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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个影卫来探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临水照月
柴堆火光跳动。
玄七静静跪在陆藏名和沈遥身后,看着两人畅谈甚欢,只是这一次,沈遥再不像之前,时不时悄悄回头看他。
玄七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左手,食指指尖处有一道颇长的口子,血迹已经干涸,应该是之前被枯枝的木刺刮破的,奇怪的是,刚才他竟一直没感到痛觉。
待沈遥他们吃完晚饭,玄七像往常一样前去拾。来到沈遥坐的那边时,见到地上有片绿叶,下面似覆着什么东西。他拿开绿叶一看,两节烤鱼出现在眼前,都是鱼肉最多的背脊那段,下面还垫着一片干净的树叶。
玄七转头便去寻找沈遥的身影,见他正在不远处帮陆藏名搭脉,两人在说着什么,陆藏名微微点着头。
玄七回目光,一时间只觉胸口、指尖都痛了起来,沈遥的身影在他眼中竟也变得有些模糊。
夜半时分,林间万籁寂静。
闭目睡着的陆藏名忽然睁开眼睛,眼中血丝尽现,他张嘴无声喘息了几下,一手捂住胸口,将胸前衣服抓皱了起来,另一只手在身边地下摸索片刻,捡起一颗石子,对着不远处靠着山石睡着的沈遥颈侧一射,沈遥头一歪,便歪身侧躺到了地上。
“玄七!”陆藏名唤道。
一道身影迅速出现在他眼前,黑衣黑发,脊背笔直,单膝跪地。
“庄主,您怎么了?!”玄七听到陆藏名痛苦的粗喘声,抬头紧张的问道。
“药毒发作,过来帮我!”陆藏名紧按着胸口道。
玄七膝行两步,来到陆藏名身前,他伸出两手,却不敢触碰陆藏名。
“用阴宿心法,助我运转真气,运行小周天。”陆藏名道。
“是!”玄七赶忙绕到陆藏名身后,翻掌便欲抵上他的后心,胸口却猛地一窒,他眉心一皱,右手并起两指,以某种顺序反手在自己胸前几处大穴快速点过,陆藏名听到动静,转头一看,眼中晦明不定,他没有出声催促,而是自己先行盘膝、五心向上,开始运气。
玄七闭眼凝神片刻,脸色愈发苍白,嘴唇的颜色却呈现出一种妖艳的红,唇角更是流下一缕血丝。再睁眼,他眸色坚定,迅速运气出掌,抵在陆藏名背上。阴宿心法纯绵细腻,牵引着陆藏名体内混乱霸道的纯阳内力,辅助其平息聚拢,自下丹田出发,绕行任督二脉,将陆藏名体内淤滞之毒自血脉慢慢逼出。
豆大的汗珠自两人脸上不断低落,陆藏名眉心黑气渐渐淡去,眉头舒展开来。
逼毒过半,就在陆藏名将玄七的纯阴内力不断并入自己体内,修补增进之时,玄七的内力渐渐变弱了下去,虽然玄七的手在他后心几度发力,但力竭之势无法遏制。陆藏名感到玄七想竭尽最后力气将他体内真气聚回丹田,就在行至任脉时,抵住他背后的手猛地松开,身后之人向旁边一倒,发出闷咳之声。
陆藏名失了辅助,一半药毒重又重回血脉,他浑身骤然一痛,烦郁再度袭向胸口。
他回头正欲爆发,却见玄七正用手力的撑起身体,努力想要恢复跪姿,他脸色惨白如纸,下巴上全是血,地上一滩暗红,而陆藏名正背后的地上,还有滴滴答答不少零散血滴。
“属下该死……”玄七叩头,伏在地上的身体还在微微摇晃,“请让属下再助庄主驱毒。”
说着,他抬起上身,反手又想点向自己胸口。
下一刻,他的手腕被陆藏名用力抓住拎起,把他向地上仰面一摔。
陆藏名把他两手举上头顶,按在一起,整个人压了上来。
玄七瞪大了眼睛,曲起的腿又放平,握起拳头又慢慢松开。
陆藏名俯看着他,看他眸子里的光渐渐碎裂黯淡。有多久没从山庄影卫中看到带有神采的眸子了,不是言听计从的傀儡,不是毫无感情的石木,看向自己的时候有担心、有倔强、有惧怕,却能起野兽的利爪,无比隐忍顺从,明明重伤在身,还毫不顾忌自己性命,助自己驱毒。
曾几何时,也有这样一双眸子,同样属于一个黑衣黑发的男子。自己当时年少气盛,一心只为扬名立万闯荡奔波,对父亲派给自己的贴身影卫,只当是件工具,一有不满,便严加训/诫,偏爱看那人倔强眼神里的隐忍屈服,却没能在江湖涉险、朝夕相处的过程中,及时读懂那人眼中压抑隐藏的一份深意。直到那人帮自己挡住仇家的致命一剑,直到那人冰冷的手越矩的抚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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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畔,再永远的垂下,他才知自己不是没有读懂那人的深情,只是不敢承认他陆藏名,不喜男子,却偏偏喜欢上了自己的贴身影卫。
压下翻飞的思绪,陆藏名扣着玄七手腕的脉搏,眯起眼睛道,“你的内伤似有些时候了,影堂怎会派个重伤影卫来执行寻我的任务?”
