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捕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thaty
那边周大人又开始哭了,可一边哭,他还是下了令:“水方,让人去查查那些孩子的去处吧。且把火云道长请来问问吧。”
“……是。”
于是天水县的捕快被叫了回来,又被散了出去。
火云道长没能请来,他们请来的,是一个披麻戴孝两眼红肿的小道士,这是火云道长的徒弟,长青。长青见着两位,一边抽噎着一边行礼:“见、见过县尊大人,见过戚师爷,我、我师父昨天、去了!”
“哎?!道长怎么去了?”周大人一惊,“如何不知会本官?”
“师父说、说不让……”
“这位小道长,你别怕,我们叫你来,问的不是道长的事。而是王厚德,王大善人的事情。听说,火云道长在世的时候,曾经给王公子做过法?结果如何?”卢斯把坏憋进肚子里,尽量笑的和善,他那张脸,还是很有欺骗性地。
长青小道看了卢斯一眼,竟然脸红了,这穷乡僻壤的,如此出色的人物,实在少有。不过小道士的道心还算坚定,反应过来自己为何脸红之后,立刻低头,肚子里骂了自己两句,也稳了稳心神,对于卢斯问的话,他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隐瞒:“正是,但师父做法之后,说王公子失了一魂一魄,心窍蔽塞,他是没有法子了。”
“哦。谢过小道长解惑。”卢斯又鼓励的对小道长一笑,“我听说,道长在后来还因为没治好王公子,病了一场?”
“是。”
“是何时病的?”
“五六个月……前吧?”
“那道长是何时去给王大人的公子治病的?”
“八九个月前。”
“王公子三年前出事,怎么八九个月前才来找火云道长?”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卢斯点点头,小道长松了一口气,刚开始的问答还有些旖旎,但不知道为什么后边他就越来越紧张了,对卢斯,比面对周大人还让他绷紧了弦。正当小道长要告辞,卢斯突然又说话了:“即是说,火云道长在给王公子治病至少两个月后,才病了的。”
“啊?对。”
“小道长,你仔细想想,道长……是不是在听说王大善人养了一群孩子之后,才病了的?”
“这个……这……哎?”长青嘴巴里虽然救几个无意义的词句,但从他的表情看,他是想到什么了,“我……”
“小道长,你说,我们所做之事对火云道长并无丝毫恶意。只是想找出一些答案而已。”
小道长去看周大人,周大人两腮的肉都绷紧了,他对小道长点点头,小道长一咬牙说了:“我师父……当初听人说王员外为了积功德养了一群孩童,立刻跑去了王大善人家,后来、后来没过几天就病了。”说完之后,小道长隐约也意识到了一些什么,不用卢斯继续引导,就开始继续朝下说,“而且,师父的病本来好多了。可是、可是前些日子我跟他说了发现了二十个被挖了心肝的孩儿,他突然间……就吐血了!”
小道长摇晃了一下,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眼泪瞬间就下来了,这回却不是因为悲痛,而是被吓着了,他匆忙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大人!大人!这事跟我师父无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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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小道长,你先别急,这事情你师父怕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受害之人。莫说你师父已经过世,即便是他还在世,这事情也不会牵连他的。”呵呵,才怪,明摆着是老道说了不该说的话,“当初你是否跟着你师父一起去给王公子治病?那在那时候,火云道长可说了什么?”
“说了……”长青小道长被卢斯安抚,穿着粗气眼神放空努力回想,突然之间,这少年就是一个哆嗦,“我、我师父、说、说王公子年纪大、大了,若是、若是还小、七窍通透,便、便好治了……让、让日后王大善人,多给王公子、吃、吃、吃猪心……以、以心补心……”
话还没说完,小道长就吐了。
上头坐着的周大人和戚师爷,两个人满身是汗的瘫在椅子上了。
“还、还不能确定。等那些去临县的捕快们回来再说。”戚师爷都这时候了还嘴硬。
“水方……”周大人有些无奈,“长青道长,你先回到城隍庙去吧。”
小道长刚止住吐,还瘫在地上起不来,听到周大人这话,道了一声“是”,哆哆嗦嗦的就要爬起来。
“大人,外出的捕快们,回来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不如就让小道长住在县衙吧。以防万一,毕竟,小道长的年岁也不大啊。”
就他这句话,刚起来一半的小道长,噗通一声就跪回去了。
“来人!”看他这样,不用问,就知道小道长的选择是啥了,至于他师父尸首还在城隍庙?反正是冬天,不怕臭了烂了。
这一声叫,进来的却不是杂役,而是小六。
“小六,你如何没去临县?”
