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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阿爸家的丸子
熟悉的闷感又堵在喉咙里,林简赶紧转过身伏好了,最后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是熬了多久才睡着的。
第二天刚醒来不久,门外便有襄芜进了院的声音,托盘里是照旧的几样,林简盯着药碗面色发苦,但还是喝了。
“可千万不能喝酒了,再有一次,奴婢就直接回府禀告夫人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林简把旁边的温水喝了大半,又往过伸手,“都记住了,襄芜姐姐还是把蜜饯给我吧。”
襄芜笑闹着躲,手捎也给带着打到,便匆匆还了一下,这才把托盘放回原处。
苦涩很快便被熟悉的甜味给冲淡,林简吃了两颗倒也自觉停住,襄芜只是笑,末了又忍不住,“看来公子还是能记住话的嘛。”
“去去去。”林简的脸登时便拉了好长,他自然知道对方是调侃他近日不能食甜的事。
然而赶过之后人并没有走,襄芜俯身过来拾桌案,林简一抬头,正好和她的目光对上。
有探究也有期待,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促狭,林简下意识去摸鼻子,“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公子还记不记得昨天的那幅画?”襄芜更凑近了些。
“你突然说那个干吗?”林简几乎是即刻便躲,然而眼睛却止不住地往过飘,最后朝着墙角那处的画直直地撞了过去。
惊鸿一瞥自然并不至于,然而匆匆的掠影却不外如是。
林简只觉得心口处的跳动倏地加快了许多,只是当着襄芜的面,并没敢有表示,最后只是虚虚带过,又说,“襄灵那边近日似乎有些异处,你们住在一起,还劳烦仔细着些。”
襄芜只是笑,倒没说什么。然而林简却乱了心跳,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盯了墙角多久。
后来一连几天都没有新的消息,襄芜也只是送药的时候才进来,倒没多余的话,只说主院那边在旁敲侧击那日林大夫来过一次的事。
林简登时便紧张了,忙扯了襄芜的袖子,“那你没有不小心说漏嘴了吧。”
“没有没有,哪能啊。”襄芜被他的反应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眼睛也跟着乱飘,最后停在屏风处不动了,那幅画像,居然又重新回到了它本来的位置上。
“怀孕这种借口,本就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我们也只是给了旁人影子去捉,也不知道到时要怎么办。”
林简拉人袖口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到底还是缩回来,襄芜再转过身过来,脸上已经挂了些不自然。
“奴婢只说林大夫一直在府中,姑娘自然也是给诊过脉的,只说身子有些不舒服,许是着了风,所以就请过来瞧一瞧。”
襄芜说罢了就往外走,走出几步又返回来,“对了,公子让我留心襄灵的事,我便注意了些,别的倒没什么,就是她去西院的次数多了许多,而小姑娘自然也与她更亲近,昨天许是回来的晚了些,老夫人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襄灵与小苏嘉亲近并不是秘密,林简自己也注意到了,他心下转了一圈,朝着襄芜示意,“嗯,我知道了。”
“那奴婢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问?”
“不当问。”
“啊。”襄芜本已经稍稍凑过来了些,当下便生生卡在原地,神色有些好笑。“公子是不是……真的喜欢苏公子了?”
那挂在屏风处的画,对方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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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否则好好的一句话,也不至于说成这样。
林简强迫自己盯着对方的眼睛,然而手指却下意识绞在了一起,他盯着自己的手指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喜欢那个人吗?
他不在家里,似乎也没什么。
只是醒来翻身的第一瞬,旁边是冷的。
用饭的时候,帮忙挑走芫荽的那双筷子不会再伸过来。
还有那本书,一直搁在床头,几日没有挪动过了。
这就是喜欢吗?
窝在心里是一回事,被突然的挑明又是另一回事。
林简抬眼去看对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答话,末了只挤出一句来,“那襄芜呢,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想?’
“不对不对……怎么突然就绕进来了?”
