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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念[修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扶子不好吃
因此,柳释身上的法宝只多不少。
二人刀剑相向,你来我往,不多时,宿歌便败下阵来,身上添了许多伤痕,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平日里素白的衣衫变得破烂,染上灰尘与鲜血。
柳释倒是没有真的把他怎么样,他作为代表凌霜剑宗来鸿衍宗为散源大能贺寿的来客,如果在鸿衍宗的地界上杀了他们四大长老之一的门下爱徒,这事恐怕不能善了。他不过是看宿歌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顺眼,给他些教训,这种程度的伤害,除了疼痛了些,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吃点上好的丹药,瞬间便能完全恢复。
柳释起雷天斩,飘至空中,睥睨地看着宿歌:“你别再来打扰柏函。”
宿歌吃了回血和疗伤的上好丹药,身上伤痕恢复,衣衫却还是那副狼狈的样子,他也不去在意,更没有用法术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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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然一新,而是勾起唇角,神情冷然嘲讽:“我说过,这话谁说都可以,你来说,只会让人嗤笑。”
柳释蹙起英挺眉峰:“你!”
就在这时,异变凸起,二人身侧忽然闪过一道急速鞭影,鞭子狠狠抽到了他们手臂一层,灼热火意直接烧穿了他们用贵重材料织成的衣衫,烫伤了二人肌肤,留下焦炭的痕迹。
他们二人方才打的太过投入,竟是都未注意到从昏睡中清醒的灵芮何时躲在了暗处,朝着他们发出了攻击。
灵芮好容易伤好醒来,哪怕是为了不让薇罗仙子担心,宿歌也不能对尚处于虚弱期的她大打出手,于是他只好作罢,也没再理会柳释,只衣袖一挥,便画作一道光影消失在了原处。
柳释无奈,灵芮是柏函宠爱的小师妹,柏函已经对自己如此冷淡疏远,自己更不敢拿他这个师妹怎么样,只好吃下这个亏,扭头深深看了一眼九曲殿,也御风离去。
灵芮深知自己修为不及那两人,身子又刚刚痊愈,无法继续与他们正面交锋,便美目沉沉凝视他们消失的方向片刻,这才转身往九曲峰上走去。
柏函哥哥,芮儿回来了。
院内,孟亦眯着清冷双眸,惬意地晒着太阳。
童衡吃了回天洗髓仙丹,闭起关来不是一两日的事,索性孟亦也并不着急,仙丹吃了,最后是何结果都是他自己的机缘造化。
就在孟亦如这般悠悠出神之际,九曲峰的禁制被人所触碰。
孟亦站起身,缓步走向栅栏门,穿过禁制走了出去,抬眼往外看去,却见站在那里的人,是灵芮。
灵芮一身素纱,玉立娉婷地站在九曲峰的山脚下,她远远地看着孟亦,柳眉微蹙,轻咬殷红下唇,灵动美目中波光粼粼,启唇叫道:“柏函哥哥。”
孟亦眼角化柔,颔首:“嗯,你醒了,身体好些了?”
“好了,”灵芮左右仔细看着孟亦,见他神情无异,身子比自己刚刚离开鸿衍宗时好了太多,心中稍定,这才继续问道,“柏函哥哥,你怎么救得我?”
孟亦泛泛提及:“早些年留下的丹药,刚好派上了用处。”
两人并不进入九曲峰,就站在这禁制外熟稔地交谈着。
“刚刚我碰到宿歌和柳释了,灵芮修为不及他们,将将只趁他们不备各打了他们二人一鞭。柏函哥哥,”说到这里,灵芮仰头直视孟亦,眸中全是盈盈水光,语气无邪而真诚,“总有一日,灵芮要把那几个人的抽皮剔骨,再将他们的心脏和元婴挖出,捧到柏函哥哥面前来。”
听着灵芮说的话,孟亦恍惚间想起了那年他遭受那般磋磨,从生死边缘挣扎回来,气力全无灵息微弱地躺在九曲殿内温暖的玉石床上的时候。彼时,灵芮便站在他身旁不住地掉眼泪,说她恨极了鸿衍宗,也不再敬慕师尊。
她说自己有朝一日,终要将那几个人抽筋拔骨,也剖去元婴,剜了心,血洒满地,肉熬作汤,然后带她的柏函哥哥离开这里。
后来,她当然没能带走孟亦。
玄温最初设下九曲峰禁制的时候,甚至为此定下了不准灵芮踏入九曲峰的规矩。至于灵芮后来所谓的“外出历练”,一是她想为孟亦找来重塑元婴与心脏的天材地宝,二则是迫不得已。
犹记那年,灵芮在一旁哭着,床上的孟亦则唇色苍白,抬眼吃力地望向窗外,只觉天气着实是冷得很,从身上冷至了心底,冷的四肢无力,眼角酸疼。
于是他问灵芮,这么冷,是下雪了吗。
灵芮哽咽着回答他,没有下雪,柏函哥哥,是你的心寒了。
第17章
灵芮已经活了数百年,也不知经历了多少生里死里的磨难,在外人看来,早就是仙风道骨姿容绮丽的强大女修者,在孟亦面前,却仿佛还是当年那个才到自己胸前的小姑娘,爱撒娇喜恶作剧。
此刻,灵芮便垫着脚尖,大病初愈的面上满是粉黛红光,衣服娇俏的小女儿姿态,一只手提着自己的裙边:“柏函哥哥,你想芮儿了吗?”
