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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马赛克相亲相爱那些年[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扶苏与柳叶
可就在他喊出声的这一瞬间,恶犬动了。它强壮有力的四肢在地上扒拉了下,随即猛地跃上前去,一下子张大了血红的嘴,露出了尖亮的獠牙,狠狠地扑向了自己的猎物。
青年手无寸铁,只能狼狈地踉跄着,朝一旁躲闪过去。恶狗的嘴就在他的腿旁,他的拳头紧紧地捏起来,一下一下拼命捶在死神柔软的肚子上。他的嘴唇干燥而苍白,眼睛里头冒起了火,可却没有发出一声叫喊。
围观的贵族们兴致勃勃,投来的都是饱含兴味的眼神。而他,他孤立无援,就仿佛自己是和这只狗一样的畜生。
......只有打。
只有打!
他绷紧了手背,用尽全力抵挡着那张妄图直接咬断自己脖子的嘴。狰狞的獠牙刺穿了他阻挡的手臂,鲜红的血和着狗晶亮的唾液滴答滴答溅落下来,把他的瞳孔也染成了血红色。
身上的重量实在太过沉重,几日没能好好吃饭的身体完全抵挡不住,摇晃了下,竟被一下子扑倒在地。狗嘴靠得更近,他甚至能听到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喉咙耸动的声音,闻到那股腥臭的气息。毛发蹭着他的手臂,几乎下一秒便要咬断他的喉咙。
德洛丽丝看了会儿,拿扇子挡住了半张脸,淡淡道:“也不过如此,尤里,你......尤里?”
讶然地发现少年的浑身都在颤抖,她靠得更近了点,诧异道:“尤里?”
力量的角斗已经到了最后。
求生的欲望到底是大过了进食的本能,青年勉强支撑着,心里却清楚,他方才受了伤的手臂,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了。
他会成为这只狗今天的夜宵。
这种想法忽然浓重地向他袭来,让他咬紧了牙关,从心底溢出了一丝悲哀。
他想活着。
想坦坦荡荡活成个人样,而不是如今在这台上,被所有人看做是取乐的工具!
再一声“住手”响起来时,连主持人都满心不解。他疑惑地向上望去,这才看见在顶层包厢站起的纤细身影。
认出了那是哪个家族的包厢,主持人脸上的笑顿时更深了几分,还夹杂着几分惶恐,解释道:“布莱登少爷,可是交易还未完成”
“不用了。”包厢里的寇秋连手指都在颤抖,猛地提起了德洛丽丝脚下的箱子,哗啦一声打开,从上向下倾倒下来。成堆的金加仑像是雨点一样从高处噼里啪啦向下砸落,如同展开了一袭金黄色的幕布。它们在地上肆意滚落着,铺开了整整一地,映花了贵族们的眼。
耀眼的金色。
可台上的青年却看见了一抹比这还要耀眼的光。那是那个少爷铂金色的鬈发,被上天眷顾而造出的头发。
众人哗然,连德洛丽丝也不解地看着这个侄子。可寇秋只是挺直了脊背,道:“够了吗?”
主持人张着嘴愕然许久,完全回不过神来。
这样的大手笔,除了布莱登家这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还有哪里能见到?
“够了够了,”他忙说,“您已足够买下所有的奴隶了!”
他的手一挥,几个人便要进场,将恶犬和青年分离开来。
可就在这时,台上的青年却忽然动了。
他的眼底燃着和方才完全不同的火焰,受了伤的手臂像是又凝聚起了无限的力量,一下一下弓起肩膀,大力地绷紧手背,捶击着恶犬的腹部恶狗呜咽了声,血气更重,死死叼住了他的肩膀。
青年咬着嘴唇,任由这只狗将肩膀上一块血淋淋的肉撕扯下来,他猛地把一只握紧的拳头捶向了它的头部,随即手掌摊开,双手卡在狗的脖子上,狠狠地一个侧摔!
沉重的身体就像是块破布,轰然一声倒地,尘灰四溅!
