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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未裳
然后他成了陈怀义的监护人。
本想一走了之的陈怀义被他哥硬逼着,不得不捏着鼻子,继续他多灾多难的学业。
陈怀礼却像突然开了窍,明白以后就他们兄弟俩相依为命了,不再和一帮狐朋狗友出去鬼混,反而在酆都找了个看场子的工作,虽然也不是什么正经之流,但好歹有了个着落。
陈怀义心里的恨,被时间掺了不少杂质进去。
杂质叫“他是你哥”。
后来他拿到了大学通知书,知道自己承担不起学,就偷偷把它藏到了床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某天陈怀礼带着一身酒气回来,刚进门就摔倒了,大红色的通知书好死不死地撞进了他眼里。
陈怀礼酒立马醒了,豪情万丈地跟他发誓,说什么也要出一个大学生。之后陈怀礼一一联系了那群酒肉朋友,终于有人同意借出两万,还送了他几块巧克力。陈怀礼毫不客气,自己拿了两块,甚至还不忘让他弟弟也尝尝鲜。
巧克力的包装十分花哨,味道也很奇怪,陈怀义尝了一口就把它扔到了一边,实在搞不懂有钱人的嗜好。
再然后陈怀义踏入社会,在长弘物流公司当一个小小快递员,三生有幸认识了极品人渣刘志盛。
刘志盛在外是个居家敬业的好男人,在内却十分刻薄,三天两头欺压下面员工,诸如陈怀义之流。
为了早日摆脱陈怀礼,陈怀义都耐着性子一一忍了,暗地里则打定主意要跳槽。可还没有等他付诸行动,就发生意外。
有客户投诉快递出了问题,里面的重要文件被莫名其妙掉包,而负责运送那个包袱的正是陈怀义。
……
“这对快递公司是一件大事,之后长弘就一落千丈,现在都几乎没人知道它了,”陈怀义面如死灰,“我根本不知道包袱里面是什么,更没有动过,可刘志盛那个王八蛋把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
“他是总监,”王瑞川不皱了皱眉,“按理说应该不了责任,最次也是监察不力。”
“可他比我有钱,就买通了法官,打了个官让我负全责,”陈怀义微微抬眼,语气中满是嘲讽,“你们这群人整天自诩‘人民公仆’,打着维护公平正义的旗号,那时候你们在哪?你们就是只给有钱人办事,是不是?”
王瑞川无言以对。
所幸陈怀义很快回归了正题:“那个客户也是大公司的老板,抓着这个问题死不放手,非要死磕到底,而我连请个律师的钱都没有,是个不能再软软柿子,几场官司打下来,我什么都没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而刘志盛呢?他脱身之后,为了表现他顾家名声,还给他妻子买了个戒指,说是要好好庆祝!”
庆祝什么?庆祝摆脱了所有责任吗?庆祝祸水都泼给了他吗?
“我气不过,就给我哥打了电话……”
那天正逢陈怀礼值班,被别人灌了不少酒,接到电话后脑子一热,皮鞋都没换就去了刘志盛家。
杀人后,陈怀礼就失踪了。
“案发现场那块巧克力……是他想告诉我,这是他干的。”陈怀义终于说出来藏了这么多年的话,反而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他是想给我出气,可是我怕,我不敢见他……他毕竟杀了人……”
他那时候才明白,陈怀礼的“混”是深到骨子里的,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陈怀义很没出息的怕了,他开始隐藏自己,不敢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只能像见光死的昆虫一样,沉入无尽的黑暗。
他不可避的染上了毒瘾,只有靠在床上吞云吐雾时,他才能自欺欺人,逃避现实。
“我是真的怕他……后来我想,反正我都这样了,为什么不再堕落一些?”