玄七眼中闪现惊慌,又不敢侧开头去,他咬了下血迹斑斑的嘴唇,道,“属下该死,属下只是得令协助沈公子查探施副堂主被杀一事,当时下山寻沈公子提供线索,后来便一路跟了过来。”
“哦?”陆藏名冷笑一声,手下打出一道劲气,直冲玄七脉搏,玄七低呼一声,继而死死咬住嘴唇,额上青筋凸现。
“可知我为何罚你?”陆藏名问。
“属下……”玄七喘了口气,额角已经汗透,“属下未经请示,私自出庄数日,轻则视为擅行之罪,重则……重则视为叛逃。”
“哼,影卫规矩你还记得住啊?”陆藏名眼中带着寒光,“你方才助我驱毒,用了自损身体的法门提升内力,我看得出你还算忠心,叛逃应该不会。只是你动的那点小心思,还是趁早死心,我藏名山庄是不会让一个影卫乱了伦常、污了声誉,更何况沈公子青年才俊,又怎会受你蛊惑。明白了吗?!”
玄七手握成拳,指甲死死扣入掌心,他垂下眼睑,鼻翼微颤,道,“属下知罪,属下绝不会再与沈公子走近。”
“嗯。”陆藏名了手下的劲气,见玄七胸口不断起伏,颈下的锁骨在衣领中若隐若现,一股燥郁之气油然而生。
他按住玄七的手不松,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襟,玄七一惊,浑身颤抖起来。
“混账!”陆藏名喝道,“双修之术不仅我能受益,于你内伤恢复也是有益,你若早些配合,也不至于弄成现在模样。”说着便一下拽开了玄七的上衣。
火光摇曳,照在玄七瘦削紧致的身体上,累累伤痕映入陆藏名眼中,他一下愣住。
“庄主……求您……”玄七小声道,“属下可再用影卫法门提升内力,为您驱毒,求您……”
漆黑的夜色衬着玄七惨白的脸,他的神情显得格外脆弱,陆藏名微微松开压住玄七的手,眼中情绪一闪而过。
就在这时,身后劲风袭来,陆藏名赶忙回头,就见一记重拳向自己面上招呼过来。
“给我滚开!”沈遥怒吼着挥拳击向陆藏名,陆藏名抬手一接,脸畔发丝被拳风吹得飘散开来。
沈遥起脚横扫,陆藏名本是坐在地上,便要提气侧翻闪避,却不料气息一窒,竟是没有及时闪开,被沈遥一下踢中腰侧,扑倒在地。沈遥一步跨骑到他身上,提拳便揍。
玄七惊呼一声“住手”,沈遥已经一拳打在了陆藏名脊背之上,他抬手还想揍下第二拳,却见陆藏名浑身一软,竟然昏了过去。
沈遥扔下陆藏名,冲到玄七跟前,见他已经拢着上衣坐了起来,沈遥蹲下一下把玄七抱在怀里,摸着他的脑袋,喘着气道,“没事了,没事了……”
玄七闭上眼睛在他肩上靠了一瞬,又忽然想要挣开他,嘴里道了声,“庄主……”
沈遥松开怀抱,扶着玄七,道,“你还担心那人做什么!要不是我今日起了警惕,在陆藏名点穴之时提气微避,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如果……如果……我……”他说不下去,目光扫向玄七染血的下巴,又看向他还未拢紧的衣服内,咬牙切齿起来。
玄七想要张口解释,却觉浑身内外伤痛齐齐叫嚣,肺腑有如针扎,他微微阖上眼睛,耳边沈遥的声音越来越远,意识渐渐离开了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最近有点忙,真的变周更了,谢谢一直追文的各位亲,大家继续支持哈~~
☆、求医
“呜呜呜……头疼,背上疼,浑身疼……”
“七七怎么还不醒……?”
