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男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前山言
说是微服私访,但湖广巡抚与总督依旧知道盛衡的到来,只是瞒过了湖广当地的地方官员。
盛衡这次出巡的起因是齐王谋反,但这一路,他打算巡视湖广全部十三府,这也是他难得地接近大梁百姓的机会。
初到之日,盛衡便心血来潮地去逛了一趟大集,瞬间就被人群吓了回去。而次日,他便极其隐秘地召见了闫思设。
盛衡住在湖广巡抚为他安排的一座宅子中,对外的掩饰是来此做生意的官商。因此闫思设前来时,穿着麻布衣服,坐着毫无装饰的单驾马车,从后门悄悄地进了府。
“陛下,老臣冤枉啊,”闫思设见到盛衡就开始哭诉,“老臣从不敢跟齐王有任何牵扯啊。就连上次请老臣等人去赴宴,臣去了坐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离开了,陛下明鉴啊。”
盛衡点点头:“那依你看,齐王现在是何打算呢?”
闫思设正襟危坐:“回陛下,依老臣看,不管齐王殿下是何居心,单凭他在封地私下养兵,便够陛下治罪的。”
盛衡脸上表情高深莫测:“治不治齐王的罪,的确是朕说了算,但朕听说这湖广境内可是有很多隐患,不知闫总督知不知道?”
听了这话,闫思设心头一惊,瞬间一身冷汗:“陛下此话怎讲?”
盛衡却突然一笑,这一笑让闫思设心中直发毛:“闫总督放心,朕不是前来追责的,朕只是听说了你找到了梨雨堂随你去齐王府,可有此事?”
“有有有,确有此事,陛下明鉴,”闫思设点头如捣蒜,“可老臣也是担心齐王……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啊。”
盛衡这下笑容更深了:“那湖广除了这梨雨堂,可还有其他这样的组织?”
“这……这……这老臣也只是知道其中几个,梨雨堂只是名气最大,也是做事最稳的。”
“哦,这样啊,”盛衡重重抬起头,又轻轻点了一下,“那依你看,他们和齐王会有瓜葛吗?”
闫思设终于明白过来,原来盛衡的目标是清缴湖广的这些杀手组织,而他梨雨堂正是盛衡的首个目标:“陛下有何吩咐,老臣定当鞍前马后。”
盛衡保持着笑容:“朕就是想知道梨雨堂究竟是不是与朝廷为敌。”
“老臣明白,陛下要老臣如何做?”
“不用闫总督如何,你要是没回来,那不就证实了梨雨堂确实有二心。”
闫思设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他双手疯狂颤抖着,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陛下……老臣上有老下有小啊……”
盛衡看着闫思设的反应,哈哈一笑:“闫总督多虑了,朕只是开个玩笑。你可是大梁的肱骨之臣,朕如何能让你身处险境。”
说着盛衡站了起来,拍了拍闫思设的肩,说道:“闫总督为国效忠,辛苦了”。
☆、阴谋再现
送走白昕,回到梨雨堂之后,任清的身上看不出一点变化,很多人好奇白昕去了哪里,但是任清对此闭口不谈,如同他对自己那两年的去向一样。
但楚北渚知道他内心的挣扎,因为任清像疯了一样不眠不休地整理情报,制定计划,梨雨堂每个任务计划的细节他都要自己核实,只有在累极的时候才会停下来小憩。
而楚北渚也变得更加沉默寡言,甚至拒绝和除了任清以外的任何人交流,但众人早已习惯他独来独往的性格,因此也没多加怀疑。
但楚北渚自己能感受到风雨欲来。
他进宫刺杀盛衡,在最后关头又逃出宫,但朝廷对此却毫无反应,既没有要大举清缴梨雨堂,更没有大肆捉拿他。而楚北渚自然不会单纯到认为事情已经过去,这些都像悬在他头上的剑一样,让他坐立难安。
梨雨堂内的其他人均不知道他前去刺杀盛衡,这是李戴心隐瞒的结果。每当楚北渚在教场或是膳堂见到他们时,总有一种将一切和盘托出的冲动,想着要么大家一起去死吧,他自己已经快被这份压力逼疯了。
等楚北渚两处伤口彻底愈合结痂,和闫思设约定的日子也到了。
又是和朝廷相关。梨雨堂从坚决远离朝堂,到现在连续和朝廷扯上瓜葛,每个人的内心多少都有些慌张。
任清千叮咛万嘱咐楚北渚说话做事谨慎再谨慎,前走三后走四,而楚北渚不敢确定自己可以一边高度紧张注意着危险,一边又让自己说话做事毫无破绽,所以他索性严实地蒙面戴头巾,示意自己将作为暗卫全程护卫,不适合露面。
闫思设年届五十做到一省总督,不是没有手段的,但是无论他有什么样的能耐,都藏在他的老好人外表下。他常年挂着一副笑嘻嘻的表情,见人先露八颗牙,笑得一脸坦荡,毫无城府。
现在,总督府后院已经清场,只有梨雨堂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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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五名护卫和总督制内亲卫在场,这张老好人的脸上终于没有了笑意,他哭丧着一张脸,一个接一个拉着梨雨堂护卫的手哭诉。
“我大半辈子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现在到老了还要受这种罪,我委屈啊!”
