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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未裳
“我们相信你没有说假话,”孙昭宇唱黑脸不行,白脸倒是得心应手,睁着眼说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那封邮件我们查过了,除了一条指向不明的命令以及那个叫z的名字以外,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王瑞川明显看到张科兴松了口气。
“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孙昭宇话锋一转,“车祸死亡的詹旭,首字母开头也是z,你怀疑过吗?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张科兴生硬地回答:“我不知道。”
一一他确实不知道。所以他们要做的,就是引导张科兴往詹决的方向猜测,从而“误打误撞”说出真凶。
“我这么跟你说吧,”王瑞川抓住机会,抽出一张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报道,放进了传东西的凹槽里,“詹旭有个儿子叫詹决,你应该知道。”
那篇报道是临时伪造的,内容是詹旭在世时父子两人因意见不和而爆发的一次激烈争吵,为了给张科兴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力,标题特意选用了传说中的“耸人听闻体”,豪门世家再起争端,父子反目究竟为何。
“这是一个不入流小报上的,“王瑞川在他发问前抢先解释,“你没看过纯属正常。”
他们需要这么一则新闻:既能轻易看出詹旭父子两人不和,从而让人联想到豪门恩怨父子相残一类的戏码,又不能泄露真正的原因万一张科兴猜到詹决真的是那位神秘老板而不肯招供的话,他这条路就走不通了。
双方沉默了好一阵子.冷冰冰的灯光照在张科兴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
“给你发邮件的是他吗?“孙昭宇问,“我们只要一句话。”
又沉默一会儿,张科兴反问:“你们为什么觉得是他?”
“问你话你好好回答就行!瞎问什么?!”王瑞川再次担起了黑脸的角色,“这也是你这个估计一辈子都出不去的嫌疑犯问的?!懂不懂什叫机密?给我麻利点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张科兴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声,没搭理他,只是又问了孙昭宇一遍:“你们为什么怀疑他?”
很好,他已经有了感情倾向,会更容男相信孙昭宇的话。
孙昭宇装作为难地看了王瑞川一眼,后者拧着眉毛,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一个嫌疑犯别在这浪我们时间!”
“……是这样的。”孙昭宇轻咳一声.还是开了口,他同时也意识到接下来这句话关系重大,最好能利用张科兴所知道的部分,把他心里詹决的嫌疑撇清,“詹决一直在追求我们局长的千金,前段时间刚刚开始交往。恰好我们在追查你那个组织,就又提到了你的事……”他似乎踌躇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要怎么说,“那时候局里技术员刚发明出来一个小程序,能查看被删除的邮件,甚至可以追溯到几年前……当然时间太久的也看不到内容……”
张科兴打断他:“所以你们发现他五年多之前给我发过一封?”
孙昭宇早就等着他问了,几乎是立刻回答:“4月17日,晚上十二点二十分。”
詹旭车祸的前两天。更绝的是,那一天詹决心血来潮包了酆都全场,张科兴十一点左右到的时候险些被赶出去,多亏被“值班员工”周瑾拦了下来,后来他们三个,连上其他几位现在在监狱的一起,在酆都浪了整整一夜。
如果张科兴还没傻的话,肯定明白詹决那个时间根本不可能给他发邮件。
张科兴似乎仓促地笑了一下,只听见他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显得有些失真,“我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就是他。”
☆、浮沉(二十三)
“我到601国道了。”
盛景只丢下了这么一句,对讲机里面马上就炸了,七嘴八舌的讨论声紧跟着传了出来:
“盛队你现在是朝着西边?直走到下一个路口,左拐就是黄河路……”
“别听他的,黄河路上监控贼几把多,詹决要是拐到那了肯定拍的到……”
“前面xx商城十米处是监控盲区,正好连接着商城的地下停车厂,詹决肯定是从那里拐走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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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说什么也没用。”盛景咔嚓一下点了根烟,“他妈又堵车了。”
“……”
交警大队死一般的寂静。
所幸盛景并没有追究这个,而是接着刚才的话题说:“xx商城地下停车厂?另一个出口连着哪里?”