“大人赎罪,小人实在是查到了重要的消息,必须得先回来禀报。”
“何时?”周大人问,眼睛亮了的却是戚师爷,若是小六查到了什么线索,是否就说明王大善人只是被卢斯的臆测冤枉的呢?
“小人去查的乃是苦水巷的袁屠户,那袁屠户好赌又好酒,欠下了一屁股债,肉铺子都当出去了。可是后后就突然阔绰了起来,还了债,还日日喝酒吃肉。我问了些人,没人知道他钱财从哪来,甚至有些人传言他是杀了什么有钱的行商之类的。”
“把人抓回来,好好搜查他家!”
对王厚德,周大人各种怀疑和犹豫,可对袁屠户,周大人立刻就坚决果断起来,即使什么证据都没有,一切依然只是臆测。这却并非只是王厚德是大善人了,还因为王厚德乃是乡绅,而袁屠户只是个名声奇臭地痞无赖。
卢斯和冯铮对视,卢斯看见冯铮的眉头都皱起来了。冯铮是认同卢斯的推断的,这个突然蹦出来的袁屠户即便是真跟这件杀童惨案有所参与,那也只是个从犯。可他们本来就只是知府衙门派来协助调查的,拍板拿主意的,还是县令。
钱老头教给过卢斯和冯铮,告诉他们,很多衙门但凡有案无不破者。因为他们的办案过程是这样的:抓一个嫌疑犯→审问→不认罪→拷打→还不认罪→继续拷打→认罪了→好了,罪证确凿,破案了。
外人只道是捕快乱抓人,可升堂问案,最终定案的又不是捕快。县令认为你有罪就是有罪,有罪是有罪,没罪还是有罪。
“这件事就不劳二位了。”周大人对卢斯和冯铮道,“麻烦二位来我天水县跑这一遭,今晚本官在县衙摆宴,还请二位赏脸。”
“不用了!我二人待大人将案子了解,也要尽快回惠峻复命了!”冯铮噌的站起来,一张脸黑沉沉的吓人。
等到卢斯和冯铮走了,戚师爷叹了一声:“大人……”
“之前是我没想过,想在想想,二十多个孩子放出去,王厚德有那么多产业安排他们做学徒吗?如说是安排进了农家,哪里有那么多的农家要养别人家的孩子?你和我,去一趟王家吧。”
卢斯和冯铮不知道这两位是怎么打算的,卢斯跟着冯铮回了他在客栈的房间,冯铮一进门,抓起桌子上放的茶壶就要朝嘴巴里灌。
“别!”卢斯赶紧一伸手把茶壶抓过来了,“这里头可是冰凉的水,大冬天喝这个,小心伤胃。”
“唉!”冯铮叹了一声,坐下了。
“知道你一肚子气,等回去将这事情据实相告给胡大人便好了。”
“也只能如此了。今日你可还要去赴宴?”
“怎么可能赴宴?咱俩洗个澡,早早睡下,明天一早就早早出发吧。”
“嗯。”
两人商量得挺好,可是申时刚过,戚师爷来了。那时候俩人刚洗过了澡,正在整理这两天发现的案情。见他进来,两人脸色都不好看。
戚师爷关上门,进来之后便一揖到底:“二位,王厚德王员外不久前因急病去了。”
对于戚师爷的礼连让都没让的两人,表情上终于有了点变化。
“杀童之事,确实为袁屠户所为,此案明日便可了解,劳烦二位了。”
明白了,县令八成是去与王厚德摊牌了。
“若是让王员外真的……那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也要牵扯其中,整个天水县靠着王家吃饭的,单只是佃户就有不下百人……”
“这事怕是县令大人与戚先生已经处理干净了首尾,我等自然也不会自找麻烦。”卢斯道,冯铮依旧是阴沉着脸。
“多谢二位。”戚师爷很是感激的又是一礼,不是没听出来卢斯的讽刺,可现在徇私枉法了的是他们,尽忠职守的是人家,他不是那等奸佞之人,此时只觉得脸上发热,行礼之后,本是要离开的戚师爷,身子都转了过去的戚师爷,却又转了过来,“我也是本地人士,年少家贫,父亲早亡,十二岁那年母亲重病……若非王员外,如今我的骨头都已经凉了……”
戚师爷絮絮说了许多,都是王员外当年做的好人好事。除了逢年过节舍粥之外,王员外不知救了多少人命,真的就是个神仙下凡的人物。
说完之后,戚师爷最后说了一句:“要是没有当年的那一场人祸……王家世代单传,王员外爱子心切,好人没好报啊……”
他一走,卢斯看冯铮的脸色倒是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只是多了些复杂难明的感慨。
