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总是躲着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盛浅予
许笙心里乱作一团,以前他不了解真相的时候,起码每个决定都是带有明确的目的性、是决绝不疑的,而现在,他陷入了一个纠结矛盾的循环,一头是对庄白书深深的愧疚,另一头,是无可抑制地、折磨他近乎疯掉的浓烈的思念。
容器里的水,积攒得太多,迟早有一天会冒出杯沿轰然溢出,一发不可拾。
在许久的沉默之后,许笙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小杨。”
“许先生?”那头似乎有些惊讶,“您有什么事吗?”
许笙犹豫了一下,道:“你知道庄白书的住址吗?”
“我知道啊。”小杨疑惑道:“不过您要庄哥住址干什么,去找他吗?”
许笙“嗯”了一声,“方便发给我吗?”
“当、当然方便!”小杨语气里有些激动,他想着庄哥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好劝歹劝都没有,这回终于能连根解决了,他显得十分殷勤,又道:“那我跟庄哥说一声,然后你们定个时间,他平时不一定在家……”
“不用了。”许笙连忙道:“不用告诉他,我直接去就行,他不在也没关系。”
小杨又劝了几句,但许笙态度很坚定,他只好作罢,电话挂断前许笙还嘱咐他不用把这事儿告诉庄哥。
地址没多久就发过来了,许笙盯着那一小行字,却像几斤重的石头压在胸口,说不出的焦灼。
他说做就做,第二天就开车按照地址找了过去。
路上他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庄白书不在家,庄白书正好出门,两人在楼梯、门栋或是小区内偶遇,庄白书不给他开门,或者给他开门了后却全程冷漠脸,更有可能直接赶他出去......
许笙发觉自己很多年没有这种类似于紧张忐忑的心情,重生后他做什么都有条不紊、淡然处之,一个人活过了半生又死过了一回,有些东西也就自然看淡了,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而现在,这种想法就跟被戳了洞的气球,早已飞到了脑后,他满脑子都是庄白书,以至于忘了,他没管小杨要门卡和钥匙,现在连小区大门都进不去。
许笙把车找个地方停了,他站在门卫室建筑挡不住的太阳底下,等着待会来个小区里的人。
衬衫和裤子下的皮肤不一会儿就跟被水泡了似的,汗顺着下颌往下滴,后襟都能拧出水来,许笙真给晒了够呛,同时还得瞄着周围,他觉着自己这样实在有点滑稽,像个企图潜入敌部的间谍份子。
最后他跟着一个住户进了大门。
小区远离市中心,楼盘才刚出售一两年,规模比一般的小区要大出不少,里面的配置一应俱全,有专门的农贸市场和数不清的生意门室,每区都有大型的花园和休闲娱乐区,儿童区还有小型泳池和人造沙滩。
许笙打听了好几个路人,才找到庄白书所在的楼栋。
他当然也没有门栋的钥匙,这回又被困在了大门外,他想了半天还是没好意思给小杨打电话,便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待跟着别人进楼。
这一等,又是一个小时。
许笙也不急躁,他已经知道庄白书住在哪儿,再不济小杨也跑不了,只要他有心见庄白书,自然不愁见不到他。
许笙跟着一位住户进了楼栋,他按着楼层和牌号,很快就找到了庄白书家的大门。
等待中的炎热和疲惫一消而散,先前的紧张似乎又一股脑地涌上来,许笙蜷起手指,只觉手心又紧又涩,只要想到庄白书可能就在这道门后的房间里,与他只有一门之隔,这个事实刺激着他的感官和心脏,他根本没法保持淡定。
许笙平稳着狂跳的心脏,最终打定主意,指弯冲着门扉,郑重地敲了三下。
过了有一分钟,里面没人回应。
许笙眉关微愣,又敲了几次。
还是没人。
许笙这回傻眼了,他更使力地敲了几下,发现里面真是没人。
忐忑仿佛一扑而空,同时也有隐隐的失落压在心头,让他悬着的心一点点沉下来。
许笙有些泄气,他迷茫地看了眼身后的楼梯口,他花了将近二十分钟才爬上来,如今就像无底的深渊,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再折返下去。折腾了这么一大通,好不容易才能离这人这么近,现在让他重返原点,他又如何接受?
