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大人撩夫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楚小北
于是这一日,项渊才从被窝爬起来,还想跟媳妇来一场早起束发冠的浪漫把戏,就被迫匆匆洗漱好,连早饭都没用就赶到厅堂见客,然后到一个坏消息。
“项大人,我们老太爷急得躺在床上起不来,全家上下都慌了手脚,您家的大姑奶奶三房项二太太,实在没得法子,便打发小的来请项大人,求您务必拨冗前来,为咱们求一个公道!”
项渊皱眉,他就知道,以李家人的性子,必然不会轻易放弃扩张宅基地的想法。
只不过李家这次运气不好。产生冲突的是与李家宅院相邻的另一家卢家,这家不仅是当地有名的大家族,且族中还有嫡系子弟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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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在金安县衙。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在金安这个小地界,也算一个地头蛇。
李家住房日趋紧张,各房内斗不断,又都有自个的小算盘。这不,和卢家最为临近的一房,是颇得李家老太爷喜爱的大房长孙一房。李家长孙年前喜得一子,便想着给大儿子单独划个院子来,这一改动,改出问题来了。
两家相邻的一处界线,颇有些模糊,李家长孙仗着这一点,大着胆子把这处划进自家地界,并迅速改好院落。待年后卢家察觉,登时不干了。两家打起口水仗,越吵越凶,最后竟动起手来。这一动手,卢家便彻底撕破脸皮,不顾邻里情谊,把李家长房长孙送进大牢去了。
李家阵脚大乱,全没了主意。于是,李家老太爷亲召项大姐,恳求项渊出面。
项渊听完这一团乱账,就觉得脑门突突直跳,直想撂挑子不干,这一个个的,就没个省心的。
第127章宅地争端
刚和媳妇温存不过几日,就又要赶去金安,项大人很不痛快,不痛快的结果便是,向来儒雅的项大人,全程冷着一张脸到了金安李家。陪同他一起的李家管事,察言观色,一路小心翼翼,殷勤备至,丝毫不敢触霉头。
李老太爷的屋子里一股浓郁的药味,本人更是一副风烛残年的模样,病歪歪的半靠在床头,有气无力道:“还望项大人见谅,老朽这一病,就跟去了半条命似的,实在起不得身,怠慢项大人了。”
“无妨,先说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没料到项渊一上来便直奔主题,连客套都不客套几句,李老太爷一噎,脸色变了变,扫过一旁恭敬伺候的大儿子,顿了顿,刚要开口,不料项渊却先截住他的话头,道:“老太爷且慢,项某丑言在先,这次事件,背后许没那么简单,所以还望老太爷不要有所隐瞒,事情原本如何便如何,若是因老太爷误导,出了什么岔子,项某可不负责的。”
项渊此言一出,不论李老太爷还是李大老爷,神色全都一梗,头前准备好的说辞,全都用不上了?
“这个自然,虽说这件事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儿挑起的,可细论起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可恨卢家仗势欺人,竟一言不合,就把我那孙儿下到大牢里!我们李家,虽是商家,可也是有头有脸,在这金安城里头有些脸面的,卢家如此不顾情面,不是诚心欺辱我们官场无人吗?”
李老太爷说得哀戚,项渊却眉毛都没动一下。李老太爷暗中观察,见此不由心底大啐一口:“呔,年纪轻轻,端得是铁石心肠。”
“项大人,那卢家着实可恨,他们家不过是有人在县衙里任个小小县丞,便整日耀武扬威,不把我们这些商人看在眼里,平日里趾高气昂就算了,这次不过是因地界问题有些争扯,他们家居然动手打人!动完手又把承辉锁了下到狱里,可怜承辉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当即便晕过去,却被生生拖走。这两日,我这做爹爹的心,就跟滚了油锅似的。项大人,你是我那侄儿媳妇珍娘的亲哥哥,和咱们李家,那可是实打实的亲戚,便是有所顾忌,也请一定伸伸手,帮帮咱们,至少把你大外甥从牢里弄出来啊!”
“谁先动的手?”
李大老爷瞧了眼李老太爷,嘴唇动了动,刚道出一个字:“他”就被李老太爷截住话头,神色羞愧道:“唉,是我管教不严,先动手的,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儿。”
项渊凉凉的瞟了眼李大老爷。
李大老爷面皮猛地涨红,忍不住辩驳:“便是小儿先动的手,也不过是推攘两下,可他们卢家却是五六个下仆一起动手,差点没把我儿鼻梁打断,甚为嚣张。”
揉揉眉心,项渊仔细思量整件事,只觉得若仅仅只是两家宅地界线争端,似乎达不到要拿人下狱的程度。若不止如此,又会是什么原因,致使卢家人如此张狂且毫无畏惧呢?
