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路人甲[娱乐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子萌
“我知道既明对你很好,和对待别人都不一样,我一开始也觉得奇怪,可仔细想想,再过来看看你,也就了然了,”于枫悠然靠在沙发背上,刚才被陈珂打压下去的一点点气势全都满血复活了,“十二年前,既明还是个学生,在横店拍他的第一部电影,在那个地方遇到了那个人,他们当时也差不多你这么大年纪,谁还没有个触景生情,留恋感怀青春岁月的时候呢?我想,既明这次在同一个地方,再遇到你,可能是勾起了一些往事的回忆,不自觉地就……有些移情吧。”
“我把这些陈年旧事告诉你,”于枫嘴角噙着淡漠的笑意,这让她唇线紧绷,显得有一些刻薄,“是想让你知道,年轻人自信张扬固然是好的,但自不量力就不对了,千万别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别人对你有一点好,你就不顾一切地往上扑,早晚害人害己。”
于枫说完这番话,就自顾自地去喝茶,她要表达的两层意思都说清楚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这样的感情在方家都很难被祝福,方既明很可能因为类似的事再次深陷泥潭;而提及旧事,就是让陈珂看清自己的斤两,不要觉得方既明对他好,就是对他有意思。
反正于枫自己是不太相信,历经大风大浪生死离别而感情淡漠的方既明,会在这么一条一眼看到底的小河沟里翻船,她不信自己儿子会对这个认识没多长时间的男孩儿产生真的感情。
所以她敢来说这么一番话。
这两层意思,不管陈珂领悟到哪一点,都够他那一颗没多少幽深曲折的心,纠结郁闷好一阵子了吧。于枫想。
斗争经验丰富的于枫阿姨想的没错,陈珂小同学已经不那么淡定了,理智上,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听了几句闲言碎语就被牵着鼻子走,可情感上,就是忍不住满脑子胡思乱想。
☆、37
客厅里的僵硬气氛是随着凌晨的到来而结束的。
于枫一见凌晨,立即就想到这是陈珂拨出去的那个电话带来的效果。
方既明没接到陈珂的电话,再打过来已经关机了,他觉得蹊跷,稍一调查,就知道是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亲妈跑去找陈珂的麻烦了。他马上让凌晨过去看看情况,他还真拿不准一向惯于口舌之争的亲妈和脾气倔强的陈珂对上,会是什么后果。
凌晨进门和两个人都打了招呼,便转向脸色阴沉的陈珂,说:“陈珂你先去忙,我有事要单独跟夫人汇报。”
陈珂知道这是要把他支走的意思,嗯了一声便跑出门,他心乱如麻,在花园里漫无目的地转了两圈,蹲在一处牡丹花圃里,发泄似的用花铲用力挖土,泥土里滚出的蚯蚓,被他一个不注意直接斩成了两半。
于枫知道凌晨来就是为了请她走,反正她该见的人也见了,该说的话也说了,没必要再耗下去,起身随着凌晨就出了门。
“凌晨,”于枫搭着凌晨的手,不紧不慢地从屋里出来,一边问他,“你跟着你们方总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事你怎么看?你觉得……他对这个陈珂是什么意思?”
这是两个人已经走到车旁边,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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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不远处就是陈珂所处的花圃,司机下来给于枫开车门,于枫却站着没动。
凌晨沉思片刻,笑得老成持重:“我倒觉得是夫人多虑了。”
“哦?怎么讲?”于枫饶有兴趣,这个助理一直紧跟在方既明身边,他的话很有参考价值。
“上次在横店出差,我一直跟着方总,对这男孩儿的事有点了解,”凌晨回答,“方总在片场遇到过陈珂几次,看过他演戏,觉得他在表演上有些天赋,是个可造之材,就有意培养他把他签进公司,后来又遇到片场的事故,方总也是心怀愧疚,才把他带回来照顾,而且据我所知,方总带他回来,真心教了他不少东西,并没有……嗯,做别的。”这些并不是凌晨的真心话,而是他刻意说给于枫听的,目的就是让陈珂显得不那么重要,打消于枫的戒备和疑虑,把陈珂从靶心的位置救下来。
“你的意思,既明对他没有那种意思,而是伯乐遇到千里马?单纯想要培养他?”