陈怀义上过大学,他清楚的明白一个道理。
更深的黑暗才能掩盖黑暗。
于是他加入了周瑾的贩毒团伙,把自己从明面上彻底抹去。
“看到那块巧克力的时候,我就猜到……他来找我了,”陈怀义身体微微颤抖,“我躲了他这么多年,还是被找到了……”
王瑞川提醒他:“盛队和你哥绝对没有关系,巧克力的事只是巧合。”
陈怀义深深看了他一眼:“就算没有关系,他现在也知道了。”
警方布了数年的局,才把全市的毒品交易清理干净,媒体自然要大肆渲染一番。
陈怀礼没有理由看不到。
“你这……”王瑞川正想说话,电话突然响了,他冲陈怀礼摆了个暂停的手势,接起了电话。
“喂……呵,你胆子可真大……明白,你没问题我就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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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语气微冷:“住院的那位状况不太稳定,你有没有构成杀人罪还不好说。不管怎样,这里你是不能待了先转到拘留所等消息吧。”
☆、暗语(十一)
王瑞川发来的录音让盛景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陈怀礼杀人潜逃八年,唯一确定的是他还在本市。盛景故意传出自己生命垂危的消息,为的是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把陈怀义带出市局。
查海关记录是个大工程,有限的警力不容他挥霍。不过好在盛景本就意不在此,他让孙昭宇在海关处留下几个人做做样子,大部分人手则跟着孙昭宇,埋伏在市局到拘留所的必经之路上。
当年由于种种考虑,拘留所从市局分了出来,建在了离市局不远的监狱旁边,蹭了监狱的光,附近有不少武警把守。
陈怀礼如果还想要这个弟弟,只能从半路下手。
刚好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押送犯人的路线不经过闹市区,正方便陈怀礼动手。
“已经走到了翊名化肥厂,距离埋伏的路口还有两百米,”孙昭宇全程跟踪着陈怀义,说到这里忍不住顿了顿,“盛景,你确定陈怀礼会在那个路口劫人吗?”
“八成以上可能,赌一把。”盛景枪伤未愈,被禁止参加行动,只好憋屈地窝在办公室玩笔记本。听了孙昭宇的疑问,他眼神沉了沉,随后调出了路口处的照片。
这个路口的监控早就坏了,平时人迹罕至,也就一直没有人修,连照片都是一个埋伏的小刑警发给他的。
花坛旁边停了一辆黑色轿车,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的人影。
陈怀礼从小就混,胆子也大,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违反了法律却又够不到逮捕的标准,直到酒后杀人。他蔑视警方,作案时就那么大大咧咧地把自己暴露在监控之下,随后是长达八年的人间蒸发。
以陈怀礼的性子,早就受不了躲躲藏藏的日子了。他为了弟弟犯下命案,却又找不到弟弟,如今陈怀义被捕早已不是秘密,陈怀礼极有可能闻讯而来。
他逃了八年仍未归案,心里必然洋洋自得,为了让他更自信一些,盛景只安排了两个小刑警来押送陈怀义。
蛇一旦出了洞,面对的就是天罗地网。
“你们到了以后注意路口那辆车,”盛景将图片放大,才看清了车牌,“车牌号是……”
孙昭宇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停顿:“怎么了?”
“xx,车牌号,”盛景说,“是我刚回来时沈沛打电话提到的那辆,说这辆车违规变道,超了江局的车,要交警部门开张罚单。”
“……兴许是江局让他这么做的?”
“问题是”盛景难得皱了皱眉,“他为什么要到我面前才打这个电话?他干嘛去了?”
江局吩咐的事,理应早早做好才是,沈沛为什么非要拖到他面前?
沈沛是真的不知情,还是在暗暗提醒他?
“昭宇,沈沛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我知道的不多,”孙昭宇的声音有些犹疑,“他是在你昏迷的时候过来的,江局说他刚刚回国不久,还让我们多照顾他……对了,他原来在m国。”
“暗语”巧克力的生产厂家也在m国。
盛景握电话的手无意识地紧:“他什么时候去的m国?为了什么?”
“这个不清楚……你可以直接去问他,毕竟大家都是同事,这么遮遮掩掩的也不好……”孙昭宇的话被一阵急促的警笛声打断,他顿了顿,转了话题,“陈怀礼出现了。”
随后又是一阵骚乱。
“抓到了,”孙昭宇说,“你要不要问问他?”
