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楼西畔桂堂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法乔
“黄大人和张员外怎么说?”
小九边回答边把他往府里推,眼神还到处瞟,就是没看到许凭阑。
“黄大人已经差人把消息封锁了,目前还没有什么人知道那个青楼姑娘就是黄子铭。”
从前院一直到走廊,还是没看见许凭阑。
“那为何张公子执意要娶他?我记得,他们两人曾是兄弟一般的好友....”
问到这里,小九和官予安都有些脸红,
“大人有所不知....,当晚张晓海被下了药,体力好得很.....,据说,三天以后黄家少爷才得以下床。”
官予安一阵沉默,又发问,
“可...,再怎么说,黄子铭也是个男子...何来娶他一说?”
“张晓海那厮是真的浪荡,尝过了男子的滋味竟觉得不错,又加上两人之前的情分,其中多少含了些暧昧,还扬言非他不娶了。”
听罢,官予安一阵感叹,二人终于到了许凭阑住的房间。
小九抬手就要敲门,被人从后面捏住了手腕,
“他刚睡下,”
说着,伸出一只手指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
“就这么看两眼吧,其他的事,等他睡醒再说。”
“可,肆意阁主关了尹御史的儿子,张晓海又被伽蓝打的半死不活,黄平更甚,他派人去宋府见了宋大公子,夸了他好看,这是要上门找阁主帮他杀人啊!”
许凭阑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鞋都没来得及穿便推门而出,
“肆意为什么关人?”
小九一看到许凭阑,眼泪都快出来了。
“阁主!你总算出来了!那天肆意阁主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好,下了命令,谁去找他就关谁。这尹公子也是的,什么时候去不好,偏要往枪口上撞赶了那天去了。”
许凭阑嘴角下压,在脑中理了理思绪,小九又接着说,
“说来也怪,尹公子那天,明明是去找伽蓝大人的,怎么就被影卫关了起来?”
默默听完整个过程的官予安站不住了,问,
“他去找的人伽蓝?不是肆意?”
看到小九点头,他才放下心来。
许凭阑关门换衣服,终于脱了那身裙子,才又走了出来,
“我回去了,乐命,有事去阁里找我。”
官予安假装撇嘴道,
“没事就不能找许大阁主吗?”
刚走出几步的许凭阑又折了回来,挑起官予安的下巴,
“当然,想我了随时来。”
说罢,行色匆匆地离开了官府,后面还紧跟着不知所措的小九。
官予安摸着下巴,刚才他碰过的地方尚有余温,不禁感叹自己老了,经不起撩拨了。
想当年,他可是连出家的僧人都敢调戏的。
回到念衍阁,许凭阑直接上了二楼去找肆意,却碰见了另一位熟人。
肆意与那人正下着棋,棋盘上黑白分明,黑子明显更胜一筹。
最后一子落定,宋喃起身颔首,
“我输了。”
肆意不看他,直盯着他背后笑,这才让宋二公子看到了身后站着的许凭阑。
“许阁主,好久不见。”
“到底是亲生的,说话都一模一样。”
许凭阑走过来,挪开棋盘自己坐了上去,
“肆意,为什么关尹湫桐?”
说着,拿起桌旁的桃儿就啃了一口,汁水顺着下巴往脖子流,肆意赶紧拿了帕子帮他擦拭,
“尹御史在朝中上书谏念衍阁,不提别人却偏偏说你行为不轨,是一大祸害,我关了他儿子又如何?”
许凭阑放下桃子,在肆意
画楼西畔桂堂东 分卷阅读23
话音尾的时候将剩下小半个桃子塞进了他嘴里,
“甜么?”
