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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我沉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FelineHOLIC
除了维柯丁,他还从黑市购买了吗啡。
第一次主动使用的时候,成则衷就将滥用药物的罪恶感和对其可怕后果的畏惧抛之脑后了。
太值得了他想。
从未有过那般绝佳的心境体验,痛苦渐渐消弭,自心底油然而生的自在畅爽,所有被痛楚压抑的感官通道都打开,接源源不断的愉悦的信号。欣快,激昂,恣意。
解脱般的失重。
如同坠入梦境,不受控制,但他爱极了这种美妙的失控感。在这短暂的几秒几分钟里,他就能将主导权拱手让出,让这几毫克邪恶的液体接管他的灵魂,任它操纵。
只要它碾碎他如跗骨之蛆般的疼痛,而予他以无拘无束的快活自在,做一个忘记自己姓名的无主无忧的魂魄。
在接下来的几小时里,他都可以丢开手杖,如一个健康的人一样,无需顾忌地舒展开他的下肢,毫无痛苦、动作顺畅自然地行走。如果他想,甚至可以香甜地睡上一小觉……
成则衷曾经习惯于忍耐痛感,尝过那梦幻般的镇痛效果,他还怎么离得开?
可惜,任成则衷多注意控制,耐药性终究产生了,他不得不一点点增加了每次注射的剂量,直到从单次5mg一度逼近15mg,药效却再也无法更持久了;可他越来越依赖于它,注射间隔的天数越来越短,再这样下去,终会演变为一天注射多次也说不定。
从某次增量注射后的长达一天一夜的睡眠中醒来,成则衷极度清醒地意识到,他也许会杀死自己的。
成则衷将注射器和剩余的吗啡锁了起来。
他用回了维柯丁,有聊胜于无他还学会了在实在不够的时候再辅以烈酒麻痹自己。
只等到痛得醉都醉不了的时候,他才会再度求助于注射。
但这个秘密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成则衷被鲍里斯撞见在往自己胳膊上扎乳胶皮管的时候,额上的冷汗都已经打湿了头发,面色苍白如鬼。
鲍里斯诧异地质问他:“你在给自己用什么!”
成则衷弹了弹针管,竭力稳住微颤的手,坚决地将针头刺入静脉一点点推空了里面的液体,平静至极地说:“只是镇痛剂而已。”
鲍里斯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拈起了瓶子看清了上面的字,顿时虎目圆睁,忍不住冲成则衷骂了句脏:“x!你要毁了自己吗?!”
成则衷轻蔑地笑了笑,自顾自闭着眼仰面舒出一口气。
鲍里斯的眉间不禁打了十七八个结,他思忖着是不是该通知雇主,她这位宝贝弟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滥用药物?!
成则昭从鲍里斯口中得知这件事的时候震惊得不肯相信。
滥用药物到这个地步,跟吸毒有什么两样?!
所以她亲自来了,成则衷还没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几乎将公寓翻了个底朝天,只剩下一个打不开的保险箱虽然在卫生间的镜子后面看到了两瓶维柯丁,但至少那不是她真正害怕看到的那个东西她抱了最后一丝侥幸希望这只是个误会。
可是成则衷从来不在意财物,她不敢想,到底什么东西值得他这样慎重地存放起来。
鲍里斯接了成则衷回公寓,才一开门就看见成则昭杵在那儿,开了口声音又冷又沉:“鲍里斯,我和我弟弟要聊一聊。”
鲍里斯心领神会地点头:“正好我的烟快没了,我去买一包。”说罢就扭头回电梯方向去了,留下成则衷独自站在门口。
成则昭脸色倒还算平静,看了他一眼:“成则衷,你跟我进来。”
成则衷知道,这一刻还是来了。
成则昭一径走进成则衷的卧房,拉开一扇柜门然后对着成则衷问:“是空的么?”里面正是保险箱。
成则衷看着她:“不是。”
成则昭说:“打开它。”
成则衷走过来,没有一丝忸怩地打开了保险箱。
这个保险箱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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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半打多装有维柯丁的药瓶,里面有一个窄长的马口铁盒,一盒已经用掉一半的注射液绝不是成则衷的常规用药。
成则昭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她伸出手抓过马口铁盒打开了,里面赫然躺着一支注射器。
铁盒从她手中跌落,她又拿了一支注射液去看上面的标签。
她颤抖得更厉害了,脸色逐渐铁青,成则衷静默地站立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成则昭转身猛地将手里的东西砸到成则衷身上,声音近乎尖厉地悲愤道:“你就是这么‘好转’的?!”
