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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未裳
沈沛轻轻呼出一口气,跟着他进了门,那一刻他脑海中想的居然是“幸好门禁严,要不然市局肯定被黑得他妈都不认识”。
他觉得自己彻底没救了。
……
“嗯,怎么说……这都是因为我妈,她觉得干刑警这一行不好找老婆,我又不愿意转行,只能从自身硬件上提升为了这套房,她不知道托了多少关系,连棺材本都拿出来了,再加上我爸的抚恤金……”盛景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微微一笑,“可等房子的事定下来了,她又不肯搬过来住,非说老房子里有我爸的味道……”
沈沛喉头动了动,没说话。
他坐在沙发上,衣服因为刚才的一番拾显得有些凌乱,瘦削的身体微微前倾,是一副标准的倾听姿势,但是盛景看得出来,从自己说出“我爸”的时候起,对方的思绪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真奇怪,盛景想,这么严重的ptsd,在y大的礼堂外面时,他是怎么维持冷静思考的?
他不由得放缓了语气:“……你想去看看吗?”
“不了,”沈沛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估计不太想看到我。”
他好像刚刚从梦魇中惊醒一般,匆匆丢下一句“我去洗澡”,就起身走进了浴室,把盛景设想好的剧本毁的干干净净。
盛景:“……”
他剧本中的走向是这样的:
“你想去看看吗?”
“不了……”
“我跟她说起过你。”
“……你怎么说的?”
“哦这个啊,我说我有个特别厉害的同事,人长的特别好看,还救过我一命。我打算追他,问我妈同不同意。”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应该是一番其乐融融的促膝长谈。他好趁着这个机会认认真真把两个人的事说明白他知道沈沛一直不自信,甚至怀疑他只是因为同理心泛滥了不想辜负别人,这才接受了自己。
盛景甚至连回答都想好了
“我从来都不是随便的人,不可能因为什么狗屁同理心将就自己。我看上你肯定有我自己的原因,你得相信我的眼光。”
接下来最好是外表坚强实则玻璃心的沈顾问感动得一塌糊涂,然后拉着他的手泪汪汪地说此生非君不嫁……当然不可能。
盛景只是个普通男人,没有高尚到“我可以得不到你,只要你快乐就好”那种境界。之前为了照顾沈沛的情绪,他最多也就是没事撩一下亲一个而已,搞得苏二涵那货还质疑过他的肾功能。
他听着浴室传来的哗哗的水声,心下烦躁,情不自禁又抽出了烟。
“凭什么?”他想,“你明明都承认了喜欢我,情书也写了,亲也亲了,为什么就是不能跨出最后一步?”
华灯初上,他大半张脸映在落地窗上,交织着万家灯火和深沉的夜色,把平日里的戾气敛去了几分,居然隐隐透露出几分温润的感觉来。
盛景盯着自己的倒影看了半晌,突然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他向来自信这张脸符合绝大多数人的审美,可万一沈沛偏偏就是那个例外呢?
……不对,沈沛明明说过,自己的美色就是他工作的动力。
想到这里,盛景莫名感到些许安慰起码我还有脸嘛。他仰躺在沙发上,小声嘟囔着说:“撩了就想跑,什么人啊。”
算了,来日方长。
他又瘫坐了一会儿,终于决定要给自己寡局的老妈发条短信,就说他打算追的那位搬过来了,有空可以过来看看未来儿媳妇。
盛景微微坐直了身,手指划开屏幕,紧接着一条未读短信映入了他眼中。他本来没怎么在意,却在瞥到发信人时,瞳孔微微一缩
【我爸说他后天回来。】
发信人是苏澄涵。
窗外微风拂过光秃秃的枝丫,发出鬼魅般的声响。
☆、浮沉(二)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种人,轻易不露面,却随时随地都在刷存在感,说的就是苏演。
这位身家过亿的富豪向来高深莫测,这次只是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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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单通知了女儿自己要回国,立马就惊动了整个市局。
“……我说江局,您没老糊涂吧?他明天上午才回来,凭什么我今天就得加班?”盛景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拔了车钥匙他之前那辆长城彻底废了,还好买了保险,再加上市局给的赔偿够他买一辆一模一样的他不情不愿地下了车,嘴上还停不住叨叨,“他苏演再厉害也没有三头六臂,至于这么严阵以待么?”
