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魔头好像喜欢我[穿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以魂代月
他努力想挣扎出这个困境,想发出声音让沈无心注意到自己,可身体却不听使唤!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中浮现出一团真气汇聚的光,下一刻,这团光借着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打向了沈无心!
沈无心从来对他不会设防,何况在与宋尧方才的一战中已经耗损了巨大的内息,此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击到了地上!
场内异况突变!
趁此机会,一道黑色长剑汇集真气,不知从何处飞出,蓦地插入了还未反应过来的沈无心的胸膛!
沈无心茫然地看着从胸口处贯穿出来的斩邪,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身体内逐渐流失……他不敢相信地看向楚歌,这是他最爱的人,此时却像一只木偶一样双目无神,呆立在原地……
他的五感一瞬丧失,只觉得周遭纷纷攘攘,却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好像有人在喊着,有人在奔跑,可他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原来……这就是临死之前的感觉吗?
脑海中突然千变万化,所有的记忆奔涌席卷而来,如走马灯一样在脑中旋转不停……
是四月杨柳依依,他坐在墙头之上,看着手持冰糖葫芦的楚歌,那笑容天真无邪……
是五月微风轻拂,二人坐在落花房檐,举杯月下共饮……
是六月阴雨连绵,二人初通心意,映月一吻浅尝辄止超越生死……
是七月沧海归来,二人携手归隐竹林,仿佛就要在竹林中携手一生……
原来人临死之际,最后记得的,都是那个人的好。
他轻抬起一只手,想接住这洋洋洒洒飘落的雪花,记起那人在雪中如花般灿烂的笑容,那人曾说过,一起在冬日里看过初雪的人,是要一起到白头的……
对不起,我食言了。
那只修长白皙、曾沾染了无数人的血的手,却并未接到他想要的雪花,一瞬垂了下去。
楚歌眼睁睁看着沈无心倒下身去,他想扑过去拥抱他,想不顾一切地去叫喊着让他醒过来,想将胸口的悲痛全都化成眼泪倾泻。
可他什么都做不到。
原来一个人悲伤到一定境地,是真的会失声的。
他的身体仿佛被禁锢在牢笼之中,任他如何挣扎撕裂,却始终无法摆脱系统在身上的控制。
为什么?为什么给了我生命却由不得我?
为什么我与沈无心明明相爱,却一定要让我们分开?
他已经答应我不杀人了……他也非常配合地交出了【醉琉璃】,为宋尧奉上最好的道路……为什么却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你到底还要让我怎么做?
直到沈无心在地上一动不动地闭上了双眼,再没了声息,那伸出的手无力地垂到了地上,他的身体才仿佛一下回到了自己的控制中,下一刻,楚歌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
楚歌再醒来时,已是在沧海。
他先是仔仔细细回忆了一番事情过程,随后便似疯了一般,跌跌撞撞地跑下床,赤着脚在雪地中一路奔跑,直至前堂才找到陶明康。
他几乎再承受不住,两膝一软跪在了陶明康身前,泫然欲泣道:“陶门主,无心在哪?求你告诉我无心在哪?”
陶明康并未答话,他虽不知楚歌为何在五华山上突然给了沈无心一掌,可他能看得出来,那一举绝非他本人自愿。
也许中间有太多他不了解的地方,可他也无力追究了。
生生死死,皆有定数。
五华山一战,宋尧以一剑贯穿沈无心为终,成为了新一届天下第一,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江明知一案在江湖中沉冤得雪,落花映月与沧海皆对当年之事供认不讳,唯有崇阳新任门主嘴硬,可也于事无补。
而晕过去的楚歌与生命垂危的沈无心被陶明康带回了沧海,企图全力救治。
可最终醒过来的只有楚歌。
陶明康带着失了魂的楚歌一路行至沧海禁地,那传说中会生长出千叶浮莲的地方。
幽暗的禁地中,唯有一副冰棺晶莹剔透,发出萦萦的光。
冰棺中,安静地躺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雪白狐裘,乖巧地躺在冰棺之中,白皙的脸颊如凝脂,一双桃花眼轻阖着,一席青丝散漫地铺洒在棺中,发间还扎着那条兰花发带。乍一看去,与平日醒着时并无区别。
就连断情,都完好地保存在他的身侧。
楚歌几近崩溃,他缓慢地走到冰棺旁,轻轻抚上了那人如玉的面颊。
明明这棺中的人啊,几日前还睡在自己枕侧,与自己低声细语。
可如今怎么就像个不会动的玩具,被摆放至了此处呢?