林简急得跳脚,而襄芜却也看得分明,她几乎是堵不住心口的惊骇,“奴婢之前乱叫姑爷什么的,只是逗逗公子,现在一想,实在是大错。”
“那你是觉得不对?”林简不知道自己等的到底是哪个答案,只是登时便慌了,等反应过来时,已经直直地站起。
襄芜给激得后退一步,倒也没多胆怯,“倒也不是不对,奴婢一直跟着公子,不管对错,都是希望公子好的。”
第75章彷徨(二)
所以……这什么跟什么?
方才他们说的,难道不是襄灵的事?
林简只觉得整个脑袋都乱哄哄的一片,襄芜也红了脸朝着门口撤去,林简迈出几步,在慌乱之际,只抓到对方的一片衣角。
“这件事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要守口如瓶。”
“嗯。”襄芜即刻点头,又连连点了几下,“嗯嗯嗯,奴婢保证。”
随即是关门声、跑步声,夹杂着冷风吹进耳朵,林简下意识在耳梢处揉了揉,只盼着那热度赶紧下去。
他刚才……其实是有些想问后续的,只是对上襄芜了,却说不出来。
可能是……越熟悉的,越是开不了口吧。
这种奇怪的感觉一直持续,随后一连的几天,林简都没怎么出东院。
冷风渐盛,于是有不少的东西被搬进来。
棉被、木炭、药草、以及各种进补的吃食云云。
几乎每次襄灵都是跟着运送的人进来,只是对上林简的目光了,却又匆匆地避了去。
造作扭捏并不是他们往日的习惯,林简憋屈得很,也大约知道襄灵是什么样子。于是,在对方溜出拱门之前,林简还是及时开了口。
“襄芜。”
这一声过后,襄灵自然是走的更快,却也不得不止住,林简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神依然避开了,衬得身上的红色似乎都淡了些。
“公子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林简说到一半,便匆匆堵了嘴,心下一阵哀嚎……自从那日的事之后,他们之间似乎就总是怪怪的。
襄芜强迫自己笑了笑,“哪有的事,公子一向喜欢吃馄饨,眼看着马上就要立冬,所以奴婢打算去包。”
“那你好像不是要去小厨房啊。”
……要死,这句话之后,气氛便更是怪异了。
“马上,马上就去。”襄芜生生把跨出去的脚往回撤,林简还堵着自己的嘴,慌乱之际,两个人险些撞在了一起。
“公子……”
“襄芜……”
紧接着,二人又同时开口,声音又齐齐对上了,然后是眼睛,四道目光如炬。
只有正在经历的人才能明白其中的窘境,林简恨不得朝着自己脸上画一个乌龟,只好呵呵干笑了几声。
“襄芜啊,要不咱们别这样了,这一天天的,也不是个事儿呀。”
“什么事?”襄芜只当自己什么都不懂。
林简的脸登时就又垮下来一截儿,“我说好姐姐,真要这样的吗?”
原先院子里的人已散尽,然而现在站在拱门处还不知道要招惹什么是非,林简终究是忍不住了,遂把人往里拉,“我就直说好了,是苏穆的事。”
“噗呲。”襄芜登时就笑了,却也赶紧去掩嘴,她看得真切,小公子的脸绷得紧紧的,连“本公子”、“本少爷”之类的都忘了带,一双眸子里,都盛着“紧张”二字。
“说不惊讶是假的,但是奴婢跟着公子一直都在这里,多少还是能看在眼里的。所以虽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那襄芜怎么看?”林简不自觉吞咽了一下。
“说没有想法倒是假的,奴婢就直说了,公子不介意吧。”
林简心下咯噔一声,然而眼睛却也没有敢移开分毫,“好,你直说吧。”
“奴婢没有喜欢过人,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只是苏公子,确实待您很好。”
“是吗?”然而襄芜真答了,林简却不自禁去蹭自己的脸,上面的热度有些惊人,他立刻就拿下来,然而手脚却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似的。
“是真的。”襄芜想起了之前的事,不自觉也跟着拔高了音调,“之前苏公子见我在小厨房煮汤药和梨粥,第一次就很仔细地问过,后来的几次,也跟着在旁边看。”
“你别和我说,有的是他熬的?”林简先是低叫了一声,又立刻摆摆手。可能是因为过去一旬多了,他都险些忘了,之前在书院时,事无巨细,都是苏穆在做,只是他没有留神而已。
“那奴婢去包混沌了,公子要不要过来学?”