“别哭了,还有,跟你说了不准叫他‘七七’!”
好吵……玄七皱了皱眉,下一刻身体便被人扶起,一只手贴上他的后心,一股纯柔和的内力被输入筋脉,充盈他枯竭的丹田,抚平他胸口的疼痛。
他力的睁开眼睛,刚觉得阳光有些刺眼,沈遥便伸过头来挡住了光线。
“你总算醒了!”沈遥松开抵在他后心的手,扶着他的肩道。沈遥手上内力一撤,玄七便觉肺腑之痛再度袭来,他硬生生忍下,尽量保持面色平静。
“很难受吗?”沈遥盯着他瞧了瞧,伸手又抵上他的后背。
玄七伸手拦下,道,“谢公子,玄七已经无妨。”
“还要死撑?!你肩膀、肚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瞒着我?”沈遥眉头拧成川字,越说越是心疼。
“……”玄七低下头道,“玄七知错。”
“真是被你气死了!为了执行任务,连命都不要了么!”沈遥深吸了口气道。玄七抬起头看他,沈遥扶在他肩上的手动了动,微微皱眉。
“你俩快分开!”随着这个声音,一个人影出现在两人身边,伸手便要将两人分开。
“庄主!”玄七看清那人,惊呼起来,伸手便推沈遥。
沈遥放开他,自草地上站起,一把抓住陆藏名的胳膊,对他提起拳头虚晃了两下,道,“再捣乱小心我揍你!”
玄七本已调整为跪姿,听沈遥这么一说,诧异的抬头看去,正对上陆藏名的目光,陆庄主此刻一双虎目睁得圆圆大大,并无半分威严,竟有些天真可怜。玄七在他脸上看到了些许未干的泪痕,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忽然,陆藏名两眼一挤、嘴角一扯,用孩童般的语气对他嚷道,“这人欺负我,七七快救我”
玄七瞪大了眼睛,脑中一瞬空白。
……
三河镇依山傍水,镇西口三河交汇,水流奔腾。镇内青石板路纵横,白墙黑瓦错落,此时正值午后,街上贩夫走卒叫卖不断,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镇南荣昌巷的回春堂,是镇上最为有名的医馆,坐诊的韩大夫有一套祖传的针灸术‘灵枢针法’,这套针法不针全身穴位,只针耳朵,却能治全身之病,当真是‘回春妙手’。你去找他准没错。听说啊,韩家祖上可是前朝归隐的御医呢。”
带路的小哥絮絮叨叨的说着,找他问路的三人看起来风尘仆仆,除了和他说话的这个穿月白衣袍的年轻人,其他两人似都有恙在身。
一个中年男子坐在马上,另一个穿黑衣的年轻人牵着马。那黑衣青年身姿挺拔,神色沉静,如果不是他惨淡的唇色和苍白的面容,真看不出他其实身体不适。
那个中年人则明显有些奇怪,顶着一张成熟刚毅的脸,表情却如孩童般天真无邪,两腿在马上时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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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晃悠几下,嘴里喊着“驾!驾!”,看起来疯疯傻傻的。
黑衣青年每每见状,都要走过去,把他的脚往马镫里塞一塞,小声安抚。而月白衣袍那人,目光时常在黑衣青年身上流连,只是黑衣青年专注牵马,好像很少发现。
这几人,是兄弟俩带着父亲来看病,还是仆人陪着老爷、少爷来求医,指路的小哥竟有些看不明白。
“这里就是荣昌巷了,往里走一小截就能找到回春堂。”来到巷口处,小哥朝巷子里指了指道。
“多谢你了。”沈遥掏出一小串铜钱,递给小哥。那人拿了钱,兴高采烈的走了。
“七七,让马跑起来呗,驾!驾!”陆藏名的声音再度响起。
沈遥回头对着马上道,“哎,我说你莫不是装傻?不然为何偏偏记得住玄七的名字,还‘七七’、‘七七’喊个不停?”
