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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低调的古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千折戏
枕惊澜不知道为什么,他几乎无法思考,就像他的时间被平白放慢了数万倍,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人热情洋溢地不停地说着什么。
沐子疏把周围能看到的物件都向他介绍了个遍,实在找不出其他的了,这才挠挠头,“不过你别多心,这里虽是我的主场,但我绝对没有恶意。这么说吧,你现在可能还有些不适应,这不是修仙的世界么,等修为上去了,你就能不受限制的与我正常对话了。”
枕惊澜微微颔首,黝黑的眼睛格外清澈,好似水面一般平静。
“我没……有……夺……舍……”他忽然想起一事,只是说话越来越慢,越发艰难。
“……”沐子疏心说果然就这点微末道行支撑不了两人同时出现,要再不修点什么鬼的道法,就该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境地了。
“你确实没有夺舍,但你的死却是我造成的,给你机会重生是为了弥补……喂,嘤嘤怪,这也不允许说?”他停顿了许久,挠了挠后脑勺,“好吧好吧,等你醒来应该不会记得这段话,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对于你的遭遇,我很抱歉,但我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希望你能谅解。”
见他还是没多大反应,沐子疏叹气道:“这样,你先在这歇会儿,做什么都行,有个任务,我去应付一下。”
沐子疏凭空消失了,原本较为昏暗的场地彻底只剩黑暗。又过了许久,枕惊澜在黑暗中睁开眼,从他脚下爆发出强烈的青光将室内照亮。光线渐渐变得柔和,枕惊澜再次看清了那些颇为不可思议的玩意。
他身旁是个一人高的大鱼缸,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竟能清晰看清里面的鱼儿。他抬手一触,原本悠闲游着的鱼儿受了惊,纷纷噗地钻进了假珊瑚。
“真实还是幻境?”枕惊澜喃喃道。
天还没亮,窗外雾霭重重。
枕惊澜猛地坐起。
是梦?
枕惊澜在黑暗中茫然地环顾一周……这里是……
他一手掀了丝被,朝外奔去。天边白云出岫,翻腾缭绕,几座高山漂浮于空,偶有鸟雀鸣叫声传来,千啭不穷。空荡荡的院内飘雪降落,西北角两颗参天大树间,由藤蔓编成的秋千微微摇晃,其中注入的灵力经过日月更迭斗转星移,已消逝殆尽,地上白雪与枯叶掺杂在一块,略显萧条。
一草一木他都在熟悉不过了,枕惊澜波澜不惊的心弦被微微触动。
是行云宗!
他……回来了?
枕惊澜原地站了会儿,感受到浑身的筋脉皆被打通,运起灵力朝自己原来的住所掠去,驾轻就熟地破了门前两个禁制,枕惊澜便推门而入。
突然,枕惊澜眉头一皱,内室有动静。
枕惊澜紧贴着墙面,悄悄推开了条门缝。内室雾气蒸腾,浓烈的药味险些将枕惊澜熏了出去。他一贯不喜欢药味,入道时为了逃避吃丹药,宁愿入住寒室三年苦修。明明是人人求而不得的灵丹妙药,到他这儿就成了自讨苦吃的变相自虐,弃如敝履。药阁往往前脚刚把丹药送到枕惊澜那儿,后脚就被摆回了原处。遇上这么个眼拙的,药阁阁老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奈何他不得。几百年都没见他碰过丹药,最后阁老也只能摇头轻叹,也不知这朵奇葩是怎么在修真界生存下来的。
此时这朵奇葩正捏着鼻子再次探出半个脑袋,透过雾气他隐隐约约看到了药桶中坐了个人,此人披散着一头青丝,紧闭着双目,咬紧牙关,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面露痛苦之色。很不巧又是容溯。看到容溯,枕惊澜不又想到与他走在一起的魔修。那魔修修为很高,对容溯的恭敬也不似作假,只是为何会甘愿供他驱使?
枕惊澜担心自己贸然闯入会惊扰到他,悄悄退了出去,这些还是等以后自己慢慢查证吧。枕惊澜一辈子没跟草药打过交道,并不清楚容溯是在泡药浴疗伤还是抵抗心魔,或是其他什么,也没有多想,无论是什么他目前都帮不上忙。
片刻后,他突然回头,那屋好像是他的……破屋一间,要不下禁制,什么都防不住,他跑那去做什么?
除去自己住处,枕惊澜最熟悉也跑的最多的路,就是去炼丹阁了。神思一个恍惚,就这么遛进了阁楼,顿时感慨万千……阁老这些瓶瓶罐罐只增不减呐,看来又有进益了……炼丹炉换了一批,按照阁老“新不如旧”的理念,该不是又炸了一批?