成则衷在缄默中闭了闭眼。
成则昭又将几个药瓶也劈头盖脸地砸过去,最后捏着一支安剖瓶举到成则衷眼前,怒眦欲裂:“给我睁眼看!这个鬼东西,你用了多久?说啊!”
成则衷睁开双眼,眸光沉而黯,无言地看着她。
成则昭重重给了他一记耳光这是她第一次打自己的弟弟,却好像打在自己身上一样疼,她气得连嘴唇都冰冷。
成则衷还是不说话,神情麻木而冷漠,仿佛他天生是个没有喜怒的人。
第二记掌掴,成则衷仍是纹丝不动地承受着怒火,没有一句怨言或者一声闷哼。
成则昭又接着打了第三记、第四记,眼中开始流下滚烫泪水。她的心中又恨又痛,她抓着成则衷的臂膀摇撼着他、捶打着他,大哭着一遍遍质问:“你到底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呀?……”
成则衷双眸本就极黑,现在更深得根本望不进去,他不紧不慢但力度坚定地抱住了崩溃失态的长姐,他没有回答成则昭的诘问,只是轻摁住她因痛哭而抽动的肩头,简洁地做下保证:“我会戒掉。”
成则昭的胸膛剧烈起伏,她强压着喉间哭声,但眼泪还是簌簌而下,在脸上纵横阑干,她的悲和怕远大于怒火和失望,她仍然无法重新镇静下来。
成则衷说:“姐,你别哭。”
成则昭推开他,跌坐进单人沙发里将脸埋在手掌中低声抽泣,一分钟后才能默默揩干面上泪水捂住自己口鼻,只露出泫然的通红双眼看着地面,神色惘惘,伤心透顶。
成则衷转身出去,回来时手中多了两样东西他拿来了烈酒和火柴。
接着他当着成则昭的面将保险箱拖出来放倒,直接把烈酒一倾而尽全部倒了进去,他放下存酒器,划了火柴也扔进保险箱里,火舌霎时高高窜起。成则衷又弯下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几样东西,也一并丢回保险箱里。
成则昭的眼珠动了动,视线终于慢慢移动,停驻在那火焰上。
成则衷将保险箱的门甩上,把炙热酷烈的火和那些蚕食他灵魂的液体一齐锁在里面。
“不要怕,我不是想自暴自弃。在它毁掉我之前,我会先毁了它。”他看着成则昭,平静地说。
……
成则衷从沙发上陡然醒来,头脑仍昏沉,错手打翻了余酒。
疼痛,排山倒海。
然而注射器和剩余的吗啡都早已被他毁了。
那之后剩余不多的维柯丁到现在也早就空瓶毕竟在沾染吗啡之后,维柯丁愈发地与压片糖果无异。
他下了决心要戒断。
左腿上像是寄生着无数台微不可见却威力无穷的钻机,在血肉骨骼之内一寸寸探入、粉碎、搅烂,如此循环往复,痛感随着震荡传递全身、刺醒每一个细胞。
因戒断而产生的头痛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让他恨不得拿钝器敲碎自己的颅骨。
不用多久,他会涕泗横流、浑身颤抖,甚至可能放弃尊严去哀求任何一个他看到的人给他吗啡。
手杖不在旁边,他按着膝盖从沙发上起来,没走几步却脚下一绊,摔倒在地。
姿势不妙,恰巧撞到了膝盖。成则衷当即闷哼出声,冷汗更是涔涔,只能扶着膝盖,侧卧着身子半蜷在地上。
鲍里斯出去采购尚未回来,成则衷孤立无援。
他决定把自己锁起来,趁着现在还能够理智地思考。
他深吸一口气,撑起上半身来,拖着腿艰难地朝卧房去。
咔哒。
落锁了,他背靠着房门坐在地上,左手重重按着腿。
有几分癫狂地低笑了起来,成则衷含混不清地吐出了一个名字。然后他半仰起头朝着天花板上的某处,双眸无焦距地大睁着,一瞬不瞬,梦呓般说道:“……看看我变成什么样了。”
头太痛了……
强忍了一段时间,成则衷不由自主地开始以一种不轻不重的力道在门板上磕着自己的后脑勺,并忍不住,逐渐加大了力道。
他有想要嘶吼的冲动,一边又想大笑,喃喃念着“morphine,morphine……”手掌摩挲着之前注射的地方,手指在那里几乎暴虐地揉碾着。
成则衷脑中突然闪过一抹寒光,把他激得一下子冷笑出来。他眼中闪动着疯狂,竭力站起身来,朝着床踉跄地走去,近乎要扑倒在地床垫边缘下面,压着一把匕首。
他轻易就把匕首摸出来,靠着床翻身坐下,拔了刀鞘将刀柄捏在手里,刀尖在腿上游曳,目光随之游走,审度着到底在何处切入才能最有效地暂缓痛楚。
鲍里斯的声音伴随着门开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成,伊莱来了。”
成则衷闻声只是抬了抬眼,没有应,握刀的手却紧了紧,刀尖已经扎了下去,血缓缓洇湿布料。
没有得到回应,但鲍里斯看到手杖还在门边,知道成则衷肯定没有出去,又走进了些再度唤道:“成?”脚步声朝着卧室而来,鲍里斯叩门,隐约听得里面有冷笑声,迟疑道:“嘿,成,你是在里面吗?”
