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阿爸家的丸子
苏穆走到床边的时候,正好看见林简把他的小白手藏了一下。
藏了之后似乎又觉得不对,于是拿出来放在膝上。
盖头已经被扯过放在一边,林简低着头撑着床沿坐着,这样看着,头上的金饰愈发重了。
苏穆又看了几眼,心道这样的片刻便也够了,遂伸手帮他把东西往下拿。
“这样压着不重吗?”
他的声音里似乎还含着笑意,总归是没有惊诧和怒气的。
咦?
看来苏澄泓确实和娘亲说得一样傻,只把他当亲亲热热的表妹了。林简也乐得自在,任由苏穆在他头上动作。
就着发髻的样式,头上的饰物有十几件之多。苏穆一一拿下来放好,末了拍拍他的肩。
“先去洗漱吧。”
“啊!苏澄泓你这个大流氓!”
林简听了这句即刻就蹦起来,等到反应过来才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于是也只能稍稍压低了声音,“还是表哥先去吧。”
“你脸上敷了那么多香粉,再不洗净又要咳了,快去。”
……
林简坐在原地本就纠结得很,起初听了这话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等他顺着话走出几步,这才……
!
苏穆这样子,很明显是已经得知了他的身份。毕竟他长姐并没有因体弱一换季就咳嗽的毛病,更不至于连香粉也不能多敷。
“你你……你……”
林简本就有些紧张,这下倒是真的有些结巴了,他抬起头望过去,发现苏穆正站在屏风的一侧,正朝着他看。
两人的礼服还没有来得及换下,苏穆换下一身官袍,穿了红色倒也好看。
林简就这样看过几眼,才有些明白当前的处境。
很明显是在新婚的第一夜,他的身份就已经被识破了。
“澄泓哥,你……你是怎么发现的?”
说罢他又应景地咳了几声,苏穆也只是盯着他看没有答话,于是林简也只能滚去洗脸了。
铜盆置在屏风外,林简撩了一把在脸上的那一刻,才发现水还是温的。
这新房几乎是恨不得全用红色的颜料泼了,就连是水中,才倒映出些粉色。
林简就着温水在脸上狠戳过几下,片刻之后脸上倒是清清爽爽的了,鼻翼间和喉咙里也没有之前的难受,只是他的心里,还只觉是一团乱麻。
等他绕过屏风回了内室,发现苏穆已经到了床的边沿,躬着腰身在拾床铺,很快那些喜果被抓了出来,而那块盖头,也充作了临时的包袱。
不对……这根本不是一个被骗婚了的人该有的反应啊?
还是说苏穆现在这么冷静是为了明天把他直接拿去大理寺!毕竟寺正只是一个六品官职,但毕竟是响当当的京官。而在大理寺,凭借着直接审理案件的便利,对方自然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林简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后背发凉。他这一紧张,手就朝着一颗枣子伸过去,这枣想是刚摘下来的,唇齿间还有些脆音。于是,林简又拿了一个衔在嘴里,这一次,苏穆倒是忍不住笑了。
“想来你一天都没来得及吃东西,等手边的东西吃完了,那边还有梨粥和糕点。”
……
如此平静一定是要等自己吃饭时要摊牌的意思,林简心下虽然纠着,但也朝着身周看去,这时他才发现床头的小几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摆了碗,里面的梨块和粳米透着晶莹。
折腾到现在还不饿才是真的见鬼,不管接下来会如何,林简也打定了主意先填饱肚子再说。
可他刚拿起勺子,便听得苏穆又道。
“想来襄芜是因为害怕一碗梨汤暴露了你的身份,因此也没有敢送过来。”
“只是现在天气已经转凉了,咳疾又需要慢慢养着。你不必担心家里其他人会发现,每日吩咐她在院里的小厨房炖着便是了。”
……
这是存心不让他好好吃饭的意思吗?林简本想着翻一个天大的白眼给他看,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倒也只能把悲愤化作吃饭的力量,末了放下碗筷,捏着嗓子道,“谢谢表哥。”
他长姐十八岁便去了军营,如今已经三年有余,又如何会这样拿腔拿调的说话,林简刚说完自己也笑了,虽然他知道眼下实在太不适宜,可是不知怎的……当真是实在憋不住。
于是林简倒也不忍了,只顾着笑,等笑完了,发现苏穆正看着他,眼睛里明显也是存着笑意的。
……