肆意拿眼神瞟他,闭口吃桃,吃到最后也没吃着桃核,定睛一看,完好无损的在许凭阑手里捏着。
许凭阑起身,覆在肆意面前,抬起他的下巴,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半晌才松开,惊的一旁的宋喃嘴巴一张一合,终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桃汁甘甜,抵不过身前人唇齿含香。
“乖,放了他。”
肆意微怒,抄起桌旁的水果刀便要刺过去,那厮也毫无闪躲,睁着一双桃花眼眨都不眨。
眼看刀子就要触及肩膀,却被人推开了,许凭阑毫发未损。
宋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挡了上去,只是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能受伤,他不舍得他受伤。
硬生生挨了一刀,白刃上净是鲜血,肆意有些傻眼,可宋喃竟还在笑。
他不想真捅的,只是吓唬许凭阑,谁知许凭阑只是摔在地上,皮都没擦破,宋喃则流了一肩膀血。
“好像,也不是很疼。”
至少,没有看见他亲别人的时候心疼。
肆意叫了人上来包扎,人还未到,宋喃就直接被许凭阑抱了出去。
跨过门槛时,回头看了一眼肆意,眼神凌厉,
“你们出家人就是这样待人的?”
怀里的宋喃扯了扯他的衣襟,
“不怪肆意师父,是我自己撞上去的。”
许凭阑抱着他的手臂紧了又紧,
“别动,一会儿就到医馆了。”
房间内,肆意看着地上的红刃,传人放了尹湫桐,自己跟自己下起棋来。
“刺伤了人,阁主还有心情下棋?”
肆意抬眼,是官予安。
“你来干什么?”
官予安啧了一声,坐在宋喃方才的位置上,充当另一名棋手,
“肆意师父对别人都那么谦逊有礼,怎么到了我这,就成了这样。”
肆意落子,捏着棋子的手心里浸了些汗出来,赶紧缩回袖子里,没让对面的人看见。
“官大人此来所为何事?”
“画楼的发带丢在我府上了,我给他拿过来。”
肆意这才想起来,刚才许凭阑进来的时候,是散着发的。
“放下便走吧,念衍阁不留宿外人。”
官予安捏住肆意要落子的手,指节分明,白的亮眼,让人忍不住想握在手里好好疼爱一番。
“念衍阁不留我,你还不留我么?今日在宫里待了一天,挺累的。”
肆意冷笑一声,甩开了那人的手,
“我可听说,官大人很久都没正儿八经的上过早朝了。”
官予安被人当场抓包,老脸竟有些发红,叹了口气,
“肆意,你到底何时才肯原谅我?”
“.........”
“小师父?回个话,理下我吧?”
“............”
“宝贝,我知道错了。”
肆意又冷笑一声,拎起许凭阑的发带揉成一团,扔出了门外。
“拿着你的东西走,恕不远送。”
官予安赶紧去捡那发带,没想到竟被他认了出来。
这哪里是许凭阑的发带,分明就是他自己的。
许凭阑从来不用这么娘里娘气的绯色发带。
既然这样,那许凭阑的发带上哪去了?
肆意思索着这个问题,踹着官予安的屁股把人踢了出去,顺带关好了门。
明明初见时那么柔和善良的一个人,怎么如今倒成了这副模样。
☆、第二十五章
医馆内大夫不在,只留了小药童在后院煎药,许凭阑就把宋喃放在了内屋的竹床上,自己跑去找药。
小药童路过内屋,忍不住进去看了一眼。
宋喃正半露着肩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双手无力的放在身侧,衣服已经被血浸湿了大半,双眼禁闭,牙齿咬着下唇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听见有人进来,扯过被子就想盖住自己,被一双手及时制止了。
感觉到那人身上的温度,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睁开眼就想对那人笑一笑,弯了眼角才发现来人并不是许凭阑。
小药童被这个笑恍惚到了,他第一次见人受伤了还笑的这么温柔,好像伤不在自己身上一样。下意识就想把宋喃扬起的嘴角往下拨,手还没碰到他就被屋外飞来的一片竹叶打了下来。
“嘶,疼!”
许凭阑一手拿药,另一手拿着白布,让人怀疑他是怎么让竹叶飞进来的。
“知道疼就好。”
许凭阑挤开小药童自己坐在了床边的竹椅上,掀开宋喃的被子就开始上药,眼神落在宋喃受伤的肩上却是淡淡的,像是看见宋喃流的不是血而是汗一样。
“愣着做甚?后院的药不想要了?”