“我就想安安稳稳做我的官啊老弟,结果现在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小哥你说我冤不冤啊,我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每天还得端着,我难啊!”
“你们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一定要救我一命啊!”
梨雨堂常年走镖的人对这个场面都见怪不怪,只有楚北渚蒙面巾下已经是一脸菜色,听着闫思设的哭诉一阵阵反胃。
闫思设最后看到蒙着面的楚北渚,顿时像见到了亲人,“北渚兄弟!北渚兄弟真的是你!”他一边喊着楚北渚的名字一边哈着腰伸出双手。
楚北渚伸出双手,朝上张开,手心中各躺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闫思设一看到这两把匕首,顿时腿一软差点跪下,“北……北……楚……老弟啊,别别别,我这老胳膊老腿可禁不得吓。”
到齐王府这一路安然无恙,楚北渚始终藏在暗处,不在人前露面。
齐王府门口,齐王府的管家已经候着很久了,远远见到闫思设的马车,小跑着迎了过来,姿态十分恭敬。
“闫大人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我们王爷正在里面招待客人,还请大人多多见谅啊。”
若是闫思设不知道齐王私下调兵的事情,他只会觉得这是最普通的一顿筵席,而现在他只觉得腿脚发软,仿佛眼前的王府是刀山火海一般。
“好说好说。”闫思设笑得十分难看。
王府管家只会比闫思设笑得更灿烂:“大人,咱们王府内占地狭小,况且今日宾客众多,您这么多人恐怕是带不进去。”
闫思设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四周环视了一下,根本就没有别人的马车,这管家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实在是到家。
“管家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官连自己的亲兵都不能带着?”
“大人啊,”管家将脸笑成了一朵老菊花,“大人误会了,您看,带个四五个人进去就足够了,哪里需要带这么多兵呢?”
楚北渚没有耐心再听下去,反正早就想到齐王不会让闫思设将这么多兵带进去,只不过齐王做的确实过于明目张胆。
他不再关心正门的混乱,绕着齐王府观察,看是否有能够潜入的空当。齐王府的地图他背了许多遍,已经烂熟于心,这样一转之下,楚北渚顿时就发现了许多猫腻
齐王府外墙新近移栽了两排树,这些树木均高度超过府墙,但是通过根部土壤的颜色能看出是才移栽不久。
同时,平时供奴仆出入的小角门是随时开启,但是今天却紧紧上锁关闭,并且多了几名护卫。
这些改变似乎一方面为了藏人,另一方面又为了瓮中捉鳖。但无论齐王的目的是什么,这些都极大地方便了楚北渚。他一跃而上,手中刀片在树干一扎一撑,就已经稳稳落在树杈上,从而藏身在树冠之中。
楚北渚凭着对地图的记忆飞速在树上穿行,从一棵树飞向另一棵树,齐王府内的奴仆均行色匆匆,忙着布置、上菜、侍候主子们,没人注意到楚北渚的存在。
齐王设宴在主殿,除了闫思设之外,另请了几名湖广当地的地方官,楚北渚认出来的有武昌府同知、通判以及湖广主管军事的都指挥使,均是四五品大员,但湖广布政使以及巡抚并不在其中。
楚北渚不禁倒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这些朝廷命官知不知道齐王心里的盘算,还是只把这次筵席当做最普通不过的邀请。
按照律令,在封地的藩王是不能和朝廷命官来往过密的,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齐王在湖广这些年来,确实给了这些官员不少好处,两相沟通之下,这样的筵席也不少见。
楚北渚找好落脚点后,解下腰带在树上绕过另一头拉在手中,以防在突发情况下自己掉下去。
楚北渚几乎瞬间就确定了,主殿旁边没有异样,没有任何危险的气息。他正要换个角度透过正门看主殿内的布置,突然他不远处的树上传来了的响动。