孟亦未应她,而是声音含柔,问她道:“外出几十年历练,为何身中奇毒归来?”
灵芮闻言咬了咬下唇,满眼不甘:“灵芮一路历练,想为柏函哥哥寻神药,几月前听闻西陆有神药出世,能活死人肉白骨,塑元婴破心魔,便立时前往……谁知……”
孟亦接着她的话讲了下去:“谁知,神药是假,骗人是真,幕后有人在操控整件事的风声和消息,只看着有哪些修士闻风而来,自投罗网。”
说完,孟亦轻蹙眉峰:“灵芮,我当初怎么告知于你的?”
灵芮闻此,微微低下了头,仿佛听话的孩童承认自己的错误:“修真一事虽然势在与天斗,与命斗,但是切记不要为不重要的事以身涉险。”
“可是”说到这里,灵芮忽而仰起头,眼神坚定执拗,“柏函哥哥的事情怎么能算‘不重要的事’?柏函哥哥你放心,芮儿这次未能成功,下次必定为柏函哥哥寻来神药。”
与灵芮执着的双眼对视,孟亦心中微叹,即使他素来宠着灵芮,此时也还是言语严厉:“修真界广阔浩大,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穷凶险恶难以预料,你方元婴初期圆满的修为,若是遇上些境界远超过你的大能,亦或是凶兽猛禽,该如何是好?”
灵芮闻言,乖巧甜蜜地笑了,柳眉明眸弯成了月牙状:“我知晓柏函哥哥是担心芮儿,芮儿行事有分寸,必不会让柏函哥哥忧心。”
但是,神药她要找,那几个人的元婴和心肝,她也要挖。
柏函哥哥早就不复记忆中俊朗和煦,温润爱笑的模样,仿佛失了情爱,失了神念,只留下一道惫懒冷清的虚弱躯壳,可在灵芮看来,她的柏函哥哥还是那个天之骄子,那个顶顶风光,顶顶好看的仙人般的人物。
见孟亦似乎还要叮嘱她些什么,灵芮两步上前,挽住了孟亦的胳膊摇了摇,嗔笑道:“柏函哥哥,随我去木灵峰坐坐吧。”
因为玄温特意在禁止上定下的规矩,灵芮不能踏入九曲峰禁止之中。
而这木灵峰,就是灵芮自己的峰头。
孟亦想着,自己五十年不曾离开九曲峰,没想到这段时日来,不够短短时间,就因各种缘由外出数次。
这么想着,他还是点头应了灵芮的要求。
灵芮见状,高兴地笑开来,挽着孟亦的手臂不肯松开。知晓孟亦已经失去了修为,没了御剑飞行飒沓潇然的能力,她在孟亦答应随自己去木灵峰的同时,便祭出了一柄飞剑,挽着孟亦踏上飞剑,御风而行的过程中,又祭出一道纱幔屏障,为孟亦挡着风。灵剑上疾风呼啸,灵芮生怕他因此受了寒。
在她为柏函哥哥找到灵药,使得他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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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从前风采之前,她都要保护好自己的柏函哥哥。
孟亦见此颇为好笑,自己什么时候,竟要轮到让小姑娘为自己挡风的境地,当真是老了,也废了。
好笑之余,尽管胸膛无心在跳动,眼中也生出一点柔意。
到底是自己当亲妹妹一样看宠大的小姑娘,明明还是自己记忆中孩童稚嫩的模样,现如今也成了能独当一面的修者。
灵剑上,灵芮没有再与孟亦对话。
仔细想想,这木灵峰还是孟亦由着灵芮要求,一手帮她建造装点的。