陈怀礼和他带来的几人贸然行动,完全没料到有埋伏,对方又是荷枪实弹的警察,他几乎没怎么反抗就被控制住了。
而被作为“鱼饵”的陈怀义毫不知情,骂骂咧咧地走了一路,此时猝不及防见到自己的哥哥,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哥……”他喉咙里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你……”
“你可认罪?”孙昭宇问。
陈怀义不屑地笑笑,并不回答。
“让我来说,”盛景深吸一口气,恨不得自己就在现场,“听着,你杀害刘志盛一家四口,潜逃八年,罪无可恕,现在我们终于逮到了……”
“要不是我弟,”即使双手被铐住,也扑不灭陈怀礼的嚣张气焰,“你以为你抓得到我?”
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可令人无奈的是,总会有一些漏网之鱼从中逃出,从此杳无音信。
总是有人幻想自己是那条漏网之鱼,即使不幸被抓,也有嘲笑这张网的底气和资本。
你看,那么多人都逃了,我被抓纯粹是运气背,否则以你们那点能力,怎么可能抓得到我?
所谓法律,是建立在这张网之上的,一旦出现了太多漏网之鱼,法律似乎也摇摇欲坠,成了供人嘲笑和践踏的对象。
“那你可真不幸啊,还是败给了我们这群笨蛋警察,”盛景凉凉地说,“我知道你不见棺材不落泪现在棺材已经做好了,您老请便。”
☆、暗语(终)
作为潜逃八年的通缉犯,陈怀礼的死刑定的很快。
枪毙的那天陈怀义被特批可以观看不过是在警方的全程监视下。盛景怕出什么乱子,也跟着到了现场。
万众瞩目下,陈怀礼被人押了出来目光先是在陈怀义身上扫过,随后准地锁定了盛景。
盛景只当做没看见。
沈沛的电话就在这时打了过来。
“盛队,我刚刚想起来两件事,你要不要猜猜?”沈沛说话永远都是那么漫不经心,盛景能毫不力地想起他那副欠揍的样子,当即没好气道:“忙着观摩死刑呢,没那份闲心。”
沈沛说:“是关于陈怀礼案子的。”
“你是想说……”盛景飞快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陈怀义,后者正捂着脸痛哭流涕,“有另外一种可能?”
沈沛似乎微微一愣。
“陈怀义加入周瑾的贩毒团伙八年之久,肯定早就了解了警方的一些规矩,比如我们办事只能按规矩来,永远也不可能学电影里面的黑社会那样,大肆宣扬‘人在我手里,不来就撕票’这种,”盛景倚着栏杆,悠哉游哉地说,“所以他确定我们不敢拿他怎样,才有恃无恐,甚至在审讯过程试图向外界主要是陈怀礼传递‘别过来’的消息。”
陈怀义口口声声说他对陈怀礼又恨又怕,恨不得与其断绝关系,但在那种情况下,他的所作所为对陈怀礼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只要陈怀礼不主动露面,他就能继续逍遥法外。
可惜……审讯过程是保密的,就算无意中透露出来,被陈怀礼成功解读,盛景也留了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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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锁自己出院的消息,逼陈怀礼现身。
“明明那么恨自己的哥哥,出了事却还是想保他,”沈沛笑了下,“真是个矛盾的人。”
“不过人已经抓到,再说这些弯弯绕绕的也没什么意义了。我们只讲对错,没功夫去问这因果所以说,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是些庸人。”盛景朝下方望去,此时陈怀礼已经站到了台子上,“第二件事是什么?”
陈怀礼冲他笑了笑,盛景目光一凝,清楚的看到对方做了几个口型。
他说,你们可能漏了一个人。
“我们可能漏了一个人”
“砰!”
盛景想喊暂停,可惜已经迟了。他来不及多想,动作麻利地翻过护栏就要往下冲,又迅速被人拦住。
沈沛听到他这边的骚动:“……盛队,怎么了?”
