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程医生的二三事

“我没什么恋爱经验，还得靠你这个老手带一带，关于考察期间需要怎么做的问题。”程修远态度温和依旧，全不见分毫不满，脾气好得没谁了。
宁熠却是带着十足的心虚，什么经验丰富的老手，当年他都是为了吹嘘自己，取信于程修远才会说自己‘经验丰富’，实则他单身二十几年头一次喜欢的人便是程修远，谈恋爱自然也是纯纯的初恋。
事关面子，以及程修远极有可能在意的诚实问题，他咬牙也得把当年的谎给圆上！不就是吹？回头他打打腹稿，总能圆上。
除开这一点小小问题，和程修远恋爱简直要幸福上天。
程修远的好体现在朋友之间就已经很吸引人了，到恋人之间，他几乎是无微不至。尽管他的工作很忙，但再忙都会抽出几分钟跟他打个电话，一旦有空闲必然会找宁熠或是吃饭或是仅仅安静地共处一室。
他格外担心宁熠的身体情况，那天从医院取了药回去，但凡逮到时间都会叨叨他三餐定时，注意营养，不许熬夜不许吃刺激的食物，就差给他弄一套老年人养生术，让他顺带修身养性，得道成仙去。
他们第一次接吻是在车里，原本程修远只想亲一下额头作为告别，谁知宁熠猛一抬头，直愣愣撞上去。他俩严格说来都是没经验的菜鸟，接个吻接地磕磕绊绊，偏又不肯放开彼此，最后程修远的嘴唇磕破一角，宁熠则是被亲肿了。
若问感受，技巧上的无话可谈，感官上却似两人暂时融为一体，是言语和表情都无法表露的感觉，他能清晰感受到，面上平静如水的程修远，底下藏着多炽热的火焰。
在那一刻，他能准确无疑地捕捉到对方的感情，难怪有人甚至喜欢亲吻胜于某个不可描述的运动。
他很快爱上了这种感觉，头几次尚且会有点放不开，之后便是程修远不动，他也能主动搂住人亲上一口。
别人都说初恋的感觉是酸甜味儿的，他却觉得那是纯纯的甜，甜而不腻，引人沉沦，让人上瘾。
宁熠那点不轻不重的胃病，将养了几天就基本没啥不适了，只是程修远坚持要把他的坏习惯改过来，他才会乖如宝宝。
家里存的速食，尤其方便面，早被程修远一扫而空，替代之的是蔬菜水果还有肉类。
宁熠不耐烦做菜，程修远就找来各种粥的菜谱，理由是做粥容易，再懒学做粥应该不是问题。若遇到他有空，还会到花店的阁楼中亲自给他做菜。只是这等待遇，宁熠一贯难以享受。
做医生的能有多高厨艺？程修远唯一会的就是家常的几个炒菜，还是照着菜谱做。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坚持为了营养少油少盐，也就勉强让菜有一丁点味道的水平。
哎，恋人做的菜，怎么说也是一片心意，不吃是万万不行。吃了，苦的就是自己，他倒宁愿程修远抽不出空来做菜。
为了让自己早日脱离苦海，原先懒得学做菜的宁熠只能多琢磨着做，一时之间厨艺突飞猛进，偶尔做出色香味勉强合格的菜还会特地给程修远送上一份。
秀恩爱？不存在的，他这是表弟对表哥的一片赤诚关怀之心！
关于出柜，程修远也曾认真问过他，他一口否定了。程修远是医生，还是个前途不可限量的副主任，他若出柜，难保事业不会受到震荡。往坏了想，程修远甚至会因此失业。
他再清楚不过了，程修远很爱他的职业，也爱治病救人本身。喜欢他，就要连带他的事业一起喜欢，要保护他和它。他也不想让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待程修远，自己反倒无所谓。
此外，他心中也始终埋着一个隐忧。
姑姑一直盼望他早日成家立业，上回相亲跟女方闹得不欢而散，姑姑的意见就挺大，假若让她知道自己压根不喜欢女人，恐怕……姑姑的反应会比普通家长还要大。
因为，他的父亲就是因为‘不走正道’，才害得家不像家。
多少年了，逢年过节父亲总会悄悄送礼上门，人却不露面，不是他怂，而是姑姑不许。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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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说，自打父亲决定为了爱人放弃家庭开始，姑姑就扔下过话，说一辈子不会原谅他，姐弟关系就此终止。
