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大人撩夫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楚小北
项家老族长虽已卸下族长之任,可因项渊入阁而祭祖这样风光的大事,老族长也做不到平常心以待,仗着新任族长是自个大儿子,颤颤巍巍的由小孙子扶着,说什么也要过来参与参与。
当项渊态度恭谨的把乾丰帝御赐的香炉、贡瓶等物按规制摆放在项家祖祠时,在场众人无不神情敬畏,有些人竟连瞧上一眼的胆气都无,只在心底默默道项渊不愧为天子近臣,竟有如此大的脸面。而他们身为项家人,这份荣耀,注定是要跟着一起沾的,想想就叫人心潮澎湃,难以自制。
肃穆的祭祖结束,老族长引着项渊来到祠堂另一侧,那里赫然立着一座石碑,靠近细瞧,上头用规规矩矩的颜体把他这几年科考、仕途大事叙写一番,用词凝练、叙事简,虽是客观语气,却又能看得出立传刻碑之人对他的尊崇与敬仰,是个人才。
见项渊面色和缓,眉宇间透着赞许,老族长遂笑着开口道:“这份传记是你三叔伯的七孙立恒写的,修修改改整整写了三日呢。”
“不错,遣词用字俱十分妙,想必立恒的学问定然不错。”
得项渊这么一句夸赞,老族长喜得连连朝后招手,一迭声道:“立恒,立恒,来来来,见见你项二叔。”
立时,便有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走上前,满脸激动的对着项渊便是一拜。
项渊见他头戴方巾,身着杉,便知眼前人最差也是秀才身份。
果然,老族长又接着道:“立恒这孩子聪慧,打小读书便好,只是时运不济,打十五岁中了秀才后,这举人老爷却总也当不上。明明夫子说他学问已到火候,却不知为何,总是差了那么些运气似的。”
项渊打量面前的年轻人,见他眉目清朗、眼神透澈,心底便先有丝好感。
“我尚要在离中住上几日,若不嫌弃,立恒不若把平日所做学问拿与我瞧瞧。我虽早入仕途,这些年却也手不释卷、笔耕不辍,指点一二,还是可以的。”
老族长大喜,他本就打着这个算盘,只是顾忌项渊如今位高权重,这样的小事说不定很不耐烦,所以只是浅浅试探,根本没敢明着开口。不想项渊竟应承的这般爽快,老族长一时激动的满脸透着红光。
项立恒也是个乖觉的,眼见项渊答应下来,立时俯身便拜,态度恭敬,语气激昂:“立恒多谢项二叔!”
环视一圈,见周围众人俱面露羡慕,有些气量小些的,嫉妒的眼珠通红,项渊顿了顿,稍一琢磨,朗声对老族长道:“也不拘只立恒一个,其他若是有想送来的,只管登门。”
老族长这下可真是又惊又喜,其余参与祭祖的项家人同样惊喜万分,早有那眼红族长偏帮立恒而心怀嫉妒的,这会子什么嫉妒羡慕都飞到一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说什么都要让项大人指点指点自家儿孙。
“淙子,这可,这可真是。”
伸手止住老族长哆哆嗦嗦激动不已的话,项渊温言道:“老族长不必如此,独木不成林,项家若能多出几个人才,对我,也是大大的助力。咱们同宗同族,同气连枝,最该齐心协力,共创项氏宗族繁兴。”
一番话,在场靠前的几位族老、族亲听得清清楚楚,后头有那听不真切的,在其余人转述中也知道个七七八八,登时,大家伙心底大为震动,七嘴八舌夸起项渊的好来。
虽项渊允诺只要想登垂柳巷项家门的,谁都可以去。不过老族长却不是那么没眼色的,在与大儿子商讨后,召集族老,言明不许过多族人去打搅,若有想登门的,也只许那些家中有子孙即将科考且本人极有希望考取功名的。这般规定下来,族人私底下虽有意见,可见族长办事公允,也并不是针对某一家,有心挑事者只得歇了心思。
赵慎这边核完账目,抬头透过半开的窗子,瞧见项渊正大步朝这头来,嘴角便不自觉微微翘起。
“人走了?”
