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程医生的二三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返本归元
姑姑这才稍稍放下心,转头劝他改变注意,理由是花店休息室太挤,好不容易回来别委屈自己。
然而宁熠坚持要去花店住,他犯起拧,姑姑也劝不住,最后只能给他拖了一天,打算尽可能把那边拾舒服点再让他住进去。
小退让他完全没意见,难得回来,他也想多点时间跟如同母亲一般的姑姑多相处一阵。
第4章他人极好
搬家那日是个大晴天,姑姑开着把他连人带行李带过去。
花店还跟他三年前离开时没差,休息室是楼上一小阁楼,十几平米的空间,只支了一张折叠单人床。平时这地儿都是堆杂物用的,单人床放那也是给偶尔午休小憩用用。
这回宁熠要住进去,姑姑就先把不怎么结实的折叠单人床换成木板床。杂物拾掇干净,再给阁楼装了个挂壁式空调。若不是宁熠拦着,她甚至想把阁楼顺带重新装修一遍。
他已经很满意了,要知道在外工作那会儿,他只租得起群租房,几平米能塞下六到八个人住,那可是吃饭都得蹲自己床沿的日子。
人贵在知足,先安顿下来,以后再做打算。既是点头要接手花店,他就打算好好干。
姑姑又扔下一堆叮嘱,暮色四合之际才离开。
他在小窗前坐了一会儿,随后拿着钱包跑去附近超市买来一大袋食物,有新鲜蔬菜也有速冻饺子方便面等东西。仿佛只有将阁楼里那个小冰箱塞满,空落落的心脏才会舒坦点。
当晚他吃了一碗泡面,加根火腿肠的‘高逼格’版泡面。
次日一早花店照常开业,他打开电脑进入熟悉的页面,怔愣几秒,手指不受控制地在搜索框打出“程先生2580”的字样。
左边是聊天页面,右边是订单。没急着翻左边,先把右边三个月以前的订单调出来一看。总共四个订单,除去最开始那个千元玫瑰订单,后面每年七夕他都会来店里下单,次次选的是雏菊。
他带着愕然去翻聊天记录,原来他刚离开那天程修远就来店里问过,当时应该是姑姑接待。姑姑对他口中朋友的说辞存疑,仅泛泛表示他去上学了,以后未必还会来兼职。
自然,姑姑是连他的学校名字都没肯透露。
蓦地一小段可有可无的记忆翻涌上来,记得那时姑姑有打电话跟他说,不要随便跟陌生人出去玩,客人也不行,让他注意自我保护。
当时他怎么回答早已记不清了,那时他正心乱如麻,对姑姑的话就没上心过。现在想来,该是在说程修远,可惜,当时他没上心,亦没多问。
现如今,那个笨拙地不会讨女朋友欢心的男人,似乎跟他爱人冰释前嫌,并以造成误会的雏菊作为纪念,每年都要买上一束,可见其恩爱程度。
真的,他一点都不难过,自己作的死没理由难过!何况,即便他不离开,那个本就习惯女人的人,也肯定不会选他,何必纠缠?
他悻悻地关闭对话框,对里面每年都会上演的标准式顾客和老板对话,实在没有兴趣。每次下单都找老板聊两句,应当只是程修远那谨慎性子发作,所必须走的流程而已。
懒洋洋打个哈欠,阴雨绵绵的天最容易让人犯困,店内实在没有可做的事,他干脆趴下来打盹。梦中恍然又回到三年前……
刚一看到中评,他浑身跟被滚水烫了一样,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务必要让对方改掉评价。
经过他好一番软磨硬泡,对方终于答应周末见面,也不是因为宁熠的提议,而是出于朋友的见面。宁熠不管见面的理由是什么,他满心满眼都是想法子让人改评价。
阴了大半日的天空终于放晴,阳光斜斜照进咖啡厅一角,窗边端坐的年轻男人便被镀了一层暖色。他眉清目朗,身姿挺拔,五官不见得有多么凸出,气质却是一等一的好,让人目光触之难离。
打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心里那股焦灼的火焰就不由自主地熄了。
确认过桌号,他狐疑地走过去,“你,是程先生2580?”
对方唇角浮动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微一颔首道:“是的,程修远,你应该就是店家?”