鸿衍宗的修士除了孟亦,都是在初成元婴之时,才有资格拥有一座峰头。八十多年前,灵芮突破金丹期,晋升元婴初期,作为鸿衍宗的宗主及灵芮师尊,赏下了这一座灵力丰裕的峰头。灵芮也是资质出众之辈,又被孟亦宠着,在外端庄,于内却总是有着一番小孩心性,屡屡念叨着要孟亦亲自为她装点这峰头,做她结成元婴的贺礼。
于是便有了如今的木灵峰。
木灵峰上没有如九曲峰一般针对性极强的禁制,非要在九曲殿禁制外就卸下法力,由身有铭佩之人引着进入其中。
两人本可以一路飞至木灵殿,灵芮去却偏在山脚下停住了脚步。之前飞剑灵芮未与孟亦说话,此时二人下了飞剑,她这才绕着孟亦跳来跳去,笑说着自己五十年的经历,也说现在也是自己五十年后第一次回来自己的峰头,且还是柏函哥哥陪着一起,光是想着就觉得欢喜。
二人跨入木灵峰地界。
入眼便是铺装整齐的大理石地板,沿着山间走过一道蜿蜒曲折的小长廊,可见一方湖泊,湖泊一侧架过去一段琉璃桥,站在桥上可以看到下面的水波凛凛、鱼儿嬉戏。桥后面是照着凡人间的院落设计,修建成的雕栏画栋的亭台楼阁,山间树木葱郁,小楼高高矮矮遮挡在草木中。在所有朱漆青瓦之后,峰顶的位置,才是灵芮平日里用来修炼住宿的木灵殿。
两人正沿着弯曲走廊往上行走,灵芮说笑着,孟亦在一旁静静地听,却见天边一道冷光闪过,挡在了他们身前。灵芮定睛看去,却见那人是一名薇罗仙子坐下的亲传小弟子。
那弟子见着灵芮,立时露出庆幸讨好的笑意:“灵芮师姐一声不吭就离开了丹岩峰,师尊怕你出了事,特叫我们几人去各处找你,如今既然是找着了,我先告诉师尊和师兄。”
说着,他放出两道灵光朝着天边抛去,眨眼不见了踪影。
灵芮闻言,蹙起柳眉。
这弟子口中的师兄,必然就是宿歌那混账东西了,看这情况,这名弟子是要将他的师兄叫过来了。
真真是哪里都有这些混账东西。
这般想着,灵芮召唤出本命法器炎月鞭,轻甩了甩,鞭风凌厉呼啸,啪啪作响。
第18章
那弟子放出去消息没过片刻,就到了薇罗仙子的回讯纸鹤。
弟子将自己的灵力输入回讯的媒介之中,那纸鹤便扇了扇翅膀,于空中盘旋半周,嘴中吐出人话,正是薇罗仙子的声音
“灵芮无事就好,然你身体初好,且在宗内休养些时间,谨慎外出,其他随意。”
话音刚落,纸鹤便化作浅黄光点,消失于天地之间。
灵芮不是薇罗仙子门下弟子,薇罗仙子此番上心,还第一时间寻人来找她,一番叮嘱,无论缘由是何,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那弟子听了薇罗仙子的话,转头对灵芮拱了拱手:“灵芮师姐,师尊放了心,既如此,我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孟亦,欲言又止。
他初到宗门四十载,一番刻苦修炼,十几年前才拜进了薇罗门下,做了普通弟子,认识的内门中弟子并不多,之前薇罗仙子让他来寻找“灵芮师姐”,只给他看了灵芮的样貌,所以他此刻并不知道灵芮旁边的人是谁。
看这人的气度姿容,定然不是杂役,然而既不是杂役,身上又怎么会一点修为都没有?
如此想了想,那弟子心中怕得罪了人,于是言语谨慎道:“这位师兄,在下告辞。”
说完,正准备御风而去,就见天边一道冰蓝光芒划过,下一刻,宿歌便稳稳当当地站在了他们身前。
那弟子见到宿歌,神情激动地叫了一声:“大师兄!”