襄芜自然知道小少爷又闹别扭了,倒也自觉岔了话,林简朝人瞪了一眼,气呼呼地走了。
然而也不过是半个时辰而已,面团堪堪醒好,馅料也刚刚拌匀,襄芜一回头,便看见了门口的影子。
林简低着头往进走,起初还觉得羞怯,到了后来只顾着跟手里的东西较劲儿。
最后胖乎乎的馄饨摆满了案板,最边沿的两行,则是歪歪扭扭的。
林简拿了最后一个往过放,刚挤进去的一瞬间,便哗啦啦倒了一排。
襄芜只是偏头去笑,倒也没吐一个字。
等第二日林简装扮好了,穿了厚厚的袄,圆滚滚地溜到大门口时,还是碰见了襄芜。
这姐姐多半是早有预料,所以等在这里,林简觉得有些脸热,然而还没有跑上几步,对方的话就追了过来。
“公子刚才晨饭都没有用多少,又赶着回东院,这些要带着路上吃。”
襄芜把食盒往过递,林简下意识地伸手去接,这才发现自己手中也拎着一个,另一只手去触,有熟悉而陌生的温热之感。
红袄、细眉,唇上涂了一层浅浅的口脂。
这副刻意的装扮,用脚后跟去想也知道是去见谁。
襄芜把东西在车厢里安置了,又递了自己的帕子过去,“虽然看着确实和姑娘很像,但是总归要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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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
“苏夫人那里奴婢去回禀,公子到书院了,也记得托人传口信回来。”
“嗯嗯,好。”林简捧着食盒没动,对上襄芜的眼睛了,才把东西放到手边,扯了帕子扭在手里,“还,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了。”襄芜说罢便退出去,林简撩开帘子往外看,很快就看不到对方的影子,而正好有车夫路过,林简看到对方眼中的促狭,手一抖,帘子便掉回了原状。
这人正好就是上次撞见他们的那一个,林简去摸手边的食盒,突然觉得心下有种莫名的紧张。
后来过了多久,是怎么到的,林简都不曾留心,好在门口值守的兵士还认得他,于是林简得以一路奔到了清晖楼。
他兴匆匆地往里走,然而推开门之后却没有见到人。
这一路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处吧。还是说苏穆临时去了哪里?
对了,今日是立冬啊!
林简一拍脑袋便匆匆往后拐,然而刚到了小楼的拐角处,便看见苏穆奔过来。
还是熟悉的人,一身蓝色的袍子,腰侧粘了不知名的东西,白花花的一片。
林简只听得到耳边的风,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便被抱了一个满怀。
第76章馄饨
呼呼的风声似乎都静止住了。
林简先是一怔,伸手去抱对方的腰,这才意识到他过来得匆忙,那食盒还拎在手中,眼下有些不便。
“有想我吗?”
苏穆揽住人在肩后拍了拍,连自己都被声音里的甜味儿给腻到了。
这声音是如此的近,如此的真实,林简慢慢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没有一晃神把手里的东西给掉了。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吗?
朝夕相处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只不过分开了些时日,再见到时,却分明多了些莫名的意味,恍然而无措,却也多了些安心。
林简几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应答,先是点头应了一声,却又即刻跳开,“你做什么呢,后院现在到处都是人吧。”
跳远了些,手中的食盒也跟着晃悠,林简赶紧抱稳了,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也沾了白色的东西,原是面粉。
苏穆本是直接奔过来的,眼下这才看见林简怀里的东西,是一个木制的盒子,上面有简单的花纹,伸手去摸,还有残余的温度。
“这是特意送来给我的?”
“不是。”林简“啪”地一下把人的手打开,“是给怀仁带过来的,没有你的份儿。”
“哦。”苏穆只是笑,又虚虚揽过人的腰身,“那我也包了一些,阿简吃我包的吧。”
这话似乎没法接,林简默默腹议完了只好跟着往前走,苏穆却趁其不备往过凑,“真不想吗?”