第54章
“即便戚师爷说的都是真的,那王员外与其说是好人没好报,不如说是太过偏激。就算没有他儿子这件事,怕也得出些别的事情。”卢斯不想冯铮难受,开口劝道,“他儿子虽然傻了,可也只是傻了,还是个男人啊,找个定契的妾侍。早早的生个孩子。王员外今年五十多吧?但他身体健康,还是能看孙子到十五六的。”
这年代有种妾是合同工,多为官员外地单身赴任、商人外地行商,或是家中主母无后有夫妻情深的情况下,妾侍进门先说好年限、例银与赏钱等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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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期间若生了孩子,那自然是归主家,到了年限,妾侍包袱卷卷就可走人了。
卢斯说的,就是这种。跟现代的代孕有点类似,且这种妾侍本身依然是良民,算是一种长工,比真正在官府登记的妾要自由,可却又不会得到真正妾侍该有的保护。她生了孩子,那根本就不是她的,不怕出现任何抢孩子的事情。
“我们是旁观者清,父子之情,看着自家的儿子傻了,自然是想尽了法子。虽其情可悯,但是……其心可诛!其行发指!回去之后,还是要将一切禀明大人!”
看着冯铮,卢斯一时间竟然是有点目眩。原本这正气小哥哥的称呼只是他一时戏谑,相处久了,才发现当初是歪打正着。冯铮的心中是非对错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坚毅果敢……惹人迷醉。
两人第二日一早起来,便听见不少人哭哭啼啼的叫嚷着:“王大善人去了!”
“莫要胡说!王大善人必然长命百岁!”
“王大善人去了!白幡都挂起来啦!”
“王大善人啊!你怎么就去了!”
卢斯见冯铮咬紧了嘴唇,神色间并非同情,而是不忿:“铮哥不要忧虑,别看周县令将这事情压下了,但也瞒不了多久。”
“为何?”
“因为有我啊。”卢斯笑了,露出满口白牙。
冯铮顿时明白他要走的就是暗处的路子了,自从到了惠峻,老头调教捕快,卢斯就利用职务之便,暗地里拢了不少人手,惠峻的混混、苦力、乞丐、打把势卖艺等等之类的江湖人士,都听他的号令行事。散步谣言之类,自然是他们最通不过的小事。
“毕竟是周大人办的事情,行动间,你可要小心些。”
“放心吧。”
两人又花了两天回到惠峻,一回来首先就去向知府胡大人禀报。胡大人这段时间也是度日如年,这案子传得越发乱了,恶鬼食人的谣言都传出来了,界面上如今只见三五成群的壮,老人、女人和孩子彻底不出门了。
等听了卢斯和冯铮的禀报,胡大人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博宇还是很知分寸的,这件事处理得好,只是可惜,这考评只能得一个良了。也辛苦你俩了,若没有你们怕是这案子无法尽快了结。”
两人齐齐抱拳行礼:“为大人分忧。”
胡大人笑了笑:“给你们五日的假,回家去歇息吧。”两人出来,又有早就等着的杂役给他们递上了赏银,一人无良,这可是不少了。
回去的路上,卢斯看冯铮又有些抑郁。胡大人是个好官,但是在这件事上,胡大人明显着站在了周大人的一边,满意于周大人的放纵凶手的行为,那胡大人还是个好官吗?
是,不但他是,周大人也是。否则,这件事情上,那位周大人根本不需要特意跑一趟王员外家里,还要了王员外的命。他们能直接把这件事上隐瞒过去,更混蛋点的,日后帮着王员外倒腾孩子,让他那傻儿子继续吃心肝,也不稀奇。因为一个地方官要管理好地方,他首先依靠的就是当地乡绅。
王员外是个素有名望的好乡绅,不只是戚师爷要报恩才帮助隐瞒,更主要的原因,是一旦他这大善人杀孩子吃心肝的事情闹腾出来,他们这整个劳兴州的官场,都会发生一场大动荡!