满场静默之中,青年一下子骑在了狗瘫软的身上,一拳接着一拳向下猛力打着。直到他的拳头都皮开肉绽,绽出一片血红,他却像是丝毫也感受不到痛楚,继续加大着手上的力气,一直等到狗的嘴中溢出嗬嗬的声响,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他打赢了。
寇秋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头脑嗡嗡作响,几乎一片空白。而满身是血的青年则拖着自己的身子,慢慢地站直了身,随即冲着他的方向遥遥地单膝下跪,做出一个绝对臣服的姿势。
“把胜利献给您,我的主人,”他听到青年说,“从这一刻起,我的身体,我的灵魂,都通通交付到您手中。您可以对待它们如同对待地上的蝼蚁,可以随意将它们踩得支离破碎,而我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青年扬起头,眼睛中倒映出他小小的影子。
“我将对您,绝对效忠。”
犹如一句誓言。
坐在正对面的赫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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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分明听到了这个奴隶效忠的宣言,却只是漫不经心地将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他侧过脸,对身边的男仆淡淡道:“他有做战士的天赋。”
贴身男仆的身形颤了颤,俯下身来,恭敬道:“子爵,您的意思是”
“把他要过来,”赫仑轻声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
他重新抬起眼,看了眼对面包厢中站直着的小小身影。
男仆重新弓了弓身子,悄无声息地出了包厢。
青年已经下了台,正在交易所后面的院子里修整。有人举着水盆,冲他兜头浇下来,他身上的血色都被冲淡了不少,头发被水流击打得柔顺,顺着脸颊的弧度垂下来,露出其中一双银灰色的眼眸,仍旧带着尚未完全消退的野性。
他像是一只在溪边整理自己、准备重新狩猎的豹子。
男仆的脚步顿了顿,心知这是下等人的标志。
越是上等的贵族,眼睛的碧色便越纯净,如同尤里西斯,便干净的如同一潭碧潭,像是上等的水头十足的祖母绿;而越接近于黑色的眼睛,就越象征着这个人低下的身份。
可往往是这些深色眼睛的人,胸腔内藏着的是比这些贵族更加澎湃炽热的野心。
男仆亲眼见识过了,他也坚信这一点。
“你叫什么?”他花点钱遣散了院中的其他人,对青年说,“无论你之前是怎么样的,如今,你都是被贵人相中了我的主人希望你可以跟着他,你能摆脱这低贱的身份,成为一个自由民,任意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青年的肩膀不动声色重新绷紧了,蓄势待发,像是在紧张。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仆人,问:“是那位将我买下的主人让你来的吗?”
仆人一哂,道:“当然不是!”
他左右望望,声音压得低了点。
“那位少爷说到底还是贵族,哪里知道我们这些下等人的苦哪怕你真的跟着他去了,之后干的,也只能是一些伺候人的活。”
他的手在青年肩上拍了拍,道,“可我们子爵便不同了,他自己原来便是下等人。你若是能跟着他,之后说不定也能立下军功、封爵呢!”
听闻并不是那位少爷,青年绷紧的身形重新慢慢放松下来,银灰色的眼眸深处不动声色掠过一丝失望。他从旁边随意抓起一块麻布擦拭着头发,甩净上头的水珠,淡淡道:“我已有主人。”
男仆说:“那又如何?”
他看青年仍旧无动于衷,只好直接点醒:“如果你直接做了自由民,哪还需要什么主人?”
青年毫无反应,只是又淡淡将方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我已有主人。”
他眼前重新出现了那个纤细却挺直的身影。那位大人的头发里像是一丝一缕糅合进了阳光,分明隔着这样遥远的距离,可却让他的鼻间嗅闻到了近似于阳光洒落在树叶上的味道。
他甚至说不清那一刻心中究竟是何感觉也许是神终于眷顾了他一次,让他这颗残损的、破败的灵魂,重新拥有了战栗不止的力量。
男仆还欲再说些什么,却忽然看见青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那是一种自内而外的、如同无数簇小火苗将其点亮的光;他猛地前进了两步,像是又想起了自己如今狼狈的模样,于是重新垂下了头。
他的神情虔诚地犹如在对着神的雕像许愿,重新弯下了膝盖。
“我的主人。”
男仆愕然,猛地回首,这才发现,竟然是尤里西斯亲自来了。
这位少爷当真不愧布莱登家的玫瑰的名称,面颊丰润白皙的像是羊脂膏,藏青的披风在他身后飒飒飘扬起来,愈发衬出他娇养而出的、近乎骄矜的贵气。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裹着披风默不作声望着这个刚刚被自己买下的仆人,许久后,才大踏步走上前来。
别人兴许不知道,系统崽子却一眼就看出来,寇秋这是生气了。
“你叫什么?”他对青年道。
察觉到他态度的冷淡,单膝跪地的青年面色也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身形挺得更加笔直。他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了别的情绪,像是小心翼翼,薄唇也抿了抿,低声回答:“主人,我没有名字。”
“既然你叫了我主人,”寇秋冷声道,“那你就给我老老实实记住,布莱登家族里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
他是真的被气急了,头脑至今还有些发涨,胸腔内的一颗心仍旧在砰砰地飞快跳动。
若是、若是没打赢怎么办?