“是商城自己修的小路,没安监控。”刚刚那个交警回答,“那条路没名字,一般地图上也找不到,我也是陪我老婆逛街才知道的……”
“通向哪儿?”
交警敏锐地领会到了他话里的隐藏含义:“如果排除有监控的路段的话,它通向东郊的一个酒庄。”
酒庄?詹决没事去酒庄干什么?
“……盛队,”交警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条说出来,“我听人说……那里的日出特别好看。”
按正常思维来看,詹决大早上出来,肯定是带江暄看日出去了,后来出了突发情况才不得不把人带走。但盛景偏偏不是个正常人,想的也不一样:“他都知道自己要暴露了,怎么还有心情看日出?”
“兴许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吧……”
“……”盛景跟着车流挪动了几米,眼看快接近地下停车厂的入口了,才说,“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看日出呢?不是天天在家里都能看的么。”
交警正想说一起看日出促进男女感情啊活该你单身二十年,就听见那边已经自问自答:“……还是说,那个酒庄有他必经取回的东西?”
交警登时一愣。
银灰色长城右侧的转向灯亮了起来,旋即离开浩浩荡荡的车流,悄无声息地驶入了阴暗的地下。
……
苏演斜靠在车上,沉默地抽着烟。他微微垂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冷漠感如果年轻些的话,放到小说里绝对是个冰山总裁。
但大家都知道他年轻时候是什么样。自信、张扬,年轻的少年不懂什么叫敛锋芒,同中年以后那个不动声色的自己判若两人。
他脚下已经堆了十几个烟头,人却还站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
孙昭宁走出监狱大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他几乎是下意识把好不容易骗过来的口供塞给王瑞川,低声嘱咐一句“你带着东西先走”,就在后者惊讶的目光中朝苏演走了过来。
苏演眯起眼睛,待他走近才说:“我记得你。你是澄涵的同事。”
“市局和省厅都在通缉你,”孙昭宇点了点头,“你赶快走吧,我可以当作没看见。”
苏演笑了笑,倒也没避讳这个话题:“为什么通缉我?因为我对老江开的那一枪?”
孙昭宇:“我知道那是演戏,但还是装得像点比较好……”
“为什么?”苏演扬手扔了烟头,紧接着右脚踩了踩,“我为什么要开那一枪?”
孙昭宇想说大佬的心思我们平民哪里猜的到,又碍于对方的身份不敢说出口,最后只好坦率承认:“我想不出来。”
他承认得爽快,苏演也就没有遮遮掩掩:“因为你们老江。”
“江局?”孙昭宇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他陪你演了这场戏吗?他……”
苏演打断了他:“我为什么要开这一枪?”
孙昭宇愣了愣,旋即他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猛的住了声音
为什么?难道不是为了引出内鬼吗?
可要怎么引出来?难不成来探病表现不自然的就是内鬼?那这“自然”与“不自然”的界限又要如何划分?
况且,如果内鬼干脆不来,又该怎么办?