正这么想着,楼下有脚步声传来,枕惊澜一惊,习惯性回身就想跑。
“枕惊澜!你给我站住!”
蕴含怒气地一声吼几乎轰炸了他的耳膜,明明可以使巧劲抗住威压,可枕惊澜就像忘了怎么使,被锁住了气机般杵在了那儿。他全身气血翻涌,好似一只被捉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惊疑不定。
阁老其实也没那么老,中年男子模样,按岁数来算,与那时的枕惊澜同辈。枕惊澜初来行云宗时,名为苍火的阁老也不过是个小学徒。枕惊澜除了入师门拜祭师祖外,基本都在外历练,鲜少回来。直到后来,不知犯了什么事,便开始终年蹲在行云宗惹是生非,苍火与枕惊澜的梁子就是那时结下的。两人谁也不服谁,苍火打不过手执玄霜剑的枕惊澜,知道他死活不肯吃丹药,便开始疯狂练丹。输了两年,在这种程度的刺激下,苍火炼丹越来越快,成丹率也骤然增涨,一度在炼丹师中大放异。
接下来便只有枕惊澜输的份了。倒不是苍火修为增长了多少,而是他学会了使诈,人一旦不要脸起来,天下无人能敌。苍火特地为枕惊澜炼制了一种新丹,说是吃了能抑制住剑气肆溢,别人吃了没用,但对他们剑修有极大的好处。那一颗丹药是普通的三陪大,单从颜色来看跟泥巴没什么区别,一取出来方圆十里都透着股古怪的药味。苍火给这丹取名为臭臭丹,送了枕惊澜不少。枕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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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却只想把这臭臭丹砸他脑门上,碍于师门的阻碍只好自己悄悄处理掉。
整个宗门都对这两旷世“奇”才特别关照,尤其是苍火,牺牲自己宝贵的炼丹时间陪枕惊澜练剑,虽然总是被揍的鼻青脸肿,可还是劳心劳力地为枕惊澜炼制适合的丹药,不少长老都感慨两人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连一向护短的师父都对他说,不妨吃一颗试试?再看看苍火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枕惊澜就来气,架也不用打了,只要苍火一取出丹瓶,枕惊澜一准遛。某天他终于顿悟,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炼丹师。
百年相斗,在无尽岁月中不过短短一瞬。两人那点鸡毛蒜皮的过节,早已化为尘埃,淹没在历史长河中。倘若再相遇,互相依然会给对方使绊子,只是两人都带着心照不宣的默契,没有谁真会给谁难堪,大概这也是万千相处方式的一种吧。
苍火上来见到一小娃娃被震得七窍流血,宽大的道服下双手颤抖,便心道要坏。
“你是谁的弟子,来我炼丹阁做什么?离中,去把聚魂丹取来。”
他的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落在枕惊澜眼里,知道他那一声喊只是习惯使然。却不知该说什么,听到聚魂丹猛然回神,激荡的情绪一哄而散。冲苍火一拱手,趁他没反应过来,轻巧地从窗外掠了下去。
苍火一愣,接着在后面吼道:“你给我走正门!”
这次没动半分威压,枕惊澜不由地轻笑出声,老家伙气性还是那么大。
枕惊澜受了点内伤,随意找了个地打起了坐。一道人影一闪而过,很快又嗖得蹿了回来。
“小师叔,你在这儿做什么?我找你好半天了。”说话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见他七窍流血也不惊讶,拿了块帕子替他把污血擦了,“小师叔初来还是不要乱跑的好,我们行云宗大部分长老弟子都是非常和善的,可也有那么一些……不大受人待见的。小师叔若是乱闯,把他们得罪了,不了要吃亏。”
嗯?在行云宗还有枕惊澜不敢得罪的?还有哪位长老脾气比苍火还不好招惹?小师叔又是怎么回事?
☆、低调的第四章
“小师叔可好些了?今日是穆大师来讲学,在宗门内最不能得罪就是穆大师了。我们可得快些,要迟到了我也得受罚。”
枕惊澜也不起来,丝毫不担心得不得罪人:“你是谁的徒弟?”
少女也没看枕惊澜年龄小就不把他当回事,恭敬道:“回小师叔,我是束川堂主的记名弟子。”
束川?
枕惊澜一头雾水,又问:“你师父又是谁的弟子?”
“是水月圣女的弟子。”
“那又是谁的徒弟?”
