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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楼西畔桂堂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法乔
“一方兄,那我就先行离开了,改日一定过来看你。”
傅贾一方点点头,盘算这个改日能被他拖多久。
宋喃刚走,小厮就屁颠屁颠跑到傅贾一方面前又是端茶又是递水果的,好不殷勤,傅贾一方喝了口茶,胃里一阵暖意,脸上也乐起来,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小厮一听,着脸就挨到了傅贾一方身后,开始给他捏肩,
“老爷,小人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宋公子带回来啊?”
“我说我就是想见他了,你信么?”
傅贾一方咯咯笑了两声,大晚上的还有些慎人,
“那既然扛都扛来了,怎么又给放回去了?”
“我不放难道等着卫将军过来要人么?”
小厮捏完肩又蹲下给他捶腿,
“您怎么知道卫将军会来这要人?说不好他真以为宋公子自己走丢了呢。”
傅贾一方狠敲他的脑门,丝毫不手软,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笨么?我只是不小心丢了东西在卫府。”
小厮噢了一声,见傅贾一方脸色微变赶紧撤了果盘退下了。
伞倒是无所谓,可惜上面那幅好画了。
大雨下成了细雨,沿着屋檐一点点滴下来,没落在地上反而都滴进了盆里,淅淅沥沥的,听着还算舒坦。纪优辞一会就得换个盆儿,等到他换到第四盆时,宋喃坐着轿子出现在了卫府门口。
晚饭还在继续,一桌子人就盯着他一个人看,连他身上是不是散了些香味多了几根头发都不放过。宋喃懒得解释,只说自己一时兴起在房里看了会书,其他人才默默回了目光。毕竟他是宋府二公子,本就文采飞扬,喜欢看书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远来又是客,人家愿意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谁也管不着不是。
卫溢无心去管这些事,一开始见到宋喃起,除了说了句有失远迎就再没说过别的话,举杯敬了他一杯酒就是最大的动作了。离座前,吩咐下人好好招待宋公子,便步伐轻快的离开了,饭后走到偏厅观赏那幅画像是他的习惯,这么多年一直未曾改变。
不知何时,宋喃已经悄悄站在了他的身后。
“想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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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姑娘对卫将军来说,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
卫溢轻轻“嗯”了一句,像是怕声音大了就会吵到画像上的人似的,就连说这话时,眼神也没离开画像半点,
“不知可否有人说过这画像上的人,长得颇为眼熟?”
“有。见过你娘亲的人都这么说。”
宋喃失笑,看来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也不全是假的。自从来到月湖镇就不断听到有人说到秦素安这个名字,而这个名字后面又常常跟着卫将军的名字,让人有意无意的将这两人联想到一起。
见宋喃不说话,卫溢才回目光转身朝向他,
“你知道么,安安生的三个孩子里,你是最像她的那个。”
安安?果然啊,娘亲那段风流往事,竟牵扯的这么远,从京城一路延伸到了江南。
“可我也是和父亲相处时间最长的那个。”
卫溢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也并不在乎,
“感情这件事,最勇敢的不是放手去追,而是放手。既然安安的选择不是我,我便不会再打扰她的生活,我只希望她一生平安喜乐。至于她与何人成了亲,生了几个可爱的孩子,都是她的选择,我能做的也只是听闻却不去了解罢了。”