若是就在他眼前死去了怎么办!
青年仰起头,望着他。他的眼睛里,像是有一座不会融化的巨大冰川。
“无论您说什么,我都将听从,”青年顿了顿,从自己嘴中尝到了还未完全消退的血腥味,“听您吩咐。”
“那好,”寇秋说,“布莱登家规矩的第一条我从来不稀罕什么胜利!”
他被被包裹在柔滑的丝绸衬衣下的胸膛起伏着,昂首道,“所有的前提,都在于你给我好好地活着拿生命换来的胜利,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青年怔怔地抬头望着他,像是第一次听到这话,瞳孔中映出了一个小小的、金发碧瞳的影子。
他说:“主人......”
寇秋看着他此刻全然不同于上世界的模样,喉咙处又是猛地一酸。侥幸和后怕一同交织着涌上头来,酝酿出的滋味都是苦里头夹杂着酸涩的。
他闭了闭眼,声音都有些干涩,“没有下一次。”
青年望着他的模样,半晌后才缓缓勾了勾唇,眼睛像是被一轮巨大的太阳映亮了。
他低下头,近乎虔诚地把双唇印上了那只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皮靴。
“是。”
正如我所说。
在您将我买下的一瞬间,您将拥有我,和我的灵魂。
第54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仆人(二)
德洛丽丝的马车就停在门口。她的一只丰润白皙的手搭在窗上,上头一枚翡翠绿的戒指莹润如水,底座是细细缠绕的纯金,与她碧色的眼眸非常相配。她漫不经心抚弄着车帘,注视着院子,半晌后,才扭过头,对身旁的女仆道:“尤里对这个奴隶非常看重。”
贴身女仆轻声说:“夫人,您看,是不是还是因为赫仑子爵的缘故......”
“别叫他子爵。”德洛丽丝的眼眸寒了寒,厉声道。
一个背叛布莱登家族的人,还没这个资格被她的下人以尊称相待。
女仆依言改了口,恭恭敬敬垂下双手:“我是说赫仑。”
“也许是,”德洛丽丝慢慢眯起眼,隔着一道门的距离,望着院子里的青年俯下身来,近乎崇敬地亲吻上少年的脚尖,“尤里善良,没多少戒心但同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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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她的手一松,放下了车帘。
“明天上午,”她慢条斯理吩咐道,“帮我送一封信回家里。”
夜色已经深透了,街上已无多少行人,只有交易所中仍旧亮着光,等候着的马车个个装饰得富丽堂皇,排成一排停在门口。德洛丽丝回头望了一眼,深知这时交易所中拍卖的都是些什么可她分明对这些黑暗看的一清二楚,却并不愿将初初成人的侄子也带进这样的黑暗中去。
等到少年终于上了车,德洛丽丝才探了探身子,伸手试了试少年手的温度那只触感细腻光润的手已经泛上了凉意,少年眨了眨眼,甚至连铂金色的眼睫上都蒙了一层夜间的薄霜。
“你不该亲自来,”她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责备,见对方连披风也没了,顿时眉头蹙得更紧了,“你的披风呢?”
刚刚看着我家男人淋了冷水,就给他披上了这种话,寇秋当然不敢直接说。
他只好扬起下颌,淡淡道:“脏了,所以脱下了。”
“胡闹!”德洛丽丝道,“你身体本来便不好,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寇秋勾起唇角,笑了笑,说:“姑母多虑了,我哪有这么娇弱?”