许笙知道庄白书没去拍摄外景,但那人跟没跟剧组、有没有通告、今晚回不回家,这些他都全然不知情。
许笙有点后悔自己来的这么冲动莽撞,昨晚应该问像小杨问清楚情况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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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的凉气重,许笙刚才运动了半天,现在竟也不觉得冷了。
脚底又僵又疼,许笙背对着门缓缓靠着坐了下来,他盯着旁边电梯上的数字,还停留在一楼。
半个小时过去,数字还是纹丝不动,就连楼上的住户也没人使用。
许笙眯着眼睛紧盯了一会儿,便觉得眼皮有些发沉,倦意一点点席卷而上,他臂肘横支在膝盖上,头微微靠了过去,半倚着的姿势。
“什么叫不知道,医院那么多人,你问不出一个知道他们去干什么的?”
小杨在那电话的那头委屈道:“庄哥,我真的问了,但医院那边没有记录,我连大夫和护士都问遍了,没有人说见过他们。”
庄白书语气里已经带着明显的怒意:“那他们去医院干嘛,约会吗?”
“庄哥,您别多想,根据我的观察,那个郭敬可能是有点那个意思,可许先生是非常自律的。”
“是你告诉我,郭敬总往许笙家跑的。”
“但我没法跟进去,自然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你不是跟许笙的母亲处的挺融洽么,不说跟亲儿子一样吗,那你现在去一趟他家,把原委全给我问出来。”
小杨都要急哭了:“庄哥,您要相信许先生啊,他肯定还喜欢您,昨天晚上他还.....”
电话的声音中断了。
庄白书把手机挪开,微微一蹙眉,发现信号已经完全屏蔽了,电梯门阖上,正稳稳地向上移动。
红色的数字迅速变化,很快便升到了二十层,随后,电梯门“叮”得应声开启。
庄白书抬脚迈了出去,心里还纳闷着小杨没说完的话,他拿起手机,迅速回拨了回去。
他一抬眼,发现走廊的尽头坐着个人。
也是几乎在瞬间,他立刻看清了坐着的人是谁。
那人的膝盖蜷在臂弯里,头微微垂着,发梢被剪短了不少,露出光洁的额头,显得炼而清俊,他眼帘紧阖,软软的睫毛覆于眼睑,睡得安静又祥和,连他走近都不曾发觉。
庄白书感觉心脏猛颤了一下,喉头像被瞬间掐紧一般,他抿紧嘴唇,却掩饰不住颤抖的牙关。
“喂?庄哥,您可算接电话了,我想了想还是要跟您说,昨天许先生给我打电话,管我要你的住址,具体的我没问清,不过好像说是要......”
哔。
庄白书挂断了电话,攥着电话的手垂在了一边。
他蹲下身,张了张嘴又没说出话来,他伸出手,在触及那人垂着的手心前悬在了半空,又慢慢了回去。
他站起身,过了好半天,有些颤抖的声音才在走廊中响起:
“......许笙。”
第95章
许笙几乎是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他对庄白书的声音太过敏感,人在筋疲力尽的状态下,对周遭一切的响动也变得敏锐,他一睁开眼,就见庄白书就在眼前,不真实一般。
他心脏猛地一跳,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
几乎是在瞬间腾得起身,但双腿蜷了几个小时,已经彻底麻了,他重心不稳就要往后栽。
庄白书迅速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手心阖紧,声音有着明显的抑制,“等多久了?”
许笙摇摇头,他太久没跟庄白书说上一句话,喉头竟无法抑制地发涩,“没多久,我也刚到。”
那人沉默了一下,伸手开了门,“先进来吧。”
被手心握紧的地方触感隐隐发烫,他盯着庄白书的头后的发稍和绷直的脊背,思绪像被完全搅坏,先前想好的话瞬间乱了头绪,不知如何讲起。
许笙跟着男人走进去,微微晃眼的光亮瞬间映了过来,屋内一切的布局和装修都有些陌生,一想到这是庄白书与他分开后独自经营起的“家”,他的心情有些无法言表。
金色的夕阳已经铺满了整个客厅,色调温馨整洁,定是有人定期打扫过的。
他立于玄关,微微环顾,却觉装饰摆设莫名有些熟悉,仔细一看,才发现有很多家具是他们原来同居的房子里的,竟是从t市搬到了这里。
茶几桌、沙发垫这类零件皆是他熟悉的样子,甚至包括摆在面前的拖鞋,有些仍是几年前的款式,显得有些过时,与周遭优越的环境格格不入。
许笙喉结动了动,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却也只是愣了一下,便迅速弯下身,把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穿上。
“要喝点什么?”