这种感觉实在有些奇怪,左右床已经铺好了,林简也就快步跑到床边,这次苏穆却没有顺他的意,把人拖到外室了。
案几上摆着酒盏和剪刀,原是要行合卺酒和结发的礼节,林简看了一眼便懵了,只能回头干巴巴笑道。
“还是等长姐回来吧。”
这句话,就连是林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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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都感觉到有些理亏了,苏穆倒也没说什么,连酒盏也没有往起端,不过他也难心道,这里面的酒水,他是特意换成青梅酒的。
这样一闹,好似整个新房里都安静起来,林简挨不过便躺到床上装死,片刻觉得闷又调转过身来。
龙凤烛自然是一夜都不能熄的,不过安全起见苏穆还是把小几移得远了些。
林简听着他这边的动作,不知怎的,先前的紧张情绪又慢慢回拢过来。
他窝在大床的里侧,看着苏穆如常换下礼服,等洗漱回来已经换好了寝衣。
眼看着就要朝着大床爬上来,林简的结巴病又犯了,连忙手脚并用扒拉着床沿,“苏……苏澄泓你要干什么?”
“洞房啊。”
苏穆靠着床沿一脸理所当然。
“你你你……”
林简死死护着床沿,估摸着自己能几脚把对方踢出去,这时窗外似乎有声音传来,听着似乎是有人在扒窗。
……
于是,林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穆人模狗样地爬了床,躺在他身边不动了。
两个大男人这样躺在一张床上算怎么回事!然而情势所逼林简却大气也不敢出。
等窗外的声音似乎小些了,林简便坐起来戳戳身边人的肩。
“苏澄泓你给我起来。”
苏穆躺在原地没动,连脸皮也没抬。
林简这才有些发怂,连忙缓和了语气。
“澄泓哥……姐……姐夫!”
然而林简的手又会老实到哪里去,苏穆被他戳够了,才支起身子。
“隔墙有耳。”
……
隔墙有你个头啊!
更何况刚才那股热气还浸在耳边,林简红着脸抬头,朝着窗外看了一眼,似乎还有人影在绰动。
枋州确实有闹新房的习俗,只是苏穆一向端着,估计府里的人也不敢进来闹。
……
但是眼下林简简直是恨死了外面那些听墙角的人!
于是,下一刻他听到了自己细若虫吟的声音。
“夫……夫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脸上的热度还没有下去,林简倒也装不下去死了。
只是一直闹到现在,早已经过了他平日睡觉的时辰,于是林简忍不住哈欠连天,当下便有些不耐,手脚并用把苏穆踢到床沿去了。
“我先睡了,你最好老实点。”
“嗯。”
出人意料的是苏穆应了声,倒也没有再多余的言语。
林简折腾到现在已经困极,起初还撑着,又熬过片刻,还是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他已经忘了要问对方是怎么第一眼就看出他身份的事了。
一夜好眠。
等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林简正要习惯性地滚上几圈,哪知滚了一下就碰到一具温热的身体。
“你你你……”
林简的睡意一下子全无,他噌地一下坐起身来,发现里衣倒还好好的。
等等!
他昨天困极,分明是和衣而睡的,怎么眼下倒是穿着寝衣。
“你要是还困就多睡一会儿,等睡醒了再去见礼。”
苏穆倒像是没有看见他的动作一般,甚至还就着这样的姿势帮他往上拉棉被。
林简只觉得脑子里已经乱成一锅粥,因为他已经看见昨日的礼服就摆在旁边放着两叠,而礼服的旁边,则是一块丝巾,上面染了几簇红梅。
那分明就是血迹!
不过好在浑身没什么不适,林简倒也没腆着脸当着对方在周身乱翻,只好嘟囔道。
“对上舅母你只说是阿姐的小日子到了不成吗?”
“没事,就是胳膊上划了很细的一处,已经包扎好了。”
苏穆随意答过一句,然而林简却有些不依不饶。
便只好低声道,“之前已经行过请期礼,日子瞒不过去的。”
请期不就是选个良辰吉日吗?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林简想到脑袋发懵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懵着脸继续往被窝里钻。
可也正是他躺下的这一瞬,床下居然传来了声音。
“呀,好痛!”