“如果,如果是要趁机引出内鬼的话,那么内鬼应该是个和江局关系很好的人……”
关系不好可能连探病都不会来,那江诺的枪伤也白受了。
“这只是怀疑,你记得留意一下,尤其是按理说该来探病却没有来的人。”苏演说,“另一方面是我想暂时架空江诺,别让他经手太多我不是信不过他。我是信不过他身边的人。”
☆、浮沉(二十四)
等到盛景把长城当成奔驰大g一样翻山越岭开到目的地时,已经夕阳西下了。
冬天的太阳似乎永远红的不够彻底,总让人觉得上面蒙了一层灰蒙蒙的白,就像是久置的窗台上积的灰尘一般,往往不经意望了一眼,接下来半个小时都不会有好心情了。
“就这太阳有什么好看的?”盛景好容易才找到一个停车位虽然这种地方并没有交警贴条,但他总要捍卫一下人民民主专政,“跑过来跑过去麻烦死了,我就应该直接开辆大g过来。”
对讲机那头又只剩老李一个值班的,经过一个下午他大致摸清了盛景的脾气,连声附和道:“是是只有大g才配得上您这尊大佛,哦不,您这位大帅比……不过说真的,看日出主要是图个气氛,山顶简直就是约会圣地,小情侣可以一边谈情说爱一边领略大自然奇景,还能顺便接个吻什么的……”
不知怎么,听到老李说“约会圣地”的时候,盛景眉梢悄然爬过一道笑意。
他突然间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脑海中只剩下一个越来越清晰的念头:他还没有和沈沛约会过呢。
他们每次出去,不是在案发现场就是在去案发现场的路上,再要么就是走访调查,总之永远都有正事。逢年过节必定加班,还拿不到三倍加班,真要算起来,他们在一起待过时间最长的地方,居然是市局刑侦队的办公室。
等找到小暄,抓到詹决,要不要一起出来看个日出?他想。
那边老李还在慷慨陈词:“……早上空气也好啊,尤其是有风的时候,盛队你想想那个场景,你跟你对象手牵手走到山顶,微风吹着树叶落到你们头上,天边恰好露出一道曙光,跟长长的红飘带似的,然后太阳就一下子蹦出来了……”
“闭嘴,”盛景十分冷淡地回答,“我要给我老婆打电话了。”
老李:“……哦。”
老李:“??等等你什么时候结的……”
盛景干脆利落地关了对讲机,然后把手机放到耳边,一时有些出神。
现在这个时候,他在干什么呢?
应该早就起床了吧?吃过饭了没有?饭后有没有出去走一走,消消食?
他从未发现自己竟然如此渴望回家,以前通宵加班的时候,他偷偷骂了江诺多少次就想回家想了多少次,但每当他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那空荡荡的房间后,往往什么也顾不上,简单拾一下倒头就睡,有时候衣服都来不及脱。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似乎只要多了个人,只要知道有人在等你,“家”就不再是一个冷冰冰的毫无意义的象征符号,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让人思念的地方。
此心安处是吾乡。
忙音响了三声,沈沛才接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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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晚上又不回来了?”
“……对,”盛景不由得笑了出来,“交警大队才找到詹决的踪迹,大老远一个酒庄,我又得跑外勤……吃饭了没?”
“吃过了,”沈沛回答得不带半点犹豫,“现在出来散散步。”
盛景果然听见了狗叫声:“哪家的狗?你离远一点儿,别让咬了。”
“遵命,”沈沛声音似乎也染上了笑意,“盛景盛队长。”
“嗯……那什么,”盛景抬起头,看到了天边马上就要落山的太阳,突然觉得它看上去也没那么心烦了,“听说这个酒庄的日出不错……有空要不要来看看?”
他莫名有些紧张,心跳一下子变快了,好像随时都能冲出胸膛一般。
天边最后一道霞光也缓缓没入了山头,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了四周,不远处酒庄亮着几束零星的灯火,透过晦暗的夜色,清晰地映在盛景眼底。
他听见沈沛说:“好。”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怕老李等急了,盛景才不情不愿地挂了电话,重新打开了对讲机。
老李还在不依不饶:“不行盛队你得解释清楚,你什么时候……”
“没结婚,”盛景说,“没法领证。”
“那你还一口一个老婆?”老李顿了两秒,还是没忍住八卦的心,“你们到什么地步了?”
“哦,刚同居没多久吧,”盛景随口应了声,正打算拔钥匙下车,突然他不知道顺着这句话想到了什么,右手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他那个小区,是禁止养狗的。
那么沈沛到底去了哪儿?
老李正纳闷他怎么没了下文,就又听见他打了个电话:“唐寻,你现在马上给我定位沈顾问的手机!一定位到就立马派人过去,有多少警力就派多少!没权限就去找昭宇!”
“那……老大你呢?”
“我?我就过来看看这个酒庄,能有什么事。”盛景砰一声关了车门,大步流星走向酒庄,“给我速度点!”
那一瞬间他不知道怎么想的,紧接着又补上一句:“……不用管我。”
既然你可以一声不吭地离开,那我为什么不行?