这就是这个时代官、乡绅、百姓之间的地位,不只是乱世,太平盛世里,百姓依然是鱼肉。
其实冯铮不是不明白,他也明白。否则之前在路上,他就不会让卢斯小心,而是该说听从胡大人安排那时候他已经知道这件事只能他们自己干了。
两人回来的转天,天水县的公文到了,果然罪人是袁屠户,并表示过两天,袁屠户就会被押送到州府了。当天晌午的时候,惠峻的安民告示就发出来了。说袁屠户拐卖残杀小儿,卖小儿肉以充银钱。
听着书吏念告示的众人,当即有不少人呕吐了出来,惠峻之后两三个月里肉铺的买卖都清淡到了极点。
当天卢斯他们家里的饭桌上,也只剩下了萝卜豆腐:“娘,肉呢?”
“扔了。”柳氏道,说着还双手合十在胸前,拜了拜菩萨,“你们难道没听说,那肉铺里卖小儿的肉呢!”
“又不是咱们惠峻的肉铺,况且这都是半个多月前的事情了。”卢斯把筷子一放,自己跑灶间去了。
不是他矫情,实在是他这个年岁身体依然在生长,且每天被老头操练,运动量大得惊人,不吃肉,肚子里没油水,扛不住啊。
“我给你弄,我给你弄!”柳氏一见卢斯铁了心要吃肉,底气顿时弱了,忙跳起来追上灶间去了。
吃饱喝足,卢斯下午出去了一趟,回来跟冯铮说:“成了。”
“花了多少银子?”
“十几两而已,不多。”
冯铮回去拿了十两银子交给卢斯,这事算是他们两个人干的,他找人手做谋划都不行,总不能银子也都让卢斯出了。
卢斯笑了笑,没推辞,这是他老婆给他的银子,当然要着。
且说天水县那边,王大善人死后的第六天,县里突然来了风尘仆仆的一家老小。来了立刻便喜笑颜开的找人问王厚德,王大善人家在何处,一边问一边絮叨,说是自家孩子让人贩子给拐了,多年查找才知道让人贩子卖给了王大善人,又听说这王大善人和善,将孩子送做学徒去了。如今他们只盼着接回自家的孩子,谢过王大善人,那就可以一家团圆了。
“这可是好事,那可就要提前恭喜老哥哥了。”这家人嗓门大,不但被他们拉住问路的人前因后果听了个清楚明白,就是周围路过的人也都一清二楚的。
如今是腊月,天冷得很,大家都闲的没事,顿时有不少凑热闹的凑了过来。
“可不是!”大嗓门老头笑的见牙不见眼。
“可惜啊,王大善人好人没好报,前几日突然去了,这不,明个就是头七了。”
“哎哟!这可不好,我们可得赶紧去恩人的灵前磕个头,只希望恩人下辈子福泽深厚!”这家人急急忙忙的就去了,有人跟去,但也只跟到王大善人家门口,见他们让王府的仆役迎了进去,也就散了虽然王大善人是好人,但毕竟是死人,大腊月的朝死人家里跑,晦气。
这事原本以为就完了,顶多有人回家去叹一声那一家团圆的坎坷,抱着自家的儿女咒骂上两句人贩子。
可谁知道没出转过天来,也就是王大善人头七这天,又闹出事情来了。
那家人抱着一具恶臭的孩儿尸体,要王家人偿命!原来是那家人的老奶奶心善,知道了惨死的二十个孩子,要到县衙里祭拜一番,帮正要下葬的孩子们梳梳头清理清理身体案子结了,尸首也能安葬了,但大腊月的,还一口气二十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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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首,哪里是那么容易葬下去的。
结果这一帮忙,竟然就帮出来来自己的孙儿了。
“你说让我孩子去做学徒!!到哪家去做了!!为何我孙儿却丢了性命!!!”
“我苦命的儿啊!!做娘的怎么会认错你左臂上的胎记!!!”
“没了天良的!!!偿命!!!”
“这是误会吧,王大善人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来?”虽然王家就只剩下了王少爷一个傻子,多数人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跑出来找晦气,但总有些知恩图报的,在这一天也来祭拜。他们跟王府的家丁,一块护住了王少爷。
“他买了我的孙儿!现在孙儿让人掏心挖肝!还我孙儿的心肝来!”
