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马赛克相亲相爱那些年[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扶苏与柳叶
第二天,赫仑打开门,又瞧见了交易所那个熟悉的妇人身影。
他眼前顿时一黑。
......两个。
完蛋了。
这跟直接送他去地狱有什么区别?
过了几天,第三个也到了。伯爵小姐施施然来了,顾盼神飞、气质超群,赫仑望见她时,心头一下子又生出了点希望。
他用尽了浑身解数,试图再次往住佳人的芳心。无数甜言蜜语都被从口中倾倒而出,他表达了自己这么些日子始终萦绕于心的愧疚,并诚恳地请求了伯爵小姐再给他一次机会。
伯爵小姐一直耐心地从头听到尾,最后诧异地自言自语:“我当时怎么会看上一个这么油滑的人?”
赫仑:“......”
不是,说这句话时,能不假装我不存在吗?
“我已有未婚夫了,”伯爵小姐站起了身,勾了勾唇角,“赫仑子爵,看见您如今过的这样不好,我便放心了。”
“也没什么能赠给您的......”她在手袋中翻了翻,最终翻出一条半新不旧的手帕,扔至对方怀中,“这个,就当是您帮着我擦亮眼睛的谢礼吧。”
赫仑所有的技巧全都成了无用之物,只怔怔地望着她。
伯爵小姐轻巧地出了门,马车上有另一个俊朗的身影在等她。瞧见她出来,那人立刻下了马车,满怀爱慕地牵起了她的手。
马车声辘辘地响起,他们越走越远了。
伯爵小姐没有再回头。
她只伸手拉了拉帽檐,将那个自卑而寡淡的自己也一同远远扔在了马后。
日子过得极快,在寇秋应邀去参加爱伦的婚礼时,意外地发现爱伦为泽维尔也下了请帖。他望着这位女孩披着雪白的头纱从众人的注视中缓缓走过,慢慢把手交到另一个人的手中,这一幕是神圣的、触动人心的。
直到婚礼结束,新娘才走了过来,瞧着寇秋。
她只说:“从狩猎时,我便知道了。”
泽维尔一下子将自家主人的手捏得更紧,寇秋察觉到他微微出了汗,像是生怕损害到尤里西斯的声誉。
泽维尔声音干涩:“您......”
“祝福您,”爱伦截断了他的话,眼睛仍旧望着寇秋,“您您是我所见过的,最温柔的人了。”
她笑了笑,那一笑,便像是春花初绽,一下子将阳光都带了进来,“所以,您所拥有的,都是您值得的。”
她拿出了自己手中一直藏着的白玫瑰,插到了寇秋的扣眼里。
寇秋也望着对方,只说:“您会幸福的。”
他们都没有再多说。
结束之后,寇秋不可惜:【多么好的一个革命战友!】
【别想了,】系统幽幽说,嗤之以鼻,【你还真想废除封建帝制创立民主国家呢?开玩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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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顾将军!】
寇老干部:【......】
他正欲再说些什么,却感觉到身旁人的呼吸一下子紧促起来。抬起头时,泽维尔虽然面上仍旧挂着微笑,可却执着他的手,直直地望着他。
“您在想什么?”青年低声问。
寇老干部一眼便看出了大型犬的醋意,立刻安抚:“想你。”
大型犬仍旧幽幽地望着他,只是听见这话,还是忍不住高兴地甩了甩尾巴。
“可我就在您身边。”
寇秋只好哄:“那我也想你。”
“那马克思?”
“......”怎么还记得这茬,“不想他。”
“为什么?”
“他没嫁妆。”
泽维尔的唇角绷直了,像是在思索自己有什么嫁妆。寇秋瞧着他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认命地把大型犬的爪子握得更紧。
“别想了,”他说,“没有别人,只有你。”
从头到尾,都一直是你啊。
寇秋醒来时,香风极重。那种香气,像是抹得太多的脂粉,一个劲儿地往鼻中钻,如同一条滑溜溜的蛇。他显然受不了这种纸醉金迷的味道,猛地打了个喷嚏,坐起了身。
“呀!”他听到了道软腻腻的声音,似男又似女,“爹,您醒啦?”