她说到做到，这些年就是过年，姑姑家也没出现过父亲的身影，每次送过来的礼品都是砸出去，从不接。后来父亲学乖了，索性开始打着送礼名义给儿子，也就是宁熠送东西，姑姑这才勉强下。
“他永远欠着你，点东西算什么？”此乃宁女士原话。
这样的背景下，他想出柜，没个章程绝不可能成功，有了章程……九成也会被逐出家门吧？
隐忧一直藏在他心底，时不时硌他一下，可惜，那点疼痛无法和现实的甜蜜相抗衡。他太喜欢程修远了，奉为男神的人一朝成为他男友，那是说什么都撒不开手。
而且，他的程医生跟别人不一样，即便两人交往，正式在一起，也没给他幻灭的感觉，反而让他愈发觉得对方迷人，愈发沉醉。
今天他做了土豆炖排骨，茭白炒肉丝，炒了一盘虾仁，再弄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紫菜汤。尝了味道还成，就巴巴装好给程修远带过去。
路上给程修远发了条短信，就径自往医院赶去。
到那没多久，程修远就发短信说他现在有点事忙，让他去办公室等，半小时左右他就到。往常要撞上程修远做拾，等上几个小时都不稀罕，何况区区半小时。
他熟门熟路地来到程修远办公室，这里就跟他本人一样干净整洁，桌上的文件乃至一支笔都整整齐齐摆在应该的位置。
头回过来，他手脚都不知往哪放，恨不得把脚上套个脚套再走进去。现在已经好多了，保温盒随便往桌上一搁，就直接把自己扔到座椅中玩手机。
半小时后，程修远人还没出现，他不禁纳闷起来。以程修远的习惯，说是半小时内就不可能多个几分钟，如果真有事耽搁也会提前通知，不至于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
想到美女护士说前不久出现过医疗纠纷，他再也坐不住了。
近日他以表弟身份时常出入医院给程医生送饭，跟这边的护士小姐姐们早混熟了，只需到护士站问上一句，不怕问不到程修远的大致位置。
可今天他问到了也难高兴起来。
“程主任啊，刚才有个孕妇来找他，他就陪着人去妇产科了，你到那边看看，兴许还在那。”
孕妇的身份不难猜，八成是温明岚，问题是温明岚打着肚子来医院不见丈夫，直找上前男友陪同，一向以工作为重的程修远居然会毫不迟疑地陪着去了。甚至，为此还失信于他。
其中蕴含的意思可多了，只看他怎么想。他不愿以最坏的意思去揣测他们，却总归是略有芥蒂，还有一种无法说出口的恐慌。
妇产科就在5楼，从电梯下去，顺着走廊一点一点寻找，待寻到人时，他整个僵住了。
温明岚哭地很伤心，程修远站在一旁单手扶住对方肩膀，脸上满是温柔。不久，温明岚扑过去紧紧搂住他，程修远则拍着她肩膀安慰。
心脏被堵地难受，他没上前打招呼，而是默不作声地离开了。临走前发消息给程修远，说花店有事，先行离开，保温盒留在办公桌上，记得吃。程修远没有回应，更没有追上来。
小说剧情止于小说，现实永远是现实。
心情一秒落到谷底，回到花店他里里外外忙活起来，强迫自己不要去回忆刚才一幕，不要琢磨，不要瞎想，要相信程修远，相信他们的感情。
可裂痕根本不由他控制，脑中似分裂成两个小人。一个说相信程修远，相信他们的感情。另一个就反驳说，他们才认识多久，而他和她认识多久？亲疏远近还用比么？
更有一根刺卡在他心里，能相信程修远不会对温明岚产生男女之情，那温明岚呢？假如温明岚婚姻不顺，身边又有随叫随到的青梅竹马陪伴，难保不会心生后悔，然后……想回头了。
第10章是的，我爱他
脑洞是个好东西，想多了就恼人了。理智不让他脑补过多，大脑不听指挥勾画出一幕幕压根不存在的场景，搅地他愈发心烦意乱。
下午两点，久等的信息终于抵达。
“才忙完回来。菜做得不错，就是稍冷了一点。晚上一起吃饭，陪你去吃火锅？”
‘忙完’，并无解释忙的事。‘才’，至少从中午他过去，到下午两点，他们很可能都在一起。‘稍冷’，到底是指菜还是另有所指？比如方才他的态度就挺冷。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往常从不吃重口菜肴，对火锅的干净程度尤为质疑的程修远，为何会主动提起晚上吃火锅？莫名想到一句话，原话如何他记不清，大意没忘。