“哼,我才不傻,我是藏名山庄大大大庄主,你才傻,你全家都傻。”陆藏名在马上晃着头道。
沈遥气得咬牙。
玄七劝道,“公子莫再逗弄庄主了。”
沈遥顺了顺气,问他,“累不累?马上就到了。”
“不累,得尽快找人帮庄主诊断一下才好。”
沈遥看着玄七忧心忡忡的样子,扬了扬眉道,“走啦,我觉得我们能遇到个好大夫,实在不行,还有山庄的药堂呢,肯定能治好。”沈遥伸手想去拉玄七,碰到他袖子的时候,忽然手又转了方向,拉过玄七手里的缰绳,对他笑笑,往前走去。
玄七赶忙跟上,目光瞥向缰绳,眼眸黯沉了一下。
春夏季节交替,生病的人也多了起来。
回春堂内小孩哭大人嚷,很是吵闹。
两个坐诊的大夫桌前都排了不短的队伍。
沈遥在医馆里随手拦下一个学徒,点名请韩大夫诊治。
学徒道,“师傅今日不坐堂,咱们医馆的陈大夫、刘大夫医术都很高明,您在这里排队等候即可。”
这时,一个尖声尖气的妇人声音响起,“你们韩大夫现在心黑的狠,轻易都不肯给人施针,还是他妹妹在的时候好,哪会要人加那么多钱才给针灸。”
沈遥扭头一看,那妇人有四五十岁,不知得了什么病症,脸色蜡黄不堪,正对着一个大夫嚷嚷。
“大婶,您的病抓几服药先吃吃看,也不一定非要针灸。”大夫把手里的方子递给身后的学徒,轻描淡写的道。
“我不信,你们就是想靠卖药多赚钱吧。”大婶一边抱怨着,一边跟着学徒去了药房。
沈遥挑了下眉,自怀着掏出一张银票,递给面前的学徒,道,“麻烦了。”
学徒看了下银票上的数量,立马堆笑起来,道,“几位跟我去后堂,我向师傅通报一下。”
医馆后堂。
韩思景松开搭在陆藏名脉上的手,捏了捏自己下巴上的一撮小胡子,他三十多岁的年纪,穿了一身鸦青色长衫,长相白净斯文,说起话来慢条斯理,“你家老爷乃是毒气上脑,影响了心智,只是这毒,似乎成分复杂,想要完全驱除,得下一番功夫,韩某先给他开一些解毒益气之药,看他服后的效果,再进一步调整药方。”
“不行,药方试来试去,把老爷当成什么了。”玄七在一旁道。
“嗯?”韩大夫脸黑了一下。
“韩大夫,听闻你祖传有‘灵枢针法’,十分了得,不知可否给我家老爷施针驱毒?”沈遥问,说着递上一张银票。
韩思景看看银票,又看看陆藏名,只见他坐没坐相,一会儿摸摸东一会儿摸摸西,差点把桌上的茶杯推倒,多亏他身旁的黑衣青年眼疾手快,一把把茶杯端了起来,放到一边,陆藏名立马闹了起来,黑衣青年没辙,正准备把茶杯递给他,那个自称姓沈的年轻人走过去,狠狠瞪了陆藏名一眼,才把他镇住。
韩思景扶了扶额,道,“‘灵枢针法’也需对症施针,现在毒性不明,不宜施针,我说的办法是最保稳的,也会按稳健方子来开,你们就算去别家看,也脱不了这个法子。”
“嗯,如此,请韩大夫开药吧。”沈遥道。他见玄七还有些不放心,便在他耳边小声道,“放心,先开一副药试试,反正很快就回庄了。如果治坏了庄主,你就把我绑了去,给山庄一个交代,要杀要剐我都认。”
“……!”玄七眼眸睁大,却见沈遥只是一副半开玩笑的模样,他垂眸点了点头。
韩大夫提笔开了药方,随手抹了下药方纸上滴落的墨点,喊了学徒去药房拿药。
这边,沈遥刚想开口,就听韩大夫道,“我看这位黑衣小哥身体欠佳,韩某帮你把把脉吧。”
“嗯,有劳韩大夫。”沈遥不容分说,把玄七按坐下来。
韩大夫搭着玄七的脉,眉头越蹙越紧。
沈遥也跟着皱起了眉,道,“他身上有外伤。”
“何止是外伤,”韩大夫了手,绕到桌前,看着玄七道,“你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玄七侧开头,没有回答,韩大夫示意玄七把衣服解开,玄七看向沈遥,沈遥点点头,他便把上衣半敞了开来。
韩大夫“啧”了一声,摇起头来。
沈遥道,“我们在路上遇到山匪……”
韩大夫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道,“身上伤口都泡水发炎了。肩膀和腹部,之前用烙铁烫过止血吧,你看看都肿成什么样了?是想肚子烂穿再来看么!”