寇秋头晕目涨,还在想,我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崽。
还没等他想完,他就听见了更多的声音混着香风扑面而来。
“爹!爹,您这么多日子都没醒,可是担心死人家了!”
“......”
寇秋迟疑地想,人家?
“白老板来找了人家伺候好几回,爹,我给你赚了好多的银子”
“......”
寇秋想,伺候?
与此同时,外头的声音也终于一点点传入了他的耳朵。他能听到细细的呻吟,扯着嗓子,混着欢愉,跟承受不住了似的,提高了音量喊:“公子,奴家、奴家”
寇老干部方才那一点迷蒙彻底被吓醒了。
社会主义接班人睁开眼,小心翼翼瞧了眼面前的人。
一群柔媚的男孩子就站在他床前,衣衫大敞着,将涂抹了脂粉的脸直往他面前凑。
“爹?爹?”
这副场景,的确是有点儿太刺激了。
寇秋悲愤地倒吸了一口气,叫道:【阿崽!】
他颤着手指指着面前这群人,【你这是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哥!】
不对,他是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儿子!!
第65章南风馆从良记(一)
“让开,各位先都让开。”
为首的男孩把其他几个人都推开了,独自捧着一杯茶袅袅过来,喂到寇秋嘴边,“爹,来,张嘴”
“......”寇老干部瞧着他身上那轻薄的白纱衣,再看那底下若隐若现的皮肉,太阳穴开始疯狂地跳着疼。
他崭新的儿子们就满含担忧地聚集在他面前,个个儿都是如花似玉,涂脂抹粉,眼睛里能荡出水来。宽大的袖袍里探出小半截儿葱白的指尖,还要伸过来探他的额头,“爹,头还疼吗?”
“怎么能不疼?”
唯一一个站得远点儿的少年嗤笑了声,懒洋洋把手里头扇子挥了挥,“沈状元郎眼看着马上便要娶妻了,只怕爹这会儿连饭都吃不下去呢。”
喂饭的少年一下子沉了脸,厉声道:“吞龙!”
寇秋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怎么,不让我说?”吞龙冷笑,“你是怎么着,怕他再晕一回?晕几回也是一样的,人家沈状元郎已经拆了他这座旧桥了,不想要了。他就是直接死这儿,那状元郎也不会过来看一眼,这还不够明白么!”
喂饭的少年气的微微哆嗦,说:“爹才刚醒,你这说的都是什么......”
“说的什么?”吞龙眼梢一挑,脊背挺直了些,不无嘲讽,“实话!含瓶,你总哄着他,有什么用?等到时候沈状元成亲了,你是能去抢亲,还是能把爹送进去当新娘?”
寇秋颤巍巍说:【......阿崽,你听见了?】
系统说:【嗯。】
那两个名字,简直高亮。
哪怕寇秋是个正直的老干部,也不可能对这么清楚的隐喻装作听不见。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问系统崽子:【他们都叫什么?】
系统崽子说:【吞龙、含瓶、探弓、射戟。】
【......】寇秋的眼前一片黑,还想挣扎,【这几个名字......】
【别想了,】系统无情地打断他,【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寇老干部想,他还是干脆一头撞死,进入下一个世界算了。
就在这个当口儿,外头的声音也一阵阵高了起来。男人的低吼猛地响亮了几分,扯着嗓子粗粗叫了几声,随即又陷入了静默。过了会儿,衣衫不整的另一个黄衣少年走进来了。
他走路还有点不稳,风情万种抚弄着头发,张嘴就道:“爹,抚箫来看您了!”
寇老干部:“......”
不,你别来。
求你了。
我现在直接把这个风月场所举报了,还来得及么?
【来不及了,】系统崽子无情戳破他的美梦,【这是合法的,警察叔叔是不会管的。而且,你自己就是那个最大的头头。】
寇秋:【......】
来把刀,直接砍了我,谢谢。
他只想好好当个社会主义接班人,考个公务员为人民服务,为什么这么难?