小药童吓得赶紧一溜烟又跑回后院去了,手里捡起小扇子继续扇,脑子里还在回想床上那位客人刚才的笑容。
大夫回来的时候,宋喃的肩膀已经完全包扎好了,他推门进去看到一副祥和的景象还有些不忍破坏。
许凭阑最初建立念衍阁的时候经常受伤,不是被人捅了就是中了毒,还得他亲自去念衍阁找人,不然这家伙死都不肯来看病,哪天看见他从医馆大门进来,就跟看见自己多年未归的亲儿子一样罕见。
也是那个时候,他发现许凭阑体内有一种根深已久的毒,似乎是伴随着他长大的,一直被药物压制着没有继续毒发,也不知近来如何了。
“画楼,你过来。”
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许凭阑才放下手里的白布,跟在大夫后面走了出去,也不走远,就倚在内屋的门框边,不动了。
“您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我怕屋里那个看不见我害怕的哭了。”
大夫止步,站在他面前,伸手要为他把脉,许凭阑一个眼神扫过去,大夫就懂了,默默放下手转身离开了,他明白许凭阑这是不想让屋里那个听见关于他的毒的事。
宋喃躺在床上,他原有千言万语要跟许凭阑说,在心里酝酿了好久,就连说这些话时动作表情他都琢磨好了,可在看见许凭阑的一瞬间,他紧张了。
上一次见到许凭阑,他还穿着裙子,带了面具,说话也有些不着调,还和小时候一样。而这次,不仅说话方式不同了,周身还带着冷漠的气息,满脸都写着生人勿近。就只有对着肆意师父的时候,才露出他原本的样子。
他不过是去了一趟宫里,怎么好像在冰窖里待了几年似的,整个人都有些冷冰冰了。
那天他出现在自己背后时,一声不吭,散着满头黑发,取下了面具换了自己的衣服,模样还是那般俊美,桃花眼里却没了感情,宋喃一紧张,就只会说好久不见了。
“你还要盯着上面看多久
画楼西畔桂堂东 分卷阅读24
?”
宋喃一惊,偏头看向门口,许凭阑已经进来了。
“许兄,你待我这么好,是因为我娘是念衍阁的军师吗?”
许凭阑蹙眉,莫名有些生气,扯着嘴角轻笑了一声,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宋喃面无表情,只是微微抬起头,左右摇晃了两下,
“我只是觉得,并不是因为我而已。”
许凭阑神色有些动容,想想又觉得可笑,
“难不成是因为你哥么?”
“嗯,原来是因为衍哥啊。”
许凭阑气极,不打算跟他解释什么,
“对,我那么喜欢你哥当然要对你好了,要不然,怎么有理由接近他?”
宋喃自嘲地笑笑,眼神又挪向了屋顶,闭口不言了。
许凭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说,明明不是那样的,怎么会因为别人而对他好?他是宋喃,只因为这个而已。
小药童推门进来,宋喃已经睡着了。
他看着床上人清秀的侧颜,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没受过什么委屈没吃过什么苦的,被人抱着送来的时候他还瞧见伤口略深,上药的时候一定很疼,那又是什么,能让他一声不吭连疼都不叫的?
小药童挠挠头,不敢多看一眼,放下药碗便走了,似乎连房里少了个人都没注意。
许凭阑又一次回到肆意房前,斟酌了一下才抬手叩门,叩了半天里面都无人回应,这才直接推门进去。
肆意盘腿坐在床上,手里转着一串佛珠,挨个珠子捻过去,嘴里念着许凭阑听不懂的佛家用语。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话?”
许凭阑也学着肆意的样子,盘起腿坐在了他旁边,还把肆意往床边挤了挤,
“你后悔了?”
肆意睁开一只眼瞥他,又闭上,
“后悔什么?”
“后悔出家,后悔去了李家村,后悔遇到我,后悔跟了我。”
“贫僧并无半点后悔之意,许施主多虑了。”
“如果我说,我后悔了呢?”
肆意睁开眼,将手中的佛珠转动的更快了,
“贫僧不明白。”
许凭阑翻身下床,套上靴子便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停了下来,回头看了肆意一眼,
“方才忘了问,不知肆意小师父觉得是那桃汁甜,还是施主我的嘴巴甜?”