成则衷声音低沉,恶煞煞道:“滚。”
鲍里斯一愣,脸色微微变了,下意识地去看伊莱。但伊莱是听不见的,他对于门里的人到底说了什么一无所知,看到鲍里斯望向他,便回以一个微笑。
鲍里斯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起来:“你怎么了?我认为你的状态不对,能否开门?”
里面一阵响动,成则衷的回答缓慢而不善:“我让你滚……你听不懂吗?!”随之门后人的状态骤然变得十分狂躁,暴力意味十足的重拳落在了门板上,鲍里斯狠狠皱了一下眉,退开了半步,这下连伊莱都有所察觉。
然而那拳头没有停,一拳接一拳,不断砸下。
鲍里斯低咒一句,扭头对伊莱说:“你先回去吧,明天我看情况通知你。”
伊莱担忧地望了望那扇门,最终还是点点头,和鲍里斯挥了挥手,开门出去了。
鲍里斯看伊莱走了,这才转过身摇了摇头,抬脚大力踹开了房间的门板,门后的成则衷不可避地倒地。
等鲍里斯看到房间里的情形,才真正头痛起来。
他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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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掉落的匕首远远踢开,以一个易于防守的姿势高度戒备着蹲下来,伸手去扶整个人都明显不对的成则衷。
成则衷却好像在鲍里斯触碰到他的那一瞬间清醒了,伸手抓住了鲍里斯的手臂,一字字说:“动用武力也好,弄伤我也没有关系,帮我……先熬过这一次。”
鲍里斯两眉双结,在心里大叹。
第25章画地为牢
为了戒断吗啡,成则衷申请了休学。成则昭要求成则衷去戒毒中心,但他拒绝了,坚持要完全凭自身克服,这样才能断绝复吸的可能。
成则衷只提出一个要求,接下来的三个月内成则昭都不要亲自来见他,他不想在她面前犯瘾、让她目睹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扛过前三个月生理上的硬仗,接下来两年内他只要在心理上足够自制,就能彻底离开这些魔鬼般的药水。
成则昭接受了,她也告诉成则衷她会先替他瞒住父亲,但会要求鲍里斯每日向她汇报情况。而且,如果成则衷没能自己撑过戒断期,她就亲自送他去整片大陆最闻名的那家戒毒中心,届时不仅父亲,所有家族里的长辈和同辈、甚至成家以外的人,都会知道成则衷身为这一代最受希冀的成氏子弟却丢尽了成家的脸面。
成则衷清楚得很。
成则衷选择的就是“干戒”,简单粗暴,连美沙酮都不要。
最初因为症状太过激烈,成则衷几乎生不如死,更没有足够的理智控制自己,限制拘束活动力根本不够,还得鲍里斯再暴力镇压甚至注射不成瘾镇定剂,最后虚弱得拿不起一根筷子;因为间断性的呕吐,他甚至没法在嘴里咬东西或者直接用胶布封上来制止哀嚎出口,好在这个房间隔音效果极佳。
第一次犯瘾,他煎熬了近一周。
后来情况有所缓解、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每当出现戒断反应征兆的时候,成则衷就指挥鲍里斯用拘束带把自己一捆,丢进特意搬空了所有家具、四壁与地板全部铺上软垫的那间客房里,锁上门熬过去。别管里面什么动响,都不准进来,除非成则衷状态清醒平静地说出“可以了,结束了”,只是有时舌尖被他自己咬得鲜血淋漓为求保持神智。
鲍里斯倒是真敬业,别说怨言,连个牙疼的表情也不曾有过。雇主给钱,他就干活,说往东就不往西,干脆利落,嘴巴也很牢。
相比之下,伊莱就显得爱管闲事了些。
那次没料想到会在伊莱面前发作,成则衷感受到身体上的前兆,立刻抽身中止了理疗,一边叫了鲍里斯的名字。
成则衷脸上很绷得住,伊莱一时还不知道到底怎么了,表情有些茫然。鲍里斯已经心领神会地过来让成则衷搭着肩膀借力,迅速带着他进了那个特殊的房间,又迅速地关门。