宋喃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宋寒辰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娘亲选择了他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出色多优秀,而是因为他比其他人多了几分运气,正是因为知道这份运气来之不易,他才会更加珍惜,让娘亲过得幸福,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这个道理,宋喃现在还不太明白,但他想过,如果面临这种情况的人是他,大概也会像卫将军那般,选择放手。
卫溢走近他,笑得慈爱。这是他少有的表情,身为大将军,保家卫国为皇帝开疆拓土是他的使命,对他来说是神圣的崇高的,如果参杂过多的表情,就像是对这份职责的玷污和亵渎,也只有出了沙场回到家中才能这么随性的露出笑容。
宋喃纵然不喜欢眼前这个曾经差点成了秦素安丈夫的男人,却也因为他的职责他的坦然油然而生一种敬佩之情。
“卫将军的话宋喃铭记在心,雨夜潮湿阴寒,还望将军早些休息。”
这也是在委婉的赶他走了。
“听闻宋公子在京城就很少出门,但这江南的风景可不等人。宋公子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多谢卫将军,宋喃明白。”
卫溢走出偏厅,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画像,人走远了,雨声也跟着小了。
☆、第三十章
宋喃回房,在角落里发现了那把竹骨伞,安静地斜靠在墙角,倒像是有人故意落下的。
窗外传来几声鸟鸣,芝麻扑棱着翅膀飞进来,正好停在伞前,羽毛上还不时掉落水珠,伞也被浸了些上去。
宋喃取下芝麻嘴里的字条,将纪优辞一早准备好的鸟食端了过来。
在江南多停留几日。
是衍哥的字迹没错,宋喃眨了眨眼睛,将字条放在蜡烛上烧毁,火光映着他的脸,生出一种凄美的意境。
看来这次确实得去赏赏江南美景了。
清晨,仆人们还未醒,小姐倒先醒了。卫兰拿着长矛在后院里练习,挥动兵器的声音一直传到偏厅,吓得宋喃一个哆嗦从床上坐起来,擦擦头上的汗。
他梦到衍哥不肯娶卫家小姐,后者竟然拿着□□直指衍哥,一直把他逼到了廊角,眼看就要刺上去的时候他醒了,梦呓般念叨着“衍哥没事我救了你”
前一天晚上晚饭,一屋子人就几个夫人在说话,卫兰和卫溢都是一声不吭的主儿,就连宋喃双手奉上赔礼和书信时,卫家小姐也是一副看淡红尘的样子,道了声谢便继续回去练剑了,衣着打扮更是七分英气三分秀气,脸上不施脂粉,皮肤也不似别家小姐般白若凝脂,虽然面容姣好,却整天与兵器做伴,读的书也是各种兵法兵书,幸好景云没有真的让衍哥娶她。
宋喃穿好衣服,起身到后院洗漱,纪优辞正在马厩喂马,见他来了急忙跑过来,
“公子你醒了?”
宋喃晃晃脑袋,示意他先别跟自己说话,这会还不太清醒,
“那我先去喂马了!”
宋喃洗漱完毕,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了,经过一场夜雨的洗礼,空气格外的好,他伸伸懒腰,坐在一旁的树下看卫兰练剑。还没来到江南之前就听说卫兰十二岁便随父作战,沙场上毫不逊色于男子,好几场有名的战役都有她的参与,今日见识到她练习的功夫已经可以预想到日后的功绩了。
“宋公子看够了么?”
卫兰长剑凌厉,一个闪身已经跳到宋喃身后,轻抬手腕便挑断了宋喃的发带,几步回到原地,以一个漂亮的尾动作结束练习。
宋喃没了发带,长发便散落下来落在胸前和背后,或许是受到了惊吓,他脸色有些苍白,在黑发的映衬下仅有的血色更是被遮盖的看不见了,
“卫小姐好剑法....”
强撑着说完话,宋喃已经晕在树下了。
纪优辞见了,忙丢下手里的活儿跑过去把宋喃扶起来靠在树边,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就想去质问卫兰,被从后院墙上突然跳下来的身影给吓得哽住了,傅贾一方身形刚稳就一跃跳到树下打横抱起了宋喃,
“不想你主子有事就跟着过来。”
卫兰虽说见了不少征战的大场面,可这有人大白天闯入卫府还带走了府上贵客的事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瞳孔变大后又渐渐缩小,连剑掉在地上也无从发觉,一时竟有些慌乱,到底要不要告诉父亲?这人看起来是要救宋二公子,那小厮也跟了过去应该不会有事......
一个仆人听见动静跑过来询问,卫兰摆摆手示意没事让他退下了,嘴角扬起一个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弧度,“宋、喃,看你的造化了。”
傅贾府,纪优辞正在给宋喃把脉,手搭在宋喃白嫩的手腕上摸了好一会,被傅贾一方一个眼神瞪的锁了回去,
“你家公子怎么样了?”