第11章见礼
这声痛呼夹杂着稚嫩,林简刚躺下去又蹦了起来。
他这样“咚”的一声,似乎把原本床下的声音也盖住了。
苏穆先是俯过身来看他,见林简没什么事便快步去了外室拿了镇纸回来。
“嘉嘉,出来。”
苏穆的这一声虽不至于高亢,倒也压着些怒气,更何况那镇纸就戳在床沿。
林简也被这一声给吓了一跳,他怔了片刻,这才想起来手脚并用爬到床边。
小姑娘许是磕到头了,又禁不住吓,从床底爬出来的时候,灰扑扑的小脸蛋上还挂着泪痕,流到下巴那里有簌簌的两道。
她一爬出来就扁了嘴,跪坐在地上伸手去抱哥哥的大腿,“大哥,抱。”
这小姑娘时年七岁,正是苏家目前最小的女儿,也是苏穆的幼妹。
苏穆的脸本来还绷着,只是禁不住这细细的软糯之音,倒也俯身把人抱起来,拍拍她的小身子,“刚才是不是在床底的时候磕到头了?”
“让哥给看看。”
“嗯。”
小苏嘉搭着话,扁了嘴朝着她大哥撒娇,然而眼睛却一直朝着床上这边盯着。
林简被盯了片刻之后便有些发毛,只好干巴巴地朝着对方笑笑。
他现在的处境自己最明白不过,换下了礼服、撤去了盖头,连脸上的脂粉也一并洗去,就算是头发还散着,但是这个表妹已经见过他许多次,又如何不会认出来。
更何况……这小丫头许是听了哪个长辈的话便过来钻床底闹洞房的,许是后来自己困了熬不住,这才睡过去。
而今天早上多半是习惯性地翻身,床底又狭小异常,这才被碰到了头惊醒的。
“嘉嘉你昨天什么时候睡着的?”
林简做了贼自然心虚,忙随意扯了一件袍子套上,转而下了地和小姑娘套近乎,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还做主把镇纸给扔远了。
小丫头是因为翻身才磕到了头,倒也不是用蛮力所以也不至于磕得太狠,苏穆给她揉了一会儿,又哄了几句,这时已经止住了哭音。
只是一双眼睛还朝着林简看去。
于是林简只好装作毫不在意,扬起干巴巴的笑脸。
“嘉嘉昨天应该睡得很早,所以什么都没有听见吧。”
“是不是?”
苏穆也接了话茬,小姑娘被他们盯着,一时间吓到手足无措。
“嘉嘉什么都没有听见。”
小姑娘说罢了话,又赶紧低了头。
苏穆和林简对过一眼,然而心下都是咯噔一声。
……这许是“人算不如天算”的真谛,苏穆继续在小妹脑后揉了揉,“那以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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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看见他,知道怎么称呼吗?”
……
哪里有这样逼迫一个小孩儿的人呐!林简虽然自知已经暴露身份,但看着她低着头的小模样也难心疼。
他抓了手边的几颗枣子过来正要哄,这次却被苏穆瞪了。
苏穆瞪完了人,脸上的表情也没有缓和多少,依旧把小姑娘的肩膀板正,“怎么称呼?”
“大嫂。”
小苏嘉说过这一句,倒才被放开。怯怯地看过两人一眼,抓了林简手中的枣便往外跑,林简看着她的小辫儿在后面一跳一跳的,心下有些担心会不会因为跑得急而绊倒,好在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林简把目光回来,一时间觉得室内都是尴尬之意。
“你对小妹那么凶干什么?”
“你现在有了把柄在我手里,也最好乖乖听话。”
“啊!”