“别废话,”江诺正喝着茶,闻言冷冷道,“赶紧给我滚回来开会。”
“哎到了到了”
江诺本来昨天晚上就给他发了短信,让他立刻赶回市局,结果这胆大包天的小崽子一晚上没回复,到了第二天早上才懒洋洋地说自己昨天睡得比较早。
所以江诺根本就不信他的鬼话:“我现在就在办公室里,你要是还没到市局门口就等着扣奖金吧!”
他朝窗外望了一眼,随即被结结实实噎了一下:“……你和沈沛一起来的?”
“是啊,”盛景十分殷勤地拉开车门,像是感觉到了江诺的目光,还抬头冲他笑了一下,“这最先不还是您提出来的吗?”
“……”
不知怎的,江诺总觉得这俩人相处模式莫名诡异,好像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混在里面。
……
沈沛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除了被江诺叫走的盛景以外,其他人都到齐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安静的吓人,沈沛装作没看到那几道从他进门就一直黏在他身上的目光,施施然走到自己的专属桌子前,拿起了水杯。
苏澄涵永远都是最先按捺不住的那一个:“沈顾问沈顾问,你刚刚是不是跟老大一起过来的?”
沈沛淡淡地“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去接水。
“听说你搬到他家里了?”
沈沛手一抖,热水差点洒了出来。他回过头,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知道?”
“刚刚在楼下看到你们了,这大清早的一起出现,肯定有奸情!还有,老大今天抹了摩丝你看出来了没有?”
“……”沈沛问,“所以呢?这代表了什么?”
“代表最近有喜事啊!”苏澄涵一拍手,脸上写着大大的八卦之魂,“他原来一个人的时候,尤其是那一阵子特别颓废,天天都不修边幅,多好的外貌资本都让他给浪了……”
沈沛在心里暗自感慨了一番苏澄涵果然是全队的活宝,然后问她:“今天过来都是说你爸的事,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苏澄涵还真如他所说,漫不经心地回答:“我爸做事肯定有分寸,这点我一向都相信他哎话说回来,你们昨天晚上过得怎么样?”
沈沛已经坐了回去,自动过滤掉了这句话。
苏澄涵看过的男男小黄文不可胜数,虽然被孙昭宇质疑过白看了,但锻炼出来的对八卦敏锐的洞察力还是让她捕捉到了关键:“不是吧,老大居然舍得还没吃干抹净?”
沈沛感觉的到,另外两人虽然表面上一个个都埋头工作,实则一直暗暗关注着这里。
几秒钟的沉默后,他叹了口气:“我怎么知道。”
“这种时候还是主动点儿比较好……”
沈沛无奈地说:“你见过要被吃干抹净的那个主动的么?”
苏澄涵愣住了。
沈沛把她的反应尽眼底,轻轻笑了笑,然后重新低下头。
果然还是我的原因啊,他想,我一直在躲……盛景明明看出来了,但他什么都没说,一直在迁就我……
下一刻,苏澄涵突然大吼一嗓子:“王瑞川!愿赌服输!你欠我那个本子什么时候还?”
沈沛:“?”
孙昭宇紧跟着补充了一句:“记得下回替我值班。”
沈沛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咋咋呼呼的苏澄涵赌本子,模范警察孙昭宇赌值班,这两人的剧本是不是反过来了?
不不不,重点难道不是他们拿自己打赌吗?
似乎是看出来了他的疑问,孙昭宇主动解释:“她赌的是本子,不是笔记本。”
沈沛继续懵逼:“?”
孙昭宇耸耸肩:“全是男男小黄图那种。瑞川有个发小是扫黄队的,所以……”
沈沛由衷地说:“孙副队,你懂的真多。”
孙昭宇:“……”
那边王瑞川还在控诉:“你还要这个!我发小现在都怀疑我性取向不正常了,还说要告诉雅琴……”
沈沛问:“你们赌的什么?”