伊莱只好待在原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门。他的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太好。
过了好一会儿鲍里斯一人出来了,看到伊莱傻愣愣地站着,顿了顿才道:“你先回去吧。”
鲍里斯懂手语,于是伊莱直接用手语同他交流:“成怎么了?”眼里透着担忧。
鲍里斯摇摇头:“我无权透露。”
伊莱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打手势:“我可以坐在这儿等他出来么?我想还是将理疗完成比较好,否则他的腿明天会不好受。”
鲍里斯想了一想,还是点了头:“好吧,不过我得提醒你,等他出来时心情估计不会太好。”
伊莱点点头。
良久之后,鲍里斯才听到里面成则衷的声音,告诉他已经结束、可以进来了。
鲍里斯却先去拿了湿毛巾,然后开了门进去立即关上,伊莱思忖一下,转身进厨房倒了杯水来。
成则衷出来的时候脸色很差,显然流过汗,看起来筋疲力竭,但仍是自己坚持着扶着墙和家具走到了长榻边上才半躺着松懈下来。
伊莱将水递给他。
成则衷瞥了他一眼,还是道了谢接过水喝了几口,然后才说:“下回你应当听取鲍里斯的建议。”他的声音有些发飘,几乎是虚弱的,但伊莱当然听不到分别,伊莱只注意到成则衷的手有一点抖。
伊莱在手机上打了字给他看:“我只是想尽到自己的责任,关注你的健康并且尽可能缓解你身体上的痛苦。”
成则衷看完了这句话,但只字未发,伊莱觉得他像是丝毫不为所动。
成则衷说:“是要继续理疗?等一会儿再开始吧。”说着他眉一皱,无意识地按住了一边太阳穴。
伊莱想,哦,他的头在疼。
伊莱知道成则衷不算什么好说话的人,但脾气也并非多么差,于是鼓起勇气又打了些字婉转地问他:“成,如果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也许我能帮得上忙。”
成则衷看完这句,终于有了些反应他露出了一个短暂的轻蔑冷笑。
伊莱觉得自己一脚踏入了窘境。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刚才怎么了?”成则衷抬起眼问他,黑眸深不见底,以至于显出几分阴沉。
伊莱被那眼神的温度冰得心里一颤,连忙打字想要道歉:“对不起,成,我无意刺探……”
伊莱还未打完字,手机就被成则衷伸手按了下去,不禁愕然看着成则衷,难道自己真的触怒了他?
成则衷慢慢道:“我在戒吗啡,你想怎么帮我?”眼里分明有讥诮。
伊莱震惊之余不由松了手,成则衷拿住了他的手机,在手中调转了一下递还给他。
伊莱动作有些僵硬地将手机握在手里,成则衷靠着靠背已经半阖起眼:“不愿意为瘾君子服务的话可以辞职,不会算你违约。”
其实联系一下成则衷的身体状况,不难想到他为什么会对吗啡成瘾。
伊莱定了定神,打了一段话:“这不构成我中途提出辞职的理由,我对你也没有任何偏见,成,我仍会尽心为你服务。”接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加上一句:“但我想更好的方式是去戒毒所在专业人员的帮助下进行戒断,能避无意中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
然后他才轻轻地点了点成则衷的肩膀,把屏幕放到适宜阅读的位置。
成则衷倦怠地掀起一点眼帘看完了,又有些厌烦地闭上了眼:“随便你至于戒毒所,等我想彻底丧失尊严的时候,就会去了。”
伊莱抿了抿嘴唇,不再打字赘言了。
他走到成则衷后方,想着帮他按摩一下缓解头痛,但双手还未真正碰到成则衷,成则衷就已经扭过头来冷冷地看着他了。
伊莱被弄得有些战战兢兢的,只好指指脑袋用口型问:“……可以吗?”