项瑜立在项渊身后,神色认真,努力做出少年老成的模样。
虽没机会在离中跟着师父出去应酬见客,不过这次处理金安李家祸事,师父却把他一道带来,明言叫他多看多听,仔细琢磨,只不过却没有明言他该多听什么,多看什么,什么是该多留心的,而什么是不用记在心底的。暗暗握拳,项瑜知道这是师父有心考校了,先不论如何,他且凭着自己的感觉来多听多记吧。
一路急赶过来,马不停蹄般的会见李老太爷了解详情,待事情都了解的差不多,时辰也到了正午。推辞掉和李大老爷一起用饭的邀请,项渊独自回到李家为他准备的前院住房,没等坐下歇一息,项大姐便提着食盒找上门来。
对着面露忐忑的项大姐,项渊实在不想多说什么,只摆手叫她把食盒放到桌子上。
“淙子,这,这次的事,你能解决吗?大哥虽做事急躁些,但本性不坏,这次被抓到牢里去,不知怎么惶恐不安呢。”
项渊淡定的坐在桌前,项瑜垂着眼眸,专心致志的从食盒里取出碗碟杯盏摆放,似乎对二人对话毫不在意。
“你这句大哥,叫得倒是亲切。”
项大姐面皮噌的涨红,现出些窘迫来,喏喏分辨:“我是李家妇,自然要称呼他为大哥,难不成要毫无教养的直呼其名?”
项渊挑眉看她,项大姐想到之前以李家有难为名骗项渊过来帮忙以势压人争取宅地,便心虚不已,瞧项渊直直看她,不过半息,便败下阵来落荒而逃。
项瑜偷眼看了下项渊,见师父虽面上不动声色,可坐着的姿势却许久未变,不由替他难过。
项家大姑奶奶再怎么说,也是师父嫡嫡亲的姐姐,如今却丝毫不顾及师父的感受,一上来别的都不问,就只关心夫家如何,口口声声大哥小弟的,听在师父耳中,得多寒心。她怎么就没想到起来问问师父一路赶来顺利否?有无不适否?还有临近产期的赵正君如何了,家里李老太太如何了,娘家人一概都没问,只顾着夫家这点子破事。最重要的,她就没考虑过,李家这次死活请师父过来帮忙,对师父的仕途是否有妨碍,师父是否为难呢?全都不考虑,一丝一毫都不为师父着想!难怪师父面上冷冷淡淡,定然是伤了心。
捏捏鼻梁,项渊在脑子里把李家这次惹出来的事重新整理一遍,然后发现一点破怪异的地方。
按道理,便是卢家看不上李家这样的商户,也不至于才有一些口角争论,便不依不饶,还把人送进大牢里去。再如何,两家是多年邻居,即便没多少情分,见面总是三分熟。如此不顾情面的做法,伤的可不只是李家的面子,卢家同样给这左右邻里留下飞扬跋扈、不可相交的坏印象,可谓得不偿失。再者,自己可是初三日在李家露过面,作为邻居的卢家,不可能不晓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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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晓得,按照官场规则来讲,多少都会有些忌讳,如无意外,没有人会原意与李家为难。
那么,问题来了,卢家这回如此硬气,不顾后果,到底是仗了什么势?或者说,是得了什么许诺,非要折腾李家,进而牵连自己呢?
用过午饭,项渊也不休息,着人送来金安县衙大大小小官员的信息细瞧,又叫牛二出门打探和李承辉起冲突的卢家人底细。至于项瑜,项渊交给他有一个任务,待和卢家人会面后,项渊要他针对此次事件,写一份自己的分析出来,不要求字数,只要最真实的感受,若是能有自己的一番见解更好。
项瑜郑重记下,越发认真的听和看,努力把听到看到的记在脑子里,此刻不懂的,就先记下来,等夜深人静时,再一个人琢磨。
项渊瞧他这么认真仔细,心底很满意。弟子聪明自然好,但是同时又既勤奋又刻苦,肯下功夫钻研,这样的品质,自然更加叫人喜欢。
这头项大姐回到自个院子,才进屋,李季然就快步迎上来,一叠声追问:“如何?淙子可有说什么?大哥的事有几分把握?你可有好生和淙子说话?”