“他……死了吗?”楚歌声音颤抖地自己都听不清楚,他的眼泪啪嗒一声掉到了那人脸上,他又忙拭去那滴泪,生怕扰了那人清梦似的。
陶明康叹了口气道:“此冰棺可保持他肉身。我用催生之药,催生出了一朵千叶浮莲,已为他服下护住心脉,能不能醒来全看他的造化了。但因着此法违背自然之道……从此以后,我沧海,再没有千叶浮莲了。”
楚歌讶异道:“不曾想门主竟心至此,我……替无心谢谢你。”
说完,他又一次跪了下去。
陶明
反派魔头好像喜欢我[穿书] 分卷阅读90
康上前将他扶起:“这是我曾经欠江明知的。我想,时至如今,他应该也不希望他的徒儿就这么死去。”
沧海以它独门秘宝,吊住了沈无心的最后半条命。
可是无心,你会醒来吗?
……
说来也怪,自从他那日被系统强行附身后,待再醒来,只觉得一身轻松,从前的武功内力全部消失,那些系统曾经赋予它的东西全部被了回去,他试图召唤系统,可再也召唤不出来。
系统终于还是与他解绑了。
在用掉他的第二条命后,留给了他最后一条命,让他真正融为了这个世界的人。
可这个世界与过去的世界,又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呢?系统到底是否真的存在过,这些都无从得知了。
毕竟,宋尧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拥有了一个男主该有的人生。
接下来的日子,便枯燥又有盼头起来。
楚歌每日除了睡着,其余的时间全都寸步不离地守在冰棺旁边。
毕竟,若哪一日沈无心突然醒来,若是看不见他,不知该有多难过。
他每日来此,都会絮絮叨叨一些生活杂事。
比如自从江明知得雪,叶湖将他接进了落花门生活,叶鸿福倒也大度,愿意以对待贵宾之礼对待他,三人相处的倒也算不错。
“你的师父如今已经被照顾的很好了,你是不是也会很开心呢?等你醒过来,我们一起去看望看望他好不好?”
比如经五华山一事,天下间关于沈无心的争论倒是少了不少,皆评价他虽从前恶贯满盈,如今看去,倒也不失为一个美人如玉又重情重义的侠士。
“若是你知道外人都如此评价你了,一定又要跟我臭显摆了吧?我好想看你得意又自负的样子,你何时才能做给我看?”
比如那凤星文前些日子来了趟沧海,见了沈无心在冰棺中躺着,居然不顾温润形象,扑在冰棺之上哭得比楚歌还凶。
“那凤星文也真是小哭包,怪不得你当日和我说,他温润的形象都是装出来的,果真如你所说。他也真的很想你了,你知不知道?”
可说到最后,往往都会泣不成声,他趴在他冰凉的胸口上,听着胸膛内平缓的心跳声:“无心,好相公,你何时才能醒过来,我真的很想你。”
……
这样漫长的时光,不知不觉中一过便是三年。
三年,久到有意被接到沧海后,已经从一只小猫长成了大猫。久到叶湖那个调皮鬼在下山游历时碰到了心爱的男子,与其喜结连理,如今已经有了身孕。久到所有人都认为沈无心不会再醒来,只有楚歌还在殷切地盼望着。
转眼时光匆匆,又已至一年七月。
遥记三年前的七月,二人手牵着手,站在初心崖旁,笑看山间碧浪滔天,风起云涌,漫山合欢花落英缤纷,漫天飞舞。二人会心一笑,仿佛那时便是永恒。
沧海的后山上也种了许许多多的合欢花,只是远不如初心崖上的来的好看壮观。
在一个明媚的午后,楚歌跑到后山上,掀起衣袍捧着,拾了满满一衣兜的粉色合欢。
像这样美丽的花朵,不该零落成泥,它如同那人一般,应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值得被温柔珍藏。
何况冰棺太单调,那冰冷的寒气总让人不寒而栗,如同缺少生气一般死气沉沉,理应用些花儿陪衬。
每个季节,楚歌都会采了不同的花,轻放在沈无心耳侧。
今日一如往常,他兜着满满的合欢花回到禁地,刚走至门口,冥冥中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他一抬头,被眼前的一幕震住。
兜着衣服的手一松,粉色的合欢洋洋洒洒落了下去,风一吹,带着纤纤花叶飘荡在了空气中。
晦暗的山洞中,那人……沈无心,仿佛这些年从未变过,他安静地在冰棺前负手而立,一双含情眼眸噙了泪水,正默默地注视着自己,如当年初见时一般,他清俊朗逸,如画中走出的谪仙美人,两颗梨涡浅浅浮现,是那久违的笑容。
人生若只如初见,只道当时是寻常。
楚歌傻站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又揉,揉了再揉,最后却搓出了眼泪。
像断了线。
原来,这便是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最后,他努力化出一个笑容,想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傻。
此刻,前尘往事俱已不再重要。
沈无心阔步走上前来,牵起他的手,一如三年前在五华山前,那时漫天飞雪,他为他系上雪白狐领,对他说‘此战结束,我们便回家。’
许久未言语,声音已是青涩沙哑。
他紧紧搂住他,抵在他的耳侧,轻声莞尔:“阿楚,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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