“嗯,方总年轻时放弃了他最爱的电影事业,心里也有些遗憾吧……”凌晨继续说,“我想他看着陈珂进步成长,说不定感同身受,也不失为弥补遗憾,实现梦想的一种方式。”
于枫静默良久,她被凌晨说得动了心,确实,方既明当年违背父母意愿,非要去学表演,拍了几部片子也都是如痴如醉全情投入,他是真心喜欢这一行,当年未竟的理想,现在用一个年纪相仿性格相似的孩子去实现,说的过去。
于枫笑了笑,意味深长道:“我倒真心希望是你说的这样。”
陈珂在不远处一字不漏地听见了这番对话,他愤怒地把花铲丢在一边,一屁股坐在了泥地里。
太阳越升越高,陈珂的心却越来越凉,仿佛破了个深不见底的洞,冷风呼啸着往里吹。
一直都是他自作多情,方既明根本不是喜欢他,怎么可能喜欢他?
方既明一直对他若即若离,从不正面回应他的亲近,对他的百般示好无动于衷,陈珂一直以为是自己做得还不够,还没有好到让人喜欢,但现在看来,即便他再怎么听话努力,也不可能得到那个人一星半点的爱意。
他对你好,只是因为触景生情怀念故人产生了一点怜惜而已,只是因为你适合他拿来练练手,去实现他未完成的理想而已。
这些残酷的真相一下子压得陈珂喘不过气来,这些日子累积在一起的挫败感,被今天突如其来的嫉妒和愤怒彻底点燃,烧得他面目全非,完全不能理智思考了。
一面是“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会喜欢我”的心灰意冷,一面是“你怎么可以把我当替代品”的熊熊怒火,陈珂被这两种极端的情绪撕扯,觉得自己的身心都要碎成无数片了。
他想赶紧离开这里,何必再自取其辱呢?但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烧得他心髓骨头都在疼的那些怒火需要发泄,他想要报复,想要毁灭一切东西……
一直到中午,马瑞琳找到陈珂,把他拽回屋里吃饭,他脑子还塞满了这些自相矛盾、乱七八糟的想法。
陈珂食不知味,马瑞琳忧心忡忡地陪他坐了下来,把他的手机递给他,连比划带说地告诉他,先生打不通你的电话,打到我这里问你怎么样了,你赶紧回电话给他。
这样一个简单的意思,完全不在状态的陈珂猜了半天才弄明白,这让他又是一阵烦躁。
这他妈每天都在干什么?方既明是不是觉得每天打击他,让他天天活在一种“我什么都不会”的自卑感里很好玩啊?
他到底凭什么被关在这一个人都看不见的鬼地方,天天被当做儿子一样教训?念书要做笔记,看个电影还得写800字观后感,回答不出问题要被罚钱,还要劈叉抄书学英语!这都是为什么啊?!
陈珂越想越气,把马瑞琳和手机都丢在客厅里,自己下地下室去了。
地下室里有酒窖、品酒室和雪茄室,方既明允许他做完功课后来这里挑他需要的东西去练调酒。
他一有时间就跑下来,利用这里品种丰富的各种酒练手,调出来的酒时而成功,时而失败,统统拿去给方既明献宝,有时候还自创出一些风味独特的饮品,起个好听的名字,配上有趣的小装饰,自豪地端出去和方既明分享。
什么“玫瑰之心”“海蓝之恋”,现在看来,也都是白力气,在那个男人眼里,肯定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幼稚可笑。
陈珂心里难受,受伤之后本能想要逃避,眼前就是能让他暂时忘掉烦恼的东西,他毫不犹豫地扑向了酒的怀抱。
嘴里叼着雪茄吞云吐雾,两只手一连开了十瓶各种不同的酒,一口红酒一口洋酒,喝得忘乎所以。
方既明原本的日程是明天回来,但今天于枫搞了个偷袭,让他措手不及,让凌晨去把于枫哄走之后,他依然不放心,可打陈珂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问保姆,保姆说陈珂吃完饭之后,就把自己锁在地下室里,一直没有出来过。
方既明当然不放心,也不知道老妈都跟陈珂说了些什么,那男孩儿脾气冲动,虽说这些日子,被调-教得稳重了一些,可要是受了什么刺激,还真不一定干出什么事来。
他提前结束了行程,当天晚上,就飞回了北京。
等回到山间别墅,已经是深夜了。
找到钥匙,打开地下室的门,左手边的品酒室大门洞开,一股混杂着各种酒气和烟味的浓烈味道扑面而来。
方既明一直打不通陈珂的电话,心里本来就窝着一股火,这会儿看见眼前的景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邪火直冲头顶,额角青筋凸起,连带着太阳穴都一跳一跳地疼。