“没事,你接着说。”盛景想拦他的武警出示了证件,深吸一口气,有些后悔方才的冲动。
陈怀礼明显已经死透了,他再冲下来也问不出什么来。
“周瑾。”沈沛说,“周瑾贩毒几十年,性格多疑谨慎,为什么轻而易举就相信了陈怀义?他要是调查过陈怀义,应该不难发现对方有个杀人犯哥哥,本人又是长弘那个案子的被告。这种人容易失控,或许平时可以给他足够的信任,但你去劝降的时候,显然不应该派陈怀义过去。”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受伤后孙副带人冲了进去,周瑾全程没有反抗,就像是……故意被陈怀义送到我们手上一般。”
事情一下子扑朔迷离了起来。
“盛队,你知道我想起来什么吗?”这种时候,沈沛声音居然还带着笑意,“陈怀义口供里,他哥的那个‘朋友’……”
随随便便就把两万元借给了陈怀礼,还送了几块进口巧克力,靠贩毒发家的周瑾的确有这个能力。
“而且陈怀礼杀人之前在酆都值班,接到陈怀义的电话后,旁边会不会有人一直在鼓动他?”
盛景二话不说挂了电话,立即打给海关那边留守的刑警:“查周瑾的出国记录,立刻!”
他还觉得不放心,又拨通了看守所的电话,结果刚一接通,那边就慌慌张张地说:“老大,周瑾跑了!”
纵是盛景涵养再好,这个时候也忍不住爆了粗口:“怎么跑的?你们一群人看不住一个,都他妈是吃闲饭的吗?!”
由于陈怀礼比较重要,不管是市局还是法院都选择了优先处理陈怀礼,以周瑾为首的一批毒贩尚未定罪,就暂时关押在了看守所。
“好多人都去围观死刑了,我们这里本来就没几个人……”看守所的也是一肚子委屈,“那个周瑾不知道听谁教的,进来时身上藏了个钉子,刚刚趁着没人就吞了下去……”
后面的事情不用他说盛景也猜得到,看守所的怕闹出人命,只好把周瑾送去医院,哪晓得周瑾早有预谋,洗胃之后就跑了。
“去调监控!叫画像的过来,发布全市通缉!”盛景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这孙子挖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暗语篇完结,明天开审判篇~
☆、审判(一)
我想要问问这个世界,如果一个人犯罪并非出自本心,你们要怎么审判他的罪恶?
……
周瑾的通缉令发了出去,石沉大海。
盛景知道这种事全凭运气,强求不得,只好把工作重心转移到了其他事情上。
这天他们逮捕了一伙抢劫犯,苏澄涵发挥富二代的光辉主动请客,众人立马臣服于万恶的资本主义之下,果断抛弃了值班的无产阶级同志盛景。
盛景:“……”
等着扣奖金吧。
人都走了,办公室一下子空了起来。盛景登入内网,没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周瑾那个贩毒案的详细资料。
最后一行写着主犯在逃,还附了一段医院门口的监控视频。
视频中,周瑾慢吞吞地从医院走出来,他刚刚洗过胃,此时脸色苍白,神萎缩,看起来像一个命不久矣的绝症病人。也正是依靠这一点他骗过了押送的警察,在对方掏出手铐时,他突然发作,朝着对方手腕踢了一脚,随后冲进了人群中,不多时就跑出了监控区域。
简单粗暴,却出奇的有效。
接下来的几天警方排查了附近的所有监控,都没能找到周瑾的身影,唯一确定的是他还在本市。海关那边也传来消息,周瑾的确在十年前去过m国。
周瑾逃走后,一定有人接应。
陈怀礼生前也有八年的人间蒸发,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真是糟心。
如同往常的许多次一样,盛景退出内网前,又特意扫了一眼被他加上星标的案子,然后屏幕才切回了桌面,赫然是一片燃烧的民房。
他直接合上了笔记本,没有去看那张被火焰充斥的照片。然后他靠在椅子上,突然没来由的有种想要抽烟的冲动。
他从不抽烟,这还是老爸逼出来的好习惯。
不知不觉已经五年了啊……
代表来电的音乐声打断了盛景的思绪,他心情极度不爽,本想直接挂断,却发现那是一个陌生号码。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喂?”
那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只有剧烈的喘息,然后是女生讷讷的声音:“是110吗……”
“是的,”盛景对除了苏澄涵以外的女生一向都很客气,“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按正常程序,打110的电话会直接接到市局的工作电话上,有专门的人员负责接听和处理,情节特别严重者才会转到刑侦队,可这个女生却直接打到了盛景这里。
那边久久没有动静,盛景不有些担心:“喂……你在听吗?”