宿歌颔首。
那弟子还想说什么,却见师兄如以往一样,气势冰寒,拒人千里,一副不欲多说话的模样,他唯恐惹了师兄不快,只道:“灵芮师姐安好,师弟还有事,便先行一步了。”
“嗯。”
那弟子这才御风离去。
宿歌将视线转向孟亦二人。
宿歌先前在九曲峰下与柳释打作一团,又被灵芮暗伤一鞭,心里正是不愉,偏生他刚刚回到自己峰头,便到师尊传信,言灵芮不见,让他确认灵芮安危。于是他吃下丹药,治好了身上的皮外伤,换了身衣裳就又来到了九曲峰,欲确认灵芮是在此处。
他在九曲峰禁制外待了良久,都未有人引他进去,就在他面色越加冰寒,以为自己被孟亦拒之门外的时候,终于到了刚刚那师弟的传信,说灵芮安好,是回了自己的峰头,木灵峰。
本来确认了灵芮回了自己的地界,宿歌便可以回去了,然而他细一深思,就想到孟亦十之八-九是和灵芮在一起,都在木灵峰。
这么想着的同时,身比心先动,等意识到了的时候,他已经在去往木灵峰的路上了。
此时,他看着孟亦站在灵芮身侧,神情虽然依旧惫懒,却较平时柔和了一丝,心中莫名郁结。
宿歌忽视了一旁的灵芮,直视孟亦:“孟师弟,我送你回去。”
“啪”
与此同时,一旁的灵芮一鞭扬下,挥向了宿歌。
宿歌修为高了灵芮两个小境界,之前不过是大意才会被伤了一鞭,此时自然不会再次被她的攻击伤到。他轻巧的躲过后,冰寒眸子凝了霜雪,挥手一根缚灵绳扔了出去,灵芮便被绳子束缚住了身体,灵力无法使用。
灵芮怒视宿歌:“混账东西!”
孟亦看向宿歌:“放了她。”
听着孟亦无喜无悲的清哑嗓音,宿歌心底郁结莫名减了些,他对孟亦对视,声音漠然:“我离开后,缚灵绳自会解开。”
“现在放。”
宿歌闻言一顿。
明明没了修为,这人怎么还是能有如此从容不惧的气势。
那刹那间,宿歌心底竟然隐隐升起了些不愧是孟柏函的诡异认同与自傲感。
自傲?他自傲些什么。
虽是这么想着,但宿歌没有放开灵芮,而是语气漠然不容拒绝,重复说道:“为了令师尊放心,孟师弟,我送你回去。”
言语间,是把自己的行为解释成了为师尊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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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孟亦眸中并无波动,他不知道宿歌忽然有此番所作所为是想做什么,然而无论宿歌意有何图,孟亦都没有将灵芮拉进来的打算。尽管灵芮从很久以前就念叨着要将那三人抽骨剥皮,但孟亦却不想她这么做,无论是天资还是修为,以灵芮之能,想要打过那几人,都是以卵击石。孟亦只想自己当做妹妹养大的灵芮,能有仙途广阔的一生,而不为了自己,被仇恨歪了前程。
思及此,孟亦将一储物袋放进了被绑着的灵芮的手中:“这是给你的重逢见面礼,我改日再来看你。”
灵芮蹙眉,眼中波光粼粼:“柏函哥哥……”
“听话,”孟亦道,“我也有些乏了,需要回去休憩。”
灵芮闻言焦急:“是身体不舒服吗?”
孟亦摇头。
灵芮转头怒视宿歌。
孟亦看向宿歌,神情淡漠:“不过不用麻烦修士送了,孟某有手脚。”
宿歌闻此,直接伸手揽住了孟亦的腰身,如第一次一样强制性将他带上了自己的飞行法器之上。
灵芮怒火中烧:“宿歌你,混账!”
宿歌充耳不闻,带着孟亦消失于天际。
许久之后,灵芮身上的缚灵绳才松了下来,跌落在地上。
飞剑之上,周身强风呼啸,宿歌一如既往的冷漠,说起话来公事公办:“散源长老五千岁寿辰将至,这段时间,我不希望鸿衍宗中出了什么事,弄得宗门里外的人难看。”
孟亦闻言,原本因风吹得过重而半掩着的上眼皮抬起,冻得有些苍白的唇边带着几不可见的清冷弧度,淡声评价道:“有宗门大师兄的气魄。”
宿歌闻言心中一滞。
这话,百年前,是他说给孟亦的。
当时的自己,是何心境?