孙昭宇还没来得及回答,苏澄涵的声音先一步传了过来:“谁让你非得赌的?我都说了我看过那么多肯定错不了,你还不信沈顾问是受……”
沈沛:“……”
“……”孙昭宇轻咳一声,顺势借坡下驴,“就是这样。”
沈沛没想到这几位居然都是资深戏,单方面决定要跟他们划清界限。他刚刚准备埋头工作,又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再次抬起头:“等等,你也是赢家,所以你……”
孙昭宇好像有点牙疼:“……就是这样。”
☆、浮沉(三)
外面不知道是谁又放起了烟花,火星嗖地自下而上,在夜空中炸出来了一片绚烂的流星雨。漫天光点旋即散开、落下,还没到地面就看不见了。
烟花易冷,这就是它们的宿命。
就好比人事易分。
苏演望着窗外,微微失神。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看过的一句话:越是转瞬即逝的事物就越有吸引力,越能让人念念不忘。
也适用于人吧,比如姚清燕。
茶几上的照片还是那一张,少女抱着几本书,带着浅浅的笑意回过头来,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苏演眼睛里映着散落的烟花,衬得一双眸子愈发深邃。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和那张照片面对面。
不管从那个角度看,苏演都是个标准的美男子。尽管岁月的流逝给他添了不少白发,却不因此显得老态,反而有另一种成熟的魅力大概是身材偏瘦又不至于单薄的原因。
“先生,”秘书小姐走上前,毕恭毕敬地说,“还有什么需要带走的吗?”
苏演扫视了一圈,淡淡地说:“没了。”
“那张照片……”秘书迟疑着说,“您不带走吗?”
苏演低下头,缓缓吐出一口眼圈。白色的烟很快氤氲着散开,遮住了他眼底的复杂情绪。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说:“不用管它了,我自己拿着就成。”
……
“我觉得吧,他是我们的战友,而不是敌人。”
江诺的办公室里,资深烟民和菜鸟烟民各自叼着一根烟,前者面沉如水,后者吊儿郎当。
“何以见得?”
“江局您看啊,”盛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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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腿,稍微坐直了身子,“苏演他亲闺女在我们这呢,早就被我们策反了,他要是不安好心,总得顾及一下他闺女的感受吧?”
江诺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之前我怀疑过他,但他发觉之后就把澄涵送了过来,明显是在示好……但我搞不明白,他作为l市黑道的两大巨头之一,应该对我们唯恐避之不及才是,为什么要来掺和一脚?而且对于詹旭在m国的那些勾当,他知道的比我们还多。”
这是苏演最让人搞不懂的地方。
连周瑾都把他视作心腹大患,苏演的手段可见一斑。那么他不可能不清楚,和警方接触越多,他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所以,为什么呢?
如果将时间倒流回去年的五月份,盛景是万万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会纠结这种问题的。那个时候陈怀礼被执行死刑,他倚在上面的栏杆上观看,和沈沛说到陈怀义耍的小手段,一时间有感而发。
我们只讲对错,没闲工夫问这因果所以说,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是庸人。
当时电话那头的沈沛是什么回应?
好像是轻轻笑了一下。
他当时在想什么呢?觉得这种话出自一名刑侦队长之口未太不负责任?还是为自己悟出来的人生哲理感到好笑?
“可就是这样啊,”盛景想,“错了就是错了,不管出于什么动机、经历了什么过程,错了就是错了。”
他向来信奉简单直接,对他而言,抓住罪犯永远比搞清楚所谓犯罪动机重要反正犯罪动机无非也就那么几种,钱、权、情、色而已,找出犯罪动机只是锁定嫌疑人的手段。如果轻而易举便能找出罪犯,谁还愿意钻研这无聊的犯罪动机?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沈沛不一样。
即使事情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盛景依然会时不时回想起那个难忘的上午:熊熊的火光伴着黑烟,吞噬了有限空间内的每一个角落;警铃大作,强烈地冲击着人的耳膜,大礼堂的安全门在他眼前轰的落下;铺天盖地的热浪席卷而来,男生的质问盖过了火焰燃烧的声音,不断回响在他耳边。
“我们是被困在浅滩上的游鱼……谁知道我们会死在哪个水坑里?”