庄白书的声音传来,许笙坐上客厅的沙发,喉管确实有些干涩,便说:“水就好。”
庄白书动作流畅地为他倒了一杯,递给他时,顺势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了。
那人的视线仍牢牢地盯着他,突然笑了笑,道:“你剪了头发。”
许笙有些发愣,反应过来时,也不禁跟着放缓了语气,“嗯,这样工作比较方便。”
那人仍是看着他,“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许笙心头有些颤,整整四年,无数个压抑又折磨的日夜,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最终只化作了三个字,“……还不错。”
庄白书点了点头,他的脊背靠上沙发垫,似乎开始与他闲聊起来,“听说,你在许多多他爸的事务所?”
许笙忍不住心里嘀咕起这个“听说”,是不是他派小杨跟踪他打听出来的,可眼前的人从容淡定,丝毫没有心虚的模样,他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他点头道:“实习之后就留下了,虽然是个人独资,但待遇不错。”
庄白书眉眸微垂,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伯母的病怎么样了?”
提到徐梅,许笙话多了一些:“这几年她一直坚持化疗,近期做了ect检查,肿瘤已经缩小了,要是不出意外,她很快就能正常生活。”
那人嘴角扬起笑意,“那就好。”
“你呢?”
“嗯?”
许笙的手垂在膝盖间,不知觉地捏紧了指腹,他张了张嘴,“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庄白书手指轻弹着茶几桌面,他似乎顿了一下,却也道:“不错。”
那人又说:“不过我天天上新闻上热搜,我的动态你都能看到吧。”
许笙抿了抿唇,“你知道我不怎么关注娱乐新闻。”
虽是这么说,当然有关庄白书的消息他都没错过,许笙面上不动声色,想了想又道:“不过你客串的那部电影,我看了。”
“哦?你不是不喜欢那种类型的电影吗?”
“啊……偶尔跟朋友看的。”
庄白书唇角勾起,“我帅吗?”
“帅。”许笙笑了笑,道:“你的形象很正面。”
“当时为了拍丛林那段戏,我们在夏威夷呆了一个月……”
他们就如两个相识多年的老友,互诉着彼此不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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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时的经历,那些铭肌镂骨的过往,在几句话中归于云淡风清。
在久别的重逢里,庄白书的反应要比他想象的更平和、更温柔,可同时,这种客气让他察觉到两人之间无法忽视的疏离感,似乎隔了层纱,那种无法逾越的错觉确实存在着。
两人聊了许久,不知在哪句话的结尾,他们突然不约而同地、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庄白书抬头看向他。
“许笙,你来找我,是想说什么吗?”
许笙原本放松的身躯瞬间微微紧绷,他僵了许久,才道:“我来……是想给你一个解释,关于四年前的事。”
庄白书鼻息顿了顿,他抬眼,沉静道:“许笙,我不怪你。”
许笙喉头一颤。
“所以你不用愧疚或是有负担,也不用跟我解释什么。”庄白书牵了牵嘴角,平静道:“我尊重你的选择。”
许笙感觉一股无形的郁气沉积在心脏,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缓缓道:“我做了很多错的决定,很多…我自认为对你好的决定,我绕了很长的弯路,浪了太多的时间,更辜负了你。”
他脸上泛上一丝苦笑:“…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庄白书看着他的眼睛,似乎要盯进灵魂一般,他笑了笑,“没关系。”
心底像被一团火烤着,又焦又燥,许笙知道庄白书什么都没明白,骨节被攥的发红,他又说:“我从没想过伤害你。”
“我知道。”
……
许笙觉得一股酸涩从喉咙蔓延至鼻尖,他深吸了口气,张了张嘴:“现在还晚吗?”