成则衷没说什么,转了回去。
伊莱猜这大抵是默许了?这才动作轻柔地落手揉按起来。
……
戎冶同成家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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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变得越来越微妙。
早在戎拓追悼会之后,成海门就亲自给戎冶打过电话,大意是希望寻个空跟他坐下来面对面聊一聊,语气仍然关切。
戎冶一方面是感动的,但另一方面也隐隐抗拒,他大致知道成海门要跟他聊什么,无非关乎于今后的打算和戎拓之死但恰好,关于这些,他都不能与成海门详说,甚至出于为成海门的考虑,他还应在未来与对方减少来往。
成海门听得出来戎冶不愿详谈,只好退一步问:“你父亲的案子进展如何了?”
戎冶不假思索道:“警方恐怕无能为力。”
成海门隐约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肃然劝诫他:“戎冶,无论如何也不能选歧途……你绝不能重蹈覆辙,听见了吗?”
戎冶不答,却道:“大爷,阿衷的腿……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们。”
提到儿子,成海门心里不由沉痛,慢慢地说:“那并不是你能预测到的事,则衷他会挺过来的。”
戎冶在电话这端露出了一个无声的苦笑,低声讲:“谢谢您肯原谅我。”
自那个电话之后,戎冶再没有接过成海门的电话,之后在成则衷回来前的几年里,也仅与成家保持了不远不近的关系,不复两家从前的亲密。只是每逢成海门的寿辰尽管成海门不喜操办戎冶仍会差人送来用心挑选且价值不菲的贺礼。
成则昭几乎已经将戎冶当做陌路,断绝了一切私交,后来即便社交场上碰见也不交谈,而且时间越长,态度越为冰冷。
戎冶虽然无可奈何,但也不会自讨没趣到上去找钉子碰。只是他有时忍不住猜想,成则昭的态度和成则衷的情况是否直接挂钩?但他无人可问。
倒是成潮生,当初在戎冶回到国内的第一个十二月碰到了他,笑眯眯问:“小衷应当告诉你了吧,今年他不回来?”
戎冶滞了一下,道:“我还没有和他联系上。”
成潮生愣了愣:“什么?那时你拿了地址没有去吗?”
戎冶说:“是我拖延了。”
“没找到人也不来问叔叔?”成潮生讶然道,“可怎么连你父亲过世小衷也没给你打个电话么?小昭肯定告诉了他的啊。”
戎冶脸色沉了下来。
成潮生似是没有留意到,兀自给戎冶编辑了条信息,一边说:“小衷现在在k国念书,我把他的住址和号码给你。”
口袋里的手机一震,戎冶才回过神来。
成潮生含笑轻拍他肩膀:“这次可得趁早去啊。”
戎冶心不在焉地牵了牵嘴角,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这次戎冶再没了之前那种一腔孤勇和按捺不住的冲动与急迫,也再没有心乔意怯的忐忑和不安,他异常地平静。
直到那天凌晨他到了一条信息来自同在k国的傅弘。
第26章覆水
戎冶做过这样一个梦:他和桂靖灼站在悬崖边,悬崖外就是云海,一片茫茫,云层之下是什么根本无法窥见。
桂靖灼转头看了他一眼,戎冶想着去拥抱她,可身体一动却伸手将她推了下去。
梦里戎冶大喊着“不!”身子险些就要冲出去,手臂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将他拉了回去,他转过头,是成则衷。
成则衷看着他,面孔有些苍白。
“戎冶,用我就能换她,你换不换?”成则衷问道。
戎冶张张嘴,发现自己说不了话。
成则衷冷漠的神色终于被一个笑容取代,他抬起脚一步跨出了悬崖。
戎冶大骇。
上一次梦境进行到此处时,戎冶在梦里像是被术法捆缚住,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成则衷消失在眼前,而这一回,他能动了。
电光火石之间戎冶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堪堪抓住了成则衷的一条手臂,趴在悬崖边上,竭尽全力地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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