肆意捏紧了手里那颗珠子,突然整串就断了线,一颗一颗往床下蹦,洒了一地。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照亮了半个房间,床上人仍闭着眼,均匀呼吸,安静听那人下楼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黄平就在楼下门口等着了。
许凭阑带上平日里那副面具,身后跟着伽蓝,打着哈欠走到他面前,
“黄大人今日光临本阁,不知所谓何事。”
黄平还是那身官服,晃着臃肿的身体朝前面挪了两步,嘴边的小胡子也跟着颤了颤,
“今天来,想求阁主帮我杀一人。”
许凭阑咧嘴笑了,脸上的疤痕显得有些狰狞,
“黄大人权势大气焰盛,有什么人是您不能解决的?”
黄平摇了摇脖子上的大脑袋,踮着脚往许凭阑耳朵边上凑,
“我想杀的,是张员外府上的大公子,张晓海。”
好不容易才送走了黄平,张则明又来了,说是要找肆意阁主。
许凭阑坐在一楼大厅里,面前放了一碗绿豆汤,余光扫着角落,崔叶开正扒在桌角偷听肆意跟张则明说话,他就不同了。
他是光明正大的听。
之前张晓海被伽蓝打的半死不活,近一个月才能下床走路,这张员外不来算账,怎么还求人帮忙起来了?
侧耳一听,竟是为了他儿子和黄子铭的婚事。
“肆意阁主,男人就男人吧,我儿子娶个男人也比娶不上的好,老夫已经想明白了,既然他也说了非黄公子不娶,那就随他去吧。只是黄公子黄大人那边,还要麻烦阁主您了。”
许凭阑喝了口绿豆汤,发自内心的想笑,肆意一个出家人,什么时候当起月老来了。
“既然张员外也捐了香火钱,这件事贫僧就会尽力,您请先回吧,有了消息贫僧便会差人过去的。”
张员外对着他鞠了三躬,就差没跪地磕头了。人刚一走,崔叶开就凑了过去,
“阁主,你说这黄平要杀他儿子,张员外又要张晓海娶黄平儿子,这可怎么办?”
肆意诚实地摇摇头,回答说自己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许凭阑喝完绿豆汤,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起字来,伽蓝过去看了一眼,认了半天都没看出来,默默了装绿豆汤的碗去后厨了。
肆意走过去瞧了一眼,认出了假死两个字。
“这,恐怕不好吧?”
许凭阑正要拿袖子擦桌子就被肆意拦了下来,传了影卫拿抹布上来,
“黄平要杀的人是张晓海,如果张晓海不是张晓海呢?”
崔叶开知道自己听不懂,默默蹲墙角去了。
“又或者说,这世上这么多人,哪一个不能成为张晓海呢?”
肆意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两天后传来消息,张员外家的大公子张晓海在外出踏青时遇刺,不幸身亡。紧跟着的,还有另一则消息,黄平府上的公子黄子铭投湖自杀了,几天了,连尸体都没捞起来。
☆、第二十六章
消息传到念衍阁的时候,许凭阑正惬意的靠在软榻上喝酸梅汤,尹府里的人手艺还不错,冰的程度正好,梅子酸中含甜,恰到好处。
伽蓝夺过许凭阑手里的碗,喝了个见底,
“阁主!你怎么又偷我酸梅汤喝啊!这都第几次了了?!”
许凭阑笑笑,拿袖子擦嘴,
“这是最后一次了。”
“对了,那黄子铭和张晓海到底怎么样了?”
“你猜。”
伽蓝拿起碗背在身后,气鼓鼓地跑了,
“你不告诉我我问肆意阁主去!”
一个健步跨到门外,又一跃跳上了二楼,于是肆意的茶又洒出来了。
“肆意阁……”
“停,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他们二人一起离开了,不过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可是,他们骂咱们念衍阁的事.....”
“好了,打也打了,让人扮成女子也扮了,还想如何?”