不仅是近,而是相当得近,林简只感觉那热气从耳际一直传到了脑门,脑袋里倏地“嗡”的一声。
“是假的不想。”
说罢这句,他便赶紧哒哒哒跑开。
厨房里挤得满满当当,林简堪堪站稳了,便有一堆人上前打招呼,除了怀仁他们,还有两位夫子。
林简简单扫过一眼,发现苏重林确实不在,当下便也松了口气。
而且……单是想一下如果一身青衣的冷美人出现在人声鼎沸的厨房,也觉得实在是怪异。
一番寒暄下来,好在没有人问苏廉的事,于是林简倒也乐得清闲,径直找了角落坐了,他这边正好挨着案板,边上码着齐齐整整的一排,还没有开口夸赞,苏穆便挤了过来,“这是我包的,好看吗?”
“真丑。”林简撇嘴,周身便登时笑成了一片。
于是第一碗馄饨就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下了锅,最后端到清晖楼的住处时,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两只碗,两只小碟,并排放在一处,其中一个里面的馄饨胖乎乎的,另一碗却形状各异,甚至有些许是在包的时候没有捏紧,眼下边沿处有油冒出来。
所以那会儿在厨房里的话岂不是……
林简默默地一手捂眼一手去夹馄饨,然而堪堪夹起来,却有另一双筷子直直袭来。
馅料没大问题,只是因为不小心灌了水,所以味道淡了些,苏穆一连吃了几个,只觉得现在简直是满嘴的沙贻,甜得要命。
“怎么样?好吃吗?”说起来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下厨,即将得到检验,林简突然觉得有些紧张了。
“好吃。”苏穆咽了口中的便立刻答话,又指了指旁边的另一碗,“已经晾了一会儿,快吃吧。”
“我吃漂亮的,阿简吃丑的。”
浑浑整整的被称为丑,而边沿有些破损的称为漂亮,林简嘁了一声,嘴上却不饶人。
“我记得澄泓哥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又如何会做这些呢?”
“馅料是安安姐调的,怎么包也是她教的。”
“那油嘴滑舌呢,也是人家教的吗?”
“不是,是无师自通,而且只讲给你听。”
“哦……”林简甘拜下风,于是只好拿馄饨撒气,一口下去,倒是意外地好吃。
两人边吃边拉一些最近的家常,两碗馄饨硬生生吃成了满汉全席,等吃到差不多时林简朝着旁边站了,正好和苏穆的目光对上。
“怎么了?”自从这次回来,苏穆似乎比之前更腻味,他自己也是……似乎有什么答案,已经到了呼之欲出的边沿。
林简有些慌张。
那件艳色的袄已经放在一边,唇上的脂膏也早已除去,苏穆却依旧移不开眼睛,直到林简耐不住瞪他,这才回过神来,“阿简这次回来,还走吗?要留多久?”
“不留,等午睡过后,即刻便走。”林简抬抬下巴。
“那帕子襄灵是否认得?和林恬有关系吗?”
“……”林简登时便愣在那里,如果不是苏穆这么一提醒,他连自己是匆匆跑来的都忘记了,至于姐姐的事,那一瞬间根本不在考虑到的范围。
“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一个时辰后会喊你。”
林简没有答话,苏穆便以为他累了,然而还没有来得及起身,便被林简拉住了袖子。
“要陪着一起吗?”苏穆含笑逗他。
眼看着小公子又要炸毛,苏穆连忙站起身来改口,“襄芜说你病着,劳累不得,现在可否好些了?”
“好多了,每到冬日都是这样的,仔细些便好了。”林简想到醉酒的事便难心虚,却也知道襄芜绝不会嘴巴大到这种地步。
最后又补了一句,“我出来得匆忙,阿姐的事,居然都放在了一边。”
林简说罢便立刻低头,然而眼睛里的东西却被苏穆看了去。
两湾柔水中含着羞怯与悸动,他觉得,心里终于是有谱了。
“那还睡吗?”