楚北渚下意识地抱紧树杈,屏息静听,只见眨眼之间,从声音传来的地方飞出两个人,这二人没有注意到他,飞快向王府的后院掠去。
几乎是他瞬间就明白过来,齐王府内外的树显然是刚种下不久,而在这样的关头,这些树种下就是为了像他一样的人进出,这些人见不得光,不能光明正大地在齐王府内来往,王府的人也不能频繁地出去和他们见面。因此,退而求其次,用这种方法让他们能避开朝廷的眼线,与府内来往。
看他们的轻功和装扮,很大可能也是刺客,这些人对王府的路线极其熟悉,很快就消失在了楚北渚视线中。
而楚北渚没有丝毫的犹豫,鬼迷心窍地跟了上去,他脑中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开始行动,事后他想起这时的决定,都觉得仿佛是鬼上身一般。
楚北渚跟着他们,来到了王府花园假山后,齐王的一个幕僚正站在那里,那二人与幕僚互不行礼,看上去很是熟悉。
楚北渚则很快找到了一个隐藏身形的位置,他藏身的地方极其巧妙,先是轻轻滑进了花园池塘中,然后在水底潜行至另一处岸边,用手扒着池塘边的一块假石让自己浮在水面,只有口鼻露在外面,其余均藏在水底。
三人先是谨慎地环顾了周围的假山与柳树,但没有人想到池塘中会藏着一个人,就算远远看到了,也不会注意到楚北渚露在水面上的口鼻。
楚北渚的这个姿势有些艰难,时间一长手微微有些脱力,他能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话:
“已经都布置好了……”
“……没错,就等……时机”
“千万不能出差错”
“不会……盛衡……骑马……”
听到盛衡的名字时,楚北渚浑身一震,没有控制住呼吸,水从鼻子中呛了进去。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住自己不要咳出来,水顺着鼻腔流进肺内,整个胸腔都火辣辣地疼。
楚北渚的眼泪鼻涕一起涌出来,但此时已经顾不了这些,因为他确信自己听到的消息是
刺杀盛衡
楚北渚的脑中一阵缺氧,但却觉得此时的思维尤其快。
齐王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盛衡已经来了湖广。而
齐王确实要谋反,只不过这里的鸿门宴才是他们的声东击西之计,真正的计划是要刺杀直接在京城外刺杀盛衡。
而现在盛衡还没有正式册立皇太弟,盛衔如今年仅十岁,盛衡死后,齐王有太多种办法可以把持朝纲,甚至直接伪造圣旨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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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北渚一边告诉自己盛衡一定有所准备,不会有危险,另一边又无法抑制地想象盛衡现在可能正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他在池塘中藏着,直到听到三人说到伏击的地点,再到三人离开,楚北渚感觉耗尽了毕生全部的耐性。
楚北渚一刻也不能再等下去,明知应该再等等,确认人已经走远再出来,但他已经等不及了。
他要去救盛衡。
作者有话要说:打算每天两至三更冲一波新晋啦,如果大家喜欢重生可以去看本渣渣的另一篇文《忠犬的自我救赎》
☆、营救
此时楚北渚已经顾不得会被人发现,他一路飞奔出齐王府,什么闫思设都已经被抛在了脑后。一路用轻功赶路,来不及等出声,他绕开进城的南门,从角门边看准无人的地方直接翻上城墙再跃下。
出城后,楚北渚看到路边一匹路人拴在树上的马,他挥手切断缰绳,飞身上马,猛地一夹马腹。
齐王安排杀手截杀盛衡的地点离武昌府不远,是从武昌府到岳州府以及荆州府的必经之路,盛衡此行要走遍湖广十六府,各地视察,又因为是微服私访,只带了京营一个卫所,还多提前到各府候着,此时身边的亲卫不过二十余人。
齐王此人虽好高骛远但绝不是傻子,他深知盛衡亲卫虽少,但均能以一当十,何况还有能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的赵景祁,因此丝毫不敢懈怠,不仅花银子请了许多杀手,还派了自己的王府亲兵装扮成刺客一同前往,乌泱泱一百多人,也均是武艺高强之人,其中也不乏刺客中的好手。
