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魔头好像喜欢我[穿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以魂代月
楚歌看叶湖这幅模样,不敢再跟沈无心嬉皮笑脸,试探道:“叶湖,你还好么?你真的要跟我们下山吗?”
叶湖茫然地抬起头,许是初听到真相,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如今做什么都是慢吞吞,反应慢半拍似的,她点点头,声音似蚊子哼哼似的:“你们会嫌弃我吗?”
“不会。”还未等楚歌开口,沈无心突然接话。在场的所有人中,或许他才是最能理解她的那个人,两人命运波折,似有牵丝线一般纠葛,说到底,都是被那幢旧事害惨了的可怜人,他难得对除了楚歌的人露出关心的意思,此时却安慰她道:“我想,你父亲也会很想见你,但是他如今不比从前了,可能……会让你失望。”
“我不怕失望。”叶湖殷切地看着他,“我总归是要替我母亲完成再见他一面的心愿的。”
沈无心沉思片刻,半晌,他才说:“好,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
“见完他之后,把【醉琉璃】给我。”沈无心平静地看着她,他心中始终记得,楚歌一直在追寻此物,虽然不知道他用来做什么,但是既然他想要,他就会帮他拿到。他也相信,叶湖会答应的。
果然,叶湖犹豫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毕竟睹物思人,若是人寻到了,物也不显得那么重要了。
凤星文笑道:“既然如此,我也随你们一起去。”
……
几人说走就走,一路上将自己所知信息互相交换了一遭,不知不觉已到了夜间。
他们寻了客栈,准备先凑合一晚,次日再出发。
九月的夜里霜露微凉,清明月光打在床头上,楚歌极轻的翻了个身,望着窗外清冷月色,却怎样都睡不着。
一双手从腰间覆上,他一惊,才察觉到原是身边的沈无心竟也没睡,那人声音哑哑地,带着撒娇意味,轻哼道:“在想什么,怎么还不睡?”
楚歌不答话,偏过头去,对上沈无心朦胧的漆黑眼眸,似有心事一般,重重叹了口气。
自从他二人来落花走了一遭,一切似乎恢复从前的模样,再没有竹林时那般温存旖旎了。如今,倒也只有夜里,两人还能相偎着说几分体己话,其余时间却觉得总是忙着正事,外人眼中,有时连句玩笑话都开不得。
沈无心见他不答话,诚心逗他,一双手如游蛇一般,去挠他的腰间。
楚歌最怕痒的,若是平日里这样闹他,只怕早就满地打滚了,今夜却出奇的平静,他不禁奇道:“怎么,谁惹你不开心了,跟夫君说说,夫君替你揍他。”
楚歌知道他这是在哄他开心,转过身去,滚进了沈无心的怀中:“你不问我吗?”
“问你什么?”
“不问我要【醉琉璃】做什么。”楚歌把头埋得更深,他总觉得,对宋尧的好就像对沈无心的亏欠,但这本来就是他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如今却跟反派相爱了,许人一诺,无论如何都该做到,他既然当初答应了系统要将【醉琉璃】带给宋尧,如今也不该抵赖。
至于以后……他早就想好,既然宋家曾害得沈无心平白遭受许多痛苦,等清了这桩承诺,往后也不必再来往,只当江湖路上的过客便好。
沈无心温柔地笑了:“你相公通情达理,也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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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为人,你想说便说,不想说,我就帮你拿到就是了。”
楚歌抬起头,定定地望着他嘴角扬起的笑容,那是只有对他一人才有的真心,半开玩笑的话中蕴着无限柔情。
“我要将【醉琉璃】带给宋尧。”
“嗯。”
“你不会不开心吗?”楚歌本以为他会吃味,会生气,却没想到看到的是平静如水的表情,这着实不像是他认识的沈无心。
沈无心携起一缕他的青丝,在修长的指尖圈圈缠绕,听他如此说,倒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装模作样道:“你说的对,我是该不开心。”
但一点不开心的样子也无。
他又缓缓道:“我记得最初见你时,你便是同他一起找那什么【醉琉璃】,其实那玩意对我来说也没用,你若想给他,给就是了。”
楚歌愣了,万万没想到沈无心居然也有这么通情达理的时候,刚要说什么,却听他继续道:“但你要答应我,等你给了他【醉琉璃】,从此便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他一把裹住楚歌的腰,将他拉的极近,呼出的气息在耳畔如暖雾一般,一碰到脸颊就碎了,他的声音极轻,话中带着不可一世的狠戾:“我会吃醋,我恨不得将你囚禁起来,只归我一人所有。每一个跟你说话的人,我都想杀了他们。”
说完,他松开手,又一脸玩味地看着楚歌,仿佛刚才说的都是玩笑。
这情话太要命,楚歌心中一颤,知道他此人言出必行,笑容都是遮掩,遂听话地点点头,还不忘奚落他一句:“我瞧你这小家子气,倒跟个姑娘似的。”
沈无心听了觉得好笑,讶于怀中的人倒是越来越不怕他了,怎么也要重振夫纲才行。
他一翻身覆到怀中人身上,面上笑意更浓,手却已经不老实起来,正赶上这些时日忙着行路,倒把这闺房趣事给放置到了一边,如今楚歌竟挑衅他,他也不如顺水推舟了。
“哦?我哪里像姑娘?姑娘也能给你带来如此美妙吗?”