只见陈珂背靠暗红色的沙发,坐在地毯上,两条长腿叉开,伸得笔直,腿间和身边散落着大大小小的酒瓶,有的空了,有的喝了一半,横倒在地毯上,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出深色酒液。陈珂的脸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鼻尖和额头都是细密的汗珠,凌乱的长发被汗水黏在脸颊上,嘴唇被酒液浸透渲染,显现出湿软红润的光泽。
品酒室里开着空调,温暖如春,陈珂可能是喝酒喝得热血沸腾,把衬衫的扣子全都解开了,前襟上洒了不少红酒,一片一片像是开至荼蘼的鲜花,胸前的肌肤也是暧昧的淡粉色,光滑紧实的小腹因为不太平稳的呼吸而起伏出澎拜的节奏,弧度优美的腰线影影绰绰陷在灯光暗影之中。
如果单单评价这画面,方既明要承认,这是幅让人面红耳赤血脉贲张的美人醉酒图,有种妖异又颓废的美感。
但现在他可没情致欣赏什么美不美的,所有理智被都用来压制自己的愤怒,他觉得自己没有一巴掌把陈珂扇出去,已经是非常有教养了。
陈珂半眯着眼睛,嘴里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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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囔着什么,方既明走近,听见他含含糊糊地自言自语:“对,没错……姓方的就是个……冷血的变态……他不仅把老子当前任的替身,还把我关在这里,一定是为了玩什么神经病的养成……游戏……”
方既明:“……”
“陈珂,”方既明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北极,带着千万年不化的寒意,“你在干什么?”
陈珂听见了,他缓慢地找回残存不多的意识,和酒争夺身体的控制权,终于勉为其难地睁大眼睛,抬头对上方既明闪着寒光的双眸。
一开始,他的目光明显萎缩了一下,他还是害怕方既明,害怕方既明看见他这狼狈不堪的样子,但很快,小心躲闪便被锋锐的愤怒所取代,陈珂直视着方既明,冷笑着说:“老师你回来了?”
方既明弯腰,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拽起来摔在了单人沙发上,熊熊怒火都要压不住了:“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闹什么?”
陈珂咯咯笑,大口喘息,语无伦次地说:“我高兴啊,我今天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情,我……我要辞职,我自由了,小爷我不伺候了,我一高兴,喝了不少您的酒,没关系,照惯例从工资里扣,我赔给你……”
方既明被他气得心脏狂跳,眼圈涨得通红,眼睛里渐渐升起冰冷的雾气,他把膝盖挤在陈珂腿间,欺身压了上来,捏着他下颌让他看着自己:“你赔的起吗?”几瓶酒而已吗?我的心血心意你赔的起吗?
陈珂被酒侵蚀的神智所剩无几,他有些茫然地看着方既明:“……是,我赔不起。”他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但很快,黑曜石一般明亮耀眼的眼珠子回来转了转,继而执拗地说:“那我就拿自己赔。”
他飞快地勾住方既明的脖子,把他拉低压向自己,虔诚而又凶狠地吻了上去,混乱之间,他的手碰到方既明身-下那半-硬起来的部分,气喘吁吁地轻笑道:“老师您一直都对我有反应,还装什么正人君子?反正我也打算走了,我装不下去了,您也别装了吧!”
☆、离家出走
陈珂断了好几根弦的大脑现在只有一个很简单的想法,既然知道方既明根本不会喜欢他,他还在这里装孙子有什么意义,闹到现在这地步,要走的话也说出口了,不回来咽不下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他喜欢方既明,方既明也明显对他的身体有欲望,那大家还装什么矜持呢?
先睡了他再说。
陈珂借着酒劲生出一股蛮力,他猛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环着方既明的腰身把人推在了沙发里,然后跨坐在对方大腿上,低头再次贪婪地寻找那诱人的双唇,手上也没闲着,胡乱地扯着方既明的领带和衬衣扣子。他整个人仿佛一只被囚禁已久的小野兽,一朝挣脱牢笼,亮起爪牙扑向了日思夜想的猎物,因为醉酒以及情绪激动的缘故,眼中和双颊都是一片通红。
方既明没料到瘫软在沙发里的陈珂还这么有爆发力,一个措手不及,竟被他推倒了,心里的火气再也控制不住,他偏开头躲开陈珂的嘴唇,用力抓住他乱扯一气的手腕,冷硬地低喝道:“你够了没有?!”