再然后他一个手刀打昏了方泽翊,却对厚重的安全门束手无策。就在他想就这么重蹈盛柯的覆辙会不会有些丢脸时,安全门却打开了。
密码一半是潘振远自杀的日期,另一半则是东关巷大火的案件代号,不重视犯罪动机的盛景自然想不出来。
而那个口口声声说着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前警探,从通过黑眼睛计划的那时候起,就一直致力于这方面的课题。他行走在罪恶边缘,见识过残酷的现实和全世界的恶意。他风光过,也落魄过,那些光怪陆离的一切,最终转化成烙入骨髓的疼痛,把他打造成了现在这番模样。
看似礼貌实则疏离、外表坚强实则脆弱,为在意的人百般筹谋,撩了那么久却连抱一下都会紧张的沈顾问。
他一直试着脱离原来充满鲜血与仇恨的“陆知沛”的角色,试着适应“沈沛”这个新的身份。
盛景也不知道自己的思维是怎么发散到这里的,在他回过神之前,他的嘴角已经挑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真了不起啊,他想。
似乎连对方下意识的躲避,他都能毫无芥蒂地接受了。
☆、浮沉(四)
江诺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盛景的回答,终于察觉到了对方的心不在焉,当即怒道:“你小子出息了是吧?这么重要的事也敢跑神?!”
“哦没有没有,”盛景猝不及防挨了顿吵,立马反应过来,随便找了个借口妄图蒙混过关,“我就是在想,他为什么这么做。”
江诺气沉丹田,好容易才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我就是在问你呢!”
“我又不是他高中同学……”盛景小声嘀咕了一句,突然福至心灵,赶在江诺再次发作之前开了口,“诶江局,苏演高中时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诺是个有职业操守的好警官,拎的清工作和私人感情,听他这么一问,很快起了怒气当然这落到盛景眼里就是更年期的阴晴不定,“他啊……那时候我离他比较远,对他了解也不算太多……但我记得,他是公认的班草,不好好学习成天跑出去打篮球,每次都有一大群小迷妹过去看……但他从来没理会过。”
前面盛景一个劲儿点头,心想哎呀我高中也是这么过来的,听到最后一句不由得愣了一下:“……他不喜欢和女生打交道。别是个弯的吗?”
一个人一旦弯了,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直不起来了。
“瞎扯,”江诺嗤笑一声,“全年级谁不知道他在疯狂追他的前桌?最后一年硬是为了人家发奋图强了,他倒也真的聪明,居然一路爬到了班里前几名,差点都到我上面了。”
看样子,这两位高中时没少明争暗斗。
盛景谨慎地问:“他和他前桌现在还有联系吗?”
“废话,大学一毕业这俩人就结婚了,”江诺说到这里,突兀地顿了一下,“不过要说现在的话……”
他话音未落,盛景就依稀想起来了,迟疑地问:“您好像说过……他出了趟国,再回来就把老婆丢了?”
江诺猛吸一口烟,浓烈的烟草气息涌入他的鼻腔,瞬间封闭了他的感官。
这个整日阴沉着一张脸的警察局长,脸上罕见地露出了沉痛、自责的神色连当初郑卓晨出事都没有。
“……我应该早点发现的,”他声音有些沙哑,“那回姚清燕陪着他一起出国,死于一场暴力冲突……连骨灰都没带回来。”
盛景瞳孔骤然缩紧
……
大年初四,刑侦大队的几位主要人物依旧来得很早,直到现在也才刚过八点而已。城市早已苏醒,中心商业区车水马龙,交警在尽职尽责地指挥交通。晨风带着微微的凉意拂过面颊,让人恍惚间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沈沛推开窗户,几缕碎发被风吹开,露出下面光洁的额头。
林扬死后,盛景从水中带出了他的尸体。出人意料的是,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确实在他身上,但警方没有找到那个回形针状的窃听器。
林扬很谨慎,不可能把这么敏感的东西乱扔。刚得到这个消息时,盛景简直不可置信,又亲自搜查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
窃听器神奇地失踪了,就像它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从马兰被捕到我在酒吧找到他,中间起码有五个小时的时差,”苏澄涵一边把案件细节传上内网,一边沉思着说,“嗯……杀人之后他会不会去见了什么人?然后这个人拿走了窃听器?”