林简本是想说些什么以挥散这种气氛,哪知道对方倒是给他来了一个猝不及防。林简被憋到气急,奈何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挣扎了片刻,他还是倒回床上,可是大早上的折腾了这么一出,他还哪里睡得着,更何况,等他翻过几次身,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并不合身,原是方才起的那一刻太匆忙,此时穿在身上的,正是苏穆的外袍。
这件不是昨日的礼服,而是换了寻常的衣物,也更是因为如此林简才更羞愤,他慌忙换下来扔到一边,苏穆过来穿的时候还被他瞪了一眼。
第一天就乱成一锅粥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几天要怎么过,林简在此时此刻简直是希望能找到一个龟壳可供自己藏身,只是门外已经响起了敲门声,苏穆起身去开了,林简也垂头丧气着下了地,这才发现原是襄芜和襄灵进来了。
两人倒也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趁苏穆转过身去,又挤眉弄眼一番,分明是在问昨天晚上是否露陷的意思。
襄灵倒还小心些,只是把他引到案几前坐了,至于襄芜,手上的小动作一直没停。
夹在这样的三个人中间林简简直是要忍不住哭出来,好在苏穆看过这里一眼,倒也出门去了,临关门前还吩咐道,“先去小厨房给他取些粥饼,见礼繁琐,别饿到了。”
苏穆这一走,屋里的三个人都不松了口气。
襄芜道:看样子苏公子确实什么都没看出来。
襄灵也道:我原先还想着你和姑娘很多习惯都不一样,难要被怀疑,可是现在看来,倒也没什么事。奴婢也就放心了。
这二人摆过劫后余生的表情以后,连忙拿过发钗给林简梳头,毕竟苏家虽然宽宏,但是新婚第二天的见礼就误了时辰,也实在太不像话了。
林简就着她们的动作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对,苏穆他眼睛有问题,估计可以混到长姐换回来的。”
就这样挨过一会儿,发髻已经照着妇人的样式梳好,林简突然想起之前的问题,本是想问一句的,但是想到这两个丫头还都是姑娘,倒也没敢问。
等把所有的东西折腾好已经又过了近半个时辰,林简到了主院大堂的时候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等他。
除去舅舅舅母坐在主位上,旁边的一侧还坐着小苏嘉,此时定定地看着他,
林简被看得有些发虚,眼睛一转又转到小姑娘旁边,这才发现苏廉也在。
苏廉不是年前刚到了书院的么?还是说昨日就因为他哥大婚所以赶了回来,只是因为他昨天遮着盖头,自然什么都看不真切。
……
他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而且因为去了盖头的缘故旁人看得自然真切,林简心下有些发慌,一抬头正好撞见苏夫人盈了笑意的眼睛。而旁边的舅舅,脸色也比平日里缓和了许多。
“恬恬怎么了?昨日没睡好吗?”
林简被带着笑意的声音给提醒了一句,这才意识到眼下到底是什么场合。他正想着如果是长姐在的话会怎么做,倒是苏穆也起身过来把他扶好一同跪下。
“没事,表妹许是认床所以有些不习惯,等今晚临睡前让襄灵布置卧房吧。”
……
真看不出来你苏穆还有这样面不改色扯谎的一天,偏偏还是这样正经的语气。林简暗暗戳了他一下,倒是被旁人误以为是新妇羞怯。
于是大堂里几句人人都在抿嘴笑,好在他们本就是自家人,敬茶也不过只是一个礼节而已。
等两人都回原位坐了,早饭也已经摆好。
苏夫人许是发现林简一直朝着苏廉那边看,给他递了筷子便也解释道。
“你廉表弟是前天晚上才赶回来的,算一下日子,也应该有大半年没有见过了吧。”
被她点到名的正是苏穆右侧坐着的一个少年,本是家中的长子,但是因为之后苏穆被抱回来所以排行老二,年纪和林家姐弟一般大,只是差几个月罢了。
苏廉本就长着一张娃娃脸,这样一笑连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儿,“是,我与表姐确实有大半年未见了。”
他这句话刚刚落地,旁边的苏夫人就笑着锤他一下,“傻小子,怎么还叫表姐?”
闹新妇也不是这样的闹法……好在林简可以借着这个由头装作羞怯而少说几句话。
等到众人简单逗过一轮,早饭倒是全数摆齐了,林简看见两位长辈均已经动筷,自己也拿起了筷子。
只是……下一刻他就忍不住别过头,因为汤蛊被揭开以后,摆在他前面的是一蛊鱼汤不错,只是上面却是绿油油的,竟是洒了胡荽,此时全数浮在了上面。
第12章婚后日常
这绿油油的、散发着刺鼻味道的玩意儿简直是人生之大敌!