因此,盛衡现在的情况确实有些艰难,刺客出现时亲卫措手不及损失了一小半,十几个人几乎每人都在以一当十。其中赵景祁勇猛异常,他手提一杆□□左冲右突,不断有人被□□挑中,成为枪下亡魂。
赵景祁紧紧护卫在盛衡身边,但盛衡的武艺却出人意料,他右手持剑,剑法非凡,常年习武的作用终于在这一天显现出来,他不需要被人护在身后,用血肉之躯保护着,他在和亲卫们并肩战斗。
楚北渚策马赶到时,在人群中,他一眼就认出了盛衡。盛衡的剑身已经沾满鲜血,脸上也有疲惫之色,但他手下力量不减,依旧几剑就能斩杀一人。
仿佛他站在那里,就是所有人的神。
楚北渚远远就注意到了一个矮小身形的男人,他没有加入混战,而是四处躲藏着,直到找准空隙,嗖的一下窜到了盛衡的背后,举起手中的短刀就刺向盛衡的心口。
楚北渚的心瞬间被恐惧攫住了,他拼命打了一下马,然后毫不减速,借着向前的冲力从马背上跃起。
马的速度到了极致,他跃起的一下也用尽了全力,这一瞬间,楚北渚几乎要把自己变成了一根箭射了出去,他分毫不差地扑到小个子男人身上,直接将他撞倒在地。
小个子男人反应也十分迅速,他在摔倒的一瞬间就举起手中的短刀格挡,堪堪挡住楚北渚已经刺到他眼前的匕首。
盛衡只听得身后一声闷响,他回头一看,才看到救了他一命的人正是楚北渚。
楚北渚现在正压在一个刺客身上,双手紧握匕首,对准了刺客的脸,拼命向下压去。
从盛衡的角度,楚北渚颈部和太阳穴的青筋纷纷暴起,他咬着牙从喉咙中发发出一声嘶吼,身体所有的力量都运往手臂,匕首明显地下压了一寸,眼看就要刺入那刺客眼睛。
这时,楚北渚背后突然传来利器破空的声音,但他脑中已然是没有防守,只想着一命换一命。
“铛”的一声,盛衡出剑挡住了刺向楚北渚的短刀。而在这一个分神之间,楚北渚的力道被打断,他并不恋战,迅速回匕首就地一滚,身体直接弹起来。
现在楚北渚才看清刚才在他身后意图偷袭他的人,这人与他险些杀死的小个子男人衣着相同,身材相同,甚至连五官也一模一样,楚北渚马上就意识到这两人也是有名的杀手的魑魅。
魑魅是一对双生子,也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杀手,两人永远在一起,一同生活,一同执行任务,甚至共享一个身份和一个姓名。但他们并不属于任何组织,因此齐王若是没有江湖中人的引荐,是无法联系上他们的。
楚北渚心下也是一惊,他听说过这两人的名声,听说他们身法极其诡异,武功也十分莫测。若是平日对上,楚北渚倒是不避讳放手一搏,但如今他一心只想保护盛衡离开,因此不敢有丝毫冒险。
楚北渚回身甩给了盛衡一个眼神,示意他跟自己走。
多年后,盛衡想起来这一天,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他前半生最为凶险的一天。
这时的盛衡登基十年,文治武功,国泰民安,他的成就已经足够可以让他流芳千古。但毕竟再如何,他这时也只是二十多岁的青年。
盛衡不可避地开始自满,他觉得这时的自己无往不胜,普天之下没有什么能脱出的他的掌控,天下万民俯首称臣。
而事后深思,盛衡不得不承认,他这次微服出巡是十分不明智且冲动的。齐王谋反本就是孤注一掷,而他又不加思考,仓促赶来,因此这次的圣驾被围也让他心惊胆战。
但楚北渚竟像从天而降一样,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在楚北渚一个眼神的示意下,盛衡和他之间仿佛突然拥有了多年的默契,飞快转身上马,来时的二十多匹马被路上的绊马索一拦,死的死伤的伤,能骑的只有区区五匹。
盛衡其余的亲卫不知楚北渚身份,但是看到盛衡上马,立马毫不犹豫做出反应。甚至不需要下令,赵景祁带着其他三个亲卫上马,其余人在后面拦住刺客。
而刺客们为事先躲避而没有骑马,因此只有轻功较好的刺客朝着他们的方向追上去,其余人则继续留下缠斗。
众人方才没有骑马逃走,就是因为不知前路是否有更多的埋伏,担心中了敌人的埋伏。现在楚北渚的到来,直接将他们从一片茫然的境地中解救出来。
为了引路,楚北渚与盛衡共乘一骑,楚北渚坐在盛衡身后,一只手伸到盛衡身前拉住缰绳。
在快速飞驰中两人的身体前倾。楚北渚的胸膛紧紧地贴在盛衡的后背上,两人能感受到彼此心脏的狂跳,盛衡更是能听到楚北渚的呼吸声,稍显粗重,但是依旧很均匀。
楚北渚带着众人走进了一条山路,这条路是人们常年走过而踩出来的小径,供马匹通过则艰难了许多,因此速度越来越慢。