项大姐悠悠落座,斜眼挑眉,似笑非笑看着李季然,道:“如今出了事倒是想起我来,巴巴叫我请淙子过来,又三催四催的叫我过去问消息。怎么,这会子你那心肝肉小贱蹄子没用了?你怎么不叫她找人给你帮帮忙啊?”
李季然面露窘迫,噎了半息,又嘻嘻笑着靠过来,拉起项大姐的手,道:“小翠不过是解闷的玩意,也值得你这般看重?若是你瞧她气不顺,今个我就打发走。”
项大姐摔开他的手,哼道:“不过是个玩意,我才懒得心思。”
话这么说,面上到底和缓许多。
李季然赶忙又道:“那,大哥那?”
“放心好了,淙子是个有本事的,如今官也做得大,这点子事,自然不什么劲。”
李季然面露欢喜,挨着项大姐坐下,甜言蜜语说了一大筐,夫妻俩腻歪在一处。
*
隔壁卢家也是个没分家的大家族,四五房的人挤在一处,子子孙孙,二十好几口人。只不过相比李家这样大房小大房二房小二房大小近十房,三十好几口人都挤在一处的人家来讲,已经算是非常宽裕的。更别提卢家有人在县衙任职,大小算是官身,宅地面积自然也比李家大。
项渊从正门进去,很顺畅的就到了卢家待客的正厅,不过从这里朝后头看,不难看出后边的宅院,那是七扭八拐,层层叠叠。
卢家当家者是卢家大老爷,现年五十又五,已属祖父辈。不过对比同样年纪和辈分的李家大老爷,显然卢家大老爷更加睿智沉稳,很有当家者的风范。
项渊心底猜,许是因李家老太爷还在,又是个惯会拿主意管事情的,李大老爷依靠惯了,跟还未断奶的孩子般,气势上自然要输一截。
对着项渊,卢大老爷十分客气,待客诚意十足,只不过一谈到此时和李家争端,卢大老爷却似变了副面孔般,丝毫情面不讲,直言李家欺人太甚,一声告知也无便私自占去两家不确定的分界地,事后不但毫无悔意,还率先动手打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给些教训,他们卢家日后在金安怕是要难以立足。
项渊淡淡一笑,放下茶盏,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桌面,不紧不慢道:“卢大老爷此言未言过其实。卢李两家多年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有几分情谊。如今却是撕破脸般争扯起来,给左右邻里增添茶余饭后谈资,于你们两家,都是有伤颜面之事。”
“被人欺到头上还不敢反抗,岂不是更叫邻里看轻?老夫晓得项大人位高权重,我们小门小户的,若项大人真心计较起来,怕也是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第128章清明
而同一时刻,留在离中的赵慎,也在会客。
从项渊那得到不会有什么事的保证后,赵慎便接下贾氏的帖子。究其缘由,并不是因着如今赵慎春风得意,想在故友前显摆,而是因每次想到贾氏,赵慎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他自己。想到若是没有此世的项渊倾情相护,他的命运是否又要和上一世重合。即便他逃离项家,自个独自撑起一个家,不也得每日里卑躬屈膝,为生活奔波劳碌,商场上逢迎讨好,处处赔笑脸?
所以对着贾氏,赵慎总是不忍心。他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他一些帮助,即便只是约着他见一面,也可以为他在自家夫君面前挺挺腰杆,不至于没法交代。
至于前世种种,赵慎有时觉得极为恍惚,那些刻骨铭心、痛彻心扉的经历,如今在回头瞧,却总像雾里看花般,分外不真实起来。盖因两世的淙子,真真是大不一样,就像,就像简直换了一个人。
贾氏被下仆带进会客厅,小心翼翼抬眼去瞧赵慎,只见这个昔日里穿戴灰扑扑,毫不打眼的赵家小哥儿,如今却面色红润、气质斐然,一派大家主母的气势坐在上首,不由心底滋味莫名。
他自认长相比之酷似男子的赵慎要明艳许多,人也知情识趣,选的夫君在当时来瞧,也比屡试不第的项秀才要有前途,谁知不过五六年光景,当初平起平坐的赵慎,居然已经到了需要自己仰望奉承的高度。
“瞧赵主君气色红润,想来肚子里的小公子是个省心的。”
陪着笑小心打开话匣子,贾氏在赵慎面前,只敢挨着椅子一边虚坐。