“嗯?”
他站起身,走到那人面前,又缓缓蹲下,握住了那人垂在腿间的手。
“白书。”许笙手心隐隐颤着,喉咙想被扼住了一般,他艰难道:“给我一些时间,我欠你的,我会补偿你……只要你好好活着。”
“……”
那人没发出任何声音,手心却被慢慢回握住。
时间像被凝固了一般,只剩下彼此有些发颤的呼吸和沉着稳厚的心跳。
“许笙。”
庄白书的声音很沉,叩击他的胸膛一般,许笙看着他的眼睛,竟有阵阵的紧张。
“我不会再逼你。”庄白书的手轻覆在他的颈侧,微抚着他的发梢,“你又不欠我什么,更说不上补偿我,感情的事儿没什么对错,也不分道理,就算分手了也不能归咎于一方。”
在那人诧异的目光里,他声音平静道:“我现在很好,所以不用再顾虑我,也不要困在过去,你应该开始新的生活,跟更适合你的在一起。”
许笙没说话,像是愣住了似的看着他,他的手心依旧冰凉,脸色好像比之前更发泛白了。
庄白书心脏像被狠狠揪紧,疼得他说不出话来,但他需要维持脸色的平静,一切如常地看着他。
他知道眼前的人在想什么,不仅是现在,这漫长的四年里,那人可能也一直在被他束缚着,就像戴了锁链的飞鸟,即使飞得再远,他也没真正地逃离。
与其让他带着愧疚和负担活下去,不如趁这个机会,让许笙真正放下,分开的时间里他想了太多,他可能就是那条锁链、那道网,只要他站在原地,许笙就不可能获得自由。
即使代价,是成全那个郭敬。
庄白书牙关阖紧,暴戾的情绪隐隐翻涌,他永远没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他输了,输给了那个郭敬,输的一败涂地。
他垂下眼,压抑着腑中的风暴,狠下心慢慢松开了手,他缓声道:“还有事吗?”
许笙眼中发烫,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茶几上有什么东西突然响了起来,震动着。
许笙像被打醒了一般,他站起身,声音有些沙哑,“那我,先走了。”
庄白书点点头,道:“嗯,我就不送了。”他顺手拿起了电话,目光却紧紧盯着他的背影。
“喂?庄哥!”
“说。”庄白书心猿意马地应了一句,许笙正在玄关,低下身穿上了鞋。
电话的那头,小杨的声音有些兴奋,“庄哥,你不是让我去许先生家吗,我刚才去了,许先生的母亲非常热情,不仅让我进去,还招待了我一桌的饭菜。”
庄白书握紧了拳头,冷道:“你还有别的事吗。”
那边立刻嘘了声,一会儿小杨又补充道:“庄哥,我去的时候,还碰到了多多姐。”
庄白书“哦”了一声,眼看许笙已经打开门,彻底离开了屋子。
“您猜我问出什么来了。”
庄白书咬牙切齿道:“说。”
小杨高兴道:“多多姐说,许先生跟郭敬什么也没有,是我误会了。”
庄白书道:“什么?”
“他们也没同居,郭敬他就是一蹭饭的,许先生平时对他都爱搭不理的,一点事儿没有。”他又道:“而且那相亲,也是多多姐硬拉许先生去的,看来我想多了,您说的真对,我是该去他家问清楚,要是今天不去,还不知道要上多久去查清楚……喂?”
那边没声了。
“喂?庄哥,你听了吗?”