“没..没什么大碍,先前的风寒还未好透今日又受了惊吓,这才晕了过去。”
傅贾一方把玩手里的折扇,一把敲在纪优辞给宋喃把脉的那只手上,
“你们公子怎么这么不经吓?娇生惯养的,像个姑娘家。”
纪优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知道刚才是谁看到公子这样担心的脸色都变了,苍白程度快赶上宋喃了。
“行了行了,你去开些药回来,银子找府上的小厮要便是。”
傅贾一方不耐烦的支走纪优辞,放下折扇从水盆里捞起毛巾给宋喃擦汗,这孩子一做噩梦就不停的发汗,也不知道衣服会不会湿透。
许凭阑看着宋喃的脸,有些不忍心,慢慢撕下脸上的面具扔在了一旁,又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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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毛巾一点点擦拭他额头上的汗珠,时不时掰过宋喃的脸细细看,怎么这眉眼就这么好看,曲妙井嫣都不比他的五官致。
许凭阑握着毛巾开始给宋喃擦拭手心和手背,在碰到手指的时候覆上了自己的手,跟他十指相扣了一会,又摩挲着他的指腹上细腻的皮肤,悄悄凑到唇边亲吻了一下,“我的好喃儿,你快些醒过来吧。”
做完这一切他才回过神来,抓着毛巾久久没有动作,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好像亲吻了宋喃的手指,还亲昵地叫他喃儿......
都怪宋喃,生的这么好看,还有几分与衍哥相似的地方,对,一定是因为这个。
床上的人儿还未睁开眼睛就发出弱弱的声音,
“水.....”
许凭阑丢了毛巾去给他端水,掀了袍子坐在床边,细心的一点点喂他喝下,一杯水见底,仍不见宋喃睁开眼睛,长长的眼睫垂着,落了些阴影在脸上,似乎是噩梦做完了放心睡去了。
许凭阑低笑道,“做梦还这么乖呐。”心里着实有些心疼,宋喃这孩子什么事都自己憋着,说起来这风寒在京城那会就有了,走了一路也不见好,今日还被舞刀弄枪的吓晕了,若是日后不在他身边.....
许凭阑不敢往下想了,安慰自己道:“不会的,我们宋喃是好孩子,自有天佑。”
说着,双十合十默念三遍阿弥陀佛,“愿佛祖保佑宋喃,不求让他大富大贵,只愿他能身体健康,平安喜乐。”
自出宫以来他就刻意有些冷落宋喃,那道肩伤让他险些装不下去,不是他不想像以前那样对他,只是怕见到他又想起衍哥,心里想着衍哥才对他的好,宋喃知道了一定也是不肯要的,他知道宋喃这个人,嘴上不说,心里比谁都明白。
纪优辞买药回来,床边的许凭阑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张字条,
“待他喝了药就送回卫府,勿提我。”
纪优辞攥着字条去后院煎药,暗骂傅贾一方这个口是心非的人。
☆、第三十一章
黑暗里宋喃一个人站在水塘边,一缕光漏进来,有个人向他走来,他伸出手却被那人推进了水里,呛了几大口水后终于放弃挣扎,任身体不断下沉,快落到塘底时又被人救出来平放在岸边,周围仍是一片黑暗。
宋喃喘息着醒来,手放在胸口不断随着呼吸起伏,看见熟悉的房顶才平复下来,是在卫府没错了。
“我睡了多久?”
纪优辞打了水来给他擦汗,听他这么问看样子是忘了晕过去的事了,
“公子不过睡了一天而已,定是前些天路上奔波太累了,再躺下休息会吧,卫将军已经离开了,临走前吩咐过了,一切都按您的意愿来,直到您离开月湖镇。”
宋喃翻身下床,拢拢肩上的外套,边穿鞋边招呼纪优辞备车,“我要去一趟青莲山,”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现在就去。”
纪优辞只好帮他穿上外套,待扶他下了地能自己走路又跑去备车,腿脚利索做事麻利,已经俨然不是那个只会煎药的小药童了。