混着鱼汤的味道便更加浓郁。
林简几乎是止不住地皱眉,他正要习惯性地往外推,手伸出去一半差点碰到碗壁的那一瞬又赶紧回来。
……
林简本是觉着已经饿了许久,可是现在倒是食欲全无了。可好死不死地,这汤蛊还偏偏摆在他眼前。
“是觉得不合你口味吗?”
苏夫人关心道,一双眼睛也示意苏穆动作。
苏穆面不改色给人盛了几勺鱼汤,虽然已经尽力避开那些菜叶,可是胡荽本已经切碎了,又如何能片叶都带不进去。
他脸色如常,但心下已经要憋不住狂笑了。林简是最讨厌胡荽的,因此之前两家互相跳脱着吃饭,饭桌上都会特意避开,只是偏偏林恬喜欢……也偏偏是,他现在就是林恬的身份。
“谢谢舅母,我很喜欢……”
林简哆嗦着手把汤往嘴里送,心下已经把苏穆家这一大家子都问候过一遍……只是这其中也包括了他自己,倒也停了。
夹了胡荽叶子的鱼汤,根本没有原来的鲜味,而是整碗都可怕异常。
林简好不容易喝完了,眼看着苏穆又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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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忙抓了块饼拿在手里。
他这一抬头,倒发现大家的目光又朝着他这边看。
“没事,恬恬就是习惯了以前的旧称,现在日子还长着,慢慢改就是了。”
……
原是因为称呼的事,只是苏夫人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眼神里却饱含着期待。林简被这样盯着难有些羞怯,下意识便朝着苏穆看去。
这一次……对方倒是装死,整张脸几乎要贴到碗边去了。
“母亲。”
林简喊过这一声便赶紧埋头吃饭,可饭桌上已经起了笑声。
好在那鱼汤已经被苏夫人端开了,林简这才勉强吃了些。
等回了东院的时候,他表示……这是有生之年吃过最可怕的一次早饭。
苏穆也没说什么,只是递了一把梅子过来。
林简毫不客气全部拿了,还不忘剜了对方一眼。
“澄泓哥你故意的是吧。”
对上这种明显找事的语气,苏穆自然没接他的话茬,只是他轻声说了两个字,林简便捂着脸回到床上去了。
他说的两个字是,“代嫁。”
新婚的第二天日子就这么难挨,真是人生一大苦事。林简躺回床上了,又看见自己一身裙装……自然愈发愤愤。
苏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很快便有声音自外室传进来,林简明知自己睡不成回笼觉了,便也起身出去了。
昨夜他一直战战兢兢的,所以一直到睡着倒也没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眼下转出来,这才发现外面有淡淡的香味,和苏穆身上的松木香,原是同一种。
书案上放着些书,除此之外便是笔墨纸砚,再往外的地方,则摆着香炉。
苏穆听见人的脚步声近了,正朝着香炉里沁水,林简快走了几步本想是阻止的,但是很快,那香味就不见了。
“其实没必要熄掉,再者你不是已经习惯了要熏这香的吗?”
林简扯过坐席坐到对面,只是苏穆摆着正坐的姿势,而他则是一屁股坐了,腿还耷拉在外面。
“没事,你眼下还咳着,还是注意些为好。”
苏穆说过这句倒也不再言语,林简一看他书案上的那些书便有些犯困。奈何对方就像是入定了一般,他实在坐不下去了,又不知道该搭些什么话,只好站起身来去翻角落处的箱笼。
这是从家里带过来的嫁妆,因为时间匆忙还没有来得及拾归置,林简在百忙之间还混了些自己的小玩意儿过来,他躬着身子找了半响,终于把那副骰子给翻出来了。
骰子有六个,本是通体墨色,只是因为有白色的点才有些活泼。林简本有心继续把棋盘也拖出来,想到苏穆这里有也就作罢。
苏穆还是原先的姿势不动,书也翻过几页,林简攥了骰子哒哒哒跑过去往书案上一拍,“澄泓哥我们掷骰子吧,比大小论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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