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立下了多大一个flag。
他已从交易所那里的人得知,经过短暂地修整后,第二天,这些被买下的奴隶都会被送到他的府上。寇秋靠在马车车厢里,想及爱人如今的模样,竟然不知内心究竟是喜还是悲。
喜是自然的,他和这人之间的牵绊越发深厚,如今甚至不需要某些特定的话或事,也可一眼将对方从人群中分辨出来。
可悲也是有的。青年能沦落成奴隶,显然在这之前的日子中,过得都不是衣食随心的生活,也不知究竟吃了多少苦。当他将披风搭在对方身上,他甚至从对方眼睛里头看到了明显的不可置信。
寇秋有点心疼。
【可心疼归心疼,你可不能表现得太明显,】系统提醒他,【这个世界可不是我们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有不少人还是相信巫术的。你要真还把自己当社会主义接班人,只怕没几天,就会被推上断头台了!】
【......】寇老干部不说话,寇老干部憋屈。
不能为人民服务的日子,这和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布莱登家族的府邸建在西面,掩映在碧绿的树荫里,修建得磅礴而大气。被买下的奴隶通通被装进了马车里,轧过路面,一路穿过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树木驶向宅邸。车上坐了约莫十几人,大多都垂着头一言不发,仓皇地拽着自己身上破旧的衣衫,不知接下来还会遇到些什么。
他们中的不少人,已经在不同的主人手上转了许多次。特殊癖好的主人不是没有见过,只是奴隶本就是这个国家的最底层,甚至连同样是伺候人的仆人也比他们高贵,仆人们倘若伺候得好,还有单独成家立业的机会,可奴隶却不能婚嫁、也不能成家,他们的感情乃至身体,都被主人一手掌握在掌心里。
一个面容秀丽的女奴隶抚着自己的肚子,不由得低声啜泣了起来。其他人分明听到了她的声音,却也只是靠着车壁,一言不发,神情冷酷得近乎麻木。
在这一行人中,青年是唯一一个不同的。他的手指始终按在自己的唇上,似乎连淡金色的头发也修整过了,露出其俊美干净的一张脸。他的另一只手牢牢护着一个包裹,缓慢地嗅闻着唇上的味道,像是要从上头再找到那位少爷留下的气息。
“我、我不想去!”
随着车越来越靠近,少女终于像是再也忍不住了,哭着爆发了。
“我不想再落到这群恶魔手里他们都该死,他们一个个都该死!”
她的话音还未落,便感觉脖颈猛地一凉,脸颊旁两小簇拳曲的发丝应风而落。少女的身形猛地哆嗦了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怔怔地抬起头。
对面的青年银灰色的眼睛里像是装着座无法融化的巨大冰山,那里头的颜色震慑得让她心慌,他面无表情,眼神却像是在看着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敌人。
“别让我再听见你这样评价我的主人,”他站起身,不紧不慢回方才被扔出去的东西,重新至手心里,坐好,“否则,下次就不是头发了。”
少女的指尖都被吓得冰凉,一时间竟然感受到了自心底而生出的巨大惶恐。她扭过了头,不敢再和青年的目光对视。
迎接他们的是在布莱登家已经待了近四十年的管家,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可他的脊背却仍旧挺得笔直。雪白的衬衫洗得笔挺,外头黑色的燕尾服也扣得一丝不苟,袖口规规整整戴着黑曜石的袖扣。他打开自己胸前揣着的怀表,这才又抬起眼,看了眼前这群新人一眼。
纵使是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他目光中的审视。
“少爷昨天买下的最后一个人,是哪个?”他慢慢说。
银灰色眼眸的青年上前一步。
“就是你?”
管家瞥了他一眼,察觉到对方身上显然属于厮杀过的气质,心中便越发不喜。他把今天到的德洛丽丝的信向兜深处放了放,淡淡道:“你跟我来。”
青年一路被领至了阴暗潮湿的地下,面前是满满一盆待洗的衣衫。旁边一同干活的奴隶不过掀起眼皮望了望,又飞快地垂下头去,继续干活,管家站在门口,命令道:“就这些衣服,上午必须解决干净。否则,你也没什么在布莱登家待着的必要了。”
青年的身形顿了顿,随即躬了躬身,不再言语。
他一句怨言也没有,便卷起了袖口处的袖子,站到了那堆衣服面前。
只不过是干活而已。
比起那些朝不保夕、需要厮杀才能混出一条血路的日子,他早已不知幸福到哪里去了。甚至在这宅中干活,他偶尔还能看见那位尊贵的少爷。
他的主人。
身旁的奴隶小心翼翼抬头望了望,见管家走远了,这才探过头来,低声问:“你叫什么?”