陈珂乘人不备一时得逞,可他从力量和技巧上都不是方既明的对手,何况喝醉了动作本来就晃晃悠悠没有准确度,一个领带拽了好几下连个缝隙都没拽出来,这会儿又被方既明铁钳一般的大手抓得生疼,根本动弹不得,顿时气急败坏,嘶哑着声音叫道:“你放开!”
方既明正在气头上,当然不会放过他,他一手抓紧陈珂的两只手腕,一手握住他的腰杆往上一掀,陈珂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弹了起来,继而再被方既明一按,华华丽丽地扑倒在了方既明的大腿上,脸朝着地毯,后背对着天花板,像一只被苍鹰按在了利爪下的小鸡崽。
陈珂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从扑食的小野兽变成了案板上的鱼。
他还没来及惊叫出声,屠夫已经举着杀鱼刀斩了下来。
方既明一手按着陈珂,一手松了松领口,拿起旁边桌子上放着的一本红酒文化杂志,卷成一个筒,冲着陈珂的头敲了一下,陈珂被方既明按在腿上,腹部一震,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全身都软了,没力气挣扎,这会儿只好本能地抱住头。
没想到,方既明只敲了一下就换了地方,用那纸筒一连几下狠狠打在他屁股上。
艹,陈珂低低骂了一声,这他妈怎么还带打屁股的,我都多大了?!
疼倒是不怎么疼,但羞耻感和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混杂在一起,从尾椎只窜到头盖骨,这种兴奋又让羞耻感愈演愈烈,陈珂觉得自己的耳朵尖都烧了起来。
他忍不了了,用尽全力一挣,从方既明腿上滚落,摔在地毯上大口喘息,像条筋疲力尽的鱼。
方既明脸色铁青,他把杂志扔在一边,站了起来,理了一下略微有些凌乱的头发,低头看着陈珂。
陈珂也看着他,方既明的头挡住了吊灯,在陈珂身上投下一团阴影,陈珂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到方既明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让身周的气氛压抑到极点。
陈珂的脑袋被这压迫感挤出了一丝清明,我刚才在干什么?他迷迷糊糊地想。
“你喝醉了,我不和一个没有自控力的醉鬼说话,”方既明居高临下,凉凉地说:“你起的来吗?”
陈珂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突然重心上移让他更加头晕目眩,几乎是在双脚踩到地面的瞬间,陈珂就晕了过去。
方既明把他接住,生气归生气,嫌弃归嫌弃,总不能不管他,方总仰天叹息一声,认命地把陈珂背了起来,一直送回卧室。
马瑞琳很有眼色,早已熬好了醒酒汤,见方既明背着陈珂从地下室上来,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想笑又不敢笑,方既明皱着眉扫了她一眼,她才敛神色,端着小瓷碗,跟在方既明身后上了楼。
方既明把陈珂放在大床上,把他潮湿的衣裤脱了下来,拉过被子把人盖好,马瑞琳把醒酒汤放在床头柜上,又体贴地递过来一个湿毛巾,冲方既明点点头,就要离开。
方既明叫住马瑞琳,问她今天夫人来访的事,其实他知道问不出什么,女佣听不懂母亲和陈珂之间的谈话,但现在已经是深夜,他问不到别人,又无比迫切地想要多知道一点消息。
陈珂这样放浪形骸胡闹一气必然事出有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让他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马瑞琳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只是告诉方既明,夫人到家里呆了一个多小时,后来凌助理把她接走了,两个人站在车门边聊了一会儿,好像是和陈珂有关的。
意料之中,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方既明只好挥手让马瑞琳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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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他拿着温热的毛巾把陈珂脏兮兮的手和脸擦干净,动作轻柔,就像在照顾一个生病的孩子。
今天他确实很生气。他气陈珂醉醺醺地胡闹,居然还敢对他动手动脚!他更气陈珂没有第一时间联系他,没有立即和他沟通,向他求助,怎么别人随便说几句话他就相信就被刺激成这样?难道自己不应该是他最依赖最信任的人吗?