“水月圣女是弥幽师祖的弟子。”少女如数家珍似的掰着手指向枕惊澜细数着她的师父师祖们。
枕惊澜还是不知那是何方神圣,听得晕乎乎的,摆了摆手,改问道:“那我是谁的弟子?”
少女微微睁大眼,略一犹豫,还是道:“小师叔你忘了,昨日是你缠了容溯师叔祖大半天请他你为徒。”
说起这段少女面色有些古怪,似是想笑又强忍着,两眼都弯成了月牙,至于是怎么缠着他的,少女明显刻意没提,想必是为了这位小师叔的脸面着想。“容溯师叔祖便是我们行云宗太上长老枕惊澜的第八位弟子。只可惜那位师尊三百年前就已身陨……”
少女说到后一句神情微微有些失落,枕惊澜却被她一连串的话砸了个七荤八素。
他……容溯……
他居然成了容溯的弟子?像什么话?荒唐?成何体统?
“按理辈分来说,我不该唤你小师叔,昨日也是小师叔说唤师叔祖显老,让奚黍这么叫的。”少女说完,又担忧道,“小师叔若不能走,奚黍可以捎你一程,若是迟到的太久,怕是会让穆大师记上……小师叔?”
枕惊澜晕乎乎地站起来,慢慢缓了过来,他丝毫不记得昨日的事,有印象的只有一个毫无相干的梦,但梦真的是梦么?再则,他既身陨百年,现在醒过来又是为什么?
“那便不去了。”枕惊澜道。
“万万不可。”少女面露惊恐,尖声道,“穆大师脾气古怪的很,若是不去,万一被发现,只怕会被关入冰牢,没有穆大师下令,就休想出来。没人会来送吃食,若是没辟谷,就等于被判了死刑。”
行云宗何时有了这样执掌生杀大权的人物?
“那便不让他发现。”枕惊澜知道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三百年时间能发生的事太多了,这都不知道多少辈的弟子了,光是故事就够他听上个几天几夜。他招招手示意奚黍跟上,“你也别去了,跟我来。”
奚黍原先还有些着急,但见他不紧不慢地捏了个诀,一下子掠到百余米外。奚黍略微诧异之后,还是跟了上去,她总觉得这位小师叔今日的性格与昨日全然不同。
后山边缘有片不大的湖泊,湖水碧蓝碧蓝的,到了黄昏又是另一幅景象,合着天边红霞湖面上似有火焰在燃烧。偶有鸟禽落下,捕鱼饮水,丝毫不受外界战火影响,安逸的如同世外桃源。
枕惊澜的二师姐便是来自此处,本是天赋极佳的灵兽,只因受了师父点拨,便在此潜心修炼,也算是番大机缘。入了道后拜入师门,便离开了此地。枕惊澜来了后,二师姐便常带他来此地躲懒,可以说枕惊澜是二师姐白筱一手带大的,算算也该算他半个师父了。
二师姐虽是灵修,修为却一直未大成,故而没参战,临行前师父便在碧波湖下了禁制,元婴期以下无法轻易感知到此处。至于元婴期以上,凭虚一战后,世上恐怕已所剩无几。
要运气差些,他们还可以躲到湖底,这湖看似不大,却深不可测,一入了湖便如同匿迹,湖水能隔绝所有灵力探查,是个临时躲避敌人的好去处。
枕惊澜熟门熟路地扒开枯叶堆,翻出一副完好的茶具来,去湖里舀了一壶,倒了杯给奚黍:“尝尝。”
“啊?”奚黍略微诧异,不明白这小师叔又要玩什么花样。
枕惊澜却不答她,把杯往她手里一塞,自顾自又倒了杯一饮而下。随后席地而坐,盘腿闭目打坐。
奚黍静静看着,听到宗门内钟声传来,心头一紧,接着便是苦涩一笑,从无意间偷听到师父打算今日把她送给穆大师时,她就已经没有师门可以连累了。来之前还以为会是什么隐蔽处,现在看来,她今日是逃不掉了。她看向手中的小杯,想着如果这是杯酒就好了,都说喝酒壮胆,或许她就能没这么怕了。
她微微抿了口,瞪大眼不敢置信道:“这是……”
枕惊澜也不睁眼:“又没下毒,一惊一乍的。”
“小师叔,这……”奚黍眨了眨眼,一饮而尽,有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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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未尽地舔了舔嘴,也盘膝坐下。
“灵泉,对你突破修为有益处。你都唤我小师叔了,总得送点见面礼。可我初来乍到,没什么好拿得出手的,只好借花献佛了。”枕惊澜笑道,“你现在才练气巅峰,只能饮这点,不可贪杯。”
“奚黍谢过小师叔。”说话间,奚黍灵力疯涨,略微痛苦地皱起眉。
“你放心突破入道境,我替你护法。”枕惊澜站了起来,折了根柳枝守在一边。他从没见过人类道修是怎么突破的,听说的版本却是各种各样,比如引来天雷,比如引发天地异象,比如弃剑证道入道,比如断情入道等等等。相比于枕惊澜,他们的突破方式在枕惊澜眼里就相当于一场灾难。
枕惊澜就如同一个异类,突破任意境界就如同吃饭喝水那么简单,风轻云淡无波无澜。千年里除了苍火与离渊勉强称得上是对手外,他连半点伤都没受过,怎么看都是天地间孕生的宠儿。可就是这样的天之骄子,也在那样逆天的存在下尸骨无存。
炼气期不过是入门阶段,实在没什么看头,没有天雷,没有异象,不用弃剑,不用断情,事实证明,传闻果然不可信。两个时辰后,枕惊澜手中的柳枝只剩了一截嫩芽,被他叼着,而他则背靠老柳树上,仰头看着天空发呆。
“小师叔。”
“小师叔。”
连喊了几声,枕惊澜才回过神来。
“嗯?”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量着这个满面红光的后辈,“入道了?”