之前只是不能考,这回可好,别说考公了,他直接等着被公务员抓算了。
寇老干部勉强冷静了下,随即敲了敲床。一时间,这群少年齐刷刷看了过来,就见他们的爹靠在床头上,带着久病初愈的虚弱缓缓道:“把大门给我关了,所有人聚集到楼下去,我有话要说。”
一堆莺莺燕燕只好议论着扭着腰下去了,只剩喂他喝药的白纱衣将他扶起来,“爹,我扶您下去。”
寇秋老怀欣慰,“谢谢你,你是”
“含瓶,我是含瓶,”少年抿唇一笑,“爹恐怕是病糊涂了,连瓶儿都不记得了。”
寇老干部:“......”
不,你别说名字,我还能勉强承认你是我的崽。
别说名字!
楼下几人动作很快,恰巧此时尚且是白日,客人本就算不上多。打扫的小童帮着关了门,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便清了场,各个房间的小倌都被叫出来,只站着,等待着听老鸨的吩咐。
寇秋在含瓶的搀扶下,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到楼下,还未张开嘴,便忍不住先打了个喷嚏。
这香气。
“站着干什么?”他瞧见一群尤有些怯生生的小少年,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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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坐啊!”
这大厅中这么多椅子板凳,都站在这里,他又不是要阅兵。
没人坐下。
小倌们彼此飞快地交换了个眼色,你推我我推你,最终还是黄衣服的抚萧薄红着脸,不可思议道:“爹,您是让我们坐下?”
他像是怕自己说的不明确,又加了句,“坐椅子上?”
“不然呢?”寇秋有点听不懂了,“不然坐地上?”
“......”
站着的小倌们你看我我看你,见寇秋的眼神显然是认真的,只好坐下了。只是即使是坐着,他们也只略略坐了三分之一的椅面,把双手放置在腿上,脊背挺得笔直,宛如一群正在等着夫子训话的学生。
寇秋的头有点疼。
他咳了声,面对着这一堆规规矩矩的崽子,有点不知从何下手。
但当务之急,总得先让他们换个能入耳的名字。
这话一出,含瓶还有些诧异。他生了张芙蓉面,说话也温柔和平,一看便知素日是原主的左膀右臂,“爹,我们这名字,可有什么不妥?”
寇秋心说,崽,有什么不妥你心里还没点数吗?
画面感太强不算是种不妥吗?
含瓶脸蓦地涨红了,许久后,才吭吭哧哧道:“可爹忘了,我们的名字,都是根据每个人的本事来的......凭的,全部是各自的当家本事。”
众小倌都点头。
见寇秋神情仍未明朗,含瓶干脆咬了咬嘴唇,亲手从桌上拿起一个口径纤细的大肚子瓷瓶,“瓶儿本事并未退步,要不,现在给爹看看”
寇老干部一瞬间毛骨悚然,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连连摆手。
“不,不!”
他咽了口唾沫,诚心地说:“含......含瓶啊,人的身子都是肉做的,不是钢铁打的。这实在是太危险了,还是别冒这个风险了,啊?”
这万一要是碎里头,可就不是一朵花败的事了。
这可是要出人命的!
含瓶怔了怔,像是没想到寇秋竟会这样劝说。他玉一样的手慢慢从瓷瓶上了回来,手指绞在了一处,倒像是因为这善意而有些不知所措。
吞龙立刻趁这个时候打岔,笃定道:“爹一定是想看我的。”
他把腰间挂着的葫芦摘了下来,去掉封口,打了个呼哨。一条细细窄窄的蛇缓缓舒展开身体,从葫芦口中探出了,嘶嘶吐出鲜红的信子。
吞龙开始脱衣服,“我这就给爹看看......”
“打住!”