沈沛也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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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于这个可能,侧过身冲她点了点头:“可能性很大。”
他一半脸隐没在阴影里,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棂,自他身后打下,勾勒出一道修长的剪影。
苏澄涵暗叹一句好白菜都被猪拱了,被他这么一肯定,禁不住有些飘飘然:“要是他见的是詹决,那詹决罪名是不是就坐实了?”
“不是詹决,”孙昭宇无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小刘一直盯着他呢,他确实没见过林扬。”
所以,还存在另外一个人。
“……”苏澄涵皱了皱眉,继续异想天开,“那有没有可能,詹旭其实没死?”
“没可能,”孙昭宇说,“dna都验过了。”
王瑞川从电脑后面探出头,用一种“你别是个傻的吧”的眼神看向苏澄涵:“二涵呐我跟你说,看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好……”
“你不就是不想给我带本子吗?”苏澄涵一扬下巴,充满了胜利者的趾高气扬,“孙副孙副,这家伙想赖账”
事关自己利益,孙昭宇当然不会袖手旁观:“瑞川呐我跟你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子可以不带,但该值的班必须得值。”
苏澄涵:“??!”
王瑞川立马如蒙大赦:“那行孙副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啊……”
沈沛全程没插话他其实到现在还没有搞懂,他们的谈话是怎么从案情扯到这上面来的。
“孙副你居然向着他!你这是在助长歪风邪气!”苏澄涵是个一人撑得起一台戏的真戏,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西子捧心状,仿佛被负心男抛弃的白莲花女主角,“说好的为我上刀山下火海呢?人与人之间怎么连个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沈沛突然心念一动信任?
☆、浮沉(五)
创伤就是犯罪动机,苏演后来所做的一切都和姚清燕的意外死亡有关这是盛景的第一反应。
他脱口而出:“苏演就是因为这个才牵扯进了黑道?”
不,不对。
还有个问题没法解释:苏演为什么要针对詹旭?
詹决说过,詹旭最开始根本没注意到苏演这个小角色,但对方一直在各方面给他使绊子,明的暗的都来,甚至还吞并了詹氏的几家企业。詹旭忍无可忍出动了犯罪组织,又被苏演及时察觉。当时两人都是l市警方的重点怀疑对象,苏演一方面为了躲避追杀,另一方面为了自证清白,前脚逼着苏澄涵进了市局,后脚就出了国。真可谓一石二鸟。
不对,是一石三鸟。
似乎只是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又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盛景已经把这些在脑海中飞速过了一遍。他手上一用力,掐灭了烟,然后问:“江局,我记得您说过……暗语的所有线索,基本上都是苏演提供的?”
“是,”江诺直截了当地回答,“他当时跟我说,他出国是去避避风头……但我觉得,他就是跑到m国挖詹旭的老底去了。”
苏演的这副态度,完全不像是后来者试图取代原来的黑帮老大,倒像是……姚清燕是詹旭杀的一般。
办公室的暖气在呼呼作响,江诺深刻认识到了中老年人要注意保暖,温度一向都往高了调,室内温度明明不下二十度,盛景却清晰地感觉到了彻骨的凉意,顺着脊髓攀爬而上,紧紧攫取住他的心脏。
江诺接着说:“说起来这事也怪我,我早该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的……这家伙藏的太深了。黑道上那些事我们查不清楚,更别提国外挺常见的暴力冲突……我也是在他那通电话之后才调查他的……”
就是苏演指出“暗语可能是犯罪组织的身份证明”那回。
盛景缓慢地把头靠在椅背上,没说话。
“……结果一查就查出来了姚清燕,亏我原来还以为这俩是离婚了来着,”江诺深吸一口烟,自嘲地笑了笑,“国外的事我不好办,只能托那里的一个同学,他上周才给我发来了那次的遇难者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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