:“我从兄打听到新来的县令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哩,据说也不是大家族出来的,唉,怕是”还未说完,就被里正猛然咳一声打断,李拐子奇怪的看过去,见里正面色不太自然,扭头看向屋里,一眼就看到坐着喝红糖水的项渊等人。李拐子顿时不太自在,那些人一瞧就是有钱人家的。光他们穿的衣服,折成铜板银钱,估计就够一家老小省吃俭用一年。
李拐子本来想进来和里正聊聊新来的县令的事,这会儿见有外人在,只好闭了嘴巴。
赵慎竖着耳朵正听得来劲,见李拐子闭嘴不语,忍不住开口问:“你们说新来的县令怕是怎么?”
李拐子脸色变了变,诺诺不敢言。里正也是心里咯噔一声,生怕这几个看着就不好惹的人跟县里头有什么瓜葛。
“新来的县令难不成和崔县令一样,也是寒门出身?你们怕他也和崔县令一样,不叫做买卖?”
小豆人虽小,脑子却很活,联系之前里正他们的话,立刻找出问题关键,问的话一针见血。
里正和李拐子脸皮都僵了,根本没敢接话。不过不要紧,从他们的神态里,项渊已经得到了答案。
从李家村下洼子一个地方,就可以看出曲州整个县的状况。
偏远,落后,穷苦,麻木。
任重而道远啊!
阿琪和小鱼在外头吵了几嘴,最后也不知达成什么结果,反正进屋来,小鱼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
项渊挂上和善的脸,亲切的询问阿琪。阿琪虽心怀警惕,但到底涉世未深,又是小山沟沟里的,没问几句,项渊就把他从他那在县衙做亲戚的口里听来的消息挖了出来。
因崔县令不许百姓经商,对店铺和行商管控又严,导致整个曲州的商业一年比一年衰败。很多外来商户在曲州经历过层层盘剥和管控后,基本没有再愿意过来的。本地那些世家的商铺也是备受打压,崔县令对商户征的税不仅高,而且名目众多,很多世家最后迫不得已,关闭了大部分的商铺,只留下盈利最好的几家维持运转。崔县令又适时的出来呼吁大家自给自足,提倡安守土地,辛勤劳作。
最开始,曲州县内的百姓的确是欢欣鼓舞的。那些世家,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是坏的,但总有那么几家唯利是图,仗势欺人。崔县令这么一整顿,世家大部分商铺开不了,整日忙着和县令斗法,自然没闲心找百姓的麻烦。可惜时日一久,这样做法的弊端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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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现。没有商户活动,曲州整个县越发贫困,百姓一年到头辛苦劳作,也只勉强糊口,根本没余钱送子女读书识字,也没余钱做别的事。有些眼光的人,渐渐觉出不对,却不敢公然反抗,只能私下里偷偷摸摸做些小生意,一面防着被查,一面还要防止被告发,辛苦不可言。
阿琪就是这样其中的一员。
而他教给小鱼和那些从兄从弟所谓的经商本领,也不过是他从亲戚那里千辛万苦学到的简单算账本领。
“你都不会写字,怎么记账啊?”
小豆盯着阿琪,很好奇。
“我有自己的办法。”
阿琪不想说。
他自己琢磨出的记账方法,可是秘密,也是他能叫从兄从弟这些人听他的话的凭仗,咋能轻易告诉别人!
小豆噎了一下,耸耸肩。
项渊又问阿琪可以帮忙代卖什么时,不等阿琪开口,一旁绷紧神经听他们说话的里正和李拐子急忙开口。
“他小孩子家家的,哪能帮卖什么大东西,左不过是些山货啊园子里的菜,就这些。”
“阿琪就是帮着村里人卖卖吃不了的菜,哪有什么大本事。”
赵慎看看低头不语的阿琪,满脸激动的李拐子和里正,又看看含笑坐那里的项渊,心底深处的忧虑突然又浮现上来,一下子,心情变得很不好。
曲州,不是个好地方!