寇秋忙叫停了他的动作,同时绝望地和系统说,【这孩子是不是傻?】
系统崽子说:【哎嘿,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二哥呢哎嘿?】
还二哥。
寇老干部的头更疼。
原身所建起的这座小倌楼叫南风馆,就在京城里头,平日倒也是客来客往、络绎不绝。因他不克扣,虽严厉却从不罔顾人命,众小倌倒也都真心服他,虽然大不两岁,却都叫他一声爹。馆中其他人也就罢了,唯有吞龙、含瓶、探弓、射戟及抚箫五个,那是京城中大红人,哪个不凭借一身独门绝技让人欲仙欲死,即使在王公贵族中也小有名气。
就凭这五大头牌,南风馆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坊间有风流客做《赏花宝鉴》,在男风这一块儿,南风馆能在前五中占去四个名额。
唯一一个被夺去位置的,是城中第三,隔壁醉仙楼的朗月。
寇秋如今初来乍到,却也不敢直接搞些大动作,只得先道:“这几日,咱们馆中暂且停业,歇息几日。”
众小倌皆是一怔。
半晌后,又是含瓶出来了。他贝齿咬了咬唇,道:“爹,您这意思是......”
“眼见着也快到年关了,”寇秋学着原主的语气,心平气和道,“也给你们寻几日空闲。银子照旧发,你们看,若是有想回家看看的,就回家;若是不想回去的,就留在馆里头,一起热热闹闹过个年。”
含瓶还操心:“可咱这馆里的钱......”
“那个不用担心,”寇秋说,“有爹在一日,就饿不着你们一日。”
他手指敲了敲桌子,问:“有几个要走的?”
小倌们面面相觑,竟没一人举手。半日后,才有一个面如敷粉的小倌哆嗦着嘴唇,怯怯地举手了。说是有个相好的情郎,要去寻他一处待上几日。
寇秋直接找了银子给他,顺带笑着祝了他新年快乐百年好合。
再看其他人,“还有人吗?”
场中一片静默,许久后,还是含瓶开口了。
“爹是知道的,”他柔柔道,“我们这些人呐,都是天生的贱命。”
他手指绕着头发,神情却一点点恍惚起来。目光在空中飘飘荡荡,没个着落。
“要么是孤儿,要么就是被卖了的哪儿还有家呢。”
不过是浮萍罢了。走到哪儿,就漂到哪儿,如今到了南风楼,日子还算好过些。
其中许多无奈心酸,实在无法与人言。哪儿还能指望更多呢?
寇秋骤然听了这话,也禁不住有些心疼。
他顿了顿,许久才道:“那我们便在一处过年,大家热闹热闹,倒也挺好的。”
这身子还未完全恢复,不过几句话的工夫,他便已觉得心力交瘁。含瓶抚箫忙将他又扶回床上,好言相劝:“爹,您眼下还生着病,有什么话,明日再嘱咐我们也不迟。”
寇秋一想,反正他们今天也不开门接客了,倒也放下了一颗心。
两小倌不敢打扰他休息,很快便关了门离去。寇秋一人躺在素白的被褥中,幽幽道:【阿崽,我觉得你这是在整我。】
他一个好好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要怎么经营这种场所?
首先心理上就过不去这道坎。
系统说:【你想开点,能拉动gdp呢。】
寇秋差点吐出一口血。
见鬼的拉动gdp。
【这不行,】他注视着绣着暗纹的床幔,道,【这不能忍这真的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系统说:【那你怎么办?】
寇老干部思索了会儿,严肃握拳。
【你等着,】他说,【有我在一日,我就必须得让他们走上正确的思想道路。】
系统无语半晌,道:【那我就先听听吧。】
寇秋不满意:【怎么能只是先听听呢?我们应当用辛勤劳动来换取报酬!】
系统顿了顿,诚实地说:【讲真,我觉得他们现在也是在用辛勤劳动换取报酬。】
瞧那蛇和瓶子掏得顺手的,应该都能去表演杂技了。
【......】寇老干部说,【崽,我发现你的思想很有问题。《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是时候重新拿起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回怎么没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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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水娃管他叫爸爸时,系统可不是现在这个淡定的反应,就跟个被侵犯领地的猫似的,随时都准备着炸毛。还时时刻刻监督他,生怕他在它不知道的时候,偷偷跟水娃有了进一步感情。