伽蓝撇撇嘴,
“就是不想别人说咱们坏话。”
“世上那么多人,你管的了一时却管不了一世。就算堵上了他们的嘴巴,那些恶言也会从眼睛里手势里传出去,与其让他们难受,不如让自己开心。道家讲究阴阳调和,有人说坏话就有人夸赞,你有抓恶人的时间怎么不去听听那些好话?从自己身上入手才能找到别人说坏话的根本原因。如果不是咱们自己的原
画楼西畔桂堂东 分卷阅读25
因而被人污蔑了,直接杀了便是,何必跟他们废话。”
伽蓝似懂非懂,又跑下去问许凭阑,后者不知道从哪又弄来一盘果干,吃的不亦乐乎。
“肆意的话,你只用听第一句和最后一句就行。”
伽蓝回味了一下刚才肆意阁主说的话,根据许凭阑说的相结合,果然一下就明白了。
许凭阑放下手里装满果干的碟,缓步走上二楼,俯在肆意肩上,尽管硌的难受,还是将脸凑过去,和他的挨的很近,
“肆意师父何时变得这么残忍了?我记得你们宁光寺的人,不是向来最注重仁和善么,就连误踩了一只蚂蚁都要念经超度半天的那种。”
肆意扭头,两人的唇几乎要碰上了,又往后闪躲了一下,眼神依旧澄澈,不动神色,
“我佛慈悲,我只算他半个弟子。仁和善也要用对地方,一味的宽容和忍让,那就是懦、是愚。”
许凭阑眼中含笑,起身拍了两下肆意的肩膀,
“肆意师父对红尘也该有这样的觉悟才是。”
说完便正了神色,脸上再无笑意回了房间。
“私奔”的黄子铭和张晓海知道自己逃过一劫,颇感后悔那天在梨园说的话,找了个乡村躲了下来,日子过得逍遥快活。
黄府和张府的丧事连办了七天,哀乐传遍了整个京城,挽联挂满了整个屋子,只有棺材里空无一人。
事情传到了皇帝耳朵里,颜景云眼中却无半点波澜,还欺身贴在宋衍耳朵边上,细声问他,这算不算开了男风的先河。宋衍抚过他的眉头和眼角,与他唇齿相依,
“胡说,开先河的明明是我与景云。”
皇帝一开心,撤了那道赐婚的圣旨。
又是一天早上,许凭阑换了张新的面具,随身带了些银两,就要去跟肆意告别,敲了半天房门依然无人回应,便留了字条压在窗台上,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念衍阁,无念无想地离开了。
听说江南是个好地方,好山好水好风光,那里的人也极其温柔,连说话的调子都是软软糯糯的,怎么听怎么舒服。
肆意打开窗户,看着许凭阑远去的身影,捏紧了手里的字条。
小意,我离开一段时间,勿念。
人啊,果然都是爱逃避的动物,一旦被拒绝,就很难再对另一个人动心了,他应该也只是想一个人散散心,罢了,缘份,情爱这种事,谁能说得好?
心里默念一句阿弥陀佛,关紧了窗户。
许凭阑先去换了身行头,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名商人,还特地取了个贴合的名字,叫傅贾一方。
剩下的银两拿去买了辆马车,又顾了个小厮,便开始一路南下了。
车行半路,迷失在了一片树林子里,突然窜出一伙人,不拿刀也不拿剑,说是要劫色。
小厮敲敲车窗,询问傅贾大人的意思,马车里伸出一只手,羊脂一般的皮肤,修长白皙的手指,戳了一下小厮的额头,
“劫色?让他来试试。”
山贼们有贼心没贼胆,一个都不敢先进去,为首的人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终于迈出了步子,走上去打开了马车的门,见到了他要劫色的人的真容。
本以为是个富家小姐,谁知道是个满脸胡须的半百老人,山贼头目啐了一口,忿忿的带人离开了。
小厮心中暗笑,真有姿色的话还轮得到你们?傅贾一方又伸出手,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
“还不快走?等下一伙人来么?”
小厮委屈巴巴的揉揉脑门,坐在前面继续赶车,没行几步,又被迫停下了。
“老爷,前面有两个人,堵着不让走。”
“问问他们干什么的。”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