一声轻微的“咯咯”声传来,玄七低头一看,沈遥两手攥拳,手上青筋都凸了起来。
“最难办的是内伤,小哥是个练家子,现在气血衰弱、身上大半经脉都有损伤衰颓之势,如不好好诊治调养,只怕过不了多久,轻则落得瘫痪残疾,重则……”
“好了,我知道了。”沈遥打断他,他声音不大,像在压抑着什么情绪,“韩大夫尽管开药,钱不是问题。”
“嗯,”韩思景点头,道,“先帮小哥剔脓包扎,我再开几服调理筋脉的药,另外,再帮小哥针灸疗伤。”
“如此甚好。”
……
“为什么扎个针要这么神秘?”沈遥一手抓着陆藏名,防止他乱跑,站在一道纱帘外面问道。
“嘘”一旁的学徒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解释道,“前段时间有人假借求医,偷学师傅施针的方法,师傅才想到这个办法的,蒙着病人眼睛,陪同的人如果不放心,就等在帘子外面,除了看不清具体怎么施针,其他都能看到。”
沈遥挑了挑眉,一手摸了摸鼻子,对着帘子里道,“玄七,我就在外面,有事随时叫我。”
“是。”玄七的声音从帘子里传来,他眼上蒙着白色的绢布,其实如果不是拗不过沈遥,他本不想配合这古怪的要求。不过从包扎外伤到被韩大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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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徒领进内室,一路并无异样,他便也先来之安之了。
玄七感到有人向他走近,这时他身旁的学徒叫了一声“师傅”。
纱帘外,沈遥看到韩思景走进内室,打开随身布囊,应该是取了银针,用手拈着,在桌上的烛火上晃了晃,对着玄七耳朵上的穴位刺了进去。
玄七浑身一震,只觉奇经八脉隐隐作痛起来,疼得绵延刻骨。
一旁学徒忙道,“小哥你先忍忍,一开始是有些痛的。”
“玄七,怎么了?韩大夫,你轻一点儿。”沈遥的声音又在外面响起。
“七七,七七怎么了?”陆藏名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玄七的脸有些发红,他对着帘子外面道了声,“无妨。”
施针约莫持续了两刻钟的时间,韩思景下手稳准,刺捻配合,到了后面,疼痛的感觉渐渐消失,玄七明显感到体内阻滞的血脉有了流转之势,枯竭的经脉也似乎得到了一些滋养。数日来隐痛的胸腹,终于体会到一些轻松。
感到韩思景拔针结束了针灸,玄七站了起来,朝着他的方向抱拳道谢,韩思景伸手托住他的手腕,示意他起身。一旁学徒也道,“师傅医者仁心,小哥不必太过客气。”
几人离开回春堂。
沈遥一脸笑意,道,“我就说今天能遇到个好大夫吧,针灸对你的内伤真的有效,我们多来几次,应该能痊愈。回去让陆庄主喝了药,说不定也能很快恢复神智。”
玄七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沈遥问,“怎么了?”
玄七摇摇头,回头又看了下医馆。
沈遥以为他是心疼钱财,也不多问,道,“天色已晚,我们先去客栈休息一晚,明天再赶往藏名山庄。”
几人开了一间三人间的大房,沈遥叫了饭进屋,又吩咐小二去煎药。
玄七依旧守着规矩,站在陆藏名身后,帮两人布菜。
沈遥走过去硬是拉他坐下,“你问问陆庄主,他应该也不想你站着。”说话间,一记眼刀扫向陆藏名。
陆藏名缩了缩脑袋,抖了抖腿,对玄七道,“七七喂我。”
沈遥额上冒出几根黑线。
玄七道了声“是”,拿起碗筷,陆藏名道“要吃肉”,他便搛起肉喂过去,陆藏名道,“我要喝汤”,他便又盛了汤,用勺子舀了吹凉喂过去。
陆藏名一边喝汤,一边得意的看向沈遥。
沈遥拿筷子的手僵在半空,越攥越紧,他忽然把筷子一放,道,“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便离开了屋子。
玄七看他离开,一时有些发呆,直到陆藏名拍手的声音响起,他赶忙回头,就见陆藏名边拍手边笑,“哈哈,走了走了。”
玄七不由苦笑。
陆藏名的药里有安神的成分,喝完不久,便躺在床上睡着了。
沈遥让玄七待在客栈休息,顺便看着陆藏名,他自己则离开客栈,去打探两年前武堂的魔教奸细之事。
陆藏名睡了一会儿,开始左右翻身,嘴里哼出声来。
玄七赶忙上前,帮他盖好被,又轻轻拍了拍他。
忽然,陆藏名的手从被中伸出,一把抓住了玄七的手。
玄七一惊,没敢抽手,就见陆藏名紧闭着眼睛,嘴里道,“墨寒,你是我的……别死,求你别死……”
庄主是在叫谁呢?玄七想不出来,只是觉得陆藏名的语气有些悲伤。
夜色降临,月上枝头,沈遥回到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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