假如男人没有预兆地，突然对你态度转好，那是一种下意识的补偿行为，也意味着他做了什么自己认为有错，却不可以告诉你的事，典型如出、轨。
宁熠感到很头疼，他厌恶现在这个，能将人的一句话拆分出多重含义的自己。就好像，他在努力用放大镜，从程修远的话中寻找他出、轨，或是意图出、轨的证据。
这样的自己，活像个善妒的小妻子，一旦被刺激就爱捕风捉影找证据。
他知道，这种习惯是由于从小他受到父母漠视，即便有姑姑也填补不了他缺失的一部分。自小就会看大人脸色的习惯，是一种出于不能的保护。
长大后，他性格还算开朗，逐渐走向成熟，那点强烈缺乏的安全感也就隐藏了起来。可它并未消失，一旦别激发，就会如刚才那样，会胡乱脑补，会疯狂分析对方的言行举止，势要把人剖析地支离破碎。
他不喜欢这样，他和程修远才刚在一起没多久，只因为一点小事，内心就闹腾个没完，对他和他都不好。假若程修远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难保不会真厌了他，然后选择分手。
那不是他要的结果！控制，对，他需要的是控制，还有理智。
他默默地抱紧脑袋，良久，手指移到手机屏幕上，一行字飞快被输入。
“好啊，我很早就想吃火锅了！你要不能吃辣，我们就点个鸳鸯锅，就绿绮街那家，距离也不远，味道最正宗了。”
完成，发出。很好，现在他有几个小时梳理情绪，务必要在晚餐前全部藏好。
屏幕那头，程修远拧着眉，一则不长的短信他已经看了两分钟，远远超过他平常读短信的时间。
宁熠有点不对劲，不，应该是非常不对劲。
且不说他那家花店不在旺季就永远没啥要紧事，就是有点事，宁熠也会选择等他一起吃完饭再处理。
虽然，当时他说好半小时结束，不想温明岚这边的请款略有点棘手，想通知对方又发现自己手机没电了，那样的情况下特地跑去借手机，实在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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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处理好温明岚那头，找人借了充电器，回到办公室，望见桌上的饭盒，他有一瞬的怔愣。手机开机，看完短信，他更是觉出有几分怪异。
保险起见，他去护士站问了一遍，这才知道宁熠有找过他，也许恰好看到了某些画面，然后生气地跑掉了？
他恋爱经验委实匮乏，那点敏锐的感觉没能在实际中派上多大用场。只知道对方不高兴得哄着，怎么哄？投其所好呗，于是就有了一封诚意满满的短信，希望宁熠看到后能消气。
再不济朝他发脾气也没什么，恋人之间，一方生气一方哄，本该是再寻常不过的模式，再说他比宁熠大五岁，包容一些自无不可。
可当他到一封只见高兴不见气怒的短信时，他不仅没松口气，反而觉得颇为怪异。宁熠最近喜欢上了颜文字，基本每次发信息都爱带个，理由是想装可爱。而这封，没有。
这不是真的高兴……他又不懂了，既是不高兴为什么不表达出来？
再想到为了爱情选择跟家里对抗到底的温明岚，他也是一阵头疼。
温明岚来到h市没几天，不仅抵达那日她丈夫推说有事不能去，就是产检，她丈夫也还在忙。从温明岚的口中，丈夫婚前对他千好万好，结婚时因为被女方家里嫌弃没出息，因此发誓要加倍努力上进。
这本无不可，可随着时间流逝，温明岚逐渐发现丈夫工作升迁之余，似乎还起了别的心思，怀疑他在外头有人。那会儿她状态奇差，第一胎就是因此流掉了，现在怀的是第二胎。
又是怀孕又遭丈夫冷待，再有前一胎流产的经历在，她情绪尤为不稳。往日最重面子最爱漂亮的人，今天居然在医院走廊痛哭不已。
看在他们自小的交情下，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
但如今，既然她的事引起了宁熠误会，那就有必要跟温明岚说清楚了。近三十岁才爱上一个人，他比什么都珍惜，其他人事都得往边上排。
想通后他毅然拨通了温明岚的电话。
“明岚，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我恋爱了，他今天看到我们在走廊，有点吃味。我们以后很有必要保持一点距离，朋友可以做，但像今天这样的就不合适了。”