“嗯!”这么久了确实没人追来,奚黍心中一颗大石落下,又突破了入道期,就算回去师父也不会过于责备她。对这个个子才到她腰间的师叔祖顿生好感,激动之下竟向他一拜,“谢过小师叔救命之恩,往后奚黍愿听小师叔差遣。”
枕惊澜先是一怔,不就是突破个入道期么?随后便听出点眉目来,只扶起她说:“这穆大师是什么人?”
“穆大师本是云游在外的散仙,一日路过此地,说此地群妖汇聚,甚是不祥,便要接管此地,一出手斩杀了几位长老,即使是道修,若是不服也当妖一并杀了。连战了三天三夜,我们终是不敌,最后是苍火阁老带领我们臣服于他,阁老也要每月进奉数万丹药。”奚黍通红的双眼又暗了几分,“此后每年三月初七都会来此讲经论道,每回都会带走几位师兄师姐给他当坐骑,他们出去了便再没了消息。曾也有师兄想躲,可无论躲哪儿都会被找到,最后都……”
无处可躲不外乎两点,其一,修仙得道者意念一动,宗门内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其二便是手下众多,到处设立眼线。即是散修,便是其一了。只是不知他是什么境界的,竟敢趁着宗门损伤惨重来欺凌弱小。枕惊澜攥紧了小手:“你们就没想过离开宗门么?”
“离开宗门?”奚黍瞪大眼,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对,那什么穆大师那么厉害,既然宗门内无人能敌,为什么不解散宗门另投他门?”行云宗的成立,目的便是为天下妖修撑起一片立足之地,若是有一天行云宗不再是他们的庇护所,离开便是最好的选择。
奚黍张了张嘴,只当童言无忌,摇了摇头道:“先不说穆大师给我们每一人体内打入印记逃不逃得出他的掌心,即便是侥幸逃出去了,在这乱世,又能比在行云宗好多少。”
枕惊澜想起本源界的一幕幕,也不吭声了,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奚黍见他不说话了,视线又转到湖面上。虽好奇他是怎么发现此地的,又怎么知道这是灵泉湖的,却也懂事的没多问。
枕惊澜道:“宗门内的妖修都给关起来了吗?”
“这倒没有,凡是愿意归顺穆大师的,都被委以重职,可大部分但凡修为高些的都被关进了冰牢。整个行云宗内不受他控制的只有苍火阁老与容溯师叔祖,他们可以说都是穆大师在行云宗的左膀右臂。”提起两人,奚黍垂下眸子,眼神中竟是一闪而过的恨意,快到枕惊澜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枕惊澜脑海里想起那个与魔修站在一块有些陌生的容溯,紧接着又浮现了大战前夕偷偷跟着他们,被发现后倔强地说不走的容溯的脸。
他们俩到底想干什么?
奚黍见枕惊澜有些愣神,意识到也许自己不该对他说这些,眼珠一转道:“对了,小师叔不是让我查查和你一起来的另外五位小道友去哪了么,他们很好,或许是资质差些,都只是门外弟子。”
枕惊澜被她的话噎了一下,他们资质差?那小老头可宁愿舍弃一百多人也要保下他们五个,至于枕惊澜……应该算个意外之喜。
算了,人各有命,若不想做听天由命的主,只有自己去争取。听奚黍的意思,内门弟子的位置还是他……沐子疏自己争取来的。
“容溯……师……师……”枕惊澜吐出嫩芽,一手握拳敲了敲额头,管自己的徒弟叫师父,他这老脸还要不要了?罢了罢了,让那见鬼的沐子疏喊去吧。
“容溯他有几个徒弟?”