他再次体会到没有得到陈珂全心信任的那种令人恼火的挫败感,上一次是陈珂为了签约,对他隐瞒往事的时候。
或许陈珂在他心中的位置,远比他自己想象的更重要。
方既明静静地看着陈珂,陈珂翻了个身,缩成一团,手一直捂着胃部,看上去很不舒服,方既明抬手覆上他的手,在他胃部轻轻揉了揉。
明天要好好和陈珂聊一聊,方既明想,只要陈珂解释清楚,再认个错,他就会原谅今晚的事,还会像以前一样,教导陈珂,愉快与他相处,看着他成长。
窗外,寒风吹着尖利的哨子呼啸而过,11月初的北京迎来了第一场寒流,温度骤降,这天凌晨,竟然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雨夹雪。
方既明这一夜一直睡得不怎么安稳,第二天醒来时间已经不早了。
他起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隔壁看陈珂,没想到卧室里空无一人,桌子上压着一张纸,方既明冲过去拿起来,见抬头赫然三个字辞职信。
内容就几句话,感谢方先生的教导,对昨晚的事感到抱歉,觉得自己并不适合这份工作,后会有期。
方既明深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没把那张纸撕成碎片,他把辞职信狠狠拍在桌子上,摔门出去,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暴躁狮子,在走廊里回来转了好几圈。
怎么就这么犟?还敢跟他玩不告而别!喝得烂醉如泥,性-骚-扰老板,他还有理了!
方既明这些年淡定惯了,好久没生过这么大的气,他转来转去,满脑子想的都是:有本事走就再也别回来,后会有期?不会有了!就当他一番苦心全都喂了狗!
方既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转着转着就进了书房,一晃神,陈珂好像正坐在书桌后面对着他顽皮地笑,跟他说:“老师,你看你让我抄的训词,我都写完了,我的手不疼了,我可以写了。”
方既明不由自主走上前去,他真的看见书桌上压着厚厚的一叠纸,拿起一张仔细看,字迹颇为工整,看得出是用心写了的,那就是他之前教训陈珂,让他抄的戏班子训词。
他出差的这几天,陈珂一字不漏地写完了。
方既明长叹一声,把纸放下,转头望向窗外,灰暗的苍穹像一口沉重的铁锅,倒扣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天地之间飘着零星的小雪花,雪花接近地面的时候,化为凄冷的冬雨,被北风吹得斜斜飞起,似乎能穿透任何阻隔,把地面上一切东西都生生冻结。
要走不能挑个好天气吗?这么冷,怕不是要冻死在外面。
方既明下了楼,马瑞琳正在准备早餐,他问了一句看见陈珂没有,女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说,他不是应该在楼上吗?
真够可以的。悄无声息就走了,生怕我找到你是吧?我为什么要找你?
马瑞琳看着方既明愤怒而又黯然的脸色,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她匆匆说了一句“我去看监控”,就往大门的方向跑去了。
方既明一动不动地坐在饭桌前,他看见桌子上除了两份早餐之外,还放着几只古色古香的绸缎袋子,他疑惑地拿过来,拆开上面的绑带,见里面还有一层油纸袋,再打开,是一包红豆。
这时,马瑞琳气喘吁吁地从门口的物业岗亭跑了回来,急切地说:“先生,陈珂是半个多小时之前出门的,他应该还没有走太远。”
方既明站了起来,他指着那六个致的礼品袋,问马瑞琳:“这是什么?”
马瑞琳用英文,并不太准确地回答:“是陈珂前两天放在我这里的,他不想让你提前看见……他说看了一种老日历,今天是个好日子,适合找老师,这些是送给老师的礼物。”
方既明一怔,再没废话,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凄风冷雨
此时的陈珂正在公路上踽踽独行,背着一个沉重的双肩包,拖着一个大行李箱。
他把冲锋衣的帽子掀起来扣在头上,依然不能阻挡冰冷刺骨的雨水,而无孔不入的寒风更是避无可避,陈珂被冻得一个劲发抖,手脚冰凉。
他只能加快脚步,赶紧离开这个让人心寒的地方。
非常不幸,醒来之后,他还记得昨晚的事。
当着老板的面,把话说绝把事做尽,他不主动走难道等着方既明赶他走吗?
何况,昨晚他都那么主动了,方既明居然还拒绝他,还把他摁在腿上打屁股,丢人丢成这样,也是旷古罕见,他需要多厚的脸皮才能若无其事地继续出现在方既明面前。
好气。赶紧走。死也不回去。
然而山下的大路遥遥无期,这种天气,盘山公路上车辆稀少,想搭个便车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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