“……对，我很爱他，不想伤害他分毫。他年纪必我小，我宠着让着点是应该的。”
温明岚答应了，她的声音有些落寞。倒不是说她在失败婚姻的折磨下真起了旁的心思，比如跟程修远发展点友谊之外的感情。而是出于女人的天性，在她悲伤时，一个永远不会离开的肩膀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但现在，这个温暖的肩膀准备离开，因为找到想呵护一生的人。作为多年的朋友，她为之高兴，尽管难落寞最后一个可倾诉的对象没了。
“难得你个木头能开花，改天我们也见上一面，我就以你好朋友的身份……你放心，我没那么软弱，只是怀孕有点情绪化，等孩子生下来，和夏宇珩是离婚还是凑合过，我心里有章程。”
了了一桩隐患，程修远眉间褶皱松快几分。等到了晚上，再主动跟宁熠解释一下，他那么听话懂事，大概能理解的吧？
掌灯时分，程修远难得按时下班，走时有着春风拂面的温柔，瞧起来就跟以往不一样。
他们都猜，程主任八成是恋爱了，多年不近人情的最帅主任，终究还是名草有主了，曾让多少年轻的医生护士伤心不已。
但他们还是好奇兼祝福成分居多，程主任难得喜欢个人，着实不容易。顺便好奇一下，是何等天仙能让程主任看上？可惜，程主任嘴巴严实，怎么问都问不出丁点消息。
宁熠抵达火锅店时，比他们约定好的时间晚了十分钟，这回不是他故意如此。好久没回h市，这里变化太大，他竟然迷路了，亏他还是个本地人！
程修远已经坐在位子上等他了，往日一丝不苟扣着的袖口解开，袖子卷到手肘处，领口也解开两枚扣子，露出性、感的喉结和锁骨，叫人见之眼馋。
宁熠定定神，才装作若无其事地到位子边坐下。定睛一看，鸳鸯锅两边都沸腾了，火锅边上摆着几盘青青绿绿的蔬菜。
他嘴角抽了抽，现在他最讨厌的颜色就是绿色。约时没带脑子，后来一看‘绿’字打头的街就先生了不喜，再经过迷路好不容易赶到火锅店，看到这满目的绿色就感觉胃疼。
哥不需要带绿，谢谢。准确说是除了绿，啥颜色都可以。
“来火锅店光吃素多没劲，我要吃肉，你等着我去拿！”
程修远的一句“这里肉不健康”还冒出口，宁熠就吧嗒吧嗒跑远了，目标直奔荤菜区域。吃自助火锅，按喜好自取没毛病，问题是宁熠取的量，貌似有点多？
一连摞了十盘肉片，两只手都占满了，嘴里还叼着一块炸好的鸡翅急匆匆返回。返回后也不坐下，没带停歇地又进入‘战场’，来回跑了三四趟，把两人的饮料水果都搬来，这才罢手。
讲真，如果不是桌上没地儿放，他还能再跑几趟。
程修远：“吃不完是要罚款，这么多，你确定能吃完？”
宁熠潇洒地将几盘肉扔到红汤里头，“当然，我这个年纪正是最能吃的时候，就像现在桌上的量，我至少能吃三轮！”
“……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胃不好了。你呀，身体重于一切，暴饮暴食，冷热一起吃，对胃伤害太大。”说着，谴责的眼神就投向桌上的冰激凌。
宁熠一秒进入护食状态，“我就吃一点，好久没吃冰激凌了！还有这些肉，它们就是看起来多，实际一烫就卷起来，根本没多少分量。”
程修远看着红艳的肉片，脸上依旧是十分的不满，大有劝不动就自己动手帮他摆回去的意思。
无法，宁熠祭出目前最大的杀手锏。
“哎，我为了养胃好久没吃到好吃的东西了，今天就是馋瘾犯了，就想尝尝而已。你万年难得请我吃一次火锅，这点要求都不满足，就过分了啊。”
终于，程修远拧紧的眉头散了。
第11章可爱
红彤彤的火锅汤中肉片沸腾，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宁熠熟练地拿块新鲜生菜摊平在碟子中，待肉片煮熟就捞出来，麻利地在酱料中滚一遍，再用生菜包好塞嘴里。味道既鲜美又不至于太油腻。
程修远看得吃地开心，也不好在人兴头上浇冷水。只暗注意着宁熠的神情，自然，他什么异常也没发现。没有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他想多了？