……
手机被仍在沙发缝的一隅,屏幕不明所以地散着亮光,话筒还在“喂喂”地响着。
他跑到走廊的时候,电梯门已经阖得只剩下半人的距离,电梯上的亮光映得醒目,里面的人在视线里越来越窄。
那瞬间他甚至忘了身侧就是按钮,他只知道不能让那人走掉,那种恐慌笼罩着他,让他本能地凭着最快的速度冲到电梯前,侧身挡进了门扉间。
门缝太窄,这一下着实不轻,发出了闷重的撞击声,庄白书眉头微皱,却没出声,电梯门又笨重地缓缓开启,他终究顺利地挤了进来。
里面的人满面惊异:“你疯了吗?”许笙见他眉头紧缩,有些慌神地过来,低头看他起了红印的手臂。
庄白书搂住了他,安慰他:“没事,不疼。”
“你怎么……”
他没说完,嘴唇便被重重地堵上了。
一瞬间天旋地转,许笙大脑像断片了一般。
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抵在了墙上,牙关瞬间便被攻陷,庄白书紧紧搂着他,这个吻极深极重,混杂着灼热的呼吸,像地心积攒的熔岩,比四年前任何一次都来得热烈。
心口澎湃得厉害,许笙有些颤栗地伸手,回抱住眼前的人,眼眶烫得厉害,积攒的情绪仿佛一瞬爆发,顺着眼眶缓缓流下。
每丝呼吸都被灼烧殆尽,仅是这样汲取着彼此熟悉的气息,却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深沉的思念似是怎么也无法缓解,饮鸩止渴般愈演愈烈。
耳边响起“叮”的一声,红色的数字变成了一层,庄白书身后的电梯门应声开启。
余光看到门外似乎站着个身影,许笙心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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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忙推开了他。
定睛一看,门外的人是个陌生的面孔,估计是住户。
那人没想到电梯门一开就是这么个震撼的场景,他手压着电梯门,有些惊异地看着他们。
庄白书被打扰地停下动作,斜睨着门外的人。
那人还处于深深的震惊之中,站着没动。
庄白书有些不悦道:“手撒开。”
“啊?”
“手,撒开。”庄白书瞪了他一眼,命令道:“然后出去。”
“哦,好……”
那人摁着电梯口的手松开了,他退了一步,发懵地站着,电梯门再一次关上了。
“他会不会认出你了?”许笙担忧道:“你没戴帽子口罩。”
“没事,他忘了拍照。”庄白书贴过来,又一次伸手抱住他,轻声道:“继续。”
门外的人僵硬地看着电梯门上的数字,始终停留在第一层,十多分钟一动未动。
可他住在二十二层。
第96章
次日,天色将明未明,窗帘外只有一丝亮光投进来,屋内的空气温凉又惬意。
庄白书缓缓睁开眼,眼皮稍乏,却觉全身神清气爽,他下意识伸手去摸床边,发现空无一人。
他一下清醒了不少,腾得坐起身,心里咚咚直跳。
下床后他连鞋都没顾上穿,几步走到了客厅,客厅空荡荡的,玄关上的鞋仍在。
他怔愣着,却觉厨房飘来一阵暖意,香气随之涌过来,浸绕着他僵硬的周身。
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橱壁旁,庄白书盯着他的脊背,不可见闻地松了口气。
他几步走了过去。
许笙听到了他的声音,转过头看他,笑道:“这么早就醒了?”
“嗯。”庄白书突然从后面伸手抱住他,温热的胸膛紧靠着他的脊背,英挺的下颌贴在他颈窝。
“什么时候起的?”
许笙道:“也没多久,十多分钟吧。”
庄白书嘴角微微扬起,膝盖紧贴着他的腿根,狡黠道:“还站的住吗?”
许笙一怔,脸色蓦然泛起红,昨晚被那人折腾了好几回,现在腿肚仍有点发软,他窘然道:“你还提。”
庄白书笑了起来,却还不饶过他,“是你自己说累了我才停手,现在看来,你还能下床做早饭,是我太心软了。”
“……”
俩人蜜里调油了半天,许笙见他光着脚,就催促他:“把鞋穿上,地砖凉。”
庄白书没有动作,却缓缓叹了口气,低沉的声音带了点鼻音,贴着他的耳边道:“要被你吓死了。”
“嗯?”
庄白书深吸一下那人身上的味道,顿了一会儿才说:“我以为你又走了。”
许笙突然心头有些发酸。
这种患得患失、担惊受怕的感觉,他曾比谁都感受的透彻,况且庄白书在整件事中又毫不知情,这几年下来他所遭受的煎熬和痛苦,他又何尝不懂?
他安抚似的握了握搂在身上的手,坚稳地承诺道:“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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