宁熠有些局促地在人对面坐下,即便没有见面就握手的成人礼节,对方自然而然中散发的气质也叫他无所适从。“额,我叫宁熠,不算是店家,就是暑假帮着姑姑管管花店。”
程修远没有顺着话问是什么学校,只表露出对他名字的些许好奇,宁熠干脆把名字写在纸巾上给他看。
“光鲜明,寓意很好。”
宁熠的表情却是淡了,“原先就是随便安了个一二三四的‘一’,还是姑姑嫌太单一给换成了现在这个。”
话一出口他就暗道糟糕,别人仅是随口一夸,让他冷不丁刺上一句,倒显得他不讲道理兼咄咄逼人,甚至透着一丝少年的幼稚。好像满腹委屈,逮着谁都能倒一通似的。
要遇上个脾气差的,当场给他甩冷面,他都得硬生生受着。
程修远仅是怔愣片刻,再开口时便轻飘飘略过原来的话题,转而问起他喜欢什么咖啡。宁熠忙不迭顺势选了卡布奇诺,在他印象中,这是一种比较不苦的咖啡。
等咖啡端上来,他浅酌一口,瞬间便喜欢上了那浓郁的奶味,不带迟疑地把剩下的几口干掉,正意犹未尽时望见对面人的视线,耳根泛起薄红。
一起端上来的咖啡,别人没动两口,他就已经喝完,可谓失礼极了。
他尴尬地清咳一声,干巴巴来一句,“这咖啡味道不错。”
程修远轻笑,“我原以为你们年轻人应该不喜欢太安静的咖啡厅,谁想误打误撞投其所好了。不过,下次若还有机会,我肯定会选甜品店。”
听懂他话中含义,宁熠耳根的热度就没散下去。胜在年轻气盛又脸皮厚,笑呵呵道谢之余,心里话又一嘴顺了出来。“程先生也不见老,看着跟我差不多大。”
“我二十五了,你顶多二十,三年一代沟,我基本要跟你隔两个代沟。”
宁熠心道,你可真不像二十五的人,不看脸只跟你聊天像三四十的人,只看脸就是顶多二十出头。但他再浑也不会把这话顺出口,他逮住谈年龄的尾巴,顺着说起谈恋爱乃至婚姻。
“是的,二十五岁刚好是成家立业的年纪,我很为前几日的过错而感到后悔,真心希望你能给个机会,我一定尽力帮你挽回爱情!”
这回他没有直接拒绝,深深看了宁熠一眼,问:“你只有帮我挽回感情才会放下歉疚吗?”
眼见有苗头,宁熠斩钉截铁地说:“当然!”
心里却道:还特么不是为了评价,亲,你要是上道一点,就该早早帮把评价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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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
然而没有,对方风度翩翩地表示感情问题并非一朝一夕可以解决,女朋友既然选择跟他分手,那必然不止是因为一束菊花。
不过看在宁熠深怀愧疚的份上,他同意让他试上一试。只是,他那语气怎么看怎么像纵容小孩子玩过家家。
宁熠是少年锐气,等不到人主动开口,就打算帮人办成一件大事,到时就算他主动提起改评价,底气也能硬一些。事情定下后,他就积极把女方大致‘资料’要了过来,摸清楚攻略目标的性格喜好可是首要任务。
很快他便发现,程修远作为男朋友,居然很难准确描绘出女朋友的喜好,就是说到性格,也只有泛泛的几个词,诸如“喜静、温柔”等等。
并且,他说起女朋友的表情都没怎么变,浑似在讲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而不是自己爱的人。
或许他惊疑表现地太过明显,程修远破例解释了几句,“抱歉,我和她是奉长辈意思在一起,平时聚少离多,对她的认识不深。”
宁熠忍不住问:“那你还准备求婚?”结婚怎么着也得在双方有很大好感的前提下,程修远的这种模式跟古时候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啥区别?