赵慎见他在自己面前拘谨,语气便越发和缓,生怕自己言语不当,叫人难受。只不过话不过两轮,贾氏不见轻松,反而越发束手束脚,赵慎着实无奈。
结束尬聊,委婉的拒绝贾氏塞过来的银票,赵慎着人把他好生送了出去。跟着贾氏一块过来的下仆,没胆子跟着他进去见赵慎,在二门处就站住脚,留在下仆房里等候。见贾氏被送出来,立马快步出来接着。
待离开垂柳巷,跟来的下仆这才拍拍胸口,小心吐出一口气,道:“头前也没觉得这垂柳巷项府是个叫人胆怯的地儿,可如今跟着主君你过来,我愣是没敢踏过二门。”
贾氏心中也自是感慨万千,与赵慎会面,他看的明白,这位点头之交的故友,眼底没有轻视,也无炫耀,反而为了照顾他的感受,刻意放慢语速。可是,他这位故友许是自己都没发现,几年养尊处优下来,赵慎身上的那种富贵气势浑然天成,已经不是刻意敛就能敛好的。时刻处在这样的威势下,贾氏实在是轻松不起来。
究其根本,不过是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县丞的正君,而对方,则是二品封疆大吏的正君,后者动动手指,都能碾死他们。
送走贾氏,赵慎回过头便看见炕几上被放了一大堆衣裳布料,那是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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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年前送来的节礼,一大包做给小婴儿的衣衫,针脚细密,质地柔软,是上好的棉布裁成的。不论是项二姐还是赵慎,他们都更喜欢用棉布给小婴儿做衣裳。因为新生儿每日里要出很多汗,棉布更易吸。
心不在焉的翻检一番,赵慎眼睛看着小衣裳,脑子里却回荡着刚刚贾氏无心的话语。
“说起来,那日在街上还很荣幸的撞见过项大人。没想到时隔多年,项大人似乎变得不太一样,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呢。”
本是无心的一句话,赵慎却似被雷击了般,猛地怔愣住。
是的,细细回忆,其实有很多细节都可以看出,这一世的淙子,真的和上一世没有相同的地方。若说最开始淙子似乎还有些遮掩,那么在俩人日趋亲密,越来越和睦后,淙子的一些行为习惯便再也没有带上前世印象里那个人的影子,反而旗帜鲜明的区分开来。
若不是今日被贾氏一语点醒,赵慎不知道自己还要装糊涂装多久。明明是那么不相同的两个人,他却一直下意识的忽略,淙子心中,是不是也曾失望过呢?
分不清自己的枕边人,糊涂度日,他是怎么理直气壮的享受被淙子捧在手心里的每一日?
心底忽的鼓噪起来,喉头哽住,眼眶发热,赵慎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如此期待淙子回来。
那么,在等待的时日里,就让他先为淙子裁一件春衫吧。
*
轻笑一声,项渊只是漫不经心般盯着卢大老爷,却使得对方像是面对猛兽般,紧张不已。
“卢大老爷这是觉得我会以权压人?”
卢大老爷不动声色的换了个坐姿,扯扯嘴角,道:“不,我相信项大人风光霁月,是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只不过凡事都有例外,这若是有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也难保项大人不会心软啊。”
被人这么当面埋汰,跟着项渊一起过来的李大老爷双眼冒火,立马开口怼回去:“你们卢家才是这种仗势欺人、毫无仁爱之心的,不过区区争吵,就能以势压人,把我家承辉拉去下狱,这种不顾廉耻之事,也真只有你们卢家人做得出!”
卢大老爷低垂眼眸,一圈圈转着右手拇指戴着的白玉扳指,声音绷得紧紧的。
“你我两家既然不能达成和解,报给衙门,又有何错?至于你说的,李承辉被拿去下狱,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做的事,构成了下狱的条件!这与我们卢家又有何干?!”