雨停下,项渊他们告辞。马车哒哒驶出村子。里正回视线,敲敲烟斗,对李拐子道:“你回去吧,拘着点阿琪,别叫他乱跑,我老觉得不太对劲。”
李拐子沉默着点点头,马上带阿琪离开了。
他们上洼子和下洼子因老一辈的关系,总是不对付。之前下洼子的人就老说阿琪抛头露面货卖东西不好,也不知是嫉妒还是咋的,时不时就要说些阿琪的坏话。所以在知道阿琪打了小鱼后,他才忙忙带着阿琪过来赔礼,不然被下洼子的人逮到把柄,可要好一顿歪缠。还有刚才那几个人若真有啥不对,下洼子的人再跟着说些坏话,对阿琪可就不利了。回去还是和阿琪好好说一说,生意的事,先放放吧。反正之前那么穷的日子都过来了,没道理现在好些反而过不下去。
离开李家洼子,项渊在通完曲州县城的路上,又暗暗走访了四五个村子,发现情况基本大同小异。相同的都是对崔县令比较维护,觉得他是个好官,不同的则是各个村子穷的程度。他见过最穷的一个村子,居然有人还住在草棚子里,现在天气暖和还好,等天冷下来,只要一场雪,估计就要冻死人。
一路走来,项渊几人心情都挺沉重。等到了曲州县城,见到破败的县衙大门时,几个人对曲州的穷困的程度,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一个县城的门面,朝廷在地方权威的象征,居然破烂到大门都是打着补丁的!
虽然知道新来的县令近几日就会到曲州,可没具体日子,县衙的人也没发迎接。可再怎么着,这大门口也得有守卫吧?可他们一路进来,除了进一步领略县衙的破败,就没看到一个出来拦人的。畅通无阻的进到大堂,四个人站了盏茶的功夫,才从后面急匆匆出来一个穿着官吏袍子的男子。
“几位是何人?到衙门有何事?”
项渊看着这个眯缝着眼的男子,拿出任职文书,交给小豆递过去。
那人接过文书对着日光眯着眼细细瞧了半晌,神色猛地一变,态度立刻恭敬起来。
“原来是项正堂到了,下官失礼。下官是县衙的主簿,姓胡名清源。正堂先坐下安歇,下官这就出去把人都叫回来。”
第37章圆梦
项渊叫住急忙忙想跑出去叫人的胡清源,问县衙的人不办公都去哪了?
胡清源面色尴尬,不好意思般解释道:“这不是开春了嘛,崔正堂带着大家去地里监督下种呢。”
赵慎有些不明白的看向项渊,要下种了,县衙就不要办公了吗?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啊。
项渊冲赵慎笑笑,就放胡清源出去叫人了。
“爷,衙门没人办公,都去帮忙种地,真稀奇!”
小豆把他们的行囊包裹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四处打量,啧啧有声。
“都没人在,要是有人有急事咋办哩?”
宋大挠挠头,站在原地没动。他是头一次进县衙,都不敢动弹。
项渊拉着赵慎坐到主位上,又叫小豆去找来热水泡好茶,悠悠哉哉等着县衙的人回来。
少顷,县衙外传来一阵连续的脚步声,紧接着进来五六个年纪不一的男人。打头的那个,还穿着象征县令身份的官袍。年约三十,留着短须。双目锐利,面色严苛,身体消瘦,不高不矮。
此人正是任职曲州六年如今要调离的崔县令。
崔县令不是个热情的人,见到项渊也只是点点头,然后公事公办的把要交接的东西一样样摆出来核对。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对完县衙里要交接的各项事务,崔县令就得启程去调任的地方。不过,在他走前,当着县衙所有从属面前,对项渊道:“项正堂既然接手曲州事务,希望崔某未完成的事务,正堂能坚持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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