面对少年近乎越线的问题,程修远出乎意料地不想生气。正如他破例答应跟宁熠见面一样,那是很难以形容的亲切感,他不讨厌眼前的少年,甚至还有种天然的喜欢在里面。
喜欢他成澄澈的双眼,偶尔闪现几分难以掩藏的抱怨和小机灵都让他觉得颇有趣味。更喜欢他浑身散发出的干净气质,干净、纯粹、温暖,是他对少年的初步定义。
也正是因为这几分超乎寻常的喜爱,他才会允许少年一次次越线,也会纵容他无伤大雅的举措。
“在前面二十多年里,我没有喜欢过人,以后也未必会爱上谁。那么,按照长辈意思选择一个,且彼此双方都相对满意,这就够了。”
宁熠默然,他依旧觉得没有感情的婚姻不好,就像他的父母……但别人的事,由不得他过问太多。他能明显感觉出来,程修远再有修养,也是个从骨子里就不喜欢被人探寻隐私的人。
不管对方为何会对他一再纵容,那都不是他放肆的理由。
因此他的探寻戛然而止,准备回去研究‘作战计划’,告辞之际,程修远叫住他,说:“我挺喜欢你……的性子,不冒昧的话,我想跟你交个朋友,就当给我个机会请你出来吃东西或者玩。我指的是,在你‘作战计划’之余。”
宁熠微愕,旋即笑容满面地说:“当然可以,却之不恭!”
他忽然觉得,程修远人太好,配他那个女朋友,可惜了。
第5章重逢
迷糊中被电脑提示音唤醒,匆忙回完客户,视线往下一扫,发现时间才过了十几分钟。
都说往事不可追忆,可打他回到h市,撞见那道身影开始,回忆就不受控制地纷至沓来。他现在就无比渴望一个忘却,不过是十几日的事,哪来那么清晰的记忆,他甚至恼恨自己连第一次见面程修远的衣着都忘不掉。
程修远自有幸福美满的人生,实不必要他在此惦念不忘。
闲时多思,干脆让自己忙起来,从侍候花束到整理打扫,人若想寻点事做,往往能牵扯出一大串,忙碌中时间总过得格外快。
晚上他照例掏出方便面准备随便解决一下晚餐,恰逢姑姑打电话来查岗,问及他的晚餐内容,愣是硬着头皮报了几个家常菜名才蒙混过关。
等挂了电话,再怎么看手里的泡面都觉磕碜,于是毅然决然地将之换成速冻饺子。芹菜猪肉馅儿的饺子吃起来味道特别好,浓郁的芹菜味中竟隐隐散发出猪肉味儿!只可惜光有味不见肉。
晚间,肚子一阵阵叫嚷着饿,本想随便吃袋泡面应付一下,临到关头又改了主意。
夜里十一点,他来到西街的烧烤摊,窄小门面中溢出诱人的香味,老板一见到他就乐呵呵地打招呼。“哟,这不是小熠嘛!从外地回来了?里边坐,要什么尽管点!”
宁熠随口应一声,嘴边已挂上放松的笑。不用看菜单他就熟门熟路地点了羊肉串、骨肉相连各十串,鸡中翅和金针菇各五串,最后再来一份烤茄子就圆满了。
西街的烧烤摊也算是老店铺了,打从他上高中开始就时常光顾。
后来,他甚至把程修远也带过来两趟。第一次过来程修远从头到脚写着‘不自在’,勉强吃了一点才堪堪接受这里的味道。第二次就是他们分别前夕,两人东西没吃多少,倒是喝了不少酒,后来他被古道热肠的程修远带回家来着。
世上最巧的事莫过于,前一秒你脑中闪现的人,下一秒就出现在此。望着烧烤摊前从容点餐的修长身影,他一度怀疑自己眼神出了问题,直到对方清朗的声音唤醒他。
“小熠,你回来了!真不敢相信……”他眼中有着再明显不过的惊喜,不管宁熠的笑容有多牵强,那热情奔过来的身影他想躲都躲不开。
宁熠忽然开始后悔了,他不该放弃吃泡面,这样他就不会心血来潮过来吃烧烤,更不会撞见此刻最不想撞见的人!