“不了,有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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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没来,我们四处转转吧。”
林简把袄裙披了,又到铜镜前重新涂了口脂,苏穆应声后便往外走。
两人围着清晖楼转悠,等转过半圈了,林简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给紧紧地握着。
罢了罢了。
刚生起往回抽的念头林简便立刻断掉,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本已是心照不宣,再做那些,似乎也没有什么意思。
于是林简还不自觉往过靠了靠,而就在这时,对面却传来了声音。
第77章小别重逢
“在下想问一句,嫂子什么时候回营?”
回营?
林简登时便立在了原地,脸上的神情也险些凝住。他下意识朝苏穆看了一眼,又赶紧朝着对面望。
那边的人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先是看他,然后又小心翼翼朝着苏穆,“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在下有位兄长,眼下也正在屯田处。家母不知我在书院这里暂时脱不了身,所以吩咐我去一趟送些东西。”
“什么东西?”林简咽了口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如果不是对方突然提起这么一件事来,他都几乎要忘了,阿姐是因为大婚所以才回家,即便有婚假,眼下也拖了有足足两月了。
苏穆本就拉着他的手,眼下身边的动静自然察得分明,便稍稍探头朝着他看,“这位是李师弟,夫人在这里待了一些时日,应该是认得的。”
对于同窗,林简自然是认识,只是眼下只好假笑一番,这位李师弟立刻就红了脸,“刚才多有冒犯,想来书院的事家母也不是毫不知情,我写封家书,让她另找人去办就是了。”
这人很快便走开,然而林简随便逛逛的兴致也都尽失了。苏穆神色如常得很,林简越看越碍眼,直接在人胳膊上捏了一记,“你笑什么?都是你害的?”
被捏住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手腕侧边的细肉,虽没用多大的力气,苏穆却夸张地倒抽了一口气,末了笑得更欢,“好端端的,我又怎么了?”
那双眸子正对着他,里面盈了满满的笑意,林简张了张嘴,还是选择了当会儿哑巴。
说什么?
怎么说?
要他当着这人的面,说,因为突然想来见这么一面,所以襄灵的事忘掉了,阿姐的事也顾不得?
虽然不至于扭捏,但是林简还是觉得一张脸实在架不住,于是只好悻悻地瞪了人一眼,气呼呼回住处了。
下午的时间一晃而过,没有人提关于归程的半个字,于是等天色擦黑,林简便顺理成章地爬了床,苏穆照例给人揉腿,又扯了热毛巾过来。
滚热中带着辣烫和酥麻,林简骤然挨上便忍不住低叫一声,可惜一双腿都给按住,倒也蹬不出去。
这样折腾了一阵儿,白日的疲劳便化了实质般压过来,林简几乎没有胡思乱想的时间,很快便沉沉睡去。
“苏穆。”林简喊了一声,跪爬着往床边蹭,还没有去撩,床幔便被扯开,跟着烛光出现在眼前的,还有苏穆。
这一次并没有错,一醒来,最先看到的果然是这个人。
苏穆给他笑得有些不解,遂去摸人的额头。
“没有发热,好着呢。”林简歪头。
“上次又着了风寒,眼下怎么样了?”
“已经大好了。”眼看着这人的爪子又要伸过来,林简挥手打掉,又窝回里侧去了。
等到吃过东西重新躺回到床上,林简这才生出自己是真得来找这人的真实之感来,隔了一旬的时间,再并排躺在一处,倒也没有半分的不适。
苏穆伸手过去,林简便抬手挡住,玩罢几个回合,两人的思绪都有些泛泛。林简扯了被角滚了半天,突然“蹭”地一下往起坐,“完了完了,我是偷溜出来的,母亲那里还不知道呢,襄芜还嘱咐我来着,结果给忘得一干二净。”
“没事,我已托人回过了。”
“二叔那里,方才我也去过了,陪他用了些馄饨。”
苏穆把人往被窝里揽,林简哼唧了一声倒没说什么。苏穆却只顾着傻笑,他刚才听得真切,林简眼下已经顺顺当当的改口了,可能只是自己没有注意到而已。
初冬的被窝里已然有些生硬的冷意,林简记得往年都是襄芜预先放一个水袋才能抵消些,然而身边多了一个人,似乎有一些变得不同了。
林简只顾着往里缩,苏穆却把人揽住唠叨个不停,从最近清晖楼发生的事一直说到了后院的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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