楚歌被他触到神经,闷哼一声,皱起眉头:“别闹了,星文还住在隔壁呢。”
身上那人却似没听见似的,更肆意起来,调笑道:“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不懂情啊爱的,如今我倒是教教他,让他在隔壁听着且是。”
他俯身,不等身下人再辩,已堵住了他的唇,灵活的舌尖在那人口中肆意搅动吸吮,那人终是绷不住,整个人软了下来,如松软粘腻的棉花糖一般听话地任他驰骋。
霜华更重,微凉的湿气弥漫在空气里,寂寥的夜中伴着声声低吟,倒为这黑暗增了许多旖旎色。
☆、53
次日清早,楚歌和衣而出,对上隔壁正开房门的凤星文,凤星文头发凌乱,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跟熊猫似的,颇怨念的看了楚歌一眼,再维持不住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形象。
楚歌狗怂地低下头,不好意思看他,心里却乐得不行,回头看向自己屋中的沈无心,后者正在屋内穿靴,见他正低着头偷笑,也跟着故意打趣起凤星文来:“星文昨夜没睡好么?”
凤星文冷哼一声,看这人到底能不要脸到何种程度,摇头晃脑故作无奈叹气道:“哎呀,这客栈哪都好,可就是隔音不好,昨夜不知道哪里来的猫,叫了一夜,自然是睡不好了。”
沈无心笑道:“此法可解,你只需也自己养一只猫,便不觉得其他猫声音吵了。”
一句话说的凤星文红了脸,他毕竟是医者,出门在外要讲究行身作风,不比沈无心这种江湖浪子可以逍遥风流,怒狠狠地剜了沈无心一眼,转身去找叶湖了。
楚歌望着气急败坏的凤星文,笑道:“我瞧他现在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楚歌想了想:“嗯……从前看他如谪仙似的,应是文雅淡薄,不食人间烟火那种,如今气性倒是越来越大了。”
“都是装的。”沈无心丝毫不给他留情面,也全然没意识到自己是在背后戳人脊梁骨,他替楚歌正了正插在发间的乌木簪,“走吧。”
……
二十年前,江明知被沈如风一掌风带到了流月涧,传闻中,流月涧乃是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内有桃花十里,潺潺清溪,野鹤肥鳜,非有缘人无法寻得入口。然而事实不过是因为流月涧夹杂在众山脉之间,地方又小,极其难找。然而,这也为江明知与沈无心的隐蔽人世提供了极好的条件。
楚歌一行人跟在沈无心身后跋涉在山间,山路崎岖,烈阳如火,几人又走了太久,皆是累得满头大汗,一路静默无言,专心赶路,叶湖年级小,又是姑娘家,体力耗更大,昏昏欲睡的她只能强行找话题:“流月涧当真如传闻中那么好吗?真的有漫山桃花吗?”