看着敞开肚皮大嚼特嚼，全然不顾形象的宁熠，他犹豫片刻，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摊开来问问看。
“今天中午明岚来我们医院做产检，她丈夫有事没来，我就过去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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衬一把。听护士说，你后来有找过我？”
宁熠忙碌的手一顿，旋即用轻快的语气说：“是啊，刚想过去打招呼，就被花店这边事情给绊住了。”
“你，不介意？”
宁熠语速更快地接上，“有什么好介意？你们一个是有夫之妇，一个是名草有主，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总不能连她的醋也吃。退一步说，你既放弃她选择我，那就说明你对她没意思，这就更没担心的必要了。”
程修远一直注意着他的神情，除了偶尔嚼几下食物，宁熠脸上始终没有异样。他的话语也很客观，不带分毫负面情绪。兴许他真的想多了？
“这我就放心了，本来我还担心你情绪不好，特地找明岚说清楚，怎么着我也是名草有主了，同性异性都得注意距离。”程修远眨了一下眼睛，偶尔学宁熠用一些‘新潮’的词貌似也不错。
“她居然没怪我脾气大？”宁熠的声音轻飘飘的，仿若没有着力点一般。
“没有，她最近婚姻出了一点问题，一时乱了阵脚而已。等她稳定下来，相信迟早会自己解决问题。”
突然一声脆响，瓷质的碗碟碰撞，宁熠抬头笑地有点不好意思，“抱歉，刚才手滑了一下。啊，菜吃地差不多了，我再去拿一些！”
程修远不及阻止，就让人溜走了，他无奈摇头，自去把吃地乱七八糟的餐盘归置一下，再让服务生走。
宁熠走到熟食区，默默往嘴里塞了一只蛋挞。
情况和他猜测的没多大差，仅少了两人感情纠葛的部分，但既然程修远为了他，特地找温明岚沟通保持距离的问题，那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放心？
至少，对程修远，他该有更多信任。
嘴里的刚咽下去，他又默默塞了一只。只是，为啥叫她是‘明岚’，多亲昵的称呼！有些习惯，真叫人完全喜欢不起来。
吃太快的后果是成果将自己噎住，而后整杯西瓜汁被他牛饮一番，引来几人投来诡异的眼神，大概在想，这哪里来的叫花子？吃法也太生猛了！
吹嘘说能吃好几轮的宁熠，在第二轮就吃趴下了，肚子撑到极致还在那哀嚎一定是饮料喝多了，缓缓还能继续塞。
程修远忍无可忍把人拖走，顺带结账走人。送人回去的路上，他特地在药店附近停下，买了消食片才回到车里，副驾驶座位上赫然瘫着一坨吃成球的宁熠。
“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就为了吃回本豁出老命，要吃坏身体，将来看病的钱不是更多？”
宁熠抱着肚子哼哼，嘴里依旧在誓死捍卫一个吃货的尊严。“你不懂，这叫‘自助餐文化’，扶墙进扶墙走才是对自助餐最好的‘尊重’。”
“歪理一通，往后别想让我带你吃自助。”
“知道啦，程大医生。”宁熠懒洋洋道。说完作势要用他又吃过蒜又吃过辣的‘烈焰红唇’去亲程修远，果不其然被嫌弃地避开了。
他不以为意，反倒笑地猖狂。“哈哈哈，瞧你这洁癖，怪好玩的，下回我试试吃了臭豆腐再偷袭你……”话还未说完，就被掰过头狠狠吻住。
许久，两人才分开，各自都气息不稳。
程修远望着不远处的红绿灯，悠然道：“洁癖不假，偶尔也会有例外。”怎么听都自有种得意劲儿在里头。
宁熠在副驾驶座上笑成了傻子，他家程修远，真特么可爱，得意洋洋都是可爱的。当然这话不能当面说，程先生会不乐意，非会跟他争论‘可爱’是否能用来形容男人。
到了目的地，宁熠先一步拉开门下车，走了没几步突然改了主意。
他绕到另一边敲敲窗户，程修远以为他落下了什么东西，忙降下窗，然后就被一双邪恶的魔爪袭击，一勾一带，两张同样俊秀的面孔贴在一块，自然而然地接了一个温柔的吻。
“现在，你嘴里和我嘴里味道一样了！嘎嘎嘎，我用一包辣条打赌你晚上肯定会刷三遍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