楚北渚内心焦急,担心这个速度下去会被人赶上,他在盛衡耳边说了一句“别停”,然后直接从马上起跳一跃而上拉住旁边的树。
盛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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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身后一轻,听到楚北渚的声音后下意识回头一看,就看到楚北渚从飞奔的马上直接跳了下去,顿时三魂吓走了七魄,然后又看到他稳稳地落在树上,一颗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只见楚北渚在树间荡来荡去,几乎只用一只手就能飞速地抓住前方的树枝,在树木间穿行。同时,他还时不时向前看前方的路和回头看身后的追兵,速度竟能与骑马的速度不相上下。
而盛衡在下方只能看到楚北渚的残影,然后只听楚北渚的声音在风中传来:“盛衡松手。”
生死攸关之时也没人计较他的大逆不道,盛衡在这一瞬间不知是哪来的信任,听到楚北渚的喊声时,在飞奔的马上就松开了握缰绳的手。
松开缰绳后,眼看座下马匹就要失控,楚北渚却稳稳地落在盛衡身前,直接坐在了马颈上。
楚北渚的体重极轻,这样才没让马一下子不堪重负。而一个颠簸中,失去缰绳可以握的盛衡差点被甩飞出去,他下意识地扶住了楚北渚的腰,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盛衡甚至感觉到楚北渚圆润的臀部和他的某个部位的接触。
然而不容盛衡多想,楚北渚又低声道,“抓紧。”随后楚北渚用力一扯缰绳,在一个转弯处强行改变方向,因为缰绳拉的过紧,座下马匹前蹄腾空,楚北渚凭借腰腹的力量将自己的身体控制着立起,并承担着盛衡的重量。
盛衡手掌下,楚北渚腰部的肌肉猛地绷紧,坚实的一块如同钢铁般硬实。盛衡没想到楚北渚竟会有这样结实的身材,与他看上去瘦弱的身材十分不符,但马上盛衡又想到楚北渚的腰伤,不知道他会不会旧伤复发。
这时楚北渚脆弱的腰部确实已经开始抗议了,但他庆幸自己提前缠了护腰,因此尚能忍住疼痛。
转弯后,路变得更窄了,马匹通过愈发力。楚北渚方才看过追兵的位置,现下心中已经有了考量,因此只是催着马快速前行。
沿着这条路走了不远,眼前出现了一条小溪。
楚北渚勒马停下,甚至顾不得征求盛衡的同意,直接朝着后方四人道:“下马,把马放走。”
另外三名亲卫不敢动,直到赵景祁看了盛衡一眼,看到盛衡点头,才按照楚北渚说的做。
楚北渚带着几人徒步沿着小溪逆流而上,直到见到了一处天然的山洞,这处山洞是由山体自然的凹陷而形成的,能供几人藏身。
楚北渚站在外面,将几人不客气地推进去:“快点,先进去。”等最后一个人躲好,楚北渚却转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里?”盛衡看他要走,心里一急,直接拉住了他。
楚北渚看了一眼被盛衡拉住的手腕:“去解决他们,别添乱。”
☆、表白
楚北渚说着挣开盛衡的手,走到溪边蹲了下去,不知找了些什么。
盛衡不知道楚北渚有什么打算,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楚北渚并没有看到他的眼神,只见他从地上摘下几条芦苇杆,把叶子拽掉。
从盛衡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楚北渚的动作,楚北渚将芦苇杆咬在嘴里,纵身一跃,跳进了溪水中。
楚北渚一入水就下潜了一段距离,岸上的人只能通过芦苇杆的移动看出他在向远处游去。楚北渚的水性非常好,在水中能大睁着双眼,四肢配合着划水游得飞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的视线尽头出现了两个刺客,其中一名是刚才的双生子之一,另一名则身材更为高大,而楚北渚在水中看不到的地方渐渐靠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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