“没有。”沈无心一边在前头开路,一边讲解着,“所有描述的令人遐想的故事,都是人们的一个虚幻向往而已。我与师父在那生活十余年,每日面对的都是些破石头烂树枝,唯有那条名叫‘流月’的溪水是真的。水中清澈,鱼类繁多,个个肥美香滑,入口即融,我那时在山间捉了鱼,晚上回去就可以做红烧鱼、清蒸鱼、糖醋鱼、炸鱼、烤鱼、煲鱼汤……”
几人从赶路以来,极少能像样的吃顿饱饭,此时听他这么说,不自觉地吞咽了一波口水,只有楚歌了解他,直到他这是诚心气人,不由怼道:“吃了那么多鱼,怎么就没腻死你呢?再刺激我们,我们就把你做成鱼吃了。”
沈无心楚楚可怜地看着楚歌,委屈道:“如今为夫没了武功,竟然要被你欺压在头上了吗?”
楚歌受不了他这幅做作样子,翻了个白眼,内心给他的好相公再次贴了一个“此人有毒”的标签。
“你的武功,何时能恢复成原样?”凤星文问道。当日他听闻沈无心武功被封也是有讶异的,他没想到自己的师父居然真的愿意救他,也庆幸自己当年没有把千叶一并摘了,只是如今距离天下第一大会还有不足两个多月的时间,他若在此前无法恢复武功,去了五华山跟寻死也没什么区别。
沈无心摇了摇头,气定神闲:“没算。”
也就他才如此心大了……连生死之事也不放在眼中。
楚歌嘲笑他道:“你如今没了武功,还天天背着‘断情’做什么,摆设吗?”
沈无心听闻此言,笑眯眯地把断情从背上取了下来,一手扔到了楚歌怀里,那剑压得楚歌身子一晃,沈无心故意看他做窘似的讥笑道:“楚大侠说的对,既然如此,不如你替我背着吧。”
楚歌:……。
他抱着怀里的断情,欲哭无泪,心想自己办的这叫什么事,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论起比贱来,离沈无心还差十万八千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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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行呢。断情一剑乃玄铁所铸,重达三十斤,平日里看着沈无心玩的轻巧,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如此沉重。
叶湖与凤星文对视一眼,皆是一副外来人没脸看的表情,这打情骂俏的行为让在场剩余两只单身狗情何以堪。
就这样,楚歌背着清风,怀中抱着断情,继续赶路,只是这一番打闹,倒是让被刺目阳光照得头昏脑涨的众人顿时清醒了许多,一路欢声笑语下,时间倒也过得轻快起来。
及至傍晚,暮色四合,绯红色的晚霞挂在天边,火色夕阳垂垂落入山下,视野逐渐开阔起来,远远看去,一条溪流蜿蜒如蛇,从山上淙淙流下,除却两岸树木茂盛,其余地处只剩杂草,果真如沈无心所言,眺目远望之处全是一堆烂石头,众人才知,原是到了传闻中的流月涧。
叶湖突然顿住了脚步。
她不好意思又有些尴尬地向众人笑了笑,难掩紧张神色,多年心愿一朝成真,她心绪复杂万分,隐隐期待又惶恐。
虽说她与沈无心皆是受那场祸事牵连的孩童,但她与沈无心相同,又与沈无心不同。
沈无心对生父生母是没有概念的,在他从小就被教育着只尊师父,不知父母,过得是冷血无情的杀伐生活。可她不同,她知晓何为父爱母爱,知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对母亲没有印象,但早在当年母亲的信件中,知道母亲一生钟爱一人,那人眼中藏着星河闪耀,是万夫莫敌的大英雄,而如今证明,那个英雄,是她生身父亲。
她想见到他,又怕见到他。
想看看能让母亲一眼万年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又怕那早就心性大变的英雄如今垂垂老去,教人失望。
她甚至不知道,能同他说些什么。
楚歌奇怪地看着她,轻声唤道:“叶湖妹妹?”
叶湖微一怔愣,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走吧。”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人总要勇敢地踏出那一步,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山洞内昏暗无比,唯有洞外渗进些许光亮,洞内阴冷,吹的风都是凉飕飕的,一股恶臭从洞内飘来,几人纷纷捂住口鼻,面目狰狞。沈无心在前面带路,楚歌耐不住好奇,左瞧右看,心道怎么古人都爱住山洞,可这山洞也忒差了些,比起来,关押沧南的山洞都能算得上是豪华级别。
越往洞内走,他们越是震惊。
洞内杂乱一片,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岩石上长了大片绿油油的青苔,拳头大的蜘蛛在岩上织网,老鼠见有人来,受惊似的来来回回地蹿过,凤星文本就有些洁癖,此刻再迈不动腿,自言自语道:“这地方是住人的吗?无心,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我在此处生活了十余年,如何会找错地方?”沈无心漫不经心地驱开地上的杂乱石头,为后面的人扫清道路。
“若你师父真在此处,你为何不将他带出去?这里分明不是人住的地方。”凤星文嫌弃道。
沈无心:“废话,若他肯出去,我还用你说吗?”