此时正是烧烤摊生意最好的时刻,老板巴不得客人互相认识拼桌,不用他们开口,就自发帮他们安排在一个桌子上吃。
面对桌对面笑容灿烂的帅哥,宁熠喉间干涩,灌下半杯白开水才能勉强开口。
“是啊,我也是刚回来没多久。”心下已在琢磨,若是对方问为什么不去找他,他就用‘不熟,不好意思去找你’来搪塞。
却是忘了,程修远是个能将体贴刻入骨髓的男人,一旦察觉他态度有异,必不会勉强。因此,三年没见,程修远也只是泛泛问他过得如何,较之他们分别时要疏远,比刚认识那会儿亲近。
如果说,他们刚开始聊时关系是介于陌生人和普通朋友之间,那么几句话之后,他们就进入普通朋友的圈子中。
听说他毕业后第一份工作就把公司干倒闭了,温雅如程修远也是乐不可支。宁熠郁闷地啃着鸡翅,感觉这段黑历史要跟人如影随形好一阵。
“既是回来工作,就早早稳定下来,到时找个温柔的老婆,生一堆猴子,也不枉你姑姑一番苦心。”
半是嘱咐半是玩笑的话语,恰在朋友界线以内,他完全可以用同样的玩笑回答,也可以索性不回答,一笑而过。可他偏偏认认真真地回了,“不,现在还不想成家,等以后再说。”
微敛的眼帘同样也遮蔽了他的视线,因此他完全不知自己这番话后,程修远目光中闪过的亮色。
按照常理,这会儿对方该说类似“小孩子心性,等以后后悔就会来不及”的话,然而没有,对方久久不语,只沉默着帮他把刚端上来的茄子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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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成泥状,然后再取了金属勺子用开水过一遍再递给他。
视线一阵恍惚,烤茄子端上来就搅和成泥状,让调料与之充分混合后再用勺子挖着吃,如此龟毛的习惯也就他做地出来,程修远头一回见也还小小惊奇了一把。
现如今,有人不仅记住了他的龟毛习惯,还完整复制了下来,在重逢的那一刻自然而然地做了出来。他眼睛发酸,只想问一句:“何必?”
为什么偏偏要对他那么好,为什么不能像大多数人一样,分别几年再见面就生疏掉?明明已经有了爱人和孩子,为什么还要来撩动他?给他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份烤茄子最终都进了他肚子,一点没浪,额外再点了半打啤酒也进了他肚子。他酒量很一般,啤酒下肚也能喝个微醺,拒绝了程修远送他回去的提议,自己一步三晃地往回走。
蓦地,程修远在背后叫住他,“以后我还能喊你出来吃饭吗?就像今晚这样。”
他没回头,随意地挥挥手就晃悠悠走了。酒让他的脑子犯了迟钝,否则他决计不会没听出程修远语气中的小心翼翼。
醉后易于好眠,醒来徒增头疼。一想到自己昨晚的孟浪行径,就恨不得把自己摁到枕头里揍一顿,眼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没趁着酒意,扯住程修远问他是否幸福,是否真的爱温明岚。
他抱着被子在床上发愣,依稀记得昨晚做个噩梦……程修远和温明岚身穿新郎新娘服,恩爱地在教堂中交换戒指,他突然闯入,不许他们结婚。
温明岚不解地说:“别人阻止也就算了,你可是我们的媒人!”
这时周遭的人一窝蜂涌过来,将他团团围住,“对啊对啊,看你这身媒人服还没脱,怎么可以阻止他们结婚?”
他低头一看,自己身上赫然穿着大红大紫的媒人衣裳,头上居然顶着一朵艳俗的大花。慌忙摘下花,刚要把身上的衣服也一并扯掉,就听到程修远的声音遥遥传来。
“你真那么爱我,为什么当初要一走就是三年?”
他成功地被吓醒了,这都什么跟什么,驴头不对马嘴!程修远永远不会用那么肉麻的腔调问他问题,不,他就不会说出那种话!
好吧,他得承认,这是标准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当初若不是他使出十二分力气,蜡烛情歌外加情书齐齐攻下,温明岚也不会答应跟程修远约见一次,打算双方好好谈一谈。
他就躲在他们不远处,看他们平静地坐那聊天,听不到那两人说的话,却能看到温明岚脸上温柔的笑意,无疑那是幸福的。最后程修远举杯跟温明岚轻轻碰杯。
他以为这两人肯定是和好了,来不及体悟心底涌现的诡异而复杂的情绪,温明岚就发现了他,一愣过后径直走了过来。
“原来你躲在这里,在等实时‘战况’?”
宁熠强笑道:“是啊,你愿意告诉我好消息吗?”
温明岚远远看了程修远一眼,笑容中带了狡黠,“如你所愿。不过,我准备把他暂时放在考察区,什么时候挪出来要看我的意思!”
终于确定了好消息,他却似乎没那么高兴,就连温明岚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清楚。
后来,他才知道,当时的自己早已经傻乎乎地陷入到名叫程修远的‘深坑’中,只是当时不自知,茫茫然地以为那是成功的喜悦太大,以至于他没反应过来。
直至他带程修远去吃烧烤,酒壮怂人胆,脱口而出自己尽心竭力就是为了对方改个评价。
程修远愕然之余,神色微微变幻,很快他拿出手机道歉,“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中差评对店铺影响很大,事实上当天给过评价我就后悔了,想撤销却没找到……你该早点说,哪用得着绕那么大一圈?”