“容溯师叔祖之前并未过徒,小师叔你就是容师叔祖的首徒呀。”
枕惊澜不知为什么蓦地松了口气,跟劫后余生似的。成了徒弟的徒弟已经够荒唐了,在来个师兄师姐什么的,万一相处不和睦,枕惊澜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憋不住提前叛出师门。
☆、低调的第五章
又过了片刻,奚黍看了看日头说:“穆大师每回只留半天,这会儿该走了,我们也回去吧。”
“不急,我认得路,你先回去。”枕惊澜重新在湖边打起了坐。被下了禁制后,已经很久没有人或者妖来过了,灵兽飞禽就更不必说了,只是不知二师姐如今在何处,会不会也被关入冰牢。
行云宗一向没有重刑,人妖和平相处,妖类一向为外界不容,所以即使弟子间出了小矛盾,对外却是一致的团结。行云宗初建时,没少受到各大宗门的围剿,几次三番都险些覆灭。百余年的时间,他们都活在这种惶惶不安之下,死伤不计其数,战意却愈演愈烈。直到一代杀神持剑横空出世,两大巅峰宗门一夜间被屠地横尸遍地,宗内几个闭关的老家伙出面投降,愿为行云宗附属,此事这才落幕。行云宗与那神秘人声名大噪,轰动了整个修真界,无人再敢小觑。后来得知此杀神亦正亦邪,常年带着青色獠牙面具,曾在不少灰色地带出没,剿灭不少恶名昭著的魔修,被当地百姓奉若神明,故被名为青逻。
行云宗千年间相安无事,只因青逻对外界的威慑太过震撼,谁都不想招惹这样的存在。但当战乱四起,大魔出世,行云宗首当其冲被推到了前线,宗内元婴期以上尽数陨落,青逻也再没有出现过。
枕惊澜




一篇低调的古耽 分卷阅读7
心中暗骂:“行云宗什么时候落魄到受个散修欺负的地步了。”
日头朝西时,他感受到了体内灵力有所增长,估摸着应该有练气三四层的模样,起身朝着向奚黍打听来的冰牢方向而去。
行云宗三面环山,什么时候有过冰牢了,临近地方,他没感受到半点冰寒气息,心中不祥预感更甚。
加速运转灵力,便见一个大型法阵蔓延了整座山头,苍茫白雪将其衬得与阵外青山绿水格格不入,那阵法应该就是奚黍口中的冰牢。他避开几个巡逻的小弟子,潜了进去。
刚踏入阵法,枕惊澜便缩了缩脖子,练气期的玄修连外围的寒意都抵御不了吗?他一步一步艰难向上走去,不到半山腰就见零零散散几个妖修被铁链锁着一动不动,全然没了生气。
再往上,数量越来越多,好些已经化为了原型,被积雪覆盖,被风暴席卷,经日月侵蚀,一寸一寸化为尘埃,消散于风中。仅有几个在苦苦抵抗,听到声响,猛然睁开双眼,见到是个小孩,又疲惫地合上,心说别是误入进来的。
枕惊澜到了此处已是举步维艰,动动胳膊腿都跟被冻成冰柱似的,发出“咔咔”的声响。
“这位道友,你看到白筱了吗?”枕惊澜终于见到个可以说话的活人了,呵着气问道。
那确实是个人,正盘膝坐着,不知道在这呆了多久,看上去已经老到了风烛残年,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挂掉的模样。他身上覆了薄薄一层雪,但很快便消融。
他说:“小娃娃,别在这玩,下山去吧。”
枕惊澜又往手心呵了口气,咬了咬直打颤的牙,跺了跺脚,干脆蹲到他面前:“道友,我可以救你出去。”
白袍玄修动了动手指,再次睁眼:“不必了,老夫是自愿进来的。”
枕惊澜这才发现他与周围那些人不一样,他双脚没有被铁链锁着。既然是自愿的,那么他的条件就打动不了他。枕惊澜从怀里摸出个乾坤袋来,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五枚下品灵石,不由的感慨,真是人穷气短。
白袍道友看到乾坤袋时双眼一亮,还以为是哪位长老的小弟子,直到他倒出五枚下品灵石,满心欢喜被风雪冻成冰渣。
“聊胜于无。”枕惊澜牙齿“咯咯”打颤声更响了,“我只想向道友打听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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