“走了,这大半日,说得我口干。”
项渊进门,大马金刀的朝太师椅上一坐,顺手拿起一旁案几上放着的白瓷小盅,刚一入手,面上便现出毫不掩饰的笑意,待掀开盅盖细瞧,这笑意,越发灿烂。
“嗯,雪梨羹果然是冰过更为美味可口,媳妇,棒!”说着,对赵慎竖起大拇指。
“吃你的吧,这会子不嫌口干?”
赵慎挨着他坐下,见项渊一路走来,额角冒汗,便又起身去透湿帕子,回来一面口气嫌弃一面动作轻柔的给他拭了汗。
“得媳妇如此用心对待,便是口干,也抵不住心底爽快呀。”
对项渊动不动这么热情的表白,赵慎觉得自个早该面不改色,可真个听到,却仍止不住心底甜软,面带笑意,耳尖泛红。
“老不正经。”
项渊几口喝完梨羹,舒坦得长出一口气。
“总被你说老,我就琢磨,莫不是锦言真个觉得我已经老了不成?可昨个明明还挺受用啊。”
这下,赵慎连耳朵根都红起来,瞥眼没羞没臊的项淙子,赵慎无奈的表示,只怕白头到老,他都修炼不到如淙子这般的厚脸皮,能把这种夫夫房事在大白日说得面不改色。
红着耳朵根,赵慎急忙转移话题。
“照这几日情形瞧,约莫登门来的应就只就几人。本以为你放话出去,那头定然要一日不落的上门讨教呢。”
项渊笑笑。“老族长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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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明的,我虽放话只管过来,他那头却不会任由族人胡来。你瞧这几日登门的,莫不是要准备科举的,比起把力浪在尚无功名的童生身上,不如只用心指点这么几人,若祖宗保佑,项氏宗族多出几个举人进士的,老族长只怕做梦都要笑醒。”
“若真如此,多几人入仕,有人帮着分担,淙子你总能轻松些。”
项渊拉过赵慎的手捏了捏,道:“但愿如此吧。”
有项氏族人入仕,他在朝堂上自然有优势,只不过,风险也同样成倍增加。但,就如他同老族长所说那般,独木不成林,他身为项家人,就不可能不顾及宗族兴旺,在这里,宗族可是个人立身的根本,若是连宗族都舍弃不顾,只怕没人敢用他,也没人会用他。
“过两日,我打算把安玖、壮壮、茁茁和这几个小子放在一块,给他们统一讲讲课。安玖学问是好的,只是策论上总缺那么点灵气,壮壮和茁茁如今看,学问这块到是没什么问题,只积累的还不够。至于那几个小子,紧抓这么十几日,若通了穴窍,来年最少也有那么一两个能顺利考取功名。”
听项渊款款而谈,赵慎却眉头轻皱:“茁茁年纪还小,现今就跟着一块学,成吗?”
听媳妇提起那个皮小子,项渊同样头疼。知子莫若父,以他对茁茁的了解,这小破孩只怕对仕途没什么大的兴趣,反之,到是对书法和绘画极有热情与天分。
项渊自个平日有兴致或是心绪烦躁时便喜欢写字作画,以此平复心绪,他的字和画虽比不上当世大家,却也算得上品。不止一次,他发现自家的淘小子自以为无人发现的把他的字画偷渡到自个房内,关起门来临摹,一笔一划,颇有灵气。
还是再看看吧,若是茁茁能一如既往、坚持不懈要在书画这一行走下去,作为家人,他能做的,也只能给予支持,并提供坚实后盾,为他入行后可能出现的各种清高孤傲做好背锅打脸撑腰的准备。
想想,略心塞啊。
此刻,被项渊暗地里吐槽操心的项安,正拉着项安珏开开心心的和安玖和安玮大逛离中城。
安玖已然成婚,在四人中年纪最长,又因凤娘和项礼的关系,心智比之大大咧咧的安玮、蜜罐里的安珏和安要沉稳许多。此时四人一同上街,他自觉地的处处照顾三个小的,好玩好看好吃的,可以尝试,稍微有风险的,便会极力阻止。几次下来,安玮大呼扫兴,直言安玖像老妈子似的,管东管西,叫人拘束得很。
被安玮抱怨,安玖手中的扇子毫不留情的拍到弟弟头上,斥道:“几人中就你话多,偏又是个傻大胆,这般不服,是不是忘记是谁被人当街掳走,差点回不了家的?我看你是学了几日武艺,便得意忘形,以为自个天下第一呢!”