凤星文:……。
终于,他们走到洞内尽头,远远地,瞧见了传说中的一代名侠江明知。
他佝偻着背,正背对着几人坐在那石头堆起的灶台边烤吃的,兴许是耳朵不好了,几人辗转到了他的身后,他竟也未察觉,只哆哆嗦嗦地架着鱼在火苗上翻来覆去地烤。
“师父。”沈无心开口道。
江明知反应了一会,才慢吞吞地转过身来,他白发苍苍,面如槁枯,丝毫不像才过四十的年纪,倒似风烛残年,面上褶皱,一双眼眸无半分神色:“哦,是无心回来了。”
沈无心看了一眼叶湖,后者已经懵了,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位老者,不敢相信他居然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江明知先是看到沈无心,才注意到他身后还紧跟着三个人,不由皱起了眉头,一一扫视而过:“今日这么热闹吗?”
突然,他看到默默站在最后的叶湖,如同死水一般的干枯双眼竟然缓慢地重新亮起了光泽。
叶鸿福曾经说过,叶湖长得很像他的母亲。
江明知忙看向沈无心,急切问询的眼神看得每个人心头一动,沈无心知他所想,解释道:“师父,她是你和师母的女儿,名叫叶湖。当年师母怀着她嫁到了落花门,待她出生后,师母自尽身亡了。”
叶湖噙着眼泪,走到他跟前,从怀中掏出【醉琉璃】,淡淡的蓝光在黑漆漆的洞中尤为亮眼,大红流苏左右摇摆着,她递到江明知眼前,颤声道:“您……可还记得这个?”
江明知注视着眼前的玉,那是他相隔二十年,几乎已经久远到忘记了的存在,可此时它静悄悄地出现在这个黑压压的山洞中,带着前尘往事一应席卷而来。
他颤颤巍巍地接过玉,安静地放在手中,细细打量着,突然,他将玉上流苏一拽,流苏脱玉而出,整块玉瞬间出现裂纹,所有人都被这一举动吓得瞪大了眼睛,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
这【醉琉璃】果然有机关吗?
江明知将玉从中间掰开,整块玉分为两半,玉石中间,赫然刻着一字,菡。
是了,这才是这块玉的妙所在,这是他当年亲手为卫菡刻上的名字,即使江闻天无故霸占此玉十余年,将玉表面甚至刻上自己的名字,但他却从未发现其中的关键。
☆、54(二更)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二更】
主要是为了让大家去看看新坑《温润王爷在线养龙》已正式更新第一章
多视角偏正剧风
喜欢的点点藏求求了(来自一个想靠藏上鞭腿的人呐喊声)
叶湖见此,心中一阵酸楚,她仿佛透过眼前的璀璨玉石,从中看到了二十年前自己的父母是如何相识相爱,可又如何被世人冤枉憎恨赶尽杀绝的全过程。悲凉之意油然而生,她再忍不住,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江明知本是万人敬仰的正道英雄,可到残烛暮年,却只能与鼠蚁蛇虫为伴,孤独地困居在一方小小的破旧山洞中。
世人不待见他,众门派盼着他死,‘江明知’的一代传奇早已在二十年前销声匿迹,如今苟且偷生的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而已。
叶湖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他,她的脑袋紧紧贴在他破旧的衣服上,那里是温暖的胸膛,她本该在这个胸膛的庇护下健康长大,可造化弄人。
她从一见到江明知开始,心中就似有一股无形的线牵引着,她知道那就是她的父亲,血浓于水,纵然从未见过,可就是没由来的亲切。
她不嫌他脏,也不嫌他名声如何,那都不关她的事,她只是如她母亲一般,毫无缘由的崇敬着眼前这个男人,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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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江明知怔忪片刻,才缓缓地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极轻地捋了捋叶湖的背。
苟活二十载,他一直不知道,原来自己早就有了女儿,而且不知不觉已经长这么大了。如花似玉的年纪,如同她母亲一样美好的笑颜,却可惜,他从未参与过她的成长。
“爹。”她轻声唤道。
“你叫……湖儿?”