系统崽子挺高了小胸脯,嗤了一声,鄙夷地说:【我也是要看对象的。他们一没我可爱二没我可爱三没我可爱,压根就不是一个型的,我为什么要在意?】
迷之自信。
寇老父亲只好打起神,给予它以爱的鼓励:【对,你最可爱了,你天底下最可爱。】
房中燃着熏香,袅袅白雾顺着那雕刻了鸳鸯戏水花纹的铜炉向外钻去。寇秋闭着眼,慢慢整起了原主的记忆。
原身名唤段存,只是在入了南风楼后便换了名姓,来往人都只喊他一声柳老板。段存幼时家中遭难,家财被歹人一抢而空,自此沦为孤儿。偏生那一年又发了大水,只有他并同乡另一个男孩趴在断掉的树木上逃了出来,自此相依为命。
与他不同,那男孩儿聪明伶俐,天生便热爱读书。段存自己也想学着写字,可他自觉头脑愚钝,不及男孩,因此便自去挣钱,供其上私塾。他初时只在大户人家中做些小活计,因为嘴甜,倒也还勉强得以维生;可就在十二岁时,男孩拿着书卷回了家,说是要去考童生了,要给先生和同窗些钱,好准备考试。
段存没有余钱。他生的瘦弱,也无本钱,甚至连借都寻不到个人借。可偏偏,他又不想男孩空废了这一身才气,因此说:“你等着,我肯定给你拿钱回来。”
整整三天,他就在街头巷角流落了三天,仍旧毫无办法。到最后,反而是南风馆当时的老板瞥见他,发了善心,将他进了馆中,让他做些杂活儿。
段存虽然没有读书的才气,却很有些歪才,经商倒是极有一手,初时只是打杂,后头渐渐成为南风馆的顶梁柱。在伺候原先的老板病逝后,他自己便当了老板,也是经营的风生水起。
而这么多年,他从来不曾停下资助男孩儿。他有多少钱,便给对方多少钱;他积攒下来的那些个金银珠宝,通通都用木箱子装着,大锁锁着,趁着深夜送进了当年他们粗陋搭起来的家里,怕被他的同窗撞见。
直到这一年,男孩金榜题名,在皇帝面前露了脸,被钦点了状元。
轻裘肥马状元郎,芝兰玉树、风流倜傥。段存打从心眼里高兴。
可他再送去的钱,却被原封不动地送回来了。来的下人下巴抬得老高,说:“我们老爷说了,希望你找个正经营生干,别总是送这些脏钱。”
他把箱子向桌上一推,里头的金银珠宝当啷作响。
“告辞。”
没人知道段存心中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可等状元郎和太师府上的千金文定后,段存便彻底病倒了。他昏迷了三日,再醒来时,里面已换作了寇秋的魂。
原先的那个段存,早病死在了这副躯壳里。
寇秋在桌上看到了段存留下的字,半张雪白的笺上只有简短的一行,上头用浓墨潦草地写着:罢,罢,罢。再不做这多情种!
那墨痕顺着纸张凝结了,形状圆润,如同一滴滑落的泪痕。
寇秋推开窗,迎着这夜风,没有再说话。
第二日,他早早下了楼,楼中众人还都未起床,唯有含瓶正坐在房中,执着笔,专心致志正做些什么。寇秋凑近,才发觉他是在作画。
画的是山水,青山黛水、灰瓦白墙,孤零零一条小船飘荡,搅碎满池浮萍。
瞧见寇秋过来,他忙站了起来,轻声细气地喊:“爹。”
寇秋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称赞道:“画的真好。”
他经过之前的世界,也算是有些画画功底,隐约能看出含瓶画技不俗。可含瓶听了这话,却像是受了天大的惊吓似的,手指都绞在了一处,“爹我平日、平日并不怎么画的,琴也一直在学,含瓶的功夫也一直在练”
一提起这功夫,寇秋就头疼。他拍拍含瓶的肩,语重心长道:“功夫就别练了,啊。”
你放弃这门技术,我们还能好好做父子,啊不,做朋友。
含瓶忐忑不安:“可......”
“没有可,”寇秋截断了他的话,摸摸下巴,“顺带把名字也改了吧。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你更喜欢哪一个?”
含瓶:“啊?”
寇秋说:“或者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含瓶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好柔柔地说:“那第二个吧。”
他在馆中始终排名第二,比不得第一的吞龙会耍性子讨人欢喜,只以与生俱来的温柔和平招揽客人。虽然新客不多,回头客却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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