被亲哥这么不留情面的揭了老底,安玮也不恼,只丧眉搭眼的摸摸自个被敲疼的脑袋瓜,眼珠子一转,又有了别的主意。
“二叔虽久不在离中,可离中城里头竟是二叔的传奇,走,带你们去个地方,据说那里可是二叔头次扬名的地儿。”
项安玮说的地方,是项渊在时,潜心社日常聚会的茶楼,在那里,项渊以一篇《论虚勤与实惰》一鸣惊人,扭转以往众人对他半瓶水的印象,彻底在社里站稳位置。
几人到时,茶楼里人声鼎沸,有一处更是里三层外三成围满了人,再定睛一瞧,这里头凑热闹的,竟大多是士子,有好几个还是头戴方巾的秀才公或举子老爷。
茶楼小二殷勤的迎上来,见安玖他们疑惑,还很热心的解说:“说与几位小爷知道,前头正办赛诗会,俱是潜心社的士子。潜心社几位小爷可知?那可是当朝阁臣项渊项大人入的社,现今还挂有项大人的名头呢。”
项安珏把扇子横在手心敲了敲,笑道:“既如此,咱几个也去凑凑热闹?”
安玖应和一声,安玮撇撇嘴,他向来不耐烦这些诗词策论的,正琢磨如何脱身,眼角余光瞥见项安正盯着茶楼掌柜后面的那处墙出神,便伸手碰碰他,问:“茁茁,你在瞧什么呢?”
项安一指,问小二:“敢问小二哥,那里那副画是谁人做的?”
“哎呦,这位小爷你可真有眼光,那副画啊,就是咱们离中项大人做的,当年项大人可是咱这里的常客,只可惜墨宝没有留下多少,只那副画是当场即兴而作,立时便被掌柜的当宝贝似的起来。随着项大人名声日盛,这幅画也成了咱茶楼的镇楼之宝呢。”
项安玮眼珠子一转,立马凑到项安身边,悄声道:“茁茁,你要是喜欢画,我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
项安玮嘿嘿一笑:“南道子大师那。”
项安眼睛一亮。
于是,四人就此分开。项安玖和项安珏在茶楼参与文会,项安玮带着项安,出了茶楼,一路朝离中城北而来。
“据我爹说,当时二叔的画有幸被南道子大师瞧见,还夸他来着。只可惜二叔志不在此,南道子大师颇为惋惜。哎,茁茁,你这么喜欢字画,难不成日后不打算科举?”
项安玮自个就是个不喜读书仕途的,为此不喜和项礼闹翻也要跑去军营历练。此番问话,不过是单纯好奇。
项安摇摇头:“不,科举还是要的,有个功名在身,出门在外总是便宜。不过,字画呢,我的确更喜欢,且先瞧着吧。”
还不知爹爹和阿爹对他不入仕途是何看法,没有完全之策,他可不想冒险。
南道子住的地方颇为幽静,左右邻里俱有些距离,看得出是个不喜人打搅的。
对上项安怀疑的目光,项安玮又嘿嘿一笑,道:“放心,自有法子能进的门去。”说着,凑近项安,悄悄解释:“去年中秋,他们家的小哥儿跟着下仆上街,却不想被歹人盯上,差点被掳去,亏得我眼尖手快,帮着把人给抢了回来。欠了这份恩情,今个怎么都能带你进门啦。”
项安觉得他这个二堂哥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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