女生的声音带着哭腔:“救……救我……”
“你现在在哪?”盛景直觉这不是恶作剧,再也坐不住了,“方便说话……”
那边已经挂了。
盛景不敢耽搁,把号码发给了信息科定位,自己则又打给了孙昭宇,简要说了一下电话的内容。
人命关天,他略去了对方打的是他的号码的事。
“不像是恶作剧,我需要过去一趟,”盛景说,“我一会把地点发给你们,到那里汇合。”
孙昭宇还没有说话,旁边的沈沛先开了口:“孙副,是工作上的事?我能跟着去吗?陈怀礼的案子盛队就没准我插手。”
倒显得他很委屈了。
孙昭宇夹在两人之间左右为难,索性开了提,直接把手机递给了沈沛。
“盛队,你这个电话打的可真不是时候,”沈沛说,“我们刚刚要了点酒。”
盛景:“……”
沈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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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本来也不是工作时间,除了要值班的以外,我们喝点酒也无伤大雅吧?”
盛景总觉得这家伙记仇,在故意噎他。
“现在休息时间结束了,都给我滚回来加班!”技术员唐寻把定位发了过来,盛景粗略看了一眼,接着说,“知道澜湖公园怎么走吧?湖中央的亭子里集合。”
☆、审判(二)
盛景赶到澜湖公园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老大,你到了吗?”唐寻听着他停了车,“你说的那部手机一直没有动静,现在还在最初定位的地方……”
“具体位置?”
“澜湖西边的小树林,距离湖的边缘大概二百米。”
“我现在过去。”盛景远远望见对方说的小树林,挂了电话。
距离报警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女生的手机却始终没有动过位置,恐怕是出事了。孙昭宇他们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盛景果断放弃等待,径自朝小树林里面走去。
澜湖公园建造时,为了改善生态环境,先是挖了一个上千平米的人工湖,又在湖中央建了一座古意盎然的小亭子,与岸边连着一道浮桥,取名叫“澜亭”盛景总觉得它是想蹭古时候“兰亭”的光开发商还嫌不够,在澜湖的东南西北都栽上了不同品种的树木,如北面是松林,东面是桃林等,每个林子都起了像模像样的名字,十分有文化气息。不过到了市局这一群连附庸风雅都不懂的人口中,就成了“哪边的小树林”。
澜湖公园是政府出资建造,谁都可以来,往往傍晚是人最多的时候,稍晚一些或许还会有跳广场舞的大妈们。过了九点,人就渐渐少了,而现在已接近凌晨,整个澜湖公园早就万径人踪灭了,路灯失去了人气的衬托,在水泥地面上打下晦暗不明的光。
是个杀人的好地方,盛景突然这么想。
西边是柳林。正值草木葱茏的盛夏,层层垂下的柳条组成了一道严密的幕布,将里面遮挡得严严实实。
但血腥味却是挡不住的。
盛景顺着那个号码打了过去,不多时便听到了《yesterdayoncemore》的音乐声,伴着影影绰绰的亮光从林子深处传了出来。
他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给孙昭宇发了条消息,然后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
女生仰面倒在地上,维持着惊恐的表情,身上的白裙子已经染成了红色,在草地上一层层晕染开来。她死前显然经历了一番挣扎,头发早就散开了,一只高跟鞋也不知道飞去了哪里,手里却还紧握着手机,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盛景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很快镇定下来,他没有走近,站在原地等着其他人。
孙昭宇等人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面。
“封锁现场,以谋杀立案,”盛景拨开密密的柳条,好让里面的情形显露出来,“叫法医过来,今天全员加班。”
苏澄涵来的时候嚎了一路,此时也被严肃的气氛压得战战兢兢的:“老大……就这么一会儿,人就死了?”
他们本就因为抢劫犯的事加班到了十点以后,然后苏澄涵请客吃饭,盛景值班,于十一点四十左右接到了女生的报警电话。
盛景十二点十分赶到了澜湖公园,凶手利用了中间半个小时的时间差,杀人并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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