他都惊呆了,这得是怎样的史前人类,才会连改评价都不会!
不过,能去除心事,他巴不得早早改掉。几分钟的事儿,曾经萦绕在心头的纠结被一扫而空,他依旧诡异地没觉出太多高兴。
好像,事情与感情都在他不知不觉中变了味。
真正点醒他的人是他舍友罗锐,这小子半夜跟他发牢骚说他喜欢上一个妹子,长得不算多好看,性格也不温柔,偏偏就是能让他一直惦念,甩都甩不开。
他灵机一动问:“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罗锐说:“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肉麻兮兮的话,但就是感觉很喜欢待在她身边,不喜欢别人跟她走太近,尤其是异性,关键是,哪怕分开一小会儿,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那感觉可真是抓心挠肺……嗳,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原来是,喜欢。
手机被粗暴地搁置在床铺上,他的表情纠结极了。
第6章宁缺毋滥
自打他发现自己的心思,就存了离程修远远些的想法,后面几次邀约他都给想着法儿推了。
他们既已和好,正值浓情蜜意时,他掺合在里面算什么?找虐,还是别有居心?总之,对方的感情问题解决了,评价也改了,那就真没必要再纠缠下去。
趁着不该生出的感情尚且稚嫩的很,早早把它掐了,对他,对程修远都好。
如此平静地过了几日,本该淡去的感情并未如他的愿,反倒像荒原的野草般肆意生长,直至整颗心都爬满郁郁葱葱的藤蔓。
这样不行,也许他缺一个斩断藤蔓的契机,也许他仅仅是缺一次正式的告别。因此才会,心有不甘,辗转反侧。
可谓想什么就来什么,一个绝妙的契机骤然送到他眼皮子底下。程修远发消息过来,说他即将交换出国学习一年,问宁熠是否愿意出发前聚一把?
得知只有他们两人,地方随便挑,他欣然应允。
正经腹稿没怎么打,带着几分随遇而安,他来到烧烤店。程修远早已等在老位置,他面容清隽依旧,只眉宇间悄然多了几点忧色。
宁熠心头一跳,赶忙把担忧连着疑问一起囫囵按下,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越线。
这时程修远已看到他,忙招呼他坐下,“我大概点了几样,你看有没有要补充的?”
他哪心思在吃菜上,只额外叫了一打啤酒,打算待会儿说不出口就再借用一次酒的力量。抬眼便看到程修远不甚赞同的视线,“额,啤酒配烧烤才是完美搭配,没了啤酒的烧烤不完美。”
“话是这么说没错,酒醉终究伤身,你酒量不佳,还是克制些吧。”说完便作主将啤酒减半,罕见的强势让他看愣了。
东西端上来他就没正经吃几口,一直惦记着如何开口的事儿,不想程修远先开了口。
“说句真心话,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希望去国外交流学习。”至少不是在这时。
“怎么会,突然要去国外?我是说,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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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听你说过。”宁熠略显局促地问。
“不是突然,之前就有苗头,只是我以为落不到我头上,就没在意,谁知上面几个候选人都没中,反倒选到了我。没准就是没人肯去,我便成了冤大头。”
他鲜少开玩笑,宁熠不禁莞尔。
有了玩笑缓和,稍嫌局促的气氛轻松不少。烧烤伴着啤酒下肚,体温随之上升,他终于大着胆子问:“程医生,你刚跟女朋友和好就分别,不会影响感情吗?”
程修远也拿起一听啤酒,咔嚓一声打开,随手将拉环往垃圾桶里一扔,握着啤酒罐就是一口。整个动作不见花哨,却有着难言的潇洒。
他视线停留在程修远微微起伏的喉结上几秒,那里发出低低的声音,“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们都是成年人,自有一份事业需要打拼,有一份责任必须担负。若连事业都做不好,将来又有什么勇气牵起他的手?”
宁熠狠狠灌了一大口啤酒,喝完把啤酒罐子捏扁扔垃圾桶里,转头对老板喊:“有二锅头吗?啤酒喝着不带劲!”
“小熠……”
他猛一摆手,“别劝,难得我今天这么‘高兴’,必须不醉不归!”
年轻人常见的脾气,心里头越是不痛快就越要各种嗨,仿佛只有这样神经才会被麻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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