☆、浮沉(二十五)
从听见狗叫的那一刻起,沈沛就知道自己瞒不住了。
他挂了电话,靠在铁门上长长地呼了口气,然后才抬手敲了敲门。绵宁村是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落,这个时间外面也没什么人,敲门声就显得格外突兀。
不多时门被拉开了一条小缝,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探出头:“妈妈说,晚上不能让陌生人进门。”
沈沛好脾气地笑了笑:“没关系,我不进去。能让你妈妈出来一下吗?”
男孩没说话,似乎有些犹豫。
“我是警察,”沈沛叹了口气,掏出自己的警员证,“总信得过警察叔叔吧?”
男孩怯生生地点了点头,然后退回去了。过了大概半分钟,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来开了门:“进来吧。”
……
何淑梅,三十二岁,家住绵宁村,靠纺织为生,是何庆唯一的女儿。
她大概一辈子也没见过正儿八经的刑警,面对沈沛不得有些拘谨:“孩子他爸不在家,你有话就赶紧问吧。”
沈沛低头看了紧紧搂住她胳膊的小男孩一眼,问:“打工去了?”
“对,”何淑梅不安地绞着手指,“给人家跑长途,这不刚过初六就又走了。”
“……”沈沛胳膊抵在膝上,身体微微前倾,“我记得你爸也是跑长途的吧?”
何淑梅明显愣了下,紧接着变了脸色:“他已经死了。”
沈沛:“我知道,我就是来查这个的。”
何淑梅生硬地回答:“我不想提他,你要是问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小远,送他走。”
“何庆妻子早就病死了,底下一儿一女都嫌弃他是个累赘,所以他才会六七十了还要替人跑长途……”
沈沛眼神闪了闪,依旧八风不动地坐在那:“何庆的死还没有盖棺定论,你这种态度,很容易被列为嫌疑人何庆吸毒,你知道吗?”
何淑梅表情僵硬。
……
盛景这天没去市局,花孔雀为了开屏特意穿了件看起来很名贵的西服,衬衫领开口、皮带袢和裤子前开口外侧完美放在了一条线上,衣冠楚楚,酒庄的人估计还以为他是哪家的阔公子,从他一进来就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期间还在喋喋不休介绍这里的红酒……以及各种农家乐活动。
盛景嘴角抽了抽,勉强才维持住高冷的形象,他略一转头,看见百米开外有栋别墅,随口问道:“那也是你们的?”
酒庄的人跟着他瞅了一眼,说:“是别人租下来的,估计就是他们有钱人在市里面待烦了,没事回来住住……”
盛景点点头,也没多想:“你们这里最近生意怎么样?能调监……”
“监控”两个字在他舌尖盘旋了一圈,最后还是被他不动声色地咽了回去,改成“能开间房吗”。
詹决为什么执意回来?这里有什么东西,还是有什么人?或者再干脆一些,这里根本就是犯罪组织的一个窝点?
在找出真相之前,不能暴露警察身份他下车时就和市局断了联系,此时势单力薄,又没有支援,对方如果存了背水一战的心思,真要留下他的命也不是不可能。
“好好好您要酒吗?”