从卫府到青莲山车程需要半天,马车到了山脚下便不能继续了,剩下的台阶得自己一步步走上去。宋喃大病初愈,一下马车就干呕起来,轻捶胸口才让自己镇定下来,脸色更是苍白无血色,由纪优辞扶着才勉强走了一半阶梯,两人不得不停留在半山腰休息。
一位穿着道袍的青莲山弟子闻声赶来,匆匆行了礼就问两人是否来自京城宋府,宋喃无力回答,倚着亭角虚弱地点了点头,
“道长久病不愈已经驾鹤仙去,现所有事务由大师兄主持,想必宋公子早已知晓,”那名弟子顿了顿,又继续道“大师兄几日前便预料到有贵客前来,特命我在此等候,助贵客尽早登上峰顶。”
纪优辞一听,心里乐开了花,这下公子不用受罪一步步爬阶梯了,正准备向小道士表示感谢就被宋喃截了话头,
“多谢道士好意,在下想凭一己之力上山,不劳烦了。”
小道士点点头,又行了一礼,
“恭喜宋公子过了大师兄设置的第一关,剩下的路的确需要您自己完成。”
宋喃撑着站直身子回礼,用眼神示意纪优辞先上去,自己要一个人走,后者一看,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一个劲儿的摇头,宋喃走近他,轻抚他的肩头,以眯眼轻笑回应,“你先上去吧。”手掌轻轻用力,纪优辞肩上一疼,抬眼对上宋喃的目光,那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坚定,他委屈的撇嘴,撇完后还是慢吞吞的转身往山上走去。
小道士也不见了,宋喃望着满眼的青翠欲滴感受山林俱静,心情格外的好。
一阵琴声传来夹杂着话音,落到宋喃耳朵里便成了清晰的语言,
“宋公子,求人应有求人的态度和诚意。”
宋喃会心一笑,看来三跪九叩是不了了,两千八百级阶梯剩了一千六百级,想要到达峰顶还需跪五百三十四次磕一百七十八次头,小道长替他减了一半,还算心善。
每磕一次头宋喃都能想到许凭阑,他的眉眼他的薄唇,他说话时清冷的神情,他高兴时轻扬的嘴角,他见到衍哥时抑制不住的激动,他调戏肆意时迷人的桃花眼。从第一次见他到后来的每一次见他,许凭阑的模样都深深印在宋喃的脑海里,小时候的他灵古怪爱捉弄人,长大后反而沉稳冷静了不少,不过宋喃知道,他一个人的时候还是那般小孩子脾气。
离峰顶越来越近,宋喃的笑意也越来越明显,额头已经出了血他也毫不在乎,一想到那天清晨自己亲手抚摸了那张好看到有些冶艳的脸,便忍不住想把他藏起来,带回自己的小屋子里好好观赏,看个几天几夜才行,而且其他人谁都不准看,只有他能。
想到这里,宋喃捂起嘴巴偷笑了一声,又看看四周,确定没人看见才继续叩首,一滴血顺着鼻梁滴在了唇上,宋喃动动嘴巴让它化开,感受到唇上的滋润又高兴得不行,这也算有点血色了,加上之前又耗了些体力不由得开始微喘起来,宋喃能感觉到脸颊两侧生出了红晕来,如果能在这时候见到画楼,就能让他看到脸色红润的自己了。
“宋公子,大师兄请您去清凉殿。”
宋喃起身,见到了半山腰的那位弟子,回头一看自己已经登上了峰顶。
和画楼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就连想着他的时候也能让人忘记时间,不知不觉就这么上来了,跟着小道士往清凉殿走,连额上的血迹也无暇顾及。
清凉殿内,四个角落里都生着烟,一进去倒真有些如临仙境的感觉。一位道士闭着眼睛盘腿端坐在大殿中间的软垫上,黑发用木簪束着,臂弯里挂着拂尘,一副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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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道骨的模样。
“宋公子请坐。”
宋喃学着他的样子盘腿坐下,烟雾缭绕中看不清对方的脸。
“宋公子此行,可是为了求药?”