叶湖摇摇头:“曾经,我母亲给我留下的乳名为念知。她至死都没有忘记你。”
江明知猛地呆住,下一瞬老泪纵横。
他曾怨过,曾恨过,曾在听到无心告诉他卫菡已嫁人身死时崩溃过,也曾懊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去找她,明明知道的,她那么心善的一个人,又如何会因外物而嫌弃自己呢?
可岁月无情,一切都回不去了。
“菡儿……是我对不住她。”巨大的悲伤汹涌而来,裹住了他的心,他难过地不能自已,“若是当年……当年我去找她,最后也不会如此……”
叶湖从他怀中脱出,目光坚定地望着那双浑浊的双目,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父亲,你放心,我跟沈大哥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在世上重新为‘江明知’三字正名,你是所向披靡的英雄,这一辈子都是。”
江明知替她擦下脸上的泪,想挤出一个笑容,可还是没出息地先落了泪:“傻孩子,我只希望你一生平安。”
世上所有父母,哪有不盼望自己孩子平安的呢?
他突然意识到,当年沈如风将沈无心交给他的时候,想来也是希望上一代的恩怨不要掺杂在下一代的身上,那时的沈如风只是作为一个父亲,相信天下第一正道定然心胸宽阔,不会难为一个幼童。
可他却听信了宋尧的话,为他在身上栽了所谓‘无情蛊’。
是他太自私了,只想拿着沈无心当做复仇的工具,锻造他,利用他,最后还要杀了他。
可沈无心一直无怨无悔地替自己做事,但凡自己说要杀谁,他一定不惜一切代价也会去取了那人性命。
当初害过他的人,皆成为他的剑下亡魂。
可如今事成,想来‘无情’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愧疚地看着沈无心,若非今日他将叶湖带来,或许他这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也这一辈子体会不了为人父母的苦心。
“无心,对不起。这些年,委屈你了。”他垂下眼睑,叹了口气。
沈无心没有接话,半晌,他才淡淡开口:“无妨,我会跟叶湖一起,助你有生之年平反冤情。”
叶湖拭去眼角的泪,关怀道:“爹,你随我们出去吧,这里怎么能住得下?若继续让你留在此处,我跟不孝有何区别?”
“我不愿出去。”江明知摇了摇头,“出去有什么好呢?你当外面四大门派若是知道我还活着,哪个不会千方百计要我性命?”
“可是……”叶湖还想再说,却被江明知打断。
江明知平复了一下情绪:“湖儿,我有生之年能见到你,已经很欣慰了。当年我跟你娘在一起,度过了我这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可我最后……连声道别都没有勇气和她说。如若可以,你替我到她坟前上两炷香吧。”
他恍然间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子,那个让他魂牵梦萦二十年的人,物是人非,红颜枯骨。
“无心。”江明知背过身去,不再看他们,他的背影中仍有当年的从容,“你将湖儿送回落花吧。这里不是她该呆的地方。”
“是。”沈无心顺从答道。
叶湖怎么也没想到,她才刚来就要被赶走,连忙急道:“父亲,你这是何意?我这才刚来,你就要把我赶走吗?”
江明知声音不悲不喜,负手而立:“湖儿,你是落花门的小姐,从小锦衣玉食长大,你能在那里获得自由自在。可我不同,你也看到了,我只能住在此处窝窝囊囊的活着,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叶湖刚刚平静的内心又起了波澜,她的身体都在颤抖,极力解释道:“为什么?爹,我不怕吃苦,但我怕这世上只有我自己孤零零地活着,我从小就没有母亲,难道我的父亲也不要我吗?”
“走吧。”沈无心在一旁拍拍她的肩膀,她不可置信地望着江明知的背影,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她十余年苦寻身世,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又跋山涉水,千里迢迢来找他,可他居然不要她。
但她仍不死心,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答案才罢休,她倔强地复问道:“父亲,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
仍然没有回应。
“来,湖儿,我送你回家。”凤星文看着情势不对,拉住她的手,作势就要把她往外带,她不再挣扎,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在面上滚滚滑落,只一步三回头地望着江明知,期盼他还能对这个决定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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