两边一通闹腾,就直接闹到了公堂上去。
王少爷别看傻了,他是有个秀才的功名的,所以也不用跪,傻呵呵的笑着站在公堂上。来寻自家孩儿的一家老小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呈上一份匆忙写就的状纸。
外头有跟着王少爷从玩家祖坟回来的,也有听到消息来给王少爷助威,或纯是来热闹的。一开始众人自然都向着王大善人,可这些人听了片刻,就也觉得不对劲了。
王大善人确确实实是手痒了许多孩子,有从人贩子那里买来的,有留的无父无母的孤儿乞丐,然后在一个多月前说是把孩子们送去当学徒了。因为这,后来就有些寻常人家,孩子多,不好养活,也求到了王大善人家,求他给自己的孩子安排一个好去处,王大善人也都答应了。
可是王大善人这一死,除了几家已经安排好了的,其他人家自然是没了依靠。可同样是除了几个就安排在天水县的孩子,其他的孩子在哪,没人知道。
并非是家大人不关心自家的孩子,而是这年头学徒跟仆役没什么区别,跟着师父的前几年,甚至前十几年,那都是没有任何酬劳的,顶多是管吃管住。做家大人的,狠心点的觉得能省下来一个人的口粮就心满意足,心疼孩子的也不敢多打听,就怕到时候自己心软,或是让师父有了什么不快。
而且人家认出了自家的孩儿,有明明白白的拿着人贩子那里的单据,县太爷也确实从衙门里找出了卖身契卖身契一式三份,主人、衙门、仆役自己各一份。这就是人家的孩子没错了,那怎么原本王大善人说的该好好给人做学徒的孩儿,现在成了没心没肝的死肉呢?
周大人在上头脸色青灰,老百姓虽然愚昧,但这些事明明白白的摆出来,谁心里没有一点疑惑呢?而且下头站着的捕快的眼神也都不对劲了。他们不少人都被派出去找那些当学徒的孩子了,自然是一个都没有找着的。
这些捕快也都不会口风严谨之人,有他们,再有这些公堂上的老百姓,这事情是瞒不住了。但是,他就得硬生生的让纸包住火,否则完了的不只是王家,毕竟在此之前案子已经结了。
他也有点怀疑,这事跟那两个知府衙门的捕快是否有关,可现在不是想怎么料理那两个捕快的时候,先得把这一关过去!
这一关真能过去吗?
“大人冤枉啊!还请查清我儿的去向啊!!!”这嚎啕着扑进来的,可不是堂上抱着尸首的一家老小,而是堂外把孩子托付给王大善人当学徒的百姓。有一就有二,不多时,更多的人扑进来哭嚷了。
王大善人的坟被挖了,被开膛破肚,五脏六腑扔进了粪坑,光猪一样的尸首吊在了王家祖坟旁边的老树边。王家的家财被发卖,散与被害童子的家人。王家那位痴傻的大少爷在被人打伤之后,不知所踪这就是隔了几天,传到惠峻的消息。
这时候,卢斯和冯铮也休假完毕,重新上工了。之前刚贴出来的安民告示,成了一纸笑话。安稳了几天的老百姓顿时又跟被惊了的兔子一样,缩回了自家窝里。
胡大人把卢斯和冯铮叫进来,看了他俩半天,最后啥都没说,让他们下去了。
第55章
去到天水县去告状的人家,确确实实是丢了孩子,他们拿去的人贩子的卖身契也是做不得假的,胡大人对这两个下属的怀疑只有三分,毕竟事情前后脚发生得太快了。且事已至此,既然不是确定的事情,那何必要掰扯清楚呢?
最后的结局,周大人的考评结果是个差,因为他之前的政绩还算是不错,所以官还有得做,只是被扔去了其他州立的下县任职,不过,那已经是转念春天的事情了。
“师弟,那孩子真的是那户人家丢的?”
“不是他们家丢的,但他们家的孩子是让我帮忙报仇的。且这户人家也恨急了这种人,愿意帮我这个忙。”
“……那他们的孩子……”
“让个混子折磨死了,这死法太难听,传出去没得让人嚼舌根,让孩子不得安宁。”
“哦……是赵瘌痢?”冯铮醒悟过来几个月前有个混混酒后失足,淹死了,可当时去验看尸首的时候,卢斯不像是过去那么仔细认真,反而就是走程序一样疏忽得很,卢斯也没隐瞒,就说这人糟蹋了好人家的孩子,这是罪有应得,冯铮当时也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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