十分钟后,盛景对着桌子上一堆叫不出名字的酒瓶,暗暗咬牙,下定决心回去一定得找江诺报销。
然后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根细铁丝,娴熟地撬开窗户,整个人跟着翻了出去。
酒庄晚上没什么人,四周静悄悄的,那栋别墅倒是灯火通明。盛景循着记忆里看过的平面图,一路上没遇到阻拦,就这么顺利地摸到了监控室外面。
这个酒庄……安保还真不怎么样。
监控室里有两个保安,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颓废样子,盛景想着直接打晕又简单又省事,但万一如果人家是良民岂不是冤枉了人家,一时间竟有些举棋不定。
不管了,先打晕再说,大不了回去写检讨就是
他一咬牙做出了决定,就在他做好了翻窗户的准备时,其中一个保安突然往他这个方向瞥了一眼。
盛景心里蓦的一凉,所幸他残存的理智成功救了他,在他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经下意识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抱头蹲了下来。
那个保安眼神很飘,找不到焦距,而且好像在无意识地磨牙……
那是磕金叶子的瘾君子犯毒瘾的典型症状。
☆、浮沉(二十六)
成排成排的葡萄架早就只剩下了干枯的叶子,和错综复杂的葡萄藤缠在一起,发出沙沙的声响。夜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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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深了,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笼罩过来,叶子上的露珠不知何时已经结成了冰。
坦白来讲这个酒庄建设的挺不错,光是种植园就占了近千平方米,除此之外还有民宿、旅馆,甚至高尔夫球场,集酿酒、售酒、旅游、住宿、娱乐于一体,全方位多功能展现了什么叫做物尽其用。
哦还有租房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非法建造。
盛景给缉毒队发了条信息,最终还是决定不去惊动那两个保安。
敢在这种场合公然吸毒的,恐怕是有恃无恐。
他又在窗外停留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朝那栋别墅走去。
有钱人在郊外租别墅,时不时回来住一阵却是挺常见,但根据盛景多年的刑侦经验判断,这种别墅往往要到夏天才能派上用场夏天还能避避暑,冬天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何况现在才刚过完年,那些企业家们正一边忙着酒池肉林,一边忙着下一年的生意呢。
一个小保安都敢在这里吸毒,附近八成是有他们的窝点。
难道贩毒窝点还没有清理干净?
盛景冷笑一声,拔出了后腰上的配枪,他想起来了小学课本上的一句诗。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生命力真他妈顽强。
……
绵宁村地理位置偏僻,地势起伏较大,形成了不少十几米高的小山丘。村里经济不发达,年轻小伙子们都进城打工去了,留下来的大多是农村妇女、七八十的老人和七八岁的孩子。由于与外界交流不多,村里人思想比较保守,“重男轻女”的观念至今盛行。
意料之中,村里还不兴火葬。
听完沈沛的话,何淑梅很是呆愣了一阵,大概过了六七秒,她才摸了摸男孩的头,闷声说:“我不方便带着小远过去……你要是真想去,就出门右拐,大概走个两百多米有一座小山丘……应该就在外面,毕竟这才过了几年……”
沈沛道了声谢,然后走进了凄清的夜色中。
何庆吸毒在绵宁村这一带不是什么秘密,连带着全家都觉得脸面无光。何庆本就脾气暴躁,吸毒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拾,家暴时有发生。妻子和儿女不懂法律维权,再加上丈夫大过天是绵宁村的固有观念,只能一味忍让。最后妻子实在受不了喝了农药,在某个清晨悄无声息地死去。
农村人认为“自杀”是个极为羞耻的举动,传出去无颜面对老祖宗,何庆把仅有的一点家底都塞给了当地派出所,村长也帮着四处活动,这才给何母记了个“病死”。
那时候何淑梅和哥哥都已经成家,哥哥提刀追着何庆绕村子跑了整整两圈,多亏村民们及时拦下,之后两人几乎是一同离开了绵宁村,再也没回来看过何庆。
直到后来何庆进城给人跑长途,房子空着,何淑梅才搬了回来。
从某种角度上来看,何庆落个晚年无人赡养的结局,其实是自找的。
提起何庆的死,何淑梅反反复复就一句话:“他活该!”
沈沛:“你知道是谁卖给他的毒品吗?”
何淑梅对毒贩子显然也是深恶痛绝,但可惜她确实没见过:“应该是城里的,老不死的进城给人家搬砖,一分钱没带回来,全砸那什么冰毒上了……那破玩意儿跟冰糖一样,老不死的在饮料瓶上插个吸管就能……我妈知道那不是好东西,也劝过他几回,每回都被他打……”
说到这里,可能是勾起了沉痛的回忆,何淑梅眼圈微微发红,她旁边坐着的男孩懂事地问她:“妈妈,怎么了?”
何淑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抹了抹眼角,说:“没事,小孩子不要问这些,先去睡觉吧啊,乖。”
沈沛没说话。
如果毒瘾都这么好戒的话,缉毒警也用不着没日没夜地加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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