孟亦比他入宗门时间要晚,也比他年岁小了许多,他们二人都是天灵根,但是偏生孟亦悟性极高,此后百年,不知不觉在修为上竟已追上了他,相信不假时日便能越过他去。再加上孟亦容貌绝好,为人俊朗正气,很快就成为了宗门上下口口相传无人不仰慕的宗门大师兄。
在那之前,宿歌一直是被宗门上下所称赞敬仰的大师兄,后来无知觉间竟与孟亦齐了名,甚至隐隐还被其超了去。
宿歌生性凉薄,一心修炼,本不应该将此事放在心上,但无奈那人实在太过惊艳,眉目如画,天资过人,自己用十日参透的玄妙口诀,他五六日便能琢磨个通透。
他无法不去注意“孟柏函”此人,更无法不去在意二人偶遇之时,孟亦看向自己的温润灵澈的眼神。
宿歌心中渐渐滋生异念,这对他的修行极为不妥。
于是,不知出于什么念头,嗔妒或是试探,在某次偶遇,孟亦一身素衣,飘然而立,笑问他“宿师兄,这是要往那里去”的时候,他鬼使神差挑眉说了一句“有宗门大师兄的气魄”。
第19章-
回忆起往事的刹那,宿歌心中情绪倏而波动,原本压制在心中底层的魔障竟然莫名翻涌起来,凝结成浓稠的不知名邪念,呼之欲出。
他眼底划过几不可见的墨色暗芒,驱使灵力,使得脚下飞剑行的越快。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九曲峰。
待飞剑巨地面只有半仗高度的时候,孟亦兀自下了飞剑,往九曲峰上走去。
宿歌见状,眼中沉积的深沉墨色越来越重,明显是心魔郁结的样子。然而即便他匆匆抵达了九曲峰下,却没有急着回到自己的峰头打坐,以压制心魔,而是凝视着孟亦头也不回潇然而去的背影,伫立良久。
究竟有哪里不对。
宿歌不禁自问。
虽然他许久以前就知道自己有心魔未解,因此修为不得进境,但那时候他只以为是自己根基不够稳,于修炼一途上过于执着而导致。
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为何……
宿歌凝视着孟亦消瘦背影。
为何,会因你而有了心魔。
孟亦的身影消失在禁制之后,宿歌这才飞身而去,离开九曲峰的地界,掠过重重青山,回到自己的苍殿之中。
宿歌步伐匆匆,于殿内最深处用九天玄冰堆砌的冰寒彻骨之地坐下,阖眼盘腿打坐入定。此番作为,他明明该静了心,却不知怎的,脑海中却全是孟亦曾经的明朗笑意,以及他那一句眉目含柔的“宿师兄”。
意识深处,孟亦笑着,笑的好看极了,眉眼动人,那双明澈通透的眸子弯弯的,看着自己。
他叫自己
宿师兄。
宿师兄……啊。
心魔越是翻腾,那人明晰鲜活的音容笑貌便越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真实地仿佛印在了自己心中。
刹那间,宿歌原本已经被冰寒之气压制下来的心魔顿时更加剧烈地于心底滚动起来,那不知缘由的执魔化作了浓稠的黑雾,一寸一寸于心底弥漫侵染了宿歌全部的心神。
宿歌睁开眼,眼底彻底被黑雾占据,仿佛被执念摄了心魂,郁结于胸。
心魔不知缘何滋生,修炼受阻。
孟柏函。
宿歌眼中第一次出现了茫然的神情。
我是不是,该杀了你。
孟亦从不与自己过不去,即便以往受过些伤害,如今再见到那几人他亦不会有情绪上的波动,更不会因为他们的存在而让自己的悠然日子与生活步调有丝毫的错乱。
他不是会因磋磨而郁结到不知死活痛不欲生的人,因为做错事的人从来不是他。
他不需被自己所受过的伤害所困。
.
孟亦回到九曲峰后,歇了片刻,日暮渐渐西垂。
童衡那边尚不知要闭关几日,孟亦这几日了心神,疲于自己准备吃食。
他因放血之故,这几日身子虚,总不愿意动弹,幸而食物并不只有做熟的那些灵米灵谷,灵果灵蔬,还有“辟谷丹”。这辟谷丹,能顶腹饿,没有修为的垂髫小儿也能食用,就是滋味不佳,灵力不强,滋补身体的效用没那么好罢了。
正当他刚刚拿出辟谷丹,准备咽下之时,便察觉九曲峰的禁制被人触动。
孟亦只是停顿须臾,便继续用微凉手指捏着辟谷丹,送入口中,又抿了温水咽下,动作轻慢,极富韵律。任那禁制荡起不平静的波动,他并不急着去为外面的人开门。
片刻后,孟亦将辟谷丹消化,有了果腹之感。他起身准备去看看是哪个闲人大驾光临,却意识到外面触动那禁制的人,竟然安然跨过了上了禁制的木质栅栏门,自己走了进来。
孟亦停住了脚步,眉头微蹙一瞬后旋即展开,静静地候在原地,等待着奇怪的“来客”。
九曲峰上禁制是玄温设下,虽不知原因,但设立之初他便立了诸多规矩,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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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需佩戴铭佩之类”,约束着前来九曲峰地界上的修者。玄温是渡劫后期的大能,数千年来一直被人誉为东陆第一人,来者如果不是身上戴有铭佩,那就必定是修为可与玄温持平,甚至超越过他的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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