青年道:“我没有名字。”
奴隶奇怪:“你的父母还没给你起名字?”
这话刚一说完,他便像想起了什么,忙干笑两声,打了岔,“这也是正常的,我们里面也有许多人都不会有名字,或者干得好了,能让主人赐一个。”
青年银灰色的羽睫颤了颤,眼神渐渐变得飘忽了些,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后,他忽然道:“少爷......会给奴隶赐名吗?”
“少爷?”站在他旁边的人一愣,随即表情变了变,“你说的,是哪位少爷?”
青年犹豫了下,低声道:“我并不清楚这府上有几位少爷。”
他有力的手指搓洗着衣物,出于某种私心,并不想与对




和马赛克相亲相爱那些年[快穿] 分卷阅读122
方分享那位少爷令人目眩的神姿。
“还能哪位?”旁边的奴隶说,“这里面,只有一位真正的少爷,尤里西斯少爷!”
他重新扭转过头,仍然有点不敢置信,“可你们都是被尤里西斯少爷买回来的吗?这不应当啊,在经历过这样的事后,尤里西斯少爷怎么还会从交易所中买人?”
尤里西斯。
这是青年头一回听到这个名字。
他把这四个字反复在唇齿间暗暗地咀嚼了几遍,觉得这个名字,足以匹配得上他的主人碧绿的如同翡翠的瞳孔。他的手指浸透在冰凉的水里,手心却烧得滚烫,像是有什么炽热的管子,一直将温度连到了他的心上。
“尤里西斯少爷啊......”身旁奴隶搓洗着衣服,语气中也慢慢地染上憧憬,“这么说,你见过他了?我敢打赌,纵横三百里,你也再找不出那样漂亮的眼睛、那样纤细的脖颈,甚至连那些小姐们,也绝不具备这样的美丽了。”
他是独一无二的玫瑰。
青年默不作声听着身畔的人赞扬他的主人,瞳孔湿漉漉的,像是沉入了深不见底的海。
他在宅子里干了一天活,始终都只能待在地下,没有任何上去的权利,更别说是见到那位娇贵的少爷。直到晚间,各色奴仆忙来忙去准备着晚宴,他才听见几个厨房女佣说上几句。
“少爷生病了,”其中一个女佣说,“管家嘱咐,希望将今晚的晚餐准备得清淡点,熬上汤,让拜尔送上楼去。”
“少爷生病了?”
另一个女佣讶异道,“难怪今日都没见他下楼,医生已经来了么?”
“拜尔说是发热,”先前说话的女佣叹了口气,“恐怕是昨晚夜里才回来,受了点凉......”她的话还没说完,便一眼瞥到了正在墙角处怔怔站着的青年,不由得斥责道,“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不干活了?”
仿佛雕塑一样的青年这才动了动脚步,重新将沉甸甸的脚提起来,朝着干活的地方走去。
他剩下的活计全都干得心不在焉。手上分明在干脆利落劈着柴火,心神却早已不知飘到了何处。
直到此时,他才痛恨自己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奴隶。
倘若他不是奴隶,哪怕只是一个男仆,他也会拥有推开门的机会,看看他的主人躺在病床上的模样。他兴许可以靠近那张神圣的床,慢慢扶着对方的脊背,让他坐起来,为他的少爷把松松垮垮的衣领都整好
可偏生,他只是一个奴隶。
青年手下的动作更重了。
冬日天短,晚饭过后不久,宅中的主人便都回了房休息。青年也慢慢走进了自己休息的小房间,却忽然听见一声咳嗽,转过头去,是管家站在门口。
“你现在上去,”管家说,“将一楼和二楼点着的火炉都灭了,废的柴火全都捡出来扔掉小心点,不要把地毯蹭脏了,也绝不能把主人吵醒。”
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并不能被主人看见,还需要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刨出灰烬,只有地位低贱的奴隶才会去干。可青年听见这话,身形却忽然颤了颤,眼睛里也像是飞快地闪过了什么。
他勉强握了握自己战栗的手指,站在暗与明的分界处,低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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