“小道长有何要求不妨直说。”
曲行舟缓缓睁开眼睛,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二十多年前自己随师父去京城宋府求药,宋喃还在娘胎里未出世,如今已是翩翩少年郎,不禁让人唏嘘。
“你想要救你心上人的命,就得拿别人的命来换。”
曲行舟话音刚落,人已经到了宋喃身后,手持拂尘,正背着他准备出殿,说出的话不带一丝感情,
“不过,你的命我不。”
宋喃调整姿势跪在垫上,对着面前季道长的画像磕了三个响头,额前的血染红了半个软垫。
几年前清远方丈给的药已经开始失效,毒素在许凭阑的体内继续蔓延开来,红线已经延伸到了右肩,在客栈那晚,是时隔四年来的第一次发病,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却委婉的想要请求宋喃作陪,遭到拒绝后只好一人在后院体会生不如死的感觉,毒发时他摘下了面具,身体各处都是指甲挠出的红印,胸口更是大片大片的血痕,直到月亮像个犯了事的罪人般躲进云层里他才结束了这痛苦,一个人安静地趴在桌上睡了。
宋喃找到他时意外地看见了他肩上的红色血线,抚着他的眉眼后悔前一夜自己的冷漠。
所以他下定了决心要为他找到解药,即使,付出的远比他的命要多。
他起身拍拍衣袍上的灰尘,快步跟上了曲行舟。
“师父仙逝前留下了这个锦盒,交代弟子务必转交给有缘人。今日宋公子不请自来,三跪九叩上了我青莲山,便担得起有缘人这个名号。我可以将它交给公子,不过要好心提醒一句,这个只是辅药,真正有用的解毒之药还望公子自行寻找。”
宋喃接过锦盒,盯着上面的花纹有些走神,盒子右下角刻了季字,捧在手中多了份重量。
“宋喃在此谢过小道长,先前与我同来的小厮便交由你们处置了。”
宋喃弯腰鞠躬,脸上看不出表情,他送了条人命出去,却平淡的如同只是送出去一副字画一般。
临走前,曲行舟让他去看一眼那小厮,就当作临终送别,宋喃拒绝了,只留下一句话给他,
“你可以恨我。”
☆、第三十二章
下到山脚,宋喃的白衣沾了不少灰尘,参杂着鲜血被染成了红灰色,膝盖上出血的地方已经和外衣粘在一起了,一阵风吹来,凉飕飕的,宋喃疼的嘶了一声,回头往青莲山上看了一眼,眼神里却满是平静淡然,只是抱着锦盒的手臂紧了紧,找到来时的马车便独自回了卫府。
又一场夜雨过后,江南入秋了。
不过才来了几日却像经历了四季,春夏秋冬的光景也不过一瞬罢了。
卫府后面的山头铺满了落叶,许凭阑就站在漫天枫叶中间朝宋喃挥手,笑意吟吟。
突如其来的暴雨扰乱了宋喃的思绪,他从软榻上惊醒,慌乱的擦了擦额间的汗,险些又陷入梦境中了。
“宋公子,傅贾府差人送了信来。”
丫鬟双手捧了信件朝宋喃欠了欠身,
“说是让您亲自打开。”
宋喃接过信,一阵花香便扑面而来,丫鬟已经识趣的离开了。
信封上粘了朵桃花,正是开的最鲜艳的时候,花瓣上装了露水,带着些春天的气息。
宋兄:见字如面,思兄心切。不知公子可有时间与在下把酒言欢共赏秋景?江南之大却再无二人如宋兄这般令我牵挂惦念,今晚月湖游船,不见不散。
落款处,署了许凭阑的名字,还在旁边画了朵风骚的桃花。
宋喃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食指落在那朵桃花上,反复摩挲,揉的信纸沙沙作响,眉眼却依旧温柔似水。
好信,又命人拿了笔墨来,取出放在衣柜中的竹骨伞,在画上题上了画楼二字。
还未入夜,许凭阑已经早早在游船上侯着了。
信是初晨醒来时才写的,可花却是离开念衍阁前就摘了的,那时并未想着送人,只是见它生的鲜艳,不忍心见它白白落了枝头进了泥土。
上次在傅贾府与宋喃分别已经是几天前的事了,许凭阑扶着船头晃着折扇,一脸云淡风轻。
信上的文字是现编的,语句里的情谊却是真心的。
月色入户,许凭阑进了船上的隔间,待到喝下第三杯酒才等来了姗姗来迟的宋公子。
人刚踏入隔间就被一把拽进了许凭阑怀里,唇边自然而然的靠上来一只酒杯,
“喃儿,你来了。”
许凭阑睁开潋滟的双眼,看的宋喃移不开眼睛。
“许兄,你喝醉了。”
宋喃挣扎着伸出手推开唇边的酒杯,又被许凭阑捏着手腕送进了他的口里,已经是第四杯了。
“喃儿,连杯酒你都不愿陪我喝么?”
宋喃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想要站起来,一不小心膝盖碰上了桌角,才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血来,他抚了抚胸口,幸好自己换了紫色的袍子,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出来。
许凭阑瞧出他的异样,徒然松开手,宋喃整个人便往下落去,又被人伸腿勾住打了个转儿回到那人怀里,这下抱的更紧了。
“许阁主,再不松手怕是要误会了。”
宋喃抬起手臂挡在胸前,脸颊上升起一片绯红,
“误会什么?谁敢乱说,我就...削了他的脑袋,哈哈。”
许凭阑趁宋喃不注意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便松开了,眉眼带笑的看着怀里的人,嘴里却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宋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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