李大老爷七窍生烟,气得脑壳疼,却仍旧吵不过卢大老爷,越发心塞。
项渊暗地里摇头,同样是当家老爷,卢大老爷的段数明显高了李大老爷不止一截。
听两人你来我往掰扯大半日,却仍旧再打口水仗,有用的东西一个都没协商出来,项渊便决定不再浪时间。
在李大老爷又一次被卢大老爷的话噎个半死,一句都反驳不出时,项渊悠悠然站起身,盯着卢大老爷的眼睛,淡淡道:“卢大老爷既然死活都不愿和解,也不接受放人出来的条件,那就无须再多言。只不过,大老爷需记住,这是你们不愿意的,日后若是反悔愿意了,我们,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撂完话,项渊视线扫过李大老爷。
刚刚在心底默默演习几遍,刚想一鼓作气口齿伶俐的对卢大老爷还以颜色的李大老爷,嘴巴动了动,眼瞧项渊的面色沉下来,到底没敢再吱声,冲着卢大老爷恨恨冷哼一声,一甩袖子,便跟在项渊身后离开。
目送二人离开,卢大老爷坐在靠背椅上一动不动呆了有大半个时辰后猛地一震,蹭的站起身,由于起来得太猛,眼前还突然一黑,忍不住踉跄了两下。待缓过神,卢大老爷脚步匆忙的朝宅子的左边奔去。那里是卢家大房二公子的住处,也是跟李家一墙之隔的地界。
哗啦推开门,就见前几日耀武扬威的二孙喝得烂醉如泥歪躺在外间的炕上,旁边还有个面容妖娆,妆容致的小妇人,卢大老爷定睛一瞧,认出这是二孙的妾室,登时心底一阵火冒起。
“去,给我把这个小畜生泼醒。”
妖妖娆娆的妾室掩面顺墙溜走,屋内的下仆摄于卢大老爷的威势,硬着头皮打来温水透湿帕子,打算给二公子擦脸醒神。
卢大老爷一瞧又是一阵骂,之后劈手夺过水盆,也不管水温如何,冲着卢二公子便兜头泼了下去。
“哎呀,什么什么,怎么了怎么了?哪来的水?!混账东西,福来福来,你个混账东西,给爷滚过来。”
福来缩在卢大老爷身后,半句话都不敢吭。
卢大老爷铁青着脸,一动不动任由二公子发疯,直到他发现屋内站着的卢大老爷猛地闭嘴安静后,卢大老爷这才冷冷哼出声。
“你可真是好大的威风!白日宣淫,烂醉如泥,你看看你,如今哪一点像个大家公子?活脱脱似个地痞无赖。”
卢二公子一句不敢反驳,任凭水珠滴滴答答从发梢滴落也不敢伸手擦拭,更别提浑身半湿的衣衫了。
撵走下仆,卢大老爷逼近卢二公子,低声诘问:“冯家那头可是得了准信?这么做真无问题?”
二公子呲呲牙,乖顺道:“祖父宽心,冯家那头已经说了,这是上头有人看他不顺眼,特意给的机会,只要项渊敢出手,自然有人出面教训他,这之后就不干咱们的事了。”
卢大老爷狠瞪他一眼:“事情没完,那头也不可全信。家里就你这么一个死脑筋的,做做样子便也罢了,你居然还真叫你堂叔把人拿去下狱!若此事顺利还可,但凡出一丁点的差错,咱们卢家在这金安城,可就彻底颜面扫地。”
“放宽心了祖父,绝对不会出岔子的。”
不理这个向来头脑简单的二孙,卢大老爷心情极不痛快的甩袖子走人。
他就没弄明白,那头的人怎么就瞧上这个二孙了,难道只因为他娶了冯家女?
想到娶亲,自然顺带的联想到二孙和李承辉的恩怨。说来也是晦气,他们和李家居然前后脚给两个孙子订了同一个姑娘,更无语的是,一个先换了庚帖,一个却先送了聘礼,那家人也是不讲究,事先一点风声不露,待把两家从里到外比较一番后这才扭扭搭搭的出来说他们订了李家。不说二孙,便是他后来得知详情,也是气个半死。
不想二孙不仅恨上姑娘娘家,连带着也把李家,特别是李承辉给恨上了。这次接着宅地被占,很是耍了一番威风,居然连他都不告知一声,便私自串通堂叔,把人拿去下了狱。这样本性多疑,万事都喜欢留有后路的卢大老爷,差点憋出内伤。
观世音娘娘保佑!只求此事顺顺遂遂。
而这头回到李家院子的项渊,从牛二那得到一个消息。
李家二公子娶得新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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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通平府冯家的嫡出姑娘。而这个通平府冯家,项渊细细想了一会,记起那个被他打了十板子的白白胖胖的冯大老爷。
哦,是他们家啊。
第129章送信
项渊发了一份拜帖,给金安城的知府老爷,只不过,意料之中,那位知府老爷措辞委婉的推掉了见面的邀约,并自作聪明的声称自己不日即将外出,实在没办法腾出时间和项大人品茶清谈,还说希望项大人谅解。
谅解?呵呵。
项渊把回帖随意的扔到桌子上,他项大人可不是个心胸多宽阔的,这次避之不见,那么他最好祈祷这次的事不会牵连到他身上,不然,恐怕这个金安知府,就是他这辈子仕途生涯的顶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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